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的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好温柔……好暖和,是谁在说话?
我用一张死寂的臭脸,转向了身后和蔼地向我问候的老妇人。我一眼就认出……这也是花妖。通过接触,我清晰地知道花妖的脖子下方,都有一个黑色的圆点。不过她的点是星星状的,大概是花妖中的高层。
她也是来取我性命的吧,像美人蕉那样,故意对我友好,在幻术中让我死去。
“没关系,不用假装问候了。你可以直接来杀了我。我正愁死不掉!”我仍旧摆着一张死寂的臭脸,期待着被杀害。
妇人一袭黑色的衣裳,拄着拐杖,笑眯眯地看着我“如果你感到迷惘,就去山顶取下那柄剑!我觉得那剑很适合你,相信你们会很高兴地成为朋友。之后,你再往小溪边的帐篷赶去……”
做朋友?和剑做什么朋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随便你喽!”妇人乐呵呵地往迷雾深处走去。
“等等!”我追上去,但为时已晚。大白天的也见鬼了?
但是听她一言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也是要死的半条命了,找死正好是我现在最想做的。
不久,浓雾散去。顺着溪流,我又来到原来的地方,那只死去的狼还在。我继续沿着溪流走,曲曲折折地过了很久,竟然看见了缝隙的出口。溪流也是沿着这个缝隙流出去,成为了外面的小溪。
走出去后,顿时变得明亮。
我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白狼。穿过白雪皑皑的地,我进入了黑暗天幕。里面长满了小花小草。我肆意地践踏着小生命,继续往前赶。
蓦地,我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停下脚步,我循声而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见了伤痕累累的小白。
“小白!”我快步赶到小白身边,查看伤势。不是很严重。
我四下环顾,想找到药草为它医治。
“啊!找到了。”我惊喜地发现杂草之间散布着很多变异后的三七,和沣抱回来的药草一模一样。
我赶紧在杂草间开始采撷三七。很快就收集到一大堆。我用蛮力把这些药草蹂躏碎后,涂抹在小白的患处。
“等我回来!”我爱抚着小白柔顺的毛,小白对我眨眨眼,感激地看着我。
和小白暂别后,我飞快地往山顶赶。
在山顶,我见到了沸腾的岩浆湖,以及通体漆黑的剑。我对剑一见倾心。
太美了,从剑柄到剑镡到剑身,都如同一面薄薄的黑色的水晶,充满了质感,闪耀着光芒。剑镡处那绝美的造型和花纹,都不是现代所见过的。这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就像前生注定一样,我为这黑暗之剑而沉沦,这是让我心动的剑!带着他,仿佛就能一个人流浪到天涯海角,就算被放逐在宇宙都无所谓!
在剑的魔力召唤下,我不自觉地往他靠近,站在了湖边上,我弯腰,把双手放在触手可及的剑柄上,还没使力就感觉剑下面有力量在往上顶,帮我拔了出来。
“不会吧?这么好看的剑这么容易就……”
话音未落。地面就开始颤动,岩浆湖里的滚动的岩浆不安分地沸腾,跳动,甚至往外面喷出去。从起初的一点点慢慢增多,射程也开始加大。湖里仿佛积储着无数的岩浆,随时等待喷发!
“遭了!”我赶紧把剑又插了回去,岩浆的喷射活动却没有停止。我拔出剑,飞快地往下赶
先救小白!
在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小白已经起身,焦急地等待着我。我在晃动中,跨上小白的背。
美丽雄伟的白色狮子大吼一声,就飞快地往下赶。
在冲出越来越淡的黑幕后,我发现山的雪正在迅速融化,不断地有水往下涌去。就像爆发了大洪灾!
真td扯淡!
在山下,小白的身体渐渐被淹没,他在水面上作狗爬式的游泳,水流的巨大的冲击力也差点把我们都冲走。
救主心切的小白把潜力发挥到极致,火速地赶往帐篷处。
“td!果然被淹没了。”我的心乱作一团,“碍事的水,滚到一遍去!”
我不分青红皂白地砍下去,这神奇的剑竟然把水往两头劈开,中间出现了一条整齐的道路。道路两边的水流如同巨大的镜子,走在这里就像走在海底世界的地下通道一样。这强大的鸟剑比达摩老头的手杖还bt!
此时,山顶的岩浆射程已达山腰……
帐篷外,我跳下小白的背,火速往里面赶。溺水后昏厥的冬漪正柔弱地倒在地上,像暴风雨摧残后奄奄的花朵。沣也昏倒,正一手抓着帐篷内连接到大树的绳子。另一只还半握拳的手原来应该抓过冬漪的手……
“太好了!没被冲走!”我松了一口气。把他们肚子里的水全都压出去后,给他们做心脏复苏。
待他们情况稳定后,我走到外面,物色粗壮的大树。最后我停在一棵半径达到可以四人合抱的大树前,用力砍向大树。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几下就把百年老树精放倒。我截取了树的中间一段,很快就把他挖空,做成了小舟。我一脚猛地往前揣,把小舟揣到了大海边上,接着我把冬漪和沣一一抱到小舟里。
“小白,你要不要再冒险,跟我去山脚一趟?”
小白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点点头。我飞身上背,往山脚赶去。此时喷射的岩浆先锋部队已经到达山脚,而山顶往外涌出的岩浆也已经侵蚀了山腰以上部分。
在山脚下,我用剑砍断了原来打不开的囚牢,把里面自己的行李箱和小白辨认出来的沣的行李都拿了出来后,我们火速往回赶。
狮背上,我不停地回头,挥斩向我们打来的岩浆。岩浆流也已经到达山脚,正疯狂地继续扩大其势力范围。眼看我们的距离渐渐缩小,从五十米变成了十米。
随着“咚”的一声,小白竟然摔倒了,我在他背上因为惯性被远远地向前抛出。
“开什么玩笑!”我快速爬起,跑到小白身边。他摔得太重,把之前的伤口也扩大了。他恶狠狠地朝我吠叫,想赶跑我。我二话不说就把行李和剑都放在小白身上,双手抱起巨大的小白,往小舟赶去。这辈子都没抱过比电视机更重的东西了!这个死猪太沉了。我开始怀念起抱着冬漪的日子!
岩浆流的扩展速度很异常,多亏了这缓慢的速度,我及时地跳上小舟。岩浆此时正好到达海与沙滩的交界,流入了大海,发出“嗤嗤”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海水被强制蒸发后的大量水汽。
我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放下,来不及让酸痛的手臂休息一下,就拿起舟中很粗糙的船桨,没命地往外划。
可恶,要是只有我一个人遇到危险,我早就认命地死在这里了。可是,偏偏老太婆的这个陷阱这么恶毒,威胁到冬漪的性命,为了救他我只能拼了命地要活下来!
我吃力地划着浆,手被摩擦得剧痛。回头,触目惊心。
整座岛,在地震下开始下陷,慢慢地下陷,很快就变作了一座海底火山!那在岛上所过的一切,都变成了不真实的幻影!
“对不起,救不了你们!”
生灵的哀号,响彻在海洋上空,久久回荡、萦绕。
在迷幻中,我仿佛又听到了那首魂牵梦绕的歌
流浪的人儿啊,请你稍作停留。
看看这里的天地,是多么自由。
与我们干杯,喝完最后一壶酒。
为何悲伤儿,充满的你的眼眸。
海的女儿们,将与你分担忧愁。
……
夜的不速之客
日渐西沉,海面在余晖的映照下变作无边的红鳞,千里溶溶。
“可恶!用这个破船要划到什么时候!”
我不耐烦地抛下桨,回头看看船员的情况。
“小白!”
小白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
我走进小白身边,蹲下去,摸摸他的身体,还是软的,却有点变冷。
“小白,快醒醒啊!别吓我啊。”我摇着小白。
小白在摇晃中慢慢睁开了眼睛,双眼有些浑浊。它无力地张了张嘴,发出了软软的“呜呜”声。
怎么会这样?才摔了一跤而已啊。
我赶紧跑沣的身边,叫醒他。
沣醒来后看着我,本来张嘴想说什么,听见我的话后,立刻赶到了小白的身边,俯身开始仔细地对小白进行全身检查。
“是病了!受伤后又被水泡了太久。可恶啊,药箱都不在……”沣焦急地说道。
“你是说那个吗?”我指着小白旁边沣的行李。
“对!对!竟然在这里。太好了!”他喜出望外地打开了箱子,取出里面的小白色药箱,箱子前面还贴着一个红十字。接着,他熟练地取出了管壁厚度吓人、针尖很细的针筒和大大小小的液体药品,把针筒一一插进药品,吸取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混合以后很神奇地变成了白色的乳浊液。接着拿出了薄薄的小刀,把小白的后腿内侧小部分的毛剃掉了。往上面涂了些消毒药。然后针就慢慢地戳进了被剃毛的部分,还有部分血液回流……
“这些药不会是你自己发明的吧?”我问道。
他一边继续工作一边回答“不全是。”
果然是这样。他对这些病理还满有研究的。要是我们像《勇者斗恶龙》那样组队出去冒险,那这个药师还真是旅行的必备人选。
我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还没吃饭呢。
“好饿啊!”
我想起来皮箱里应该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就来到小白旁边坐下,把自己那怪异皮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全在——衣服、食物、钱等等,而且没有淋湿。箱子的防水性可真是一级棒。
我从里面拿出了德国的长条面包,自顾自地嚼了起来。沣忙完了以后,我又把长条递给了沣。他用海水洗手后也吃了起来。
轻柔地风吹打着脸。我默默无语地对着渐渐变暗的海面。
“或心,对不起!”沣站在我身边,突然说道。
“怎么?”我依旧望着海面,不肯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占了你女朋友的便宜!”他握紧了手上的长条,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的。
“干吗要占他便宜啊?而且他不是女的!”我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已经好好地承认道歉了,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怒。
“她太吸引人的,忍不住就……他是男的?”他突然吃惊地把头转向我。
“是啊!没看出来?”
“竟然是男的,好大的打击!我的近视又加深了。得赶紧换副眼镜才行!”他拿下自己的眼镜,开始抱怨自己带不了多久的眼镜。
“跟我们在一起就不用换了!”我对他提出了一个严重的建议。
“为什么啊?”他不解地问道。
“说不清,总之不要换!”
要是被他看清冬漪的长相,说不定会发生更加惊天动地的事!
“对了,你怎么不去叫醒他啊?”沣突然说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别过脸去“他睡得那么香,我不好意思叫。”
沣走到冬漪身边,看了他半天,然后站起来郁闷地对我说“你再不叫醒他,恐怕这艘船要被他的眼泪淹没了!”
那傻瓜连睡觉都会哭?
我赶紧冲到了冬漪的身边。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皱着眉头在半醒半梦地说着胡话。“或心……不要再丢下我了……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