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否认,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指着墙上的几幅画问,“这些都是谁装修的?”
“我。”
怪不得,我就说寒鸦貌似从来就没有在墙上挂画的习惯,也不会把装潢弄得很花哨,比如墙壁上的碎花墙纸,吊顶上的花草纹路。
“寒鸦很看重你。”我总结道。
李冰直接站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解释道“我不是,沈少,不要误会!”
我笑了,转过身,盯着他说“没有误会,我今天回来不是来和你争夺什么的。”
我的目的,很明确。
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没关系,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不与我无关。
李冰愣了一下,这时候,门被拉开了,那个人就站在门外,黝黑的眼睛像是冰一样的注视着我。
我浑身透凉,瞬间就觉得空气冻结成冰,而我就在冰里的缝隙里艰难的呼吸。
寒鸦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我的恐惧显而易见。
“你在怕我?”
我僵硬的抬起头,笑的开怀,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收敛的干干净净,“不,我不是怕你,我是在考虑值不值得。”
“什么?”
“值不值得我回到你身边。”我笑着说道。
寒鸦沉默了一会,“你在考虑怎么杀了我吧?”
我的笑瞬间僵硬了。
寒鸦忽然嘴角微微的挑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给你机会,只要你呆在我身边。”
“疯子。”我忍不住说道,谁会明明知道对方的敌意,还要把人留在身边?这跟放个定(呵呵)时炸(呵呵)弹在身边有什么区别?
“机会只有一个月,每天,我会让你有一次机会暗杀我,一旦你失败了,沈墨,我要你生死都是我的人。”寒鸦语调湿滑,冰寒刺骨。
对我来说,却带着温度。
另外的一种温度,险些让我爆炸的温度。
“还是你选择现在就走,回到那个弱智身边,跟你以前的朋友们在一起,然后等着他们一个个的被我杀死?”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选择杀了你。”
寒鸦又往前走了几步,到我身边,微微低着头,仔细的端详着我,“三年,你终于回来了。”
然后,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时候,就被揽入一个稍嫌硬的肩膀里。
我的动作更快,几乎就在瞬间拔刀。
寒鸦捏住我的手腕,点评“还是够烈,这性格三年了,怎么还是一样蠢。”
三年了。
准确来说两年半,当初我浑浑噩噩逃走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过,我会主动的重新回到这个人的身边。
手腕的关节处传来剧烈痛感,刀瞬间掉落在地板上。
“现在还不到你杀我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先吃饭,然后睡一觉,养足精神了才好杀我,是不是?”寒鸦一边说,一边带着踉跄的我朝楼下走,我因为痛,不得不顺从。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无法摸到头脑。
这个人,就像是我平常照顾苏秦一样,认认真真的端起碗给我喂饭。
吃完饭又给我接好骨头。
还告诉我,刀和枪,着两种武器他会准时送到我的房间,要我不用担心。
我云里雾里的上了床,看着他坐在床边看着我,“沈墨,你睡吧,我看看你。”
话说的轻松,被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怎么可能会有睡意?
稀里糊涂的闭着眼睛,手一直紧紧的握着,掌心出了汗,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声音,“我走了,好好睡。”
然后是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
一切重归平静的事情,我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虚空的黑暗。
没有来的恐慌。
我不懂寒鸦,确实不懂,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懂过。
但我要杀了这个人。
目标清晰明确,我要杀了他!
☆、第五十二章
清晨,天幕透出一丝微光,我睁开了双眼,平静的看着床头柜上并排放置的刀和枪,大马士革弯刀和一把小口径的自组枪。
前者在17世纪已经变得稀有,后者的价值似乎就普通的多。
枪握在手里,刀插到腰间,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卧室的木门,每一次的心跳都极为平静而和缓。
寒鸦,在我的记忆里,一定会是在十点左右清醒。
所以我站在寒鸦的床前,看见他睡颜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惊讶。
毫无防备的陷在柔软床垫里的人,闭着眼睛的模样就像是天使,真的一点都不像那个会做出威胁别人的人,不过,也仅限这张脸而已,这张脸长得太有欺骗性了不是吗?
如果这张脸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想,没有人会忍心伤害他。
但他就是恶魔,成为了一片梦魇,一直笼罩在我的头顶。
所以,我终结这片阴霾。
我极其平稳的抽出刀,对准他的心脏,却在刺下去的一瞬间被捏住了手腕。
“这么早?”睡着的人,迷迷糊糊的发出一声呢喃。
我脸色煞白,直接掏出枪,对准他的胸口就要开枪,却发现枪根本就无法使用。
被耍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情况紧急下,我想要折断对方的胳膊,对方更快一步的掐断了我的腕骨,活生生的捏碎,我能感觉到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全都涌向那一块地方,剧烈的痛楚,让我闷哼了一声。
血液顺着裂开的腕骨,疯狂的涌流了出来。
“忘了跟你说,武器每天只有一样是真的,今天是刀,明天才轮到枪。”游刃有余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
有着魔性花纹的大(呵呵)马(呵呵)士革(呵呵)刀就落在床垫上,血液滴滴答的落在上面,晕开一朵朵奇妙的花朵,我喘着气,想到变成这样的缘由,气得脸色发青,没能说话,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话能对这个人说。
我意识到,这个人更有可能把我当成给他逗乐的小白鼠。
对,我杀不了他。
这个事情我早就发现,他应该更加清楚,所以才答应给我机会。
但只要是人,只要有人的思想,总会用松懈的时候,我总有一天会抓住那个松懈,然后给予他致命一击。
我等得就是那个时候。
我速度极快的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寒鸦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挡住我的手,正正经经的说“沈墨,你已经失败了。”
“是吗?”我咬牙切齿的反问。
“我说过了,每天只有一次机会。”
寒鸦双手制衡住我的双手,两人的距离被动的贴的很近,所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巨大的威压让我呼吸一滞,全身直冒冷汗。
“滚!”我暴怒的用手肘抵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交出优先权。
因为动作剧烈,手腕的伤口被拉得更大,被寒鸦死死握住,很痛。
更加可观的血液倾流下来,顺着我的手肘滴落到他的下巴上,拥有着迷人色彩的人,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眼睛黝黑的看不出任何物件,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感。
“松开我!”我恼怒的说道。
“松开了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多余,两个人剑张弩拔,能有什么好结果?
出乎我意料的是,寒鸦还是松开了我,“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是绝对的权利,希望你早点明白这点。”
我抿着唇,直接抽离,踉跄的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他的高傲,他的自大我不是第一次接触,却还是让我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反感。
“你没话说?”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柔和的丝绸,顺着肌理滑落,果露出来的一部分,肌肤的光泽度很柔和。
“我需要说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手的知觉慢慢恢复,血流的速度逐渐减慢。
“你可以说很多话,在我还有心情的时候,你最好快点表达。”他扯过一件浴袍,坐在床边。
我冷笑一声,“放过我,放过苏秦。”
“我不能放走你啊,沈墨。”语气淡然的否决。
“为什么单单执着我?”
这不是很奇怪吗?
欺骗我的感情,就算被戳穿了,却还是不放手,这是什么道理,你难道不尴尬吗?
“你很特殊。”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不特殊。”我强调道。
我哪里都不特殊,我会害怕,会恐惧,有想要保护的人,却无能无力,明明就是那种走到人群里就会消失不见的角色。
“别反驳我。”他的语气冷硬起来,站起来朝我逼近,在他最后一刻靠近我的时候主动攻击他的下盘。
寒鸦猛地抓住我攻击他的左脚,直接整个人提起,猛地砸向了墙壁。
脑袋最先接触墙壁,各种尖锐的在脑海里叫嚣起来,视线变得模糊,声音一样变得很奇怪,但是我还是听得见,思维变得很怪异,沉沉浮浮,好像很不清醒。
“这样,果然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