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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第1节

作者:麻油杂胡椒 字数:20710 更新:2022-01-04 17:10:36

    作茧自缚作者麻油杂胡椒

    二b的文案

    这是一个被渣与渣之间的故事

    这是一个直男被掰弯惨遭抛弃后的狗血故事

    这是一场战友聚会引发一连串蝴蝶效应的故事

    这是一只包子人生第一次做生意,却不小心卖了亲爹的故事

    这是一个连女人某种特权都能包揽的男人领着包子奔小康的奋斗史

    这是一个渣如何进化成bt的进化史

    总之这是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

    这是发生在星系,橘色星球的故事哈和现实无关哈真心的,瞧我认真的大眼睛

    内容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韧、张新叶 ┃ 配角麻团、蔊菜,酱油若干 ┃ 其它强强包子

    、未婚有子的男性

    星系,橘色星球的四月初是茶场里最繁忙的季节,春茶要赶在清明节前摘青,若摘得不及时等到谷雨后再摘茶叶老了,价钱自然会跌不少。

    此时阳光正好,深山里的雾气早已散去,嫩绿的枝芽被光照的晶莹璀璨。一片嫩绿之间,两只手上下翻飞,犹如惊鸿飞燕般,揪住嫩芽,扔进挂在胸前的竹篓子。

    “一芽两叶,一芽两叶一百八一斤一百八一斤”

    张新叶手不闲嘴巴也没空,这一团团嫩绿的叶子就是钱,去年明前的茶零售价可是卖到一百八一斤,今年若是这几百斤的春茶卖出去了,欠着舅舅的那几万块钱算是有了着落。

    他眼疾手快,力道控制的好,不一会儿便将胸前的小竹篓装满,走到一边倒入大筐子里。

    坐在一块乱石上,掏出香烟,家里哪位小祖宗特别讨厌烟味,他也只能在这里躲着抽,等会儿出了汗被山风一吹,烟味也就淡了。

    飞快地吸着烟,张新叶看着那一片绿油油的茶树丛,眼神黯淡。

    下半年儿子小麻团就要念书了,虽然学费便宜,但抵不住开销大,现在这城里的孩子时兴补课加餐,镇子上的小学也是跟风,什么教育部要求什么的,说得是天花乱坠,实际上不就是将以往老师的责任全都推给了家长么。

    张新叶今年二十九,小三十的年纪,小麻团七岁整,是他的儿子。

    想到麻团,张新叶后背就发痒,不由得掐灭烟头,将剩下半截烟放进烟盒里,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家的户口本。

    第一页上写着,户主张新叶,性别男,生于198x年八月一日,xx县张家村人,未婚,文化程度高中,退伍军人。

    第二页张念恩,性别男,生于20xx年十月十日,xx县张家村人,与户主关系,父子。

    尼玛他未婚好不好他是男的儿子,哎,这个世界太疯狂。

    山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窜进鼻孔里,张新叶伸了个懒腰一时间觉得这五脏六腑都被山风给抚平了。

    张新叶有个毛病,随身携带户口本,没事就拿出来翻翻。

    这世上以自己浅薄的认知无法明确的事太多,于是总想要找些国家权威认证的东西去纠正自己,就如同菜市场里挂着的白条肉,明知道都是注水的,仍旧要找那盖了蓝章子的买。

    可每次看了,心里除了郁闷,还是郁闷,更多的郁闷像刷油漆般,层层叠叠地堵满他的心脏。

    不是他矫情,他是个男的,这国家权威认证机构发的户口本不能作假,他作为男人活了二十多年,可麻团是他的亲生儿子。

    那真真切切是从他的肠子里爬出来,他自个儿生下来的儿子。

    张新叶一直就觉得自己就是个很正常的糊涂男人,山沟沟里长出来的男孩子,没几个是精明的,真若有顶尖的人物,也绝对不是他张新叶。

    他一直就在琢磨着,他能生孩子只能有一个原因,给他肚子里下种的哪位天赋凛冽,连男人都能弄大肚子,牛逼太牛逼真t的不是人

    懒洋洋地将户口本揣回兜里,他倒在大石块上翘起了二郎腿,没个正形,索性周围也没人,看着一方碧蓝天空中游走的一丝云彩,心一下子变得宽阔了许多。

    这万里挑一的有能耐的不是人都遇上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扛的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他还有什么抹不开脸的家里欠了钱,如今不就差那么几万块了么。

    麻团是自己生的,可一样长得好好地,也没见人敢欺负去了,这日子也许会越来越好,越过越顺也说不定。

    说起他老张家,真是成也茶叶,败也茶叶。

    张家村位于中部平原地区的丘陵地带,用高倍显微镜在地图都找不到的地方,正位于茂密的原始森林出口处,离着省会大都市也有近百里路程。

    好在靠着大山,林子里什么宝贝都有,张家村也曾风光过一阵子,村里多猎户,打猎的,采药的,卖茶叶,总之没饿死过人。

    后来,不能打猎了,猎户交了枪,下田种地,进山护林,日子也能过。

    山上这片野生茶园当初划归张家村集体所有,因交通不便,化肥运不进来,让人拖进来价钱也不划算,年年亏损,荒废了好一阵子。

    几年前村里的干部组织开会,说什么要共同致富神马神马的一堆废话,最后说这山林子和茶园要让人承包了。

    那时张新叶家里在村里也算日子过得富裕的哪一户,张家老爹张国昌得了家里炒茶的手艺,在城里的一家茶厂打工,攒了点钱,本想着留着给张新叶娶媳妇用,可也不知怎么地被人说动了心,瞒着老婆孩子,又借了一笔钱承包茶园。

    头两年还好,张国昌原先工作的茶厂收了大部分的原叶,也算是不愁销路,勉强维持着,可随后的几年不是大暴雨,就是山洪。这看老天爷脸色吃饭的行当,真是没办法活。

    化肥在不断的涨价,村里的人看着张家承包茶园赚了钱提高了工资要求,外面茶厂的因为自己的销路也犯愁,减少了采购,最后索性中止了购买合同。

    一年一年的这么下来,张家原有的那点家底总算是给拖垮了。

    当时张新叶并不在家,他远在千里之外的某部队当大头兵。

    等他回来时,家里的境况已经大不如以前,虽不是揭不开锅的境地,但没还完的债可是一个月一个月的在打着滚的飙升,全家都蜡黄着一张脸,连成绩好的妹妹也打起退学的主意。

    冷的是风,穷的是债,老张家的人就不是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痒的货,一个个心里犯愁。

    离家参军时,张国昌也不过四十多岁,意气风发正当壮年。不过年的时光,再见已是双鬓发白,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就像干涸了的河底一般,裸露着焦虑。

    张新叶回家后二话不说将部队发的钱,还有出任务赚的那点玩命钱拿出来,还了大部分债,咬着牙让准备辍学的妹妹继续念书。

    人常说靠山吃山,深山里的林子也没人敢承包,谁进去挖到的东西都归自己所有。再说经历过张家茶园的事,谁还敢拿钱出来承包山林啊。

    只要肯动手,老天爷是饿不死人的。张新叶就是这样的人,往高冷的方面归纳他是乐观开朗不计较,往低俗了去就是没心没肺粗神经。

    如今家里的日子也不像刚回来时那么艰难,家里慢慢也快要还完债,张新叶便开始琢磨着,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挣钱,不为他,就光为小麻团,他也要多挣点。

    他这辈子也许大概肯定就这么过了,找不找的到媳妇他真没把握,一个三十岁带着孩子的男人,就算家里穷也不是绝对找不到,要求放低点,条件放宽点钱多存点,找不到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失婚离异的老嫂子也不见得没有。

    问题是他连女人的活都包了,找媳妇干嘛去不是浪费资源吗世上多少没有子嗣的男同志们还在寻觅着,他张新叶根本不想去给别人添堵。

    琢磨够了,也休息够了,张新叶把飘得不知有多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扛着半人高的竹筐沿小路回了茶场。

    说是茶场也不过是个小农家院子,土砖围起的院墙,一道锈迹斑斑得铁栅栏门,一两间平房,大块的平地上摆着条凳,上面搁着竹篾片编的凉席,算是晒场。

    张新叶弯着腰将新摘下来的茶青铺满一张凉席,又看了看旁边几张凉席上的茶叶晒的怎么样,温度是不是过高。

    虽说这事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到底是个体力活,他弯腰看了半天,又顶着大太阳,早上吃的两碗炒饭早就消化完了,此时也头晕眼花起来。

    “爸爸”栅栏那边传来稚嫩的童声,标准的电视台播音员京片子。也不知这孩子是天生自带普通话的嗓子还是怎么着,半点本地方言也不会说。

    那男孩子五六岁的模样,生的可人,大大的黑眼睛比那山中的清泉还要清亮几分。因挽着竹篮子走了一段山路,白嫩的脸颊上浮现两朵小红晕,抬头看着张新叶时,小大人似得淡淡地点点头“爸爸,吃饭。”

    张新叶嘴角抽抽,蛋都快要碎了,大步走过去,接过竹篮,揉了揉孩子细软的头发,“麻团,你怎么又一个人上来了,奶奶呢”他本想问今天怎么不上学,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今天是休息日。

    “奶奶去舅爷爷家里了。”麻团眼巴巴地看着张新叶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小鼻子吸了吸抖了抖浓密的眉毛,淡淡地瞥了一眼张新叶,自发地离开了点。

    “奶奶说今天晚上山里会下雨,大饼晚上烤茶叶的时候热热吃,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

    麻团是个眉目清秀的孩子,还没完全张开,五官的形状倒是生得十分好看,那一双剑眉,眉峰像画出来的一般,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看着就招人爱。

    张新叶每次听到被人夸他家麻团,就特别自豪,儿子生的这么帅这么招人爱都是他的功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星系,橘色星球气温生态环境与地球一样哈,不涉及现实哈狗血故意一篇,不要考究,信不信我咬你们汪汪嗷

    、不对

    只是麻团不太喜欢跟人一起玩,有点小性子,村子里多得是同年的孩子,可总也没见麻团跟他们一起在外面野,反倒是恨不得每天都粘着张新叶。

    张新叶将一海碗的炒饭分作两碗,端了凳子伺候儿子大爷坐在凳子上,自己蹲在一边吃饭。

    “爸爸,首长是个很大的官吗”

    “首长”张新叶愣了一会,心想麻团是不是又被他爷爷带着看抗日片了

    “恩”小麻团眨着大眼,“不部对队首长是个很大的官吗”

    “算很大吧。”张新叶拿出大碗腌菜肉丝炒饭,赶了小半到碗里递给麻团,“管很多的人,很多兵,官不小,跟村支书差不多。”

    村里最大的也就是村长和支部书记了,想必这样说小孩子应该容易懂。张新叶也没怎么在意随口说着。

    “哦”麻团非常淡定地点点头,低下头扒着饭。

    张新叶狼吞虎咽地扒完饭,还没放下碗,麻团用筷子将一大块肉丝和饭赶到他的碗里。

    “我吃饱了,你多吃点。”张新叶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眼角发酸。这孩子,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这孩子太多。

    麻团摸了摸小肚子,“爸爸,我吃饱了,老师说浪费粮食是可”

    “可耻。”张新叶拍了拍麻团的头顶。他没能给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甚至说就连一个普通孩子可以拥有的东西,麻团都没有过。

    “爸爸,不对首长应该比村长大吧,他能管好几万兵呢”麻团眨巴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张新叶发窘的脸。

    “”张新叶拍了拍麻团的头,这小子真有耐心等吃完饭才给他下绊子。

    “爸爸你再给我讲讲以前你在部队时候的事”

    麻团可喜欢听张新叶讲的故事了,尤其是张新叶讲在部队里的那些经历,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仍旧没腻味,逮到空闲便缠着张新叶讲故事。

    张新叶给麻团讲了一会,便打发麻团到一边玩去。他蹲在凉席前,翻动着茶叶,将晒好的叶子放进大缸里,等着揉捻,不时看看坐在大树下玩着木制手枪的麻团。

    麻团哪都好,对人就是冷冷淡淡地矜持着,有股子不合群的淡定气质,跟旁人怎么也亲热不起来,就连自家老爸也说,这是我们老张家的种吗是不是医院里抱错了

    麻团的小姑,他那不省心的妹妹特别淡定得说,哥,你该不是把你们部队里首长的孙子给拐回来了吧。你要是个女的,我真怀疑你偷了你们部队首长的精子

    张新叶想起就打哆嗦,他这个小了三岁的老妹子嫁不出去就是不该学医的

    麻团见张新叶在哪里发呆,一摸腰间掏出父亲给他做的木制小手枪,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用木枪抵住张新叶的腰,“缴枪不杀”

    “嗯”张新叶乐了,这小家伙最喜欢玩兵抓土匪的游戏,当然他永远都是那个土匪。

    他缓缓放下茶叶,慢慢地转身猛然一把抱住孩子的腰,咯吱着,“咱们老九连的兵,不做投降”

    小麻团乐不可支,滑溜地身体不断的乱窜,笑得前俯后仰地,却见张新叶面色古怪,“爸爸”

    张新叶猛然惊醒,抱起了小麻团的身体,扛在肩膀上,“优待小俘虏好了,爸爸做完收拾好就吃饭。”

    张新叶打发了孩子在院子里玩,揉捏着大缸里的茶叶,麻团拿着小手枪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大眼盯着父亲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咱们老九连的兵,没孬种,没逃兵你们若抱着混个两年就走的想法,我劝你们,现在就走老九连不需要这样的兵,也没有那么多位置养闲人

    骄傲而张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新叶仿佛感觉到那时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身上,连肌肤下的血脉都沸腾了起来。

    他苦笑着,用力揉着叶子,一股股带着青草气的汁液从手指尖流出,一团上好的芽条顿时就废了。

    咱老九连只要还有一个兵,老九连的旗帜就不会倒

    张新叶将手里的芽条狠狠砸进大缸里,看着那一团深绿,深深呼出几口气,仍旧弯下腰搓揉着芽条。

    夜里下雨了,淅淅沥沥打在玻璃窗上,简陋的屋里,拉着电线的灯泡摇摇晃晃,随即室内一片晃动着昏暗的光影。

    张新叶拉了拉被子,麻团睡得小脸红扑扑地,格外招人。他抱着麻团软软热乎乎的小身子,心里被涨得满满得,“幸好还有你,乖儿子”

    下雨了,张新叶最讨厌雨天。阴暗潮湿的季节,连带着今日没有烘好的叶子也会发霉,那都是钱呢

    雨不断地敲打着玻璃窗,夹杂着院里树叶被风吹起的声响。

    他有些难以入睡,却不想惊动身边的麻团,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张新叶感觉到雨水似乎滴在了脸上。

    他张开眼,自己好像站在不知名的小树林边。

    四周的树木已经抽出了新芽,嫩绿的枝条在雨中轻轻地摇曳着。

    丝线般的雨滴入布满小路的坑洼中,激起一阵阵的涟漪,一如张新叶此时的心情,一波波急躁与不信混合着,心里那团怒火没有因雨水而熄灭,越烧越旺起来。

    雷声在厚重的夜幕下缓缓传来,一道闪电划破了眼前的浓黑,将站在不远处高大男子的脸照得格外阴沉冰冷。

    张新叶感觉到身边连空气都充斥着寒意,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令他无法伸出手来,他们之间的间隔并非只有这么一米,那是天堑,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拉了拉被雨水淋湿紧贴着皮肉上的制服,张开嘴,粗哑的声音仿佛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般“我当我的大头兵,你做你的干部、首长这不冲突吧”

    那人只是略一扬眉,薄薄地唇轻轻张合着。

    雷声太大,张新叶没能听清对方的回答,但看着那张曾经朝夕相伴好几年的脸,似乎根本就不曾认识过这人。

    雨水顺着那男人高挺的鼻梁缓缓滑落,那张薄薄的唇,前几天还黏在他的身体上,一寸寸的舔舐,尖利的小虎牙撕咬着,仿佛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与他耳鬓厮磨搅和不清时那是个满眼柔情,恨不得用蜜罐子将他给泡在里面,如今却只剩下冰潭,凌厉地眼神如刀不得剜去他的皮肉,砸碎了他骨头与自傲,让他从世上消失。

    张新叶一时也迷糊了起来,他从崇拜敬仰到喜欢爱慕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这个人他当时的脑袋到底是被那里的门给夹了,竟然稀里糊涂地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同性。

    男人似乎摸透了张新叶的心思,少有地大声嚷着“复员是上面的决定。你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我做过什么”张新叶气极反笑,他做过什么,不就是脑袋灌了迷糊汤,头脑发热竟然爬上了眼前这人的行军床

    男人没有吱声,只是拿着刀子般的眼看着张新叶,那神情似乎在说,你心里清楚。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不是吗全军都传遍了我们老九连出去的连长,如今升职了,营长,要出国要去就任驻外维和部队的大官,当首长了”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出来,都是男人谁都明白,他张新叶一个乡下来的小兵挡了路。

    男人似乎在极度隐忍着,缓缓开口,“张新叶,你报考军校了是吗”

    “是,我是报考了军校,难道不行吗”

    “你上报的材料有假。”男人低下头,背过身,“你怎么当兵的你心里清楚。”

    “我不是特招的吗”

    张新叶打小不喜欢念书,父亲在城里打工,妈妈又要忙着照顾家里的地,还有小他三岁的妹妹,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管他。

    他又是个男孩子,山里的男孩打小就没金贵的,念不好书有力气一样可以混口饭吃,娶个老婆照样传宗接代。

    所以张家父母也没太在意,男孩子么,有力气就行,放养着。

    张新叶小时候也皮着呢,家里又没大人管,年迈的爷爷奶奶还有好几个孙子要带,又不和他们一起住,等到初中他想努力的时候才发觉基础太差,仗着那点小聪明怎么也混不到年级前几名。

    他当年的文化成绩并不出众,只是山里的孩子体力特好,篮球打得很不错,作为特招生上的县重点高中,当时学校的篮球队他是主力,高二那年拿到了省里高中篮球比赛的亚军,他就是主力得分手。

    正巧高三的时候,招兵的来到他们学校,说想招特长生,张新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报了名,回家跟父母说了,父母反倒挺开心的。

    那时候参军还是有很吃香,国家是有安排工作的。山里很多人都是这样走出去,也不失是个好路子。隔壁家的一位不就是这样走出去了,考了军校一样出人头地。

    张新叶就这么着浑浑噩噩地作为文体兵进了部队。

    他并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顶多就是进了部队三个月后,和大军区的女篮队打友谊赛,输了个稀里哗啦,首长当时就撂了脸色说,xx的,一群老爷们还打不赢娘们,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可这事不是他张新叶的错,也不是他们那群特招文体兵的错。

    对方是大军区的女子篮球队,一个个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胳膊能有他大腿粗,但到底是个女性,如狼似虎地扑出来,你是踹啊,还是踹啊,还是躲啊

    篮球不就是那么种你抢我夺免不了身体接触的运动么你一个老爷们好意思对女性下狠手,人家可以拦腰抱着你,拦着你,你能行么输了真的不冤枉

    于是那支临时凑合起来的篮球队解散了,他被分到正规作战部队有着光辉传统的老九连,遇上了他人生中的劫数。

    “你的年龄有问题。”

    闷雷滚滚而来,震得张新叶头脑发痛,年龄问题

    张新叶似乎懂了。这件事还真说不上嘴去,连带自己想要讨伐对方的士气都低了三分。

    妹妹比他小三岁,妈妈没有精力照顾两个孩子,家里又没有男人,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被爸爸带到县里,爸爸那时候也忙,托人让他提前进了小学,到招兵的时候他还没有18岁,爸爸可是费了好一大通力气,塞了不少钱,送出去不少的特级明前茶才让他进了部队。

    “虚报年龄,你参军的时候根本没有18岁,招兵的条例中的规定,你该清楚吧。”

    张新叶低下头,这种时候翻出这么一条来,怎么都让人不舒服、无法信服。

    “这事是我让人做的。”那人冷笑着,“张新叶,你要是不报考军校,安安分分呆上几年也好。”

    “你怕我缠着你不放”张新叶气得毛都炸了,握紧了拳,“你就这么毁我”

    作者有话要说  gai

    、你很行

    男人没有否认,干脆利落地态度令张新叶全身发寒。

    “报考军校,你以为凭借和我的关系就可以走后门张新叶,你跟着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的想法”

    男人仍旧站在哪里,身影如一颗挺拔的树木,只是用言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抽打着张新叶的心。

    张新叶气急反笑,雨下的更急,生出烟雾般令人视线模糊起来,“你就这么觉得的你就这么看我的我想考军校是为了什么我这么努力是”

    他到底年轻,才二十一岁的年纪,看上去不那么宽厚的肩膀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被恋人背叛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反咬一口

    男人只是默默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般,目光毫无温度,“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你怎么打算的也不重要。我们之间不过是这样而已。”

    这样而已张新叶扬起脸,雨水击打在带着一丝热气的肌肤上,那股寒气越发明显起来,“只是这样而已”

    “啊。”男人没有否认,淡然的口气中似乎显示着漫不经心,“如果你想和我说这种话,时间到了。熄灯号已经吹了很久,夜里我还要去巡营。”

    “这种话是那种话”张新叶止住了话头,瞪着对方,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他不是姑娘家被甩了会缠着对方要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要的结果,他还不想自虐。

    合则来不合则分,男人洒脱,但男人也有自尊,他年纪小,连带着自尊心也只有这么一点点。

    张新叶想考军校不光光是为了个前程,他想在那人的身边呆久一点,再久一点,甚至于哪怕多一秒钟都是好的。

    世人不都说男人无法忘记初恋吗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很多第一次的参与者,他没办法一声不吭的背着行李离开。

    “是你不想听,但我不能不说清楚的话”男人摘下了军帽,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提溜着帽檐,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张新叶,“下个月我要结婚,出国。你留在部队里,我不放心。”

    不放心张新叶冷笑着,话已经说得太清楚了,他要是再听不懂就真是该去检查智商。对方不放心,害怕他留在这里将来整点什么事出来令人难看,或者怕他拿捏着把柄,提些要求,比如说考入军校升职什么的。

    左右周围没人,现在又是半夜,张新叶考虑着自己是要冲上去剁了这位,就地埋了,还是分尸扔到驻地后面的湖里做肥料。

    但这人有毒,心肠黑会不会污染湖水水质,毒害生物

    男人转过身,“早上跟车走。”

    “这算什么”张新叶抬起头,他没什么自哀自怨,跟了这个男人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人强迫,没人逼着他爬上对方的床,是自己的太年轻认人不清总之就是犯贱怨不得别人。

    作为一个人,人生中怎能不遇上一两个渣况且这世界这么大,人口众多,男性聚集的军营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渣。

    身为一个男性,他并不会因为被人甩了而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他只是不明白,分手就分手了,这人难道非要掐断了他当兵考军校的远大的前程毁了他的希望

    做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凡事做绝了,就显得没有一丝人味。可眼前这架势对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难道你以为咱们之间算是爱情天真。”男人冷笑着,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激怒了张新叶,低垂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承载不了雨滴的重量般,眼角处湿漉漉地。

    看着张新叶不可置信的眼,男人笑得越发冷,细长的眼里冷箭如雨微微泛红,“让你误会我还真的很抱歉。”

    张新叶握紧了拳,分手他不怕,他年轻,他有觉悟喜欢上这么个人物就该做好思想准备,如果被甩怨不得别人,但爱情过于真实,那人吻得太逼真,他完全都当了真,如果对方不说这句话,他还可以在日后为自己找块蒙羞布搪塞下,身份神马的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重要的,我只是喜欢上了个不能在一起的人罢了。

    结果是这般境地,不过如此而已。

    张新叶顾不得许多扑上去,拳带着风,雨水砸在上面开出朵朵晶莹的花朵,对方闪身躲过,他顿时一个转体侧劈,却被那人稍稍一歪头再次躲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连绵如丝,两人早已被淋得通透衣摆滴出水来,浑身是泥,仍旧缠斗在一起,没有谁会退让、摆什么花架子。

    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招数也是军队里教的那些,一时场面也显得非常公平,并没有什么人能占到上风。

    不多时,两人打红了眼,也顾不上什么招式套路,弓步冲拳、穿喉弹踢、击腰锁喉拳拳到肉,招招直击对方的要害处。

    张新叶是真的发火了,打他有记性起,他就没有这么生气过。即便他是山里娃,他也是父母生养,捧在手里长大的,加上当兵的时候年纪小,军队里又奉行以武服人的风气,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将门虎子、特种之星。

    风纪扣掉了,脸上也是东一块泥巴西一块紫青,一只鞋子还被自己给踢掉了,张新叶仍旧将脚丫子踹向对方的脸。

    他没占到上风,对方也狼狈着,一向军容整洁的那人,此时头发凌乱,一坨坨地粘在脸颊上,手上的白手套已经分辨不出颜色来,制服扣子脱了几颗,露出里面的短袖迷彩背心,后背上还有几个大脚印子。

    张新叶大吼了一声,左腿横扫大片的水花溅起老高,那人微微躲开,看着奔来的拳,眼神一暗似乎来不及躲开一般硬生生接了一拳。

    张新叶愣住了,看着那人捂住鼻梁,鲜血沿着指缝溢出被雨水冲淡了颜色,这一拳他打出去时心里没底,根本没想过对方会防不住。

    那人甩了甩被雨水淋湿的发,手指飞快地抹去脸上的雨水,遮住发红的眼“还要继续吗”

    张新叶的手已经冲着对方的咽喉过去,此时却停了下来化勾为拳硬生生地摆在对方的眼前,迟迟没有下落。

    “舒坦了吗”那人吸吸鼻子,悠闲地拉着自己的手套,一根根地撸下,“舒坦就回去睡,复员了还背个处分,你不是还指望能够分配个好工作吗。”

    “你”张新叶只觉得恨,那股恨从皮肤化出青色的纹路,手背上的青筋迸得老高,“你行首长同志咱们再也不见”

    “很好,正合我意。”那人用大拇指擦过嘴角,嘴角挂起冰冷的笑意,“还有四个小时,士官同志。”

    那人转过身,背对着张新叶,定了定神,仰起头,雨水带着血痕顺着抖动的喉结钻入衣衫内,他闭上了眼随即迈开步伐,大步隐入雨幕之中。

    张新叶站在雨里,胸口闷闷,似乎喘不过气来一般,也不顾会不会惊醒远处营地里的人,仰起头,“混蛋”

    他只能喊混蛋,发泄而已,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闭上了眼,雨水滴落在额头,鼻尖上,一滴,一滴似乎还带着一股子尿骚味

    张新叶猛然睁开眼,小小的鸟儿正在黑暗中竖起,缓缓地跟喷泉一样喷着童子尿

    “麻团,你又横着睡”

    麻团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地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就横了,此时正将两条腿搭在他脸上,小屁股挨着他的头,淋了他一脑袋的尿。

    麻团迷迷蒙蒙地张了张眼,还没睡醒,一扭小脑瓜,小爪子胡乱扒拉了两下,又睡了。

    张新叶有些不自在地爬起身,将麻团扒了个精光,湿衣服扔到一边,从柜子里翻出褥子和床单,换掉了湿的,这才将麻团放在床上,又打了热水给麻团抹干净了,自己换身衣服。

    好在这茶园离不了人,他和老爸长期轮换住在这里,东西都是现成的。

    看着儿子的脸,张新叶忍不住又想去摸户口本。

    那个长得不像他的儿子突然出了声,“爸爸,你要不要去做dha”

    “dna快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张新叶有些发窘,面对这只智商高达150的麻团,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大人样。

    小麻团眨了眨眼,翻个身背对着张新叶,屁股拱了拱张新叶的腿,看着窗帘,心里琢磨了会,他这不省心不着调的爹,总是半夜里起身翻户口本,那么担心自己不是他儿子。

    姑姑都说了,做dna检测不就是了吗真是那什么自扰,不行,明天要去翻下成语字典,查清楚那个字是什么。

    张新叶见麻团不做声,不由叹口气,这哪是儿子啊,有时候和麻团说话,他总觉得会智商那玩意自己根本不存在。

    麻团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六年了,他离开军营六年了,可他常常会梦见哪天的夜雨,哪天的那个人说过的话。

    一个人记性太好,是不是也是种悲哀。要是他念书的时候记性也这么好,考上北x清x不是跟玩似的么

    “爸爸,你有搞完和大jj,你是男的。”麻团轻声说着,屁股蹭蹭了张新叶的大jj,还挺了挺小肚子,“我也有,将来也是大jj。”

    “睡觉”张新叶吼了句,不用说,睾丸这词是跟麻团姑姑学的。

    念医的活该就找不着对象,比汉子还凶残的娘们,谁敢娶啊

    关上灯,张新叶咕哝着你们都是我的地狱重新卧倒,抱着儿子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麻团的志向

    麻团遇上下雨天爱尿床的行径,就是张新叶的翻版,当然张新叶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都知道麻团脸皮薄,没好意思臊他,张新叶只是神色庄重地迈着正步将被单拉在院子里,边挂着被单边在哪里说“ 升旗仪式开始滴滴答滴滴答,达拉达拉”

    麻团神色恹恹地瞟了眼在哪里抽风的爹,有个二货爸爸的小孩真难当。

    小屁股不停地磨蹭着,大眼睛左顾右盼地,爪子揉了揉眼,见那边已经举行完了挂单仪式,嘴巴瘪了瘪,“爸爸,今天要回家吗”

    张新叶应了声转过身,那团小小的身影坐在阳光下,从树叶间隙处投射下的阳光正落在那张小脸蛋上。

    浓密的眉毛,浅薄的唇,五官的形状依稀可见某人的轮廓。

    那人喜欢靠坐在大树下,随意地靠在树干上,脸上投下阳光的阴影,点点的光芒有时会在肩章上反射处耀眼的眩晕。

    麻团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爸爸,我饿了。”

    “哦。”张新叶收回了视线,暗自握了握拳。

    果然真理名言就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刻骨铭心的多半是恨by张新叶。

    但他也知道另一句名言,这世界谁离了谁都不会活不下去。

    “麻团收拾下,我们回去,爷爷昨夜里打电话过来,他去镇子上办点事就过来,我们先回家。”张新叶洗了洗手。

    茶园里的嫩芽已经摘完,等这批茶叶发酵完,春季也就没什么重要的活。老爹说要亲自做,他也插不上手。老爹就这么固执,每次的茶非要自己过手做,说信不过他的手艺。

    麻团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飘飘洒洒地被单,咽了咽口水,视线一晃而过,进屋拿了竹篮跟着张新叶下山。

    张家村里已经不是张新叶小时候得模样,接连的几次天灾,老村落里已经没有了人家,只剩下一些破败的红色砖墙,村里集体搬迁在镇子上安了家,只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还在而已 。

    穿过了残垣断壁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新村,沿着唯一的水泥路往左边走到最顶头就是张新叶家了。

    从张新叶家里往下边走两分钟便是一条水泥路,这条水泥路据说是当兵的来抢险时临时修的土路,部队撤走后,上面拨了专款下来修了这么一条通道,连接着大山和外面的世界。

    张新叶家和普通农家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破旧狭小些,一进院落,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左边是张家父母的卧室,张新叶和麻团住在右边,他的妹妹住在偏房里,因妹妹刚大学毕业,在大城市的一家有名医院实习也不常回来,那边的门总是关着。

    张新叶刚进厨房挽起袖子给小麻团做饭,送信的人就来了,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新叶 ,新叶,你的明信片”

    送信的邮递员是从村里出去的年轻人,说起来还是张新叶小学的同班同学,原先年纪大的哪位邮递员是他的岳父大人,他结婚后顺带也顶了岳父的缺。

    麻团本来坐在院子里郁闷着,还深陷在尿床的泥潭中,想要挣回脸面来,听到喊声从凳子上跳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来了来了”

    “哟,是麻团啊来,你爸爸的信拿好了。”邮递员说着从上衣兜里摸出颗糖果,“麻团 ,吃糖不”

    麻团拿了信非常淡定地看着哪位邮递员叔叔,十分矜持的摇摇头,大人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位送信的人怎么就不懂呢

    张新叶在厨房里喊着,“狗子哥,谢了,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麻团叫伯伯。”

    “狗伯伯好。”

    “”狗子哥顿时汗下来了,咳嗽了两声,弯下腰够着胳膊捏了捏麻团的脸,“小混蛋 ,跟你爹一个德性新叶啊,不忙了,今年新茶下来了给哥留两斤啊我家那边就好这个。”

    麻团挥了挥小爪子,捧着明信片跑进厨房表功。

    张新叶笑了笑,小家伙帮大人做点事尾巴都摇了起来,“真能干啊,我家麻团都是大人了 。”

    麻团笑得格外的不矜持,想起了什么说,“爸爸,我将来一定要当兵,不做邮递员”

    “恩为啥”张新叶正在哪里炕着面饼,稍稍回头看了看麻团,这么小就想当兵依着那人的智商,麻团不应该说,爸爸我要念书要考清x北x

    “狗伯伯的车,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我要当兵,爸爸的开的车好威风”

    “”

    狗伯伯张新叶总算明白狗子哥最后为啥不进屋就走了。

    炕好饼,张新叶又炒了盘杂胡椒,这杂胡椒是本地的有名一种咸菜,将大米碾碎了,但不成粉,和着鲜辣椒、生姜、盐,一起混合好放在坛子里仰水带灌水,盖上盖子,放一阵子,换过几次水后就可以吃了。

    当然他家的杂胡椒会放些碎鱼肉小虾米之类的东西,闻着有股臭鱼烂虾的气味,但吃到嘴里麻辣鲜香,米粒中夹杂着鱼得鲜美,油光红亮,咸辣下饭,小麻团一次就能吃一大碗饭。

    父子俩吃完了三张大饼才放下碗筷,小麻团帮着捡了碗筷,洗了手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看着那张明信片。

    张新叶洗完了碗泡了壶茶也走了过去,看着小麻团膝盖上的明信片,随手拿了过来,“抽奖的么”

    “”麻团摇了摇头,现在都四月份了,还抽奖

    张新叶拖过一张竹椅坐在一边摸了摸肚皮,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好不惬意。

    那是一张写满了英文中文阿拉伯数字的明信片,无论是数字还是英文字母汉字都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单词,张新叶嘴角抽搐看了看部队编号,以及那个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署名b2 。

    这果然就不是个正常人干的事,那人还被关在那里啊,神经病院的墙够结实,还没倒点个赞 竟然还记得他的家庭住址,记忆力要是这么好怎么不去做点正常人做的事整一个2b么。

    张新叶脸颊抽搐着将明信片扔到一边。

    “这个是什么”麻团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他知道爸爸每年都会收到一些新年贺卡,上面不是好看的英文字母,就是端端正正的方块字,可眼前的这张的确很奇怪。

    “小孩子不要看这个。”张新叶摇了摇头,小麻团的眼睛都要成对眼了,这玩意要是麻团能看出来才真叫稀奇,编密码的哪位仁兄估计要撞墙。

    “是姑姑要让我去玩么”麻团抬起头,他从未出过远门,今年过年时姑姑回来和他说过市好大,姑姑工作的医院就比村子还要大,市还有电影院和公园,里面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姑姑答应会带他去市玩呢,趁着他坐火车不要钱

    “不是姑姑。”

    “我知道不是姑姑。”麻团指了指邮戳,“不是来得,是八一来得。”

    麻团瞟了眼爸爸,在低智商的爸爸面前装个好孩子真难。

    张新叶嗯了一声,看着麻团的小脸蛋伸手掐了一把,拍拍小麻团肉呼呼的屁股,“自己玩去。”

    “爸爸”麻团很正经地看着张新叶,“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六一要去哪里什么会”麻团的小爪子在明信片上飞快的移动着,“就在哪里”

    张新叶一惊,随即捏着麻团的脸蛋笑得颇自豪。

    只是老九连成立六十年,就算成立六百年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个b2青年真是闲的没事做,竟然管到老九连的战友聚会去了。

    不过,市是省会,大城市的魅力在于遍地都是商机县里找的那几家茶叶店给的价钱太贱 ,勉强回本,但县城的消费能力哪里能和大城市比。

    他家茶叶算是特级的,在县城里最多卖到五十一斤,但同样品质的茶叶在大城市里最少百来十块往上走。

    城里人如今都讲养生,这农家茶没农药制作方法又是祖辈传下来的,若能在市内找一两家茶叶店代卖,远比在县城里收入多些,这样下来,今年若能买个好价钱,明天扩大生产请个人的工钱就出来了。

    小麻团一天天大了,如今当兵不能分配工作,难不成日后也让小麻团跟他一样见过外面世界的精彩后还是回来脸朝黄土,背朝天

    麻团若是个普通的孩子,也就罢了,先天条件这么好,不能被钱给耽误了。

    “麻团,你想去市吗”张新叶用账本敲了敲麻团的小脑袋。

    麻团歪着头,玩了会手指,眼神十分的矜持,点了点头,那神色似乎说,我本来不想去,但是你这般求我,我就勉为其难从了吧。

    这操蛋的个性令张新叶嘴角抽搐,这是谁家养的不着调的孩子啊他忘记了,他就是那不着调的爹。

    作者有话要说

    、5麻团的生意对象

    张新叶既然打定了主意便开始安排起来,他向来是个行动派,家里人也没反对他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只是他没说战友聚会,家里人也只当他去城市里看看,能找到新买家是好事,找不到也没啥损失。

    张国昌跟所有的父亲一样,觉得儿子大了就该在外面奔。

    年纪轻轻的总呆在家里有碍各方面的身心健康不是么他老张家的孩子生得这么好看,又在城里念过书,总有什么女同学之类的,既然有女同学,那些女同学身边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合适的人不是

    指不定哪天兜兜转转地给他带回一个儿媳妇也说不定,麻团不就是他儿子当兵带回来的么上次只带回孙子,这次说不定就走运带回个儿媳妇呢

    若张国昌事后知道他家儿子给他带回个什么样的人物,只怕他要抽自己哪会欢欢喜喜地打了包袱,请了隔壁跑运输的邻居将儿子孙子送到县里搭火车去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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