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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不回来 第1节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字数:17624 更新:2022-01-04 18:42:02

    文案

    平凡的穷学生重逢暗恋已久的男神,没想到一场y谋随之而来。

    隐藏在城市生活中的神秘事件浮出水面,离奇ji,ng彩的生活开始了。

    第一章

    武汉,九月。

    江天晓翻了个身,眉头皱着。没一会儿,又皱着眉翻回去。

    门外的楼道里人声鼎沸,问水房在哪,问厕所在哪,问怎么没空调

    宿舍门被推开。

    “还睡呢”沈哲把提着的塑料袋放在江天晓床头的桌子上,端出里面的凉面,自顾自吃了起来。

    “一直没睡着,太闹了。”江天晓抹了一把后背的汗他光着膀子,出汗出得皮肤都黏了,身下的凉席也是黏的。

    “小鲜rou么,要上大学了激动呗,”沈哲吸溜了一口凉面,又说“也不知道老大这个学期还来不来武汉。”

    江天晓夹起一根黄瓜丝“他不是说学分还没修完吗”

    “他就差两分的选修课了,这学期找学弟帮忙上课。”

    “这也行,他上哪找的学弟,我也找一个去。”江天晓感慨。

    “他给了学弟3000块钱的,要不是他爸急着让他留家里帮忙,他也不至于想这招吧哎,反正,3000块对他家也不算个钱。”

    “也是。”

    “你还差多少学分”。

    “我还差一门专业课,一门选修课。”江天晓想起来就心烦。

    “专业课靠不会是黄naai的政治经济学吧”

    “就这个。”

    “节哀。”沈哲拍拍他肩膀。

    沈哲吃完面就去隔壁宿舍开黑了,江天晓坐在床上愣了五分钟,也不知道沈哲去哪买的凉面,明显不是食堂里那家,油太大了,吃得他想吐。再加上睡了一天头昏脑涨,江天晓干脆拿上洗发膏,去水房冲着凉水洗了个头。

    水房里一片狼藉,今天是新生报到,大四学生留下的宿舍有他们打扫的。

    洗完头清爽了一些,江天晓回到宿舍,坐在桌前,翻开了账本。

    这个暑假他赚了6781块钱,寄回去四千整,昨天看病买药花了238块,还剩2543块。再加上原本的703块,是3246块。

    这个学期学分费很少了,不用急着打工。这些钱够用三个月的,正好,趁这段时间学学英语,尽量把六级过了。

    白天睡多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江天晓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问对床的沈哲“你工作找怎么样了”

    “哎我c,ao,别提了,”沈哲叹气“我妈非让我回家,没给我烦死。”

    沈哲家是山东淄博的,江天晓虽然没去过,但他同是北方人,甘城离山东也不算远,大概能想象出淄博是什么样。

    “家里给你找好工作了”江天晓问。

    “让我回去当公务员,说是找好人了还说房子都准备好了,我靠,我怀疑他们对象都给我介绍好了。”

    江天晓接不上话。

    “你说咱们年纪轻轻的在外面闯闯怎么了,别的不说,起码南方雾霾比北方少吧我就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想的在家的时候和亲戚吃饭,我就随口提了一句想在外面待几年,见见世面,我妈那个着急,跟他妈我要去阿富汗和亲一样。”

    江天晓被沈哲的形容逗笑了,笑了好一阵,才说“家里可能是感觉咱这文凭在大城市混不够用”

    沈哲叹了口气“也许吧。”

    没一会儿,江天晓听见了沈哲规律的鼾声。

    他闭上眼,脑子里想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没一件是轻松的。

    开学就大四了,相当一部分同学都找好了出路,考研的在玩命磕书,直接毕业工作的,有些是家里给找好了工作,比如沈哲和老大这样;有些是明确了目标,去上海去北京,或者留武汉,总之都是待在大城市。

    上上个月起老妈每个月的药费又增加了三百多,也说不准会不会再像暑假里那样突然犯病,又是一大笔钱。

    还有政治经济学,大二第一次修这门课的时候因为打工缺课太多,就被黄naai直接挂了,这次还不知道怎么办黄naai有个特点,她的课内容简单,期末也给划重点,所以挂得人很少,可一旦挂了,下一次重修就很可能继续被挂,听说有学生直到毕业都没过,最后只拿到肄业证。

    本来就是个普通二本,如果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江天晓把手臂压在眼睛上,疲惫地叹出一口气。他辛辛苦苦从农村考进市里的高中,再从市里的高中考到武汉的大学,怎么越来越觉得哪条路都走不通了呢。

    第二天上午,江天晓准时去上黄naai的课。黄naai虽说被叫成naai,但其实只是四十多岁罢了,她的两道法令纹很深很长,看着显老。

    “黄老师,我是江天晓,我重修。”江天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走过去打个招呼。

    黄naai眼皮都不抬一下,依旧翻着手里的书,语气也是冷淡的”我知道你重修。“

    江天晓赶紧装孙子“之前是我的错,我认真反思过了,这次这次一定好好学。”

    黄naai没说话。

    “之前是我态度没有端正起来,上了大学就觉得不用认真学习了,老师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您道歉,以前您上课我没来,是不尊重您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黄naai“啪”地合上书,还是一眼不看江天晓“得了吧,你们这些学生是什么德xi,ng,我教这么多年早知道了,不就是这会儿了怕影响毕业,来跟我说好话吗”

    “没有没有,不是我真的想给您道歉,我真的错了,老师”

    “行了,你走吧。”

    江天晓一哆嗦,心说这是要继续挂我的意思吗。

    只好继续机械地重复那几句话“之前确实是我的态度不好,我真心跟您道歉,老师,我”

    “早干什么去了,”黄naai打断江天晓“我要走了。”

    说完就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江天晓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江天晓,墙上的表嗒嗒作响。江天晓在桌子上猛拍一掌,然后颓然坐下。手掌支在脑门上,江天晓长长叹了口气。

    “你下午四点不是还有节选修”沈哲看着仍旧躺在床上的江天晓说,“现在已经三点四十五了。”

    “我不太舒服反正选修也不严,算了吧。”中午回宿舍之后就又烧了起来,吃了退烧药好像也不怎么管用。

    “可是第一节课一般不是要点名么,你确定你不去了”

    江天晓没理沈哲,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然后,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江天晓哑着嗓子,发现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宿舍里静悄悄的,沈哲不知又去哪儿浪了。

    “学长,是我,梁曼。”

    “嗯”江天晓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梁曼是之前在辅导班兼职时认识的师妹。

    “学长,你是不是修了文物鉴赏与收藏这门课”

    “是,怎么了”

    “呃,今天第一节课,你没来”

    “我有点感冒,就没去。”江天晓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沈哲个乌鸦嘴,不会真点名了吧。

    “学长,我也选了这门课,今天上课老师点名了。”

    江天晓”啊。“

    “还有,那个老师说,呃,他说我们如果认识没来的同学,转告你们,这次不来的,他他直接挂。”

    我c,ao啊

    “学长,你既然是生病了,那应该可以去找辅导员补个假条吧有假条就没问题啦。”

    “嗯,我去找辅导员补个假条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呀。”

    挂了电话,江天晓真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开个屁的假条,他之前因为旷课太多差点被辅导员劝退,现在又是没去上课虽然说真的发烧了,但辅导员会信自己才是见了鬼。

    而且也实在不想去找辅导员,不想看他那张冷嘲热讽的脸。

    想来想去,江天晓只好拨了梁曼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

    “梁曼,那个上课的老师有没有留联系方式我直接找他说。”

    “呃,没有诶,不过他应该是历史学院的吧,要不你直接去历史学院找找”

    “行,他叫什么”

    “崔成功,就是马到成功的那个成功。”

    “嗯,好,谢了。“

    现在一周只有两节课,政治经济学和这门选修,都在周一。第二天,江天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脸色发黄。沈哲问江天晓还行不行,江天晓点点头嗓子已经又哑又疼,几乎说不出话。真是病来如山倒。

    到了历史学院,江天晓顺利从门卫那里问到了崔成功老师的办公室,三楼305室。江天晓到达门口时,咽了口唾沫润嗓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准备好的话崔老师,我选了您的文物鉴赏与收藏,昨天我发高烧,没去上课,我来和您说一下,补请一个假,您看可以吗

    嗓子都成这样了,肯定能听出来是生病了。江天晓想,还好嗓子哑了,不然还真不好证明自己在生病。

    然后他敲了敲门。

    “进来。”

    江天晓推门进去,见办公桌前坐着的是一位头发半白的男人,带着副黑框眼眶,看上去很和蔼。

    稍稍松了口气。

    “您是崔老师吗”

    “是,你找我有事吗”男人语气温和。

    “崔老师,我选了您的文物鉴赏与收藏,昨天我"

    “你找错人喽,”崔老师笑着打断江天晓“教务处把那门课的上课教师的名字搞错了,不是我上的。”

    “啊”

    “是于老师,你去找他吧,他就在对面办公室。”

    “呃,好,那谢谢您。”

    江天晓走出办公室,又在对面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

    “请进。”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江天晓推门进去,看到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

    “于老师,您好,我”

    “找小于啊,”女老师指向屋子的里间“他去找书了,你坐着等会儿吧。”

    “啊,好。”

    江天晓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盯着脚下素白的瓷砖,又把准备好的话复习一遍,我选了您的文物鉴赏与收藏,昨天我发高烧啊别忘了语气可怜点

    正想着,里间走出人来。

    “小于,这学生找你。”

    江天晓连忙拉回思绪,站起身来,看向来人“于老”

    刚说出两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

    这次倒不是被别人打断的。

    江天晓看着面前的于老师,双眼刹那间睁得滚圆。

    他手里抱着厚厚一摞书,衣裤笔挺,鼻梁上驾着副金属边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着呆愣的江天晓,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江天晓干涩的嗓子里只挤出一个音节。

    于朗。

    怎么会是于朗

    第二章

    “来我办公室说。”于朗说着,转身向里屋走去。

    江天晓还没回过神来,傻乎乎跟着于朗进了屋。

    于朗在桌前坐下,瞥江天晓一眼,倒是先开了口“没想到你考到这儿了。”

    他的衬衫一尘不染,一双狭长的眼睛在眼镜后面,目光平静。

    这和江天晓记忆里,总是坐在小餐馆柜台前看书的于朗,倒是重叠了几分。只是那时于朗是明亮快餐店的小老板,江天晓是频频光顾的高中生。而现在于朗是于老师,江天晓是他的学生。

    江天晓结结巴巴“于老师,你,不,您您怎么”

    “那会儿我刚博士毕业,读书读烦了,就玩儿了一阵,”于朗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读的什么专业”

    “经济。”

    “嗯,不错的,“于朗点点头”几年级了“

    “这学期大四。”

    “行,你来找我是因为昨天的课没去上点名的时候看到你名字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按说两人以前有交情,江天晓这时该放下心来了。可现在他却无由地感到忐忑,紧张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个转变。

    他当初心心念念惦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老师。

    “我昨天发烧了,您,您的课没去上,今天来给您补个假。”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于朗干脆地点头“行,我知道了,那这次先不挂你。”

    江天晓后背一凉,心想,什么叫“这次先不挂你”,下次挂么

    “你去找辅导员开个假条,让辅导员签字,然后送过来,最后的考勤情况要算入成绩的。”于朗又说。

    江天晓“”

    于朗转过身去晃了晃鼠标,电脑屏幕亮了,他抬眼看着江天晓“还有事”

    “没那我,我走了,老师再见。”

    “再见。”

    江天晓走出办公室,靠在y凉的墙壁上,竭力消化着刚才短短几分钟的对话。

    原来那时候于朗是博士毕业“读书读烦了,就玩儿了一阵。”

    江天晓不可抑制的想起明亮快餐店的服务员,那个总是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她把覆盖着厚厚一层牛rou卷的饭送到江天晓桌前,轻声说“招牌牛rou饭哦。”

    17岁的江天晓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牛rou饭,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拨开厚厚的打着卷儿的牛rou,下面是翠绿的青菜,金黄的炸蘑菇,码得整整齐齐的洋葱丝和一枚圆滚滚的卤蛋。再拨开这些菜,才露出软糯的白米饭。

    那是很大一碗饭,江天晓吃了一半就觉得饱了,筷子向下一戳,挑出一个粉嘟嘟的虾仁。

    碗底竟然还铺了一层虾仁虾仁上撒了细碎的海苔,又鲜又香。

    最终,江天晓摸着鼓起来的肚皮,看着面前一粒米不剩的大碗,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样的一碗饭,怎么可能才十块钱。

    是的,服务员把饭端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搞错了。可美食当前,江天晓没忍住。反正是第一次来,上错了饭,是他们的问题江天晓侥幸地想。

    他是真的很久没吃过这么多牛rou了。虾仁,也不记得上一次吃虾仁是什么时候。

    可饭吃完了,吃饱了,又担心起来如果老板非让他按原价把钱补上呢这么一碗最少得二三十块吧

    还是赶紧走人,趁他们还没发现。

    有点不道德,人家开个小店也不容易。

    三十块钱,两天生活费了。

    江天晓正百般纠结着,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扭头,是个清秀的男人,头发很直很长,束成一个低低的马尾。

    在这小县城里,扎马尾的男人可不多见。

    “好吃吗”男人问。

    江天晓一愣“啊”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难道是老板

    “招牌牛rou饭,好吃不好吃”男人轻轻笑了,眉眼弯下去,刹那间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好吃”这老板不会是发现上错了饭,然后现在来要钱吧

    “这是我们独创的配方,虾仁,牛rou和菜都是最新鲜的,”男人一面说着,一面伸手从旁边的空桌上摸来一张菜单“其他的品种也很好吃,比如五彩什锦饭,土豆牛rou饭,菠萝rou粒套餐欢迎下次再来啊,现在开业酬宾,一律十块钱。”

    “嗯,嗯,好。”江天晓反应过来,饭没上错

    那天之后,他就几乎每天都去明亮快餐店吃饭了。没过几天,他就和老板也就是那个扎马尾的男人认识了,他叫于朗,南方人。

    江天晓有时很想问问于朗,你真的能赚钱么,这么好的饭菜,却只要十块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是自己本来就天天去吃,估计是沾便宜沾得最多的一个了,二是如果于朗真的把价格调高了,他就吃不起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年他上高三,在甘城下辖的小县城里,生活如同政治书上枯燥而单调的句子玩命做题,背书,日复一日。

    不知不觉间去明亮快餐店吃饭就成了一天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美味的饭菜给予味蕾的享受,是最直接而最容易使人满足的。这家快餐店总是干干净净的,空气里飘着些微饭菜的香气,店里总是响着悠长轻柔的纯音乐。那年冬天,北方充足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笼在江天晓身上,热量透过笨重的棉鞋,覆盖住他生了冻疮的脚。

    江天晓嚼着软糯的红烧rou,目光就不自觉地黏在了于朗身上。他有时是在看书,有时是在玩手机,江天晓只盯着他如画的侧脸,就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

    可江天晓总得毕业,考大学,离开这个小县城。

    刚到武汉的那年冬天,下了整整15天的雨。他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没想到冬天也能下如此连绵的小雨,风里夹着冰凉的水汽,灌进每一个毛孔。晚上在宿舍的床上缩成一团,江天晓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高三时于朗听说他家没要暖气之后,送给他的一大袋暖脚贴。

    再后来,他忙着打工,上课,两相周旋。忙起来,那个心心念念过的人就被渐渐淡忘了。

    直到今天。

    夏天的清晨凉风习习,江天晓却出了一手心的汗。

    于朗,于老板于老师。

    浑浑噩噩在宿舍躺了一个礼拜,感冒没好,反而继续加重。江天晓昏昏沉沉,也没顾上去找辅导员开假条,不,与其说是开假条,不如说是被冷嘲热讽一顿,然后灰头土脸地滚蛋。

    唉,连一张假条都开不了。

    这该怎么给于朗,不,于老师,解释。

    中午,沈哲把顺道买回来的退烧药递给江天晓“你确定你不去医院看看都烧了一个礼拜了。”

    “不用,”江天晓声音沙哑“可能是前三年攒下来的病都在这次生了吧。”

    “你当银行存钱哪。“沈哲摇着头笑笑,抱着笔记本上床打游戏了。

    江天晓上午上政治经济学的时候,烧了起来。身上没带体温计,他只觉得眼睛都看不清前方的t了,下了课回宿舍的路上,每走一步都有直接跪下去的冲动,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一量,395度。

    下午还有于朗的课。

    江天晓取出一粒沈哲买来的感康,连水都不用喝,直接咽了下去。犹豫片刻,又咽了一粒。这样下午肯定能退烧了吧

    中午睡一觉,再醒来果然温度降了,身体舒服很多。江天晓软着腿爬下床,向教学楼挪去。到教室时还挺早,他选了第二排最靠边的位置,是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朗,却又不被发现的位置。

    哎好猥琐。

    于朗走进教室时,向乌压压坐着的学生扫视了一眼。江天晓正想着他可能看不见我,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汇了。只是于朗的目光是流动的,没有在江天晓脸上多停留半秒。

    于朗开始讲课,江天晓支着下巴听。他还是笔挺的白衬衣,西裤,透着一丝不苟的劲儿。不像其他老师没有t讲不下去课,他压根没开电脑,手里捧着个薄薄的本子,却也只是偶尔低头看一眼。绝大多数时候,他面向着学生款款而谈,语气平淡,声音却好听。

    于是江天晓听着听着,睡着了。

    其他学生都走了,江天晓发烧烧得脑门冒汗,难受,像被放在水壶里闷着烧。教室里一片静谧,只有于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江天晓,还好吗”他不再冷淡,声音软软的,有点像哄小孩“还在发烧”

    说着,手掌覆上了江天晓的额头。

    于朗的手很凉,很大,贴在火热的皮肤上,顿时清爽了许多。

    他的脸也越凑越近,江天晓甚至看清了他眼角浅淡的细纹。

    “就没法让人放心,”于朗叹了口气,这温柔的语气和他在明亮快餐店时如出一辙“这样会舒服点吗”

    江天晓愣愣的,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

    然而不等江天晓问出“这样是哪样”,于朗的脸就越凑越近他弯腰,将自己的脸颊贴住了江天晓红扑扑的脸。

    “啊”

    江天晓大叫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全班六七十号人,包括正在讲课的于朗,一齐看向他。

    江天晓反应了两秒,终于确认,他做梦了。

    紧接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第三章

    江天晓是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架着出去的,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还听见身后的于朗沉声对其他学生说“去叫保洁来打扫一下。”

    没想到,能以这种方式,引起于朗的注意。

    江天晓躺在病床上崩溃地想。

    ”同学,你好点了吗“坐在一边的女生把手机揣进兜,问道。

    “我没事了”江天晓使劲儿点头。他当时又发烧又呕吐,直接被送了急诊,结果医生问了几句就确定了病因退烧药吃过量了,引起呕吐。

    开了两瓶点滴,江天晓一只手扎着针输液,另一只手还不甘寂寞地在手机上打字”校外医院是不是不能报销“

    过了一会儿,沈哲回复“可以的吧,不过貌似得先去校医院,校医院给开了转院证明,然后再去校外医院,才能报销。你怎么了”

    江天晓“我没事,今天晚点回来。”

    “嘿嘿嘿约会”

    江天晓无语。

    脑子里一遍遍崩溃地回放下午的壮举,江天晓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被送来医院这一趟,得花多少钱。

    正想着,病房的门被“咚“地敲了一下。

    江天晓心一跳,是于朗来了吗

    走进来的是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生。

    被派来守着江天晓的女生她自我介绍叫张小蘅,是于老师的研究生冲男生笑了“学弟你也来了”

    男生点头“于老师说让我来看着这位同学,顺便过来把钱垫上。”

    听人提起于朗,江天晓忍不住又想起课堂上做的那个梦和那阵呕吐,一阵无地自容袭上胸口,“呃于老师,他还好吧”

    “嗯”男生面带疑惑地看向江天晓,显然不知道下午的事“他去开会了啊。”

    “哦”江天晓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朗下了课又去开会了,看来没受自己的影响。

    对啊,无非是一个学生上课不舒服吐了,人送医院了,支使其他人来帮忙了,有什么可挂心的呢最多,最多是恶心了点。

    “感觉好点了吗”一位女医生走进来,递给江天晓一支体温计“量个体温,来,张嘴,我看看你的嗓子。“

    “扁桃体太肿了啊,我再听一下。”说着把冰凉的听诊器扣在江天晓胸口“正常呼吸。”

    来回换了好几个位置,医生皱着眉问“以前有过下呼吸道发炎吗”

    “没。“

    “痰咳得出来吗”

    江天晓想了想“咳不出来,就感觉很深,在胸口的位置吧。”

    “你下呼吸道发炎了,痰也多,得加瓶药,要不晚上还会烧起来,你又不能再吃退烧药了。”

    “啊,好。”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第二瓶药刚输了一半,再加一瓶,起码得九点才能输完。

    江天晓扭头对张小蘅和男生说“学姐,学长,要不你们先回学校吧,我已经没事儿了,就是输液一时半会儿输不完。”

    张小蘅摇摇头“我俩还是陪你输完吧,应该也不会太晚。”

    “我真没事了,学姐你们先回去吧,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江天晓觉得他俩肯定挺不爽的,被导师叫来陪一个公共选修课上的陌生学生饿着肚子输液。

    “那我问问于老师也不知道他开完会没有。”张小蘅拿起手机,低头发微信。

    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于老师说如果你没事儿了,我们就先走那我们先回去啦,是有点饿了。”张小蘅拎起包,笑着对江天晓说。

    “嗯,实在麻烦你们了学长,钱我怎么给你,支付宝行吗“江天晓问。

    男生“噢”了一声,说“你不问我都忘了,我用的是于老师的卡这样吧,你把钱从支付宝转我,我再交给于老师。”

    江天晓耗尽全力转了转自己烧得七荤八素的脑子“我想给于老师打个电话道谢,能不能把他号码给我我顺便问了他卡号直接给他打卡上。”

    男生痛快地点头“那也行,你记一下哈,187”

    他们走了,江天晓才做贼似的,把那串电话号码添加到通讯录。备注名写的是“于朗”。他觉得自己挺怂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肚子叫了,吐过之后感觉胃里空荡荡的。

    病房里只有江天晓一个人,外面的走廊里时不时响起带着武汉腔的普通话。来武汉三年,江天晓也只知道“苕”是说人傻,“个斑马”是粗口,其余则一概听都听不懂。

    肚子又连叫两声,江天晓轻轻动了下因输液而发麻的手臂。脑子里弹出明亮快餐店的饭菜,卤蛋,鲜香的紫菜蛋花汤,滋滋冒油的烤rou卤蛋总是很入味,蛋黄口感绵软紫菜蛋花汤里有虾仁碎,再滴上几滴香油,那味道烤rou是刚刚烤出来的,冒着薄薄一层油,洒了胡椒粉,切成一条一条整齐码在米饭上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那语气平平淡淡,江天晓却一个激灵。

    于朗正站在病房门口。

    “于老师您怎么来了“江天晓想,完蛋了,于朗是不是来索命的

    “听小蘅说你没事儿了,”于朗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江天晓“开完会顺便看看你,吃吧。”

    淡淡的饭香从袋子里透出来。

    “于老师,今天下午对不起,”江天晓更心虚了“我真没想到反应会那么强烈,我就多吃了一片儿退烧药。”

    于朗却没搭理江天晓,目光在病房里溜了一圈,回到脚边的塑料椅子上。他皱着眉,似乎还轻轻”啧“了一声”我还是站着等你吧。“

    江天晓“”

    原来人家是在找能坐的地方,看了一圈儿,没找着,嫌脏。

    江天晓单手解开袋子,里面是塑料碗装着的粥,装得很满。那么问题就来了,江天晓想,我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啊,要用来拿勺子啊,粥放在腿上或者床上又容易洒

    江天晓迅速瞄了一眼于朗,见他正聚ji,ng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我擦我在想什么,江天晓脸颊发烫,我怎么可以幻想于老师给我喂粥,真是猥琐龌龊下流,哎我以前没这么饥渴啊,我是不是烧傻了

    “怎么不吃”于朗忽然抬头问。

    “呃”江天晓低头看着满满当当的粥。

    于朗“哦”了一声,又走近两步,站到江天晓床边,端起粥,揭开盖子,递到他面前。

    我是谁我在哪不会又在做梦吧

    “你吃吧,我给你拿着。”于朗面无表情道。

    香菇rou沫粥,里面还有切得细碎的青菜和泡菜,暖洋洋的,缓缓流进胃里。

    江天晓的心跳开始加速,每次低头舀粥的时候,于朗苍白笔直的手指,近在眼前。

    “2床的药。”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护士,推着放满药瓶的小车。

    也许是江天晓和于朗的姿势实在有些诡异,年轻护士站在一边愣了两秒,才对于朗说”那边有椅子,你可以搬过来坐着。“

    于朗点头“没事,这样方便。”

    可从护士的角度看来,这两人分明贴得极近,江天晓的脑袋甚至马上就要抵住于朗的胸口。

    “你们真好。”她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江天晓一下子咬到了舌头,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还不等他解释”他是我老师“,就听见于朗平静地说

    “这是我儿子。”

    护士“”

    江天晓“”

    于朗伸出一根手指在江天晓脑袋上点了点,又重复一遍”这是我儿子。“

    虽然于朗眼角已经有了微不可查的细纹,但他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是当江天晓爸爸的年纪,可他的语气又分外严肃和认真,吓得小护士脸一红,推着车快步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吗。

    江天晓低埋着头呼呼吃粥,不敢看于朗爸爸脸上的表情。

    九点一刻,三瓶药终于输完了。于朗说他开车来的,可以把江天晓捎回学校。

    一路上,江天晓默默跟在于朗身后,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想了半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总不能问于朗你下午上课讲的那个明代青玉荷叶笔洗能值多少钱

    两人一路沉默,从3楼急诊部走到地下停车场。昏黄的吊灯被一阵夜风吹得晃来晃去,只有远处的值班亭,亮着显眼的白色灯光。江天晓缩了缩肩膀,心说这地下停车场真够y凉的。

    于朗找车,江天晓跟着于朗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刚刚下楼时的位置。

    于朗回头看了江天晓一眼“你帮我看着点儿,白色的,尾号128,这儿车太多,我记不清停哪了。”

    “噢噢,好。”

    停车场里车确实很多,灯暗,车停得又乱,看着看着就花了眼。江天晓向前和于朗并肩走着,伸长了脖子环视四周。白车还是挺显眼的。一辆辆看过去,看不懂牌子的红色跑车,黑色宝马,白色金杯尾号不对,继续向前走,墨绿色qq

    “阿嚏”江天晓打了个哆嗦。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于朗忽然停下脚步,问道。

    “啊汽油味吗”江天晓鼻子有点堵,只闻的着刺鼻的汽油味。

    “不是”于朗顿了顿,指向远处的停车场出口“刚才那个亮着白灯的亭子,现在亮的是黄灯。”

    江天晓一下没反应过来,目光顺着于朗的手看过去,果然,保安亭是黄色灯光。

    后背一凉又有阵夜风刮过来,头顶的灯晃得更剧烈。

    大夏天的,这么大风

    江天晓磕磕巴巴的“也许有两个灯呢。”

    “找车的时候,我是以那辆白面包车为,按顺时针方向转着找的,所以那辆车我见了两次,”于朗凑近江天晓,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说“见了两次,车牌号不一样。”

    话音刚落,停车场的灯灭了。

    恍惚之中,江天晓听见“砰”的关车门的声音。

    可他确定,他和于朗走进停车场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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