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枯好笑地看着君问情,手里的动作却很小心。好容易一碗粥见底,风枯身后的扶卿,将手中的碗筷收拾好,带了出去。
“说吧,究竟出了何事?”风枯见扶卿离开,微微叹息,问君问情。
君问情清泪簌簌,她用手擦去眼泪,强忍心中悲痛,看着风枯,问道:“说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吗?”
风枯点点头,说:“若我能回答的话。”
“若是……”君问情垂眸,盯着自己白皙的手,道,“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而这个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会原谅他吗?”
风枯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君问情,像是要看穿君问情的心。
“不知道,也许会原谅他,也许一辈子无法谅解……不过有一点,我希望背叛者,永远不要后悔。”风枯若无其事道。
也许是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君问情沉默了一会儿,掩去眼眸中的思绪万千,君问情盯着被褥,无力笑笑。
风枯听见君问情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道来……”
风枯和扶卿前往纵横派,在镇里留守君问情与柏韩闫,约好准备去镇上游玩。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纵横派服饰的人闯入,点名要见君问情。那人自称白辞师弟,受白辞委托,让君问情火速前往镇外。
君问情自然不会有轻易相信,她问那人:“白辞可说过,为何要君问情前往镇外。”
那人一脸倨傲,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他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君问情一听这话,心中倒是好笑,她看了看那人,说:“我又怎知你不是在骗我们?”
“骗你们?我闲着没事啊,骗你们做什么?”那人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说。
又像是想起什么,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封手信,递给君问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肚。
“这是大师兄要我交给君问情的,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先看看,是不是大师兄的字迹。”那人说明道。
君问情将信将疑,她拆开信,草草过了一遍内容,随后把这手信递给柏韩闫。
“看看,是白辞的字迹吗?有没有伪造的痕迹,”君问情对柏韩闫说,“你应该认得白辞的字迹吧!”
柏韩闫点点头,他接过手信仔细端详,字迹略潦草,且锐意逼人,的确是白辞的字迹不假,只是……
“这的确是白辞的字迹不假,可,为何他不直接用传音纸鹤,反而让你带来手信?”柏韩闫看着那人,直白的将自己心头疑虑,说了出来。
那人撇了柏韩闫一眼,将手信抢了过来,恶狠狠地瞪柏韩闫,说:“和你有何干系?大师兄是让我把这玩意儿,交给君问情,我要见君问情。”
柏韩闫耸耸肩,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说:“和我有没有干系,我是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很可疑,要是你说不出,为何要问情去镇外,我是绝对不会让问情和你走的!”柏韩闫目光灼灼,盯着那人,冷静道。
“我……”那人皱起眉,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不信就不信嘛……我也没让你们信啊!”
“我就说,大师兄别管那个男人啦,反正,他和我们纵横派是敌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为什么要通风报信啊,掌门知道了,肯定没好果子吃。”那人皱眉,小声抱怨道。
即便那人声音再小,修行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君问情和柏韩闫也还是,将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君问情这下,哪还坐得住,焦灼的她,拉起柏韩闫就要往,信中提及的地方赶去。
柏韩闫一把拉住君问情,盯着君问情地眼睛,说:“冷静点好不好?咱们还不能确定……”
“冷静什么啊,肯定是风枯出事了,不然的话,他们怎会这时候还未归?”君问情打断柏韩闫的话。
“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罢,君问情挣扎着要离开,却被柏韩闫牢牢桎梏。
柏韩闫不再说话,他静静盯着君问情,片刻后,原本激动的君问情,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停止挣扎。
“你啊,冷静下来了?这么冲动,当心坏事哦!”柏韩闫松开君问情,宠溺地戳戳君问情的脸颊,笑道。
君问情面带桃色,不自在的别过脸,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柏韩闫转身,将那人提溜到身边,看着那人说:“我们姑且信你好了,既然你来给我们通风报信,应当不介意,陪我们走一趟吧!”
那人听柏韩闫这样说,立马苦下脸,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柏韩闫,道:“我能否不去?反正你们都知道地点了,我去也无用,不是吗?”
那人小心翼翼,打量着柏韩闫和君问情,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们不会就是,大师兄说的柏韩闫和君问情吧……”
“信已经送到了,我就不多留了。”说罢,那人就要走。
谁料,柏韩闫这么快,一下就把,准备施法离开的报信人抓住。
“韩闫,你……”君问情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柏韩闫为何如此。
“嘛……谁让我有个冲动的媳妇儿呢?”柏韩闫对君问情俏皮地眨眨眼,说。
随后,柏韩闫扭过头冷笑,对报信人说:“你今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给我们带路,二是我现在就废了你,你选一个吧!”
报信人迫于无奈,只得为君问情二人带路。
小树林中,忿忿不平的报信人,走在两人前面。
君问情看周围并无人烟,也无任何战斗过的痕迹,有些奇怪,她道:“信上不是说,就在这里吗?这里并……”
话未说完,就听见柏韩闫一声闷哼,君问情瞪大眼睛,看着替自己挡刀的柏韩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出现的灰衣人,让君问情意识到,他们可能踏入陷阱了。
君问情恶狠狠瞪着报信人,恍然大悟:“你骗我?风枯根本没事对不对!谁派你们来的!”
报信人嗤笑,他对周围的灰衣人下达指令,那些灰衣人立马攻击过去。
受伤的柏韩闫,一边要保护君问情,一边要从这包围之中,闯出一条血路,不多时,柏韩闫就显疲态。
这些灰衣人,像是不知痛苦、疲惫,被柏韩闫打倒,又立即站起来,绕是柏韩闫实力高,也禁不起这样磨。
“……韩闫他为了保护我,自己在那里扛着,是我临阵退缩离开了他……我对不起韩闫,他现在生死未卜,都是我害得!”君问情一说起当时情况,泪水就不住下流。
风枯听完前因后果,皱起眉头:又是灰衣人……他们带走柏韩闫,是为了威胁吗?不,这应该只是原因之一。
“可……白辞的书信,他们是如何伪造的?而且还伪造的如此逼真,让柏韩闫也看不出来……”风枯喃喃自语。
风枯知道这些人,定然计划了许久,所以才会如此有条不紊,甚至这些人,也许连他在纵横派会待多久,也计算的一清二楚……
“对了,问情,那个报信之人,有什么特殊的特征吗?”风枯询问君问情。
君问情摇摇头,她说:“就很普通,没有什么特殊特征,根本无法看出他的身份。”
“风枯,你能帮我救回韩闫的,对不对?”君问情目光希冀,盯着风枯。
风枯沉默,他无法给君问情保证,既然如此,干脆一开始就别给君问情希望。
“我知道了……”君问情露出苦涩地笑容,她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咳……今天有点浪啊
第41章 第九章
因柏韩闫失踪,风枯几人,又待在苍宏镇数天,想找寻线索,而白嫣染也终于醒了过来。
白嫣染听说白秋慕和她恩断义绝,也没有伤心的意思,她现在只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实现蓝牡丹的遗愿。
“少主,天主已经在催促,令我等立即回极北之地……”扶卿看了一眼君问情,对风枯说。
风枯沉吟一会儿,道:“如今,我们并无灰衣人的线索,继续呆在这儿也无用处,先回灭情九重天吧!”
“问情,你觉得呢?”风枯询问君问情,道。
君问情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茶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风枯再叫她。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君问情勉强微笑,对风枯说。
风枯皱起眉头,这样魂不守舍的君问情,总让他担心,他叹了口气,说:“我是说,目前并无更多的线索,不若先回灭情九重天,再做打算。”
“哦……那就走吧……”说完,君问情站起来就要走。
风枯无奈摇头,他扭头对扶卿说:“扶卿,你照看下问情,我出去买点需要准备的东西。”
“少主知晓,该买什么?是否需要扶卿写个单子?”扶卿问。
风枯摇头:“不必,来来去去都那几样,放心吧!”
风枯这样说,扶卿也不好多言,只道当心。
漫步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让风枯原本阴郁的心情,莫名变得轻快,他嘴角含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麻烦让让,让让……”
前面一阵喧哗,风枯有些好奇地走上前,看见两个扛着麻袋、穿着褴褛的修士畏畏缩缩,不停在人群里穿梭。
也不知那两人麻袋里装了什么,竟散发着一股子恶臭,旁人忍不住捏鼻避让。
暂时封印味觉,让风枯不惧这臭味,他饶有趣味的打量这二人。
风枯目光在麻袋上,停留了一会儿——要是没看错,这麻袋上使了大大小小法诀,共几十个。
看来,这麻袋里有什么玄机啊……风枯眯了眯眼,心想。
也许是风枯目光太过专注,又或者是那两个修士,太过敏感,在发觉风枯盯着麻袋看时,他们恶狠狠地瞪了,风枯一眼。
两个修士加快速度,想快速从风枯身边走过,却不想,风枯突然伸出手,阻拦二人去路。
“这位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见风枯阻拦,开口问道。
风枯笑吟吟看着二人,用商量的口气,对二人道:“二位道友,不知着麻袋之中,藏的什么,能否让在下见识见识?”
这话一出,周围被恶臭熏得,连封住嗅觉都忘了的修士们,不可置信看着风枯:没打开都有这么臭,要是打开了,这还得了?
“我说这位道友,你也不是为难人吗?他们这袋子这么臭,打开了,恐怕整个镇子,都要被臭味笼罩啊!”
“就是就是,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众人的劝说,仿佛给这两个修士底气,他们看着风枯,笑说:
“这位道友,我们那麻袋里装的,都是从凡界带回来的特产,你可能没听过臭豆腐,那滋味真是顶呱呱……”
两个修士的话,让不少修士面露不屑,自视甚高的修士当然看不起凡界,纵使不知晓什么是臭豆腐,但这不妨碍他们不屑。
这两个修士以为,他们都这样说了,风枯也定然会,嫌恶的让他们滚,没想到,听到他们这么说了,风枯反而像是来了劲儿,兴致勃勃额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