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家里?怎么回来的,他一点记忆也没有,更别提他是如何离开那个村子的。
头痛得厉害,连耳朵里都好像有人在叫嚣,现在他迫切需要一颗止痛药,好让耳边该死的嗡嗡声停下来。
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下了床,扶着头往外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有些诡异,但是他知道那不是作梦,也不是什么该死的幻觉。
云初阳死了,而且是死在关俊言手上,可能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了。
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像是渴了好几天一样,仰头狂灌。冰凉的水入喉后,暂时缓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但他觉得还不够,于是把瓶子举到头顶,将剩下的水倒在头上,然而几秒之后,手上的瓶子就被抢走。
够了!男人的低喝声在耳边响起。
陆绚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两年多未见的男人时,缓缓皱起眉。
怎么是你?
没说话,森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shi了的头发。
陆绚一言不发地任由他动作,直到头发不再滴水,森才放开他。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乱来。
陆绚抿了抿嘴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抿唇的动作,森眼中浮出一丝笑意,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在他楞了一下的时候,俯身吻了上去。
这并不是个深吻,只是唇与唇轻轻贴在一起而已,陆绚的唇柔软shi润,是他熟悉的触感。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森在陆绚挣扎前放开了他。
陆绚气呼呼地瞪他,然而森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出去好好聊聊吧。
两年多不见,一般人的确应该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他们之间,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似乎早就已经明了了。
聊什么?
没有回答他,森转身走出厨房。我们很久没有单独聊天了。有多久了?两年?还是三年——
五年。陆绚冷冷吐出两个字。
五年,从他结束了少年时期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真正的聊过天,每次的对话简短到只有任务和形式一般的问候。时间久了,他越来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走到客厅,森转过身对身后的陆绚说云初阳死了,你跟他虽然不熟,但是相处了几天,你也会为他伤心,你就是这样的人,陆绚,对谁都心软。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但是你每次都不听。森无奈地叹息,你不用怪关俊言,云初阳早就说过,他今生的报应是死无全尸,只有这样他下辈子才能重新投胎,关俊言这样做只是想帮他早点解脱。
停了一下,森的声音小了一些。虽然迟早都会死,但是他至少想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他的话意味不明,陆绚更加疑惑,但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换了个语气,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你这是在帮他解释?
森耸耸肩,扬起嘴角,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但是我不觉得他需要解释。
是啊,人都死了,解释有个屁用!陆绚咬牙。
森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前从来不会为别人生气。离开了两年多,倒是变得有人情味了。
陆绚没说话,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衬衫边穿边说虽然我没请你来,但是你来了我也没办法,只不过我工作很忙,你请自便。说完就往门口走。
你要去找沈川?
这句问话让陆绚停了下来,转过头看森。
……你们认识?
森笑而不语,而这往往代表默认。
陆绚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我c,ao!你们认识,你们两个一起把我当猴子耍是不是?!
这是个y谋,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可能就从来没有摆脱过森。他答应给他自由,却只是在他脚上拴了一根绳子,无论他走多远,都逃不开。
你们竟然认识!妈的!就我一个人像白痴一样被你们夹在中间耍是不是?!陆绚暴躁地抓乱头发,狠狠踢了一下门板。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两个王八蛋是一丘之貉、狼狈为j,i,an!
面对他的指责,森只是轻笑,他知道陆绚的想法,但是显然,他理解错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跟他相遇,完全是机缘巧合,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们碰上。
陆绚转过头,喘着粗气,在森脸上他找不到说谎的神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这个男人说谎像喝水一样的本事,他早已经领教过了。
怎么?不信我?挑了一下眉,森扬起嘴角。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好像信与不信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在森面前,陆绚本能的保持沉默,像是没有办法和他面对面接触。
别过头,他不再说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认可森的说法。他坐到沙发上,老旧沙发的弹簧发出一阵吱嘎声,只是还没坐稳,森突然就站到他面前。
陆绚抬起头,没来得及问干什么,森已经伸手扣住他的肩,将他整个人按到沙发上。
他单膝跪在陆绚腿间,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弯下腰看他。
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陆绚脑子里像是一根弦断了一样,嗡嗡直响。
害怕了?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