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渊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一旁愣神的庄华羽,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态,于是默默站到自家妻子身后,“你小子怎么能对我儿媳妇动手呢!”
113、床边谈话
南杉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小木屋。
对于自己暴走之后的事情, 他记得不太清, 只知道有人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后颈, 让他失去了意识。没想起来还好, 一想起来南杉就觉得后颈阵阵发疼。因为情绪太过激烈, 他的魂力暴走了,现在身体处于爆发之后的疲软之中, 还没恢复。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右手, 发现那手环已经回到了手上。这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那神秘的人脸他只能大概推测是个和洛草馆主认识的荆棘环, 不知为何对自己的手环突然有了兴趣。但是南杉是断然不会把手环给出去的。
还没等南杉检查手环的安危,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进来一个神情柔和,眉目之间满是慈爱之情的女人。她端着一小锅汤,显然是特意为屋内人准备的。
仪态端庄,步履款款,她周身气质尽显大家风范, 无论是谁都不会将她当做普通出身的女人。
“孩子,你受苦了。”女人轻道,将托盘放在桌上。见南杉并没有理她, 她也不恼,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华羽和阿渊向来下手没个轻重,事出有因,希望你能谅解一些。”
看来是那荆棘环和后来出现的魂灵的熟人, 南杉低垂眉目,不太明白他们在玩哪一出。单从实力判断,眼前这个女人顶多是d级魂灵的水平,完全是最普通的大众水平。而看她的步履姿态,不像是个擅长战斗的。可以说,如果南杉想的话,单场杀死这个女人没什么难度。
这算什么?怀柔政策?赌他有没有同情心?
情况不明下,南杉下意识选择了防备。而女人只是轻笑一下,就像是看着青春期闹脾气的小孩。她的脸上已经不复少女的青涩与娇嫩,岁月妆点了她的气质,虽气息平和却不显老态。
“这汤是我特意去熬的,这深山野林之中,也没什么好东西。”女人道,“小儿奕宁承蒙你的照顾了。”
南杉对前面那句话没有反应,但是听到后面那句话霎时间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公馆魂灵对信息的收集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是不会一下子相信陌生人的话的。而不论女人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对南杉来说都够得上吃惊——如果是真的,他竟然见到了辰奕宁的母亲。如果是假的,这人竟敢冒充辰奕宁的母亲?!
稍微在魂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上任辰家家主也是个不拘于形式与传统的人物,而辰家夫人生下辰奕宁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为了给妻子疗养,辰家家主只留下堪堪长成的辰奕良以及辰奕宁两兄弟,就带着一些下仆离家了。
现在看来,如果传闻是真,辰夫人以弱女子之身诞下两个荆棘环,着实会元气大伤,伤及身体根基。南杉心中虽然还存着一些怀疑,但看到辰母这不似平凡人家出身的姿态,其实已经有了八分相信了。
似乎是为了将那两份怀疑完全肯定,被辰母关上的木门再度打开,窜过一抹白影,直奔床上的人影。
“媳妇!”
脑内传声可谓情深意切,声音到时,白猫已经扒在了魂灵的大腿间,以一副抢占最佳地形的姿态卧了下来。
辰母除了对白猫的突然出现有所惊讶,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了理解,也不奇怪这只白猫的身份。见状,南杉基本确定她说的是实话了。只不过……
魂灵的手覆上白猫的头,“你叫我什么?”
“南杉。”白猫反应很快。
白光一闪,白衣男人出现在原地,对着南杉就是一个熊抱,似乎怕极了他会消失。
辰奕宁原本被纠正的坏习惯在他尝试了某种深入交流后有了故态复萌的趋势。偏偏每次南杉纠正的时候,他反应都很快,似乎是知道这样说南杉会生气,但又控制不住,下意识就将“媳妇”二字喊了出来。
“小宁,怎么这么毛躁!”女人忽然皱眉,低声斥道,“他还伤着呢。”
“伤……对!”
辰奕宁闻言,一把放开南杉,手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都是要塞到南杉怀里的架势。“南杉,来,需要哪个?尽管拿。打你的人我马上去打回来。”
“冷静。”南杉道。既然这女人是辰奕宁的母亲,那那个荆棘环必然是她所认识的人,甚至很可能是辰奕宁的长辈,辰奕宁糊涂,南杉可不打算放他去犯蠢,“我没大碍。”
手忙脚乱的人形大白猫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可怜巴巴地在南杉的示意下一个个收回自己的天材地宝。女人在一旁观察了两人互动,不知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到南杉的视线投向自己,辰母以手掩嘴,言语中带着笑意,“小宁这样子,让我想起阿渊,啊,也就是小宁的爸爸,当初也是这样子的。”
辰奕宁扒着南杉不肯放手,却被辰母驱到了屋外,言明南杉需要休息。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母亲有命,且南杉确实刚刚醒来,辰奕宁只能抱着满腔怨气找个地方发泄。
“让你见笑了。”辰母道,“小宁身体好起来后,就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当年怕是憋坏了。”
“没事。”反正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确定她的身份,南杉感觉有些怪异。他与辰奕宁在小世界中直接结了婚契,成为了有绑定关系的伴侣。与无父无母出身不知名的南杉不同,辰奕宁的父母健在。在小世界的时候,他确实有设想过与辰奕宁父母见面的情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上面。
“那孩子虽然跟我们说了,但是我们总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不知你与小宁是个什么情况?”见南杉与辰奕宁相处愉快,辰母也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人母亲,最了解最关系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她儿子单纯一根筋,行动起来风风火火,估计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而单方面宣传自己喜欢的魂灵是自己媳妇什么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根据辰渊与华羽的描述,这个看起来清秀的小青年是个年纪轻轻就升到a级的公馆魂灵,与自家儿子是朋友有点可能,但是成为伴侣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凝妙下意识就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在胡闹,所以听到下人来报屋内的魂灵醒来后,就亲自端着汤来看他,顺便问一下他与自己儿子的关系。
两人相处亲密,小宁完全就是当年他父亲追求自己的时候的状态,热血上头,行动力强,全心全意将整颗心掏出给中意的对象。
“……”南杉斟酌了一下用词。“我们是伴侣。”
还真是?
意想不到的答案让凝妙面露惊讶,很快被掩饰起来。
“已经结了婚契。”
都走到这一步了?
凝妙算了算自家儿子的岁数,发现这儿子比老子还厉害,当年辰渊追求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年轻。但正因太过年轻,让她有些许担忧。不是她不信任南杉,而是辰奕宁太过年轻,这时候很多的想法与决定都不牢靠,她怕两人之间生出什么变故。
“嗯……可能我要求有些多了。”凝妙道,“我可以听听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吗?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尽职的母亲,早早留下了小宁在辰家。
南杉也没有什么异议。在他眼中自己本来就是突然出现的家伙,会被询问来历与经历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大致总结了一下两人的经历,不过隐去了一些与公馆有关的内容,直说当年偶然救了辰奕宁一次,后来两人因缘巧合再次相遇,变熟悉起来。婚契是借用上任星云阁阁主研究出的方法。
凝妙听完,基本看出南杉有所隐瞒,但是她意不在于此,知道两人也是一同经历了一些事后,才有了些许放心。她将尚存温热的汤推给南杉,示意他喝下。
“你的手环上有华羽在意的东西,所以他才做出那种事,希望你能原谅他。”凝妙满意地看南杉喝下汤,“对了,你的手环是何处得到的?”
“原本是我的,被奕宁得去后,修改了上面的阵法重新送还给我。”南杉老是回答。
而凝妙几乎是一秒猜出这手环是怎么回事了——小宁是荆棘环,不通阵法,他要修改阵法必然会找熟悉阵法之人。而他身边对于阵法一道造诣极高的魂灵,那就是石锦明了。所以庄华羽看得出上面的阵法出自石锦明的手笔,想取过来,哪知那是人小两口的定情信物,拿走了这魂灵就怒了。
这样看来,这孩子倒是个看重感情的。凝妙彻底放下了心,安慰南杉好好休息后,就收拾托盘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