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的脖子被卡巴的爪子抓伤了,但卡巴的脸上却留下一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卡巴!刚刚反应过来的斯基推开公羊,不顾一切地立刻向卡巴冲去。
羊群刚刚得到喘息的机会,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远处逃去。
不一会儿,辽阔的草原上就只剩下卡巴和斯基两只狮子了。
卡巴的脸上血流不止,他痛苦地趴在地上。斯基则不停为他舔去脸上的血迹。
卡巴的伤口在额头上,虽然不宽,但却很深,甚至可以看见森白的额骨。
伤口的尾端一直延伸至卡巴的右眼角。受伤以后,卡巴一直闭着右眼,怎么也睁不开。
第七章
卡巴……卡巴,痛吗?你还痛吗?看见卡巴流血,斯基难受得连声音都哽咽起来。
卡巴就像往常一样,顺从地躺在地上,任由斯基焦急地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
卡巴……你说话呀,你怎么了?你还看得见我吗?斯基担心卡巴的眼睛会因此失明。
斯基,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一定已经猎到那只母羊了……卡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说话声又轻又慢,生怕会受到斯基的责备似的。
笨蛋!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公羊一角顶死了!斯基抱住卡巴大吼。
这个大笨蛋,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心疼吗?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后悔吗?
明明是自己粗心大意,没有发现公羊的背后袭击,为什么结果反倒是卡巴向自己道歉?
卡巴,你打我吧,你咬我吧,是我害你受伤的。斯基多么希望卡巴能拿他出气。
但卡巴却亲昵地舔了舔斯基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道斯基,我好不容易才保护你没有受伤,又怎么舍得自己咬伤你呢?
卡巴……斯基的鼻子阵阵发酸,很想抱住卡巴大哭一场。
他多么希望受伤的是自己,多么希望可以代替卡巴,承受这一切痛苦。
卡巴,你还能看得见我吗?斯基注视着卡巴那只受伤的眼睛。
这时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受伤的眼睛却显得十分无神,就像瞎了似的。
面对担心自己的斯基,卡巴反过来安慰他道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卡巴的眼睛虽然没有瞎,但看东西却有点模糊。而且盯着一样东西看久以后,眼前就会出现几点黑斑。
卡巴,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只要我有吃的,你也不会饿肚子。以后再也不许你捕猎了,你只用乖乖吃我捕回来的猎物就好了。斯基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卡巴的伤口,仿佛要一直舔到那条伤口消失一样。
诺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在卡巴的伤口上轻轻舔了舔。
卡巴抱住诺玛,舔了舔诺玛的鼻子道对不起,诺玛,要害你饿肚子了。
诺玛嗷嗷叫了几声,似乎在说他不怕饿肚子,只希望卡巴的伤势快点复原。
哼,那群可恶的羚羊!斯基把卡巴受伤的仇恨全都记在羚羊群上,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血洗羊群,报仇雪恨。
第二天,斯基就成功叼回一只母羊。母羊的后腿已经被他咬伤了,不能逃跑。
他把诺玛推到母羊腹部的乳头处,逼诺玛喝奶。
诺玛从来没有喝过羊奶,只在乳头上反复嗅了嗅,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味道,怎么也不肯张嘴。
卡巴劝道诺玛,这是斯基专门为你猎的,你就喝一口吧。
诺玛依然不太愿意,昨日的腹痛经验还令他心有余悸。
诺玛,你喝一口吧。卡巴不停哀求。
而斯基则不停拍打诺玛的脑袋,用暴力威胁诺玛张口。
在他俩的软硬皆施之下,诺玛终于百般不愿地含住羊妈妈的乳头,轻轻吮吸起来。
但他实在不喜欢那个味道,刚喝了几口,就把乳头吐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卡巴和斯基,似乎是用眼神在乞求一定要喝吗?可以不喝吗?
看到他这副可怜的表情,卡巴和斯基都不忍心再逼他喝奶了。
那只母羊成了卡巴和斯基的晚餐,他俩虽然饱餐了一顿,但诺玛却似乎还饿着肚皮。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卡巴和斯基想尽一切办法为诺玛找东西吃,他们试过牛奶马奶甚至狒狒奶,但诺玛却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诺玛明明已经到了可以食肉的年纪,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天不足,令诺玛始终无法习惯肉类的腥膻,只能依靠奶水存活。
第十天的晚上,望着身边熟睡的诺玛,卡巴忧心忡忡地对斯基道斯基……我们可能养不活他……
要强的斯基不肯认输,倔强地道谁说的,我们一定可以把他养大。
卡巴轻轻舔了舔斯基的嘴角,轻声道斯基……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很喜欢诺玛,但是十天过去了,我们必须认清一个现实,我们没有能力养活他……
如果诺玛是哺乳期以后的小狮子,也许卡巴和斯基还能养大他。但诺玛却是一只出生仅三个星期又先天不足的小幼狮,甚至连嘴里的牙齿还无法熟练使用。
这样的诺玛,如果没有狮妈妈,根本不可能在草原上长大。
难道我们要放弃他吗……斯基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似乎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无力。
斯基,我今天在草原上闻到了狮群的味道,那个狮群里有和诺玛同岁的小狮子……
我也闻到了。斯基打断卡巴的话,他知道卡巴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