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尹殊的庭院参观行程依然没有取消,只是更换了地点。目的地从卡普里亚蒂伯爵的庭院换成了梅希塔特王子的私人庭院。通过正式渠道受邀的不仅有尹殊和他的保镖费兰兹少校,还有包括伯爵在内的三名贵族院成员。
二男一女的组合兴趣缺缺地围坐在会客厅里喝茶,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室外春意盎然的美景。梅希塔特也是庭院的爱好者,要想找出一两处类似的景色满足外宾殿下的要求还不是难事。
在费兰兹寸步不离的保护下,一身白衣的尹殊流连在湖泊旁和树丛间,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似乎把昨晚的爆炸事件全都抛到脑後去了。而如影随形的少校先生则是一脸像是被人欠了八百万的表情,仿佛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随时都会爆发。
王子殿下也真是可怜,居然要接待一位缺根筋的蠢蛋外宾。他真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毫无感觉吗?三位客人中唯一的女xi,ng,伊克莱茵女爵士玩弄著一双深红色的长指甲,用略微高亢的嗓音哀声叹息。
不过那个毛小子看来是被尹殊吓怕了,今天居然借口说身体欠佳可能会缺席,另一名较为年长的男xi,ng,黑发中掺杂著些许银发的勒柯特男爵发出一声嗤笑,本来还以为他邀请我们是想为昨天的无礼行为道歉,现在看来我们是高估了他的教养了。庶出的杂种果然就是不懂事,卡普里亚蒂伯爵,您说呢?
一直在旁边没有介入谈话的栗发青年闻言摇头笑了笑太天真了,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王子殿下是身体欠佳,今天借故缺席的吗?
那您的意思是……?
不要忘记,在贵族院中,我们三人是n最亲密的盟友。而王子殿下偏偏挑选了我们做为今天的客人,其中的目的不得不让我怀疑。
难道说……他调查出这件事了?他是借故支开我们,自己在背後搞什麽小动作?伊克莱茵有些意外,但我们的情报网错综复杂,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凭那个杂种自然不可能,但不要忘记他身後有kg在撑腰。
那……或许我们今天根本不应该接受邀请?
不,我们必须接受,卡普里亚蒂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手指摩挲著骨瓷茶杯的杯沿,既然梅希塔特昨晚胆敢挑衅我们,我们自然应该回礼。我……偏要看看他能在这座小小的庭院里耍什麽花招。
其实昨晚的爆炸案不但让梅希塔特大惊失色,贵族院一方也被搞得措手不及。至今为止的袭击事件都是出自尼德兰之手,而且都在贵族院的控制之下进行,可是唯独昨晚的事情并非尼德兰所为。主谋者的调查还在进行之中,但生xi,ng多疑的卡普里亚蒂怀疑是梅希塔特从中作梗,过於冲动的个xi,ng让他不甘於等待调查结果,一心要主动出击探探梅希塔特的动向。
就在不久之後,他将会发现自己猜中了一部分,却没能猜到全部。但是在当下的这一刻,他尚在为自己的睿智而沾沾自喜。
喝茶聊天的活动分外无聊,伊克莱茵和勒柯特又对天天都能见到的英式庭院毫无兴趣,只能一边翻看书架上的杂志,一边互相埋怨做为庭院主人的梅希塔特不懂礼节之类的话。坐不住的卡普里亚蒂伯爵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独自离开了会客厅。
这座庭院距离五月离宫不远,也是梅希塔特经常使用的地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卡普里亚蒂在这里安cha了一个尼德兰的间谍,以定期交换情报的方式掌握王子的动向。离开会客厅之後绕过一座人工湖,穿过七重的蔷薇拱门,再经过梅希塔特最喜欢的迷宫,就能找到那名间谍。
他在庭院里以园丁的身份潜伏,代号t3。
贵族出於对庭院的兴趣和园丁攀谈也很平常,卡普里亚蒂丝毫没有警惕,抱著轻松的心情走在灌木丛间的小径上。然而就在穿过蔷薇拱门之後,他听见身後传来轻微的响动。
确切的说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卡普里亚蒂转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是尹殊。
他似乎是迷路了,带著一脸茫然的表情,尾随在卡普里亚蒂身後,一副想叫住他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因为这副表情实在太显而易见,卡普里亚蒂连问都不用问,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在这里见到狐王殿下真是幸运,他微笑著伸出手,您迷路了吗?
嗯。尹殊低低地应了一声,握住卡普里亚蒂的手。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息。就和昨晚在宴会上一样,尹殊全身都散发著慵懒而冷淡的气质,既优雅又迷人。
和少校先生走散了?卡普里亚蒂又问。
不想和他在一起,走到哪里都被监视。尹殊冷哼一声。
毫不掩饰的厌烦语气让卡普里亚蒂哑然失笑,尹殊的说话方式让他觉得很有趣。从昨晚他就发现这位外宾虽然清高冷淡却很纯真,一点都不像外界所谣传的那样诡计多端。
也对,诡计多端的人在遭遇爆炸事件之後,怎麽会在第二天继续不怕死地到处玩乐?
於是卡普里亚蒂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乐意成为您的向导。其实我们英国庭院的构造十分相似,只要掌握了规律……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尹殊突然捂住嘴咳嗽起来。
您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有点感冒,不碍事的。尹殊摇头。今天的他的确不太舒服的样子,不但脸色苍白,声音也十分沙哑。
为什麽不留在住处休息?那个少校是怎麽做保镖的?卡普里亚蒂皱起眉。居然连这种基本的事情都不懂,那个萨尔茨维特家的贵公子也实在太蠢了。
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尹殊笑笑,难得前来贵国访问,不能参观到庭院的话,我会很遗憾的。
──多麽天真的想法。卡普里亚蒂简直想摸摸尹殊的脑袋称赞他可爱了,代表整个狐族去国外访问,不做正事却对庭院情有独锺,这种事情也只有动物才做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与尼德兰结盟的条件,卡普里亚蒂也很不明白。
──尼德兰愿意帮助贵族院除掉王子,但条件是要他们抓住尹殊,最好是活的,就算尸体也可以;相对地,尼德兰会把责任推卸到梅希塔特身上,让他在宫廷中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这种又笨又呆,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狐狸有什麽特殊之处,让尼德兰愿意付出这麽大的代价换取他?不过这和卡普里亚蒂无关,从个人喜好方面来说,他不讨厌尹殊,但他更喜欢地位和权力。
当然,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还有时间让他和这只漂亮的狐狸闲聊一番。於是卡普里亚蒂暂时放弃与t3的接头计划,转而做起了尹殊的向导。
为了以防万一,他刻意将尹殊往t3所在位置的相反方向引领,然而就在两人穿过最後一道蔷薇拱门的时候,卡普里亚蒂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抬头,居然看见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枪管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眼前掠过一道火光。伴随著轻不可闻的风声,一颗子弹划出一道直线,悄无声息地s,he中了尹殊的小腿。
尹殊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鲜血在转眼间就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尹殊!卡普里亚蒂扑上去,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一时间居然不知怎麽办才好。
喊人?这里是梅希塔特的领地,会不会诬陷他?抓住凶手?……他这种手无缚ji之力的贵族根本不可能……
鼻尖传来轻微的硝烟味,伴随著一道y影从背後慢慢覆盖上来。卡普里亚蒂转过头,看见一副非常熟悉的装扮──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裤,大皮靴,脖子里挂著一条毛巾,头上的草帽遮去了大半张脸。
一个年长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後,而这副熟悉的园丁装扮,让他的血液仿佛冻结。
你是……t3?他难以置信地喊出了对方的代号。──潜伏在梅希塔特庭院里的尼德兰间谍,居然不经过他同意就向尹殊开了枪!
第十四章
伯爵阁下,久违了。男人举著枪,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推推草帽向卡普里亚蒂问候。他的相貌十分普通,下巴有一圈浓密的络腮胡,看起来和庭院里的其他园丁没有任何不同。
你……你……你为什麽要开枪打他?!这时的卡普里亚蒂几乎慌得语无伦次了,全身颤抖地指责t3,你……你想把我搞进监狱吗?要我身败名裂吗!你要把整个庭院的护卫都引来吗!要杀他至少也要趁我不在的时候!!
面对伯爵的指责,t3似乎十分困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这不是您的计划吗?是您说要将白狐王引到这里来,由我将他除掉,再伪装成有杀手潜入庭院的假象,将责任推到王子的身上。
你在胡说什麽!我根本没这样说过!卡普里亚蒂顿时脸色死灰,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乱码,但他看得出这是自己与t3联系时的专用暗号。将句子中的每个字母向後移动五位,即能组成通顺的内容,这条短信所传达的信息和t3所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发信人也是卡普里亚蒂专用的号码,一切都准确无误!
不……不……这不是我……拼命摇著头向後退去,卡普里亚蒂不小心踩上了一块石头,连忙踉踉跄跄地抓住手边的蔷薇拱门。这时身後传来一声女xi,ng的惊呼,跟随而来的伊克莱茵和勒柯特脸色苍白地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
伯爵阁下,您……您为什麽要这麽做?伊克莱茵难以置信地捂住嘴,为什麽不跟我们商量就杀他!
不!我没有!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卡普里亚蒂声嘶力竭地否认,栗色的发丝散乱在前额,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和尼德兰联络的人一向是你,你怎麽会不知道!勒柯特厉声质问,卡普里亚蒂无法解释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死咬著牙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混乱的三人相比,t3悠闲地靠在树干上看好戏,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这时他看见尹殊正坐在地上捂住流血的腿,满脸迷茫地抬头看著所有人,於是举枪瞄准了他的胸口。
不!!──看见这副情景的伊克莱茵冲上来要阻止t3,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两声微弱的枪响,尹殊的胸口绽开了两朵血花。
瘦弱的身体缓缓倒在草地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血色渐渐从尹殊的胸口漾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还有身下柔软的鲜嫩绿草。
苍白的脸上依然维持著迷茫的表情,尹殊到了最後,似乎都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t3!你想让我们都被抓起来吗!伊克莱茵激动地尖叫起来,t3却反而笑著捂住她的嘴,小姐,请不要大声喊叫,如果不把他杀了,我们才真的会被抓起来。难道你以为他是哑巴,在看见了各位的争执之後,还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多亏伯爵阁下挑选了这个清净的地方,才一直没有其他人走过来,让我们都捡回一条命。
都说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卡普里亚蒂涨红了脸。
就算您再怎麽否认也晚了,狐王殿下已经死了。
3淡淡的一句话让三名贵族顿时噤声,各自露出不同的绝望表情。就算互相推卸责任也掩饰不了尹殊死在他们面前的事实,一想到kg会利用这件事如何大做文章,三个人都感到全身发冷。
那……现在我们该怎麽办……伊克莱茵小声问,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
要不要挖个坑把他埋起来……这种事情t3会做吧?你是园丁啊!勒柯特用手帕不停地擦著满头的冷汗。
您有什麽打算?t3没有回应勒柯特的要求,转而问卡普里亚蒂。
……没办法了,伪装吧。卡普里亚蒂沈吟半晌,终於下定决心,想办法把他伪装成在回去的路上遇害的,最好连他那个保镖也一起杀了……是叫费兰兹对吧?今天到这里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都死了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请不要忘了那个人是kg的弟弟。
那又如何!死在路上的话,就算kg也没办法证明这件事和我们有关!就这麽定了,t3,一切都交给你们的人去办,尹殊的尸体随你们处置,但要给我掩饰得漂亮一点!这样的话你们尼德兰的目的就达到了,以後再找机会协助我们贵族院击垮梅希塔特!
──真不错的计划。就在卡普里亚蒂话音落下的同时,右边的树丛後传来一个静静的声音。
绷紧到极点的神经再也经不起一点刺激,卡普里亚蒂吓得几乎跳起来,表情惶恐地盯著那片树丛……谁!谁在那里
短暂的静默之後,随著一声不屑的笑音,有个人从树丛後面慢慢走了出来。卡普里亚蒂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头耀眼的金发,翠绿色的眼眸如同利剑般冰冷,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居然就是他准备要谋杀的对象,尹殊的保镖费兰兹!
深蓝色的军装大衣披在肩膀上,费兰兹冷笑地看著他,似乎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趁这个机会t3立刻举枪瞄准他,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枪,武器从t3的手里飞出去,落到了卡普里亚蒂的脚下。
3难以置信地抬头寻找子弹飞来的方向,听见天空中传来隐约的螺旋桨声音。
宽大的草帽被冷风吹起,他看见庭院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架直升机。有一名手持狙击枪的黑衣青年正坐在直升机里,瞄准了这个地方。
狗屎运!从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s,he中!卡普里亚蒂也发现了直升机,立刻狂躁地扑上去捡起枪,然而手指还没有碰到武器,第二颗子弹嗖的一声擦过他的手腕。
伊克莱茵已经吓得站都站不稳了,唯一能动的只剩下会一点拳脚功夫的勒柯特。他趁费兰兹没有注意,面露狰狞地扑了上去。就在即将被打中的瞬间费兰兹巧妙地後退一步,抓住勒柯特的手腕反手一扭,同时踹中他的腿弯。勒柯特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上翻滚,痛苦地捂住脱臼的肩膀。
费兰兹!你居然敢攻击贵族院的成员!目睹这一幕的卡普里亚蒂大喝,我要向军部申诉!
哦?你要申诉?费兰兹冷笑。
当……当然!我要申诉你不但袭击贵族院成员,还蓄意谋害白狐族的外宾!这位园丁就是证人!卡普里亚蒂颤抖地指著t3。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杀害费兰兹了,只能依赖自己在政界中训练出的机敏头脑,胡乱编造一通,将一切责任都诬陷到这个平民军官身上。
在场的都是他的人,远在空中的直升机又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来自尼德兰的间谍t3帮他作伪证,加上自己高人一等的贵族身份,让费兰兹背黑锅根本不是难事。
然而费兰兹听了他的话反而大笑起来谋害外宾?你这个蠢货还真会往人身上泼脏水。
你居然敢辱骂贵族!卡普里亚蒂气得七窍生烟,抓狂地向费兰兹冲过去。然而一旁的t3突然伸出脚勾住他的小腿,将他狠狠勾倒在地上。
卡普里亚蒂摔得眼冒金星,满嘴都是草渣和泥土。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见戴著草帽的t3站在逆光的位置,低头面无表情地凝视著他。
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一阵冷风扬起,吹走了t3头上的草帽。
呈现在日光下的不是普通的黑发,而是一头银色的短发。如同绸缎般迷人的光芒,让卡普里亚蒂的心脏几乎停顿。
随手将脸上的伪装撕掉,t3似笑非笑地低头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个脸色死灰的伯爵。手指在自己的眼睛里点了一下,取掉有色的隐形眼镜之後,他的瞳孔变回了原本的深蓝色。
美貌,优雅,纤细,带著一丝冷淡的气质,几秒锺之内这个园丁就从一个长著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变回了年轻美丽的白狐族长。他在背带裤的胸口按了一下,衣服里立刻发出!!的漏气声,用空气伪装成的健壮身材就像坏掉的气球似的变得干瘪瘦小,宽松的衬衫和长裤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
真正的t3昨晚已经被逮捕了。凝视著卡普里亚蒂满是冷汗的脸,尹殊笑笑。
这时一直躺在草地上装死的尹殊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随手扯掉那头长长的银发。当看见隐藏在假发底下那抹亮眼的棕红色的时候,卡普里亚蒂的瞳孔骤然收缩,终於无法控制地吼叫出声。
你是……梅……梅希塔特?!!
去掉伪装恢复本来的面目,扮成尹殊的梅希塔特的脸上露出一贯的轻松笑容。但卡普里亚蒂看得见这份笑容底下隐藏的冰冷,这一次他彻底落入了梅希塔特的圈套。
午安,伯爵阁下。今天的招待您还满意吗?梅希塔特笑著问,从裤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放音键。卡普里亚蒂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尹殊的尸体随你们处置,但要给我掩饰得漂亮一点!这样的话你们尼德兰的目的就达到了,以後再找机会协助我们贵族院击垮梅希塔特!
温暖的笑容一直停留在梅希塔特的脸上,这种笑容让卡普里亚蒂感到不寒而栗。他一直以为梅希塔特是个毫无威胁力的对手,但他似乎想错了。
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卷著冷风降落在草地上,几名荷枪实弹的军人从里面跳了出来。凌乱的草叶飞了卡普里亚蒂一头一脸,肩膀脱臼的勒柯特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伊克莱茵只知道抱著身边的一棵树哭个不停。一心想除掉梅希塔特的三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连最後的反抗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被戴上了手铐。
梅希塔特你等著!录音根本不能作为证据!被带走的时候,卡普里亚蒂毫无形象地大吼大叫,只凭这点东西你根本定不了我的罪!我还会回来的!就算我回不来,也会有其他人给你颜色看,你这个杂种一辈子都不配继承王位!
当听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梅希塔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狠狠踹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石子冲著卡普里亚蒂飞过去,打在他的额头上。
随著一声惨叫,满头鲜血的伯爵被拖进了直升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