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妇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
六七岁心智尚未成熟,容易被拐骗。14岁的女孩在这熟悉的村落被拐,还无人看见?“最近村子有陌生人来吗。”嵇暄已经沦为他们的翻译。
妇人回忆一番,语气中有几分警惕“最近只有你们。”
“我们会帮你找翠翠。”
“谢谢,谢谢。”妇人很感动,继而继续寻找,“翠翠!翠翠!你在哪!”
“熟人作案。”沈佾平淡的语气听着有些冰冷。
“你们认为这些孩子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方洲问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们当然希望孩子们都活着,但这种可能性极小。若是外人作案,拐卖的可能性较大,但熟人,谋杀的概率上升。
“你好,请问你见过翠翠吗。”四人继续前行,遇到一位妇人。
“娟子刚问过我,我怎么会知道她家闺女在哪,”妇人很不耐烦,“就她那性子,活该丢了闺女!”
嵇暄不再和她纠结有关翠翠的事,转移话题“你认为缪斯为人如何。”
“缪斯?”妇人好奇看着他,对问题很茫然,“我们村没有这个人。”
“住在城堡那位女士?”
“你说秀秀啊,”妇人恍然大悟,语气极为不屑,“不过出去赚了些钱回来,还给自己换个名字,她就是来显摆,搞得她很有文化!”
“缪斯小姐教孩子们知识,无偿给旅客住宿,”嵇暄将方洲的话传达给妇人,“她很善良。”
“女人就该安分待在家里,就因为她跑出了村子,其他人也逃了出去,”妇人显然对缪斯的意见很大,“她和她妈一样,不懂本分!”
“她的父母在哪。”沈佾好奇。
“她妈是外来人,生下她没几年就卷着家里的钱跑了,后来秀秀也随她妈跑了。她爸出去找她们母女再没回来过。”妇人的语气似在同情缪斯的父亲,似在嘲笑他的人生。
“你觉得那些失踪的小孩会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你们不找吗,”嵇暄对她无所谓的态度感到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心平气和地问,“不报警?”
“只要我家孩子没丢,我管他们!”妇人推开了他们,自顾自离开。
“我们分头去孩子失踪的家庭看看情况。”沈佾眉头微皱,严肃说道。
“没有我,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嵇暄淡淡提醒道,引得三人沉默。语言障碍使他们的效率降低,对查案极为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一天你的风雨被淋湿,你是否想回家找妈妈。我们家颖哥的梗莫名搞笑。
第19章 悲伤的人生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一群孩童手拉手在庄园歌唱,嬉闹。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缪斯浅笑应和他们的歌声。温馨的场景令人不忍打扰。
“缪斯,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该回家了,”薛延浅笑走出屋子,“你先去休息,我送他们回家。”
“好,”缪斯淡淡一笑,温柔的气息萦绕,“早点回来,晚上不安全。”
“我知道。”薛延浅笑向孩子们招了招手,“孩子们,我送你们回家。”
“薛医生,这次讲什么故事?”阿福好奇,迫不及待的表情毫无掩饰。
“睡美人。”
“好啊好啊。”孩子们的年龄参差不齐,或许有些孩子根本听不懂故事,但他们依旧很开心,跟随薛医生的步伐离开。
“几位回来了。”缪斯微笑向他们打招呼。
“缪夫人照顾孩子们很辛苦吧。”方洲回以浅笑。
“方先生昨天还称我小姐,怎么今天就变夫人了。”缪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语气没有丝毫不满。
“随刘嫂称呼。”
“缪夫人,请问你见过这对情侣吗。”沈佾拿出手机递给她。
“蔚蓝和她的男朋友,”缪斯见到照片很惊讶,意外之余多了几分疑惑,“怎么了?”
缪斯的反应令他们惊愕。沈佾追问“缪夫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两年前他们就离开了,”缪斯好奇,“他们没回去?”
“缪夫人能给我们讲讲他们在这里的生活吗。”嵇暄像位绅士,礼貌问道。
“蔚蓝是个活泼的女生,当初我遭遇人生低谷,她帮了我不少,”缪斯回忆,浅笑讲述,“她的男朋友很温柔,也喜欢微笑。他们很般配。”
他们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这里被称为鬼村,吸引了许多大学生前来探险,”缪斯继续说道,“蔚蓝和她的男朋友也是慕名而来,他们经常出去玩,晚上才会回来。一周后他们便离开了。”
“你确定他们离开了?”沈佾平静的眼神令缪斯感到压抑。
“嗯。”
“他们有提过特殊事件吗。”
缪斯沉思良久,摇了摇头。
“两年前村子来了两个外国人?”嵇暄的语气温和,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也给了缪斯几分轻松。
“外国人?”缪斯好奇反问,“村子还没出名到吸引外国人。我没见过。”
缪斯对阮蔚蓝和岑森的话题没有逃避,为什么要说没见过外国人?这个谎言并不明智,刘嫂已经承认,如果再加村民的一致认定,谎言必破。“其他村民说两年前有外国人来过。”方洲的语气很随意,似乎这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是吗,”缪斯惊讶,转即一笑,“或许我没注意到他们吧。”
“缪夫人,你听说翠翠失踪的消息了吗。”沈佾目不转睛盯着她。
“翠翠?”缪斯更加不可思议,“刘嫂今早告诉我翠翠昨晚来找过我,碍于我已经睡了就没叫醒我。翠翠和刘嫂睡了一晚,早上才离开。”
“她去了哪里?”缪斯的话令四人惊愕。
“从前她在家受了委屈都会去后山,我搬回村后她就会来找我。”缪斯开始怀疑他们的身份,来探险的旅客会在意村子里的其他事吗?
“谢谢。”沈佾急匆匆离开,嵇暄连忙跟了过去。
方洲想要跟随却被谭赟拉住。“你会迷路,很危险。”方洲也有自知之明,不去给他们添麻烦。“缪夫人,听说你从前的名字是‘秀秀’。”
“没错,”缪斯浅笑回答,“我曾是一名演员,经纪公司帮我换了名字。他们觉得‘缪斯’和古希腊艺术女神缪斯字形相同,会受大众欢迎。”
“名字很美。”方洲正打算进一步打探消息,薛延的出现打乱了计划。
“孩子们都安全到家了?”最近失踪案频出,缪斯很担心。
“放心吧,我看着他们走进家门。”薛延浅笑。
“等沈先生和嵇先生找到翠翠,我们就开饭。”
“翠翠没有失踪?”薛延惊讶,“我刚听说大发失踪了。他的爷爷奶奶急坏了。”
“大发很乖,不会乱跑。”缪斯皱起淡淡的眉。
“村里的孩子们很危险,”薛延表现出浓浓的担忧,“不如明天我去城里报警。”
“好。”
“大发今年几岁。”方洲听到这个消息,声音低沉,心情沉重。
“七岁,”缪斯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方洲淡淡回道,“你们先吃饭吧,我和谭先生等他们就好。”
“一起吃吧,”缪斯淡淡一笑,她一直那么温柔,“等他们回来,让刘嫂再做些。”
“好。”谭赟担心方洲的身体。
晚餐结束,沈佾和嵇暄依旧没有回来。方洲十分担心,一进村就感到这村子充满了说不清的诡异。或许这就是鬼村名气的由来。
“如果不放心你们的朋友,我陪你们去翠翠家看看情况。”薛延浅笑,笑容令人安心,这是医生独特的魅力。
“麻烦你了。”
三人行走在昏暗的马路。栖息在田野的动物吟唱它们的歌谣。“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稚嫩的童声断断续续飘荡在田野的那边。
“这首童谣很好听。”方洲的声音透出笑意。
“缪斯教的,”薛延听到赞美很开心,似乎被赞扬的人是他,“她很喜欢这首童谣。”
“有特殊意义?”
“缪斯的儿子在幼儿园学的童谣,缪斯说这是他唯一记住的歌谣。”也是她唯一记得的有关儿子的事。
“我听刘嫂提过缪夫人的故事。”
“缪斯有一个悲伤的人生。”薛延的语气很沉重,同情她的遭遇。“她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生活极为不易,她好不容易成为了稍有名气的演员,又找到了她的白马王子。但是她丢失了他们的孩子,这件事对她打击极大,加上他们离异,缪斯彻底崩溃了。我能帮她的能力终归有限。”
“薛医生放弃自己的工作陪缪夫人来这里静养,”方洲感慨,十分敬佩,“你是一位伟大的医生。”
“缪斯只能依靠我了,”薛延的语气转为平静,“如果我也离开她,她一人该怎么办。”
“薛医生和缪夫人不仅是医生与病患,还是朋友。”方洲换了聊天话题。“你知道缪夫人的父母吗。”
“她说过她的母亲是她的父亲从人贩子那买来的,”薛延想起治疗期间缪斯袒露的真相,“她的母亲不堪忍受这个村子对她的折磨就逃走了。村子里的人一直瞧不起他们母女,缪斯也逃走了。后来多亏好心人收养,她才有机会学习。”
方洲和谭赟被这一信息震惊。缪斯的人生确实充满了悲伤。方洲不忍心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你认识阮蔚蓝和岑森吗。”
“阮蔚蓝是缪斯的朋友,一个活泼的女生,”薛延对阮蔚蓝印象深刻,或许是他太过关注缪斯的生活,“她比缪斯幸运。”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了村子。”
“应该是山崩发生之前,”薛延回忆了一番,“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
“你还记得两年前来村子的外国人吗。”
“当然记得。外国人来这偏僻的村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薛延对两年前遇到外国人感到意外,“两个西方人,还有一个亚裔陪着他们。他们当时就住在缪斯家。”
“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我只知道有位‘威廉斯’先生,一位埃尔默医生,”因为不可思议,所以记忆深刻,“亚裔男子叫做‘安东尼’。”
“缪夫人似乎对他们毫无印象。”方洲好奇,更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