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不会选择留在c城?
可就算林珞留在了c城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没有忘记他身边多出来的那个男人。
一想到林珞和那个男人已经在一起了,他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和难看,眉头倏然蹙得很紧,蓝眸中很快弥上一股深深的阴郁。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绳子捆了起来,勒得他胸口疼。
“季总,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找医生?”一旁的助理担忧的看着他。
他别过脸去,不想让外人看出他悲伤的情绪。
“不用,我没事,你出去吧。”
助理出去后,季时谦躺回了床上,他看着手臂上的针头发着呆。
这三年里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把林珞找回来,可他没有想过林珞带着其他男人回来。
他突然一瞬间理解到了当初陆亦轩的感受,那种绝望掺和着暴怒的情绪。
季时谦痛苦得闭上眼睛,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一样。
……
到了下午四点,林珞准备去幼儿园里去接安安,蒋深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于是提议一起去,接完孩子还早,到时候还能去附近游乐场去玩。
半小时后,林珞开车到了幼儿园,此时幼儿园还没有放学,林珞坐在休息区等孩子。
没等多久,就听到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陆陆续续的从里走出来。
林珞站在门口,眼神直直的盯着里面,当看到安安后,他招了招手,安安也看到了他,但是没像平时那样欢快的跑向他。
很明显,孩子的情绪不太对,不高兴。
林珞走过去,蹲在地上问他:“怎么不高兴?发生什么了?”
安安抿紧小嘴巴,大大的眼睛透着委屈,里面水蒙蒙的一片仿佛一眨眼就会流出眼泪来。
林珞心疼坏了,温声问道:“怎么了?是栖栖不喜欢你的礼物?”
安安摇了摇头,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强忍着委屈。
林珞摸着他的脸,耐心哄到:“安安,快告诉爸爸。”
终于安安松开了嘴巴,同时的也投进了林珞的怀中,张开嘴嚎嚎大哭。
颤抖的声线听着可怜极了,林珞有些手足无措,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孩子毫无征兆的哭。
路过的人瞬间投来好奇的目光,林珞没法只能把孩子抱起来。
蒋深看着林珞一路把孩子抱过来的焦急样,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林珞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不知道安安是心里难受还是身体难受。
抱回后座位,林珞把车钥匙扔给蒋深让他去开车,他和孩子坐在后座位。
坐上车后,安安的哭声逐渐变小了,身体一抽一抽的带着哽咽。
林珞用纸巾小心擦点他脸上的泪水,“安安,你为什么哭?能告诉爸爸吗?”
安安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望着他,半饷后撇开脑袋:“爸爸你骗我。”
林珞一愣:“爸爸骗你什么了?”
“你说爹地很快就会回来,可是……可是他们告诉我,爸爸被关起来了,他不会回来了……爸爸你骗我……”安安的声音透着委屈和伤心,说话的时候用足了力气一抽一抽的,他握紧小拳头看着爸爸,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他伸出手擦掉眼泪,想起爹地的话,要做个男子汉不能哭,可是眼泪就是控住不住的往外掉。
林珞蓦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安安会在这个情况下知道。
“他们是谁?”
“同学,他们不和我玩,说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说爹地被关了起来,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不知道监狱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听得懂关这个词,但对于这个词只在童话书里听过。
安安抓住林珞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爸爸你告诉我爸爸被关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孩子稚嫩的话在他耳中宛如形成一道惊雷,他望着孩子期待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去说。
沉默片刻后,林珞摸了摸他的头:“爸爸是被关起来了,我们明天去看他吧。”
安安嗯了一声,停止住哭,只是他的脸色依旧闷闷不乐。
林珞把他抱在怀中转移话题问道:“和爸爸讲讲栖栖今天过生日的事吧。”
提到栖栖,安安有了一些精神,“老师买了一个蛋糕给栖栖庆祝,班里其他小朋友也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不过栖栖最喜欢的还是我送的。”
“但是刚要分蛋糕的时候,栖栖爸爸来到了幼儿园把栖栖抱走了,下午也没来上课。”说着,安安的表情有些受伤。
“爸爸,你说栖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爸爸来接她肯定是带他去吃好吃的了。”
安安低着头想,栖栖爸爸连洋娃娃都买不起能带栖栖去什么好吃的。
林珞:“你有栖栖的手机号没有?你要是担心她,晚上可以给她打电话。”
安安瞬间茅塞顿开,拍着小说:“是啊,我可以给她打电话。”
栖栖很早之前就给过他电话号码,但他一次都没有打过,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他有些害羞。
蒋深坐在前面听着后面父子俩都对话,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眉头紧蹙。
三人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离家最近的商场,安安经常来商场玩认得路,一进去就拉着林珞到处走,到处玩。
玩累了,林珞带着孩子去用餐。
安安吃着饭嘴里也不闲着,他拉着林珞的手指,指着一个鱼汤说:“爹地也喜欢吃这个菜,好久没见到爹地了,爸爸我们给爹地打包他爱吃的菜吧,明天他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握住筷子的手一僵,林珞猛的想起在监狱里陆亦轩对他说的那些话。
“爸爸……”安安见林珞没回他,大声喊到。
林珞回过神,“好啊,明天打包吧。”
坐在对面的蒋深眉头皱得更深了。
玩了一下午安安也玩累了,坐在车上还没到家就已经睡着了,林珞看着孩子疲惫的小脸,不忍心把他给叫醒,到家后把他小心翼翼的抱住车送进了卧室,给他换衣服洗脸。
中途安安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次,看到是林珞后,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爸爸后,又睡过去了。
蒋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他心里想到,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三年,所以重新得到的时候会格外的珍惜也溺爱。
林珞忙完后,蒋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俩人到了客厅,蒋深一屁股坐下,摆出一副要与林珞谈事的模样。
“深哥,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你明天真的要带孩子去监狱看陆亦轩?”
要是让孩子知道他的爹地蹲监狱出不来了,那影响该有多大,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安安要是一直记得,那么长大后知道真相,怨不怨恨林珞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会带孩子去见陆亦轩。”
蒋深不解的看着他:“那你今天在车上又是在餐桌上答应他。”
“我明天会带他去墓地,我会告诉他,陆亦轩已经死了。”
第234章 人生哲学
蒋深听后微微一怔,他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也只有这么做。
告诉孩子他爹地死了,然后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孩子如今四岁,虽然已经有记事的能力,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总有一天会淡忘。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说的我就去洗漱睡觉了。”
“等等。”蒋深叫住他,“我还有个事想要问你。”
“什么?”
“你对你那个前夫到底是怎么想的?”
蒋深口中说的这个“前夫”自然是季时谦。
林珞摇了摇头并没出声。
蒋深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他还喜欢你,这三年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警察本想把你的失踪案立为死亡,可他一直阻扰着,这三年来也不断派警察去找。”
林珞说:“深哥,你是想劝我?”
“我不是想劝你,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自己,你其实并没有忘记他吧。”蒋深说完这句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林珞愣住,此时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有些痛,他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那股闷痛感才逐渐消失。
包子此时正睡在他的脚旁边,他低下头俯视着它,随后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我不想再经历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受了。”
季时谦现在还爱着他又能怎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些伤害的事就算弥补了,可那伤还是留在那,回不去。
“你们之前的事,我也听你说过,也去查过,珞珞,你的前夫当时完全出于嫉妒,他从小在季家那种环境长大,心思敏感倒是能理解。”
“再加上,你们当时过于太早的就在一起了,虽然孩子的抚养权失去的原因一半在于他,但是你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他是不想让你受伤。”
“然后在失去抚养权后,你们没有做好沟通,遇到问题时,你喜欢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你们俩都习惯用了冷暴力,憋着嘴不愿意把话说出口,造就了之后很多的误会。”
“他心思敏感,在遇到事的时候,用了极端的方式在你心里衡量他和孩子的地位谁更重要,但你次次都选择了孩子,如果当时你带着他一起去看孩子,事情也不会到如今地步。”
蒋深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加强了,他的目光从林珞的冷淡的脸上转移到了趴在地上的金毛犬身上。
“我知道你一直在恨季时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条狗,可狗并没有死,我想如果当初他真的要让这条狗死,早在你提出离婚的时候,它就死了。”
“他这么做,我只能想到一个,他是想让你也感受一下他的感受,那种失去深爱重要人的恐惧感。”
听到这的时候,林珞垂下了眼眸,眼中隐约闪过了什么,但是蒋深没有捕捉到他的异样。
他继续说道:“一段和谐的婚姻,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努力,一起成长,遇到问题一起去想办法解决。”
林珞轻声一笑:“深哥,你什么时候会讲这些大道理的话了?”
蒋深说了太多,口舌都有些干燥了,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打开了喝了两口。
说道:“一辈子那么长,总不能看你孤苦伶仃的一辈子。”
林珞眼神有些恍惚,他的思绪突然回到三年前,他和季时谦发生矛盾的那一段时间,他清晰还能清晰地记起当时发生的事情,记得自己当时崩溃的签下离婚协议。
然而蒋深说的没错,那段短暂的婚姻,他和季时谦都有错,季时谦不相信他,而他则把一切都憋在了心里。
面对陈言里,他做的更多的是去逃避,而不是去面对面的和他去交流,在失去孩子抚养权的时候矛盾越来越多,误会越来越深。
“深哥,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仍旧不能释怀,我承认我现在还记着他,可是一旦想起安安被他摔过,我就没法原谅他重新和他在一起。”
“事情发生之后我和他说,我不怪他我会原谅他,安安也不会去怪他,可事实果真是如此吗?”林珞反问着自己。
“当初安安一岁未到,他是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尽管当时他和我解释的是他喝醉酒导致的情绪激动,但把冷暴力宣泄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孩子不无辜吗?”
林珞紧紧的拧着眉:“同样的错误,当初我受过了,就不会再犯同一次了。”
他怕的是季时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的是自己重蹈覆辙。
“我是安安的父亲,我不会再让他受伤第二次。”
蒋深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倘若安安接受了他呢?比如主动叫他爸爸?”
林珞听着蒋深这句话,他双手紧握着,眼眸一眨不眨?他在想什么?一些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蒋深一直看着林珞,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见他神情有些疲惫,于是说道:“时间也晚了,早点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带孩子出去。”
林珞这时站起了身,“深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钻牛角尖,喜欢走极端?”林珞苦笑着,他听得出蒋深的话里的意思,可能在蒋深看来,他和季时谦曾经的婚姻并没有走到需要离婚的地步。
蒋深仰起头,将手中易拉罐里的啤酒喝光,然后随手把罐子扔进垃圾桶中对着林珞抿嘴一笑:“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不要多想了,快去睡觉吧。”
林珞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狗回到了卧室。
洗漱完后,林珞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最近一些让他心不能宁的事情。
他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曾经的他很容易就原谅了陆亦轩,原谅他夜不归宿,原谅他的冷言冷语,原谅他的家暴,原谅他在床上对他的伤害。
他当初对着陆亦轩掏心掏肺,失去了自我,可以说百般容忍他,在那段感情里他自己都觉得很压抑,好像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他维持的爱情和家庭在不给他任何反应下碎成一地渣,在深陷“泥泞”的时候,季时谦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对自己很好,以至于他忘掉了那痛入心扉的26个伤疤,他快速的接受了又一段婚姻,来的太快,他当时考虑不周,与季时谦相处时间也比较短,对他还有对他的家庭都不了解,他太过容易的陷入一段感情,这才是悲剧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