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寅也冷静了不少,除了紧握的手隐隐的颤抖还透露出几分难堪“你知道了。”
“我不后悔吞了七彩石。”
昊寅看着榆丘的眼睛。榆丘坚定地望了回去“可是我后悔当时没有告诉你。”
“恩。”
榆丘没有再去抱昊寅,却把头小心翼翼地抵在了昊寅的肩上,把整个脸埋都在了昊寅的颈窝里,闷闷的说着“我真的喜欢……喜欢……很喜欢……”
昊寅直直的站着,榆丘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咒语,让他失去了所有应变能力。
许久,昊寅抬手放在了榆丘背上,及不可察地笑了。
“恩。”
“天尊——”
昊寅来不及应一声,一坨白花花的rou飞扑过来,抱住了昊寅的脚,一边摇一边哭“天尊,阿白想你,哇——”
昊寅笑着伸回了抚在榆丘后背的手,弯腰抱起了阿白,用手捏住阿白的鼻子“你见到了王母了没有,乖不乖?”
阿白拼命点头,两条肥肥的手臂箍住了昊寅的脖子,脑袋在昊寅脸上蹭啊蹭。
榆丘一下子被冷落。
榆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是怎么会觉得阿白可爱的?
榆丘一步上前,一把把阿白从昊寅的怀里拎过来,夹在硬邦邦的臂弯里,看也不看。抬头对着昊寅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温顺乖巧“师尊,西王母在等你。”
“好。”昊寅笑着走上前。
阿白被榆丘抱着跟在昊寅身后。榆丘的手臂又硬又用力,阿白觉得自己要被勒死了,一点儿都不舒服。正准备伸出两只手要昊寅抱,榆丘眼疾手快的把阿白的两只手抓回来,强行塞在自己臂弯里,狠狠地瞪了阿白一眼,阿白吓得一哆嗦,不敢说话,委委屈屈地看着昊寅走在前面的背影。
“那你能不能放我下来?”阿白小声地问,“我,我自己走。”
榆丘掂了掂阿白的分量,便是很认可,这才把阿白放了下来。
阿白一落地就迈开两条小短腿哼哧哼哧跑到前头去。
昊寅突然转身“木头。”
“恩?”榆丘几乎是一秒站定。
昊寅看着榆丘依旧傻愣愣的样子觉得好笑,轻声开口“没事,我就叫叫你。”说完,昊寅自己都觉得尴尬,马上转身向前走去。
榆丘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榆丘直觉得心里暖暖的痒得不行,临到嘴边又是止不住的偷乐。
榆丘抿着嘴低头傻笑的样子把阿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肥嘟嘟的手指对着榆丘的大腿戳一下,再戳一下“木头,你,你没事儿吧?”
榆丘低头看着阿白rou乎乎的脸,忍不住用手掐了一下。
“阿白。”
“啊?”
“没事,我就叫叫你。”话音刚落,榆丘就一阵风似的追着昊寅去了。
阿白被孤零零地落在原地,一脸茫然。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仙俾已经去请西王母。
当空儿,昊寅倚靠在高椅上休息。他倒是没有太困,只是累。昊寅闭着眼睛,总觉得两道炽热的目光在他身上明目张胆地来回打转。
好一会儿,昊寅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睛道“木头。”
“嗯。”
“看够没有?”
“我没看。”
昊寅气道“你要是没看我把阿白团起来给你当球踢!”
刚刚走进来的阿白当场就站住了,小脸儿一脸懵逼。歪头看昊寅,又看看自己富态的身体,深感大事不妙地抱住圆鼓鼓的自己,撒丫子狂奔而逃。
昊寅
榆丘倒是低头认真想了想,复又抬头,理直气壮“我看了。没看够。”
昊寅稳!
昊寅干脆站起身直接去找西王母。一直路过了榆丘,脸上的笑意才不再掩饰地浓重起来。
昊寅是很累,不过被这木头搅得哪还有心思休息,昊寅只想早点儿解决昆仑的麻烦,马上拎了木头回浮盈山。该打该骂或者劈了当柴烧。
只是一想到昆仑的境况,昊寅心里又沉了沉,事情远没有西王母说的这么简单——昊寅去了极寒之地,可是很快昊寅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烛龙根本没有醒。西王母所言的烛龙已醒很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而为的圈套。这个人不可能是西王母自己,那么很可能就是,西王母也被骗了。
昊寅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就有了一番思量,只是这会儿,她还是要先听西王母怎么说。
榆丘一直默默地跟着。
昊寅走在前面,自然知道,却也不停,勾着嘴角往前走去。
西王母早就等在莲池。
一身藕粉色的长裙,跪坐在软垫上,低着头,几缕散落的青丝垂在耳侧,阿白趴在王母的腿上咯咯咯地笑。
昊寅由衷的笑了。
万万年沧海变成桑田,惟独不变的就是西王母,无论是外貌还是心xi,ng。无论何时都惊不了摇曳的风情。
昊寅有片刻的唏嘘,故友伶仃,好在仍有故友。
昊寅还站在瑶池边没动,西王母倒是抬头了“来了。”
昊寅笑了笑,提步上前“嗯。”
西王母抱着阿白站起身来,昊寅伸手揉了揉阿白rou乎乎的小脸儿。
这和谐到美好的一幕看在榆丘眼里简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叫来君鸾和凤火,一鸟一把火把阿白烤了,怎么哪哪儿都有阿白这一坨!
榆丘没好气地上前一把拎过来阿白,夹在臂弯里,转头对昊寅道“我带阿白去玩儿,你们聊。”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王母举着空空的手愣了愣,转而冲着昊寅朗声大笑“你这徒弟可真不像你说的那么傻!”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昊寅把极寒之地以及烛九y仍然沉睡的情况概述告诉了西王母。
昊寅说的简单,可西王母知道事实要复杂得多。如果烛九y没醒,那她看到的是谁,天地上下总不可能有第二条烛龙。事情的发展跟她原本想的都不一样了。西王母渐渐收起了笑意,皱了眉。半天没有开口。
不多久,西王母先开了口,问的却是关于昊寅“你怎么样?”
昊寅道“我觉得此事跟青莲被盗——”
“我没问这个。”昊寅没说完就被西王母打断了。“我问的是你,你怎么样?”
昊寅不明所以“什么?”
西王母嗔怒道“我不是你那个蠢徒弟,你不也用瞒着我,阿白眉间浓厚的心血怎么来的你觉得我猜不到?你这般身子来去一趟极寒之境能好好的回来,我怎么不知才千百年,请玄天尊的本事又高了这许多!”
昊寅看着西王母叹笑“是不太好。”
“你可真是”西王母说着伸出手,掌心显出一颗血红的丹药。“服了它。”
昊寅拿过来,看了看,也不多问,仰头吞了。
西王母没好气替昊寅运气,昊寅吞了西王母的丹药之后觉得周身有了热度,不再冰的发寒。可西王母仍然皱了眉。她将仙灵之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昊寅的体内,最终都像是被吸入了黑洞一般,不见成效“心口绞痛是因为心头血骤失,体寒是因为失去心头血的身体抵不过极寒之境的冰寒,你——”
话说到一半就被昊寅打断“才过去千百年,我怎么不知西王母何时竟也这么罗嗦。”
西王母听了重重的拍了昊寅一下。
两人对望了一眼,双双大笑。
仍有故友,是件幸事。
这一会儿的功夫,榆丘就进来了。不见阿白。
昊寅还没开口问,榆丘就抢先一步说“阿白有青鸾看着。”昊寅听了多少放下些心来。青莲被盗,阿白绝不能再出事儿。
榆丘站在了昊寅身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西王母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开始说正事儿。
西王母在矮荷边坐了下来,手里拿起一盏瑶池琼浆,却不喝,微微摇了摇,问昊寅“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什么来了?”
昊寅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一事解释不通。”
西王母放下了酒盅“这事也是因我而起。”
榆丘认真地听着,但是一句话也没听懂,只能转头看昊寅,眼神询问。
昊寅本来懒得说,被榆丘这么一看,又觉得说说也不费事儿,正好顺带把整个过程捋一遍。
烛九y仍然沉睡在极寒之境,那么西王母所见必定不是真正的烛龙。能在西王母面前真假难辨的从古至今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九头蛇怪相柳的幻术,可是相柳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神形具灭。所以剩下的可能就不是可能,是必定!昆仑山上的另一株尚未成人形的圣心莲——青莲。
而青莲被盗在前,这就能解释烛龙的“苏醒”。圣心莲花香能造幻境,西王母所见的烛龙便是幻像。甚至于昆仑山外的四方水牢。一旦进入这幻境,所感受到一切就如真实般存在。要么永远被困在幻境之中,要么破坏它。
摆在西王母和昊寅面前的根本不是二选一的抉择,就是破坏掉这个假象。
阿白也是圣心莲,这就不难。
只是唯一令昊寅不解的,就是谁会这么做,没有目标一切都没有用。
昊寅大致解释完,就看向西王母。
西王母已经喝完了一盅琼浆,抬手擦了擦嘴角嘴角笑了“一桩往事。也怪我。”
榆丘以为西王母接下来会回忆这番往事,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