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联系了消防队进行救援。”
说来说去,要不是姚母一开始自作主张的把束缚带解开,可能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麻烦。
负责人捏捏鼻梁,道:“医院该担的责任我们不会推脱,也愿意积极适当地给与补偿,但如果想借机会狮子大开口讹钱,那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了。”
他的态度很强硬,并不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人。
姚母本来想进门就给个下马威,顺带表明态度,让医院自觉多给点赔偿。却没想到这医院负责人却反而先将了她一军,态度还相当强硬。
她的神情顿时僵硬起来,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旁边的姚父见状,出声打圆场道:“她就是脾气急,我们过来肯定是想好好协商的。我们倒是不怕打官司,就是担心对医院影响不好。”
他和姚母一唱一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嘴上说得都是为你好,手里拿着的却是刮肉刀。
然后负责人却并不买帐:“医院也不怕打官司,我们又不是过错方,怕什么影响不好?”
姚父被他噎了一下,神情有些讪讪:“那是我们多虑了。”
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负责人脸上又带了两分笑模样,把赔偿方案推给他们:“这是草拟的赔偿,你们先看看,有异议我们再协商。”
接着才扭头客气地对姜婪道:“久等了,关于病人李喜芳去世的事情,我们借一步谈?”
相比姚氏夫妻,他对姜婪的态度客气许多,不管是理亏还是真心想补偿,至少诚意看起来是够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婪便随负责人去了隔壁的办公室,准备听听医院怎么说。
落座后有护士专程送了小孩儿爱吃的水果零食和牛奶进来,一看就是特意给江迟准备的。
只是江迟并不多看一眼,紧紧坐在姜婪身边。
“不用回避一下?”负责人用目光示意江迟。
“不用,过世的是抚养他长大的奶奶,他应当知道实情。”姜婪说。
见他坚持,负责人也就没有顾虑了,斟酌着将院方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姜婪。
“我们查了三号病床的心电监测仪数据,发现病人是在十二点三十五左右失去生命体征。但在这之前,检测仪显示的生理参数一切正常,病人生命体征平稳,没有任何临危预警。”
按照常理来说,李喜芳当时的状态应该是很稳定安全的,就是主治医生在场,也未必能发现问题。但人偏偏就这么突然的死了。
“那台心电检测仪我们已经让人检查过,并没有出现故障。”负责人竭力表现的诚恳:“我们甚至查过走廊监控,可以确定当时病房除了二号床的病人和李喜芳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病房,所以也可以排除人为因素。”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推脱,但这都是实话,李喜芳心脏骤停,应该是自然死亡。可能是心脏功能衰竭,也能可能其他一些没发现的因素导致……”
负责人倒是很有担当:“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及时发现都有一定责任。包括江迟小朋友遇险时呼救,护士站却没有及时回应处理,导致后面发了生一系列的冲突意外,这个责任医院愿意承担,也会给出相应补偿。”
他同先前的一样,将一份补偿协议推给姜婪。
姜婪粗略扫完,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个赔偿金额……?”
“这是医院紧急开会商议后,给出的最高赔偿。”负责人道:“是医院的责任,我们会积极弥补绝不推脱。但不属于医院的过错,我们也不会当冤大头。你们拿这些赔偿是应当的。”
对方态度坦诚,姜婪因此对医院又重新加回了一些好感。
他询问了江迟的意见之后,最终接受了赔偿。
负责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再三向他们赚歉以及道谢。
告辞离开之前,姜婪想起那个暗中挑事的余医生,又顺便询问了余医生的信息。
“负责姚顺的精神科医生?我记得是余齐山吧?”负责人在电脑上翻找了一会儿,调出信息来给姜婪确认:“就是这个、”
姜婪看着信息表上的照片,皱眉道:“我们见到的不是这个人,长相不一样。”
负责人笃定摇头:“不可能,负责姚顺的就是他没错,没有别人了。”
姜婪眼中露出深思:“我能看看今天走廊和大厅的监控吗?”
那个余医生并不是普通人,姜婪一开始以为对方只是碰巧在医院上班,但现在看来,对方连医生这个身份都是冒名顶替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混进医院里是为了什么?针对江迟是碰巧,还是有备而来?
还有江迟之前明显不正常的状态,以及那股熟悉的气息,都让姜婪感到疑惑万分。
监控没什么不能看的,负责人爽快地答应带他去监控室看监控,只不过刚出来就撞见了找过来的姚氏夫妻。
姚母拿着赔偿协议神情愤怒道:“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我儿子在医院出了事,你们就免除治疗费用,赔偿一万块?”
负责人脸色冷淡下来:“姚顺的治疗费用加起来也不少了。”
“再多能多到哪儿去?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想赔偿吧?”姚母嚷嚷道。
“这是医院开会商议后给出的合理赔偿。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说说多少才是合适的,我们可以再沟通。”
姚母瞪着眼睛:“最少五十、不六十万,少了我们就法庭上见吧,到时候别怪我们找记者曝光你们。”
彻底撕破了脸皮,她也不装模作样了,开始明目张胆地威胁。
她得意洋洋地想,没有哪个医院不怕曝光的。
谁知道负责人却并不示弱,表情倒还是客气客气,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客气:“医院不接受威胁勒索,如果你们想走法律程序,我们奉陪。但我要先提醒一句,无理索赔,是可以按照敲诈勒索问罪进行追究的。六十万已经属于数额巨大,一旦罪名成立,会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说着转头对将姜婪道:“姜先生刚才也听见姚女士的话了,就是明晃晃的敲诈勒索。日后如果真要打官司,还得麻烦你出庭作证。”
姜婪乐得看姚母吃瘪,笑眯眯地答应下来:“没问题。”
姚母又气又羞,同时心里还有点心慌。对方底气这么足,摆明了是不准备给钱。
她当然不怕打官司,但她告医院和医院告她可不是一回事。万一这人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拿不到钱,还要坐几年牢?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们就怕了不追究了。”姚母色厉内荏道:“今天我们还有事,过两天再来找你们谈。不然就等着记者曝光你们吧!”
说完便行色匆匆拉着丈夫离开了。
负责人嗤了一声:“欺软怕硬。”
不让他们踢一回铁板,这些人还真以为每家医院都这么好欺负,闹一闹就能发大财。
打发走姚氏夫妻后,负责人才带姜婪去监控室看监控。
保安将监控视频快进到中午时间段,姜婪指着监控上出现的白衣男人道:“就是他。”
画面上的医生穿着白大褂,相貌白净斯文,脸上时刻挂着温和的笑容,胸前别着的工作牌上,名字一栏赫然写着“余齐山”。
但他并不是余齐山。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土味情话#
婪崽:你算老几?
龙龙:老二。
婪崽:……?
龙龙:我们家你是老大。
第92章
真正的余齐山, 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五官端正,方正的国字脸,表情是很平和的淡然。
眼前这个, 不管相貌还是性格气质, 都与真正余齐山截然不同。
但他偏偏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余齐山”的工作牌, 在住院部招摇过市, 病人护士都叫他一声“余医生”。
住院部那么人, 每天来来往往的医护病人家属多得都数不清, 这个冒牌货却能从容自如地招摇过市不露一丝破绽。这样的本事, 起码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妖怪。
姜婪心思微沉, 让保安把这一段视频拷出来发给他。
医院负责人还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余齐山的工作证怎么在这人身上?”
姜婪思索了一下,委婉道:“我在住院部碰见过他几次,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 都称呼他为\'余医生\', 据我所知, 他周一时应该还有在诊室坐诊。你最好赶紧联系真正的余齐山确认一下对方的处境。”
说到坐诊, 他又陡然想起护工张姐当时跟他说的话, 她说一早上撞见姚顺问她精神科怎么走,当时姚顺看起来还很正常。但是医院护士送犯病的姚顺到病房时,曾说他看完医生准备离开时, 在大厅忽然发病,之后惊恐逃窜时摔断了腿。
而姚顺的精神科主治医生恰巧就是余齐山。然后摔断腿的姚顺恰巧被安排进了618病房, “余齐山”来查618病房看姚顺时,又恰巧与他碰见……“余齐山”还恰巧曾经暗示过他,江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最为巧合的是, 看监控视频,今天中午姚顺忽然发疯攻击江迟之前,“余齐山”也来查过房,甚至还跟江迟搭过话,只是被江迟无视了而已。
巧合多了那就不叫巧合,叫有意为之。更何况这些巧合形成了一个圈。正好把江迟圈在里面。
这一刻姜婪无比确定,“余齐山”绕了这个大个圈子,就是为了接近江迟,或者说为了让江迟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甚至他怀疑李喜芳的忽然死亡,也跟“余齐山”妥不了干系。
只是江迟到底有什么特别?姜婪看了一眼安静跟在身边的江迟,只觉得种种疑惑就像个越滚越大的线团,千头万绪无从解起。
“这怎么可能?余齐山医生在医院四五年了,除了新来的,大部分老医护都认识他。”
负责人有些难以置信,但监控视频却让他不得不信。
——视频上正播放到余齐山和姜婪在诊室门口交锋的那一段,姜婪将他推开后,旁边的护士关切地将人扶了起来,还跟他交谈了两句。
他白大褂上的工作牌这么明显,住院部的医护不可能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负责人低声喃喃,手却已经拿出了手机,找到了余齐山的电话拨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负责人的面孔紧紧绷着,生怕接电话的人是另一个冒牌货。好在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负责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齐山啊,现在有空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余齐山声音有些莫名:“是院里有急事吗?我刚参加完葬礼,还没从老家赶回来。”
“你请假回老家了?”负责人哑然。
“是啊,岳母过世了,回老家奔丧。我休了一个星期假。”
“那你节哀,不是什么紧急事,我找别人处理就行。”负责人寒暄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给人事发了消息,让人事调一下余齐山的休假记录。人事很快就发了过来,但截图显示这周并没有收到余齐山的假条。
“这到底怎么回事?”负责人根本摸不清头绪。
真正的余齐山休假回老家奔丧,但医院人事却没有收到假条。冒牌货则顶着余齐山的身份在医院招摇过市,却愣是没有被人揭穿?
这样的事情想一想都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蒙蔽这么多人,让冒牌货不被揭穿?
负责人不寒而栗,后背都冒了冷汗,他道:“这事有点邪乎,还是先报警,让警方来处理吧。”
姜婪没有跟他透露太多,只道:“先让警方介入处理吧。”
……
离开监控室后,姜婪向负责人告辞,这会儿时候不早,他还赶着下班前带江迟去做个伤情鉴定。离开时还在医院门口碰见了护工张姐,对方神情尴尬,显然是特意在等他们。
张姐一共就做了四天护工,除了今天的意外,之前几天里,她照顾老人时确实很耐心细心。
姜婪无意迁怒于她,还以为她是来结工钱的,道:“四天的工钱,我微信转账给你吧。”
“不是,你误会了。”张姐连连摆手,神情有些怯懦:“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江迟没事就好,我看一眼就走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脸要工钱……”
说完又跟姜婪再三道歉,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张姐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老实温厚,怕惹事。遇见今天这样的事,她不敢出面也能理解,毕竟只是个护工而已。
姜婪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将工钱转了过去。
这样就算两清了。
“走吧,先去做个鉴定,然后再回家,今天晚饭在家里吃。”
姜婪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江迟直奔最近的鉴定机构,又顺便给应峤发了一条微信,说了下江迟的事,让他下班后直接回家。
***
此时应峤正坐在泰逢的办公室里。
他独自占着单人沙发坐一边,三人沙发上,泰逢则和陈画各坐一头。
办公室气氛不太好,这样的沉默已经持续了近十分钟。并且还有继续的意思。
应峤有点不耐烦,但这次的事情特殊,他按捺性子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却想着怎么姜婪说接个电话再给他回消息,却到现在还没回?
他百无聊赖地琢磨着姜婪在做什么,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妖怪真给他回消息了。
只是他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难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