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死?
我原本想找回自己的过去,却没想到中了这么大的圈套,这还是一个完全针对我的圈套。
什么是血盒子?
回想之前的场景,大概是一个寒鸦这一类人集中吸血的地方。
我晃动了一下铁链,想确定我最大的移动空间是多少。
最大的空间,只有不到五厘米。
而这个铁链和手脚环是没有锁痕,也就是,是一体式,电子锁,如果没有遥控,根本就没可能打开。
对方是个非常专业的人,在控制这一方便,做的比之前的人专业得多。
我正在想,巨大的对开门忽然被拉开了,一行三人领着水桶进来,他们的穿着统一是黑色的,在制服的边上,用以红色花纹的搭配,领带上有着一个标志,一只金属的镂空的蝴蝶。
也就是那个叫tei什么的人,脸上的图案。
“喂,你们知道什么是死亡吗?”我眯着眼睛,笑意盎然的问道。
我边笑,边看着他们把桶里的抹布拿出来,清理我脚下的血渍,完了又把我抬起来,清理我身上沾上的血迹,再然后才是板凳。
艹,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份内工作,做完了立刻就出去了。
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的。”
什么是死亡。
如今你们对我的,我沈墨必将一分一毫的还给你们。
空白的空间,是非常枯燥的,更何况我连动权利都没有,只能坐在椅子上,转动脖子观察四周,能看的在之前都看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应该怎么逃离,这是个问题。
想了很久,想不出所以然。
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知道病因就当然不能对症下药。
长期的枯燥,让我想起了寒鸦。我身体里有定位素,寒鸦这一次又会花多久找到我呢?如果找到我,看到的是这样的我,他又会怎么想?
我从他的身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怎么可能得到原谅?
不过我原本就不想得到原谅,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门再一次的被打开了。
“嗨,八个小时没见,饿了吗?我可爱的宠物。”这个腔调,只能是那个变态的。
我讥讽的道,“孙子,爷爷我好得很。”
tei不以为意,就是笑,笑得我非常恼火。
他说“身为宠物,第一条就是不许顶嘴,难道没有人教你吗?”
“啊,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沈墨,沈阳的沈,墨水的墨。”我语调轻松的笑道。
“宠物的第二条,不许质疑。” tei自顾自的说道,边说便朝我走过来,从腰侧抽出一把巴掌大的刀来,刀刃顺着灯光划过,刃光惨白。
我眯起眼睛,“你也不是人类吧,你想得到什么?”
“好吧,今天就只教你两条。”
tei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绕道我的身后,声音开始充满兴奋,就像是即将得到糖果的孩子,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你叫什么?”
看不见背后,这种情况让我紧绷,我无法预料这个人想要做什么。
“你叫什么?”他又问。
“沈……啊!”后背冷不防的传来痛感,让我叫了一声,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向那块地方涌流。
这种感觉很快。就像是你不小心用刀切了一下手指,切下了一块肉。
我低了下头,果然看见地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皮肉,在雪白的地面上,很显眼。
“你叫什么?” tei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让我如此头皮发麻。
我笑了一下,“沈……”停顿了一下,心里数2。然后答“墨。”
“你叫什么?”
“沈……墨……”第三刀。
“不对哦,你好好想想,你叫什么?”
我偏过头笑,想,就凭这么几刀就想让我屈服,那就是放屁。
“我叫沈墨,沈阳的沈……”第四刀,“墨水的墨。”
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
他很有技巧,伤口有小到大,切开速度由快到慢,先是皮肤,接着是肌肉。
他把痛苦一步一步的放大,企图压垮我。
这种事情,我也很清楚。
直到第232刀,他换了问题,“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叫什么?”
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来,冷的人忍不住开始发抖。
我的头晕晕的,四肢早就被手脚环摩开,轻轻的蹭了一下,后背就传来尖锐的疼痛,先切的伤口又同时高速修复,各种的麻痒,很不是滋味,tei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才穿过来。
“你叫什么?”这个声音一直锲而不舍的问。
我叫沈墨。
这个名字是寒鸦从我一醒来就告诉我的。
也是我唯一我能够确定的真名。
我抬头,迷蒙的看着前面,鼻尖的汗珠因为我的动作流尽我的嘴唇里,但是我想笑,我问道,“哥们,你先别急,问你个问题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折磨你。”
他从后背捅了我一刀。
我咬着牙,吐了一口血。
“我深爱着所有人濒死的绝望,样子就像是雨后初霁的彩虹,美得让人迷恋。”
tei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面前,我看不清,只能被动的被他抬起下巴,“你迟早也会露出那种表情。我保证会很快,我的宠物。”
我嘴巴动了动,用力的朝他吐了口血水。
tei强行把刀伸进我的口里,在我的舌头上划了一刀,“我亲爱的同类,到了我的手里,乖乖听话哦。”
我彻底不能说话了。
疼。
冷汗顺着我的下巴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的肉片中间。
雪白的地面,摊开了一大片的血色。
我看的头晕。
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等我完全恢复意识的时候,有几个少年正在我身边面色不改的打扫。
很丢脸,我刚刚晕过去了。
身上已经不痛了,动了动舌头,刚刚明明被一刀划开的舌头,现在也已经愈合。
这个能力还是过于强悍了。
不管怎么折腾,我都死不掉,如果只是疼,没关系我可以忍。
突然有点信心了,现在就是时间问题,只要我死不掉,迟早我会找到缺口。
你叫什么?
这个声音似乎在很久之前,有人无限次的问过我。
沈墨。
沈阳的沈,墨水的墨。
这个名字不能被剥夺,决不能,我固执的想到。
徒劳的仰着头,大顶上的灯光雪白而晃眼,余光里,几个少年来来往往,我的下巴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很不舒服。
我偏了偏头,盯着眼前的几个身影,等目光清楚了,才咧嘴笑了,“喂,你们谁帮我擦把脸。”
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艹,你们是聋子吗?给老子擦脸!”我怒了。
真他妈窝囊,简直就像是废物一样的被绑在这里,不能动的被任人宰割。
几个人还是没有人理会我。
我开始骂,想把内心的火发泄出来,我骂韩暹,如果不是他,老子怎么会在这里受苦?还有哪个tei,该死的虐待狂!
等我骂够了,冷静下来,几个少年才靠近我,帮我清理身体。
给我清理脸颊的是一个清秀的男孩,顶多只有17岁,转动头,看了看周围,这次有四个人进来,两男两女,看起来都很年轻,这些人看起来无限接近人类?是人类吗?
tei肯定不是。
我的上衣已经破碎不堪,被处理掉了,半身赤果的坐在椅子上。
等他们清理完,才从外边抬进来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放着一个装着血红液体的盆子。
桌子摆在我的面前,刚好到我头部的位置。
“请用餐吧。”有人说道,还是中文。
他们是想要我自己够长了脖子去舔……
这架势,就如同喂狗一般。
不过,没关系,我需要活下去,不管是再次见到寒鸦,还是找韩暹报仇,都需要留着我这条命。
我眼神黯淡,强自把心底的反抗压下去,低下头,舔了一口。
味道很甜……也很腥……这些都掩饰不掉里面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