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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 第3节

作者:蛋黄 色图 字数:16601 更新:2022-01-04 20:04:43

    血迹一路从大地延伸进东海。心头血遇水不化不散,依旧是细长的一条,在海面上清晰的延伸出去。

    榆丘盯着昊寅的后背,目光沉沉,不知所想。

    东海之上,青色鸾鸟紧紧跟上。

    没飞出一会儿,血迹断了。

    昊寅立刻拿出匕首,又刺进胸口。鲜血顺着刀刃滴进东海,一入水就仿佛有了生命般延伸开去。凤火一刻不停地往前飞。

    榆丘跟在后面,只是紧了紧拳头。

    一直飞出去很远。昊寅就这么一直放着血,背影依旧笔直,脸色却慢慢白了下去。

    已经是东海深处了,再往前,便要进入鲛人的海域。

    昊寅慢慢变了脸色,心底慢慢升腾一种不好的预感。阿白为何会进入这种地方。阿白没有坐骑,不可能有能力进入这种深海之域,定是有人诱使,昊寅已经确定这决非是凤火所言的凡人,或许,与这鲛人族脱不了干系。

    只是昊寅想不通的是,万万年来,他闲散来去,从未与鲛人一族交善或交恶。昊寅皱着眉头极目望去,漫漫海水起伏不定,他回忆着对鲛人族仅有的认知东海有鲛人。鱼尾人身,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昊寅仍在沉思中,恍然听到榆丘正在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凤火振着翅膀原地飞着,并没有往前,而榆丘的鸾鸟就在旁边。

    “师尊。”榆丘已经跳到了凤凰鸟背上,挨着昊寅站着,手中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按在昊寅胸前,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进去,帮昊寅止血。师尊发白的脸色让他觉得格外的碍眼,他干脆别过头不去看。

    凤火道“天尊,你看。”

    昊寅低下头看,只见血迹不再往前。并不是血不够了,而是到此为止了,血迹汇成一团,向下晕开去。

    昊寅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鲛人之境,一块巨大的海石立在海中。隐隐约约是鱼尾人身的形状。还未到鲛人海域,血却停了。

    不用再往前了,阿白就在这水下。

    昊寅顿了顿,腾空而起。榆丘紧紧跟着。

    “凤火,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这次,你看好鸾鸟。”昊寅说着,看了看身侧的榆丘,道“木头,我们下去。”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把这个吞了。”昊寅递给榆丘一个类似于蚌珠一般的小小的一颗,说着自己也吞了一颗。

    榆丘问也不问接过来便倒进口中。没什么味道,入口即化。

    昊寅看了看海面血迹愈渐模糊的形状,不准备继续续血来找,既然确定了阿白暂时不会有事,他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毕竟之后是吉是凶他无法知道,心头血终究太耗费神识,只刚才一路,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支。

    血既然在这里停转不前,那阿白就一定在这片水下。

    昊寅看了一眼榆丘,便一头扎了进去,向更深的海底而去。榆丘紧紧跟上。进水的那一刹那,他完全没有感察到丝毫憋闷,神思反而一片清明,他再傻也知道师尊给他吃的是什么了。

    一直游下去很远,周围的海水越来越蓝,再慢慢越来越黑,海依旧深得仿佛没有底。只是恍恍惚惚般,他们都听到了歌声。像是海水般一浪一浪的歌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他们越游越深,那歌声就越来越近。

    歌声其实并不难听,干净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在这团深黑的海水里一声一声压在人的心上。

    榆丘很不适应这种黑到深处去的海底,只是昊寅一直往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游越快,师尊怕还是着急阿白的。榆丘深吸了一口气紧紧跟上。

    突然,一道亮光从黑色海水的中央破开,榆丘一蹬腿,再入眼,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世界。日月星辰、浩瀚苍穹,一如来时的世界。

    他们游出了海面。或者说,一个藏在海底的海面。

    周围不再是凹凹凸凸的石壁,而是斑斓的蚌壳和大大小小的珊瑚群。一簇簇一丛丛,错落无序地长在那里,鲜艳却荒凉。

    其实不用继续往前找了,昊寅和榆丘都已经看到了阿白。就在珊瑚丛中央巨大的蚌壳做的床上,小小的rou乎乎的一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乎睡得还挺惬意。

    昊寅反倒生起疑虑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从来不知这东海深处会有这么一片天地,几乎与外界无异。唯一,就是太冷清,甚至死寂。所有一切都分外艳丽,似乎想要刻意营造一种温馨美好,可偏偏,没有生灵,徒有空荡荡的天地。

    来不及上前,耳边传来清晰的歌声。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歌声

    “霖气乱神息,碧落已穷兮,

    萤火挽魂息,轮回往兮,

    游纹叹冥息,卧月伏眠兮,

    听灵息,遣河灯去杳兮

    谁道旧息不思量,

    谁记初兮今难忘,

    谁吐幽息漫虚茫,

    谁恨情兮空断肠,

    谁破寒息一寸荒,

    谁解默兮落疏狂”

    昊寅和榆丘都顿下了脚步。可能刚才太过紧张,他们竟一直没发现这歌声来自背后。这会儿转过身才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青丝绾成一束,却不能算是女子,而是鲛人,长长的鱼尾从蚌壳上垂下来,轻轻的晃,时不时泛起粼粼金光。

    果然与鲛人脱不了干系。

    昊寅并不打算先开口。他感受不到这鲛人丝毫的攻击xi,ng。阿白没事,他有的是时间。

    榆丘倒是仔细地听着这歌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谁道旧息不思量,谁破寒息一寸荒。

    一曲终罢。

    那鲛人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仰起头,望着不知何处。久久,才开口,声音却不似刚才的清冽年轻,而是低沉的,疲惫的,甚至透着几分暗哑“你们来了。”

    “阿白很可爱,软软的。”那女子似乎笑了笑,依旧背对着昊寅和榆丘,自顾自地说着,“他告诉我你们都叫他阿白。阿白很喜欢我。”突然,又开口道“你们,能把阿白送给我吗”

    “不能。”昊寅想都没想直接说。

    榆丘在一旁抿了抿嘴。

    “我该猜到的。”那女子渐渐转过身来。只能算是清秀的一张脸,苍白无神。跟传说中鲛人皆有的艳人容貌相去甚远。

    昊寅紧紧地盯着她。突然大声喊了阿白的名字。

    榆丘转头去看,只见阿白摇摇晃晃地醒了,胖乎乎的手习惯xi,ng的揉着眼睛。睁眼看到他们似乎很惊喜“天尊木头”

    “过来”昊寅依旧看着那女子,沉声唤道。

    阿白闻言一溜儿爬起来,颠颠儿地跑过来,扑到了榆丘裤腿边。榆丘弯腰把阿白抱起来。

    昊寅道“走。”

    榆丘抱着阿白刚抬脚,那女子急急地喊了一声“阿白。”

    阿白紧了紧抱着榆丘脖子的小胖手,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天尊。昊寅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他不会把阿白送人,绝对没可能。榆丘抱着阿白跟上,心里却不自觉地沉了沉。垂下眼睛看了看抱着的阿白,他越来越不明白。

    “我叫婉儿”那女子追上来几步。

    “天尊,我们帮帮她吧。”阿白趴在榆丘肩上看着昊寅。昊寅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却也不开口。

    “我叫婉儿”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东海有鲛人。

    百年之期方可浮出海面。三日为期。

    海底一日,海上一月。三月期满,便要回到深海。若有残念,再等上一个百年。

    尾生第一次出海。也不过百岁年纪,最是少年俊朗的模样。一尾碧蓝的鱼尾,就是大海的颜色。

    长老说,尾生啊,你生来就是大海之子。

    尾生等不及想要把东海游上一圈。从潮起到日落,什么都新鲜。

    尾生甩了一甩碧蓝的鱼尾,一跃前去百米远。遥遥还听得族里长老的呼喊记住了,三月为期,期满便回。尾生,三月当回

    记住啦。

    “王大夫,秦大哥,秦大哥他真的没救了吗”瘦弱的女子扑倒在木床边泣不成声,床上躺着一个了无生息的年轻汉子,脸上已经满是将死之气。

    “婉儿姑娘,生死有命。”老大夫叹气看了一眼,便开始收整物件。

    那名唤婉儿的姑娘突然一个转身跪倒在王大夫脚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我求求您,救救秦大哥,救救他吧,我求您”

    “哎这,这有违天道啊况且,况且”王大夫很是为难道,“况且你一个姑娘家,办不到的。”

    婉儿闻此言立刻抬头,一脸泪水却掩不住满眼的光“我可以,我一定可以”说着朝着王大夫拜了三拜“请王大夫告诉我救命之方,救我秦大哥一命,婉儿定当生死相报”

    “说什么生死相报,我一个大夫,也不要你的命。只是此番你若有命回来,便和你秦大哥好生过活。”王大夫欠身把婉儿扶起来,缓缓说道,“想要救他的命其实也有办法传说东海深处有一个鲛人族,鱼尾人身,皆貌美凶狠辈。而鲛人泪却有起死回生之术。只是从未有人去到过那个地方,也无人知道东海深处是不是真的有鲛人,更何况这鲛人泪哎,总之这鲛人泪你勿动贪念。你若想救他,你便去那里寻来鲛纱草,亦可回还他几年xi,ng命。但到底也是传说,东海凶险,你不信命就去试试。若不成,便不要执着,rou体凡身终为人。”

    婉儿又跪下磕头“贪得几年xi,ng命婉儿便知足。”

    “哎,去吧。”

    尾生停在海中的一块巨石上,静静地看着日落,碧蓝的鱼尾垂进水中,时不时甩起零星的水光,远处一整片海面映出一片橘黄。

    算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尾生已经把整个东海游了一遍又回到了这里。再看看万万年海面风光,等着族门再开,便回去。说来,新鲜劲儿也差不多过去,尾生反倒觉得无聊起来,这两个多月来,他总是一个人,没有人说话真的无聊透了。可惜族门不到时间是不会开的。“还有十天呐”尾生掰着手指叹气。

    也是少年心xi,ng,倒还真没什么留恋的,要真说有什么叫尾生欢喜的,那就是东海喜怒无常的巨浪风暴。鲛人族海底万万年平静安详。尾生最喜欢的便是在这东海之上迎着滔天巨浪恣意畅游。

    “今夜定会起风。”尾生望着此刻平静无波的海面笑喃道,说罢一头扎进了海里。

    “今夜又有的玩儿了。”

    婉儿自小海边长大,渔家儿孙哪个不识平静海面之后的凶险可怕,只是心里有了念想也就能够往前走一走,再走一走。

    何况她要救的,是秦大哥的命

    可人定胜天终究不过是骗骗痴人的。浪起船翻的时候,婉儿终是信了命。

    大概是要死了吧。

    婉儿沉沉地下坠,被风浪卷进混浊漆黑的海心。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秦大哥说过,婉儿是这个世间最好看的姑娘。婉儿听在心里欢喜好久,却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才是世间最好看。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一张脸。

    年轻,干净,俊朗,通通比不过这一张脸。

    婉儿都看傻了。

    直到那人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戳在了婉儿脸上。好看的人声音都是好听的“喂,你醒了”

    “是我救了你,你是谁你是人吗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来这深海你来这深海做什么”

    婉儿只当自己死了,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再醒来,还是那一张好看的脸。这次却几乎跟她脸贴着脸,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果然是个人。”说着那人便把脸拉开了距离,一边说一边摇着手里的一株不知何物的海生植物,“你们人类果然脆弱,一个浪都扛不住。”

    婉儿浑浑噩噩的听着,终于知道自己没死,被救了。

    只听那人又开口“不过你们人也真容易救活。一株鲛纱草就能活命,真是好玩。”

    鲛纱草

    婉儿彻底醒了。连滚带爬的起来跪倒“求求你把鲛纱草送我,一株就好,求求你”

    尾生被这一下吓一跳,退开两步看她。

    婉儿一直低着头跪求“求求你,给我一株鲛纱草吧,我叫婉儿,我来自东海之滨,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求得一株鲛纱草救命,求求你,给我一株,一株就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尾生想了想“好啊,我给你一株。”说着把手里把玩的海草轻轻丢了过去。

    婉儿急忙捡起来,不甚稀奇的一株海草,婉儿却把它珍惜的抱在怀里。

    “鲛纱了。”尾生心里算了算,又道,“你留下陪我玩十天。”

    婉儿慌忙抬头,又急急地摇头“不行,我要回去救人,我答应恩人,救人之后我一定回来任你处置求求你放我回去救人”说着又要磕头。

    尾生好笑“你刚才自己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却又反悔我给你了要的鲛纱草,我可不管你要不要救人。再说我也没多少时间,十天,我就放你走。”尾生推开几步看着她,“何况,你这rou体凡胎,你妄想如何出这东海十天,我送你回东海滨,如何”

    婉儿知道除此更无办法。紧紧护着怀里的鲛纱草,心中暗道秦大哥等我。这才抬头打量自身处境。

    只是这一眼,婉儿便愣住了。

    从开始到现在,婉儿几乎都是低着头,直到这会儿她才看清了救他之人。

    不对。根本不是人。上半身是极其俊朗的人身,下半身却是一天粗壮碧蓝的鱼尾,鳞片闪烁。

    鲛人

    世间真的有鲛人

    婉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尾生。

    “你总看我干嘛”尾生以为婉儿不信她,“我从不骗人”

    “我愿意留下陪你十天。”那是婉儿第一次抬头对他笑。

    尾生一直没觉得婉儿有多好看,哭哭啼啼的一脸泪水,破烂的布衫零落脏乱,尽是狼狈之态。鲛人族的女儿个顶个儿天仙似的好看。这婉儿实在比不上。可偏偏,这一笑却入了尾生的眼。红彤彤的眼睛边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眼泪,睫毛shi哒哒的黏在一起,就这么冲他笑着,脸上脏兮兮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尾生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家。别过眼道“我不会骗你。你别哭了,你,你可以叫我尾生。”

    婉儿抹了抹眼眼睛,又笑了。

    “尾生。”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十天其实很快。太阳上去,太阳下来。一眨眼,就到了第九天日落。

    仿佛海上的日落从来都是一样的。海平面一点一点吞没了整个圆,吹一些不大的风,擦碎一海面的残阳,四面八方再荡出去一层一层星星点点的光,海面向着日落的方向微微倾倒。

    天地由浅入深。

    尾生坐在海中的巨石上,婉儿不远不近的挨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赏那一轮落日,仿佛默契。

    九天来,尾生早就不再拿婉儿逗趣,自那天之后,尾生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婉儿开心。他越来越想看到婉儿笑,对着他笑,对着海风,也对着朝阳。不算顶好看,却温婉怜人,看在眼里心就软了。

    那天的后来,尾生学着族里女儿的样子用海草做了一件衣裳,让婉儿换下了,竟也看的过去。婉儿不声不响,时不时看向尾生的蓝色尾巴。她还不确定。

    倒是尾生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怕我”

    婉儿一惊,连忙摇头。

    “我是鲛人。我有尾巴。你是人,所以你没有,你不用怕我的。”

    婉儿只是低头不语,不知其所想。

    再后来,尾生带着她一起潜入海底。婉儿怕极了,紧紧拽着尾生的胳膊。尾生哈哈大笑“婉儿,你把眼睛睁开,呼吸,我不会害你,婉儿。”

    婉儿仍然紧紧闭眼,抓着尾生的手甚至不断的发抖。

    尾生顿了顿,伸出手把婉儿揽了过来,“睁开眼睛。”

    婉儿犹豫的睁开了,果真,她可以自由呼吸。尾生已经放开了她,婉儿就这么稳稳地停在海水里。

    海底原来是这样的世界,细小的鱼儿形形色色,来来去去,斑驳的光柱一道一道的s,he进蔚蓝的海水里,说不出的好看。

    “愣着干嘛过来”尾生就在几米开外的水里,遥遥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细碎的游鱼来来去去环绕着尾生,海上的光柱投下来,碧蓝的鱼尾晃出层层叠叠闪烁的水纹。

    婉儿不自觉的伸出手去。下一刻,手就被尾生牢牢握住。

    “走,我带你去看比山川还高的珊瑚。”

    婉儿不及反应,只觉身后的尾生的尾巴猛地一甩,他们便向前游开去,再转头,婉儿只能看到尾生带笑的侧脸。瘦削的,硬朗的,好看的。

    婉儿就这么被牵着,呆呆傻傻地向着更深的海底而去。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尾生为何非要留她十天,她只知道,尾生不会害她。

    那就十天吧。

    还有一天。

    婉儿挨着尾生,日落真的很美。可越美的的东西从来都留不住。

    婉儿低下眼睛,她应该是开心的,她求到了鲛纱草,秦大哥很快就能醒过来,秦大哥说过会娶她。

    “尾生。”

    “嗯。”

    “你知道鲛人泪吗”

    尾生尾生转头看她。

    “鲛人泪,是鲛人的眼泪吧。”“在我们岸上,传说鲛人泪能起死回生。你能不能给我一颗,我只要一颗,一颗就好。”

    “你要鲛人泪作何用”

    “我我爹病了”婉儿不知为何,突然难过的不敢去看尾生的眼睛。

    久久,婉儿终于听到尾生的声音“好。”

    “别哭了,我给你。”尾生的手抚在婉儿脸上,轻轻的擦拭着。婉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shi了一脸。可为什么会哭呢大概是自己骗了尾生吧。

    婉儿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尾生“我只要一颗,一颗就够了。”

    “好,一颗。”

    “我救了阿爹就回来找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别哭了”“婉儿,你会唱歌吗”

    “会。”

    “唱首歌给我听吧。”尾生松开婉儿,淡淡地望着平静的海面。

    婉儿看着尾生的侧脸,亦如初见般好看。

    初见那会她求他给她一株鲛纱草,再后来,她求他给她一颗鲛人泪。她就贪心这一回。

    “呜喂天是湖,云是舟

    云里游,天上走,画中人家笑声流呦

    嘿呦水上更比水中美呀,笑声淌进花雨楼

    花雨楼,风如酒,梦里情话说不够

    呦喂呦

    梦里酒淌香,丝线染浓知春柳呦

    ”

    婉儿不知疲倦的唱着歌,一首又一首,几乎把所有会的渔歌都唱了一遍,她就重头开始唱。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一直一直唱,总觉得只要她停下来,天就亮了。

    天亮了,第十天就来了。

    “我们人鱼族也爱唱歌。”尾生突然开口打断了婉儿。

    婉儿砖头看他。

    尾生抬手又去替她擦眼泪。笑说“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霖气乱神息,碧落已穷兮,

    萤火挽魂息,轮回往兮,

    游纹叹冥息,卧月伏眠兮,

    听灵息,遣河灯去杳兮

    谁道旧息不思量,

    谁记初兮今难忘,

    谁吐幽息漫虚茫,

    谁恨情兮空断肠,

    谁破寒息一寸荒,

    谁解默兮落疏狂

    ”

    第十天天亮,婉儿在东海岸醒过来。手里有一株鲛纱草,和一颗剔透的珍珠,握在手中,一阵温热。

    婉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望着东海,潮水还没有涨起来。她却知道,尾生走了。

    原来清晨的海风这么冷。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王大夫,请您救救秦大哥”

    “鲛纱草”“竟真被你寻来了,也是不容易啊这下你秦大哥真是有救了”王大夫说着便要去煎药。

    “王大夫,我还有这个”婉儿伸出手,手心还是那颗温热的珠子。

    “鲛鲛人泪”王大夫差点儿没站住,倒退几步扶住了桌子才堪堪站住,抖着手指着婉儿手里的珠子道“你为何会有鲛人泪”

    “我我”

    “罪过啊罪过”王大夫突然就跪下了,“罪过啊”

    “拿千年灵息换凡人百余年寿命”王大夫突然转过身指着婉儿大声斥责,“我不是告诫你妄动贪念你为什么不听你可知鲛人一生只有一颗泪。你不仅仅害了一条鲛人,你也折了我老儿一场y寿。我一世救人,却不想到老害死圣灵你为何不听我言呐”

    婉儿愣怔地听着,她好像一句也听不明白了。

    她把王大夫赶了出去。胡乱的地鲛纱草塞进秦大哥口中,可秦大哥根本无法吞咽,她就拿水灌进去。可统统没有用。

    秦大哥死了。鲛纱草已经没有用了。

    婉儿握着鲛人泪,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大哥,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撞到了门板上,她才突然惊醒一般,拽着鲛人泪逃也似地冲出去。

    她不给

    她不给

    她不给

    婉儿好像不会哭了。

    她最后一次哭是在第九天那个海面碎了一片残阳的晚上,她为谁唱了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渔歌。

    从不知爱恨唱到几许离分。

    然后天亮了。

    像一个梦,也许醒了,也许还没有。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婉儿握着一颗温热的珠子游荡在东海之滨,看潮起,看日落,反反复复哼着同一首歌。

    而唱歌的那个人却再没有回来过。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尾生没有死。我知道的”

    故事长得仿佛过完一生,到最后却是几句话就说完了,太阳甚至都还没有落山。

    哭笑不得,亦无可奈何。世事总是如此。

    “你们应该猜到了吧,最后是我吃了鲛人泪。秦大哥哈哈哈,他当然是死了。他凭什么吃他该死要不是他,尾生又怎么会是他害了尾生是他”

    昊寅从一开始就只是自顾自地捏阿白玩儿,戳戳肚子捏捏脸的,弄的阿白身上这儿一块红那儿一块红,压根不知道将这婉儿的话听了几句。

    榆丘倒是完完整整地听了,站得笔直,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我只有吃了这鲛人泪,我才不会老,不会死,我就能等着尾生来。”婉儿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突然,不知是什么惹怒了她,婉儿突然癫狂起来,满目赤红,“多少年,为什么尾生还没有来他为什么不来”

    “尾生一定是被族长关起来了,他出不了海门。我要去见他。我吃了鲛人泪,我长出了尾生一样好看的鱼尾,你们看。”婉儿说着便晃了晃她的尾巴,开心的笑起来。婉儿越笑越大声,甚至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就这么笑了很久,直到笑出了眼泪,婉儿才踉跄的坐了下来,安静的低着头,双手轻柔地抚摸着鱼尾,一下又一下,喃喃自语“有了它我就能去找尾生了可是海门为什么不开我也有了鲛人尾,海门为什么不开”

    “你有了鱼尾又如何,你根本不是鲛人。”榆丘沉沉开口。

    “你胡说”婉儿闻言猛地抬头。

    “你不是。”榆丘说着一伸手,一阵劲风霍地撕开了婉儿领口和袖口的衣衫,厉声喝道“你若真成了鲛人,你何必遮掩”

    婉儿毫无防备,当下尖叫出声。

    只见婉儿的手臂和脖子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鳞片。不消多久,估计这鳞片会长满一脸。婉儿一边尖叫一边后退,两只手想拼命遮住手臂,最后死死地遮住了脸“你胡说你活说”

    榆丘不屑地哼出一声“人不人,妖不妖,自作孽。”

    榆丘半点不同情婉儿,甚至心里头觉得婉儿如今这副下场叫人痛快

    婉儿还在那里死死地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嘴里不知道重复地说着什么。难看又难堪。

    榆丘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昊寅耳中。

    昊寅没了动作,他根本不管什么婉儿,什么尾生,与他何干。整个闹剧下来,他只因榆丘最后的一句话皱了眉。

    他的傻徒弟他最了解不过。七百年,榆丘何时有过这般的情绪,似是生气,又似不屑。从八丘岭回来,他就觉得榆丘哪里不一样了,情绪的变化比以往年岁加起来都多。

    昊寅看着榆丘的侧脸,总觉得什么东西是他没有抓住。

    愣怔中,婉儿突然冲过了,两眼狠厉,两只手向着阿白扑过来。

    榆丘根本没有给她近身的机会,一掌就将婉儿挥出去一丈远。婉儿撞倒在珊瑚石上,吐出一口暗黑色的血。

    说来倒也可怜,非人非妖,到头来连血都不干净

    婉儿跪趴在地上,喘息不止“把阿白给我吧阿白的ji,ng元是圣灵,吃了它我就有救了。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我不想”婉儿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向着阿白伸出一只手,柔声唤道“阿白,阿白,来姐姐这里。”

    “阿白,过来,来姐姐这里”

    阿白两只手死死地抱着昊寅的脖子,两只眼睛却是忍不住望向婉儿。昊寅拍了拍阿白的背,转身就走。

    榆丘站到了婉儿跟前,两只眼睛低低的斜了婉儿一眼“你究竟是想去找尾生,还是只是想救你自己。”

    “救我,不,不,我想去找尾生。”

    榆丘哼出一声。

    婉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手撑着地,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尾生没有死,我要去找他。尾生没有死。我知道的。他只是他只是不想见我”

    榆丘突然觉得她可怜。

    不是可怜她到头来失去一切,而是可怜她到了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

    人心不可填。或贪或痴。她都占了。若她只求鲛纱草,若她不贪鲛人泪。

    天底下,可悲,可恨,都有一番思量。独独可怜,最不值钱

    “尾生早就死了。你知道。因你而死。你也知道。”榆丘一字一句,清晰地要让婉儿听见。他说不出为何自己要这么做,可偏偏,他心里就是有那么一股气,灼地他不痛快。

    “你吃了鲛人泪,百年,千年,你就活着吧。”

    昊寅并没有走远。榆丘的话他全部听了。心里却是不住地下沉。

    昊寅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白。

    不对

    有什么事情一定不对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看过几个故事,说到底,终是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过去了,连回忆都多余。人啊,只有自己痛一次,哭一场,方能长记xi,ng。

    再回到浮盈山,过去也不过半月。白云悠悠,草木青葱。世间最善变的从来都是人。

    浮盈宫宫大人少,最不缺的就是闲置的寝殿。昊寅让榆丘的青鸾自己挑选特。说来也是巧,青鸾随手一指倒是和凤火紧紧挨着了。

    说来,青鸾有名字了。不过倒不是榆丘给取的。

    那天昊寅对榆丘说“鸾鸟有主,就该有名字。”

    榆丘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道“青鸾。”

    昊寅“开玩笑的”

    榆丘“没有。”

    昊寅一瞬不瞬地盯着榆丘看。这木头到底是没有心还是没有脑子一只青鸾鸟取名青鸾跟没名字有什么区别

    良久,昊寅终于放弃地摇了摇头,大概是都没有吧。边说边转身“叫君鸾吧。”

    昊寅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衣摆。低头一看,阿白仰着一张脸“天尊,阿白也要新房子。”

    昊寅把衣摆抽回来,瞥了榆丘一眼。榆丘别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昊寅

    “好。那你便自己选一间。不过不能去偏殿。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阿白开心跑进了昊寅的屋子。

    昊寅看着阿白一跑一晃的屁股就不知怎的想要上去踢一脚。最终忍住了,反倒坐下来眯着眼看榆丘。他又不傻,阿白怎会无缘无故的说要自己住。他这呆愣的徒弟什么时候倒会跟他耍起花枪来。

    昊寅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懒懒地依靠在软椅上。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看着榆丘。时不时还抿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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