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他不逗岑意了,转身去楼上拿睡裤。
岑意赶紧把门关上,耳朵贴着听了会确定时荏冉走了才松口气。
真的,他发誓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他妈是个状元!
状个鬼的元!
魏震绍躺在床上,觉得楼下有什么东西震了震,然后传来了几声貌似他意哥的怒吼,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去理,主要被子封印了他,连眼皮都跟着被封印了。
时荏冉拿着裤子回去的时候怎么也推不开门,他只好把力收回去,改为礼貌的敲门:“客官,送裤子的来了。”
岑意把门打开一条缝,伸个手出来:“挂上面,你退下吧。”
其实岑意身上看着真的很有力量,大概是以前时荏冉没注意过,现在看起来真的哪都有肌肉,不过分,刚刚好那种。
他把裤子给岑意放好:“确定不要我帮忙吗?”
“我拜托你要点脸好不好,我他妈赤身裸体的你还要看!”
“不是穿了条内裤吗?”
岑意:“……滚!”
时荏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吵吵闹闹的节目,眼前却一直盯着浴室。
怎么说呢,岑意对他的确有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时荏冉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也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看见岑意总是忍不住的会逗一下。
就好像看到很乖的一条小狗,却非要试试他炸毛是什么感觉。
挺新奇的。
岑意出来的时候没叫时荏冉,坚强的自己扶着墙一蹦一蹦的蹦到沙发上坐下,刚松一口气,他就感觉那边原本陷下去的沙发突然弹了起来,紧接着时荏冉就从他身边跨了过去。
岑意:“……你他妈能不能走那边!那么大个路偏要来挤老子?”
时荏冉只是高深的看他一眼,惜字如金的道:“近。”
岑意真的服了这祖宗。
要不是他现在算个半残,真的会忍不住抽时荏冉一顿,然后再把他也打成半残。
可惜了。
岑意没问时荏冉去做了什么,时荏冉也没告诉他,但是没一会儿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脑袋上突然被放上了一只手,他刚抬头,一只吹风机对着他就吹了过来。
岑意:“你……呲~呲~呲~”
时荏冉赶紧把吹风机关了,看着愣掉的岑意,他不厚道的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岑意缓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你他妈的又抽什么风?老子嘴不要的吗!”
时荏冉擦擦泪,边笑边摇头:“对,对不起啊,不过你刚刚那个嘴真的,好魔性,笑死我了。”
岑意:“……”
他头一次这么客观的想了下如果以后要经常跟时荏冉待在一起,那么不是他被气死,就是时荏冉被笑死。
等笑够了,时荏冉才正色道:“我原本是想给你吹头发的,谁知道你突然就仰头了。”
岑意真的觉得这个人脑子不仅有问题,还有很大问题:“来,你跟我说说,莫名其妙自己脑袋上被一个手按住了,你不得往上瞧瞧啊!”
“那我还真不会,我会直接掏裆。”
“……”
岑意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再一联想就觉得那个地方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赶紧打住自己的想法,咳了声:“你把吹风机给我,我自己吹吧。”
“可是我妈以前都让我吹的。”
我他妈又不是你妈!
“那你别再一声不吭就薅我头发了。”
“好。”
夏夜的蝉鸣和时荏冉带回来放在池子里的蛙叫像在争夺谁是声音洪亮冠军,吵的门外河边的鸭子差点也跟着叫。
吹风机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响着,两个少年各自怀着心事,像是落在对方身上细细的雪,一点一点的浸湿衣裳。
岑意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仔细看还能发现在有光的地方会透出一点点的金黄,虽然不明显,但时荏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在第一次见到岑意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撩起衣服擦汗的时候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撞进了他眼里。
原本是那么小心翼翼,一点也不想把其他人带进自己生活的人,突然就有了渴望,渴望像那样耀眼的生活在阳光下,身边有一群打打闹闹的朋友。
可能是回忆的太认真,时荏冉撩岑意头发的时候手也不知不觉的用了点力,差点把岑意发际线都撸高了三个度。
他赶紧拉住时荏冉的手:“祖宗,你要再这么吹,我额头得往上拔高好几厘米。”
时荏冉后知后觉的啊了声,看着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他就把吹风机收起来,然后从岑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埋头一圈一圈的缠着线,也不说话。
岑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戳到这祖宗的伤心事了,赶紧上半身转了一百八十度,把脑袋放在沙发背上,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时荏冉,道:“你又怎么了?”
时荏冉摇摇头,等把线全缠在吹风机上了,他也干脆盘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头看着岑意:“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突然就闯进了你生活里?他还很特别,特别到你怎么忽视他都不行。”
岑意还真没想过,他生活里的人一直都是自然而然出现的,没有什么突然。
不过倒是有个列外。
“你啊,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很突然的人。”
时荏冉愣了愣,然后认真问:“那我,是你朋友吗?”
“废话,你他妈不是我朋友,我会让你给我吹头发,会让你看见我那啥的样子。”
时荏冉噗嗤一声笑了,很认真的道:“谢谢你,岑意,你也是我朋友,最重要的朋友。”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这是岑意脑子里看见时荏冉那个笑后唯一的想法。
第20章 我来送衣服
时荏冉把箱子搬回六楼,又试了试热水和电,看来寝管大叔的手速还挺快。
这个时间段,归家的人都还没来学校,整栋寝室显得很空,好像走几步都能有回声。
就连阳台外面的那几株树都显得有些孤单。
大概是寝管觉得无聊,敲着烟杆子,坐到时荏冉门口看他收拾自己的行李,过了没多久像是有感而发般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
时荏冉:“……”
他还没到法定年龄。
虽然他不理人,但不妨碍寝管自说自话。
大概是很久没和人谈起那些往事了,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后来我媳妇跟人跑了,闲我穷,两个儿子本来打算把我丢在山里,是路过的人把我带了回来,阴差阳错的我又在这学校讨了口饭吃。”
“日子倒是也过的去,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什么都有过了,但还不如没有。”
时荏冉嗯嗯两声,接了杯水给他,道:“现在过的很好,就不要想以前的事了。”
“你不懂,上了年纪的人都念旧。”
时荏冉确实不懂,因为他还很年轻。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街边人来人往,虞思航扶着岑意,气道:“你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是吧!”
岑意笑哈哈的拐了个话题:“我决定了,会选理的。”
他挣开虞思航的手,自己往前蹦,岑小意跟在他旁边甩尾巴。
这人有时候固执起来,真的很麻烦。
虞思航叹口气,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岑意的背影,喊了一声,等那人转头他才冲他挥挥手:“再见。”
岑意没理他,走了。
等身后看不见人了,他才找个阶梯坐下,坐着坐着就忍不住想哭。
他把头埋在岑小意的头上,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
虞思航就他妈的是个狗逼!那女人根本就是图他钱!
呸!傻子都他妈的比他聪明!
在心里骂了那人得有十多遍他才擦擦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虞思航都没心疼自己的钱,他心疼个屁。
大概是想通了,心里的气也顺了,岑意杵着拐跟在岑小意身后准备回家。
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看到那里站了个人。
不高,瘦瘦的。
岑小意蹭一下就冲了出去,边吼边跑。
时荏冉被吓的一个激灵,眼疾手快的顺着墙就翻到了上面,看着地下那只冲他汪汪的金毛定了定神:还好我速度快,不然得跟岑意一样成半瘫。
金毛还在叫,时荏冉正犹豫着是往里跳还是往外跳。
“你来我家做什么?”
声音很熟,是岑意。
时荏冉晃晃手里的袋子:“你衣服落我那里了,给你送来。”
岑意把门推开,啧了声:“麻烦,开学给我也是一样的。”
时荏冉其实是看那衣服挺贵的,怕放自己那儿出意外,所以才从寝管那里要来岑意的住址给他送过来。
岑意把狗栓好,打开门走进去,冲还蹲在墙上的人道:“要是给你个火箭你是不是得蹿天上去?快点下来,等会隔壁报警了。”
时荏冉哦哦两声,手里提着袋子翻下了墙,跟在岑意身后。
好像家里没人。
岑意叫了声母亲大人,没人回答他。
冰箱上贴着张便利贴:你大伯家姑娘生了,我和你爸过去看看,今晚不回来。
岑意真的觉得自己大概是垃圾桶里捡的,要不就是他爸妈太没心没肺了,简直不把他当回事。
时荏冉把衣服给岑意放在沙发上,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岑意回手就拉住了他,指着墙上的钟:“状元,我麻烦您老看看都几点了,还回去?走不死你。”
一个不注意,都快要十一点了,确实去学校的最后一班车都停了。
岑意抓着扶手一蹦一蹦的上楼,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吼道:“你他妈杵门口是想给我看家吗!上来!”
时荏冉第一次去别人家里,还是岑意这种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家,很不习惯。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
被小地方禁锢了十多年的人,总是会在心里落下一个自己与其他生活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也就变的格外小心翼翼。
岑意的房间很大,里面还塞了一个浴室,就是只装了透明玻璃,但有帘子。
除此之外,最吸引时荏冉的是一个书柜,不过里面没放书,全是泥塑的动物。
大象,长颈鹿,老虎,狮子,河马,甚至连蚂蚁都有。
粗略一看得有好几百个。
最正中摆着三个小人,中间那个应该是小时候的岑意,那其他两个就是他父母了。
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岑意翻出来一套睡衣递给时荏冉:“这是我初中穿的,看你那个身板也穿不了我现在的,就将就一下吧。”
时荏冉嗯了声,接过的时候顺眼看到了桌上一只还没捏完的泥塑,好像是一只狗。
岑意挠挠自己头发,一屁股坐到床上:“那是岑小意,就是外面那只狗。”
“这些……都是你捏的?”
岑意摇摇头:“上面三层是我爸捏的,下面两层是我练手捏的,不过中间的小人是我捏的,最好看。”
时荏冉毫不吝啬的竖了个大拇指,羡慕道:“我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了。”
岑意:“……你还是闭嘴去洗澡吧,记得拉帘子。”
帘子拉上了,但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岑意觉得有点奇怪,但哪奇怪又说不上来。
好像是要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泡,就是顶不开壶盖。
心里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时荏冉在浴室打了个嗝,然后赶紧捂住自己嘴巴,确定外面的人没听见后才松了手,这一松,就又打了起来。
没办法,他一边打嗝一边把衣服穿好,然后又借着热水洗了自己的内裤。
开门道:“岑意,嗝。我应该把它晾在哪儿啊?”
正在埋头刷题的人一转眼就看到条黑色内裤在自己眼前晃,那感觉别提了。
他指了指阳台:“上面有衣架,拿不到叫我。”
小瞧他时小冉了不是,怎么可能连个衣架都拿不到。
第21章 时荏冉是真不要脸
等一下!
岑意猛的转头把视线定在时荏冉身上,他记得自己刚刚并没有拿内裤给时荏冉吧?这么说这人现在……挂空裆?!
卧槽!时荏冉果然不要脸!
岑意给他那套睡衣是白的,灯一照就很容易透,加上时荏冉没穿内裤,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能看出来。
岑意没忍住,咬牙问他:“你里面没穿?”
时荏冉刚把裤子晾好:“嗯。放心我不做梦的。”
我他妈不担心你做不做梦!不!也担心你做不做梦!但现在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你他妈的在一个基佬面前不穿内裤啊!
时荏冉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甩甩自己的头发,兀自挤到沙发上,拿自己的衣服垫一垫就打算睡觉。
这个时间点他的生物钟就该关了。
岑意:“……你就这么睡?”
“晚安。”
岑意真的想一拐杖打爆时荏冉的头,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浆糊还是豆渣。
那沙发就一个单人沙发,他坐着都闲挤,这人还就着睡了,真的是仗着自己身子小骨头好可劲儿造。
岑意艰难的拖着一条废腿挪到时荏冉面前,拍拍他肩膀:“起来,去床上睡。”
时荏冉唔了声,往前一翻。
岑意想也没想的就趴在了地上,时荏冉滚到他背上额头刚好撞在了肩胛骨的位置。
两人都疼。
时荏冉一个激灵就醒了,看着被自己压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