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轻笑了一声,“打个电话去他的实验室,让他的研究生带着药剂去救他。五分钟,足够令一切创伤恢复了。”
“明白。”少年回头看了看依旧睁大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的洁西敏,叹了一口气。
你不该跨过那条界限去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吧嗒一声,打火机落在地上,火焰沿着酒精洒落的痕迹飞溅而起。
少年消失在火光的另一头。
正在实验室里有些无聊的阿尔伯特盯着电脑显示屏修改着自己的论文。
博士和菲尔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麦克睡眼惺忪的脑袋探了出来,“阿尔伯特……我饿了……”
“你饿了?”阿尔伯特抖了抖眉毛,打开冰箱,里面已经没有存血了,难不成自己又要义务献血了?
就在此刻,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从药剂存放库里取出几只玻璃瓶便匆忙离开实验室了,“麦克,你先睡觉吧!”
医院里的豪金丝医生查看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对身旁的护士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你们向fbi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了,他们说马上会派出专员来处理,他们说要我们不惜成本来治疗。这位罗廉?丹狄斯是很重要的科学家。”
“就算能活下去又怎么样呢?他的脊椎粉碎性骨折,恐怕以后还要进行神经接驳手术了。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记得隔一段时间给他注射一些镇痛剂,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
当阿尔伯特走进这间加护病房的时候,不由得愣在门口。他从来没有想过博士缠满纱布躺在病床上并且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的情形。
当护士告诉他不能呆太久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离开了,阿尔伯特这才颤抖着掏出药剂,甚至于针头都无法扎进去。
“我的上帝,请您保佑他!请您保佑他!”
药剂缓缓注入罗廉的体内,阿尔伯特咽了咽口水,双手合拢而祈祷。
血液循环的声音在罗廉的脑海中穿流而过,神经在自动愈合,细胞分裂肌肉融合的瞬间是一种巨大的痛苦,罗廉的身体整个拱了起来,胸腔脱离呼吸机的控制大力喘息着,病房中的仪器发出高频
率的声音,值班中的医生护士们加紧赶来,就在此刻,啪地一声,整间医院的供电瞬间停止。
阿尔伯特惊恐着站起来,望向突然弹回床面上的罗廉,“博士!博士你怎么样了!”
豪金丝医生赶来,用手电筒检视罗廉的瞳孔,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11点22分a,请节哀。”拍了拍阿尔伯特的肩膀,便走出去处理因为停电而陷入慌乱的住院部。
“天啊……博士……”阿尔伯特伸手握住罗廉的手腕,垂下脑袋,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门虚掩着,医护人员奔跑的声音,仪器和运送床被拖拽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猛然间,阿尔伯特感觉到罗廉的手指忽然扼住了他的手腕,一阵大力的抽吸之后,原本已经被医生宣告死亡的罗廉在阿尔伯特睁大的双眼中坐了起来。
“博士……”
缓缓地平复呼吸,罗廉适应了并不明亮的病房。
他动了动自己的双腿,膝盖蜷了起来。伸手解开缠绕在胸上的绷带,肌肤上已经没有了伤痕。
信手摘掉缠绕在额头上的绷带,扯开呼吸机,他还活着。
一切都像做了一场梦。
“哈……哈哈,博士,你还活着!”已经陷入绝望的研究生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来。
那句话,似乎提醒了罗廉什么。
“菲尔特呢?你有没有看见他?”罗廉拽过阿尔伯特的衣领问道。
“没有……博士现在是白天,我怎么可能在这里看见菲尔特?”
白天?没错,自己被他带来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日出了。
无数人觉得浪漫而美好的时刻,却是那个人的地狱。
罗廉环顾四周,忽然猛地从床上跑了下来,阿尔伯特伸手却没有抓住他。
“菲尔特——菲尔特——”
罗廉大叫着。
四周人来人往,医生,护士,病患还有不知所措的家属们,可惜都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人。
他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可是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菲尔特!你在哪里!”罗廉挤过抢救病患的医护人流,一间一间拍开病房还有医护室的门。
都不在,哪里都不在。
终于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前。
门板另一侧的菲尔特笑了笑。
他曾经无数次地希望这个倔强的男人能够如此急迫而渴望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就像是一场宿命的轮回。
但不是现在。
他的无力与狼狈,他不想让他看见。于是,屏住呼吸,就怕罗廉察觉到丝毫的端倪。
罗廉一间一间拍开隔间的门板,终于来到菲尔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