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花津留伊知
文案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槿惟家破人亡,不知何去何从的他遇到了身上满是谜题的安信。
明明就会很关心槿惟,可是这样的安信却不知为何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与槿惟间的距离。
可即便如此,槿惟还是不由自主地很在意这个人。
奇怪的渴血症状,不存在于记忆中的记忆,村子里的奇怪传言
一切的一切颠覆了槿惟原本平静的生活,更让他逐渐揭开了一切的真相。
原来,我是
原来,叔叔
阴沉无口大叔攻x隐形小骚纤细受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幻想空间 奇幻魔幻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槿惟、安信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深夜里的寂静被一阵从不远处的草丛处开始响起的脚步声给打破了。
那缓慢的脚步声缓缓地朝着一间农屋接近,只见一个全身为黑色所包围的男人缓步走进了农屋里。
屋子里面明明就没有开灯,男人却仿佛能够看清周遭似地在这只有一缕月光的屋子里环视着周围。
不再是印象里那整洁干净的屋子,现在这屋子满是狼藉,布满了争斗的迹象。
抱歉。
男人兀地道歉。
听到了声音,跪倒在一个奄奄一息、身上伤痕累累的少年身边的男人猛地抬头看向了声源处。
安你来了
脸上血迹未干的男人失神地苦笑着。
是我害了你们一家,对不起,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答应你们的话
被称之为安的男人悲伤地说着,他皱着眉头越过了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的障碍物,缓缓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因为背对着月光的缘故,所以看不清这个叫安的男人的长相。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不关你的事。这都是我们拜托你的。
说话的男人眼中流露着深沉的悲伤。
即便如此也改不了我是帮凶的事实。现在,就连他也
安说着,他用着一丝悲伤的目光看向了那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年。
少年光洁的脸蛋上有着些许的伤痕,而最明显的就是他那受到硬物撞击的额头被磕破了个角,血迹已经凝干。柔软的黑色发丝贴在了少年的额头上,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看着没有一点生气。
没有漏看安眼中的悲伤,男人知道,这是上天留给他最后的机会了。
安,我想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
安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宛若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的男人。
你先说说看,答不答应要看你拜托的是什么。
冷酷的声音和安现在的表情如出一撤。
闻言,男人微微有些迟疑,但是看着那呼吸渐弱的少年,他知道已经没时间让他细细琢磨了。
请你救救这个孩子,拜托你
想着果然如此的安沉默了,曾经发生过的悲剧不可避免地象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回放。
一想到这只会是悲剧再一次地重演,安想也不想地就用着坚定的声音应道我拒绝。就算他能活下来又怎么样变成了一个怪物的他只会比死更痛苦,只有他,我绝对不希望他变成那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宛若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男人苦笑着,泪水落到了少年的脸蛋上。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可就算知道,我也不想连他也死了啊安,难道你就忍心让你最喜欢的小惟就这么死去吗
着急了的男人在吼完的瞬间象是脱力般垂下了双肩,看着怀中那正在生死线徘徊着的年轻男孩他不由得地红了双眼。
无奈地,安叹了一口气。
倒在男人怀里的少年看着虚弱无力,安知道如果他再不施以援手可能就来不及了。
是啊,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宁愿他就这么普通地死掉,也不希望他变成一个怪物痛苦地活在世上。我不想他变成另一个小暮,也不想他变成另一个我。
安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你害怕小惟经历相同的事情。可是如果你救他,小惟可能不会变成怪物呢可如果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小惟他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啊更何况他到底是不是就这么死了才好,这根本由不得你来做主吧
宛如是发狂了一般,男人激动地吼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男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不光是那样,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安的内心如此叫嚣着,但却也无言以对。
的确如男人所说,他没有决定一个人到底应不应该活下去的权利。
拜托你了当年小暮之所以会落得那个下场也是因为你不是吗那次救小暮是因为你为了还人情,这次就当做是赎罪,我求求你请你救救小惟
不想去记起的事情却被男人用来作为要挟的软肋,安虽然有些想生气,但是瞧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俯首叩头的男人,他却又无法生气。
因为正如男人所说,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
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安虽然不愿,可是他还是不得不同意。
如同男人不希望这个人死去一样,安不想要眼前这个男孩死去的念头也一样强烈。
做了好一阵的思想斗争,最后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但是如果这次也一样失败了,我会亲手给他做个了断的,你可以接受吧
男人的脸抽搐了一下,明显在做思想斗争的男人却没过一会儿就点头同意了。
现实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小惟的事情以后就全都拜托你了。
那你呢
安从男人怀里接过了那身体开始变冷了的少年,他看向了那强颜欢笑着的男人。
我有我该做的事情。家里面有两个人都死了,怎么都得找个合适的说法吧
男人凄凉地笑着。
你不想看看这次小惟会不会成功吗
不用了。男人摇了摇头,如果成功了,我反而会舍不得离开,但如果失败了,大概我就会崩溃了吧,况且我怎么可能忍心看你杀掉我的儿子。既然如此,还不如只带着一丝丝希望就这么去。
你
安欲言又止。
注意到了安那复杂的表情,男人不由得苦笑出声。
你也不用为我感到悲伤。死亡是每个人的结局,而我不过是提早了那么一点。
每个人吗那么我呢
安不由得一阵苦笑。
再见了。
男人朝着安露出一笑,而这将是安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笑。
嗯,再见。
不再多言,安抱着少年,缓缓地走出了这个小农屋。
看着那大门被关上,安将目光看向了怀中的少年。
少年的气息正在逐渐减弱,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蛋看着甚是可怜。
怀抱着无数的感情,安缓缓地俯首朝着少年的双唇靠近
鼻翼间隐约闻得到东西烧起来的味道,安怀里的少年现下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火势的蔓延说快不快,但不消多久的时间,安透过窗户看见了那房子里熊熊燃起的火焰。
想起了适才他们的诀别,安不由得笑了。
与其说是再见,倒不如说是永别更加贴切吧。
自嘲着笑道,安便抱着少年缓步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随后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
槿惟是因为口渴而醒过来的。
睁开眼睛,入眼的却并不是他熟悉的景色。
这里是哪里
没有一点印象的房间看着有些昏暗,空气中还有着些霉味。
槿惟试着走下了床,老旧的床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人不由得担心这床板是否会断掉。
感觉似乎不结实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床板的地板就这么踩上去让赤着脚的槿惟感觉脚底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忽地从外面推开,槿惟被吓了一跳。
来人是个不认识的人,看对方那身装扮,槿惟猜想他应该是村里面的人。
啊,你醒啦
呃,嗯槿惟僵硬地点了点头,请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槿惟还能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学校放假,虽然没有跟父母事先商量过,但是他决定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所以就瞒着他们决定回家去和许久不见的家人们住两天。
想象着父母大吃一惊的表情,槿惟兴致冲冲地坐着巴士回到了家里
记忆就到这里为止,随后就开始变得一片模糊,槿惟所能记得的,就只有一片红得可怕的大火。
一瞬间,槿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身体不由得随之颤抖。
呃你
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令槿惟心中那片不详开始无限扩散,他想到了好多种可能性,可是没有一个是好的。
是不是我家出什么事了
慌张的槿惟顾不得礼貌地伸手抓住了村民的衣服。
被问及的村民一愣,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这才迟疑地将事情告诉给了槿惟。
呃,你家被人放火烧掉了。接下来的话我也是听说的,似乎是你的父亲疯了,杀死了你弟弟和你母亲,还放火烧了房子。我们看到你们这儿有火光就一起跑过来打算救火,但那个时候房子已经烧得很厉害根本就灭不了火,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看到了倒在角落里的你,本来大家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正好我家有空房间所以就先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了。
印象里一直都很温柔的父亲居然发疯杀死了弟弟和母亲
听到耳里的事情经过令槿惟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在学校里跟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感觉大家都还好好的,可为什么回来后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为什么他又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在一个角落里
让人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但明显现在不是去想这个的时机。
那我家人现在都在哪里
哦,对了,忘记说了,你昏睡了三天了,前天我们打了消防电话灭完火以后警察就带走了你家人的尸体了,你要去认领的话就尽快去吧。
槿惟点了点头,呆呆地道了声谢。
要认领尸体,之后还要办丧礼
槿惟那麻木了的脑袋里象是在念咒语般不断地重复着这些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大约是从上小学开始,槿惟就被父母送去了寄宿学校。
想着要照顾自闭症的弟弟的父母大概也顾不到自己的槿惟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还是很体贴地没说一句抱怨的话就去了寄宿学校读书。
但奇怪的是,父母几乎不让他回家。
不管是一般休息日,或者是节假日又或者是寒暑假,父母几乎都不怎么同意他回家住。就算难得回家住住,大概住个两天他又会被父母给送回住宿学校。
一直用着等到能够独立赚钱养活自己的时候就能够回家住这种话来鼓励安慰自己的槿惟却从来没想到会有天人永隔的这一天。
爱僻静的父亲特意找的离村民们的住所相对来说比较偏远的房子,可现在这就宛如是在嘲笑父亲一般。到现在出了事,村民们即便察觉了,却也赶不及来救援
想到这里,槿惟的心里止不住地感觉到了一阵酸楚。
*
按照流程领好了尸体,那位好心收留了槿惟的村民还很好地让槿惟在他家里办丧事。
彼此都是孤儿出身的父母没有亲戚,没有家底的父母自然也不可能有多少积蓄。没什么钱办丧礼的槿惟最后还是在村里的村民们的帮助之下才好不容易勉强弄了一个简陋的丧礼。
来出席的只有那些槿惟完全不认识的好心村民们以及偶有一两个似曾见过的、自称是父母亲的朋友的人而已。
你节哀顺变,别太难过。
上过了香的一个男人轻轻地拍了拍槿惟的肩膀客套地安慰道。
嗯,谢谢叔叔关心。
槿惟轻声应着,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异常甘美的味道,一阵干渴的感觉猛地涌上了槿惟的喉咙口。
我这是怎么了
诶快看那个人
呜哇好帅
忽地,槿惟听到了坐在一边的人堆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槿惟抬头看向了大门那边。
入眼的,是一个夸张点来说就是帅得令人一见倾心的男人。
那是个约莫有三十好几的男人。
一头长到能够遮住耳朵的有些天然卷的黑色头发,宛若是经由艺术家之手雕刻出来的精致面容,一对瑞凤眼给人第一感觉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那黑得发亮的眼珠子看着很有神。
男人的下巴留了一些胡须,但是因为修整得很好看的缘故,所以看上去并不会让人有不洁净的感觉。
在和男人的双目相对的瞬间,槿惟甚至有一种象是被他的眼睛给吸进去了的感觉。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的男人身材也很健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光是他那么站着都给人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穿着笔挺的西装的男人缓步走到了槿惟面前,那股甘美的香味似乎变浓了。
看上去有些悲伤的男人对着看呆了的槿惟有些严谨地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我的名字叫安信。
安信
槿惟明明感觉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可是他却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像安信这么帅气的人,槿惟敢打保票要是见过,他绝对不可能会忘记他。
是错觉吗
啊谢、谢谢你在百忙之中特地来出席这次的丧礼。
槿惟有些慌张,他颤抖着双手拿过了一边的香,在递给安信的时候,他和安信那双微凉的手有了接触,几乎象是产生了静电反应似地,槿惟大动作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安信没有看漏,但是他装作是没注意到,这样也令槿惟多少松了一口气。
槿惟偷偷地观察着这个唯一一个在场宾客里真正为着槿惟家人的离世而感到悲伤的男人的侧脸,槿惟的内心一阵狂跳。
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反应会这么奇怪的槿惟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莫名地亲切感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好感。
当然,槿惟完全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猛地看向了槿惟的安信吓了槿惟一跳。
槿惟瞬间涨红了脸,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他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见状,安信不由得笑了。
冷静点。
微凉的手掌轻轻地搭上了槿惟的脑袋然后温柔地揉乱了槿惟柔软的发丝。
被人看到自己这么一副窘态令槿惟着实很不好意思,他的脸一下子红得开始发烫了。
这之后,你怎么办你爸妈都没亲戚,应该不存在有亲人能够收养你吧
直到安信提醒,一直以来都稀里糊涂的槿惟这才想起了这个现实的问题。
是啊,这之后呢
无亲无故的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答案,槿惟想也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孤儿院吧不过我都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孤儿院收不收我
槿惟扯出了一抹笑,那一抹笑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苦涩。
再过两年他就满十八岁了。
成了年之后,孤儿院一定不会收留他。
那么在那之后又该怎么办
槿惟虽然努力装得很释然似地,但是内心却完全没有他表面装的那样想得开。
就算孤儿院愿意收留他,那么读书的事呢
槿惟不觉得孤儿院会供他读高中、大学之类的。
感觉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槿惟甚至找不到一条能走的路。
不过船到前头自然直嘛,我想应该没事的。
槿惟逞强地说道,但是他眼睛里藏不掉的黯然却根本骗不了人。
安信静静地看着槿惟,他皱了皱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不方便占用别人家办几天丧事,加之被烧过的尸体还有股味道也没办法久放,因此第二天槿惟就迫不得已地决定将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了下葬。
根本没钱给家人买墓地的槿惟只能将家人的骨灰放在塔林里面供奉。
简陋得只有一扇玻璃隔开的空间里放着三个人的骨灰,狭隘的空间,不知道在地下的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很不开心呢
槿惟不禁这么想着。
那个孩子真是冷酷,父母弟弟死了还无动于衷的
别说出来呀,被听到了怎么办
心里想着我早听到了的槿惟当然觉得死去的家人很可怜,觉得被一个人留在了世上的自己很寂寞,但是无数的悲伤聚集在一起,槿惟始终哭不出泪水。
即便是到了现在,槿惟还是无法接受亲人们都已经死去了的现实。
他还是天真地希冀着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噩梦,只要梦醒了,就会发现家人们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
很难过吧
忽地,槿惟听到了安信那独有的嗓音的发问,他不由得一怔。
槿惟连忙看向了安信。
就算你现在还无法接受现实也没关系,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就好了。难过并不是需要用眼泪来表现的东西,所以你就算不哭也没关系,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平静的声音象是具有魔力一样,轻易地打开了名为心的大门,就宛如能够直击他人内心一般,那块象是隔开了什么东西的透明墙壁在瞬间被击碎,脆弱得只想逃避现实的内心直到这一刻才有了槿惟现在是孤独一人的实感。
苦涩、酸楚,一切负面感情一下子窜上心头,槿惟忽地感觉鼻子一阵酸涩,意识到的时候,豆大的泪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了槿惟的衣服上。
在槿惟那张脸被眼泪糟蹋得不成样子以前,槿惟被安信用有力的臂膀给揽到了怀里。被安信温柔地对待,令槿惟更加想哭。
我不相信爸爸会做那种事情。他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那么爱家人的一个人,我不相信他、他
槿惟怎么想都不觉得那为众人所知晓的事实会是真的。
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明明再过几年,我就能回家跟他们一起住了呜呜呜
感受着背上轻轻拍抚着自己的掌心,被温柔对待的槿惟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不敢想象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未来。
那么,要跟我走吗
诶
这是什么意思
槿惟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泪水,他猛地从安信的胸前抬起了头对上了安信那好似平静,但却又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孤寂感的眸子。
如果你没有去处,一个人又会寂寞的话,那么就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
就算是到了现在,槿惟仍然觉得那时候同意跟着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走的决定一点也不疯狂。
对于家人的去世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悲伤,明明看着很淡漠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却会显得很是孤独
明明现在最该感到孤独的人是槿惟,可不知为何,槿惟却在这一刻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更加孤独
几乎都没有经过脑子的多番运转,槿惟下意识地伸手回抱住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寂寞的男人,将脸再一次地埋进了男人的胸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槿惟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香味,喉咙间有种干涩感异样地泛起。
第二章
丧礼之后,没有什么多余行李的槿惟跟着安信去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比槿惟家原本所住的地方更加偏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与世隔绝的一个村庄里。
不知为何,安信甚至要求槿惟从他原本就读的高中转学到那个村庄里的不知名高中里面。
对于槿惟来说安信的决定其实无伤大雅。
槿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更没有跟班里的同学处得多熟,所以就算要特意转学,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环境而已。
所去的村庄虽然很小,但是就生活来说也没有太多的不便。
倒不如说因为地方小,所以出行什么的大多靠走路就行,不用车堵车的反而是快捷了很多。最大的缺点就是离城市有些远,单程就将近两个小时。可进行运送的巴士也是每天一班,但因为槿惟根本没必要离开这个村庄,所以这个缺点对槿惟而言其实根本无所谓。
安信所住的是一个距离村上村民相当远,而且和这个小村庄有些格格不入的小别墅。
看着有些年代的三层式小别墅周围有着一些花圃,一层层藤蔓更是将别墅与外界隔离,看上去宛如是被孤立开的孤岛。
对于安信喜欢花这件事情槿惟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他又莫名觉得安信和花很般配,所以倒也不至于觉得奇怪。
以冷色调为主的别墅让人无法感觉这是一个家,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感。
厚实的窗帘布遮住了高大的落地窗,因而光无法射入房间,如果不开灯的话,身处在这个房间里大概会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吧。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飘散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味,这股香味闻着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
这个小别墅一共有三层,底层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
二楼一共有四间房间,两间卧室,两间书房,其中一间书房是安信工作用的房间,虽说槿惟完全不知道安信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会需要用到这么多的书就是了。而另一间书房则算是藏书专用,所以各式各样的书籍都应有尽有,多得惊人的藏书量甚至令槿惟有些叹为观止。
两间卧室一间是属于安信的,而另一间现在这是属于槿惟的。
房间都很大,而且还各自配有单独的卫生间。但是房间里面同样也用着很厚重的窗帘隔住了外界的光,槿惟的房间大概还没怎么准备,所以看上去很空荡,除了一个衣柜和床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三楼是个类似于阁楼的存在,因此空间并不大,一共才一个储物间而已。
安信大概是个夜猫族,带着槿惟大致看过一圈房子以后就说着困了的安信塞了点钱给槿惟让他四处转转后就一个人回房间睡觉了。
空旷的房子里一下子就没了任何声音,微暗的屋子里,槿惟感觉到了一种象是根种在这屋子里的孤独感。
丝丝缕缕的悲伤和孤独象是要覆盖槿惟整个心房般向他袭来,不敢让自己的大脑空下来,想着既然来到了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倒不如按安信所说的出去转转,槿惟晃了晃脑袋将杂念甩出脑袋后后便缓步走出了这栋小别墅。
因为这里距离村民们所在的地方有些远,所以槿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了村里。
和以前槿惟他们家所住的地方的村民们很相似的是这里的民风也很淳朴,虽然槿惟是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但是还是会有很多村民跟他打招呼,甚至会跟他聊上两句。
槿惟并不是很擅长和人沟通,但是招呼性的沟通还是没问题的。
啊呀,好面生的孩子呢。
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提着菜篮子打量着槿惟。
呃妳好
看样子应该不可能是来旅游之类的吧哈哈,我们村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嘛
妇女开朗地笑道。
唔、嗯。我是最近搬来这里住的。
搬来这里嗯我们村最近有人要住过来还真没听说过呢你是住哪里的还是这里有你的亲戚
妇女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关心地问道。
我现在暂时住在离这里有些远的那个小别墅里。
在槿惟说完这话的瞬间,妇女的脸色有些微变。
看那样子,槿惟有种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感觉。
请问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被槿惟如此问道,妇女明显很尴尬地笑了一下。
啊,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哈哈我们大家跟他都没什么接触来往,所以有些惊讶而已。
真的只是单纯的惊讶吗
看着面前的妇女,槿惟心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
适才还很熟络地跟槿惟攀谈着的女人一下子就象是想要拉开一定的距离似地,她连忙说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做,然后就快步地从槿惟的身边走开了。
好奇怪啊
轻声低喃着,但是槿惟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比起这些事情,槿惟倒是更加在意那根本没有一点生活迹象的厨房以及那除了水就再没别的东西的冰箱。不由得好奇安信平时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同时,不好意思就这样白吃白住的槿惟便尝试着找起了蔬菜店。
这个村子虽然很小,但是所幸该有的店还是都有的。
买了些蔬菜、肉类以及米以后槿惟就这么回到了那与周边格格不入的小别墅。
因为不知道安信喜欢吃什么,所以槿惟选择了做自己最擅长的菜。
虽然没怎么在家里住,但是槿惟很喜欢做菜。
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去同学家的时候也会经常做菜。虽说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是槿惟确实很擅长做家事。
花了好一番功夫烧好一桌子菜以后,槿惟看了一下时间,大约也快要到七点了。
想着要是再晚点吃饭会对身体不好的槿惟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安信到底要睡到几点才会起床,但是他也不想要一个人吃饭。
稍微纠结了一会儿后,比起担心打扰到安信,更想与安信一起吃饭的槿惟最终做了个深呼吸,他上了楼,走到了安信的房间门口。
槿惟莫名地感觉一阵紧张,明明只是要喊安信起床吃晚饭而已。
伸出了紧张地在颤抖的手,槿惟轻轻地敲了敲安信的房门,但是里面却没传来任何回音。
稍稍有些迟疑地,槿惟试着去拉了拉门把。
门并没有从里面被反锁,于是槿惟大胆地推开了房门。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因为走廊的灯光,所以槿惟勉强能够看清里面的摆设。
就算睡两个人都嫌太大的床上有着一个明显的隆起物。
安信的肩膀和双臂都裸露在被子外面,看那样子安信他似乎没有穿上衣睡觉。
谁
大概是有些浅眠吧,安信很快就醒过来了。
呃,那个叔叔,我做了晚饭,可以的话一起来吃吗
虽然看不清安信脸上的表情,但是槿惟却可以隐约察觉到安信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啧安信不耐地挠了挠他的头发,不用了,我不吃,你一个人吃吧。
话语里是尽是粗暴的口气。
唔
掩饰不住满心的失望,槿惟有些尴尬的同时也有些难过,他不由得地低下了头。
之所以会做那么多菜都是为了安信,要是一个人吃饭对的话槿惟根本不会费那么大心血去做那么多菜。
但是这些话却没办法说出口。
既然你不吃那我去了。我会把菜放在冰箱里的要是你饿了,可以去那里面拿了热一下再吃
槿惟尴尬地笑了笑,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精神。
安信虽然起床气还未退,但是看到那个样子的槿惟他还是不由得地心软了。
算了,你先去,我洗个脸就过来。
安信一脸无奈,他的声音感觉变温柔些了。
诶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让槿惟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安信可以清楚地看到槿惟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我刚刚没睡醒,所以不是很想吃东西,但现在正好肚子也有点饿。
啊对不起因、因为看时间都要七点钟了,再不吃对身体不好槿惟说着,他的脸忽然变得有些红。而且我想要跟叔叔一起吃饭。
槿惟说那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教人听不清楚。
即便如此,安信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也因此安信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我、我去准备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