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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的悬崖 第1节

作者:桃花换酒13 字数:21015 更新:2022-01-04 18:09:16

    钓鱼的悬崖桃花换酒13

    文案

    十年相处,十年分离,一场为赢取燕宗的爱而策划的绑架,还未开始就脱离了洛新的安排

    游艇观星室八人一同遭劫,谁先洛新一步实施了犯罪计划

    海孤岛,杀人夜,又是谁在钓鱼

    c精明腹黑攻燕宗vs心不冷手不辣受洛新

    说明

    11v1、he

    2非血腥恐怖

    3有情人终成眷属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宗,洛新 ┃ 配角聂横、蒋柔 ┃ 其它

    第1章 倒计时一

    暴雨如注,车子驶入院中,司机撑起黑伞,为后座的人拉开门。

    进门脱下深色西装外套,水气沾染在发间,沉闷空气中透着些许凉意。

    一名五十出头的精瘦男子接过衣服,跟在高大男人身后,一前一后走上楼去。

    “宗少,今日的接风宴还顺利吗”

    男人松了松领口,回答道“我和堂哥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不过他名义上是下放,实则是等这个项目完成出成绩后再升迁,少不得有人上杆子巴结过来。徐叔,倒杯茶给我。”

    徐青在燕家干了三十多年,燕宗要喝茶,怕是今天碰上了些让他不大高兴的事情。一边做事一边笑道“其实还是老爷子最疼宗少,路少这一动,多半是他老人家的意思,看来这次的项目您是十拿九稳了。”

    燕宗笑了声,道“也是,堂哥要长资历去哪都可以,没必要来这蹚浑水,又不能给我开方便之门,只不过防范对手使手脚罢了。公平竞争,这样也好。”

    徐青倒茶的手一顿,从燕宗嘴里说出公平两个字,反倒让他生出些好奇,不过这种心思,点到即止最好。

    见燕宗拿起桌上的纸,立刻解释道“是您秘书传过来的游艇宴会名单,您要是觉得累,大可以不去。”

    燕宗扫了一眼,不少熟悉的名字,看到其中一个,嘴角微微翘起,问道“怎么”

    徐青沉吟片刻,回答道“纯粹纵情玩乐的派对,您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徐青苦笑一声“宗少,瞧您说的,我只是觉得最近几个月为了项目的事情您已经工作过度,何必还要去跟这些竞争对手虚与委蛇一番呢”

    燕宗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束手束脚的,是有点累,更该好好玩一下了。”

    徐青见劝不动他,只好带上门下楼去了。等他走后,燕宗揉了揉眉心,最后看了眼手中纸,无声笑了笑。

    “亲吻天空”号在海上徐徐航行,天色方擦黑,不少人已尽兴起来,游艇朝黑天蓝海射出纸醉金迷的光线。

    特等客房内,一人正在穿衣镜前整理服装,镜中映出他白皙略显圆润的脸庞,眼睛稍大,鼻头挺翘,最有棱有角的当属嘴唇,只是略显丰厚,个子一般高,长的倒也可以说精致,只是实在称不上有男人味,更像是个纯真少年,然而他已二十有四。

    房门被敲响,他最后定了定发丝去才去开了门,外头站着位比他略高些的青年,见到他便笑“洛新,你好墨迹。”

    洛新跟着笑笑,说“行了,走吧。”一脚跨出门外,眼睛却早一步往斜对面瞄去。

    这一个小动作没有逃过青年的眼睛,笑意顿时抽离住“十年了,你还没忘掉么”

    洛新眼神一暗,勉强笑道“什么”

    青年语气冷淡,说出的话有如小刀刮在洛新心头“就算没有当年的事,他跟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你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洛新不爱听这个,打断道“聂横,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两人堵在过道中,气氛忽然紧张起来,聂横直直瞧着洛新的脸,洛新却撇开眼干脆盯着之前偷看的门不放。

    最终还是聂横服软,叹了口气道“好了,你真想见他,待会大家肯定是要碰面的,只是如今我们各有各的立场,比点头之交还不如,况且商不与官斗,倒不如保持距离算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聂横原以为洛新不会再接话,却忽然听他说道“其实父辈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下一代呢。”

    聂横听出他这话里的未尽之意,心头一阵焦躁,忍不住提高声音“燕留痕过河拆桥,当年把你爸害的那么惨,连你大哥都跟他势不两立,你是被灌了迷魂药还是怎么的”

    “你小声一点是不是想整个游艇的人都听到。”洛新皱眉抿嘴,可惜这个表情由他做来,非但没有震慑力,反倒更像小孩闹别扭般。

    聂横侧过脸望着他,眼里颇为复杂,最后说道“不是我挑拨离间,只是栖溪公馆的项目正在关键当头,你哥哥辛苦准备了这么久,你也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吧”

    还有几句更想说的话,却只能憋在肚中,说出来惊吓到洛新不好,要是点醒他就更不好了。

    一番争执后,两人默然无语,走上中庭第三层,脸色都有些差。

    洛新出来的确实有些晚,三层上有头有脸的人已经基本来齐,更有不少是长辈,按理说他算是失礼了,但是看在他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别人也不会计较。

    燕宗身边已围了三四个人,以他的身份,连这片区域的人都要巴结三分,洛新远远看去,认出那三个中年男人分别是方式集团的副总姚文兵、耀威的总裁陆宇和阿力云商的老总,方式集团也是公馆项目的热门竞争对手,耀威倒是没有参与,至于最后一位么

    蒋南与燕宗聊得不错,他今天特意带着女儿蒋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以燕宗的样貌气度加上家世背景,只论条件的话,蒋柔算是高攀了。

    对于燕家来说,最合适的人得往政界军界看,不过燕老爷子几个儿女都大有出息,排在燕宗前面的几个小辈也都开枝散叶、成家立业,燕宗的婚事,也不是不能放宽条件。

    蒋柔气质温婉,虽不是绝顶的美人,但一颦一笑颇有韵味,在国内外研读了好些年文学艺术,这样的人当个大家太太还是足够称职的。

    洛新放慢脚步,想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走过去,他心里乱糟糟,也根本注意不到聂横在他身后松了口气。

    很快便也有人凑到洛新这边,渐渐也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圈子,和燕宗遥遥相对。

    一名年纪颇长的男子举着酒杯加入了燕宗那头,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伴,不知道说了什么,竟带头朝洛新这头走来。

    洛新余光瞥见,肩背的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

    男人还未走到跟前就朗声笑道“小洛极少凑这样的热闹,怎么不见洛闻来”

    洛新与他碰了个杯,也不喝,与人对视着一笑“哥哥工作太忙,倒是劝我出来多交些朋友。”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偏偏提道“大家都在玩,他却埋头工作,看来对栖溪公馆的项目很用心呐”

    洛新到底年轻,脸色一变,饶是很快调整妥当,但那股不自然早被有心人尽收眼底。

    聂横有意为他圆场,晃了晃酒杯“我和洛新就是混进来讨点酒喝,工作上自有能者操劳,我们只求多玩两年,对于什么项目、投资的,那是躲得越远越好,生怕多听了一个字就被抓了壮丁去”

    他说的坦坦荡荡,有自贬之意却不会让人当真,不想燕宗忽然接过话匣,认真说道“你专业学的是国画,确实不必理会商业上的事。”

    他这话说的没名没姓,洛新却心中一跳,忽地扭过脸朝他看去,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燕宗顺势走到他面前,洛新跟着他的脚步头越仰越高,十年来两人第一次离那么近,他才发现这人比自己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且身形宽阔,随着他的靠近有一大片阴影移到自己身上,压迫感极深。

    忽然记起,燕宗是北方人。

    燕宗的眉毛浓密粗细适中,尾部上扬就略微显得凌厉,眉眼距离较近,无需刻意就容易显得眼神深邃,鼻间挂剑,薄唇微抿。

    脸上若没有笑意则容易让人感到些许紧张,即使笑起来也只是浮于表面,无法让人心生亲近。

    洛新一阵恍惚,记得从前他照顾还是幼童的自己,耐心与温柔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

    第2章 倒计时二

    “我看过你的作品,”燕宗解释,“画的很不错。”

    洛新呐呐道“你看的是哪幅我的意思是我只在最近出售了一些作品,其实画的并不好。”

    他心里懊恼极了,早知道燕宗会关注,便该潜心画一幅好的,也不至于在不知情的时候出丑丢脸,或许燕宗心里已经嘲笑过了。

    燕宗并不作答,而是侧身对蒋柔笑道“好不好我可能没资格点评,蒋小姐也是学艺术的,你们在一点上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蒋柔大方一笑“我学的是西方艺术,洛先生研究的是国画,虽说艺术无国界,但要仔细来说差异也不小,不过我倒真专门花时间研习过洛先生的作品,也很期待能与你交流心得。”

    洛新控制不住,脸一下子由晴转阴,他欣喜燕宗主动与他攀谈,却不想立刻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倒是忘了,蒋柔是燕宗的联姻对象,他夹在当中算什么,白白给人牵线搭桥找话聊呢。

    在场之人少有不知道当年燕洛两家的龃龉,虽说明面上是雁留痕摆了洛父一道,但这么多年下来仔细想想,燕留痕何必这么做真正的内情,恐怕不足为外人道。

    加之燕宗手段过人,实在瞧不出这真真假假他唱的是一出,也就淡了与洛新攀谈的心思,何况商业上的事,他也插不上手。

    再客套几句复又散了,走之前陆宇深深看了洛新一眼,似笑非笑地跟着燕宗走远了,洛新顾不上看别人,已克制不住自己的眼光牢牢追寻燕宗的身影,看着他与蒋柔相谈甚欢,眼底泛出一汪冷意。

    聂横放下酒杯,手心竟冒出薄汗,苦心劝说“洛新,你别这样。”

    “你又想说什么”

    “确实燕留痕和洛叔叔曾经是知己好友,商场上也合作无间,你从小跟着燕宗,他照顾了你十多年,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现在你二十四,他三十,就算没有后来乌七八糟的事情,难道你还想他天天喂你喝水吃饭这么亲密无间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

    聂横孜孜不倦地劝道“燕宗为人处世的手段,不要说你,就算那些老狐狸也不敢轻易招惹,他要是想治你,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洛新嘴唇有些发白,问道“他为什么要治我十年同卧同起的情分,他不会不记得的。”

    听到那四个字,聂横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扭曲之色,咬牙道“所以说你天真,对他那种人来说,利益才是行动的指南,尤其现在碰上这个政府扶持的重大项目,能拿下并做出成绩的话,赚的不仅是钱更是声誉,我求神拜佛希望他不要为了达成目的拿你做文章才好,你还自己着急上火地往上撞。”

    “够了。”洛新阻止好友继续说下去,“我发觉你把他太妖魔化了,燕宗不是这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你又要说那十年是不是二十岁的燕宗和现在能一样吗你”

    “我想一个人下去透透气,这里太闷了。”洛新松开一颗衬衣领扣,神色忽然添了些疲惫。

    聂横张张嘴,最终说“好吧注意安全,也不要待太久,海风吹多了容易着凉。”

    直到洛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聂横转身朝远处永远是众人焦点的燕宗看去,心里冷笑“燕宗,我就奇怪,凭什么阿新要这样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没关系,他糊涂了,我会记得时时刻刻提醒他”

    洛新上了甲板,发现并不止他一人下来走动,甚至有不少安保人员,以防客人疏忽坠海。

    四处看了看,对对宾客情意正浓倒也顾不上他,便走到隐晦角落处,那里还有一个背着双手身穿黑衣,身材样貌都毫不起眼的男子。

    洛新倒也不介意,走到他身边盯着海面轻声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那人纹丝不动,回答道“洛少放心,做这个我是专业的。”

    “这艘游艇明天晚上才会靠岸,只要各个环节不出错,等人发现燕宗不见的时候,你大概早跨过边境了。沉住气做事,答应你的不会少。”

    “洛少当初救过我,我替你办事也不是只为了钱,出于这份恩情我再多嘴一句,你这样做之后怎么善后,有考虑过吗”

    “如果进展顺利,自然有人为我善后,如果最终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那也就没必要善后了。”

    男人闻言沉默,洛新深吸一口气道“我会想办法引他到监控死角,记住,一定要得手”

    等洛新重返欢乐场,已是另一番神色,聂横正和一个年轻女子说笑,看到他上来便准备结束话题,却见他脚步不停,直直朝燕宗走去。

    聂横脸色突变,匆忙对人说了声抱歉,甩开步子想将人拦住,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燕宗看着强势打断自己与蒋柔对话的洛新,神情有些讶然。

    “燕哥哥,”洛新这样称呼,果然如预期般见到燕宗难以维持淡然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笑道,“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今天机会难得,能单独聊一下吗”

    燕宗神情有一瞬的柔软,但大约还顾忌两人间的身份,并未立刻答应。

    洛新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对蒋柔的不礼貌,坚持道“你要知道,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从来没变过的,只是随便聊几句,这样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

    “洛新”聂横赶到,将燕宗最后一字堵在喉间。

    洛新眼见燕宗脸上又恢复淡漠神情,转头对聂横说道“聂横,你要还当我是朋友,今天就不要插手。”

    他语气平平,但比怒声喝骂还要可怕,聂横心急如焚,却已动摇了三分。

    但他这一番言行,已被不少人听到动静,有几个已慢慢靠过来,洛新忙中分神,来人正是姚文兵和陆宇,跟着他们俩的还有一个男人叫范毅超,凑巧也是栖溪公馆项目的投标人,或许他们方才正在互相试探工作上的事,那自然也对燕洛两家的任何风吹草动时刻关注。

    姚文兵凑上来就笑“什么事这么热闹”

    洛新心里对他这幅虚伪嘴脸有些厌恶,道“叙旧。”这意思便是闲人勿扰。

    姚文兵听出来了,却皮笑肉不笑“老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意思。”

    “总比谈论眼前的事好。”说话的是范毅超,他比姚文兵年纪小一轮,三十五六,一脸精明相。

    陆宇心知肚明,乐得搅局,接话道“老姚,你别自己关心项目,就看别人也是这样,就算要谈生意也轮不到洛小少来。还是说两家有借小辈化冰之意”

    姚文兵心底一沉,提起十分的警惕心,打定主意不让两人单独谈话,提议道“既然凑到一起,不如大家找个地方坐下聊。”

    洛新正想拒绝,却听蒋柔说“你们谈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陆宇出口留人“一群大老爷们儿说话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说什么正事,小柔你可不能走。”

    见蒋柔有所顾虑,燕宗给出一个建议“这样吧,我秘书杨静就在楼下,叫上她一起去顶层观星室小坐,你看行吗”

    蒋柔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双颊泛起薄薄一层红晕,轻轻点头,像白天鹅颤动了一下脖颈般优雅。

    洛新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发颤,勉强控制住情绪,他不能拒绝,也不能退缩,如今之计只有等这群人散了之后再另作打算。

    第3章 倒计时三

    众人各怀心思,只有燕宗放松靠在背后软垫上,透过头顶的玻璃圆顶欣赏漫天星河。

    聊了没多久,范毅超按下手边的呼叫器,示意侍者端酒上来,也给两位女士准备些水果。

    洛新酒量本就不好,此时此刻更不敢多喝,便跟着杨静和蒋柔吃了些东西,片刻后只觉得四肢无力,眼皮沉重,合上眼的最后一刻,听到一声清脆的酒杯破碎响

    耳边传来模糊人语,逐渐清晰,洛新撑开眼,胸口有些沉,想说话却觉口舌干燥、心口发紧。有人走过来帮扶他坐起身,脑袋一抬高,顿时闷闷的发疼。

    洛新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陷入昏睡,又睡了多久,眼光一扫,发现燕宗也在,稍微缓下一口气,问“我睡着了”

    聂横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先看他喝了两口,才回答“我们被绑架了。”

    听到绑架两个字,洛新手一抖,杯中水花溅到他袖口,一片深色水渍染开,他却浑然不觉,哑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聂横解释道“我们醒过来就发现大家被困在这个小岛的孤房中,看来是昨晚的酒水和吃食被动了手脚。我和燕总姚总出去走了一圈,小岛面积不大,植被稀少,暂时没有发现居民和动物,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救援。”

    洛新休息片刻后,头脑与身子略微解除了一些疲乏之气,朝四面打量,他没有来过心里也不能十分肯定,忽然想起一个事,猛地站起来,把聂横与蒋柔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洛新勉强朝聂横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脑子里乱的很,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说完朝大门正对着的窗口走去。

    陆宇看他动作,好心解释“你醒来之前我们粗略摸索了一遍,这房子有三层,设施很简陋,靠着海岛边缘峭壁建立,但是临海的那一面窗户都包了铁栏杆,好在没把我们彻底关在这个监狱里,想要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

    听他这样形容,洛新一颗心已经沉到谷底,右手扶在椅背上死死捏住,心里各种念头不断闪过“这就是我定的地方,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为什么不相干的人也被抓来这里”

    聂横只当他是害怕无措,安慰道“没事,我们八个人齐心协力,说不定没等搜救人员来就可以找到逃生的方法。”

    杨静不愧是当了燕宗八年秘书的女强人,她只比洛新早醒来十几分钟,此刻毫不慌乱,冷静分析道“我们是在游艇上被绑架,现在还穿着宴会礼服,通讯设备更是一样也没有,不过即使有,在这里估计也用不上。”

    洛新扭头看向她,杨静是个很干练的女子,精心染过的波浪长发挽起,穿了一件大方的露肩黑裙,火辣身材一览无余,脚上还蹬了双镶嵌细钻的细跟尖头鞋,不过这样的打扮可不利于荒岛求生。

    范毅超怪声怪气笑道“齐心协力”

    蒋柔神色还算镇定,问“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这么乐观,直说也无妨,我认为绑架案的元凶很可能就在我们八个人中间。”

    洛新心里一动,问范毅超“你凭什么这么说”

    “绑架为了什么通俗些无非就是求财、报仇,如果是要钱,没必要大动干戈劫持那么多人,我们当中发随便抓一个,赎金也够用了。至于报仇,商场上谁都有几个对手,但还不至于把我们集结到一块儿吧。”

    姚文兵不十分赞同“不要忘了,八个人里有四个是栖溪公馆的项目的直接负责人,要是死几个在荒郊野外,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说出来吧。”

    “要是这么想的话,”范毅超盯着燕宗说,“我是第二个醒过来的人,燕总比我还要早些。”

    燕宗不可置否地耸了下肩,反问道“导致大家昏迷的酒水食物是你让侍者送上来的,要这样说你的嫌疑岂不是更大”

    燕宗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由人爬到他头上,范毅超心里一跳,急切反驳“我会做不打自招的蠢事吗谁知道半路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呵,等警方介入调查,自会真相大白”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别急着互相怀疑,对于项目我有足够的信心,没必要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谁要再无端质疑诽谤我,我有权请律师处理。”

    燕宗冷下脸说话的时候,就连姚文兵陆宇这两个四五十岁的人心里也要跳一跳,更别说旁人。

    姚文兵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骂道“都到了这一步还摆什么架子,最好他第一个死在这里”

    范毅超却思索道“说到栖溪公馆,确实我的公司竞争力最弱,燕宗这是在指桑骂槐不成”

    八个人各有所思,干坐了会儿,最后陆宇看了看表,说“十一点多了,是不是该想办法弄点吃的”

    蒋柔这才从自我封闭的情绪中脱离 ,她六神无主,急需找些事转移下注意力,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

    她和杨静同时站起来,一齐朝门外走,洛新不知所以,问“做饭干什么去外面”

    蒋柔回头笑了笑,说“不是,只是食物都储存在房子旁边的地窖里,得先去拿来。”

    洛新更加不解“还准备了食物难道不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吗”

    聂横冷笑一声“我看这人是心理变态,怎么,想玩一出暴风雪山庄杀人案吗”

    蒋柔身子一颤,范毅超见状皱眉道“能不能别说晦气话这里还有两位女士,不要随便吓人。”

    杨静捋了捋垂落的一丝头发,掩住嘴边翘起的讥讽一笑。

    地窖的事情洛新也知道,除了绑架他们的犯人,恐怕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这里的格局布置,便跟着站起来说“我还没四处看过,一起去吧,也好帮你们拿东西。”

    地窖盖非常沉,女人不容易搬,洛新虽然力气不出众,好歹也是个男人,三人顺着阶梯走到底,一侧墙边并列放着三个冰柜,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冰块,上头铺着一层棉被。棉被之上是一个个泡沫箱,蔬菜水果还有猪牛羊肉分门别类整齐码放,甚至还有鸡鸭鱼。

    要是这座岛风景再秀丽些,房子不是那么简陋冰冷,或许大家还以为是哪个老熟人请他们来度假消遣。

    等洛新看清另一边靠着墙的一排桶装饮用水,暗自心惊道“这足够八个人生活一星期了,到底是谁把我们带来这里,他为什么和我选了同样的地方,是巧合,还是”

    蒋柔挑了些土豆、牛肉,还有西红柿和鸡蛋,环境不同,只能做些简餐。

    下午的时间更加难熬,众人极力避开可话题最终还是绕回事件本身,范毅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什么线索都搜不到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陆宇已经很久没有坐过这样硬邦邦的椅子,不悦道“才第一天,年轻人要懂得沉住气,你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范毅超已三十有五,相比起来,两位女士的情绪都没有这么外露。洛新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位,但他有太多事要思考,暂时顾不上害怕,何况燕宗也在,能时刻看到心念之人毫不慌乱的脸,恐怕赶他都未必舍得走。

    杨静问大家“二楼有四个房间,三楼只有三个,我们八个人今晚怎么分配”

    聂横抢着说道“我和洛新这么熟的朋友,住一间就行。”

    想了想,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杨小姐和蒋小姐合住一间也更安全些。”

    杨静有所意动,反倒是看起来温和胆小些的蒋柔皱了皱眉,微笑拒绝“我不大习惯和陌生人同住,况且女人比男人琐事上更计较些,影响到对方休息反而更糟。”

    既然她这样说,杨静自然也不会勉强,两人选定了二楼唯二自带浴室的房间,大家也不反对。

    洛新有心提议燕宗也选二楼,但又不想太招人注意,只好闭口不言,果然燕宗选了三楼,洛新知道他不喜欢人多,虽早就料到但还是难免失望。

    晚上好几人胃口不佳,勉强吃了一些填饱肚皮,只有燕宗依然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那份,好像这是在他家里一样自在。

    时针还不到八点,众人就各自回了房,他们需要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思考和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七个房间统一是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这座孤岛上的房子只有水不通电,到了晚上连个灯都没有,好在抽屉里有不少杯口那么粗的蜡烛和一把打火机,点一根放在床边勉强可以照明。

    洛新靠在床头,聂横躺在他身边,头枕着双手,心里意外的平静,甚至觉得日子能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烛火昏暗,侧过脸朝洛新看去,他的五官更加圆润柔和,都说灯下看美人,确实如此,朦胧可以掩盖瑕疵,一时间聂横只觉心跳如鼓。

    洛新觉得两人间有股微妙气氛流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又记挂着燕宗,一咬牙翻下床,说“我要去找他,如果如果今晚我不回来的话,你管自己睡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1002610026,假如引起了你的注意可收藏一下文和作者,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继续努力,谢谢。

    第4章 第一夜一

    聂横一惊,霍然起身,话里带着怒气“你说的轻巧,洛新,你是不是仗着我在乎这份情谊,就随便来戳我的心”

    洛新神情不愉,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千方百计拦着我去见他我是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就算是我哥我爸,也管不到我交朋友吧。”

    “只是交个朋友那需要留在他那里过夜吗”

    好友多年未见,就算抵足夜谈也没什么,只是他们俩人心思都不正,自然都想到偏处去了。

    洛新总觉得那点小心思被看穿有些失了脸面,恼怒道“你要是跟我说看不惯两个男人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勉强你接受,或者你觉得恶心,那咱们朋友一场,也可以好聚好散。”

    “你这是说什么,”聂横低下头掩饰情绪,放缓语气道,“阿新,你最近想事情太偏激了,现在情况不明,要是不能确定你的安全,我怎么可能自己放心睡大觉”

    这番话本意是用来稳住洛新的情绪,不想他却忽如受到袭击的刺猬炸开尖刺“你不知道,我不能再等了,我等了十年我早受够了你以为我怕死吗”

    这幢房子水泥铁实浇筑,墙壁敦厚,隔音极佳,就是大吵大闹隔壁房间也听不见分毫动静,饶是如此聂横还是被吓了一跳,匆忙拦住他的话势“你喊什么让人听到这话还以为你是绑架犯了”

    洛新喘着气停下来,聂横无奈道“好好好,我没资格管你,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劝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你不领情,那也就算了。”

    聂横自嘲一笑,洛新看在眼里反倒有些内疚,折回身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你永远是我最要好的兄弟。那,我出去了。”

    等关门声散去,聂横颓然坐在床沿,苦笑道“洛新啊洛新,你既然提醒我不要强求,那为什么自己就执迷不悟呢你不肯接受我,燕宗也是一样”说道最后,脸色竟然带出些怨毒之色来。

    敲门声响起时,燕宗正在站在窗边,目光穿过铁栏向外散出去,看那月华和海水交接的地方。

    访客将思绪拉回,燕宗又等了十几秒才走过去开门,见到来人也看不出他有多少意外情绪,只是笑道“请进。”

    聊了个把小时,来人鼓起十足勇气透露出留宿的暧昧信息,有一瞬燕宗脸上浮现愕然神色,随即委婉拒绝“这是说笑了,我可不敢这样做,再说现在情况特殊,要是碰巧让别人看到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猜疑。”

    这边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另一室却是剑拔弩张。

    先听一人说“你现在才想脱身,做的到吗”

    “我已经帮了你很多,能不能别再逼我”

    “没有人逼你,拿了好处出卖燕宗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你不引诱我,我会犯下这种错吗栖溪公馆的具体方案我真的拿不到,我能打听到的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你了。”

    “离项目竞标只剩不到一个月,只要我们一周内能获救,就还有时间,你再想想办法,哪怕是冒些风险也要挖出更多信息来。”

    “说的容易,窃取商业机密是要坐牢的”

    “可是你已经透露好几回了。”

    “没有证据就查不到我头上,但人赃并获是另一码事。”

    “可以,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鬼地方,我倒是有很多好东西能让你见识一下。”说到那三个字,语气不自禁拖长,满是不怀好意。

    另一人当然听得出来,脸色一寒,问道“什么东西”

    “过去你零零散散给我透露过不少消息,难道真以为我好心到不保存一点证据我想警方和燕宗对这个会很感兴趣。”

    “好,好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怒火与惧意缠绕攀升,像沾了油的火把烧红双眼,“你真要做那么绝,我以后可就完了。”

    “那是你的事,年轻人就是太天真,我不想跟你多说了,”男人转过身朝大床走去,“你自己回去考虑考虑清楚吧,要是你愿意留在这里想,那我也无所谓。”说罢发出两声嗤笑。

    他背对着的人呼吸如潮水陡然湍急猛烈,眼中几乎要迸出血光,忽然举起一样东西,朝男人脑后狠狠砸去

    燕宗与洛新并肩走下楼,闻到一阵食物香气,洛新今日情绪不错,主动跟蒋柔打招呼,还开了个玩笑“这么早就起来煮粥幸好有蒋小姐在,要不然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自己做的猪食。”

    餐桌上已经坐着三个人,杨静、陆宇和聂横。

    蒋柔正在关火,盛好蛋饼后看到他们两人,顺手舀了两碗粥,杨静见她两手端不过来,起身帮忙,一时间气氛倒很不错,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置身何地。

    杨静自然而然的将粥放在燕宗面前,燕宗并未表示,似乎习以为常,其余人想到她秘书的身份,也觉得递个东西实属平常,只有蒋柔和洛新各自多看了一眼。

    两位女士今日没有条件化妆,但蒋柔皮肤极好,昨日只是略施粉黛,因此差别不大,反倒是杨静卸了浓妆,气场弱了不少,五官也没先前见到的那么立体。

    一个小时后就是八点半,范毅超神色萎顿地从楼上下来,脚步声很沉,看来昨晚是没有休息好,见到餐桌上的场景才松了口气,吃了早饭后精神恢复不少。

    等到九点多,还不见姚文兵。这里陆宇跟他最熟,频频抬手看表“老姚怎么还不下来,还没睡醒”

    “不会吧,我这一晚熬到早上才勉强眯了几个小时,姚总可真沉得住气。”范毅超打着哈欠说。

    蒋柔想了下,提议道“再不来粥都要凉了,过不了几个小时又要到中饭的点,还是去叫一下吧。”

    陆宇站起身自告奋勇道“我去就行了,平时没听说他有睡懒觉的习惯,还是注意点好。”

    他独自一人上了楼,几分钟后脸色惨白地跑下来,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难以维持以往的镇定,踉跄走到桌边,抖着手倒了一杯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药拧开盖子,倒出两粒就着冷水匆忙咽下。

    一圈人看得莫名所以又没来由生出些紧张,唯独燕宗眼皮一抬,似有所感,微眯起眼看了看药瓶,可惜字母实在太小难以看清。

    众人左右互看,除去燕宗神色镇定外,皆是一副茫然表情,等陆宇吞下药顺了气后忙不迭前后发问。

    “老姚被人杀了”

    蒋柔与杨静脸色一白,不自觉张开嘴,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洛新与聂横惊疑不定,范毅超瞪大眼,猛地起身道“真的假的”

    燕宗绕过餐桌打算往楼上走“我上去看看。”

    范毅超连忙说“我也去”

    洛新与聂横对视一眼,也准备跟上,燕宗微微按住洛新肩膀,说“你别跟着,留在这里照顾一下其他人。”

    洛新欣喜异常,几乎把姚文兵被杀一事抛之脑后,心中小雀轻跳“他是不是担心血腥场面冲撞到我以前遇到事也总那么说,看样子,也没变多少。”

    因此脸上不合时宜地露出一个笑脸,察觉到突兀后尽力收回,重重点头应道“知道了”

    燕宗忽然看到他笑,脸上一愣,忍住捏他脸颊的冲动,转身走在第一个,心思却有些散了,也不知道这张脸捏起来,还是不是十几年前白面馒头一样的手感。

    杨静震惊过后冷静下来,要求说“凶手极有可能在我们当中,姚总被杀一事,和我并不是毫无关系,我也要上去了解情况。”

    四人走到姚文兵房间外,门已经敞开,大约是陆宇刚才叫人,敲门不应推开的,进去一看,很快就明白为什么陆宇会说“老姚被人杀了”,而不是“老姚死了”。

    姚文兵整个人俯趴在床上,脸侧向一边,膝盖以下垂在床沿外,能看出是走向床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致死。

    尸体头部所在的床单两侧各有一滩血渍,右边多些,都已经干了,呈现一种颜色诡异的棕黄,后脑的伤势不堪入目,眼角有血淤,脸侧、脖子、四肢边缘已经出现不少尸斑,身上散发出一股失禁的臭味。

    四人既不是法医也不是警察,还没有强悍到能上前去做仔细检查的地步,尤其是杨静虽然要强,脸色却已经极差,窗外的风不断将这怪异的味道送入鼻中,还未消化的早饭几乎要呕出来。

    第5章 第二日一

    范毅超用手轻轻贴住杨静一侧肩膀退出门外,燕宗四下看了看,等聂横出去后重新掩上房门。

    洛新在一楼大厅与楼道间来回转动,短短十分钟好似等了几个小时,率先看到范毅超扶着杨静走下楼,杨静脸色铁青,怀抱双臂,范毅超低头专心看着台阶,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在他们后面的聂横脸色发白,唯有燕宗仍是上去时的模样。

    聂横将看到的情形对等在楼下的人描述了一遍,陆宇也听得仔细,他刚才孤身一人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来不及查探就匆忙跑了下来。

    蒋柔蒋柔手肘撑在桌上,拇指与食指捏住两侧耳垂的青灰色环形耳饰,轻声呢喃“已死之人身若蚯蚓,大鱼在黑水中朝悬崖进发,真相只有在死亡尽头才能看清”

    从楼上下来的四人只看到她低着头,似乎说了长长一句话,陆宇却挨着她坐,听的一清二楚,诧异地飞快瞥了她一眼,瞧见这个女人唇边勾起的诡笑,身体不受控制猛然站起,椅子被他粗鲁的动作撞倒,砰地一声掀翻在地。

    蒋柔吓了一跳,肩膀一缩,朝陆宇看去,表情无辜中带点慌乱害怕,柔声询问“陆伯伯,身体还不舒服吗”

    陆宇只觉她往日温婉可人的脸变得狰狞无比,一阵心悸,不敢直视蒋柔的脸,抚了抚胸口说“没事没事”

    聂横走到洛新身侧,神情凝重,眼神缓缓扫过其余五人,说道“现在我赞同昨天范毅超说的话,凶犯很有可能就在我们中间。”

    范毅超听见自己名字一个激灵,语气慌乱“不错,要是不尽早把这个人揪出来,谁知道他下一步要杀谁”

    燕宗绕回到餐桌他用早饭时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下,正好和洛新隔桌相望。

    “这里的房间没有锁,只在里面安装了插销,所以姚文兵是认识凶手,主动给他开门的。”

    “这不是废话,我们八个人互相都认识”事已至此,范毅超已经顾及不上他与燕宗之间的差距,毫无往日见面表露出的奉承之态。

    燕宗极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分析“但姚文兵是背对着凶手走向床的时候被杀,可见他不仅认识这人,关系还非同一般。”

    范毅超噎了一下,还是不服气“如果凶手是从密道进入房间偷袭,或者是杀了人后伪造现场呢”

    “首先,只要凶手不会隐身术和穿墙术,就是从密道出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从背后袭击,第二,除非专业人员,否则伪造现场反而会留下更多痕迹,根据床单上的血迹等线索来看,我们所见的基本就是案发当时的情景。”

    “陆宇”范毅超情绪激动,忽然指向陆宇,“这里你跟姚文兵关系最好,而且你就住在他隔壁,凶手就是你”

    陆宇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经历太多,现在遭受控诉反而生不起太多怒气,叹了口气“小范,你不要这么冲动行吗凡事要讲证据。”

    “我希望能听大家依次描述下昨晚八点之后的行程。”

    洛新自燕宗坐下后一直盯着他不放,此刻不解地问“燕燕宗,你是指凶案发生时间就在这个范围内吗”

    “我也不是专业人事,只能根据尸斑情况做出大概判断,但我观察到死者房间床头柜下放着的拖鞋还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很有可能是还没洗漱就遭到杀害。”

    聂横脸色一变,他方才上去也还算镇定,但远比不上燕宗观察入微的真正冷静自持,尤其是发现洛新的崇拜之色溢于言表,心里暗恨。

    陆宇身为长辈也不得不承认燕宗的可怕与厉害之处,他自觉问心无愧,率先回答“我和老姚上去后先是一起进了我房间说了会事情,不过才半来个小时他就回去了,时间是八点半左右,然后我去三楼的公共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后来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

    “没有任何人能证明。”

    陆宇看向范毅超的眼光中已颇有不满,说道“我只是把我应该说的说出来,仅此而已。”

    “那我更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也是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内,没人来找过我我也没去找任何人,只是太早睡反而睡不着,到天亮才眯了几个小时,这点我早上也已经说过了。”

    陆宇针锋相对般讽道“照这样说,你有的是时间作案了,怪不得早上脸色那么差。”

    范毅超心中有鬼,敢怒不敢言。

    轮到聂横,他先看了洛新一眼,如实汇报“我和洛新回房间后,说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话,他就又出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回来,时间是九点三十六分。”

    杨静诧异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聂横露出苦笑“我担心洛新出事,一直看着时间,不过他去找了谁,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就让他自己说吧。”

    “假如洛新后来没有再出去,那这一个小时他就是跟我在一起。”杨静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干脆把话挑明。

    这大大出乎聂横的预料,连声追问“洛新找你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杨静似笑非笑地斜了眼洛新,她并非刻意卖弄风情,只是天赋异禀再加熟能生巧,别具妩媚气息。“洛先生问东问西,话题总离不开燕总,不过我看他打听的事情无关工作而只是燕总个人,出于礼貌也因为无事可做就和他多聊了几句。”

    洛新感受到燕宗探寻的目光,脸上一热,强作镇定道“这就没必要跟大家说了吧,杨小姐,我离开之后你做了什么呢”

    “收拾收拾睡觉,用肥皂卸妆还真是人生头一次,我没有手表,等全部弄完应该十点出头的样子吧,难得没有工作要处理就早早上床休息了。那么蒋小姐昨晚又是怎么过的呢”

    蒋柔被点名,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朝燕宗看了看,说“我大概十点不到的样子去了燕总房里,聊到快十二点才回去。”

    燕宗点头,算是承认,并说“时间上没太大问题,我认为蒋柔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假如蒋柔是凶手,在八点半之后立刻去死者房间,十点不到又来我房间,那么就要在短短一个半小时内杀人,消灭残留在身上的罪证。但是我见到她时,她的妆容衣着没有丝毫破绽。”

    洛新完全没心思去听燕宗缜密的分析,瞪向蒋柔的目光几乎能射出刀子来,咬牙问“这么晚去燕宗房间,一聊聊两个小时,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你一个女人这样不矜持”

    这话虽然不算难听,但意思是很不礼貌的,但蒋柔只是温和一笑,学着他刚才的说法回答“私事,就没必要跟大家解释了吧。”

    “呵,”杨静忍不住笑出声,打趣洛新,洛先生年纪轻轻,怎么思想这么古板,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不妨碍到别人做什么都行咯。”

    她看似为蒋柔说话,实则语气轻佻,眼神也没有一丝热度,蒋柔维持那一贯大方的姿态,只当听不懂。

    “真好笑,你说我们就要信谁知道是不是合伙唱的一出戏。”

    “我做事喜欢讲真凭实据,但是显然对于不在场的证明大家都是口说无凭。”燕宗对范毅超说道,“那么我有个新的提议,凶手杀人用的应该是尖锐利器,就从我的房间开始挨个搜查,或许能发现有关凶器或是其它的证据。”

    “不行”范毅超惊怒下脱口否决,发觉众人惊诧的目光,涨红着脸解释,“这个,我”

    “看来我们或许应该先从你的房间检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燕宗站起身,神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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