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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 第4节

作者:顾禛 字数:13025 更新:2022-01-04 21:35:24

    顾晓辉道“昨天的案子啊,现在已经有进展了。”

    白子峥道“那先说坏消息吧。”结合目前的线索再加上顾晓辉的表现,白子峥已经隐约猜到了所谓的“坏消息”代表着什么,果不其然听顾晓辉继续道“坏消息就是……床头的玻璃杯上有死者的唇纹,代表她真的喝过这杯水啊。”

    白子峥道“好消息呢?”

    顾晓辉道“厨房存水弯的积水里检测到了毒|鼠|强的成分,昨天的推测没有问题,死者应该是被人投毒后伪装成自杀的,但是她又喝过杯子里的水,证据还是不足啊。死者丈夫的态度也很奇怪,问他知不知道死者哪里弄来的毒|鼠|强,他只反复强调死者有抑郁病史,怕咱们不知道她可能会自杀一样。”

    白子峥道“毒|鼠|强的来源呢?有新的线索没有?”

    顾晓辉道“目前还没,不过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了。”又小声道,“馨姐他们已经查到了,说春节期间死者曾经和丈夫一起去六榕走过亲戚,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只要能找到卖毒|鼠|强的那个人,应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六榕是津南周边的一个小县城,死者丈夫的姨妈和他的一个表姐在这里定居,而六榕的住房又以平房为主,肯定有专门售卖毒|鼠|强的商贩存在。白子峥觉得这条线索的方向是对的,看时间六榕警方应该已经接到了自己昨晚发出的协查通报,换句话说,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但偏偏有人还不知足,池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十分超前地表示道“其实从逻辑的层面上来讲,这案子已经破了。”

    顾晓辉“啊?”了一声,疑惑道“……逻辑?”

    池朗道“那个瓶子上没有发现死者和死者丈夫完整的指纹。这么说吧,瓶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垃圾桶里,一定是有人把它扔进去的。而根据死者的胃内容物判断,当天晚上她应该吃过黄瓜、鸡蛋、米饭和肉,但是死者家的厨房非常干净,表明她在晚饭后应该出门倒过一次垃圾,也就是说瓶子是在她回来之后才被扔进垃圾桶的。当天晚上死者家里并没有外人来过,那扔瓶子的人就只剩下了两种可能,一是死者本人,二是死者的丈夫,所以瓶子上至少应该有一个人的指纹,不会出现两个人的指纹都消失的情况。”

    顾晓辉道“会不会是被水冲掉了啊?”

    池朗道“通常不会,因为这种潜伏指纹一般是人手接触油脂或汗液后留下来的,简单的冲洗也不会对指纹造成严重的破坏。而且我观察过了,清洗的痕迹主要集中在瓶子内部,外部的指纹应该是被人为抹去的。排除死者自杀的可能性之后,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死者的丈夫了。但这种推断充其量也就是个间接证据,直接证据还是要看卖毒|鼠|强的人怎么说。”

    顾晓辉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认同了池朗的说法,随即感叹道“那他为什么杀他老婆啊?是因为他老婆有抑郁症吗?”

    池朗道“长期和抑郁症病人生活在一起的人……多多少少也会有这方面的倾向。”

    顾晓辉道“什么倾向?杀人吗?”

    池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比普通人更容易觉得抑郁吧。”

    这时走廊里有人叫道“顾晓辉,来一下!”顾晓辉应了一声,拿起东西走了出去。

    池朗叫住同样打算离开的白子峥,一声“小白”让白子峥莫名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电话,总觉得这种语气的池朗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但要深究这种违和感又无迹可寻。白子峥不能对他视而不见,只能问道“怎么了”,池朗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道“没什么。”又继续提起别的话题,“我们昨天重新整理了一下案子的思路……”

    白子峥知道这应该不是池朗原本想说的话,如果不是那句“没什么”,掩饰的技巧大约还没有这么拙劣。池朗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白子峥不打算揭破他还算转换自如的演技,正准备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就听傅云声叫道“小白?”并招手示意他过来开会。

    白子峥觉得这次会议的内容应该和他们重新整理的思路有关,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方霖和温馨仍在调查陈东菲的案子,因此并没有到场,除此之外就是鉴定中心的韩毅和贾晨松,顾晓辉已经摊开了笔记本准备进行相应的记录。白子峥和池朗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傅云声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我知道这个案子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压力,希望我们可以保持清醒而冷静的思路,好,开始吧。”

    池朗道“事情是这样,昨晚我和海洋就相关案情进行了一些讨论,觉得有几个问题我们要重点关注一下。有关凶手本身的推断我就不赘述了,但我首先要明确一点,目前针对凶手性格和基本情况的描述,绝大部分是来源于我们对现有证据的总结和归纳,也就是说包含了我们的主观意愿,并不能被当做可以认同的直接证据,仅仅是给我们了一个筛选的条件。目前津南市的常住人口在六百三十万左右,假设男女比例对半,根据年龄结构来看,其中至少有百分之十的男性符合三十岁到四十岁的年龄特征,换算成具体数字是三十万,实际上只会更多。即便再加上其他条件的制约,这个数字也不会少于十万。想要在十万人里找到一个凶手,恕我直言,以现在的警力而言这完全是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换句话说,我不寄希望于单纯的人海战术能给我们带来新的线索,六年前的失败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这种方式,只是说现阶段我们不适合以大规模的排查为主,因为我们很可能已经在不经意间错过了凶手。”

    白子峥觉得他这时候谈起主观意愿的不确定性其实很有些咄咄逼人,包括昨晚的对话在内,他和池朗最大的分歧恐怕就是对理性和感性的看法。相比之下徐海洋的发言就比较温和,继续道“其实人多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啊。凶手总不能与世隔绝,他要生活就一定会和其他人有所接触。十万个人里找一个人是大海捞针,十万个人找一个人不就容易多了,我们不能放弃寻找目击证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网络和媒体向大众征集线索,这是我的看法。”

    顾晓辉有些迟疑地举了举手“……扩散之后的影响呢?呃,我是说……会不会让人们产生恐慌的心理,比如‘我们之中有一个虐童杀人魔’什么的……”还有半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媒体方面……大概多多少少也会把悬案的产生归咎于警方的无能。包括受害者家属在内……虽然不会因侦破的停滞不前而破口大骂,但实际上正是警方压力感的来源。

    傅云声对此倒很看得开“现在有事儿没事儿骂警察的人还少么,平常心吧,重点是让那些有孩子的家长们都提高警惕,凶手没有了可乘之机,怎么也比继续出现新的被害人要好。”

    这其实也是句很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实话。

    池朗继续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两名死者的衣物。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想过,两名死者被发现时均是全身赤|裸,那他们的衣服到哪儿去了?凶手处理衣服的途径又有哪些?这些都可以作为调查的切入点,而我们在这方面是有优势的,因为我们很明确两个孩子失踪时的衣着特征,就算凶手给他们换过衣服,那原来的衣服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一旦有人曾经和这两套衣服都有过接触,那就可以列为重点对象进行调查了。”

    池朗的这个想法让白子峥稍微有了些意料之外的感觉。之前他们也曾经考虑过这个方向,但更多是在案件前期基于寻人这个前提,后期则是因为证据的不足没有产生相应的侧重,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就算出动警犬也不一定会有令人满意的收获。

    池朗最后总结道“其实我一直有种感觉,凶手离我们很近,我之前说过,凶手是个很狡猾的人,他熟知警方的办案流程,这不是基于想象的谨慎,肯定在某些方面有过实际的接触,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没能察觉到而已。”

    第8章 第八章

    池朗最后的这句话或许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但也着实把正在认真旁听的顾晓辉给唬了一跳,“真凶是主角亲人朋友爱人”的谜底可谓是电影小说里的经典桥段,也不怪顾晓辉天马行空地脑补出了许多内容,胆战心惊地用排除法把在场众人都筛选了一遍,觉得没人符合变态杀人魔的特征才悄悄松了口气。顾晓辉这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旁人自然是无从知晓,会议上明确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也算是稍有进展,散会后白子峥正准备就两个孩子丢失的衣物进行下一步的侦查,又听傅云声叫道“小白,留一下。”

    白子峥依言留下,其他的人纷纷走出会议室。白子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交代,不料听傅云声语带关切地问道“小白,今天早上怎么回事儿?”因为白子峥一向很少迟到,打来的电话又语焉不详,出于职业的敏感和上级对下级的关怀,傅云声这才多问了一句。

    白子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向不善于在工作时间谈起自己的家事,但迟疑片刻后还是对傅云声说了实话,因为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借口。傅云声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之后又是一番和昨晚大同小异的对话,好在白子嵘的病情并不会影响白子峥的工作,傅云声这才放心让他继续跟案子。

    白子峥拿起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等候在附近的池朗,也不知道他把屋内的对话听走了多少。白子峥目不斜视地从池朗身边经过,突然觉得来者不善,耳边传来的果然是那句该死的“小白”。

    白子峥停下脚步,问道“干什么?”

    池朗道“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傅队说话。”他解释的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态度甚至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早有预谋,随即问道,“你弟弟还好吧?”

    或许是因为开会前的欲言又止,白子峥觉得他应该早就想问这句话了,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至于猜测的依据大概是昨晚被自己匆忙挂断的电话,也许是在通话的时候听到了楼外医闹的声音,由此推断出自己去了医院。白子峥现在真是有些佩服池朗了,有设法制造搭讪机会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案件中可能出现的疑点,总觉得他的聪明和用歪了一样,就算不务正业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但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淡淡道“多谢关心,还好。”

    池朗道“那就好。”这时傅云声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二人道“怎么了?”

    池朗道“傅队,麻烦您了,我需要两次弃尸现场的高清照片,越详细越好。”两次案发现场的地面条件都不是很好,再加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垃圾场和菜市场本身又是开放性场地,风吹日晒的情况下很不利于相关证据的保存,直接复勘现场的意义不大。池朗的专业是痕迹鉴定,“有迹可循”才是他能顺利开展工作的关键,警方通常会在到达后的第一时间对现场进行多角度的拍摄取证,从而将一些容易被破坏的痕迹保存下来,如水渍和血迹的原始形态等等,方便侦查员在后续工作中完成对现场的重建和复原。

    傅云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快应道“这不难办,相关资料都在,我让韩毅拿给你吧。”说着叫来正在和贾晨松说话的韩毅,之后池朗和韩毅贾晨松一起回了鉴定中心。

    池朗既然已经离开,白子峥自然不必再关注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调出路郭两家父母的询问笔录,发现其中并没有对孩子失踪时的衣着进行太过详细的描述,便叫上正在东张西望的顾晓辉一起,两个人重新去路逸程和郭心怡的家里进行走访调查。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对痛失爱子的家庭来说恐怕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白子峥清楚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味着希望,在面对路家父母的时候难免有一丝愧疚。路逸程母亲的精神状况在发现孩子尸体后就一直不佳,近期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着。孩子的奶奶也是每天自责,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希望孙子出事。白子峥的到访让一直在外奔走的路逸程父亲也赶回了家里,虽然不愿意在这一家人的伤口上撒盐,白子峥还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还记得孩子失踪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路逸程的父亲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孩子的奶奶。事发当天夫妻二人出门上班时路逸程还没有起床,路逸程的父亲一向不清楚儿子的衣柜里究竟有什么衣服,而路母又正在昏睡之中,只能寄希望于孩子的奶奶能否什么线索。顾晓辉递过去一张面巾纸让孩子的奶奶擦了擦眼泪,又听老人断断续续地回答道“衣服?大概是那件蓝色的羽绒服吧,亮面的……里面是那件灰色的毛衣,圆领的。裤子是牛仔裤,口袋旁边有一排星星,鞋是他爸给买的那双,蓝色的,上面有些白条条。”

    白子峥道“衣服的品牌呢?你们还记得吗?”

    路逸程的父亲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但还是照实回答道“那双鞋是阿迪达斯的,元旦的时候我刚给程程买的,唉。”说完这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又继续道,“那件毛衣是前年买的,当时程程穿着显大,就先放着了,牌子实在记不清了。裤子和外套是在步行街的一家童装店里的买的,都是今年年初的事儿,这个年纪个子长得快,衣服总得买……”

    白子峥道“那家童装店的名字呢?”

    路逸程的父亲道“叫‘布卡’还是‘布罗’吧,应该有个‘布’字。”

    白子峥继续道“有这几件衣服的照片吗?”

    路逸程的父亲道“……照片?我找找吧。”说着拿出手机,沉默了两秒后突然用手捂住了脸,无声地恸哭起来。白子峥看到手机相册里大多数都是路逸程的照片,很理解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痛苦。顾晓辉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然而再多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暗暗咬牙发誓一定要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逸程的父亲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却已经变得有些嘶哑“我……之前我给他拍过几张……”说着将手机缓缓推了过来。照片上的十岁男孩笑得非常灿烂,手里举着一个崭新的变形金刚玩具。白子峥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之后起身和路逸程的家人告别。

    路逸程的父亲将二人送到门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子峥静默片刻,最终道“路先生,您放心吧,省里派了专家来协助我们,我们一定能抓住杀害路逸程的凶手。”

    路逸程的父亲道“谢谢你,白警官。”

    白子峥道“您不用送了。”说完和顾晓辉一起下了楼。

    顾晓辉直到坐进车里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路家的气氛太过愁云惨淡,哪怕他天生乐观也不能把一出悲剧当成喜剧看待,正想和白子峥表达一下自己誓不罢休的决心,却忽然发现他小白哥的情绪也不太对劲。白子峥一反常态的沉默,但是和平时的寡言少语又有些区别。顾晓辉将将出口的雄心壮志被堵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道“……小白哥?”

    白子峥系上安全带,问道“怎么了?”

    顾晓辉“呃”了一声,连忙道“没什么。”

    几乎和早上一模一样的对话让白子峥再次想到了池朗,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地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向路逸程的父亲提起池朗,近乎下意识的行为,明显是在逃避什么,也许某一瞬间他是把池朗的到来当成了某种希望,然后又把这种希望转嫁到了路逸程父亲的身上,实际上他们也的确正在按照池朗的方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但仔细想想池朗这个人其实也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白子峥完全找不到那种微妙信任感的来源,更何况他还用在性取向上的坦诚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白子峥难得在有关某个人的问题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在他很快就搁置了这种与工作无关的念头。因为步行街的购物中心距离路家不远,所以白子峥决定先去那家名字带“布”的童装店里看看。赶上了工作日的午间时段,步行街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大,白子峥沿着街道走出一段距离,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家名为“卡布罗”的童装专卖店。大门的扶手上挂着一串风铃,随着客人推门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导购小姐听见声音便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问道“二位想看点儿什么?”

    白子峥出示了□□,表明有情况需要服装店配合调查。导购小姐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连忙叫来了正在休息的经理。白子峥让经理仔细辨认了照片中路逸程的衣着,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牛仔裤和外套,两件衣服都是今年冬季的新款,销量也很不错。顾晓辉对两件衣服进行了拍照取证,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郭心怡的家里进行调查。

    郭家的气氛同样令人觉得压抑。孩子的姥姥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已经住进了医院,郭心怡的母亲也和那天提议让女儿单独出去买饮料的丈夫吵得不可开交。白子峥简要说明了来意,郭心怡的母亲在姐姐的安慰下总算保持了应有的冷静,回忆道“那天心怡穿的是一件洛丽塔风格的裙子,我给她配的白丝袜和棕色的圆头皮鞋,还给她戴了项链。”

    负责记录的顾晓辉疑惑道“……洛丽塔?是裙子的品牌吗?”

    郭心怡的母亲道“不……是一种服装风格……就是小洋装。我姐姐开了一家这样的店,她很喜欢给心怡做衣服……那条裙子是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心怡的,我……”

    守候在旁边的是郭心怡的大姨,也就是郭心怡母亲口中的“姐姐”,闻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开了一家经营洋装的实体店,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出了新款,正好心怡要过生日了,我就专门照着她的尺寸做了一套。心怡过年穿的外套也是从我店里拿的,版型是我店里的设计师自己设计的,打样的时候配着心怡的尺寸单独做了一套。”

    郭心怡大姨的话无疑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套衣服独一无二的设计很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之前郭心怡报案失踪时警方只知道孩子穿的是咖啡色大衣和棉布的印花裙子,如今侦查的重点转移到了衣服本身,只要警方能够确定这几件衣服的下落,就很有可能顺藤摸瓜地找到杀害两个孩子的真凶。连日的阴霾总算有了希望的曙光,白子峥连忙道“那你们有这几件衣服的照片吗?”

    郭心怡的母亲道“我用数码相机拍过几张……”之后将数码相机的内存卡交给了二人。

    这个发现让白子峥都觉得兴奋起来,告别郭心怡的母亲后立刻驱车赶回警局。路上顾晓辉用笔记本电脑读取了内存卡里的内容,看着照片上打扮得如同小公主的女孩儿感叹道“小白哥,你说这裙子做的这么夸张,怎么可能没有目击证人啊。”说着将屏幕转了过来。

    白子峥趁着红灯的间隙看了一眼顾晓辉的屏幕,发现支撑起这条裙子的弧度的确十分夸张。整天忙于工作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就衣服来说还有裙撑的存在,只能猜测是夜色昏暗的缘故。等两个人回到局里,不知何时回来的方霖和温馨又准备出去。顾晓辉拦住他们多问了一句,方霖道“六榕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可以抓人了。”

    第9章 第九章

    顾晓辉惊讶道“这么快?”

    温馨道“回来再说吧。”抓人这件事最要紧的就是事不宜迟。白子峥知道他们决定抓人就一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池朗不在,暂时抛开在回来路上令他感到困扰的微妙念头,而后将这次采集到的证据输入到电脑之中,仔细观察那条被顾晓辉评价为“夸张”的裙子。数码相机的像素很高,白子峥把照片放大过数倍进行处理,依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郭心怡裙摆上的花纹。

    裙子的印花十分精致,浅亚麻色的质地上均匀分布着棕色的蝴蝶结和欧式宫廷建筑的图案,领口和袖口的地方点缀着细腻的蕾丝花边,郭心怡的头上还戴着一个丝绸质地的蝴蝶结发卡,给人一种十分甜美可爱的印象。相比之下那件大衣就比较日常,但对郭心怡来说也是略显成熟的款式。白子峥对服饰方面的研究不多,毕竟白家的人口组成里有四分之三都是男性,他只是觉得这裙子的风格十分特别,似乎不是大街上常见的款式。这时一个平日里负责文职工作的小女警从白子峥身后经过,惊讶道“小白哥,你还对这种裙子感兴趣啊?”

    白子峥道“怎么,你知道这种裙子?”

    小女警道“这是lo裙啊,我表妹特别喜欢这种衣服,经常穿出去和其他人一起聚会。这条的颜色还不算夸张,我表妹有一条酒红色配纸牌和骰子图案的背带裙,那个颜色还比较鲜艳。她们衬衣什么的好像也特别讲究,蕾丝花边和蝴蝶结啊,总被我姑说穿得跟个圣诞树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和她一块儿出去逛街。”

    白子峥道“这种裙子很特别?”

    小女警道“我是觉得挺特别的,很挑身材,不过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应该很贵吧。”

    白子峥想起郭心怡母亲提到的“洛丽塔风格”和“小洋装”,觉得这类衣服应该属于一个比较小众的风格流派,目标明确,单单这种特性就具备让他们深入挖掘的价值。白子峥和小女警道了谢,这时顾晓辉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过来,问道“小白哥,又怎么啦?”

    白子峥把情况简要一说,顾晓辉这次的反应倒快,直接道“这容易啊,衣服是郭心怡大姨做的,直接把她大姨叫来问问不就行了嘛。”

    郭心怡的大姨叫冯家慧,和郭心怡的母亲冯家曼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今年三十六岁,只比郭心怡的母亲大了两岁,目前经营着一家名为“无名诗篇”的洋装专卖店,主要业务包括限量销售和私人定制两个方面。白子峥不愿耽误时间,再次给郭家打了电话,希望冯家慧能够来队里配合他们下一步的调查。冯家慧当即应允,表示自己这就坐车过来警局。

    白子峥挂断电话,抬起头来看了眼表,这时是下午两点左右,如果路上没有堵车,冯家慧应该在三点之前就能到了。然而先回来的却是方霖还有温馨,死者陈东菲的丈夫孙青戴着手铐,已经被送进了审讯室里。方霖从桌上拿了材料,本着让新手观摩学习的态度叫上了顾晓辉一起旁听。

    白子峥在冯家慧过来之前也自己做了些功课,百度了一些图片作为参考,觉得小女警说的没错,亚麻色系的裙子在众多分类中的确算是比较朴素的类型,但大量蝴蝶结和蕾丝花边的应用始终很难迎合他的审美。而在一墙之隔的审讯室里,被证实了罪行的死者丈夫可以说是相当平静,甚至还在眼底浮现出一丝解脱的释然。方霖有些悲哀地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而后道“说说吧,你的作案过程。”

    孙青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和东菲一起去六榕看我二姨,他们家住的是平房,经常有老鼠。那天我去奶站给我二姨取牛奶,正好看见有人推车在卖耗子药。我当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去问卖药的那个人,我说你这药灵不灵啊,他说灵,特别灵,他的药是毒|鼠|强,用一年就能绝了根,第二年耗子就不敢再来了。我买了药,和他说回家药老鼠,然后把药偷偷藏了起来,带回了家。后来银行说要组织培训,去五天,我知道东菲喜欢喝那种瓶装的酸奶,就买了四瓶回来,在其中一瓶里放了毒|鼠|强,放到了冰箱最里面。我每天给东菲打三个电话,也是为了确认她的情况,那天晚上我在电话里提醒她不要忘了喝酸奶,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她没接电话,我就知道她已经把酸奶喝了。”

    方霖道“之后呢?”

    孙青道“第二天我下了飞机就往家里赶,到家的时候东菲的身子都硬了。我看见那瓶酸奶就摆在客厅的桌子上,还剩下一半没喝,就赶紧把剩下的酸奶倒了,把瓶子里面刷了好几遍,就怕留下什么。又怕你们查出指纹,就戴上一次性手套,用布把瓶子能擦的地方都擦了,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最后把剩下的毒|鼠|强撒进了东菲的水杯里,裹着药的那张纸和一次性手套一起烧了,之后冲了厕所,觉得这样你们就能认为东菲是自杀,她又有抑郁症,真自杀了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方霖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你的妻子?”

    孙青道“为什么?日子过不下去了。儿子的意外我很难过,很伤心,从那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歇斯底里,还说儿子没死,整天用那种半死不活的眼神盯着人看,我觉得我都快被她逼出精神病了。然后我带她去看大夫,大夫说她这是抑郁症,家人的关心很重要,我就事事顺着她,哄着她,她发脾气的时候我还得让着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子死的时候我都四十三了,也不指望着能再生一个,我们两个凑合过吧,也不是过不下去。儿子刚没那两年她整天哭,整天埋怨我那天怎么不去学校接儿子,怎么就让他自己回家了。我心里也悔呀,恨,说不出来。我想我儿子没了,爸妈也不在了,干脆我们两个也不活啦,可是不甘心啊。又想东菲要是死了呢,当初她要跳楼的时候我就不该拦着她,她这样是让我们两个活受罪啊。儿子没了,念想也没了,东菲总抱着儿子的照片说‘妈妈想你啊’,‘妈妈想去陪你啊’,我想把药给她停了,又不想她精神上特别痛苦。东菲死了之后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怕你们查出来是我干的,又怕你们查不出来是我干的,儿子和老婆都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其实我都想好了,要是你们没查出来,等办完东菲的丧事我就开煤气,或者烧炭自杀,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没盼头就算了吧。”

    他慢慢道来,声音低沉而平静,倾诉着一件长久压抑的往事。八年前的意外夺走了他的儿子,如今他又亲手结束了自己妻子的生命。孙青喃喃道“你们枪毙我吧,枪毙我吧,我也不想活了,让我死吧……”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

    与此同时,坐在电脑前的白子峥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就是凶手会如何处理这些原本属于受害者的衣物。池朗有句话说的没错,有时候他们的确需要揣摩犯人的心理。而就衣服本身来说,无非是丢弃或保留这两种可能。白子峥设身处地的考虑了一下,如果自己处在凶手的位置,大约更倾向于将衣服丢弃的这个选项。但根据六年前的反馈来看,警方并没能在衣服方面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也许是因为衣服的式样太过普通,也许是凶手根本就没有将衣服丢弃,而是自己保存了起来,那这条线索就等于断了。乐观的想法是凶手确实对衣服进行了处理,但由此又衍生出了更多的可能性,棉布的可能被烧毁,也可能被剪碎后冲进了下水道,这样的残片即使被找到了也很可能没有任何的意义,而这个过程势必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从对结果的期望来看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分析的结果并不令白子峥感到满意,便决定一会儿先听听冯家慧的说法再说。这时有人在身后问道“有新线索了?”白子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又听那人道“让我看看。”说完一手撑在桌上,俯下身来,凑到白子峥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种类繁多的裙子。这个动作来得自然而亲切,多少让白子峥跟着愣了一下,片刻后咬牙切齿地道“池、朗。”不知道池朗突然又从哪儿冒了出来。

    池朗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子峥语气里的不悦,继续道“这是郭心怡失踪时穿的裙子?”

    他稍显温热的呼吸盘踞在耳侧,无端让白子峥觉得有些异样,可偏偏池朗的表情又很正经,正经到让他觉得那一丝异样都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只是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还是让不习惯肢体接触的白子峥感到轻微的窘迫。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叫道“小白哥,有人找你。”白子峥知道应该是冯家慧来了,正要起身,又听池朗道“是证人?不介意我也凑个热闹吧?”

    白子峥道“你随便吧。”

    池朗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随便了啊。”说完直起身来,离开时嘴唇似是无意地掠过了白子峥的左边耳垂。白子峥的身体顿时一僵,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耳朵,却见池朗神情自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

    白子峥不知道池朗刚才那句“随便”是不是意有所指,轻轻皱了皱眉,这时冯家慧已经被人领进了办公室里。池朗拉开椅子,一面将手中的温水放在桌上,一面道“您是冯家慧女士吧?请坐。”

    池朗前两天才过来津南,一直没有去过受害者家里,冯家慧没见过他,此时不免有些疑惑地多看了两眼,又对着走过来的白子峥叫了一声“白警官”。白子峥略一点头,指着池朗道“同事。”又示意冯家慧不要紧张,“这次请您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郭心怡失踪时穿的衣服,刚才在您妹妹家里的时候您应该说过,这套衣服是您送给郭心怡的礼物对吧?”

    冯家慧道“是的,我开了一家洋装店,这套衣服是我让店里的裁缝专门给心怡做的。家曼特别疼爱心怡这个女儿,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漂漂亮亮的,所以……”

    白子峥决定还是先从“凶手已经将衣服丢弃”的这种可能性入手,那首先要明确的就是存在多少同款或类似的衣服,于是问道“这件衣服您一共卖出了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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