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被笑,我只怕……只怕……只怕你会离开我……卡巴说着又哭了起来。
卡巴,我不会丢下你。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只要睡一觉,我的伤口明天就能复原,我还和以前一样,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笨蛋,斯基……笨蛋……笨蛋……
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天就复原,就算是想安慰我,也请不要愚弄我。
卡巴,别哭了。斯基舔了舔卡巴眼角的泪水。
这时他注意到卡巴眼角的伤口。那伤口是一年前留下的,他们为诺玛捕羚羊的时候,卡巴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从那以后,卡巴的右眼看东西一直有些模糊。所以斯基一向不让卡巴参加狩猎,每次都自己一个人去狩猎,然后把猎物叼到卡巴嘴边,让卡巴先吃。
但是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狩猎了。
难道要让卡巴为自己狩猎嚼?
虽说团结互助是狮群存在的根本原则,但斯基却早已习惯把一切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
他记得他说过会养卡巴一辈子,那么他的责任心和自尊心就绝不允许自己靠卡巴养活。
抱着怀中啜泣的卡巴,斯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开始动摇。
他也曾以为自己战无不胜,无论想猎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但是这次的失败,却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令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
这次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是自己的幸运。那么下次呢?下次也能这么幸运吗?
如果自己受了更重的伤,甚至有了生命危险?那么……卡巴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看卡巴只身流浪吗?
斯基曾经天真地坚信,自己可以和卡巴走一辈子。但是这次的意外,却令他发现,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草原上,死亡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卡巴……斯基紧紧抱住卡巴,做出一个无奈的决定,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狮群。
卡巴茫然地抬起下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斯基轻轻吐了一口气,用更清晰的声音重复道卡巴……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狮群。
如果有一个狮群,狩猎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如果有一个狮群,就不用担心右眼不便的卡巴在狩猎中受伤,因为雌狮会主动承担狩猎的责任。
如果有一个狮群,就算自己突然死亡,卡巴也不会孤独流浪。
斯基终于意识到自己生命的脆弱,也意识到仅凭两头雄狮的力量,很难在这个草原上生存下去,只有趁着他们身强力壮的时候,从老狮王手中抢到一个狮群,才能确保未来的生活。
如果错过这一时期,就算他们再想夺取狮群,也会因为力不从心而失败。
没有太长的时间给他们考虑,如果错过六岁这个身体的巅峰期,以后后悔就晚了。
斯基的这个决定虽然令卡巴感到意外,但卡巴并未提出异议。
事实上,卡巴从未对斯基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他一直默默遵循着斯基的一切决定,默默跟随在斯基身边。他对未来没有什么要求,有没有狮群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他的希望只有一个,就是永远和斯基在一起。
如果斯基觉得他们应该拥有一个狮群的话,卡巴愿意无条件地支持斯基的决定。
斯基养了半个月的伤,但伤势仍未完全复原。
斯基的前腿膝盖上被野牛顶掉了一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即使半个月都已过去,身上的其它伤口都已愈合,但唯独这一处伤口,不但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
卡巴经常看见斯基背着他,偷偷舔去伤口流出的血脓。
之所以背着卡巴,是不想让卡巴看见后难过。但其实这一切,都被卡巴看入眼里。
卡巴知道斯基的自尊心很强,既然他不希望自己看到他虚弱的一面,那么卡巴也只好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半个月里,斯基吃的都是卡巴捕来的猎物。
斯基并不喜欢这样的寄生虫生活,但每当他提出要去捕猎的时候,都会被卡巴严厉训斥一顿。
从不在斯基面前发火的卡巴,第一次在斯基面前露出威严的一面。
受伤后的斯基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似的,温顺地听从卡巴的一切。
但半个月后,斯基再也不想吃卡巴捕回的食物了,他不停对卡巴说,自己伤势已经复原,已经可以狩猎了。
卡巴仔细检查了斯基的伤口后,只同意他捕捉幼年的斑马和羚羊。
刚刚得到狩猎许可的第一天,斯基就兴奋地猎回了两只小羊羔。
又过了半个月,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康复,斯基不顾卡巴的警告,偷偷猎了一只成年羚羊回来。
卡巴知道后有些生气,虽然他并未责备斯基,但却以绝食作为反抗。
最后在斯基的一再道歉之下,卡巴才原谅了他。
其实卡巴知道,斯基急急猎回一只羚羊,并非仅仅只为证明他已恢复狩猎能力而已,更为了让卡巴相信,他已有夺取一个狮群的能力了。
当斯基第一次提出想要一个狮群的时候,卡巴有些吃惊,因为斯基曾经那么坚持地说不要狮群,只要自己。但短暂的惊疑之后,卡巴对斯基的决定表示支持。
这种支持没有条件,也不计回报,只是单纯信赖的支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