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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票每天都在吃土 第6节

作者:一方土石 字数:22620 更新:2022-01-04 16:17:28

    “神不互食”共工瞪了一眼噎鸣把他爪子撩开,“神可相杀但绝不能互食,这是规矩。”

    “没事的,那个神就是一团黑气,只是个丢在神堆里找都找不着的低等神”白牙笑得格外大气,红黑相间的蛇头在共工面前晃来晃去,“我的头吃了还会长,少一个也不妨事。我又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多大点事啊你就要赶我走。”

    “我就怕疼,你吃的时候轻一点。”白牙亲昵地蹭共工,不露声色地把噎鸣从共工的膝头蹭到地上,噎鸣被他推得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站稳。

    共工还真有点被诱惑到了,眼前黑黑红红的蛇头格外吸引他靠近。他冲着白牙张开嘴,临到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时他冷不丁把贪婪的大嘴闭上,顺势用嘴唇碰了碰白牙的鼻子才意犹未尽松开。

    噎鸣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少废话,”共工目眩神迷,但还要强撑镇定,“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白牙小脾气上来了“我不走,我都同意让你吃了你凭什么还要赶我走”

    哎呀这瞪着眼凶凶的表情也很可爱,这么一副对我死心塌地的小模样可真招神老树开花的共工大神坐不住了,站起来踱了两圈,苦恼于他现在神迷意夺对着白牙硬气不起来的事实。正巧后土被他们闹出的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地跑过里啊问“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共工先放过白牙拿儿子练手,他抓过后土冷酷无情地把他丢出去,言辞吝啬“滚,不要你了。”

    “喵喵喵喵”战五渣后土被扫地出门。

    丢完后土他暂时找回那种说一不二大家长的感觉,冷下脸来处理另一个“你我也不要了。”

    我们就分离这么一小会,我保证,等我干掉祝融这货我马上接你回来。

    白牙缠住共工的大腿耍赖,被他扒拉下来“多大条蛇了还撒娇,我都说你不是我家的蛇了。”

    我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随时都可以和我撒娇。

    共工抓住白牙的脖子把他丢出围墙“你太丑了,吃的又多,我不要你了。”

    哈哈哈逗你玩的,你就算哭得稀里哗啦五官变形我都能找到萌点,吃的越多别的神越养不起你,只有我能养你,只有我。

    共工抓起桌上的一碗水泼向空中,万千水滴化作一道屏障将白牙和后土隔离在外。他呆在水墙之内笑得温情脉脉“等过两天白牙和你爸与我们断交的消息传遍四海就可以去向祝融宣战了,声势越大越好,我让诸神瞧瞧,谁才是诸神的王。”

    来吧白牙,你过不了多久就得当王的男神,到时候你想缠在哪儿就缠在哪儿,每天不缠够一定的时辰还别想从我身上下来。

    共工透过水墙勾勒出白牙模糊的身影,喜不自胜地盘算他那张扶桑木的大床够不够再放进一条三米长的大蛇。

    “莫律师,莫律师你先放下毛巾到我这边来看一下,莫逾他好像笑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挑男子帮着扶住莫逾的双肩,这会儿已经激动地都快扶不住了“别给擦身了,转到我这边来看看。你儿子很快就能醒过来,别说擦身,过不了两天他都能上房揭瓦出门打狗”

    “谢天谢地,”莫馨和这位好心的医生一起把莫逾放回床上,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孩子的爸爸呢,怎么不在这边,你一个人怎么搬得动这么大个小伙子,我要不是过来巡房你打算怎么给这孩子擦身喔。”医生一边记录隔壁床的情况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三四个护士把这对母子团团围住。

    莫馨眼瞧着莫逾的双眼随着护士打出来的光转动,同样也是笑呵呵地“孩子他爸今天要开画展,昨天医生说孩子脑子里的血块吸收地差不多了他就走了,今天幸亏有你,谢谢。”

    “不谢不谢,举手之劳。”医生专注地记录完今天的数据,拍拍夹板领着一个实习的小青年扬长而去。

    莫逾因为脑震荡外加轻微的出血昏迷了四五天,他于一个万家灯火照亮黑夜的时刻醒来。窗外灯火灿烂,密集地点缀在医院周围,恰似不周山上围攻他的诸神。

    浩荡的众神由风火二神带头,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堵在山腰,他脚下的某个山洞中是被风火齐力困住的白牙。

    白牙食土为生,吃山无数。要说哪座山石他不敢动的,头一个就数不周山。不周山上撑天下顶地,不周山倒,天地将重归于一体。

    风火煽动的诸神大多是没什么分量的小神,这些神或多或少被白牙的九张嘴逼得背井离乡,背井离乡,再背井离乡他们对水神家的这条蛇暗恨已久,迫于白牙自身的权威和水神的凶暴之名不敢掠其锋芒。

    可是共工把这条蛇驱逐啦

    他们蠢蠢欲动,觉着除去白牙的时机到了。

    共工和白牙都不把这些山神放在眼里,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拍死一大片。可祝融敏锐的嗅到了一个号令众神的契机。他向众神许诺,只要众神归顺即帮他们铲除相柳。他早就想和共工斗上一斗,相柳这样的忠臣即使遭受驱逐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若和共工相争,相柳一定不管不顾来襄助共工。

    那就先干掉相柳。

    他和风神联手抓住白牙,一时半会也杀不死他,就把他关在不周山深处的一个洞穴内,打算等他被黑暗和饥饿折磨得神志不清再一刀了结了他。众山神围守不周山,一个个都想亲眼见证相柳之死。

    生活中真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祝融原本只想先杀个相柳立威,没想到共工听说这个消息后不怕死地上了不周山。这里全都是祝融阵营,虽然多数是小小的山神,但蚂蚁多了还能吃象。

    “白牙居然不知不觉拉了这么多仇恨值”,莫逾按住还隐隐有些刺痛的额头,沉沉地注视边上陪护小床上的女人。他记得自己杀红了眼,不周山都给他削掉一半,最后找着那个隐藏极深的洞穴之时状态已近疯魔,不管不顾一头撞了上去,血溅当场。

    “好痛”他扶着脑袋龇牙咧嘴,“该死的祝融真能选地方,那一块儿的石头那么硬,怪不得能困住白牙。”

    他的记忆停留在怒触不周山的那一刻,年轻的男子叹息着缩到了被子里,趁着四周无人清醒的时间段整理他为人的记忆。

    妈妈

    淡淡月光埋没在亮如白昼的城市灯光中,直到灯光骤然熄灭的那一刻才绽放出月白色的浅影。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边上莫馨轻缓的呼吸煞那间停止,墙上的挂钟不再摆动。莫逾下意识地跳下床摇了摇莫馨才想起来自己有个被尊为“时间之神”的孙子。

    他托着莫馨的后颈放回枕头上,迎头对上划破墙壁轻巧跳进病房的黑猫“噎鸣”

    “爷爷。”噎鸣惭愧地蹲坐在床脚,身后跟着一个高鼻大眼的异域美人。美人扬扬纯白色的蛇尾,笑容甜美“水神大人,好久不见了。”

    莫逾瞧瞧这一猫一蛇,抬手折了折自己睡僵的脖子“噎鸣,你和女娲站在一起作甚还不快过来。”下一秒黑猫顺着他伸出去的手掌三两步窜上他肩头。爷孙两炯炯有神地盯着势单力薄还昂首挺胸不见怯意的繁衍之神女娲。

    “我记得不周山上,女娲你可是站在祝融身后指责我们家白牙吃的比你几万人口合起来还多,不过几场洪水就让你投靠了祝融怎么,现在不去祝融那边摇尾巴求爱怜跑到我面前找死”莫逾挥手间一片锋利的冰刃凭空出现,浅蓝色的光芒飞速在冰刃表面流转。

    女娲瞟一眼噎鸣。

    “爷爷不能杀她,”噎鸣底气不足地挠挠莫逾的耳朵,“她是这个世界的主神,女娲一死人类子世界会陷入无序状态,过不了多久就得崩溃。”

    娘希匹子世界这项技能这么鸡肋,留猫何用

    噎鸣一边安抚见到女娲格外暴躁的莫逾一边把这几千年的事娓娓道来,着重讲述最近这段时间神界大乱斗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惨象。

    “老实神在那边快活不下去去了。”噎鸣挥动黑乎乎的肉爪子,显然没有他们爷孙两都是个顶个不老实的自觉,“女娲求到我这边来,想请您回去平息争端,您不在祝融那伙人实在太嚣张,神界差不多是祝融的天下了。”

    女娲颔首补充“祝融酷爱杀戮,我们这些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神一致觉得您还在的时候虽然四处欺压我们,但至少不轻易下杀手。我答应了众神们要把您找回去,请跟我回去吧,我们支持您。”

    在两颗臭鸡蛋中挑出不那么臭的那一颗吗真是委屈你了,爱好和平的女娲。

    莫逾一个跨步跳回病床上躺平“我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这么大烂摊子我才不收拾。你去求日月,他两合起来干倒祝融足够。”

    “日月分居千年早已不是同气连枝的好兄弟,他们一见面就如同两只斗鸡,疯得比祝融还厉害。神战就是日月相斗引起的,两位以绞杀钟山神来争高下。结果互拖后腿,一个山神他们杀了好几天才杀透。杀戮过程持续过久事情闹大才勾地众神蠢蠢欲动。指望他们是不可能的。”女娲说起烛九阴之死毫无怜悯之意,长达数天的杀戮被她用“区区山神”一句带过。

    噎鸣和莫逾互视一眼,眼里的疑云愈发深厚。

    女娲盈盈躬身,姿态十足地端庄无害“请您和我回去吧,神界需要和平,也需要一个比祝融更称职的统领。”

    莫逾对着女娲笑了“女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圣母,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所以我才不舍得杀你。”他拉过女娲一只纤细的手掌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一指抚上她的脸颊,“还记得你小时候看着我吃兔子,还跳出来指责我不爱惜生灵,我当时就想这小姑娘真是太纯善了,刻意留下几只兔子放生。”

    女娲直觉他突如其来的亲热不一般,可那只手掌顺着脸颊亲热地摸到后脑,坚定地,不可反抗地将她按在肩头。她假笑随口应和“是啊,您心中对万物还存有一丝怜悯,和祝融不一样。”

    话音刚落一柄冰刃穿破女娲的心脏,带着淋漓鲜血从她背后穿刺而出。

    莫逾丢掉随手做出来的冰刃,一脚将“女娲”的尸体踹出老远。那尸体停留三秒即化为一堆烂泥,那黏糊糊的淤泥把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莫逾神色复杂地用脚尖划拉几下淤泥“女娲当年指责我暴食不爱惜生灵,被我拉成长条围着不周山绕了一圈打成死结。”

    “我我我,”噎鸣整只猫都斯巴达了,“我真不知道她不是女娲,爷爷,我没想坑你真的”

    莫逾还在用脚尖划拉那摊机具腐蚀性的烂泥,沉吟良久问“神界这几千年新出了哪个体、液带腐蚀性的神”

    “没有啊”噎鸣和莫逾的脑电波合上,一起细思恐极地盯着地上的淤泥。

    “除了白牙、女娲和你们父子,还有谁知道我在这个子世界”

    “我发誓我和女娲都不会,这里是她的净土,她护地死死的,绝不会外泄”噎鸣炸毛。

    莫逾一掌拍飞噎鸣“别想把责任推到白牙头上。”他打开窗户四顾周遭安谧的环境,这个世界被强行停止运转,但依旧稳固,美丽,安宁,丝毫没有要崩溃的迹象。

    “你和后土离开那个世界太久,有神想利用我们对现状的无知把我骗回去,连这个子世界都被潜入,那边肯定更乱。”

    噎鸣蹭蹭莫逾的裤腿,纵身跳上窗台“我去修改两个世界的连接口,防止再有别的神闯进来。我们谁都不要轻易回去,先避一避。”

    他穿梭在灯光乍现的街头,凄厉而绝望地呼喊“女娲女娲我知道你还活着你还在这个世界吗你应我一声,你再不应我以后连你也进不来这个世界了”今晚的猫叫声格外情急。

    万万里之遥的远方,人面蛇身的小姑娘浑身是伤躺在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一团漆黑的庞然大物卷起两个矮小的蛇身神,同样黑漆漆看不清形状的巨舌将两个神一卷,血腥味顿时充盈这方空间。

    “不你不是答应我不吃他们的吗你说过的,只要我告诉你比祝融还强大的神在哪里就不吃他们的”女娲柔美的面容变得狰狞,“你早晚死在别的大神手里,你啊”

    黑气当着她的面吐出昨天吞噬的记忆之神的骸骨,不耐烦地捡起一根肋骨敲女娲的头“共工杀了我一个儿子,我今天的饭不够吃,吃你两个小跟屁虫怎么啦你要不是繁衍之神我早就吃你了。”

    女娲早已被记忆之神的骸骨吓晕过去。

    黑雾没趣地丢下女娲飘远了,她幽幽的低喃回荡在这个幽深的山洞“小十,小十你跑哪去了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妈妈饿极了,快出来”

    一条绿油油的小蛇蜷缩早山洞的某条缝隙里,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石壁上,一条窄窄的缝隙被他越哭越宽,最后“啪叽”一声掉了出来。小蛇蜷曲着被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未几,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山洞。

    “妈妈”

    地动

    墙上的钟走过半圈,留在在淤泥之中的冰刃瞬间化为平平无奇的一滩水,无力地流向四周。莫逾双指在空中一捏,再也没有捏出新的冰刃。

    水神的力量在这个时空也没有逃过诅咒,不足一个小时就像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化为虚无。莫逾尴尬地卷上被子,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人类不必在魔法消失之时陷入沉睡。

    喔,记忆也还是在的。

    媳妇也还是有的。

    他浑身酸软陷入被褥之中,无力地望着天边曙光一丝丝穿破黑夜,缓慢而坚定地爬上窗台。他心里盘算着神界那边的动乱不知什么时候又要牵扯到这个子世界,要尽早把妻儿都接到身边,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心。

    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安内,内莫逾把脸埋在枕头里“嘿嘿嘿”笑出声来。

    第二天他见到了白牙,这货窝在方不惑的怀里,完美伪装成一只黑得清新脱俗的时光之神。

    “喵喵”我一觉醒来就被你教练接管了。我也很无奈啊,人类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抓蛇猫,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当一条野生蛇吗

    莫逾伸出还有些僵硬的双臂把着白牙的两条前腿把他从方不惑怀里提溜出来。白牙迫不及待地用悬空的后腿去踮他膝盖。碰到了,碰到了,白牙全程面瘫脸,心里却“滋儿哇”乱叫,碰到了一阵“滋儿哇”之后毛毛的后腿擦过耸起的膝盖离得越来越远。

    阿列,这条鱼不是想把我放在他膝盖上吗难道他想玩举高高

    白牙缩起肚子蜷缩后腿可以举啦,我保证你可以把我整团猫举起来。

    莫逾把白牙举到面前亲了下他的粉鼻子“想你了。”

    方不惑我也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赛季的比赛全部结束了,”老方强提起精神鼓励他,“好好休养,年底再战。”

    莫逾亲亲白牙的小耳朵“知道了。”

    方不惑“过两天出院,我也来接你吧。”

    莫逾把脸埋在白牙柔软的肚皮里,闷声闷气还带着点哭腔“知道了。”说完他还真的肩膀一耸一耸“唔”起来,白牙被他顶得一愣一愣的。

    方不惑我去这气氛好诡异,莫馨呢莫馨你去哪里了你的儿子我的徒弟沉迷在和一只猫生离死别再相逢的假象中,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白牙在病房里当了两天猫,一回家就奔放地变回原形在莫逾房里四处溜达。他在地板上摊成一条死蛇,莫逾在铺床;他爬上房顶吊灯,莫逾在铺床;他爬进浴缸洗泡泡浴,莫逾在铺床;等他鸠占鹊巢占了大半张床时莫逾终于去了浴室。

    白牙欢快地用两个头按住漫画书的边,七个头和谐地挨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漫画。

    莫逾披着个浴袍坐在他身边,头发还有些潮湿。他声线喑哑“变个人吧,白牙。”

    白牙头也不抬“变什么人呀,我这样看书也很方便。”他自顾自又翻过一页。

    莫逾深吸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抹过一头短发,碎发上的水珠霎时蒸发殆尽。他扯开浴袍甩到一边,笑得坦荡“依你。”

    白牙傻不拉几继续翻书“当蛇哪里不比当人强我都当了上万年蛇了,干什么都很方便。”说完他还叼着书要给莫逾做示范“看,我还可以用一个头翻书,就是翻得比两个头慢唉呀妈呀”

    白牙吓得退到床头柜“你是谁我的鱼呢”

    体型庞大通身漆黑的雄蛇把震惊不已的白牙缠起来,声调里带着浓浓的调侃“不是说蛇干什么都很方便,嗯我的小蛇。”

    “我我我我我你,您,主上,您什么时候醒的”两条蛇的尾巴缠成麻花状,白牙还恍然未知,他的头轮番在这条蛇身上挨挨蹭蹭表忠心。雄蛇被他蹭得心花怒放,尾巴纠缠得更紧。

    “诶,你为什么要变成蛇呢”白牙懵懂。

    “诶诶,床头还很宽不要压过来啊。尾巴松松开我把床让给你好了,这样缠着睡不舒服。”白牙警觉。

    “噫您这是在干嘛不要啊,我很怕痛救命啊你是不是憋久了我给你找别的女神啊啊啊啊我靠你怎么还生气了别对我使用熊的力量放我走啊啊啊啊”

    白牙哭唧唧求饶,被迫接了一个十三亿的项目。

    一个小时后行止如抢匪的雄蛇变回人形,戏谑地抓住小哭包的尾巴“别装哭,我刚刚听到你笑了。”

    白牙“嘤嘤嘤”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蒙住头,不小心漏了一个在外面被莫逾抱住一顿亲。占了大便宜的老流氓失去魔法,继强抢之后开始哄骗“乖,变个人,我接着伺候你。”

    “不要”白牙傲娇地把九个头全埋进被子里。

    莫老流氓顺着尾巴摸上去“那只能克服一下、体型障碍了,我们继续。”

    白牙傲娇受的戏码没人接,只能“嘤嘤嘤”变成白花花的小伙子。小伙子“嘤嘤嘤”地挨到莫逾怀里,中间不小心漏出一声“嘻嘻”。

    他既囧且羞,但还算坦荡“继续。”

    看看看,傲娇受这种生物都是惯出来的

    坦荡受白牙又以人形接了几个十三亿的项目,终于累得睡死过去。

    莫逾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神情莫测地盯着墙上的挂钟。他终于意识到,白牙这两个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光滑的身躯,手掌在挺翘的臀尖上轻轻拍了一下“管你是个什么牛鬼蛇神,反正都是我的。”

    不明生物白牙清醒后仗着自己的主母身份开始翻旧账,什么“噎鸣这个小妖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当年凭什么把我和后土赶走就留他一个小蹄子”“你什么时候有昨晚那种污污的念头,我说你怎么在医院里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只烤鸡一样饥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都说了那种姿势很难的你非要做,你看看,大腿都给你捏紫了”

    以前那个忠仆白牙死在了那几十亿的项目中,蜕变升华成为一只凶悍的小人、妻。

    莫逾哈哈大笑展开双腿把他的小妻子圈在中间,软绵绵靠在白牙肩上哼哼唧唧,整个人都要溺死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中。

    自我别后,累你一路流亡,连我爱你的乡音,都不曾驻足聆听。

    他满足地让白牙变成猫咪揽在怀里,手掌不怀好意地颠了颠大圆屁股“我们去接后土回来,让他给你解释第一个问题。”

    “你现在,亲自给我解释”白牙骄横之态毕现,一点点卑微的姿态都找不着。

    “我不好意思,”莫逾憨厚小青年状挠挠头,“实在是,哎呀让他给你解释。”

    两万块被带出来时“喵”得荡气回肠千娇百媚柔情万种,万般不舍他那一屋子猫爬架、猫布偶、猫吊床、猫枕头,尤其喜欢他那柔软可亲香香的女主人。

    莫逾自觉家里出了个叛徒,伏在他耳边用阴森鬼父的语调吓唬他“儿子,你想”话没说完,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宁静的天空。他们脚下的地面如巨兽破土般震动不止。

    后土顾不上“残暴的父亲大人苏醒了好恐怖啊啊啊啊”一个跳跃窜上莫逾的头顶“爸爸s市地动了我们脚下的这块地壳不过十来分钟就要以s省为中心四分五裂,地下的岩浆要涌出来烫脚了肿么破”

    “嗝。”

    白牙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了后土的哀嚎,他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提醒后土“这里不是地震带。”

    “我是大地之神”后土悲愤地嚎。你这样质疑我的专业性我还要不要当神的啦,讨厌。

    “嗝。”白牙在后土的叫声中舒展自己的软肚皮,在莫逾怀里摊成一块猫饼。

    祝融之死

    一人两猫被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着向广场上涌去。远处山脉终年萦绕的烟雾间,一座接一座的小山峰如同被戳过的果冻一般抖动不止。

    人们忧心忡忡瞭望那山脉,莫逾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站稳脚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抓着后土就往空中一抛“不能留我妈一个人在事务所,你去把她接过来”

    慵懒华贵的布偶猫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飞鸟,扑棱翅膀去接他奶奶。

    众人自觉以他为圆心散开,空出一个五米半径的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乌压压盖过来。不过很快他们就住嘴了,山脉上的缕缕黑烟显然比莫逾他们更招人注目。黑烟之下是红如火舌的烈焰,山火仿佛天降一般迅速席卷延绵的山脉,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将几个山头尽数吞噬。

    人们被骤然降临的地震和山火搅得人心惶惶,不敢离开广阔的广场半步。

    熊熊火光倒映在莫逾的双眼中,他用外套把白牙罩起来“这个子世界的山山水水都是噎鸣复制神界的,精细到了连你的一颗乳牙都照搬的程度。神界的变化会在这个世界有所反映。噎鸣曾说,我死之后两个世界都发过几场大水”

    白牙的饱腹感越来越强烈,吻端有细微的麻痒,他变回蛇形,袖珍版的九个脑袋在莫逾的胸膛上难耐地摩挲。

    “别撒娇”莫逾哭笑不得地把鼓鼓囊囊的外套兜住

    “我痒。”

    “先忍一忍。”

    “我忍不住了。”

    “”莫逾心情复杂地把手伸进外套,触手并不是温软的蛇肚子,而是一张干巴巴的蛇皮。克服了心理障碍以为要上演一场羞耻y的莫逾用手指勾起那张晶莹的蛇皮,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纠结“世界末日要来了”还是“只是褪张皮而已我怎么这么污”。

    污污的莫逾神色淡然地等在原地。没有等到后土噎鸣倒是先来了。

    创世神凭空出现,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摔在莫逾脚下,风尘仆仆宛如一只流浪野猫。他一秒钟站起猫掌一挥,时空就此停滞。

    噎鸣火急火燎叼着莫逾的裤脚“爷爷,你得跟我回神界一趟了。”

    喔嚯

    “这个世界要崩溃了,你不先修一修”白牙柔软的,长大了一圈的头从莫逾的双臂间探出来,蛇信子灵活地吐动。

    “女娲不在我一个神修不了她不见了”噎鸣在空中划出一个整圆,毛手毛脚扯着莫逾往黑乎乎的圆里钻,“我把连接口改过之后找了她两天,没有一个神看见过她,现在这个子世界要分裂了她一定是出事了啊啊啊啊爷爷你快去帮我找她。”

    小子你改过两个世界的固定连接口,你这样贸然带走爷爷和新鲜出炉的奶奶,你爸要一只猫被困在这里了你晓得不你个不孝子都没发现老爸不见了吗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小崽子。

    “女娲这个世界是我所有子世界中最完美的”噎鸣戚戚然,还没有发现他老爸不在,“女娲赋予它完整的运行规则并守护千年,它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完美的小世界。再没有哪一个小世界能被这么精心呵护”

    是是是,女娲这样的委托人值得所有受托人高看一眼。最是知音难觅,我们知道你和女娲同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处出感情来了。

    莫逾按住焦躁不安的噎鸣“先等等你爸爸。”他贱手贱脚拿手食指戳戳白牙软嫰的肚皮“我们回去一趟”,代价是被糊了一手指的口水。

    后土抵达事务所正逢时间停止,一屋子精英脸差点让他患上脸盲症。他转遍一层楼都没找着莫馨,扇动他那双临时变出来充数的小肥翅膀从窗户里了出去。

    他们穿过母子世界的交汇处重新站在神界的土地上,放眼望去没有一只飞鸟走兽。天地间皆是一片死寂萧条,一轮红日死气沉沉挂在天边。风也不见了,两团猫蹲在出口处,一丝绒毛飘动的迹象都没有。世界如同拙劣画师笔下的风景画,阴沉刻板没有生气。

    后土呐呐道“儿子,你的神通已经广大到连这里的时间都可以冻结了吗”

    “半个时辰之前还不是这个画风。”噎鸣焦躁的窜上边上一颗高大的老树,锋利的爪子把伪装完美的老树挠得直叫唤“啊啊啊好痛,你们猫形神就不能多练练化形,我的树是你们的抓板吗动不动就挠”

    掌管天下花草树木的句芒崩溃状从老树里跳出来,撩起自己的袍子从里边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一瓶一瓶从里边挖出树脂蜂蜜往脖子上的猫爪印上抹。

    莫逾把白牙推到自己身后挡住他的视线。

    情敌再娘也不能轻视。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句芒停下了涂涂抹抹的动作,直勾勾盯着莫逾。三秒钟后瓶子落地,句芒颤抖着双唇“共工”

    莫逾格外冷酷地打断他“知道女娲在哪里吗不知道就别废话。”说话的同时他迈开大步往前走,余光不停地瞄自家的蛇有没有对初恋念念不忘迈不开步子什么的,特别特别鬼祟。白牙无语地跟上。

    句芒弱弱地叫住他们“我知道女娲在哪里。”

    噎鸣眼睛一下就直了。

    “不仅是我,现在所有的神都知道女娲前些日子去哪里了。”句芒躲回树中,“半个时辰之前她蓬头垢面闯进祝融家,然后然后”老树打了一个寒战,尖叫一声“一个凶神自南方紧随而来,冲进火神家把祝融连皮带骨吞下腹中了”

    莫逾一行挨个翻了白眼。

    这世界上能吃祝融的神还没有出生。

    老树一根枝桠抖动着直指南方“真的有神把祝融吃掉了哪个神连实体都没有露出来,就是一团黑雾的样子笼罩了祝融,祝融之死火光冲天,大家都知道祝融陨落了,不然你们以为诸神为什么连面都不敢露,非得活得苟延残喘如同惊弓之鸟”

    共工之死,地上洪水涛涛。

    祝融之死,天下火光滔滔。

    “怪不得人间突发大规模山火。”白牙掰扯那根指向南方意图昭昭的树枝,“别指了,那凶神如果真能活吞祝融,你还暗示他去南方寻那凶神,用心险恶啊春神句芒。”

    句芒哼哼唧唧“风神去找那凶神报仇了,水神要是愿意襄助,也许能杀死那破坏规矩的凶物。”

    白牙哂笑“你也是神,怎么不去襄助风神,蚂蚁咬死象,怎的你就不去拼那份也许。你们不过是想多一些出头傻鸟替你们去试试水。我们才不做冤大头。”

    莫逾很认真地想要憋住笑保持自己端庄高冷的形象,忍得十分辛苦。

    噎鸣出人意料地呛声“相柳,你凭什么替我爷爷做决定。”

    莫逾似笑非笑盯着白牙“他是你另一个爷爷。”

    噎鸣满脸被背叛的受伤表情,本是软糯的声调硬生生被拔高“我就知道,不周山上我就知道,你要是有朝一日醒来一定会立马要了这条蛇。”他狠狞地瞪着白牙“我就是不想看你这么得意。”

    后土深有同感不住点头儿子你终于懂爸爸了,我也很不服气啊,他分明比我凶比我丑比我不会来事,一家之主还偏偏最看重他。一个大写的sad。

    “被你牵着鼻子走的共工,还不如不醒。”

    看看看看,人为制造后宫式庭氛围是会遭报应的,小公举小心尖一旦争宠失败那心理落差可是大大滴。小则动动封印这样的手脚,大则离家去乡。

    “我自己去找女娲,”噎鸣恨铁不成钢地瞄了莫逾一眼,“反正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神比我还会逃跑。”

    莫逾看着噎鸣的背影目瞪口呆“我有说不帮他救女娲吗”

    生子

    地的尽头有海,名唤“南海”。海上有山,名唤“小虞山”。

    小虞山与世隔绝,山中没有草木,光秃秃一座死山。就算神跨过南海来到这座封闭的孤山,也没有兴趣深入。天地初开之后的千万年来妈妈一直在这里,从未被别的神发现。

    妈妈没有名字,她千万年来每天都在做着同样的游戏太阳初升之时她生下十个儿子,白天给他们依次命名,陪他们玩耍,晚上再把他们当点心吃掉。十个儿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再多生不了再少吃不饱。一天就这样平安的过去。

    她在山上自产自销,偶尔望着海的那边流流口水。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南海上漂过来几具神的尸体。多数尸体身上带有火的气息,这表明了他们曾经掌握天地间一部分火的力量。

    “诶呦,”妈妈抓住她的一个儿子拍死在礁石上吃得满嘴血污,“火还真是最狂暴的元素,这次又是火神带头剿灭杂牌神。”

    妈妈称呼那些拥有多重能力的神为杂牌神。以火为例,火神是最早诞生也是火之元素最强大的掌控者。但他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把天地间所有火的力量汇于一身,总有那么些能量逸散在外化成别的神的某瓣心。其后诞生的凰鸟之流也能掌控火,他们得到的就是这么一点点逸散的能量。杂牌神越多,天地间逸散的能量越少,神的力量也越强大。

    杂牌神最多的时代才是神界的巅峰时期。他们的心就像一个容器一般将流落的能量储存起来,化腐朽为神奇。

    神自己是不知道自身的重要性的,他们活着便是活着,不幸死了就爽快地化为枯骨。他们强大而自负,对神的起源一丝探究的兴趣也无。

    只有人这样弱小的生物才有旺盛的求知欲,源于恐惧,源于敬畏或是源于别的什么,一代一代地探索与发现,总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神在走下坡路,只有妈妈知道他们自相残杀迫不及待地在走向灭亡。她眼中的贪婪足以腐蚀掉这些神的残骸。

    “啊,我又可以当清道夫了。”妈妈吞下今天的最后一个儿子“小十”,愉快地打了一个饱嗝。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大方的妈妈,从一数到十,一天的食量就结束了。

    在第九只杂牌神的尸体漂过她眼前的那天,她生气了。

    因为那天她只生下了九个儿子。

    九个只有九个这叫她晚上怎么吃得饱她要饿肚子了好嘛她已经好几千年没有饿过肚子了,但是饥肠辘辘到靠吃自己尾巴维生的感觉永远不会忘却。她顾不得等众神没落,她得先把影响自己生产的因素牢牢抓在手里。

    这个不定因素就是繁衍之神女娲。

    女娲躺在南海的海岸上,长而洁白的尾巴微微抖动,半截都落在了水里。白蛇的尾巴入水宛若瓷器般光洁纯净,波光抖碎海面上的点点白影。她捂着腹部在沙滩上从日出滚到正午,硬生生把腹部那坚硬的蠕动不止的圆形凸起给按平,汗水沾湿发鬓。

    她的两个追随者立在一边急得跳脚,但也无力帮助。

    妈妈就是在那个女娲好不容易缓解了腹痛的时刻来临,她阴柔而尖锐的声音随着海风裹挟而来“好浓郁的生气,你就是繁衍之神吗”

    女娲惊诧地抬头,眼前一团黑气如同烧开的水般不断翻滚。女娲性格和善温顺,神缘是数一数二的,她也从未听说过哪个神喜欢以黑气的形式出现。非要说有的话倒也确实有一位,但那位化为气体是为了在人前隐身,和眼前这个截然不同。

    女娲将两个小神挡在背后“你是谁”

    妈妈隐藏在黑气之间的赤色双眸盯紧她的肚子,脑海里闪现她刚才捂腹痛苦的样子。她阴测测地笑了“你刚才是产前阵痛。”

    妈妈把女娲抓回了小虞山囚禁,禁止她再像早上那样强行把急欲出生的孩子推回宫中。她不能杀女娲,女娲阵痛那么一小下她就少生一个儿子。女娲要是殒命,她估计就得结束几千年的生子生涯重回“我饿起来连自己都吃”的黑暗年代。她是个谨慎而胆小的家伙,也是一个出色的猎手,在没有万分把握吃掉猎物之前不会冲到肥美的诸神面前成为众矢之的。她等着他们分而化之,目标精确地瞄准落单的大神,她知道火神啊光神啊这些大神吃起来是最美味的,在此之前先勉强拿儿子填补口腹之欲。

    她安静地潜伏着,等待诸神的末日来临,那才是她的饕餮盛宴。

    女娲要是能早些把孩子生出来,她就万事无忧了。有机会的话,她还想尝尝繁衍之神的蛋是什么滋味,她无穷无尽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没吃到过繁衍之神咧。

    噎鸣穿行在茂林中,身后跟着爸爸,爷爷和爷夫。他们一路向南,首先来到了火神祝融的遗址。火神遗址尽是一片焦土,方圆百里之内皆是树木被焚烧留下的焦炭。草木成灰,鸟兽绝迹。

    莫逾撇撇嘴,他觉醒的初期还抽出了“想老婆”和“想睡老婆”的宝贵时间稍微思考了一下报仇的问题。没想到就那么点时间还白花了,祝融死得如此窝囊而干脆。

    啧啧啧,心疼自己的时间。

    他抓起白牙缠在腰上,避免他的蛇接触地上那些脏兮兮的灰尘。漫无目的地在遗址上走了半圈,某棵大树桩子后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

    莫逾翕动鼻子闻了一下,敏锐地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他抱着白牙走近两步“日神”

    满地焦炭之中,日神一身白袍蹲在树边。他回头看了看千年未见的水神,波澜不惊的站起,灰烬沾染他的衣袍,他没有腾出双手去掸他的手中举着一样东西。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颗圆圆的黑蛋展现在众神面前。

    日神没有多言,只是举着那颗蛋,注视着它表面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

    一个黑乎乎黏巴巴的小东西从缝隙里钻出一个头,同样黑乎的小眼睛懵懂地望着日神。小东西三两下从蛋壳里爬出来缠上日神的胳膊,大家才看的分明这是一条刚出生的小蛇。

    莫逾瞧日神的眼神当时就有点怪。

    “不是我的。”日神托着那颗蛋不放,傻不伶仃看着第二条,第三条直至第十二条蛇钻出蛋壳。黑色,白色,奶牛色的十二条小蛇爬满了日神两条手臂,大家伙欢快地分食了蛋壳,一个接一个在日神手上翻肚皮扭屁股。

    莫逾羡慕地看着子孙满堂的日神,目光灼灼可以把白牙烫出个洞,被白牙一尾巴甩腰上“我是公的”

    哎,恃宠生娇,他以前哪敢冲莫逾动拳脚呦。

    日神干巴巴解释“这颗蛋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这是祝融遗孤看这花色,好像也对不上啊哈哈哈哈”

    月兔

    日神拿出个小袋子把十二条奶牛蛇全装进去扛在肩头,耷拉着眼皮和莫逾一家告别。

    “诶”噎鸣叫住他,“你不是来杀那破坏规矩的大神的吗”

    日神抚尽衣襟上的褶皱,顺直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他下巴光洁而干净,微微昂出一个矜持的角度,整个神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与当初吃住都赖在月神殿还要弟弟给打理起居的模样大不相同。

    日神摸摸滚动不止的袋子安抚里面的小蛇“祝融这样的搅屎棍,吃了就吃了。”

    神不互食是万年来铭刻在众神骨子里的本能,他却对违背金科玉律的行为毫不在意。

    噎鸣鼓动一切能鼓动的势力“这样的神留下来迟早是祸害,日神不愿和我们一起去铲除她吗”

    日神把那扭动得格外剧烈的袋子从肩膀上拿下来,怂怂地提得远远的“我只是路过,顺手捡一窝蛇养养,别的事都与我无关。”话音刚落一条不知什么时候从袋子里溜出来的奶牛色小蛇对着他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被他扯下来甩进袋子,抓起袋口打了个死结。

    日神举着袋子走得潇洒,老远还能见他手贱地拿手指戳戳那一窝小蛇。

    噎鸣皱眉“我总觉得好像闻到了女娲的味道。”

    白牙从莫逾腰上跳下来化成人形“我也闻到了,照理说女娲离开这么久味道早就散了。”他转头和噎鸣继续未完成的谈判“就我们四个去找女娲还不稳妥,我主张先联合日月。”

    “他俩在祝融大举屠杀众神时就没有插手,等你费尽口舌说服他俩女娲早就没命了”

    “难道你希望小鱼去给人家当饵料。”

    莫逾抗议“喂喂喂我只是当了几世人而已,你怎么就一直把我当弱鸡。”

    白牙比他还凶“你闭嘴,你不准跟着噎鸣贸贸然去找女娲。”

    喂喂喂,噎鸣自己跑掉你不是也担心他出事跟过来了吗莫逾惧内属性初显,吐槽的话全给憋住了。后土冷艳高贵地瞟了他那夹心爸爸一眼,好意提醒“日月是聚不起来的,他两闹崩好几千年了。日神出落地比他弟弟还孤僻,非要挑一个好说话的还是找月神的好。”

    莫逾两口子在人类子世界生存千年早已跟不上时代潮流,这下都傻乎乎盯着后土。

    “月神在不周山那事后没个一千年就和他那只极品兔子生小兔子去了,日神一直和他弟妹处不好,处着处着两兄弟就闹崩了。”

    莫逾和白牙两脸震惊我去那只兔子真牛区区一只兔子睡了月神干翻了日神啊西巴

    “兔子能化成人形了就对月神穷追猛打,”噎鸣有些不自在地扭头,“月神本来就挺宠她,撩几下就成事了,现在都生三个女儿了。他当然向着老婆孩子。”

    日月上万年的兄弟情干不过一只兔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震惊g。

    噎鸣清清喉咙“小水是月兔的好朋友,据说日神处处针对月兔是因为他原本想和自己弟弟凑成一对,可撩拨挺久月神直的和海平面一样所以一直没有捅破窗户纸。他看不惯月兔抢了自己心头痣。小何也说她见过日神有一次悄悄把小兔子偷走想扔掉,被月神追着打,兄弟两大概就是因为那件事绝交的。”

    贵圈真乱系列。

    莫逾无语“小水和小何是谁”

    后土恨铁不成钢,一脚把噎鸣踢个囫囵“都是差点成为我儿媳妇的女神,要不是这小子见一个爱一个没个定性,我现在都当爷爷了。”

    白牙抓住暴起的后土夹在肋下,凭一己之力把歪向情感八卦的话题拧回来“你们有没有想过祝融都被吃了女娲怎么还活着被带走女娲失踪好几天了,她要是一直和那凶物在一起应该是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才对。”

    他把平静下来的后土放回地上“那家伙是追着女娲跑到祝融家的,基本上可以肯定女娲先前就在她手里。那东西连火神都敢吃,天底下还有她不敢吃的吗女娲没有道理能制服这样的凶神,你们用脑子想一想,什么情况下猎手会花精力去看管猎物而迟迟不下口也不放走”

    火神思路简单“东西不好吃就不吃吧。”

    白牙掩面“不好吃杀杀掉丢掉掉哪个不比关起来容易”

    亲爱的你不要学那些一个小镇产七八种方言的包邮区人民啊,我怕怕。

    后土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猫也是很单纯的“她爱上了女娲”

    白牙爱怜地看着他“如果她们先前真在玩抓到了就让你嘿嘿嘿的游戏深呼吸你调情的时候会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把火神吃了惹一身麻烦吗吃了火神不就等于把所有神的战火全引到自己身上。”

    噎鸣这样凭着阴谋论和黑色恐怖震慑诸神的战五渣脑子就是比他爸和他爷爷好使“她被女娲抓住了什么把柄,又迫于某些原因不想杀她或是不能杀她”

    “诶诶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白牙对着莫逾以外的神可一点都不傻白甜,一下子抓住噎鸣的话头,“你自己说女娲暂时没有生命之忧的喔。”

    “可是她连祝融都敢吃”噎鸣憋着气强调其危险性。

    “所以她也能吃小鱼”白牙双眸危险地眯起,一锤定音,“先去找月神你个不肖子孙”

    我媳妇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越来越凶了怎么破,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甜软娇萌q弹爽滑,原来不止女人婚后会大变样男神也会啊嘤嘤嘤

    “你干嘛一脸卧槽,”白牙搞定了孙子不爽脸来牵爷爷的手,“你资历比较老,等下去请月神的时候就轮到你出面了,懂。”

    莫逾挺起胸膛,看起来非常伟岸有担当。噎鸣和后土走得比较急,他两慢慢地落在了后边。已婚老男神沉浸在“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忧伤当中,脚步沉重而凝滞,仿佛走过漫漫婚姻路,牵的还不是他当初爱的那个小可爱的手。

    婚后恐惧症都要爆发了怎么办,我竟然忧伤得顾不及那个生活了千年的子世界和那边凝固在时间里的亲友。

    莫逾心酸极了,非常非常矫情。

    正酸着,手中突然一空,他如遭大劫狠抓了把空气脱口就要尖叫“媳妇你去哪了”下一秒一团温软光滑的东西盘上他的脖子。

    袖珍版蛇形白牙圈在他脖子上懒懒地啄了啄嘴巴边上的耳垂“噎鸣这两天慌得不着四六,他一只猫就敢不怕死地往南走,你们父子两连上我直被他带节奏,不镇住他我们一家子就全给带沟里了。他怎么熊几千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说着莫名来气,白牙还亮牙齿咬了莫逾耳垂一口,边咬边磨牙齿,活像在啃一块猪耳朵。

    莫逾被他磨得酥,痒,逮起蛇头照着亲一口,被一尾巴甩脑门上“他们回头啦,你唔”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蛮有当家主母的感觉。”莫逾嘴巴欠欠儿,一边亲一边撩,特别特别地老流氓臭不要脸。

    “我是公的”白牙暴怒。

    莫逾又照着亲了一下诶呀我媳妇不仅哭起来美美的生气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呢,好自豪好骄傲嘿嘿嘿。

    后土一脸没眼看别回脑袋我爸爸真是贱贱的,好想打他怎么办

    偷

    月神原本是神界数一数二的孤僻冷傲,这些年被他那性情突变的难搞哥哥一衬托竟显得有多了几分烟火气。至少他现在和他的邻居凤凰夫妇就很有些交情,借着这么点邻里关系和周边的禽类神也偶尔走动。

    当然有妻有女的男神多半是高冷不起来的。三个女儿抱不过来又舍不得给别人抱,总有一个趴在他脚边嚎啕大哭,月神只得把头发留给没抱抱的那个编辫子玩。时不时还要把脸啊脚啊什么的贡献出来给孩子们当画板用,可以说是非常没有架子。

    日神要个孩子只能靠捡,悲伤辣么大。

    凤凰在月神殿说祝融的事,他们带着一双儿子孔雀和大鹏来避祸良久,原本是为了躲过祝融对凰的杀手,不料祝融自己先死于非命。两个当爹的男神盘腿坐在月桂树下聊天。孩子虽说是猛禽,但两只小鸟都是毛都没长全的,暂时得以和三只小兔子呆在一个窝里。

    月神紧蹙着眉头“祝融把除了凰以外的火属性神都杀光了,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会不会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放了一把山火好引蛇出洞”

    凤眺望远处绵延了数千公里的山火,双唇抿成一条线“这火烧了有几个时辰,不能再让它烧下去,普通的飞禽走兽受不住火,都烧死了我们吃饭都成问题。我把孩子们留在这边陪凰去灭火,若是她灭不了,就说明这是祝融引的火,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

    月神拉住好友,神情冷淡“死了就死了,饿着别的神也饿不着我们,你们夫妻不要去冒险。”

    凤哭笑不得,他摘下脖子上一个小铃铛给系在孔雀脖子上,一手捏着另一个给月神看“这两个铃铛成对的,捏一捏另一个也会嗡鸣。”说着他展示性地捏着他脖子上那颗,孔雀小雏鸟被震动不止的小铃铛吵醒,一翅膀把边上的大鹏拍个激灵。

    “凰已经是神界最后一位火属性的神了,除非水神复活,没有谁比她更能止火。”他把铃铛塞回衣襟里,眼神闪烁,“我们要是有危险,就呼叫你来救场,你赶得及吧”

    月神一脸冷漠“切,活着的圣父圣母,你们简直和那个喜欢捏泥人的女娲一样有病。”被邻居翻了好几个白眼他才又懒洋洋补上一句“安心,这世界上论速度一数时间二数光,除了噎鸣就我最快,我来救你们就是。”

    凤凰拨开窝里斗的两个儿子携手出门,对视的目光里藏着灼灼的快感。他们双双起飞,待到远离月神殿,火光愈盛的时候凤忍不住再确认了一把“祝融真的死了”

    担惊受怕在月神家躲了好些日子的凰这下说话都中气十足“那位亲眼看到的,祝融尸骨无存,这下我们两家子都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至少那个坏了规矩的凶神不会盯着我下手。”

    凤凰前脚走,莫逾一家人后脚就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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