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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重生] 第1节

作者:夕夕里 字数:20475 更新:2022-01-04 21:07:58

    文案

    宋离上辈子是个j,i,an臣,但天生一副好相貌,因而位极人臣,独占帝心。时人骂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只笑笑,说咱家好歹金玉在外不是。

    不曾想,他一朝身死,竟回到二十年前,还成了丞相府那位早夭的么子。叶氏一族皆是清流,让他这个j,i,an佞很是不好过。

    一句话文案一代j,i,an佞重生成小可爱后每天卖萌讨生活的小甜饼睡前故事

    阅读指南

    1慢热养成,细水长流

    2受上辈子是好人

    3看上去很正经的都是我瞎掰的,就别考据了哈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重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离叶重锦 ┃ 配角很多 ┃ 其它养成

    第1章 九千岁

    窗外雪花簌簌地落,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被,天寒地冻的,宋离手里捧着个镶玉镂金的汤婆子,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最是惧寒,若是早知道会下雪,也不会出宫来凑这个热闹。目光向上,只见高处悬着一张洁白宣纸,浓黑墨迹散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写得当真是磅礴大气,傲骨铮铮,依稀可以瞧见些嘲讽的意味。

    听说是京城第一才子柳毅亲题的字,挂在这宾客络绎不绝的望月楼上,才短短几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引来无数文人雅士瞻仰取乐。虽说没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这骂的是谁。

    宋离伸手拢了拢雪白的狐裘大氅,姿态甚是矜贵,他嘲弄地勾起唇,暗道你们再厌恶咱家,也得承认咱家金玉在外,天生一副好皮囊。

    “千岁大人,是时候回宫了,陛下等着呢。”

    宋离瞥了眼随从,点了点头,临出门前又看了眼那幅字,赞道“这字不错,来年科考若是叶大人主考,说不得能入他的眼。”

    侍从闻言忙垂下脑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这叶大人乃是叶丞相独子叶重晖,年纪轻轻便任内阁学士,本该前途顺坦,偏偏想不开,非得跟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作对,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宋离轻笑一声,他知道这孩子为何害怕,御书房里弹劾自己的奏折里,有一半是这叶重晖递上来的,翻来覆去就那些话宦官不得干政。

    谁又知道,世人眼里英明神武的桓元帝,其实最不喜欢伏在案上处理政务,总要人哄着才肯看几眼。

    若要真算起来,那人尚为太子时,先皇分过来的奏折便有大半是从他手里过的,干政干了十几年,如今不过是封了正经的官职,这些人便像天塌下来一般,好似他会毁了江山社稷,甚是可笑。

    不过就算他与叶重晖不对付,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这世间,能裁夺人生死的,是阎罗王,可不是他这样的良善人。

    宋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白皙的面颊冻得有些泛红,仍是美得ji,ng心动魄,他把汤婆子交给侍从,刚踩上脚凳,脚还没跨上马车,深棕色骏马却骤然嘶鸣一声,拔腿疾驰而去,宋离险些仰面栽倒,还好被人从身后扶住,勉强稳住身形。

    定了定神,他沉声道“还不快追。”

    话音刚落,周遭便窜出几个黑衣男人,朝那匹发疯的骏马追去。

    宋离望着他们的背影,隐约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他这次出来并不打算久留,因此带的人不多,但马匹都是千挑万选的,应是不容易受惊才是。

    正在思虑,忽然一柄闪着白光的刀刃没入了他的胸膛。

    地上的白雪很快便染了红,寒风刺骨。宋离望着眼前的男孩,这素来怯懦胆小的侍从瞪大眼睛望着他,道“九千岁,您安息吧,谁都希望您死,您何必久留世间,祸乱朝纲危害社稷呢。”

    宋离耳边嗡嗡地响,这刀刺得很准,正中要害,没怎么痛苦便已经失去意识。

    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往昔,他被那人抱在龙椅上玩闹,他随手拨弄着传国玺绶,抱怨“我不喜欢这称呼。”

    “为何”

    “纵观古今,但凡称九千岁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你想啊,你是万岁,你的儿女会是千岁,我怎么能比他们活得久呢”

    那人低笑着道“朕此生不会有儿女,所以阿离要活得久一些,朕才不会变成真的孤家寡人。”

    临死前,宋离想,果真不该叫什么催命的九千岁。

    第2章 叶重锦

    黄花梨雕花木窗微敞,轻风拂过,阵阵荷花清香入鼻。

    软塌上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只有一两岁的模样,穿着雪锦绸缎织就的艳红肚兜,两条白玉莲藕似的小腿轻轻踢踏着,小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床前的流苏拨乱,竟透出些许漫不经心的意味。

    安嬷嬷手持香楠木调羹,舀了一勺棕黑药汁,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哄道“已经加了桃花蜜,小主子尝尝味道,若是不喜,嬷嬷再想别的法子。”

    nai娃娃低下头,小巧的鼻翼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嗅药味,只是药材的苦腥哪里是一勺桃花蜜能压得住的,该有的还是有,小孩眉头一蹙,偏过小脑袋不肯喝。

    安嬷嬷脾xi,ng温和,又劝道“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药虽苦,却可以治愈疾病,小主子难道不想早些养好身子,也能出院子玩吗”

    nai娃娃沉默片刻,殷红的唇瓣动了动,终于张开口。

    喂完药,安嬷嬷从衣袖里掏出细绢,将小孩唇角的汤汁拭去,又夸赞了几句,眼里却盛满了怜惜之情。

    这小主子是丞相大人的掌心宝,娇惯得像尊ji,ng雕细琢的瓷娃娃,磕着碰着哪里都像剜心肝似的疼,却因着先天病弱,平白遭了许多罪,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想,或许是这孩子福气太多,承受不住才会有这劫难。

    安嬷嬷刚收拾完汤碗,便从外间转出个八,九岁大的男孩,穿着一袭月白长衫,相貌稚嫩却眉目清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举止间皆是儒雅贵气,只有百年的书香门第,方能养出这样的儿郎。

    男孩走到小nai娃跟前,悠悠地伸出手,只见他掌心里正躺着一枚红色山楂糖,金色的糖丝包裹鲜艳的果实,晶莹剔透,色泽诱人。

    小nai娃巴巴地望着,抿了抿水润的唇,终是nai声nai气地唤了声“哥哥。”

    那男孩顿时喜笑颜开,把山楂糖递到小孩唇边,小娃娃啊呜一口吞下,白嫩的两颊轻轻鼓动,明亮的眼眸微眯,如打盹的小nai猫,显然这糖解救了他被药汁荼毒的味蕾。

    安嬷嬷在一旁瞧着,忍不住会心一笑,大公子这是算好时间进来的。

    二公子在长辈面前嘴甜得狠,便是不苟言笑的老太爷,也时常被他哄得开怀大笑,老爷夫人更不必说,哪次不是恨不得把这小娃娃揣袖子里,走哪带哪才好,少看一眼都觉得吃亏。

    大公子自然也是喜欢这个开心果的,但二公子却对他很是冷漠,总要大公子变着法子哄骗,才能换来一声“哥哥”。

    叶重晖摸着幼弟柔软的小卷发,端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阿锦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nai娃朝他翻了个白眼,本该轻蔑的神态,但因他圆滚滚的形态,以及rou嘟嘟的白嫩脸颊,显得很是呆萌,甚至有种撒娇的错觉,叶重晖顿时摸得更起劲了。

    安嬷嬷笑道“大少爷莫要开这玩笑,正戳在小少爷心窝上呢,今早起床时,小少爷还对着铜镜比量,说自己总也不长高,模样着急得很哟。”

    这话说出来,屋子里的婆子丫头都憋着笑,叶重晖却是毫不客气笑出声来,叶重锦板着小脸,恨不得亮爪子挠他。

    他虽然看上去只有一两岁,但其实上个月已经过了三岁生辰,只因先天有疾,一出世便比寻常的婴儿小了一圈,这几年珍稀药材参汤可劲地喂,总算是恢复了元气,长了几两rou,但还是比同龄的孩子矮小。

    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日后长不高,这些人却拿来取乐,可恶至极。

    想他宋离一世盛名,跺一跺脚,整个京城便要抖三抖,他一个不高兴,便会有无数个人跟着倒霉,何曾想到会落到如今的田地,果真应了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世人皆知,大邱王朝才德兼达的叶丞相只有一独子,名为重晖,不过宋离久在宫廷,听说过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辛,原来叶夫人早年怀过二胎,只是那孩子命数不好,尚未出娘胎就夭折了,这件事是叶家的伤痛,多年来无人提起,那早夭的孩子也渐渐被人忘却了。

    他当年听人说起这件事,觉得可怜可叹,唏嘘了两句,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他会借用这孩子的躯体重回人世,前世叶岩柏那老家伙恨不能生啖其rou,若是知道宋离成了他儿子,八成是要气死的。

    为了避免把国之栋梁气死,他决定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儿,毕竟叶相的年龄和辈分摆在这里,唤他一声父亲倒也不吃亏,但叶重晖不同,这小子比他还要年幼几岁,如今也只是八岁稚子,对着这张稚嫩的面庞,他实在叫不出哥哥来。

    越想越郁闷,抬手将抚摸自己脑袋瓜的手给拍开,转过身自顾自把玩母亲给他的九连环。

    叶重晖歪了歪脑袋,眸中闪过笑意,弟弟生气的模样也很可爱,真想抱起来亲一亲。他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左右是自己弟弟,不让自己亲还能给谁亲呢。

    “啾”

    脸蛋上微微一软,叶重锦手里的九连环随之落在榻上,发出叮铃一声响,他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春光明媚的男孩,半晌没回过神。

    叶重晖,那个写了上百份奏折弹劾自己,篇篇不带重样的叶重晖,竟然亲了自己

    第3章 捡来的

    叶重锦的院子叫福宁院,寄托了家人福寿齐全,安宁顺遂的祝愿,因是养病的院落,平日里连鸟雀的鸣叫难得听闻,甚是幽静。

    只是今日有些特殊。

    叶重晖被弟弟赶出了院子,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玉器落地的声响,似乎还有那只碧玉九连环,是母亲托人寻来的,听说那玉xi,ng温,时常把玩对身体有益,他倒不心疼财物,只担忧阿锦因此气坏了身子。

    他走到窗前,探过身朝屋内看,被榻上那小娃娃逮了个正着。

    白胖的瓷娃娃穿着红色肚兜,瞪着一双shi润的黑眸,气鼓鼓地看着他,叶重晖方才那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只觉得好笑。

    他朝屋里喊“阿锦,莫要生哥哥的气,哥哥明日寻些有趣的小玩意儿送你,且等着。”

    叶重锦咬着唇瞪他,回过头催促安嬷嬷“嬷嬷关窗。”

    安嬷嬷朝叶重晖福了福身,伸手将那窗户合上。

    见讨厌的人被挡在窗外,叶重锦仍是气血不顺,他不曾被人冒犯过,自是郁闷,犹记得前世有人评价叶家公子,说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原来言过其实。

    小小年纪就会耍无赖,大了能好

    安嬷嬷着人清扫卧室,径直把这小祖宗抱到外间的罗汉床上,铺了两层软垫,雪蚕锦缎清凉温润,如今这天气正合用,叶重锦趴在上面,总算平复了一些。

    安嬷嬷虚坐在一旁,笑道“兄弟间亲昵些也是好的,大公子在人前规矩极好,一笑难求,唯独在小主子面前随意些,可见是极喜欢您的,小主子应该高兴才是。”

    叶重锦心想,他的喜恶与自己有何相干,而且那叶恒之小小年纪就知道两面做派,可见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他重重一哼,无理取闹道“不听不听,阿锦就是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嬷嬷再说,阿锦也不喜欢嬷嬷了。”

    安嬷嬷嘴角一抽,连忙去内室取玩具哄他,不复多言。

    太阳落山,叶重锦抱着软枕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人已经在老太爷的寿康苑,一旁的青鹤瓷九转顶炉烟雾袅袅,淡淡的草木香,是老人家惯用的,有宁神静气之效。

    见他醒来,便又婢女上前替他更衣,道“二少爷,今日在康寿院用膳。”

    叶重锦点点头,想着八成是自己那便宜爹娘外出未归,老太爷才将自己接过来的,大约以为他天黑见不着爹娘会害怕。

    夜晚风凉,那婢女在他身上套了件不算薄的外衫,牵着他的小手往外走。

    到了饭厅,叶重晖已经坐在桌案边,老太爷正板着脸考察他功课,虽说对答如流,但爷孙俩一个比一个严肃,周遭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直到有人通传“二少爷醒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朝管事的道“传膳吧,别把孩子饿着,对了,先把小少爷的汤药端上来,趁热喝才好。”

    老管事嘴角微抽,合着在老太爷眼里,只有二公子是孩子,大公子就不是了

    叶重晖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在他眼里,八岁已经算是大人,自然不能跟阿锦相提并论,他朝叶重锦招手,道“阿锦,今晚母亲不在,你坐到哥哥身边来,哥哥喂你饭饭吃。”

    老太爷眉头一蹙,道“你自己还是小孩,如何喂阿锦。”

    叶重晖不服,却慑于祖父的威严不敢顶嘴,叶重锦见状朝他做了个鬼脸,哒哒哒地跑到老太爷身边,张开双臂,甜甜道“爷爷,抱。”

    老爷子笑眯眯地把他抱到腿上,点了下他的小鼻尖,道“小懒猫,爷爷把你从东院抱到西院,你还能睡得香,以后若是有盗贼来偷咱们家小阿锦,岂不是易如反掌。”

    叶重锦眨了眨眼,故作懵懂姿态,一旁的叶重晖却激动起来,道“谁敢偷阿锦,我绝不放过他”

    叶重锦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老太爷却难得赏了这嫡长孙一个赞赏的目光,爷孙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起来。

    叶家秉承不铺张浪费的好习惯,晚膳只有简单的两荤两素一汤,叶重锦已经可以用汤匙吃饭,安嬷嬷把容易消化的餐食夹进盘子里,放在他面前,他想吃什么,就自己用勺子去舀。

    吃得正香,忽然从门外传来嘈杂声。

    “父亲,阿锦和晖儿在你这里吗”

    是叶安氏的声音,她今日随丈夫去镇远侯家贺喜,此时梳着云近香髻,头顶斜cha着一支水晶蓝宝石簪,身着一袭霞彩梅花纱裙,二十五六的年纪,姿容妍丽雅致。

    叶重锦和叶重晖乖乖唤了声“母亲”。

    老太爷却是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冷不热地道“孩子们在用膳。”

    叶岩柏跟在妻子后面走进来,道“那正好,今日在侯府光顾着饮酒,竟没顾得上用晚膳,饿得厉害,来人,添两副碗筷。”说着已经揽着叶安氏坐下。

    “你今日去镇远侯府,如何”

    叶岩柏闻言轻轻一笑,道“那陆凛乃天纵奇才,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老太爷微微一怔,感慨道“三年前老侯爷得急病去了,只留下个十五岁的世子,世人都说镇远侯府就此没落了,不曾想陆凛那孩子,竟真有本事光耀门楣,陆靖仇泉下有知,也能闭上眼了。”

    叶岩柏道“三年前,若非父亲怜惜陆凛年少,着孩儿替他在大理寺安排差事,他也没有今日。他在宴席上谢我,其实最该谢的是父亲才是。”

    老太爷只轻轻摇头,“是他自己争气。”

    叶安氏道“说起来,儿媳今日在侯府倒是撞见了一件怪事,有一个小孩儿,比咱们阿锦高半个头,ji,ng怪得很,他说侯爷是他舅舅,可也不曾听说镇远侯有姐妹,真是怪哉。”

    叶岩柏蹙眉,道“听闻老侯爷在世时曾收养一名义女,后来不知所踪,或是那姑娘的孩儿。”

    本就是随口一提,谁也没有深究,毕竟谁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追根究底反而不美。

    叶岩柏朝老太爷道“对了父亲,陆凛说他三日后登门拜访,要亲自向您道谢。”

    老太爷颔首,转头抚着叶重锦的小脑袋,道“当真追究起来,咱们阿锦才是他的恩人。”

    三年前,儿媳艰难诞下麟儿,大夫却说这孩子可能养不大。为了替刚出世的孙儿积福,他让儿子帮了陆家一把。如今看来,果真是对的。

    叶重锦默默吞下一口白米饭,暗自寻思,镇远侯府的陆侯爷和他的小外甥,这对甥舅可是有意思得紧。

    他记得前世安成郡主请他去侯府说亲,结果刚踏进门槛,就被那陆家那浑小子给赶了出来,还放言道,他舅舅终生不娶,让那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趁早死心。事后安成郡主气得脸都绿了。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得旁边的叶重晖频频侧目。

    吃完饭,叶重晖追在他身后问“阿锦,有什么可笑的,说与哥哥听听。”

    叶重锦不胜其扰,却又甩不开他,最终嘴巴一扁,朝叶安氏道“母亲,哥哥欺负阿锦。”

    叶安氏柳眉倒竖,将大儿子罚去书房温书,自顾自抱着小儿子去凉亭纳凉消食。

    叶重晖委屈不已,向父亲诉苦,叶岩柏深深叹了口气,道“晖儿你说说,为何阿锦只向你母亲告状,明明父亲我也可以为他出气的。”

    叶重晖“”大约我是捡来的。

    第4章 揉一揉修

    相府少有喜欢摆弄花草之人,但因老太爷爱莲之高洁,故府中池塘皆栽种睡莲,盛夏晚风拂过,阵阵清香怡人。

    凉亭内,安氏抱着儿子坐在石凳上,轻哼采莲小调,叶重锦枕着她的膝已然酣睡,微张着唇,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叶岩柏监督叶重晖将课业温习了一遍,便匆匆来寻小儿子,不料他的乖宝已经会周公去了,他想抱又怕把孩子吵醒,只得借着月色,望着儿子安睡的脸解解馋。

    安氏见丈夫犯傻,便取笑道“还好阿锦睡下了,若是醒着,只怕要被老爷吓哭了。”

    叶丞相捏了捏儿子的小手掌,道“我们阿锦胆大着呐,除了出生那会,竟是没见他哭过。”

    安氏想了想,道“说得也是,晖儿幼时也不爱哭闹,就算要哭也是躲起来,不让外人看到的,这两兄弟都是倔脾气,许是随了老爷的xi,ng子。”

    “”

    叶丞相回想自己五六岁时,曾被一只小狗崽吓得嚎啕大哭,至今还被几位堂兄取笑,识趣地闭上了嘴。

    安氏揉了揉叶重锦头上的小卷毛,笑道“虽然在脾xi,ng上像老爷多一些,但是外貌却是随着妾身的,尤其阿锦的头发,与妾身幼时一样,怎么也捋不直,谁知年纪稍大一些,竟是自己变成直的了。”

    叶岩柏甚是惊奇“还有这样的事。”

    安氏道“若非上次回安家,听母亲提起这件事,妾身也忘了自个儿幼时是卷发,还奇怪一家子直发,怎么就出了阿锦这个小叛徒呢。”

    叶岩柏微微一愣,道“我倒是忘了,前几日岳母派人请夫人回去,可是有要紧的事吩咐。”

    安氏犹豫片刻,道“母亲的意思是,中秋将至,不如两家人吃个团圆饭”见叶岩柏面露为难,她忙道“若是不方便,也不必强求的。妾身能进叶家门已是心怀感恩,不敢奢望太多。”

    叶岩柏握住她的手,满面的愧疚“夫人,这些年委屈你了,其实父亲对夫人是极满意的,只是被往事遮住了双目,一时放不下,再给他一些时间可好。”

    安氏温婉一笑,颔首道“妾身明白的。”

    叶氏乃当世儒学大族,在前朝时便极有名望,门下学生遍布天下。先帝即位后,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叶家,可惜叶氏族人心气极高,不肯出仕。叶老太爷当年欠了先帝莫大的恩情,不得已才入了官场,不过短短十几年间,这一支已然官至丞相,可见龙恩浩荡。

    至于欠下的这恩情,便与安氏所在的安家有关。

    安氏一族亦是名门,却远没有叶氏那样好的名声,安太师是前朝臣子,后见朝廷腐朽,便主动向先帝投诚,得以保住一族的风光,但其族人不争气,新皇登基后,他们非但不收敛往日的作风,更是在酒楼里打死了一个赶考的秀才。

    若是普通的百姓倒也好处理,偏这个秀才不是旁人,正是世称弘文先生的叶老太爷的得意门生。

    爱徒死于非命,叶老太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带着一纸陈情书,从津州千里迢迢进京告御状,却被安太师的爪牙百般阻挠,险些在途中丧命,后被先帝的人救下,并严惩了安太师一系。

    为作答谢,叶老太爷答应给太子做几年太傅,太子时年三十有二,哪里用得着教书先生,不过挂个名而已。

    后来太子登基,便是如今的庆宗皇帝,他时常对人说,自己是弘文先生的嫡传弟子,有着这一层关系,天下文人学子便对朝廷多了一分敬畏。

    却说那安家被皇帝贬谪,十多年没有爬起来,如今只是普通的三品京官,安氏便是安太师的嫡亲孙女,如今安太师亡故久矣,但叶老太爷对安家人仍是痛恨不已,连带着对儿媳妇也没什么好脸色。

    思及往事,安氏只能感慨天意弄人,那年的京城丹青盛宴上,她与叶岩柏同时猜出了花灯字谜,四目相对,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男人却像丢了魂一般,傻傻地看她,甚至尾随了她一路。

    不知不觉,她已经从闺阁不知事的少女,成为两个孩儿的娘亲,这男人却好似未改变,俊逸如往昔。

    她弯起唇角,道“老爷,早些安歇吧,莫忘了明日是初一。”

    听到“初一”二字,叶岩柏叹了一口气,每月月初,他要去上书房给几位皇子授课解疑。

    “怎么唉声叹气的,老爷上次不是还说,太子机敏过人,是可塑之才吗”

    “太子确是机敏过人,日后必成大器,只是唉,不说也罢。”他站起身,把叶重锦接到自己怀里,道“我送阿锦回房,翡翠,送夫人回房,夜路不好走,都仔细着些。”

    福宁院里灯火通明,安嬷嬷早候在院门前,夏日蚊虫多,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跺脚,见着主子回来连忙扔了扇子迎上去。

    叶岩柏却摇头,径直把孩子送到床上,又盯着叶重锦的脸看了片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人离去,酣睡中的叶重锦缓缓睁开眼眸,望着沉沉夜色,眸中闪过复杂。

    如今是庆宗六年,那人已是太子,可他却不是宋离了。

    宋离小时候过得很苦,家里没米下锅,恰好宫里缺人手,他便凑数被送进了宫里。他是真正过过苦日子的人,所以才越发珍惜好日子。

    遇见顾琛的时候,他不过七八岁,进宫还不到一年。

    听老人们说,在宫里见着谁都得低着头,尤其不能抬头看主子的脸,否则就是大不敬,是要掉脑袋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大不敬,也不知道为什么贵人们不爱让人瞧,但他知道掉脑袋会死,他不想死,所以就乖乖地听话。

    但是那些人没告诉他,低着头走路更容易闯祸,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贵人,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冲撞的是贵人。

    才六岁的男孩皱着眉,眉宇间俨然已有皇族的贵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宋离瞥了眼他身上简朴的衣裳,便蹲在男孩面前,咧唇笑道“摔疼了没有,要不要哥哥给你揉揉”

    男孩涨红了脸,咬牙道“你不过是个小太监,也敢说是我哥哥你可知”

    宋离着急回去交差,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伸手把坐在地上的小孩拉起来,往他rou呼呼的屁股上招呼了两下,无所谓地道“好了,我给你揉过了,这下可不欠你什么。”

    他拍拍手就要走,谁知那小孩不依不饶,从身后揪住他衣摆,宋离用力一扯,对方力气比他小,又一个屁股敦摔倒在地,宋离觉得他模样实在是蠢,没忍住蹲在旁边笑话他。

    “你是哪个宫里当差的,怎的这样没用,搁我师父手底下,晚膳都吃不上的。”

    此时巡逻的侍卫经过,见状惶恐至极,尽皆跪拜在地,口称“太子殿下千岁。”

    于是宋离便知道,这小孩竟然是皇帝的儿子,是大邱未来的皇帝,是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脑袋搬家的存在。

    他惴惴不安地跪下,然后被一道带回东宫。

    东宫,乃是历代储君所居住之地,其豪奢华贵非宋离所能想象,好似连地砖都恨不得用金子做,墙壁上可以瞧见珠宝的光辉,就连宫女的穿着都与他在别处所见的不同,粉色的罗裙缀着珍珠的绣鞋,举止婀娜,说不出的ji,ng致秀美,即便是尚衣房的大姑姑,也未必比得上。

    宋离恍若进了天宫,他进宫已有一年,却只是低等内侍,这宫里真正的贵人一个都没见到,唯一见过的徐才人并不受宠,那院落说不出的冷清,好似就算死了都不会被人发现。

    他心想,师父果然没有骗他,这皇宫太大,有些人有些地方或许他一辈子都无缘得见,但见不到有见不到的好处,安安分分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宋离觉得,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仙宫里了。

    小太子已经换上华服,披着一条雪白的狐裘氅袍,板着脸朝他勾了勾手指,宋离踱着小碎步上前,却不敢抬头。那小孩凑到跟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犹觉得不够,又伸手捏了捏两颊,那模样竟是有些欢喜。

    宋离心里正发慌,这小孩径直把他拉扯到床榻上,口中嚷着“孤的腚岂是你能打的,四下,孤记得清清楚楚,这便十倍奉还”

    宋离不敢反抗,就这么被他压在床上拍屁股,不疼不痒的,好似就为图个爽快。

    叶重锦翻了个身,清亮的眼眸看向窗外。

    那人从小就很会记仇,起初像只娇养的贵宾犬,光吠不咬人;长大后倒像只狼,不爱吠,逮人就咬。

    第5章 超凶的

    次日,叶重锦睡到午时还未醒,把安氏吓得不轻,她寻思儿子昨夜睡得尚早,却迟迟不醒,莫不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她虽说知书达理,但自小受信佛的母亲教诲,难免潜移默化,对灵怪之事深信不疑。

    然而叶家老太爷为人方正,最是厌恶装神弄鬼之事,安氏本就不讨老人家欢心,哪敢多生事端,只私下让安嬷嬷去庙里请道平安符,打算悄悄塞进阿锦的枕头里,有备无患。

    平安符尚未请回来,叶重锦倒是先醒了,他昨夜失眠,天微亮时才入睡,自是怎么也睡不够。他打着哈欠,糯糯地唤道“母亲早。”

    安氏越发担忧,道“快午时了,哪里还早,往日也不见你这样嗜睡,可是身体有何异样。”

    叶重锦略一想便明白了,摇头道“昨夜有蚊虫在耳边嗡嗡地叫唤,阿锦睡不着,就玩了会七巧锁。”

    安氏心下一松,转过头却把房里的丫鬟叫到跟前,质问“昨夜屋里没燃驱蚊草怎的让小主子被蚊虫扰了一夜。”

    “奴婢真的燃了,”那丫鬟道“许是那蚊子不怕,又或者是小主子皮rou金贵,蚊子稀罕得紧,拼着被药晕也要咬上两口。”

    安氏被她的狡辩气笑了,可回头看自己儿子玉雪可爱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摇头道“也罢,我再想别的法子。”

    她伸手将儿子的黑发拾起,持起一把红衫木梳缓缓划过,这孩子虽然年幼,一头乌丝却长而黑亮,抚之柔顺温软,前额两撮发丝微微有些卷,显得有些俏皮。

    丫鬟药碗端上来,安氏放下梳子接到手上,舀了一勺轻轻吹散热气,这才递到小nai娃的唇边。

    叶重锦嗅到药味,眉头轻蹙了一下,却不似在安嬷嬷跟前那般任xi,ng,吵嚷着说不喝,只犹疑了片刻便启唇吞下,然后一张ji,ng致的脸蛋便皱成了苦瓜,安氏喂药的手有些轻颤,却仍是舀了第二勺。

    等喝完药,叶重锦趴在软塌上动也不动,活泼朝气的脸蛋黯淡了不少,像朵蔫了的花,小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安氏拿着厨房做的小零嘴哄他吃。

    等到午膳时间,叶重晖从泰安书院回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叶家这样的门第是不需要教书先生的,但这京城里头看重的不仅仅是学问才华,还有人脉和交际。

    论教书育人,津州叶氏一族自是首屈一指,但论为官之道,处世之法,泰安书院则更胜一筹,因此京中许多官宦子弟愿意将小辈送进泰安书院学习,一是为求学问,二是多交几个朋友,将来同朝为官,也可相互照应。

    但相比叶氏的“有教无类”,泰安书院的门槛则高得惊人,除了家底殷实,还需要测试学生的天赋,只吸纳真正有才华的学子。

    由此可见,八岁入泰安的叶重晖,绝对是天才。

    这若是换做是一般的人家,出了这般有出息的孩子,那势必要大摆筵席庆祝的,但在叶家,长辈们也不过是点点头,赞了一声好。

    就连外人听了,也只是道原来是叶家的,那便不足为奇了。

    正因如此,叶重锦虽有成年人的心智,却不必时时藏拙装傻,有叶重晖珠玉在前,他便是早慧些,家人也不觉得奇怪,反而都说,这两兄弟个顶个的机灵懂事。

    却说叶重晖回府,书袋都没放下,径直奔向弟弟的福宁院,院子里几个婆子在树荫下纳凉,几个丫头在踢ji毛毽子,他认得其中有他母亲的人,便知道安氏此时在屋内。

    他捏住书袋里的东西,有些犯难。

    安氏身边的大丫头琉璃走过来,略一福身,道“大少爷,小少爷先前喝了药,正不高兴呢,夫人哄了好一会,眼下已经没辙了,您快过去瞧瞧吧。”

    叶重晖心里便有了谱,点头说好,转身进了内卧。

    因为叶重晖身子不好的缘故,几乎不用熏香,室内只有淡淡的药香,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食物的香气。阿锦那馋猫,是什么都喜欢吃的,不挑食这点,一点都不像他叶重晖的弟弟。叶大少爷如是想。

    他踏入室内,那胖娃娃正趴在软枕上装睡,安氏手里拿了一块桂花糕,表情很是无奈,显然正如琉璃所说,已经没辙了。

    叶重晖几步上前,望着那沉静的睡颜,弯了弯唇角,俯身在小娃娃的侧颊上亲了一下。

    “啾”

    于是方才还睡着的孩子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抡起小拳头可劲地往叶重晖身上砸,可凶可凶,然而三岁和八岁的区别就在于,三岁小孩的拳头软的像,只想让人一口吃下去,根本就不痛

    叶重晖颇为享受地道“阿锦,这边也要。”

    “”

    第6章 吃与不吃

    叶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家风并不古板,安氏瞧着两个儿子打打闹闹,也不觉得有何错处,反而为孩子们活泼开朗感到高兴,兀自在一旁瞧得起劲。

    叶重晖抓住那只软乎乎的小爪子,却见白皙的手指有些泛红,便道“手可打疼了,哥哥给你吹吹。”

    说着竟真的垂下头呼呼地吹起来,这分明是把他当小孩来哄,叶重锦大为光火,恨恨地抽回了自己金贵的小手,完全忘了自个儿的的确确就是个三岁小孩,而且瞧着只有一两岁的模样。

    安氏抿着唇偷笑,见小儿子瞪着眼,甚是恼怒的模样,连忙止住笑,转头道“晖儿,瞧你把阿锦气成什么样了,哪还有做兄长的样子,下次可不许了。”

    叶重晖咧唇一笑,却没答应下来,只是道“母亲,晖儿最喜欢阿锦。”

    安氏欣慰地点点头,抚着大儿子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晖儿是哥哥,哥哥要保护弟弟,可不能让阿锦被人欺负了去,你可明白。”

    叶重晖认真地点头,“晖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锦的。”

    叶重锦在一旁听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只听两个人说过这样的大话,其一是那东宫之主,承诺护他生生世世周全,不会让人伤他分毫,到头来他魂断望月楼,天人永相隔。

    叶重晖是第二个。明明是个八岁稚童,无权无势,却也敢大放厥词,可见这世上的人总是轻易许诺,却鲜少有做到的。

    他正在走神,不知何时,手里被塞了一个ji,ng巧的木盒。

    抬起头,叶重晖正目露期待地看着他,催促道“哥哥特意给阿锦寻来的,昨日说的赔罪礼,阿锦快打开来,看喜欢不喜欢。”

    安氏瞧见那木盒上刻的“寻香”二字便蹙起眉头,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名叫寻香楼,那里的甜点堪称一绝,但每日只售卖百份,售完即止,因此千金难求。

    叶重锦已经打开了木盒,只见红色的锦缎上躺着十几枚ji,ng致小巧的糕点,金黄色泽,雕刻ji,ng细,皆是动物的形状,圆滚滚的甚是灵动传神,竟让人不忍下口。

    叶重晖见弟弟眼眸发亮地盯着那些点心,便知道他是喜欢的,心里竟比被父亲夸赞还要满足。

    安氏拧着眉将那盒子合上,严肃道“晖儿,这点心从何处而来。”

    叶重晖垂下脑袋,低声道“买的。”

    “胡说,寻香楼的点心岂是你可以买到的,何况你哪有这么多银钱。”安氏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叶重锦心里咯噔一声,还没到嘴的点心难道就这么飞走了。

    叶重晖瞧见弟弟面露担忧,只当他在担心自己,心里越发满足,昂起头梗着脖子道“我凭自己的本事赚的。”

    “如何赚的,从何处赚的,雇主又是谁,你每日所经之处无非书院和相府,又是如何结识的,说”

    叶重晖抿了抿唇,闭口不言。

    他越是如此,安氏越是不安,生怕这孩子在外生了事端,败坏门风。

    她拿起那盒点心,站起身,道“你若是不说,我这便拿出去喂狗,免得让你弟弟吃这来路不明的食物,吃坏了肚子。”

    “母亲,那是孩儿送给阿锦的,并非来路不明,你这是不讲道理。”

    叶重锦难得附和起他来,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眼神诚恳,还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垂涎。

    被那双乌黑shi润的眼睛盯着,安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既不是来路不明,那你便说清楚了。”

    叶重晖犹豫片刻,正要开口,叶重锦却道“母亲不许跟父亲告状。”

    叶重晖如醍醐灌醒,连忙道“对,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孩儿免不了一顿责骂,要孩儿说也可以,但母亲要守口如瓶。”

    安氏正着急,听他这般说,越发不安,连忙摆手道“你且说,我答应就是。”

    见她应了,叶重晖才敢说出真相。

    原来泰安书院每月底都会有一次诗文大赛,叶重晖本不爱参加这些活动,但听说有人私下设立赌局,赌每个月的胜者是谁,他往日不曾报名,年龄又小,没甚存在感,因此投他的人寥寥无几。

    叶重晖思量之后,先去报名参赛,然后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投进去,赌自己赢。比赛结束后,他非但拿了优胜名衔,还赚了好几十倍的银钱。

    “孩儿听闻有位师兄有门路,可以买到寻香楼的点心,就托他帮了忙,想着阿锦怕药苦,说不定爱吃呢。”

    叶重锦听得瞠目结舌,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瞧这些读书人赚钱才是真的快,安氏却是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家规里明白写着,不许行赌博之事,若是被你父亲和祖父发现,只怕要罚你跪祠堂。”

    叶重晖嘟囔道“本想偷偷给阿锦的,谁知道母亲恰好在这里。”

    安氏白他一眼,“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却将点心盒放回叶重锦的手里,转头对叶重晖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便笑了起来,叶重锦亟不可待地打开盒子,想了想,递到叶重晖跟前,道“你先吃。”

    叶重晖微微一怔,随即眉眼弯了弯,从盒中捻起一只胖乎乎的兔子,道“哥哥只要阿锦。”

    叶重锦是属兔的。

    见nai娃娃歪着脑袋露出懵懂之状,叶重晖勾起唇,将那只圆滚滚的兔子递到自己唇边,也不吃,却是微微垂首,在兔嘴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叶重锦瞪大眼眸,觉得自己又被这小流氓调戏了,他扫了眼盒中的点心,挑出一块翘着尾巴的小狗,当着叶重晖的面一口咬掉了尾巴,俨然有一种宝宝咬死你的豪情壮志。

    叶重晖咽了咽口水,他刚才瞧弟弟发狠的模样,竟真的感觉到有点疼

    叶岩柏去上书房授课,直到下午才回,面上愁云惨淡,甚是忧虑。

    安氏给他沏了杯茶,清冽茶香让叶丞相稍稍冷静下来,他放下杯盏,沉声道“今年中秋,宫里要举办宴席,届时上至高官,下至黎民,皆与天子同乐,只怕我们一家人要去一趟皇宫了。”

    “这有何忧心的,这几年老爷升迁,妾身仅是谢恩便去了好几次,哪里就有这么怕人。”

    “可问题就在于,太子伴读前几日因故被退了回去,如今正在寻新的伴读。”

    “老爷的意思是”

    叶岩柏道“这中秋晚宴,不简单啊。”

    第7章y差阳错

    叶岩柏没有告诉安氏,他之所以如此忧虑,乃是因为东宫那位太子殿下,近日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叫他如坠迷雾,看不透内里门道。

    叶家在朝堂上的位置很特殊,虽然深受圣上重用,却不属于亲皇党派,同时也不受任何派别的拉拢,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由于在民间深受百姓爱戴,文人士子更是百般推崇,故地位极高。

    但想要保持这种状态并不容易,尤其近几年来皇子们渐渐都大了,除了早夭的二皇子,心智受损的五皇子,另几位,很难说没有动什么心思。

    叶岩柏深谙中庸之道,对几位皇子皆是礼待有加,亲近不足,每次授课结束便施施然离去,不留下只言片语。

    显然他的做法并不合庆宗帝的心意,皇帝属意太子继承大统,命叶岩柏做皇子太傅,每月月初去上书房授课,其实是想让叶家知道,未来的储君有天纵之才,值得叶家倾力扶持。

    但叶岩柏这一系乃是津州叶氏嫡系子孙,入朝为官本就破坏了祖宗规制,自是不愿意卷入皇储争斗中,免得招来祸端,连累族人。

    他这一直装傻充楞,庆宗帝好几次找他去御书房谈心,点心一盘接一盘地吃,好茶一盏接一盏地喝。

    最后庆宗帝按捺不住,问“爱卿啊,你觉得朕这几位皇儿如何”

    叶岩柏惶恐道“陛下的几位皇子皆是天资聪颖,有陛下您的风范。”

    这话回答得太宽泛了,庆宗帝皱了皱眉,接着问“那爱卿以为太子如何”

    叶岩柏又诚惶诚恐地道“太子亦是天资聪颖,有陛下您的风范。”

    庆宗帝气得想拿手边的杯盏砸他,好歹忍下了,谁让这只千年狐狸在外名声极好,他若是今日在御书房里殴打他,明日御史的折子就能堆满御案,那些个文人别的不会,最擅长引经据典地数落别人,而且脾气硬,甭管你是皇帝还是太后,做错事就要挨骂。

    于是皇帝瞪了他一眼,挥手道“爱卿退下吧,好生替朕管教几位皇子,莫辜负了朕的期待。”

    叶岩柏吃饱喝足,恭恭敬敬地从御书房退了出来,手心里却捏了把汗,他是真怕庆宗帝忍不住动手揍他。

    后来这样的事他经历得多了,便越发得心应手起来。即便皇帝要他携家带口参加皇宫御宴,他也眼睛不带眨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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