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群里的小狮子都是斯基的孩子,这个狮群是斯基的家。
而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和这个狮群没有一点关系的附属品。
时间匆匆流逝,不知不觉之间,半年时光已经过去。
这半年里,卡巴一直试图说服自己留下来,但随着心中失落感的渐渐凝重,忽然有一天,卡巴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他觉得被雌狮和孩子包围的斯基,已经有了应有的一切。
卡巴看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斯基做什么。既不能为斯基生孩子,也不能帮斯基狩猎。
自己的存在,就像一根突兀的刺,刺在斯基和他的家族之间。
如果没有自己,斯基就可以更开心、更幸福。
所以卡巴选择了不辞而别,他趁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悄悄离开了狮群。
这是他第二次离开狮群。第一次是在他两岁大时,那时候至少还有一个去岩石附近等斯基的约定。但是现在,卡巴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他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走来走去,孤独的身影显得沧桑而又疲惫。
看见草原上的其它动物都是成群结队地来来往往,卡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孤单。
离开斯基以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漫长的煎熬。
难道未来自己要忍受这种煎熬度过下半生吗?想到这里,卡巴难过得有点喘不上气。
他抬头望望这片熟悉的草原,忽然觉得草原变得非常陌生。
没有斯基的陪伴,卡巴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无聊地趴在一片树荫下休息,希望睡着以后就不会再想斯基了。
但是事与愿违,卡巴的梦境里,依然到处都是斯基的身影。
小时候的斯基,长大后的斯基,把跳兔推给自己吃的斯基,相自己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斯基,高兴的斯基,难过的斯基,受伤的斯基,撒娇的斯基……
在梦里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卡巴的眼角慢慢湿润了。
还是作梦好,因为梦里可以回到和斯基在一起的日子。
当卡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的草原有些寒冷,夜风飕飕刮过,带走卡巴身上本就不多的温度。
以前都有斯基和自己脐在一起,彼此取瑗,但现在只剩下自己以后,连入睡都变得困难。
卡巴站起来,抖了抖脖子上的鬃毛。已经睡了一整天,他的身子都睡软了。所以他打算趁夜晚在附近转转,也许可以幸运地捕到什么美食。
走着走着,卡巴突然发现一团小小的黑影从眼前窜过。
他以为是跳兔之类可以充当宵夜的动物,于是悄悄跟了上去,拨开那团黑影隐藏的草丛。
谁知他看到的不是跳兔,而是一个小小的金色的正在瑟瑟发抖的小肉团。
诺玛……卡巴低声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半年前被赶出狮群的诺玛。
诺玛已经长出了浅浅的鬃毛,是成年雄狮了。
但他身上留着不少伤口,想必是在狩猎过程中被猎物弄伤的。
这半年里,他一定吃了不少苦,但好在幸运地活了下来。
诺玛……诺玛……卡巴通过舔舐安抚他,试图叫他不要害怕。
诺玛也认出卡巴,小声地呜咽着。当初夺取狮群时,斯基曾想咬死他。那时候的事情,似乎在诺玛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以致于当他再次与卡巴重逢时,不敢表现得太亲密,而只是蜷在草丛中,微微发抖。
诺玛,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也离开狮群了……卡巴舔着诺玛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心疼这个可怜的宝贝。
诺玛听懂了卡巴的话,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卡巴的脸。
卡巴抱住诺玛使劲蹭了蹭,心想自己终于找到同伴了。虽然离开了斯基,但上天却让自己在最失意的时候,遇见了可爱的诺玛。
诺玛,以后我们一起流浪好不好?
诺玛依然不太会说话,只高兴地嗷嗷叫了两声,似乎是对卡巴的回应。
卡巴在诺玛身边伏下,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帮诺玛挡风,诺玛,你冷吗?这半年里,你过得好吗?你不要怪斯基,其实他不想杀你,他最喜欢你了……他说过,他最喜欢你了……
诺玛嗷嗷叫了两声,似乎在说他明白。他把身体向卡巴靠了靠,紧紧地和卡巴挤在一起。
两只同样无家可归的狮子,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一边用自己的身体帮对方挡风,一边从对方身上吸取温暖。
夜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卡巴慢慢闭上眼睛,靠在诺玛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当卡巴睁开眼睛的时候,诺玛已经在活动筋骨了。诺玛从前一个人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必须付出比其它狮子多一倍的努力,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卡巴打了一个呵欠,来到诺玛身边,问道诺玛,你喜欢吃什么?
言外之琶,卡巴愿意为诺玛狩猎诺玛喜欢的猎物。
诺玛张了张嘴巴,用很不标准的声晋说道兔……兔……跳兔……
诺玛是个懂事的孩子,非常体谅卡巴,没有说野牛大象之类的高难度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