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即便大众排斥甚至抵制，还有部分人，部分势力，暗地里进行荆棘环研究，只不过苦于样本不足。
黑鸦能发展至今，和鸿简手中那奇异的能寻到荆棘环的阵法不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那个阵法，黑鸦无法壮大至如今的程度
一番商讨后，大致确定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剩余几人纷纷告辞，留凌易阳在会议室中。
凌易阳看起来并没有离开的准备，而是身体往后一仰，冷冷地看向空中，“在那里看了那么久，该现身了吧？”
空气传出一声冷笑，一阵风骤起，掀开了遮盖水晶球的布料。那原本暗淡的水晶球就像内部被点亮了一般熠熠生辉，完全不见之前的黯淡。但凌易阳并没有被这场景所吸引，而是双目不离空中，“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紫光一闪，一人在空中现出人影。银发，红瞳，还有虽不分明但依旧看得出的惨白皮肤，他拥有着噬体所有的特征，但是比之叶清雅，他的眸中多了一份清明。“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男人略显半透明的身体降落下来，似乎是站在了桌子上，而凌易阳清楚知道，那不过又是他的一个把戏而已。
那噬体居高临下俯视着凌易阳，就像是走入集市的客人挑选货品那般扫视沉思，似乎在心中暗暗对他做出分析与评价。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的？”男人问。
“很久很久以前。”凌易阳笑道，“你信吗？”
聪明人的对话，总要带着那么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信。”男人定定地看着他，那眼中没有丝毫的鄙夷，反而是略带赞赏，“多久了？”
“发现阿雅能改系统的时候。”凌易阳并没有说出准确的日子，不过出口的信息对那男人来说已经足够。“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明面上的噬体应该只有破坏阵法的能力，单是它偏偏又能修改作为一方势力发展核心的公馆系统。”
“而且公馆的系统未免照顾得太面面俱到了一些，精密到让人起疑。”
噬体似乎在低头沉思，而后默默点头，算是认可凌易阳的怀疑。
“我那时候就在想，据目前所有流传下来的资料来看，似乎所有噬体都用自爆画下了句号。”凌易阳沉声道，“但是，自爆是一回事，死没死是另一回事。”
“所以，你是第几任噬体？”
似乎是没想到凌易阳能想得那么深，噬体微微点头。不过他的赞赏全是出自于另一个方向。
他眼神慈祥，看着凌易阳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什么检疫合格产品，盖了戳的那种。“不愧是半成品，智谋和实力都是极高的水准，你来作为那小噬体的执念，倒是个不错的对象。”
久未听过的名称再现在耳边，凌易阳眼神一厉，全然没了刚刚的轻松适意。他冷冷地看向噬体，“你是第一任噬体。”
“没错。”他没有任何否认的意向，“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那你为何特意向我透露你的存在？”凌易阳冷笑，他可不信这第一任噬体是突然闲得发慌了才出来晃悠，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选中了自己。
“因为你是特殊的。”那噬体道，银色长发在空中微微飘扬，“所以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被那混帐拿去改造身体，然后那一切都是为了杀掉你？”凌易阳冷笑，“现在对我这么好可以么，噬体大人？”
“没什么不可以的。”噬体道。
“你只是半成品。”
“你确实有能杀了我的能力，但是我不信你那时候还能活得下来。那家伙也就失去了新的寄生体。”那噬体眸光一深。
“你是噬体的执念对象，我不会对你动手。”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凌易阳讽刺道。
“谢谢那个噬体吧。”噬体道，“她正好影响了本源，所以你只会是半成品。如果你不是，我会在你成长起来前解决掉你。”
164、怪舒服的
“既然我说了这么多。”凌易阳将身体坐直，面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 “你也得说说怎么突然从幕后跑到台前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公馆的系统照顾得太面面俱到。”噬体道， “而我一个不慎， 让它给跑了。”
“它？”
“你们口中的‘本源’。”噬体正说着， 面色有了些许变化，至少凌易阳看得出来， 对于本源， 这个噬体是厌恶的。
不是嫌弃， 不是其他情绪， 而是厌恶。
“那它跑了， 会发生什么事？”凌易阳看起来事不关己的样子。
“它是‘规则’。”噬体道，“一旦让它肆意妄为，它会妄想去篡改整个世界的‘规则’。”
“‘规则’？”凌易阳倒是没有想到这种玄而又玄的存在，“那它为什么要那么急切地想要干掉你？”
“它寄生在我身上，受到我的束缚。”
大概是知道凌易阳不是那种会轻易付诸行动的人， 噬体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些事情也说不上秘密隐私一类， 自己不出公馆，那只能靠馆主这样的存在去辅助。而凌易阳半成品的身份，是最适合听取这些信息的。
因为他知道，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是最明智的。
“那，最后一个问题。”凌易阳道。
“说。”
“本源到底是什么？”
噬体似乎陷入了回忆， 沉默了一下，少顷，他开口道，“它的身份……大概就像是一个亡国后急切想要复国的王者。”
“那就随便它去复不就行了。”凌易阳道，“噬体的性格一个模子出来的，我想你也觉得活着没意思吧？”
“不行。”那噬体瞬间冷然，“我答应过他，不会让本源为非作歹。”
说完，水晶球的光芒消失，那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只余声音。
“黑鸦已经没必要存在了，本源已经从那里抽身，所以我会给你们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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