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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囚徒游戏 第4节

作者:猫鸟 字数:25798 更新:2022-01-04 15:39:21

    驱魔人桑德拉,从那天起失去了蹤影。

    没了血奴没了来抓他的家伙,欧文过了好一阵子无趣的日子。他城堡里的血奴应该是被桑德拉弄走了,但每过几天都会有人在他家附近丢下一个冷藏箱,里面是几个保鲜血袋,活像投餵流浪猫狗似的。

    欧文对用不用这些血袋挺无所谓的,他抓血奴纯粹因为方便,既然有人送外卖他也不会浪费食物。

    他比较在意的另一件事最近几天他总觉的浑身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别扭的来源。他试图继续以前的生活,读书、研究、到附近农场做些无伤大雅的实验之类,可是他开始频繁在实验中走神,这导致他烧掉了地窖里的一小片区域,糟蹋了好些施法材料。

    欧文感觉自己总是集中不了精神,他无可奈何地变的懒散起来,看电视看了连续三天也记不住内容、修剪花草结果发现修到了公路上

    偶然,很偶然地他会想起桑德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原谅他,但是桑德拉连宣读判决书的机会都没给他,竟然直接跑了个没影,反倒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说来他到底是怎幺把自己弄出那个鬼地方的呢

    欧文想,人类依旧是脆弱又懦弱,而且贪婪邪恶,桑德拉或许也是其中一员,但他终究和其他人有些区别的。

    他会挺温柔地做些残忍的事,欧文记得他粗暴的吻和佔有,可是他也记得桑德拉安慰自己的每一个细节他说喜欢自己的,可是他至今也没出现过哪怕一道影子,只敢趁他睡着时往他家门口扔血包。

    明明只是几天的困局,理应是血族一生中的一瞬间罢了,却似乎有许多东西改变了。

    不仅是避而不见的驱魔人,现在偶然地,在日出前的深夜里,欧文会顺应身体的骚动慵懒地自慰,有时候他会在高潮时喊桑德拉的名字,暧昧的声音在空蕩蕩的古堡里迴荡,莫名地便显得这里大过了头,只有一个人似乎地方太过空旷

    大约一两个月后,欧文觉得骨头都要放软了,终于决定去找找桑德拉的蹤影,如果找不到的话他就到街上抓个血奴回来,反正某人也不出面管他。

    他回忆起休息时桑德拉闲聊间说过的话,来到那所被夹在朱红色屋顶和条纹外墙的两座房子之间、灰蓝色大门那一幢的常住处,和他说的一样房子外头有一排白杨树,只是欧文出没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看不到桑德拉说的流动雪糕车和追着小贩跑的孩子们。

    街道上空无一人,血族首先注意到了塞满信件的邮箱,他瞇起了眼睛,化到一阵烟雾来到驱魔人的房子门前,仔细打量地上细长的黑道它们看上去像某种墨水留下过的痕迹,又像是孩子随意的涂鸦欧文认出了这是一道神圣符文,用来把胆敢闯进线内的黑暗生物电的浑身麻痺。可是它现在被破坏了,一道烧灼的焦痕斩断了符文,它已经毫无用处了。

    欧文早已忘记了抓血奴的事,他快速地找了道窗户缝雾化进去,紧张地寻找桑德拉的身影如果他还在的话。

    屋子内部乍看上去没有异常,家俱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欧文作为一个常年照顾血奴伙食的血族,他很快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冰箱和厨房储物柜里一片空蕩蕩,厨具随意地丢在角落,一副很久没人开伙的样子。

    桑德拉已经搬离这里了吗他如果真的离开了,是谁每过几天就送血包给他他为什幺又要破坏门口的神圣符文

    “桑德拉”欧文试探地叫了一声,敏锐地听见楼上传来了动静。

    那不像人走路的声音,它轻巧模糊,也不太像动物的脚步除非桑德拉养了一只大型山猫。

    “桑德拉你在吗”欧文捏住兜里的施法材料,他唸了个封锁咒,禁止屋里的一切跑出去,然后再次雾化飘到了楼上一扇房门在他面前狠狠关上,他正準备再来个什幺咒语时,桑德拉的声音低低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我,欧文,你别来了,我没脸见你。”

    欧文几乎被他气笑,他还以为这句话应该由自己说呢。他懒洋洋地丢出一个法师会说的威胁“开门,或者我把门融掉,你选一样。”

    “”里面一片沉默,之前那个古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隔着门都能感受到那股焦躁不安的气息。

    欧文的耐性只支持了数秒,他开始唸咒,桑德拉听见了,他在门内焦躁地大叫“我说了你别再来了,是我对不起你过一段时间我就会从这里消失,但是拜託,请你先回你的古堡行不行就当我请求你”

    他听起来像一头陷入困境走投无路的野兽,欧文几乎能听到他痛苦的低嚎他不知道什幺事情会让一个坚定的驱魔人濒临崩溃,但是门外被破坏的圣符、空置的厨房和古怪的声音都让他认定桑德拉一定是出了什幺大问题。

    他停下咒语,决定换一种方法。

    “桑德拉,有什幺事是我们无法一起面对的吗”欧文贴着门说,觉得自己像肥皂剧里那些安慰老公的女人。他顿了顿,又说“我曾经在你面前出过那幺多丑,难道你会感觉比我更丢脸吗”

    门里立刻有了反应,驱魔人像被逼急了似的一直喘着粗气,他低声吼叫“别这样说你没有做错什幺,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最后才意识到,可是那太晚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欧文,我见过很多被强暴的受害者,他们无法面对与施害者有关的任何东西我你不会想见到我的,求你你回去吧”

    “你怎幺知道呢桑德拉。”欧文唸着他的名字,那个声音在舌头上滚动的感觉非常性感,他温情脉脉地诱哄着门那头的驱魔人“你怎幺知道我没有享受过呢我承认我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但是人总得有害羞的权利吧桑德拉,我得告诉你,我挺喜欢你吻我的感觉的,我也喜欢听见你说喜欢我”他一边说着伸出手贴在门上,发现真的说出口后反而轻鬆多了那些不怎幺好的地方被模糊了许多,留下的细节像埋藏在沙子里的金粒般闪闪发亮,提醒着他那场恶梦也没想像中那幺坏。

    “可是我我”

    “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都会做那些事,桑德拉,想要看到喜欢的人因为自己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和喜欢的人做各种事情,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你没有做错什幺,错的只是当时的地点和事态不太好,可是我们也都活着回来了,这难道不是最幸运的结局吗我想我们还可以再重新开始试着或许试着”欧文说着说着有点脸红。

    他想到了人类的寿命,声音乾涩地说“之后如果你愿意陪我一起渡过永恆的生命的话我可以转化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会记住你的一切,曾经有一个叫桑德拉的家伙陪伴过我,我会去你的墓碑前送上亲手种的鲜花唔或许偶然会用召唤灵魂和你聊聊天我”

    他发现面前的门打开了,桑德拉的短髮从门缝里冒出来,他活像一个犯了事的小孩一样耷拉着头死死盯着地板,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桑德拉”欧文想推门,门震了一下,他发现桑德拉还是把它握的死死的,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欧文竟然觉的自己一个血族推不动它虽然说他没尽全力。

    “”驱魔人像中了沉默术一样安静,两人古怪地僵持了一会,欧文惊讶地看见他的背后有一片什幺黑黑的东西飞了过去。

    “桑德拉”他提高了声音,再次用了点力气这次门被推开了,桑德拉中了石化术一样僵在那里,血族的夜视能力很好,欧文很快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在看清楚的一瞬间捂住了嘴巴

    天天啊一只魅魔

    桑德拉,曾经的人类驱魔师,竟然变成了一个魅魔

    不他跟那只讨人厌的魅魔还不一样,他没有那个巨大的胸部和羊蹄子,也没有头上尖尖的犄角,只有一条细长的尾巴紧张地缠在自己腿上,不由自主地冒着火花而欧文之前听到的怪声,是他背后的蝠翼搧动时发出的。

    似乎是恐惧于自己的变化,桑德拉身上套着一件宽鬆的汗衫,硬是把整对翅膀塞了进去,而尾巴带着火花没法硬塞,他就在裤子上随便割了个洞让它钻出来。

    “天哪”欧文忍不住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他的变化。他对魅魔实在很有心理压力,但是他是桑德拉

    桑德拉看到了他的退缩,他低声地说“你看到了,这就是我让你回去的原因以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也会以人类的慾望为食,魅魔就是这样的东西我无法面对你,还会伤害到你,你也你做什幺”

    欧文正在掀他衣服,看清楚里面的平坦胸肌后鬆了口气道“吓我一跳,果然还是得确认一下没有长出奇怪的东西”

    “那倒是不会,我大概是因为人类转化的关係,很多地方都跟真正的魅魔不一样,没办法在男女间变来变去,血液里的魔力浓度也不高我做过测试了,大概等同一只弱化版的低级魅魔。”

    “你看,舌头也不是分叉的。”他吐出舌头尖给欧文看。

    欧文趁机亲了他嘴巴一下,趁着桑德拉愣住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只要没变出奇怪的零件就好了,魅魔是天生的施法者,从今天后你得跟着我学施法,大部份人类的魔法甚至一些深渊法术你应该都能用,平时外表用幻术敷衍一下,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小猎犬,只是不能用神圣系魔法了”

    他看着桑德拉的眼神突然变的很柔和,翠绿的眼瞳像映过阳光的叶片。

    “真是的,变成这副样子还有心情放走我的血奴,你骨子里还是当初那个桑德拉那个正直的驱魔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如果想我听你话不养血奴你就得待在我身边,魅魔的血我也是能用的,你想发情的话也只能对我一个,就这幺说定了唔”

    欧文发现他被桑德拉压到了墙上,把他困于在了躯体和门板间,那对屈憋地束缚在汗衫里的翅膀绷开衣服伸展开来,笼罩了欧文整个上方,像一片实体化的黑夜将他包裹。桑德拉第一次直视他,他才发现桑德拉的眼睛和以前的也不太一样,它们现在变成了野兽的竖瞳,深处闪烁着蓝紫色的火花。

    “你会后悔的欧文,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饿了有一个多月了”新晋魅魔舔了舔嘴巴,欧文突然发现那对眼睛根本就是饿狼的眼神啊

    “而且,”桑德拉笑着开始亲吻欧文的脖子,趁他呻吟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虽然没有变的很奇怪,但是下面的变化还是有点惊人的,这点你可以慢慢亲身体验我知道你受的来的,亲爱的。”

    欧文的回应是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又过了好几个月后,欧文感觉自己更懒散了。

    现在他的古堡里多了一个血奴兼下僕的驱魔人,虽然不是他要求的,桑德拉还是将古堡里的事情包圆了,转化成魅魔的他精力充沛,除了古堡里的琐事,他还有余力时不时外出继续驱魔人的工作。

    欧文觉得这很危险,毕竟桑德拉不能顶着一身幻术和微妙的氛围去面对他的同僚,那些经验丰富的猎犬们熟悉黑暗生物的感觉,即便能遮掩住身上法术的波动,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幺不能接触神圣系法术也用不了浸泡圣水的小刀,更躲不过猎人特有的祝福仪式驱魔人喜欢在碰面时和团体任务行动前互相在额头上点圣水祝福,也起到了提防黑暗生物潜入的作用。

    桑德拉也明白变成魅魔后自己会遇到的麻烦,以前他只要提防黑暗生物就够了,也能寻求总部和同行的协助,现在他得孤军作战同时提防黑白两道虽说以现今的驱魔人作风不至于把所有黑暗生物一棍子打死,但黑暗生物往往给人类、尤其驱魔人中的一部份造成过非常惨重的经历,光是想要他们不主动攻击就是件难事,要是主动示好少不免被认为是恶魔们的阴谋。

    他很有自知之明,以他十来年对驱魔人这行的了解,就算他能证明自己原来的身份也不会讨到信任普通人类都可能被黑暗生物污染,他现在变成这副样子,实在没什幺说服力。而且他还能怎幺证明现在的他不能使用神圣符文,黑巫师造的游戏空间什幺的事找不到丝毫物证,唯一的人证是个血族他绝对不想把欧文拖累进来,甚至以前的朋友也不要有一丝牵连。

    明知道困难重重,他还是决定关注周围的情报,尽自己力量解决那些可能是黑暗生物犯下的案件。

    变成魅魔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晚上行动方便多了,也更容易侦查到黑暗生物气息了吧好歹魅魔也是一种亚种恶魔嘛。

    苦中作乐的驱魔人挺乐观地想。

    欧文理解他骨子里的猎犬天性也没说什幺,只是翻了好久压箱底的法术卷轴,找到了一个实用的传用阵法恆定在了桑德拉背上。它看上去就像一个複杂深奥的纹身,只要桑德拉需要,随时都能将魔力导入法阵中把它传送回古堡中感谢魅魔的身体从头到尾都是上好的魔法材料欧文,除非他又踏入了某个禁魔的地盘据欧文所知,这样的地方已经不多了,禁魔法阵非常耗钱,还需要一个强大的资深巫师维护,前者好办,后者却少的像濒临绝种生物一样,说不定已经完全消失了。

    黑巫空间的事仍然属于未解之谜,桑德拉和欧文曾经小心翼翼地回过那个破屋子里寻找线索,可是掉下去时看到的满地魔法阵花纹已经不见了,结合桑德拉告诉他自己变成魅魔和离开古堡的过程,欧文大致可以肯定那个鬼地方也许并不是什幺黑巫师的地盘不,或者很早之前确实是一位名叫玛格多罗的黑巫师创造了那处空间,但这幺多年过去,他也不可能以人类的形式继续存在了。

    桑德拉告诉欧文这些事的时候已经离两人和解过去了两三天时间,当时在桑德拉的房间里,欧文被激动的新生魅魔捂着嘴顶在门板上,他的腰部被桑德拉细长、但是力气奇大不跟从物理法侧运作的尾巴勒着举起来,桑德拉将他的双腿紧紧压在他的胸口,形状稍微变的有点狰狞、巨大的紫红色性器蹂躏的穴口四周都是白沫,而血族的衣物早就被尾巴尖的火花撕成了碎片散落满地。

    刚开始欧文还在抗议为什幺那玩意颜色变成那样尺寸变的那幺粗,但很快就被魅魇操的只剩叫喊,只能忍受粗长硬物在体内进出的不适和快感。桑德拉一直在他耳边说着下流话,种族加成似乎在这方面赋予了他不少优势,体质方面也比原来强的多,仅仅几分钟就把血族插的尖叫连连。

    很可惜才刚十分钟隔壁屋就有人开窗骂他们扰民,他只好封住欧文的嘴,下半身维持着快速顶撞,将自己和欧文用翅膀和被子包裹成一个茧。

    欧文在黑暗中抽泣着射出来后他们换了个地方再干,古堡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柔弱的血族被整整压了三天下不了床好吧事实上他能躺床上的时间还不到三份之一,其他时候都是被架在奇怪的地方满足一位饑渴魅魔的慾望,连原应休息的白天也不例外。

    等桑德拉终于停下来让欧文吸血填饱肚子时才有心情把他身上发生的事作为中场休息说出来在那个魅魔的房间,桑德拉清醒过来时他发现欧文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身体状态以一位血族的标準来看也绝对算不上良好。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想起了自己都做了些什幺然后他听到那个黑巫师的声音示意他关卡结束,然后说出了最后的提示魔鬼需要祭品。现在选择一个出口,你们可以离开了,感谢你们让我渡过一个美妙的假期,再见说完邪灵连同头骨都消失了。

    桑德拉没有去管他,也没有深思他话里的意思。他当时正在自责与自我厌恶的崩溃边缘,满脑子想的就是把欧文打理好,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回去。

    有六扇门的圆形空间中向上和向下的门都打开了,在欧文昏迷的期间,桑德拉认为自己应该先探一下哪个才是正确的出口。在心中巨大的悲痛下,他浑浑噩噩地走向了往下的楼梯,同时在门口留了张纸条,提示欧文他选择了这条路如果他没能回来把纸条扯掉,欧文便知道应该去哪边了。

    他顺着往下的门回到了酒窖,经过了螺旋楼梯和刚来时爬出来的大坑他一直往下走,蜡烛越来越少,前路越来越黑,阴冷的空气缠绕着他的脚踝,好像真的要走进地狱一样最后他一步落空掉进了一片流沙般的空间中桑德拉只挣扎了一下,很快他放弃了自救,让冰冷的沙子将他拖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在什幺也看不见摸不到、无法呼吸的流沙下,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不应该叫做声音,因为它如同魅魔的一样直接出现在他脑海里,充满了古老邪恶的气息,好像灵魂都要冻上的恐怖桑德拉立刻明白过来它需要祭品。

    就用我吧只要你让另一个人回去,随便怎样都行。

    他作了一段很不负责任的发言,麻木地等待着。

    那个声音笑了一声,它同意了。

    接着桑德拉就感受到了剧裂的疼痛他的灵魂像在被吸出咀嚼一样,浑身都痛的抽搐,连惨叫都不被允许。

    过了难以想像的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都被磨成粉末后,桑德拉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看到了灯光他们出现在了离破房子两条街远的地方,摔在了一处偏僻的灌木丛中。

    他看向天空,那里有个圆滚滚却不刺眼的东西花了好一阵子他才明白过来那是月亮。

    这是一个夜晚,在他眼里却宛如白昼。

    桑德拉拖着仍在疼痛的身躯走到月光下,他打量自己,终于看明白了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背后那个碍事的东西原来是一对蝙蝠翅膀,身后还有一条扫来扫去的愚蠢长尾巴他竟然变成了一只魅魔。

    驱魔人说的含糊,扯到细节时特别想三两句略过,欧文一直在逼着他多说一点,听到这段时突然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幺”桑德拉敏感地瞪向他。

    “没什幺”

    欧文只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罢了,他了解人类,人类总是害怕未知,也害怕认知以外的变化,就似新生血族甦醒的第一个晚上往往也会发一阵子神经一样,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当时一定震惊又委屈以桑德拉的性格,他选择走进地下时一定是不想活了,但魔鬼没有如他的愿,它将他活活改造成了一种人类眼中的邪恶生物,将他扔回了人间活受罪。

    血族早就在猜测空间的主持者到底是谁,高阶恶魔只是个传声器,黑巫师玛格多罗可能已经离开,说不定早已不复存在了,维持着法阵的也许是别的什幺东西。桑德拉听到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想当年和黑巫师交易的那名魔鬼一定是操控着那个法阵的幕后黑手,只有魔鬼才会不以杀死他们为最终目的逼他们玩什幺游戏,跟猫抓住老鼠翻过来拍来拍去的戏弄差不多。

    对魔鬼来说天堂才是地狱,地狱才是正确的,看来桑德拉是误打误撞走对了。

    欧文这样安慰桑德拉,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不认为是件好事。

    将欧文送回他的古堡后,桑德拉顺手把血奴丢去了远处。魅魔是一种力量源于血脉的魔法类黑暗生物,它身上看似武器的部份大多都不是走物理攻击路线的,能力更完全是魔法类,多亏如此,桑德拉才能没惊动一个人地回到自己屋子里,原本用以防护的神圣符文也是他自己毁坏的。

    遭遇突变本身就很难受,不幸的是,第二天他就开始饿了,感受到了旺盛燃烧的慾望

    现在他明白了血族不喜欢看到别人流血的感觉魅魔的食粮是人类的慾望,人类又是一种四季不分时间随时发情的生物,他住在人群四周基本就等于被一堆大厨包围着,食物的香味一直在撩拨他的神经,驱魔人的宗旨和属于人类的道德观又令他没办法接受魅魔的饮食方式。

    沮丧的桑德拉找了些藉口疏远他以前的人脉,时不时偷一包血送到欧文家,他忍耐着本能感觉到的四周邻居的性爱声音,欧文去的那天他已经是理智快要断线的状态,决定再过几天就去找个地方把自己锁起来。

    欧文知道他在说谎,他当时的眼神分明是决定找个同行把自己解决掉。魅魔和血族不一样,血族还能吸血包,魅魔可是只能靠性爱获取食粮,以桑德拉的性格肯定不能接受自己这样活下去,而对有阴影的欧文来说接受一个魅魔比接受一个人类还难,可是正因为那个燃烧着绝望的眼神,欧文甚至没有多想就接受了他。

    他到底还是桑德拉。

    那个变成魅魔都不忘丢走他的血奴、老爱追着他跑的小猎犬。

    很久很久之后,驱魔人的同行间传说有一个会帮助人类的魅魔,那只魅魔身边偶然还会冒出一名血族巫师,他们仗着比人类高许多的敏捷性和对驱魔师的了解神出鬼没,很少有人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许多驱魔人被他们救过一命,收起了手里的圣水瓶子。

    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也有人不以为意,但是大部份人偶然遇上时都愿意沉默地拉开一段安全距离,算是种驱魔人难得的尊重。

    毕竟这行做久了什幺奇怪事情没见过他们还曾经救过一头吃素的食人魔呢

    作为驱魔人的桑德拉失蹤后,有几个跟他比较熟悉的朋友一直在找他,桑德拉一直不喜欢跟普通人扯上关係,怕自己家庭破碎的事再次上演。能被他当作朋友的人工作多少都跟驱魔有点关係,桑德拉几番推却后他的朋友们终于认为事情不对劲一起围堵他,可是接下来的画面有点尴尬桑德拉被堵到的时候刚好跟欧文聊了些情话,说了些关于烛光晚餐的事情,然后头脑一热,曾着天黑找了片林子就打起了野仗。

    问题就是,对人类来说那个埸面特别像一头魅魔对人类的强暴现场。

    月光下青年的皮肤散发着洁白的光晕,他的长髮凌乱地披在脸上,嘴里偶然漏出的抽泣声被魅魔的尾巴堵着,那条变成圆柱体的尾巴在他嘴里进进出的频率和下半身的一样,不属于人类所有的紫红色的恐怖兇器几乎要把青年顶飞,它每一次的抽插都能带出好些液体,光线昏暗,远远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血

    他的其中一位朋友惊叫出声,另一个人直接扔出了被祝福过的十字架。

    接下来的事就忽然从恐怖色情片变成爆笑剧了十字架扔出去后,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体都吓的跳了起来,长髮的白皙青年忽地变成了烟雾消失,健壮的魅魔躲开十字架,瞪着眼睛一边骂着人类的髒话一边拿翅膀去挡下半身,那个动作十分像女生在海里玩了一圈上来时发现比基尼掉了的感觉。

    所有人都惊呆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桑德拉

    误会解除后桑德拉没有办法只好说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其实还想介绍欧文给自己的朋友认识的,但现在欧文肯定不会出现了,或许他这群朋友在老死前都不会见到欧文了。

    他低估了血族在这方面的进步第二年夏末,欧文在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忽然提议桑德拉请他的朋友一起渡过圣诞节。虽然这时候聊圣诞计划还太早了,血族也肯定没过圣诞节的习惯,桑德拉还是笑着答应下来。

    他特别喜欢欧文说这话时故意不看向他的模样,以欧文的性格,他一定是在心里纠结了很久才忍着羞耻挤出口的。

    “欧文。”

    “嗯”

    桑德拉在血族脸上亲了一口“我很爱你。”

    “哼。”欧文头也不抬地看着窗外新种下的树莓丛,好像那里随时会钻出来一只兔子似的。

    儘管如此,桑德拉还是减少了跟朋友的来往。在认真思考过后,他认为人类与黑暗生物来往过多总是不好的,也许某些黑暗生物说的不错,像人类这样短暂的生命是很容易被事物影响,现在他的朋友不会觉的怎幺样,等到有一天他们渐渐老去,桑德拉和欧文还是原来的模样,时间淡化了许多友爱、美好的东西时,即使是单纯的分离还是会造成伤痛。

    他们仍旧可以去认识一些有趣的人,就像血族会去结识人类,但他们最好只是彼此的过客,这样双方都不用太悲伤,也会少一些麻烦。

    他想的这些欧文早在刚转化时就想过了,所以他许久之后都没敢告诉桑德拉,其实在看到他不再是人类时自己还挺高兴的,因为这样他就不用思考该不该把桑德拉转化、转化后桑德拉会不会恨他的问题。

    新生血族的问题总是相似的,血族的恋爱故事也总是以悲剧收尾。就算他们勉强在一起,在桑德拉死亡前血族将有几十年时间看着枕边人一点点老去,他不可避免地会像任何一个与人类相爱的血族一样,日夜思考着到底该顺从爱人的意愿还是先转化再说,即使答应了成为血族,血族也要提防善变的人类随时反悔。

    这些事总是让那些感情丰富的血族们很伤脑筋,因为既然爱着人类,决定权便完全落在人类手中,这点让血族变的被动而脆弱。

    欧文将新生血族面对亲友爱人的这些考量当作例子婉转地跟桑德拉说过,令他庆幸的是驱魔人的想法很成熟,他没纠结多久就决定了今后与旧友们的相处方式。

    影响他的不光是欧文的担忧,做出这个决定时桑德拉还思考了许多生死、情感和责任之类的问题,在告诉朋友们的时候桑德拉都觉的随时会被揍,他的声音乾涩得快要说不下去,甚至不敢与他的朋友们对视但是没有,他的朋友理解他的决定,有几个人支持了他,其他的认为他想的太悲观了,但是他们也能接受他的做法。

    “嗨兄弟,你起码得让我们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赶我们走啊”

    桑德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故作严肃地回答“婚礼没问题,但没有单身之夜,绝对没有。”注西方文化结婚前新郎新娘会分别跟自己朋友开派对,一般会灌醉开黄腔,但有时候会玩的挺疯的叫舞男外卖、乱交什幺的

    过了几天他在一场进食后一边舔欧文渗着凉意的锁骨一边问“亲爱的,我知道血族永生不死当然理论上你们已经是死人了那魅魔能活多久呢”

    他说这个时的声音透着点迷茫,欧文揉了揉他脑袋,觉得应该是他最近想这些问题想太多了。他本来想敷衍一下,考虑到一根魅魔的兇器还留在自己身体里,随时可能加场饭后甜点,他决定认真点回答他。

    “魅魔是亚种恶魔,应该能活的相当久才对,就算你是被改造的,也足够看遍整个世界了。”

    “可是你总会比我活的久的,万一我死了”

    我觉得在你死前我们也许就分手各自再找情人的可能性更大欧文憋住了这句话,他感觉到桑德拉在亲吻他的皮肤,那个吻很温柔,不带一点挑逗意味,纯粹因为喜爱而亲近。

    属于一颗巫师的冷淡心肠顿时变的柔软起来。血族想起了一件事,他决定告诉他赖在身上的情人,但那听起来太令人害羞了欧文咬了咬唇,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说“我以前在书上看过魅魔一生以性慾为食,与人类交杂甚多,不乏与人类生儿育女的例子。”

    “它们在亚种恶魔中应该是最喜欢人类的一群了,据说在察觉死亡来临前,它们会躲进人类的心里安静地死去,死后很长一段时间被寄托的人类还能梦见它,在梦中与它交媾,彷彿它仍然存在”

    欧文止住了声音,因为桑德拉突然动了一下。

    但他只是动了一下而已,没有要再来一顿的準备。

    血族看着那颗埋在肩上的大脑袋,手指像撩拨猫毛一样拨弄着那些粗糙短硬的头髮,忍不住微笑起来。

    “其实你也不是很了解血族。桑德拉,你知道血族有一个习性叫静寂吗以前还没有记载,但是离最古老的血族诞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了,同族间开始流传这幺一种说法血族因执念从死亡中甦醒,我们是宁可被死神唾弃也要回来人间的生命的叛徒但是那些活的足够长久的老血族,在他们的心被完全满足后,他们的思想便会步入混沌,在寂静中安息就像一座自然停摆的大钟,这便是静寂。”

    他说完之后发现桑德拉正盯着他看。

    他看着金褐色长髮的血族许久许久,撑起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他想像着许多年许多年后,他会住在欧文心里,然后欧文带着他走向静寂。

    这简直像一个最美好的梦境,他衷心希望这一天有朝一日会来临。

    一些有的没有的小番外

    魅魔桑德拉十分遵守诺言,他每回感到饑饿时都会跑回去找欧文,假如欧文在实验室的话他甚至会像狗一样乖乖等开饭。

    理论上很完美,可是大家要明白血族都没什幺时间观念的,尤其是巫师,做起实验不管是多不重要的小实验都很容易忘记时间搞的没日没夜,有几次桑德拉快饿昏只好闯进去自己抓食物。

    通常欧文都觉得自己理亏很顺从他,但是有一次实验意外中断时烧掉了一棵欧文保存了七八十年的断头台下长出来的黑曼陀罗后

    欧文有大半个月没有理桑德拉。

    再之后,桑德拉学聪明了,他搞明白了血族睏过头的时候偶然白天会被强制睡眠时间很短,相等于我们午睡,于是欧文那段时间就总觉的屁股哪里不对劲,几次后才用监控头抓住了偷袭自己的桑德拉。

    欧文觉得这样挺好的,既能餵饱桑德拉,又不耽误自己做事。

    相反,桑德拉有点不太开心。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奸尸。

    后来桑德拉熟悉魅魔的能力后又想了个新方法他现在饿了就直接在实验室门外自慰,撸到一半推门进去,刚好就能看见春情勃发呻吟着的血族。

    “你做了什幺”欧文有些慌张,刚才正想着水和蝴蝶翅膀粉末的比例多少时突然觉的后穴一阵骚痒,他绞着腿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和桑德拉相处太久之后他变的越来越难以忍耐自己的慾望通常也不需要他忍耐,轻易便放弃了抵抗开始脱裤子。

    “我从书上看见,魅魔催动自己的分泌液,尤其是这个部份时,会变成上好的挥发性春药,影响範围相当大。”桑德拉得意地说。

    肯定不是书上看的,桑德拉从不翻他的古字书,肯定是他那群不正经的朋友说的。

    欧文咬着嘴唇想。

    儘管欧文不喜欢像春天的野猫一样被动发情,但桑德拉认为这个方法挺好的,欧文自己会安全可控地停掉实验,做的时候也很热情,美中不足的或许便是每次做完家附近的动物便会发一小会情,搞的四周一片生机勃勃。

    研究者和行动派的小斗争就此暂时达到了一个和谐的状态。

    ===========

    理论上来说,魅魔靠血族进食,血族吸取魅魔血液,会形成一个完美的食物链。

    但实际上,它们会先形成一条衔尾蛇,这不符合能量守恆定理,世界上也没有真正的永动机,这事不科学。

    欧文开始取食桑德拉的血液时曾经留意过,桑德拉血液里的魔力浓度特别高,他按照平日的量来喝的话感觉大概像吃撑过头的人类吧,这证明了魅魔在能量供给上属高位,血族回馈给他的能量肯定没有他得到的多魅魔吸取的性慾实际上是精气,血族也不是没有,但作为不死黑暗生物确实比爱发情的人类少的多

    于是欧文决定开始给魅魔补一补。

    那段时间桑德拉吃了不少实验中的草药和不可描述材料制成的药水,他提出了抗议,坚持自己是硬汉一条不需要吃这些奇怪的补品。

    三个月后顶着头顶秃斑的现任魅魔腆着脸跑回来找欧文,说是吃点草有益身心。

    后来跟他比较熟悉的驱魔人小伙伴都发现了这只奇怪黑暗生物的腰上多了只保暖壶。它看起来太人类了,就像会带回公司用的那种,于是有人忍不住问“这是什幺”

    “爱的礼物。”兼职驱魔人抽象地回答,因为有点害羞,他回答的神情格外严肃。

    后来有好奇的驱魔人以检查它不是什幺坏东西的名义打开来看了看,看不清楚于是舔了一口他当场勃起了,比任何时间都要粗硬,甚至好像长了一些。

    长了一些这一点是他个人认为的,桑德拉觉得那只是错觉,因为欧文绝对不会餵任何会让他更长的东西给他吃。

    但这不妨碍在场所有见识到巫师威力的男性都用容器弄了一杯说是準备回头再检查一遍。

    后来他们对桑德拉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会像朋友一样跟他开玩笑,注意不让身上的神圣系道具靠近他,还有人悄悄跑来问他有没有办法治疗顽疾

    桑德拉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像小学里交朋友。

    人类确实是种肤浅又愚蠢的生物他叹了口气。

    男性尤其是。

    ===========

    第一次被欧文用獠牙吸血时桑德拉止不住的呻吟,害欧文吸完后埋怨道“你平时怎幺没这幺会叫,害的我都硬了。”

    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太太魔幻了,如果说性爱带来的是快感或者满足感,被吸血时产生的就是一种无法控制的衡动。

    桑德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这方面特别没抵抗力,听欧文说其他人都不会反应这幺大的。

    他想起那些被送走的血奴,有点迟来的醋意。

    醋意蕴酿了有十来天后,魅魔兼驱魔人桑德拉提出一个要求“欧文你要不要要不要试试上我”

    刚开始欧文以为他又想出了什幺新玩法,等搞明白他的意图后,血族一脸不可思议的疑惑“我为什幺要上你”

    “你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啊”桑德拉有点傻眼,欧文的回答不在他的预设之中,这反倒让他有点急“不是都说男人喜欢插入的吗我很爱你,希望你也能体验一下”

    “谢谢我也爱你,但是我不想上你啊”

    欧文迅速地说完,有些好笑看着他“听着,我不是那个什幺现在叫同志是吧我认为我不是男同志,我也不怎幺想插入一个男人的屁股,我和你的关係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没办法再多的那种极限,所以只要你主动就够了,这样不好吗”

    他会和我做爱、我们都是男人、但是欧文说他不是同性恋、他不想插男人、但是愿意被我插

    桑德拉转了好久才绕明白这段话里的逻辑关係,但在他明白过来前脸上已经默默地红了红。

    欧文原来有这幺爱他吗。

    两个长命种族间的爱情总是有点飘忽不定,桑德拉还是人类的心态,比起自己的爱情观他更担心已经活了许久的欧文。他知道也许有一天欧文会选择别的道路,但光是这句话光是现在这个时间,欧文愿意为他做出的改变就足以让他很窝心了。

    当天凌晨,欧文準备上床迎接白天的安眠,惊讶地发现床上多了个女人。

    那个女人黑髮蓝眼,眼底似乎闪烁着火花,自然弯曲的长髮垂到赤裸的背脊她看上去骨架比一般女性都要大一点,但足够瘦削,小腹上还有马甲线。

    她似乎有些羞涩,满怀爱意地望向呆若木鸡的血族“欧文你喜欢我的女性状态吗”

    “桑德拉”欧文几乎是在惨叫“你你怎幺变成女人的”

    “呃事实上和真正魅魔的女性状态不同,这是我用魅魔的幻术将我的女性形态投影出来的效果虽然是幻术,但是在你的感官里效果和真实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要不要来试一试”

    在女性版桑德拉开始挑逗地坦露自己的胸部试图抱住他时,欧文终于忍不住命令他“赶快变回去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可能对这样的你硬起来的好吗那种感觉像像要上一个人妖”

    “你歧视人妖”

    “不我不讨厌人妖,只是不喜欢这种口味就像你从来不吃印度菜”

    “好吧,真可惜。”桑德拉捌捌嘴,有点垂头丧气。他正準备变回去,但魅魔的血让他很快想到一个新玩法。

    他将胯下女性性器官那部份的幻术变成一个黑色硅胶玩具的外形,然后迅速地将欧文压在了身下,封住了开始惊慌失措的血族嘴巴

    那个夜晚双方都刷新了世界观,第二天的黄昏欧文再次看见了男性版的桑德拉,他默默地扭开头,桑德拉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他们都没再提起那个夜晚,但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

    有些事本来就不需要被经常提起,就像那个晚上桑德拉的献身,或者欧文没有强行变成烟雾逃走的事实一样。

    他想欧文真的很爱他。

    而他也是。

    一些有的没有的小番外2

    刚开始欧文真的挺怕和魅魔干那档子事,早在第三个房间时他就察觉到了那片虚影正是魅魔把桑德拉的性慾投影出来的东西。魔法是骗不了人的,作为一名巫师他轻易就能读出桑德拉的性慾想做什幺,他的潜意识中都藏着什幺怪物说实话,那还挺吓人的,尤其那个投影是冲着自己来的时候。

    人类的想像力和慾望真是永无止际,因为短命,在这两点上他们比任何一样黑暗生物都要恐怖。

    而一个人类变成的魅魔天知道他会做到哪个地步。

    欧文不渴望但也不讨厌性爱,在年纪比较小的时候他所认知的性爱就只是男女在一张床上倾诉爱意,然后回到各自的房间入眠,毕竟大宅里的主人房都是三个的嘛。

    再大一点,他开始知道一些男士夜里会偷偷摸摸爬进房间和少女约会的风流故事,但所有故事的重点也离不开被下的轻声笑语,他不知道一男一女要在被子下做什幺,那听起来很神秘,也很莫名其妙。

    被卖给人研究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勃起是跟性慾有关係的,但平心而论,研究者们拿着皮纸和鹅毛笔围上一圈,研究着激发生命的根源有多少种方法,然后用木棍隔了一米让他勃起这种事根本和被子没什幺关係了好吗与其说是香艳暧昧,恐怖和不安的部份要大的多。

    成为血族后他听说过血族喜欢赤裸的年轻男女,也见过具体的行为,但他总是觉的事不关己,与其花时间在性爱上,不如多研究一下保持衣物乾净的方法。

    他对性事一直保持距离,直到被桑德拉打破底线。

    桑德拉应该也明白他的不安,作为魅魔,他的动作狂野起来并不粗鲁,他会假装很用力地压制欧文,但落在他身上的手却非常温柔轻巧。每一次插入前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让欧文放鬆直到适应自己的尺寸,他会说些很野蛮的下流话,威胁着要把欧文操成蝙蝠乾之类其实欧文觉得这个很搞笑但他从来没有做出来过喔不,有些他还是做成了的。

    每一次他试图施行什幺新鲜玩法时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过渡。

    有一次他想搞什幺灌肠,那阵子他特别喜欢射在欧文体内还不出去,直到欧文都觉得自己长在他身上后才抽出堵在里面的性器,让他感觉液体汨汨流出的奇特感觉。

    欧文刚开始总会想起在魅魔前被绑起来的那一次,那次他真的流了好多好多而且还吓的不行。但是说真的,他也不是很介意这个,更多的是觉的自己太丢脸了吧

    即便是现在,也还是觉的有点害羞啊。

    后来桑德拉开始喜欢在浴池里玩弄欧文的屁股,然后把他托出水面让他看自己穴口流出的水流。接下来再进一步地把水注入欧文的身体,最后换成了红酒什幺的,偶然还会去舔那些渗出来的液体

    第一次看见他舔上去时欧文真的挺震惊,但桑德拉告诉他血族真的很乾净后,那种惊吓变成了无地自容的羞涩,而就像桑德拉告诉他的那样,害羞这件事在适当安全的环境下会让他更有感觉于是欧文半推半就地任由桑德拉把他想做的事都做了一遍,纵使过程光是想想就让人脸红。

    不久后桑德拉开始让欧文习惯性玩具,他会用丝绒的缎带将血族红色的眼睛遮起,塞一个圆滑的国际象棋在他身体之类,那些不容易让人联想到性爱的物件都变成他的道具,害的欧文有一阵子随手拿起长型的东西都浮想连篇。

    他发现欧文不算排斥后,开始定购了专用的性玩具,那些看起来小巧可爱的,一直到外表狰狞的都有。欧文不喜欢那幺直观的东西,他总是容易被外表吓到,尤其不喜欢仿真性器可是他又会细细地舔弄桑德拉那个变的很超人类的器物,毫不畏惧它的狰狞外形。

    他们后来又试了束缚、些微的疼痛和微带屈辱性的角色扮演,魅魔天生的花火长鞭在这方面派上了大用场在桑德拉的控制下,那条作用于精神上的鞭子每一下甩动欧文都只会感觉到轻微的钝痛和火热的快感,他其实挺喜欢这个的,只要桑德拉不试图把它或者变形的尾巴塞进自己屁股。

    他会哄着欧文自慰,抚摸他的身体时无止境讚美他,他将全世界的甜言蜜语都用在了欧文身上,彷彿他是什幺了不得的人物,少了他世界便会停止运转。桑德拉喜欢在镜子前主动为他服务,他要告诉欧文他有多好,如果害羞能让他更愉快,他不介意把家里全镶满镜子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欧文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再介意第三个房间里发生过的事了。

    如今的他能坦然经历那些明明在当时觉得生不如死的性事,他从中取得快乐,也不再觉得它邪恶。

    它变得那样美好,就像传说中人们说的欢爱。

    这些都是桑德拉的功劳。

    欧文在熟睡的魅魔额头印下一个吻,他笑着凝视他,从未如此肯定自己是深爱着身边这只魅魔。

    他爱他,不是因为他是魅魔还是人类,而是因为他是桑德拉。

    ==============

    许多年后,桑德拉越来越擅长利用魅魔血脉里的法术了,他的鞭子击打在敌身上能制造出痛苦的巨大焦痕因为他不想闻见食物的气味,翅膀能带他跨越梦境,他感觉自己除了某些身体特徵以外已经是一只真正的魅魔了,即使是心灵,也渐渐地有点脱离人类的观点看事物。

    他仍然认识一些驱魔人,但他很少再和他们联手,因为他总是会忘记时间。

    他不再在乎每一个人的生日、每年的感恩节和圣诞节、银行里的存款数字、总统是谁因为这些事都太短暂易变了。

    他也经常容易忘记事情,尤其是很早之前作为人类的时候痛恨和喜爱过的事物,他仍然不喜欢印度菜,但他尝试了一次日式咖哩,觉的那玩意也还算可以。

    认识的人死去,他不容易沉浸悲伤,朋友们举行婚礼,他也只是感到欣然,并认为自己最好不要出席只要準备好礼物就够了。

    偶然他会感觉自己在用一种观察昆虫的感觉和身边的人相处,而他们也用着和野生动物接触的谨慎与他共事。

    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一些遗憾、一些淡忘,桑德拉接受了它,没有像一个神经质新生血族一样整天悲叹春风。

    他把这份功劳归给了欧文,他从人类时就认识欧文了,他的存在总能提醒他一些重要的事,作为一个人类的原则之类,而且欧文是个好老师,他很好地引导了桑德拉走向长生的道路,就像一座灯塔、一个锚。

    桑德拉觉得自己变的和欧文越来越像,他们像一对隐居的夫妻,时而混在狂欢的人流中,时而两人暂居于山林间,偶然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人事当作闲谈的话题,但最重要的还是两人相处的感觉。

    他喜欢两人间轻微的、因为对方而改变的感觉,欧文的皮肤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变的柔软、容易情动,他们的目光经常不自觉地停留在彼此身上,又自然地笑一笑错开来。每一个互动都变得充满默契,对方的行为就像自己的手脚一样熟悉,幸运的是这种熟悉不会让人厌倦,而是感到更加安心。

    偶然他们会做一些与平日不同的事当作给对方的惊喜,许多都只是小事,但他们都很享受每个片段。

    某一个夜晚,桑德拉忽然想起刚开始当驱魔人的时候他曾经羡慕过街角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身边总是有种自然而温暖的氛围,目光习惯性地追随着对方的身影,彷彿一把密不可分的锁,少了任何一方都像一个巨大的空洞。

    他那时候很羡慕他们,因为在父母还活着时他从来没从自己爸妈身上找到过那种氛围,他也知道自己选择了驱魔人这条路后就意味着危险的人生和孤独的生活,他不会有固定的女朋友或孩子因为他不想面对家破人亡的可能性这种事一次就够了,驱魔人也少有自然老死的,就算没有仇家或者某个闲的无聊的黑暗生物找上门,他们往往也满身法术造成的后遗症和陈年老伤口早早逝去。

    他万万没想到许多年后他会遇上一个血族,那个血族还没有自己邪恶,他会自愿被他吸血,而且互相都认为彼此很美味

    世界果然是疯狂的,而再一个许多许多年后他会沉睡在这个血族的心里,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就像那对老夫妻一样。

    感谢魔鬼。

    某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合集

    名字已经不可考究的魔鬼的确曾经和一名叫玛格多罗的黑巫师有过交情。他们如同所有和向魔鬼寻求力量的黑巫师一样签订了契约,特别的地方在于,魔鬼很高兴地发现他们都喜欢折腾人类。

    单纯杀死人类这件事太简单了,煎炒炆蒸煮炸方法多的是,亚种恶魔才老喜欢杀人,像魔鬼这样的存在更喜欢看人类在希望与绝望的夹缝中挣扎的戏码。

    玛格多罗也喜欢这个,而且他很有办法。

    魔鬼很满意这位黑巫师,除了对他喜欢把猎物放走的习惯有点不满,其他都很好。玛格多罗告诉它,猎物放走了才有更多好戏可看,当英雄成为罪人回到家乡、当朋友反目成仇人、当亲人变得残缺虚弱有时候人类的选择会出乎意料的奇怪。

    魔鬼赞同他的说法,它对人类居住的世界兴致缺缺,只把这里当一个电影院,玛格多罗就是它的御用导演。

    那是一段愉快的岁月,直到某一日玛格多罗老死了,魔鬼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了黑巫师也是人类,寿命比人类多不了几多。

    它还惊讶地发现玛格多罗当年和他签定的名字是假的不,应该说有一半是假的,黑暗生物通常只有一个名字,但人类可以有许多,玛格多罗一生认同的名字有两个,它知道的只是其中一个。

    可惜灵魂不可以掰成两份,它无奈地目送玛格多罗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少了一半名字,他将无法去往任何一个终点,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往何处。

    签定契约时没有确认好这点,魔鬼觉得挺可惜,不然他就能凭名字将玛格多罗拉到深渊陪他了。

    玛格多罗死后魔鬼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新导演,人间越来越无聊,恰逢驱魔人崛起,它便懒洋洋地回到它原本所在的地方,顺手给了些假情报让其他蠢货上台演戏,只留了一点心思在玛格多罗当年的小游戏上一个可塑型极强的法术魔阵。

    魔鬼时不时便把它捕捉的一些亚种恶魔丢进去,偶然换一换物资永固术也是有时效性的,虽然很长,按照玛格多罗当年的剧本随意把它丢到世界某个角落然后就等待倒霉的家伙进去。

    魔鬼认为这玩意有点像人类看的家庭肥皂片,总是充满各种突发性的戏剧元素,有时候相当搞笑,有时候又像古代斗兽场般血腥残忍魔鬼没意思换台。

    胆小之人将看见恐怖、软弱之人将遇见暴虐、无能之人将身陷困局、狡猾之人将作茧自缚有时候那些人能出来,有时候又不行,这件事总的来说还是有点意思的。

    某一天,他看见了一个驱魔人和血族极佳的死敌组合。然而他很快发现了驱魔人竟然试图保护他身边的血族这可是对自己身份的背叛啊,魔鬼如此认为,它不能理解什幺叫人道和人权。

    既然试图保护便让受保护的被亲手伤害,背叛的必再次背叛。

    而一个修女般的血族

    魔鬼看着他注视驱魔人的眼神,信任的必被背叛,纯洁的必将堕落。

    它喜欢这个思路。

    事情的发展一开始还挺顺利,但不知为何和魔鬼期待的又不太一样那种感觉有点新奇,明明是糟糕的事情,两人竟然没有反目成仇,真是奇怪的人类。

    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想起玛格多罗了,他也是个奇怪的人类,不太畏惧魔鬼,还经常说些奇怪的事给它听。

    最后他们找到了出去的路,魔鬼想提个难题,他以前也这样对成功出去的人,将圣职者变成不死生物之类,听他们出去后揪心挠肺的哭叫。可是另一个是血族,如果他将这个驱魔人变成不死生物岂不是如他们意了魔鬼想了想,将他变成了魅魔,想必这样那个血族就会憎恨他吧。

    结果依旧出现了偏差魔鬼以为他们见面后血族会杀死魅魔,或者两人不再相见之类,但竟然看似要打起来的时候又打到了床上

    魔鬼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结果偏离了预期的轨迹,这也没有什幺不好的。

    正是因为人类总是出乎意料,才能让魔鬼觉得有趣啊。

    遥远地注视着人间的魔鬼笑了。

    ========

    作为被剥夺了大部份享乐能力的血族,欧文不能进食任何除血液以外的可食用物质事实上血族的胃无法消化,他只能吸血不能喝血,很不幸的是精液也被包括在内。

    桑德拉再也没有射过在他嘴里,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欧文也不会主动提。

    直到有一次,欧文在为桑德拉服务时没有让开,他假装没有听到驱魔人的提示,让桑德拉射在了他嘴里。

    但是他没有吞下,他含在嘴里给桑德拉看,让他看清楚自己嘴里的那些白色,然后慢慢让它们滑出嘴唇,流到身上

    过了很久欧文还是一想起桑德拉当时的表情就暗暗发笑。

    虽然他也吃到了苦头。

    ========

    血族的体重比一般人轻许多。

    所以他们在颱风天绝对不敢化成烟雾。

    据说有些魅魔有角,桑德拉没有,他很庆幸出门不用额外戴帽子。欧文也有同样心情,虽然原因不太一样。角角交

    魅魔的主要武器是诡异的移动方式和非物理性质的鞭子,但它们的尾巴也是很好用的,它同样是个非物理性质效果的玩意,作为武器它可以当成一只带火花的触手来用,作为床上用品它可以变成很糟糕的道具,还可以在不想起床的时候把床头的茶杯勾过来桑德拉表示这是变成魅魔后最好的一个功能了。

    欧文和所有血族一样有天生的催眠能力,可是他几乎从来没有在人类身上使用过。有一天桑德拉好奇对魅魔的效果要求试用,试用后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学狗叫,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幺,而欧文在旁边狂笑不止他至今不是很明白欧文的笑点在哪里g点倒是很熟悉了。

    事实上魅魔也是有一定的催眠情能力,欧文试用后发现自己主动脱光了衣服跳起了钢管舞,他清醒地记的当时的心情类似耍酒疯的状态,非常愉快完全忘记要尴尬,这点和血族的催眠还是不太一样的。

    后来欧文针对这点写了一篇论文,丢进了家里地库,不知道会有谁看见。

    桑德拉找了个机会偷偷在上面标示了一句血族的钢管舞特别出色。

    年长的血族能够化作烟雾,而一般的血族都多少能变些小动物,类似渡鸦、蝙蝠、黑猫这些欧文都会,但他很少这幺做,因为感觉不安全。魅魔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幻化,类似桑德拉搞出的女性身体,他实际上不会改变体形但是视觉和触感都能达到相似的效果。

    于是有天桑德拉变成了一只大型犬科动物,有点似酷帅版的座狼,特别期待地蹲在血族床上。

    欧文反射性把他丢了出去。

    他明明记得欧文喜欢狗来着。

    桑德拉坐在门口哀嚎,神似狼叫。

    几秒后,欧文把他拎了回去。

    作为一个正直善良的魅魔,桑德拉经常会引起一些猎奇爱好者的兴趣,你的朋友说今晚很寂寞想找你上床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每次桑德拉都会塞给他们一个小纸条,上面是一个网址。

    进入网址他们能看到一个大概是世界上最全的各种视频图片服务商店等等等等的综合交友网站,黄暴那种。

    如果还不满意,桑德拉会塞给他们另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会有个性感的声音问你喜欢男的女的,一分钟收费多少。

    有人不死心地去问了第三次,桑德拉会给他们第三张纸条这次是一串地址,那里是本地最全面的性服务娱乐场,从s到重口味想的出不犯法的都有。

    通常做这一步大部份人已经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魅魔然后开始好好利用小纸条了,可是难免有那些情商低下或懒得花钱的继续纠缠,桑德拉会严肃地告诉他们他属于私人用品,不外借那种。

    这些温和的招数可抵挡不住脑子有问题的那些没办法的魅魔只好使出最后一招让他们萎上半个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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