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忽然觉得有戏。
选择相信柠檬,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像我这样完全被束缚的状态,我花十年的时间都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动作利落的爬上排风口。
但是,我还是对他们取血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直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然为什么,每次,寒鸦这个母本只要流血,就一定要周淮处理的干干净净,还有寒鸦为什么会说,只要我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就会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下,我以前想得浅显,现在却都懂了,寒鸦那时候,就是在阻止我任何和这个世界相连接的机会。
我觉得很悲哀,很悲哀。
自己好傻,好傻,这个人明明就是想保护我啊,明明就只是想保护我!我他妈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甚至还自动跳进了这个圈子……
我愧对寒鸦。
这种情绪,我一点都不敢在柠檬面前表露出来,就连想一想都不敢。
我到底……不想牵连寒鸦。
我无法想象作为母本的寒鸦被发现,会引发怎么样的风暴。
☆、第三十一章
31
虐待,虐待,虐待。
切断我的手指,削掉我的皮肤,取走我的内脏。
这五天,我一直在重复痛晕,醒来,或者眼睁睁的看着机体受损,然后以神奇的速度复原,相对来说,晚上的三人组取血,显得柔和太多了。
没关系,还有15天。
tei身上的蝴蝶,取血三人组身上的标志都是家族族徽,他们身上的标志显示他们来自三方势力,但是同时为bbox效力。我问过我侧腰的图案,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而且族徽是禁止使用数字的,族徽的等级越高,标志的位置就越明显。
不过,取血三人组,除了秒属于大家族的新生代外,其他两个都是一个人创建的新家族,也就是说他们是光杆司令。所以纹身的等级自然就高。
到了第八天,我虚弱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我觉得饿。
强烈的饿意让我看见什么都觉得烦。
我开始质问柠檬为什么不给我拿吃的,我需要进食,并不是血液!那种东西根本能从根本上解决饥饿!
柠檬一开始还会安抚我,到后来干脆沉默。
于是我开始辱骂。
但是这些东西,我没有对tei表现出来。
我有克制力,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我需要食物,我会被饿死,这种意识几乎让我奔溃!
“你真的不能让他们偷偷给我带食物吗?”我求饶的说道。
就在数分钟前,柠檬小心翼翼的把陷入昏睡中的我叫醒,温热的血液还没碰到我的嘴唇,就被狂躁不安的我直接推落。
但是我太饿了。
空荡荡的胃液,让我异常排斥这些软绵绵的,粘稠的,还带着腥味的液体。
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从柠檬的手上滴落,空掉的杯子在大理石上碎成渣,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草拟妈,你跟老子装你妈的哑巴,不是你,老子早就不用在这里了!”我喘着气,骂到。
“他们已经有三天没有进来了。”
我一愣,思维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好像是他们侵入监视系统的行为被发现,所以tei有了防备,让他们的入侵失败,随即我道“我不管,我是人类!我需要食物!我不喝血!”
“沈哥,你别闹,我来想办法。”柠檬拧着眉说道。
我好混乱,但是我知道不能让tei发现任何异常,坚持20天。
“不,不用了,把今天的监控删掉。”我咬牙道,忍忍饥饿,一定不能功亏一篑。
柠檬笑了,“这种事情,我会办好的。”
“啊。”我叹息,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虚弱的问道“今天第几天了?”
“第八天。”
“好慢啊。”
“恩。”
我稍微一松懈,柠檬的脸就在我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你走吧,我好困。”我说道。
没有回答声。
但是我真的太累了,高速的恢复机体,加上没有足够的能量来源,让我陷入了极度虚弱的境地,但是我的恢复能力依旧在。
但是我一直都能试到有人的目光注视着我。
那目光小心翼翼,带着怜悯,带着坚毅。
我抵抗不住那份温暖,微微颤颤的抬起手,耳边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寒鸦……”
我喊道。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想你了。
你在哪?
意识一度的往下沉,我的身下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拉着我向下坠落。
第九天,tei给我注射了一针管液体,微量。然后有人在搬来呼吸机,把呼吸罩给我带好。
我呼吸却相反的开始急促,本来就不清醒的状态更加迷糊,连挣扎都没有,我睁着眼睛,努力的注视着tei,用愤恨的眼光。
tei他开口了,告诉我,“这是低浓度的氧气。”
过了一会儿,我呼吸到了一大口的新鲜空气,意识稍微回来一点,tei似乎在一直观察我的表现,看我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答道“这是纯氧。”
我瞳孔收缩,我想挣扎,把我头上的东西弄掉,但是有人扶住了我的脑袋,我那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快坏掉了呢。”tei的声音朦胧,带着可惜。
我的肺部因为这样的改变,剧烈的痛,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总之我吐了一口血。
前者是窒息,后者是氧中毒。
不管是什么,少一分不能,多一分就是毒约(药)。
比如氧。
我仰起脖子,缓缓的开口,“杀了我吧。”
持续的非人的折磨终于让我有了屈服的心理,我厌倦了,我累了,我痛够了。
但是有人一直在注视着我,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我心里警觉,不对,不可以,我不能死,我要见他,我要守护他。
“你说什么?”有人凑近。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直不断飞动的蝴蝶,我的双眼微热而发胀,全身忽然又有了力气,我拼了命的向那个人咬过去!
可惜,我带着呼吸罩,对tei毫无伤害。
tei冷笑的捏起我的下巴,双眸幽暗,“你刚刚在说什么?”
“杀了你。”我满口鲜血的说道,“我要杀了你!”
呼吸逐步困难,我抽搐起来。
“……你叫什么?”我听到有人断断续续的问道。
我动了动嘴唇。
“什么?”
“沈墨。”我答。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站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高兴的看着来人,他个子瘦弱,摸着我的头顶,他的掌心很温暖。
“你叫什么?”他问道。
“我叫沈墨。”我笑盈盈的回答道。
“记住,这个是你和你父母的唯一联系,千万不能忘哦。”
我飞快的点头,觉得心里满满的,“好!永远不忘。”
寒鸦好温柔。好喜欢,我好喜欢,那种心尖都在颤抖的情绪围绕着我,我笑得如春日的阳光,灿烂无比。
但我看起来那么小,只有十几岁的样子,眼角眉梢都透露出飞扬跋扈的味道。
这是我什么时候的记忆?
我好像做了一场无边无际的大梦,梦里光怪陆离,就像是斑驳的城墙,岁月在上面沉积下无法替代的痕迹。
我醒过来时,浑身虚汗,缓了很长时间才能看得清东西,触感不灵敏了,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一时我迷惘了。
我分不清刚刚的纯氧事件是不是真的。
啊,不管那么多。
我没死就好了。
我已经不觉得饿了,我也不愿意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寒鸦对我的好,寒鸦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好温柔,好温柔,好想见他。
半梦半醒的状态维持到柠檬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