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沉默。
忠诚放在周淮身上显得无比合适。
我又笑了笑,把刀片抛向周淮,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接住刀片,比直的刺向周淮的胸口!
我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阻拦我看到什么东西。
周淮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从衣服里掏了一把枪出来,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距离太近,根本闪躲不开。
没有预期的痛感,我低头一下,射中我的……竟然只是一根麻醉针……
几乎在在瞬间,我就不能感受到四肢的存在了。
我瞪大眼睛,仰面倒在地上,执着的不想闭上。
外面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
而那扇门后的世界,却连一点响动都没有,是不是太不正常了点,就连外面的车声似乎都不对了,我想偏过头去看看窗外,之前我没有注意,现在想想却到处透着古怪,我最后看了一眼床头柜放置的位置,造型典雅的木制品,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润亮的光泽。
周淮走过来,取出我手里的刀片,然后把我放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和视线已经非常模糊了。
接着的事情,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我似乎看到很多的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很多很多的生面孔,全部都是成年人,有男有女,他们穿着墨绿色的制服,偶尔夹杂着白色衣服的人,搬着东西来来往往,只有一个例外,那个孩子长得格外的清秀,绿发绿眼,气息格外的温和,带着盎然的生机——是白,寒白,寒鸦的弟弟……他站在很远的地方,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他的视线很柔,就像是羽毛一般。
接着,他对我说话。
嘴唇无声的开阖了两下,才发出声音,“1月22”
1月22……
头疼!
“唔……”我生吟出声,悠悠的睁开眼睛,灯光显得很柔和,房间没变,只是窗外的景色变成一片漆黑,寒鸦拿着本书坐在我的床边,黑色的瞳孔平静的注视着我,“你醒了。”
这不废话!
我哼了一声,慢慢扶着床头坐了起来。
麻醉还没完全过,脑袋昏沉沉的,我用手抵住额头,声音非常哑,“寒鸦,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麻醉对大脑的伤害很大,更何况还是大剂量的,他们可能初衷并不愿意给我使用,但是我太执着了,所以最后还是被注射了麻醉,但是,这种方式又能控制我多久,就算我有恢复能力,又能坚持多久呢?在我恢复能力衰弱的时候给我使用麻醉,难道不会直接杀死我吗?
会死的啊!寒鸦!
你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我,那么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寒鸦的声音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
我吞咽不畅,这时候吞口口水,都显得很艰难,我危险的抬起下巴,“是吗?”
“你的头疼是因为喝我血液造成的,你会在任何时候晕倒,会持续三天左右,在此期间,我会把你限制在床上。”
这算是解释吗?
我冷眼看着他,觉得很疲惫。
我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会头疼?”
“我血液的副作用。”模糊的答案。
我觉得更疲惫了。“我饿了,我想吃意大利面。”
寒鸦站起来,附身抱住我的腰,头搁在我的肩膀上,长长的头发像是布匹一样的顺滑,他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沈墨,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是指,吸血鬼的世界吗?
呵,还真是,该死的幸福!
我的眼神游离,一动不动,实在没力气,也不想说话,所以一时很安静。
良久之后,寒鸦咬了我一口。
我头疼开始加剧,寒鸦接着咬开自己的手指,给我喂了一口血,仔细的擦干净我嘴角的血迹,上到床上来,抱住我的腰。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抵制头疼,最后连怎么昏迷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果然一直在重复昏迷和苏醒的行为,每次醒来都看到寒鸦要么坐,要么躺在我的身边,问我吃喝,帮我洗澡,然后等到我头疼的时候给我喂血,再等着我昏迷,这些事情他做的一丝不苟,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力气,四肢无力,到后来就连坐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往常只要寒鸦喂我血液,我都能感觉到力量的充盈,现在却起不到一点效果。
这样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终于开始恢复。
寒鸦立刻停止给我喂血液。
按道理来说,寒鸦的血液不能过多食用的,以往他基本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才会喂我一次血液,那么为什么这几天他可以不间断的喂食我血液呢?
如果是副作用的话,那么是不是以后也会复发?
我烦躁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如果是这样就相当不妙了,我必须有能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寒鸦等我好了之后,就又开始忙他的工作,f公司很大,需要总裁签字过目的文件相当多,照顾我这么几天,有几次我都看到他拿着文件,一边看,一边勾画,就算这样,还是大部分的时间花在我的身上,所以事物堆积到了一定程度。等我恢复的时候,基本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f现在是寒鸦接手,那么韩暹的人现在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出来帮寒鸦?
算算时间,距离韩暹受伤少说也过了一个月,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他的伤怎么说也该好了吧……
如果他现在伤好了,为什么还不露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寒鸦打算完全顶替韩暹了!
又过了几天,就到了2月5号。
我做完俯卧撑和基本的抗、击打训练之后,擦了汗坐在地上。
时间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流过,但是除了之前我依靠韩暹给我的人查到的资料之外,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寒鸦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一样,慢慢的侵蚀着我,他现在会抽空出来陪我练习射击,或者陪我做基本体能运动,偶尔还会面无表情的陪我吃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这些事情他以前根本就不会做,就连我恶劣的态度都被他直接忽略。
恶劣不怪我,我差不多已经被软禁了一个半月,整个人非常焦躁。
更出乎意料的是,随后他给了我绝对的自由权,可以随意进出,但是条件是,周淮必须跟着我。
这大概就是他的底线了,毕竟最近的一次出门,就是跟韩暹出门,还差一点就死了。
我躺倒地上,厚地毯这个时候显得尤为舒适,窗帘被拉开,露出外面的阳光显得格外的耀眼,我用手遮挡住眼睛,余光扫到了床头柜的位置,像被电了一样,猛地坐了起来。
不一样……
压痕不一样了……
我大约十天前看到的床头柜落脚的位置,压痕没有现在深,那时候像是轻轻的压住地毯,而现在却像是嵌在地毯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痕迹变深了……
也就是说,这个柜子和地毯都是新放置的……这,难道是新的柜子和地毯吗?那么为什么样式要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我又看了看床还有其他家具对地毯造成的压痕,但是由于各个物品的重量不同,我无从比较。
毛骨悚然。
到底是为什么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换柜子和毯子?
注意到这个细节,我开始每天定点用手机拍照记录压痕,但是已经到达临界点,所以已经不会再加深了。
过了两天,早上我醒过来,看了眼时钟,显示5:30,我侧眼看了下旁边,身边的床单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这代表寒鸦又一整夜没有回来睡觉,而本应该站在我床边等待我醒过来的周淮也消失了,窗外一片漆黑,冬天的黑夜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我起床去倒水,喝到一半,我突然回想起那天在地下室看到的场景,如果周淮不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在地下室?
顺着阴暗的灯光,我走到甬道的尽头。
门虚掩着,我用手轻轻推开,露出里面一室的黑暗,夹杂着淡淡的霉味。
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这股味道才真的是地下室所应该拥有的味道。
这该死的正常却瞬间让我的双腿沉重的无法移动。
一种浓重的被欺骗感席卷而来。
这是取血的地方吗?
这是吗?
狗屁!这里根本就不经常使用!
虽然一样空荡荡的,大小也一样。
这里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地下室!味道不一样了!
这下我忽然想通了,仔细查看起来,果然都不一样了,不光是柜子,就连房间的格局和布置,都是最近才完成的。
这些细微的差别无不指示着,我现在处于一个全新的空间,也就是说,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转移了!
我想到前几天我被控制在房间内的场景,恐怕就是当时完成的转移。
怪不得当时宁愿给我注射麻醉也不让我出门……还找那么浅显的借口,可笑之极!
……为什么要转移我呢?
原本的地下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他们决定立刻转移我。
不可能是取血,这种可以用事实说服我的理由,他们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或者,真的像我想的一样,那天在地下室里的人,是我不能见的人。
那么是不是我以前的朋友。
我失忆前的朋友……他要来找我,所以被截住了?
我回到地面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我仔细检查了别墅四周的所有的植物,果然找到了一颗才刚刚移植的景观树,算上这棵树,这里的景致不管是从哪个方向看,都和我之前住的没有任何的差别。
别墅群的坐落,郁郁葱葱的植物群,蜿蜒的马路……这些都与我之前住的别墅十分相似,这只能说明,我被调换的位置不会太远,我之前的住所和现在的住所,很可能就是一个别墅群。
但这个别墅区里少说有50栋别墅,坐地面积很广阔,多为山丘,设计和分布上很均匀,为的是不产生任何的不公平。
我现在只能一栋一栋逐一排查……
没关系,我现在除了缺记忆外,什么都不缺,有的时间!
我笑得吊儿郎当的回到别墅,站在门口清理鞋子上的泥土,等我弄干净抬起头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一脸阴沉的周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沈少,请你以后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擅自活动。”
这算是警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