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淡淡地点了点头。
小蛇若有所思。
见小蛇终于愿意跟他聊了，白霁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妖皇一族的妖怪为什么会到境虚山？并且在蛇妖蛋中出生？这个问题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吗？”不仅仅是白霁，所有知情的妖怪都有这样一个猜测，小蛇也许不是刚刚出生，而是……
小蛇意会，关于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是受重伤之后为了失忆了，还变小了？”
白霁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小蛇是在人界长大，获得的知识跟他们不同也不奇怪，况且这话确实没有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也就点头了。
有这种能力的妖怪不少，在遇到危机之时，有些妖怪会变回幼年的形态来保命。
“是，而且，你很有可能会引来不少的仇家。”白霁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了。虽然这么做很不厚道，但是彻白跟他的关系更近，他只能让小蛇主动离开了。
小蛇陷入了沉默。
他很想跟蛇妖莫白他们待在一起，但是如果这样会招来祸端的话……
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蛇妖也不是没有八卦心的妖怪。
他也是期待两只妖怪打起来的一员。这一点倒是跟云宸一致了，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蛇妖进房间去洗了个澡，把黏糊糊的血液洗干净之后身上的不适感才消失，他趴在了床上，尾巴缠着莫白的腰部把他也拖了上去。
用尾巴盖上被子之后，蛇妖闭上了眼睛。莫白以为他在睡觉，却没想到他其实是在偷看猫妖他们那边的动静。
云宸自从进了书房之后就一直贴着墙根偷听，周文齐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别听了。”人家都吵架了，还这么幸灾乐祸的，真的好吗？
“小声点！”云宸扭头，一本正经地呵斥，脸上的八卦之色还没有褪干净。
“别听了，很猥琐，真心的。”周文齐好心提醒道，“你长得本来就猥琐了，还做这种动作，难怪没有学妹喜欢你。”
在别人家里肯定不如自己家舒服，周文齐这些天一直很拘谨，只能靠损云宸来解闷了。
云宸早就习惯了，虽然被鄙视，他也只是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没有人会知道的。”
周文齐没想到云宸一句话就让自己当不成人了，也不去管他，转身坐下看书去了。
不能出门，他还有这么一个打发时间的方式。
莫白这里的书倒是挺多。
一听就是几个小时，让云宸感到遗憾的是，腿都蹲麻了，那两只妖怪并没有如他所愿打起来，反而和好了。
他十分失望，觉得狼妖没出息。
别说是妖怪了，就算是他也不能忍啊！
如果他被欺负了，不百倍报复回去是不可能的。妖怪的小心眼呢？妖怪的暴力呢？
狼妖和猫妖的和好进展得很顺利，本来狼妖也只是自己生生闷气罢了，根本没有跟猫妖发生过正面的冲突，这一回他也明智地没有去提自己的委屈。
猫妖因为那一爪子心里有愧，对狼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到午睡结束，莫白蛇妖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好到愿意靠在一起睡觉了。
猫妖早就习惯了，前几天身边少一只他才睡不着，现在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狼妖的情况跟他差不多。
狼妖变大了一些，让猫妖靠在自己最为柔软的肚子上，看上去很和谐。
蛇妖没看到打架斗殴的场面心中暗叹可惜。
不过为了不引起莫白的怀疑，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哼，他才没有期待过两只打起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蛇妖跟着莫白上下课，丝毫没有变化。除了家里多了几只守门的，他们更加放心一些而已。
莫琦言这几天苍老了不少，周文齐的事情显然对她打击很大，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一些的是，周文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句话也是她经常用来安慰自己的。
莫琦言一直是作为家中顶梁柱的存在，这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也没能压垮她，周文齐出事显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一度想要逃避，可是想起另外两个孩子，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周文颜请了一个较长的假期，但是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这些天也恢复了上课，时间过去了很久，二哥成为杀人凶手的消息仍然在学校传播着，热度没有消减，反而因为周文颜的到场话题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周文颜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也有几次跟别人吵起来的经历，可是，不管她怎么反驳，大家都认定了自己哥哥就是凶手，久而久之，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到了后来，她甚至能够做到心态平和地对待别人异样的目光和恶意的讽刺。
家里的两个女性，一直是周文齐最担心的。大哥很沉稳，周文齐相信他不会冲动，可是妈妈和妹妹，一个被一连串打击弄得心累，另一个年纪还小，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有没有方法能让我偷偷回去看看？”周文齐忍了好几天，还是问了。
云宸惊讶，“你疯了？”
“没疯，快了。”周文齐回答得干脆，再提心吊胆下去，他真的快疯了。这里貌似安全，这些天也没有出过事，可是蛇妖这里毕竟是他们被暗示来的地方，谁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有什么阴谋呢？
“要有回去的方法我还待在这儿？”云宸叹气，他的处境比周文齐差多了，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跟妖怪挤。除妖师也是对灵力十分敏感的，周围这一堆妖怪的，让他怎么放心睡觉？
“好吧。”周文齐也没多少失望，他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
“你不出现才是对她们最好的。”云宸提醒，在不知道对方目的的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嗯，明白。”周文齐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他们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貌似安全的牢狱，或者说除了这里，其它地方都是监狱。
周文齐一家子是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周唯希这个爹被害娘失踪的未成年自然而然就是被大家同情的了。
虽然还是有人对他私生子的身份表示厌恶，但是此时，再恶毒的人也不好对一个孩子冷嘲热讽了。
他最近受到了周围人一致的照顾加安慰，遇上周文颜的时候，周围也会围上一大波人提他挡住视线，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是先前完全没有过的待遇。
周文颜和周唯希是一个学校的。他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周恒像是故意膈应他们几个，一点都不顾及。
周文颜本来就看周唯希不顺眼，以前还欺负过他。周唯希一直是被她欺负的，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都不为过。不过周文颜还没做出过太过出格的举动，只是在口头上占一点便宜罢了。
这种情况只发生在学校里，有人的地方，没人的时候周唯希可就不是一副娇弱到任人欺负的样子了，而是变得很……瘆人。
周文颜每次嘲讽完之后自己却后怕得要死。
她总觉得这人不简单，就像人格分裂一般，有人的时候和没有人的时候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周文颜甚至怀疑过周唯希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不过这个结论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因为周恒真的生了两个的话，一定会都带回家，而不是只留一个了。
周文颜在周唯希手底下吃亏也不是一两次了，以前她都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她却怕了这个人，那是一种直觉，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周五会提前一些放学，周文颜却因为这些天没有睡好在上课的时候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
以前跟周文颜关系好的现在基本上都不和她一块玩儿了，所以没有人叫醒她。她之前脾气不太好，本身也没几个朋友，现在自己狼狈的时候更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摆明了不需要安慰，别人也不会凑过来。
班级的安排除了成绩就是看家庭情况，周文颜家也不算顶尖，成绩也不是最好，所以她和常年第一的周唯希并不在一个班级。
可是这一次，周唯希居然主动过来找了她。
“你好。”周唯希甚至露出一个微笑。不是她所熟悉的那种令人寒毛倒竖的微笑，而是一个察觉不到恶意的微笑。
即使是这样，周文颜依然没有放松，她觉得，周唯希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想多了，周唯希再怎么奸诈阴险内心黑暗，也只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人而已，心机再深厚，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像他动手。
周文颜陷入思考之中，自然没有回应周唯希的问好，周唯希也不在意，继续保持着笑脸，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你想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
周文颜瞪大了眼睛，瞬间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周唯希跟周恒的关系一向很好，周恒死了还没多久，面对仇人的妹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绝对不对劲。
“别担心，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二哥，他在……”周唯希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说道，“莫白。”
周文颜听见了这两个字。
莫白。
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只当这又是周唯希的一个谎言，可是心里却……
周文颜不敢乱想，连忙起身走出教室。
周唯希也不拦着她，而是目送她远去。周文颜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的教室里空无一人。
人呢？
周文颜停下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离开她的视线？周文颜震惊了，紧接着，她感受到了从心底源源不断冒出的寒意。
快步离开，周文颜不敢回头。她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只是错觉，可是怪异的感觉已经在心里扎了根，挥之不去。
幕落市，妖怪之都。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经常在开玩笑时提起的话。
叶漓的到访并不是蛇妖意料之外的事情。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叶漓来得实在是太晚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叶漓和豹妖两只倒是完好无损就回来了，也不像是遇上什么危险。
叶漓看出了蛇妖的疑惑，省去了具体的步骤，只是说道“师父去世了。”虽然在他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很有可能发生，可是在见到师傅的墓碑时，他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哦。”蛇妖不会安慰人，也不想戳人痛处，不说话了。
叶漓正了正脸色，没有流露出悲伤，“是叶潮，师父的去世和他有关。”
蛇妖皱眉，“他有什么目的？”
“不清楚。”叶漓摇头。
对于叶潮这个人的想法，他从来没有猜中过。以前他不在意，这一次，他一定会弄清楚。
“不过盯上你们的目的应该是很明确的。”叶漓直视蛇妖的眼睛。
“成为妖怪？”蛇妖记性不错，他记得上次叶漓提到过。
“嗯。在那封信里有一些重要的信息，我一开始也没有发现，不过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我找到了另一半信件，将两个放在一起之后，真正的内容变显示了出来。”叶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法，应该是他师父独创的，“师父煞费苦心将信分成两半，一定是因为相在他写的过程中，一直被监控着。”
说起师傅的事情，叶漓又有些忍不住了。虽然很多年没有见面，但是感情却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抹去的。
豹妖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将手放在了他的背后，无声地安慰着。
叶漓缓了缓神色，继续说道“叶潮不会做无用的事，他是想从师父那里得到变成妖怪的方法，准确地说，他目前的方法也是无意间从师父那里学到的。”
“你的师父，也想获得长生？”蛇妖想起了老头之前和一只女妖在一起了，要说是为了她的话，应该也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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