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20117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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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是个写书的,却不知为何会钻到地下去遭罪。
退一步说,男人虽爱冒险,但希望有美女相伴,譬如詹姆士邦德那样,可惜事与愿违,陪伴我的只有一堆粽子两个活粽子。
于是,在下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找到元始天尊的坟,让他许我三个愿望。
第一,不要让我认识沈二这厮。
第二,不要让我碰到粽子,尤其那两只活的。
第三,老子要是再世为人,决计不再与你们这些倒斗的有任何往来,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为了人生的终极目标,我改行开始倒斗,并且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盗墓鬼怪传说第一人称
这文基本走轻松路线,写主角的一系列盗墓历险,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门外汉逐步入行做了盗墓贼,揭开远古的传说真相,含灵异鬼怪部分,伪科学,主角会结交到一些生死盟友,其中自然也有利益为上的骗子,剧情还是以盗墓故事为主,感情穿插其中,大家放心,最后会是圆满的he
非n,最后绝对是1vs1,俺悲催的速度一日只能码个2000字左右,尽量日更或隔日更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琅玉 ┃ 配角沈二、白大褂、张睿、焚香炉、待补 ┃ 其它盗墓
盗墓之蛊墓杂记
作者红狸
三个徒弟
沈千九晚年的时候收过三个徒弟。
因为他自己在风水方面有颇深的造诣,名师出高徒,他的三个徒弟经过数十余年的学习,都略有所成。
一日,沈千九把三个徒弟召集到跟前,说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风水,可有猜出为师是做什么的
三个徒弟都很纳闷,一时无人说话。
沈千九看这三个徒弟各有心思,高深地笑了一笑,接着又说为师现在手头上有件急事要去办,而且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三个徒弟这一听,便急了。
大师兄道“师父要去办什么事”
二师兄说“师父召集我们三个,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
两个徒弟争先恐后问了许多问题,只有最小的那个一直一言不发地待在边上,面无表情看着,像是魂根本不在那副躯壳里。
沈千九看向这个小徒弟,说“师父就要出远门了,你就没有什么要问师父的吗”
这个小徒弟平常就不大爱说话,与人疏离,孤僻寡淡。他时常待在一边好像空气一样,有时候大家会觉得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他的生活跟周遭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即便某一天突然消失也不足为奇,但是有时候他却又忽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大师兄想起过往的种种,把小师弟拉到师父面前,气呼呼的说“师父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你怎么还一声不吭的,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师父的安危,你真的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吗”
二师兄也跟着道“三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改明儿个见了师父的棺材,你也是这个态度”
小师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道“若怕师父有危险,我们三个跟着去便是了,何必多问这些没意义的。师父若怕我们资历尚浅,不便同行,那便由师父定夺了。”
寥寥一语不但道破师兄们的恻隐之心,也给沈千九丢了个难题。
两个师兄当即都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沈千九哈哈笑道“那你们三个就随为师同行吧。”
后来一路上,两个师兄问长问短,差点把沈千九耳根子磨破了,而小徒弟跟在他们后头还是没半句话。两个师兄把所有的行李都给他一人背,一开始还怕他跟不上队伍,回头瞧去,却见他一会儿看看山水,一会儿去调戏河里的鱼,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脚程却也丝毫不慢,也就心安理得了。
师徒四人翻山越岭,一直出了中原,又翻过沙漠到达西域边塞,沈千九这时候才告诉徒弟们,他们这是要去盗墓。
后面的故事,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自焚之谜
墓室里鬼气森森,一片静寂。
沈千九带着三个徒弟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地下最深的墓穴,如今墓主人的棺椁就在眼前,大家脸上都是一种苦尽甘来的表情,同时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座巨大的棺椁。
三个徒弟年纪都很轻,又是第一次盗墓,没有经验。沈千九知道眼下只有凭着自己几十年的倒斗经验去开启那座神秘的棺椁,这件事只有自己亲自来做才行。
古墓里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全盘皆输,责任重大,沈千九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的徒弟们说“你们三个站远点,万一一会师傅有什么不测,呵呵,那你们就只有各凭本事想办法逃出去啦”
事到如今,沈千九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困惑。
这一路来虽然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却也都顺利地过关了。这座皇陵深埋地下几千年来能踏入真正墓宫的大概不超过十个人,能到达地宫中心的更是绝无仅有,恐怕只有他们四人。
怎么会这样顺利呢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助他们,沈千九想到这,回头看了眼最晚入门的那个小徒弟。
三个徒弟听师傅这样说,都谨慎地点点头,小徒弟站在两个师兄后面,跟大伙一样神色紧张,微微的咬着唇跟平常一样闷声不响。沈千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
沈千九举着火把朝棺椁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三个徒弟都退到墓室墙边,紧张万分地盯着师傅。
只见沈千九在距离棺椁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突然顿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棺椁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静静地躺在那里,四周也静得吓人,好像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沈千九一直站着不动,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样,他的面前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脸上慢慢浮现出惊骇的表情,过了会又突然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墓室里忽然响起,形同鬼魅的狞笑声,几个小徒弟吓得浑身哆嗦,其中一个失声大叫“师父,怎么了”
这时候,沈千九做了件令人为之骇然的事情,似乎他当时已经被那个看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吓得精神失常了。
按理说,沈千九这种干了一辈子倒斗活儿的人,什么鬼怪魔神没碰到过,可是他当时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下子精神失常似地,抽出随身的短刀,割断手指在地上写着什么,那样子异常的疯狂。
三个徒弟看到此举大为骇然,都僵在原地不敢动。等他们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尖着嗓子问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千九已经在地上写下一行潦草的血字。
他站起来,背对着三个徒弟没有回头,喃喃嘀咕着好像又说了什么,声音太轻,听起来像昆虫的腹语。
大师兄又叫了几声师父,二师兄想冲过去却被小师弟拦下“师父有言在先,万一出状况,让我们快逃”
他那句话说得极为镇定,甚至于有一丝冷酷,两个师兄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沈千九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这时候压着嗓子,用沙哑的好像是腹语一样的声音,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他说“老三,你要是还有人情,就带他们逃出去吧”
那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惶恐。
接着像是交待完了最后的话,他抓着火把忽然往自己身上烫。
火焰一下子就点着了棉衣,火势蔓延得非常快速,不一会儿沈千九全身都烧了起来,像一个着了火的稻草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味。
被吞没在火焰中的沈千九发疯一样地大笑,从头到尾就一直在重复着“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后来那三个徒弟有没有逃出去,还是全数葬送在里面,沈家的祖传笔记里没写,又或者是写了,沈二这厮自己看不懂故意蒙我。
沈家凡是关于祖宗的生平事迹,不知何故都是用梵文来记录,沈老爷精通这种文字,到了沈二的爸爸这里就只能看懂七八成。沈二充其量只是半桶水,又好面子,他要是看不懂而故意说笔记里没写,这是很有可能的。
试想,沈千九都死在里面了,要是那三人都没逃出来,是谁把这件事记在笔记上,直到今天让沈二又添油加醋地说给我听
不过我跟沈二大学同窗四年,念在他曾经借过半张床板给我的份上,不好意思拆他的台。
这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想法,没办法,我这人就爱胡思乱想,想的东西往往还特别的稀奇古怪。
我看着沈二忍不住就把不着边际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事该不是你家里人口述给你听的,而不是你自己从笔记上看来的吧”
“怎么”
“我看你细节讲得这么清楚,像亲身经历过似的,你家那本笔记上要是把什么事都写得那么详细,那传到你这不是厚得跟辞海一样了么”我看看沈二的脸色,“但如果是有人告诉你的,那这个人估计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这样的话,这个人可能”
沈二瞪着我,脸都绿了“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我是想说”
“停别胡说八道,管管你的脑子,吓谁你也不好吓我呢。”沈二吞了口粗气,“那都几百年前的人了,要活到现在,不成精了嘛”
我笑道“几百年不死,那必然是鬼了。”
沈二的求救
我们在路边茶铺子里坐了一下午,一开始谈女人谈车子,扯着扯着就转到沈家先人的这段离奇遭遇上来了。
我看沈二快跌到椅子下面去了,忙笑笑说刚才是开玩笑,活跃气氛呢。沈二红眉毛绿眼睛狠瞪我,强调这段往事千真万确是他从祖传笔记上看来的,说他这人讲义气热心肠,看我文思枯竭这才把压箱底的笔记挖出来看了一晚上,说着猛灌了口茶水,好不容易缓过神。
看他也不准备再讲下去了,我问“你这故事算讲完了没有”
“讲完啦”沈二顺过气后,便又是一副得意的嘴脸,把手往我脖子上勾来,说,“怎么样,我老祖宗这段经历是不是扑朔迷离、扣人心弦呢”
“还行吧。”我看看天。
“那你有没有觉得此刻文思泉涌灵感倍出,觉得回家能立马苦战三个月埋头写下百万字长篇娘的,那本破笔记本我可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你可得给我争气点,别让我这两眼窝子的黑眼圈白熬了”
我叹了口气,只觉肩膀被压得酸,拎起他很有肉感的手甩开,说“你这故事有头没尾,最关键的部分全是谜,我就是想自圆其说也怕圆不过来啊”
沈二瞪了我眼,温吞吞地骂了个靠字,说“我就说你还是放弃写小说这不靠谱的行当,一点想象力都没有。我这不是已经讲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当中几个环节细节都很清楚,就差个尾巴,你自己还不会扯一扯这么着,按你刚才的想法,你就说那老三其实是鬼神投胎,神通广大,后来带着两个师兄突破重重机关,化险为夷,最后解开整座皇陵的谜底并安全脱出,结尾也不用说得太明白,留点悬念供读者回味,现在流行这样娘的,我都觉得我能写小说去了”
我翻翻白眼,说“我写的是盗墓小说,不是鬼怪小说。”
“不一样吗”
“”
我撇撇嘴,心说敢情你还说拜读过我的小说,果然是忽悠我。
有些东西要解释得让沈二明白,比写一篇百万字小说难得多。我懒得多费口舌,喝了口梅子茶,心里又把沈二说的那件事整理了一下。
其实沈二的故事若除去尾巴以外,其它部分都很完整,尤其是开头,简直让我觉得他啰嗦。
他开头从沈千九当时在京师做官讲起,这里必须要提一下他老祖宗这个官做得不大不小,是个非常有油水的差事。
沈千九的官,官职名字叫“堪舆掌眼司户”。
古人称风水为“堪舆”,而“掌眼”则是古玩里的一种术语,指的是鉴定古董玉器。官名里取这些字眼大多是引申意,我猜这官可能就是专门给皇室鉴定风水宝穴。
表面上是如此,实质上沈千九看的不是地上建筑风水,而是地下的。再说明白点,他是给皇室倒斗的,也就是“官倒”。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倒斗”就是盗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说。
因为古人的墓形状像一只漏斗,要把墓挖出来,就好比说从里到外翻倒过来,所以盗墓也就叫做“倒斗”了。
盗墓还有别的较为正式一点的叫法。
话说曹操当年起兵时很穷,为了筹备军饷,专设了盗墓机关。古籍中有记载,说曹操“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这是历史上有记录的比较正规的盗墓机构。
在沈家笔记中,关于沈千九的记录里也出现过诸如“发丘中郎将之后”和“摸金司户”这些名称,我想,这应该能证明沈千九是名副其实的“官倒”。
当然,沈千九这个“官倒”和一般的“官倒”又有所不同,估计当时的皇室中一定有某个王爷非常喜欢收藏古董,为了自己私人的爱好而在身边赡养了沈千九这样的人,这种不上台面的官职应该也是私底下向皇帝讨的。
沈千九因为这样特殊的身份,与皇亲贵胄走得很近。一日,某个素来行事低调的王爷把他请到府上,将他引入一间暗阁。
注意,沈二在讲的时候特别强调了这位王爷一向低调,所以他请沈千九到王府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注意到。之后的事,他们也都是秘密进行的。沈二强调了三遍,我便在此如实记录。
在暗阁之中,王爷反复检查了入口机关的封闭情况,还盘问沈千九来王府途中是否有人跟踪,看起来似乎接下去要说一件非常机密的事,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沈千九看出王爷情绪十分紧张,几乎有点神经质,好像觉得有人会向蚂蚁一样从机关门的细缝里爬进来窥窃,在门边兜兜转转检查了好几次。
沈千九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他是个老江湖了,这时候紧张一方面是因为这位王爷特殊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王爷会向他透露什么重大机密,觉得自己毫无准备,怕应付不来。
但是王爷之后什么也没说。他到一旁架子上取下一只玉盒,那只玉盒相当大,像一只玉枕,白璧无瑕,光泽柔润,似乎是用整块的羊脂玉切割雕琢而成。
沈千九有些惊讶,以为王爷要给他看什么宝贝。但是想起这位王爷平日素无收藏宝贝的爱好,居家节俭,门厅里几乎没有什么上档次的摆设。
那这玉盒又是怎么回事王爷的家中怎么会藏着这么罕见的东西,而且还收藏得十分隐秘
沈千九纵然有诸多疑问,但是主仆有别,不敢贸然寻问。
玉盒上只有一把铜锁,王爷用一柄金钥匙把锁打开,拨开盒盖,里面又出现一只洁白如脂,似乎用整块羊脂玉制成的盒子,只是尺寸小了一圈。
如此反复,最后竟一共取出了八只玉盒,每一只都比上一只小一圈,正好能贴合地嵌入。
沈千九下过无数墓穴,见到过不少宝贝,一般的玉饰已经不能让他觉得稀奇。但是这八只羊脂玉盒摆在一起的景观,还是让他心底不由得震撼。
沈千九已经预感到情况不同寻常,但是他既然进了这间暗阁,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王爷打开第八只玉盒,里面是一只漆黑的泛出紫色来的木匣子,沈千九一看就知道这是上等的紫檀木匣。木匣侧面都刻着蟠龙纹,宝盖上是一组“五龙盘珠”的图纹,沈千九看到这雕纹,不由猛吸了一口气。
龙纹是天子的象征。
传说中,黄帝在铸成铜鼎之时,有龙自九天下凡,黄帝便乘龙上了天宫,此兆预示了龙与帝是一体,龙也就成了天子的象征。从夏禹开始,帝王服饰上便绘有龙纹,除了皇帝以外,哪怕你是皇亲国戚,收藏龙纹饰物都视为逆反,诛九族的大罪。
沈千九头皮发胀,背脊上直冒冷汗。王爷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看起来相当紧张又有一些亢奋。在准备要打开紫檀木匣前,他忽然停下动作,低声地说“沈司户,此事你若不能替本王保守秘密,本王定会让你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我当时听到这里,嫌沈二讲得太细,摆手让他快进。沈二思路被我这么一打断,再起话头的时候就没说王爷到底给沈千九看了什么。
现在只知道沈千九跟王爷从暗阁出来后没有多留,立即回家收拾行囊,打点一切。沈千九的妻儿觉得老爷一番举动像是在交代后事,此趟出行怕是一去不复返了,都吓破了胆。
沈千九除了家事以外别的一字不提,他这个人一贯谨慎小心,旁人也不敢多问。三日后,他准备好工具,带上三个徒弟一起出远门去了。
我想到此前遗漏的部分,并且似乎是比较关键的部分,便问沈二“王爷给你家老祖宗看了什么东西”
沈二对我眨眨眼“就是笔记上没写,我才没说,我以为你早忘记这个了。”
妈的,这小子摆明了晃点我,寻我开心我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只好闷头喝茶。
喝完茶,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说该回去赶稿子了,下次再请他喝茶。沈二也很好打发,一个电话给小红小绿小花小叶泡马子去了。
沈二这小子仗着家财万贯,成天在外花天酒地,我看沈家迟早给他败光,不由得也为他老祖宗捏把汗。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随便吃了一顿,窝到床上去铺开懒人桌赶稿。
一边码字,一边又想起沈二说的故事,心里痒痒的,总有种想把来龙去脉都挖出来的冲动。
可惜那是发生在明朝末年的时候,记下这件事的人排除我胡诌的那种情况,应该早就在坟墓里变干尸了,我也不可能把他挖出来问一问。
我趴在懒人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起床洗漱完,从冰箱里翻出面包火腿凑合了一顿午饭。刚吃完,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沈二那小子,估计不知道又在哪里花过了头,信用卡刷爆了找我善后。
本想打打马虎眼敷衍过去,哪知电话里沈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好像快哭出来似地。
我一听,愣了愣“你个二,搞出什么事来了不会是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吧”
沈二在外面虽然无法无天,家里头家教却很严格,他要是干出伤风败俗的事,回去肯定给他老妈子打断腿。
沈二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急得好像有人拿枪顶着他脑门,颤颤巍巍说“小王,昨天我给你讲的那事儿,你还记得那只紫檀木匣么”
我刚起床不久,脑子还糊里糊涂的,想了半天才想到沈二说的什么“哦,有点印象。怎么说”
“我跟你说,这事奇了。”沈二的声音变得有点闷,像是他用手挡着嘴偷偷摸摸的在说,“今天有一票人在酒吧里瞄上我了,他们给我看一只木匣子,我看那小盒子跟我老祖宗笔记上写的那只很像”
我一愣,莫名道“那又怎么样”心说,一只木盒子用得着你来我这哭诉么大不了就是你们家流失在外的宝物给人劫了呗,我又不是警察,找我没用啊
沈二急得快哭出来了,结结巴巴说“他、他们要我打开那盒子,盒子好像有什么机关,我哪会开啊我跟他们说,我有个朋友懂这种玩意,然后就找到你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贼虚,我一听立马就闷了,心里直骂沈二你果然是个二,这么简单就把老同学给卖了
黑暗里的视线
沈二这人没原则我是了解的,而且他还很会瞎掰。
当年他就因为错把我名字里的一个字看成王八乌龟的王,死不承认是自己看走眼,硬是给瞎掰出一段什么王霸之气的故事来,叫错的名字也就一错就错,至今没改过口来。
只是没想到他还有点缺心眼,自己落浑水里还不忘把我拖下去作伴。
我抖抖眉毛,心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大概是刚起床低血压的缘故吧,口气也就不怎么客气了“不好意思你王爷爷我是个写文的,又不是锁匠。我看你这样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吧,难道是黑社会你知道我们家一穷二白,而且就我这么根独苗,这种事我不敢蹚浑水,你家里有人,实在没办法找你老爹帮忙吧”
说完我就打算挂电话,沈二急得叫起来“王爷爷,啊呸小王,你听我说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小命就要搭进去了而且,这帮人要找的其实是你老爸,我才是无辜受害者啊”
不知道沈二是不是狗急了跳墙,胡乱扯淡。他这么一说,凭我的性格,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等于是我们家的事牵连了他。
我琢磨了一下,看来这浑水不蹚也得蹚,只好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老爸”
“我怎么知道王兄,你要救我”
富家公子就是这样,平常盛气凌人腰杆挺得笔直,其实都是纸老虎,真碰到厉害的,给人家吓一吓就祖宗都不认了。沈二这厮发急了就开始乱讲话,一声“王兄”雷得我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给吐出来。
我怕他一会王母娘娘都叫出来,忙说“行了,别像个小姑娘似地哭,地址给我,我马上就来”
抄下地址,拿上外套,我翻出前年老爸送的古军刀藏在外套里。这是下意识的举动,真碰上要抄家伙的场面,指望我以前暑假里学的那点花拳绣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有武器在身上总是心里有个寄托,出了状况也不会完全被动。
之后我到楼下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沈二标版的二世祖,平常没轻没重,又是个惹祸精,不小心招惹上黑社会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沈二不是瞎掰,那帮人真的是冲我老子来的,那这事就不简单了。
用我爷爷的话来说,我们家本来可以太平无事,可我老爸是个不安分的主,偏不喜欢这种平凡,非要弄出点事端来,搞得家里妻离子散才甘心。
我七想八想的,也没留意到司机大哥这么给力,半支烟功夫就到酒吧门口了。
那酒吧在一条幽僻的小路上,门口招牌闪着紫红的霓虹灯光。
就在这幽暗的灯光里,已有两名体型彪悍的外国人冲我的车这边过来了,似乎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我出现。
他们把我带进一间包房,立即有人拥上来搜身,七手八手在我身上摸了个遍。那把藏在外套里的古军刀我原指望它还能给我壮壮胆,结果没登场就被搜刮了去。
我丫的心里别提多懊恼。妈的,城管都没见这样打劫的,这刀怎么也算是件古董啊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有一道目光投过来,就好像一股无名阴风吹进我脖子里。
其实这会儿,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但是那个目光之前还没感觉到,是从军刀被搜出来以后才变得强烈。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好像脱光了给人直勾勾地盯着一样,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窜上来。
我马上转头去看,看到角落里坐了一个人。
其他人都拥作一堆坐在沙发上,不然就是站在门口当门神,那个人却单独坐在一边显得很不合群,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那里有人。
可惜整个包房只亮了一盏装饰顶灯,那位置正好处于灯光死角,角落里一片昏黑,我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也不能确定刚才那道目光是不是他的。
因为就在我抬头去看的一瞬间,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了。
包房里大概有十来个人,沙发上坐了六个,我看到沈二蜷缩地横在那六个人旁边,面朝下好像昏过去了,怪不得这么安静了。看这气场,我估计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黑社会的,即便不是,也不会斯文到哪儿去。
他们既然这样对待沈二,那么也可能这样对付我,现在手上又没了武器,心里不由得有些怕了,但还是勉强装出镇定,说“我来了,你们想怎么样”
你爷爷的,这台词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那六个人中,坐在中间唯一穿得西装笔挺的男人眼睛往我身上扫了一下,他身边的白大褂男立即会意似地起身,弯下腰把茶几上一只方盒子连带垫在下面的丝绒布一起往我的方向推来。同时,我被几个彪汉一推,就跌到茶几前。
白大褂男笑着说“这位小哥说你懂得开这只机关盒的方法,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帮我们把这只盒子打开,”他嘴里叼着烟斗,吸了一口,直往我脸上喷,“只要你能打开,你要什么好处,我们都可以给你。”
我心里想,你们肯不肯把这只盒子给我
沈二已经说了,这只盒子就是他家祖传笔记里提到的那只紫檀木匣。我低头瞄了眼,光线太暗,木匣上的图案花纹都看不清,只看出是六条棱相等的正方体,手掌那么大,成色暗沉,像涂了吸光颜料,黑得不泛出一点光泽。
因为听过这只木匣的背景,知道它跟明末的一位王爷有关,沈千九后来的一系列诡秘行动都与这只木匣里的东西密不可分,我不由得有些好奇,想拿起来再看看仔细。
刚一伸手,白大褂男拦到我面前“需要什么工具,我们会帮你准备。”
碰都不让碰,你们难道打算让我“隔空开匣”
我打量这人的身材,拼力气铁定是我吃亏,那体格撞一下估计我就倒了。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我这身板撑死了也充不了胖子,还是先老实点看看情况再想办法了。
就算是有原则的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原则也要先放一放。
于是我乖乖道“我不是很懂这种玩意,不一定能打开。沈二在电话里说,你们要找的是我爸爸”
心想,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看能不能侥幸混过去。
沙发上的几个人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白大褂男回头看向中间穿西装的那个男人,似乎在请求指示。西装男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在笑什么,那种表情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白大褂男却已经转过头来“我们本来是想找你爸爸帮我们开这只盒子,不过他行踪不定,我们一时间找不到他,你是第二选择。你爸爸的一个朋友跟我们透露,你以前帮他打开过机关盒。”
我心里背气道,tnnd,看来是混不过去了。老爸也不知道交的什么狐朋狗友,跟这帮人又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本人小时候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拆东西,家里的钟表电器,凡是我能摸到的都能拆的七零八落。
小时候只管拆,也不懂怎么装回去,因为这样经常惹得爷爷跟爸爸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爷爷觉得我有天赋,但是爸爸认为我纯粹是好动贪玩。我理性上赞同爸爸,但是感性让我站在了爷爷这边。
爷爷那时候揣着我的小手,指着爸爸道“你自己不也竟玩些稀奇古怪的不务正业,凭什么就不准小的玩玩钟表机械你看不起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祖业,你觉得这些手艺就是个钟表修理工玩玩绣花针对吧成,你管好你那些破瓶子破瓦罐去,天知道哪个贼坑子里摸出来的。小玉是我孙子,我自己来教”
爷爷是钟表技师,研究古代的机关巧锁、奇巧淫技是他的爱好,这方面的诀窍都是他教我的。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日子,我都住在爷爷家,日夜泡在那一个个小巧精致的金属齿轮组成的世界里,时间悄悄的就在那表盘里流逝。爷爷只要一坐上工作台,我就搬个高脚凳坐边上,能看上一整天。
不过,我并不记得帮爸爸的哪个朋友开过什么机关盒。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这帮人显然有八九成的信心,认为我懂破解机关盒的方法,实在也太抬举我了。
我心里盘旋着是否还有什么缓兵之计,指指茶几上那只木匣“这个,先让我仔细看一下,机关盒千变万化,破解的方法我是略懂一些,不过这只机关盒能不能开,没研究过前我不能保证。”
白大褂男请示过西装男,接着把紫檀木匣用垫在下面的绒布托着递过来给我。
我正低头去看匣子,忽然间感觉到那种冷到骨子里让人心神不宁的目光又出现了
我心里一怔,悄悄从眼角余光里看去,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从我背后绕过去,已经到了包房门口。我闻到一阵淡淡的,说不清楚的香味从我身边飘过,那个香味很奇特,让人难以形容是什么样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白大褂男伸长脖子,朝那人嚷道“喂,你去哪”
那人没有回答。我转头看向门口时,那人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因为弹簧装置自动又关上了,我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瞄着。
“娘的,警告过他多少次不准单独行动,他他妈的还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白大褂男很不解气,大步冲到门口想追出去。
沙发上的西装男搁起腿换了个姿势,低头点了根烟,冷笑道“不用管他,这小子习惯了独来独往,管多了我们会有麻烦。”
西装男吐了口烟圈,面上沾了点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看着我道“李公子,这只机关盒我们请了二十八个开锁师傅都打不开,希望你能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人虽然在笑,但他看人的目光却犹如暗藏在丛林深处的蝮蛇,我被他那么微微一瞪,不由得心口发紧,看看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沈二,总觉得现在不能打退堂鼓,否则会错失什么。
我咬一咬牙,低头开始研究手里的木匣。
机关盒
木质的器具都很难保存得完好无损。
毕竟木料没有金属那种坚硬度,容易磨损,而且存放的环境也很有讲究,一旦受潮就报废了。
不过紫檀木相对来说好一点,一来它的硬度比较坚硬,二来木色沉不易褪色。一块上好的紫檀木经过雕刻抛光,即使保存几百年依然色泽明艳,这也是这种木料名贵的原因之一。
我手里的这只如果与沈家笔记上提到的王爷给沈千九看的那只是同一只,那么至少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如果保存得当,里面的精密机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才白大褂男给我时那么小心翼翼,可能是怕手汗让木匣表面受潮,使得雕刻的花纹被损坏,如果他知道紫檀木的特质,就没必要有这种顾虑。
不过在他们面前,我还是小心地用丝绒布垫着匣子,这感觉好像拿着凶案现场的凶器。
我看了半天,心里十分惊讶。
同时,还有一种身负重大使命的责任感,又激动又紧张,手心里也出了不少汗。
我想,谁要是跟我一样手里有这么一只稀罕的龙纹宝函,不心跳加速那一定是死人。
对于我这种很少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古玩名器的人来说,看到一件珍贵的宝物,那种新鲜感和兴奋感也能让我手足无措好半天,而且我昨天刚知道这件宝物上承载着一段离奇的盗墓经历,里面可能藏着一个秘密,原本因为时代的不同而无法得知的真相,现在却可能由我亲手去揭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世上还有哪个人像我这么幸运
不过此刻我澎湃的心情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能去做这件事。
而是这只紫檀木匣上的花纹实在雕刻得太精致了
我知道紫檀木如果要保持原有的光泽度,保存时间大致不超过五百年。博物馆中陈列的明清紫檀木家具也就在三百年到五百年左右,不过都有老旧的痕迹。
小件的东西虽然易于保存,但像这只紫檀木匣这样保存完好的却也少见。
匣子棱角上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色泽黑得透紫,沉淀感极佳,拿到光下面看却又十分鲜艳,除了光泽略显暗沉以外,几乎是完封不动的保存到现在,可见它对物主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也正因为木匣如此完好,使得我一看之下,视觉上一下子为之震撼。
它的侧面和宝顶纹饰繁缛,明暗细腻,雕刻的都是“蟠龙腾云”的图案,刻得栩栩如生,细致到龙脊上每一片鳞片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似乎这些龙是活生生的,随时会腾云驾雾地飞跃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很赞叹古人雕琢一件饰物的细心和耐心。这时候,我也能确定,这只宝函就是沈千九见过的那只。
但是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木匣没有外置的锁,这是一看便看出来的,西装男一开始也说明了这是只机关盒。
可是,哪怕它是机关盒,也应该有“那个”。
要探寻机关盒的机关,也需从“那个”入手,再找门道。
我反复看了很久,除了看到有一面上没有任何雕纹,知道这应该是匣子的底部以外,竟没有发现有细缝能让这只匣子打开来
一般任何的木匣,如果做了开口,宝盖和箱体部分相接的地方总会有一条缝隙,不管贴合得如何紧密精巧,肉眼总能看出痕迹。
但是这只木匣却没有。
它给人的感觉是,这是一整块实心的木料,只在表面雕刻了花纹而已。我晃了晃,如果里面放了东西,就一定会有声音,但是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难道它只是一件木雕装饰品他们会不会搞错啦
我抬头看看西装男。
估计我的表情已经把我心里的怀疑表露得明明白白,西装男看看我,隐隐的一笑,往烟缸里抖落烟头上的烟灰。
“那二十八个开锁师傅看了这只木匣后,表情都跟你一样。”他看着我说,“但是我明确告诉你,这是一只机关盒。”
他的意思我明白,这只木匣被设计得非常精巧,它的机关巧妙地把开口的接缝给隐藏起来了,所以从表面上看一点看不出痕迹。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这只木匣的“盖子”很特别,不是我们一般认为的那种样子。设计这只匣子的人看来非常刁钻狡猾,利用了人思维逻辑上的盲点,让人看不出“开口”在哪里。
古人在机关原理中经常运用一些心理战术来制造假象,许多来源于兵法,这到不稀奇。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它是一只盒子,而不是一件纯粹的雕刻品”我问。
西装男吸了口烟,笑得有些神秘。白大褂男恶狠狠地瞪着我“让你开盒子,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脑筋一转,道“我问问这只木匣的来历,说不定能找到打开机关的线索呢”
“你小子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吧”
白大褂男正要朝我威压过来,西装男道“阿榛,对人家客气点。”他淡淡的一吼,白大褂男马上不情不愿地退回原位,哼了一声别过脑袋。
我看白大褂男的体格和架势都比西装男强上好几倍,但在西装男面前却像松狮见了主人一样服软,不禁好奇。
西装男从头到尾都在慢悠悠地抽着烟,看起来心不在焉,跟边上几个人的表情比起来,他显得异乎寻常的淡定。
如果照座位次序看,他在这群人里应该属于领头人级别,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我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想起来,西装男在沉默了一会后,道“你想到的这点,我们已经试过了,这只木匣的来历背景和它的机关应该没有关系,要打开它,普通的办法是不行的。我没有线索可以给你,只能以我们的经验提醒你,正常的一些想法对它起不了作用。”
西装男的语气很客气,听起来应该不是故意刁难我。
我试着去问“这木匣是不是明代的”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西装男语气冷了下来。
虽然料到西装男不会轻易将木匣的来历告诉我,不过被这么一堵,我还是有些憋气“那总能告诉我,其他人都试过些什么办法,免得我重蹈覆辙,浪费时间。”
西装男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和其他人有眼神交流,看来这里也不是他一个人做主。
我脑子里这时候正隐隐约约的有一个想法,但却把握不到实质。就在此时,我听见包房的门又开了,可能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了。
那人的脚步出奇的快。
我刚听到开门声,接着就闻到了和之前同样的那种香味,等我想要去看一眼时,那人已经走回到先前的位置,隐没在昏暗的角落里。我刚才匆匆的一瞥,只看到这人戴了一顶针织帽,把脸挡住大半,身量模样一点没见着。
不过不知为何,在闻到那种奇特的香味时,我脑子里那个模糊的概念忽然间有了完整的形状。
我想,我发现木匣的“秘密”了
机关盒的机关
后来我回想起来,那个奇特的香味可能是云南特产的一种香料。
云南香料一直以来都有着神秘的色彩,说是某些香味闻了能除百病,有些则让人性情暴躁,还有一些迷香能让人产生幻觉精神失常,甚至人格分裂大概当时我闻到的那种香味有开拓思路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那个人身上带有这种香味,后文再详说,这里暂且不表。
话说,我当时想到的是,自己可能犯了一个思维定势上的错误。
大凡我们看到一只盒子,第一件做的事是什么
没错,我们会很快分辨出盒子的顶面和底面。我在看到这只木匣的时候也是一样。
因为它的其中一面没有任何花纹,我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底面,那么盖子必然在与它相对的那一面,按常理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西装男说普通的办法对付不了它,设计这只匣子的人不按常理出牌,那么“开口”未必就在它该在的那个位置啊
想到这,我推翻之前的思路,重新寻找“开口”的痕迹。很快,我发现了这只匣子的另一个玄机。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匣子表面的花纹雕刻得这么复杂细致,因为这些“花纹”就是隐藏“开口”的障眼法
匣面上的花纹每一条纹理都精工细雕,且刻得很深。在这种情况下,视觉上一下子就被这些图案吸引了注意力,加之包房里光线如此昏暗,因此才没有发现,其中某些刻纹其实是贴合得十分精妙的“缝隙”
有了这个发现,接下来我就在匣子表面找到总共二十七处接缝,分成九组。
九组这是巧合吗好像从沈二说了那个故事后,“九”这个数字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我心里一亮,数了数,果然
木匣上总共刻了九条龙
我把木匣放回到茶几上,长舒一口气,道“这是一只九转乾坤匣。”
爷爷对机关盒颇有研究,我在他那里听说过,这种刻着九条龙的木匣本来叫“九龙福寿匣”,有长生不老的含义。后来明代出土的汉白玉雕“九转乾坤鼎”和这种匣子的花纹很相似,就认为它们可能是同一宗,匣子便改了名,意思也不一样了。
他们都望着我,我继续说“我不会开这种匣子,不过我认识一个会开这种匣子的人,他在老槐街开古董店,你们可以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不要太多人去,他年纪很大了,万一被你们吓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担保你们短期内找不到第二个能开匣子的人。”
那位老前辈和我颇有缘分,我经常带一两坛西凤酒去孝敬他。老人家已经九旬高龄,我本不该将他卷进这件事里来,但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麻烦,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当时我也没考虑太多,怎知道后来事情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搞越大。
我把地址抄给他们,西装男看了之后似乎不太放心,说要把沈二扣留做人质。
我手无寸铁,又不是基诺里维斯,只好对不起沈二了。
“你们别忘记给他吃的喝的,还有,别打他,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