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下来。
许十安拒绝不了这样的童彦,童彦的嘴唇那么烫,又那么软,软得像一颗棉花糖,他按捺住要将棉花糖一口吞掉的欲望,用唇舌细细品尝,好像怎么尝都不够一样。两个人的嘴里都是哈密瓜的味道,许十安觉得,一定是童彦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否则,他一个不爱吃甜的人怎么会对这种味道这么上瘾呢?
唇舌纠缠的间隙,童彦在他耳边说:“今天让我来好不好?”那种魅惑的声音让许十安喉咙发紧,口干舌燥,他以为童彦喂他吃完哈密瓜还要接着给他吃脐橙,抬手捏了捏小妖精的屁股,眯着眼睛说:“都依你。”
童彦再次吻了上来,用自己滚烫的嘴唇挑逗他,勾引他,讨好他。许十安没见过这样的童彦,近乎失控地在自己口腔里求索,好像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能让童彦化成一堆灰烬一样。
他既吃惊又好奇,童彦接下来会做什么?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童彦粗重地喘着气,眼神在他身上焦灼,纠缠,像是要从眼睛里生出一根藤蔓,把许十安密密实实地缠住,跟自己融为一体。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许十安一个人,他要把他原来亏欠的热情加倍奉还。
童彦抬起一只胳膊,像树精伸出自己柔软的触手,在许十安黑色的领带上缠了两圈,扯掉,然后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毫不手软地把人剥了个精光。
许十安完美的身材在顶灯的照射下仿佛被镶上了一层金边,童彦毫不掩饰对他身体的迷恋,奔着锁骨就咬了上去,裕溪胸前,腹肌直到肚脐,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痕。
许十安的欲望早已被撩拨起来,童彦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许十安终于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插入童彦卷曲的头发,像揉小狗一样揉了几下,童彦便张开嘴,用洁白的牙齿咬上了许十皮带。
童彦的热情像一条火舌将许十安紧紧缠住,他不知疲倦地燃烧自己,生怕许十安觉得不够热或者不够紧一样,直到自己精疲力尽。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童彦嘴唇和眼角都泛了红,许十安原本是不舍得让他这样的,他皱着眉,用拇指擦了擦童彦的嘴角:“吐出来。”
童彦的喉结动了动:“咽了。”
许十安真的拿童彦没办法了,他只能用自己千百倍的好,再把童彦疼回去。
直到夜很深很深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情事才结束。童彦洗完澡出来,发现许十安还在捧着手机回复邮件,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怎么这么忙啊,不是公司的事情吧?”
许十安觉得也没必要瞒着童彦,如实对他说道:“MTC集团知道吧,他们在收购YG的股票。”
资本市场的事情童彦不太懂,问道:“那不是好事吗?你们的股价会大涨吧。”
许十安摇摇头:“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我爸和其它董事持有的股票够不成对公司的绝对控制,如果他们持续买进的话,理论上是可以成为第一大股东的。”
“啊?那怎么办?”
“别担心,”许十安拍了拍童彦的大腿说,“我这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
童彦不忍心看许十安这么没日没夜地工作,十分想帮他分担一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许十安狡黠一笑:“你刚才不是已经做了吗?”
“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把ANNA-X的设计做好就行了,YG的事情我在联系顾问公司,他们会给我提供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的。”
提起ANNA-X,童彦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他:“对了,这次直播我们拿了这么多订单,后面你有什么打算啊?”
许十安长叹一口气,他现在确实有些顾不过来两头了:“其实细说起来ANNA-X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比如说品牌建设,店铺规划,而且我总觉得大家都在卖衣服,除了风格不同以外,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跟竞争对手区别的资本?”
“此话怎讲?”
“比如说提到Zara,大家先想到的是时尚,款式变化快,提到优衣库大家想到的是便宜质量好,那提到ANNA-X大家想到的是什么呢?好像我们能想到的一些点都已经被别的品牌占上了。”
童彦说:“这么说好像也是。”
“我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做个性化服务。”
童彦皱眉:“高级定制就是个性化,如果不靠金钱堆积怎么满足消费者的个性需求呢?基本上会费力不讨好吧,更别说赚钱了。”
“可以这么办,”许十安来了兴致,从被子里爬起来靠在床头,正八经地开始和童彦讨论公司的经营问题,“我们现在用的尺码,从XS到XL也只是包括了人群中的一部分女性,还有一些女性穿不了我们的衣服,不如我们在尺码栏设定一个开放性的尺码,让用户自己确定胸围腰围臀围裤长,如果这个尺码预定的人到达了我们规定的最低人数,就可以下单生产了,有点像众筹,你觉得怎么样?”
童彦琢磨了一下,感觉也不是不可行:“那价格呢?定制款的价格跟常规款式价格一样吗?”
“可以稍微贵一点,对于一个喜欢款式却买不到尺码的消费者来说,这点额外成本是不会在乎的。”
童彦赞叹道:“你可真是个商业奇才!”
许十安伸手在童彦微弓的脊梁骨上来回划拉:“不管我叫奸商了吗?”
童彦攥住许十安的手,从肩膀上绕过来,自己顺势躺到他的怀里:“我觉得你的好多想法都特别天马行空,比如直播走秀啊,还有这个定制,为什么我想不到呢?”
“你是设计师,你想得到的别人还想不到呢。我这些想法无非是把现有的手段拿来变变花样,嫁接一下,跟你可比不了,你才是天马行空。”
童彦笑得乱颤:“咱俩都是马,我是天马,你是骏马,我有角,你没角,看我不顶你。”说完,起身就拿脑袋去顶许十安的脑门儿。
两人的眼睛离得极近,童彦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能让人晕眩,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许十安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听到噩耗,到回来处理丧事,他眼看着童彦一点点颓废下去,尤其是出差回来看到童彦喝得烂醉的时候,几乎有些怀疑他过不了奶奶这个坎了,说不定这个人就这么废了,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许十安感慨万千,有些话一不小心就从嘴边溜了出来:“你好久没这么笑过了,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前几天的样子心里有多难受,我明白你心里的苦处,可我没办法替你分担,我……”许十安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把后面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童彦不笑了,抬起头,轻轻抚上许十安的面颊,继而滑倒下巴上,用大拇指在他下巴的小窝上来回摩挲:“你不是把我拉回来了吗,我现在哪也不去了,我可是属王八的,咬上了就不撒嘴了,你可想好了!”
许十安笑着说:“我巴不得你一直咬着不撒嘴呢!”
第69章 搬来一起住
这天,许十安正和童彦在办公室商量订单的事情,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许十安拿起手机一看,是楚伯打来的,他以为父亲又要喊他回家吃饭,于是按下接听键:“楚伯?”
电话那头传来楚伯焦急的声音:“少爷,董事长住院了,你快点来医院看看吧!”
“什么?我爸怎么了?”许十安的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你先别着急,他现在没事了,正在休息,我听说是在集团开会的时候动了气,突然血压升高,然后就送医院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许十安挂断电话,童彦忙问:“董事长怎么了?”
“高血压犯了,我去趟医院。”许十安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订单的事情就这样吧,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童彦关心道:“很严重吗?要不要我陪你?”
许十安在他头顶亲了一下:“不用,现在应该没事了,别担心。我先走了。”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童彦在他身后喊:“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十安摆摆手,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
医院病房,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大堆人,都是许运生多年的老部下,见许十安来,全都立正站好,看着跟一帮中老年黑丨社会一样,可能因为这是他爸投资的医院,护士居然没过来赶人。
楚伯把许十安拉到一边,小声说:“没事了,医生让静养,多休息,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如果楚伯说没事那一定是真的没事了,许十安隔着窄窄的玻璃窗朝病房里望了望,父亲带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他没急着进去,转身对门口的人说:“各位叔叔伯伯,我爸既然没事了大家就先回去吧,这有我,有楚伯,还有医生护士,我爸不在,公司就更需要各位了。”
老头们叽叽咕咕了一会,终于各自带着手下散了。
许十安这才和楚伯走进病房,许运生的贴身助理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许十安示意他不要出声。他轻轻走到父亲的病床前,许运生的脸色十分苍白,染过的黑发根部又长出了一层白茬,氧气面罩因为呼吸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伴随着面罩发出的嘶嘶声,许运生的胸口有规律地一起一伏。
许十安一直以为父亲的身体很好,尤其是教训他的时候,简直气势如虹,没想到病来如山倒,原来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端详了一会,他走到角落问助理:“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对许十安说:“我们正开会呢,董事长突然说心口疼,呼吸也不顺畅,我知道他有高血压,先喂他吃了一粒硝酸甘油然后立即打120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抢救完说问题不大,但是等情况稳定了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
许十安警惕起来,问道:“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助理为难地说:“我们……我们被MTC连续举牌了,算上之前的那次,这是第三次了。董事长因为这个太着急了。”
又是MTC!许十安嘴唇抿得死死的,只有咬肌一动一动地在蹦。
可能是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许运生自己伸手拽下了氧气面罩。
许十安大步跨到床边说:“爸,您别乱动啊,需要我叫医生吗?”
许运生自我感觉良好,摆摆手说:“不用,我没事,想坐一会。”
许十安帮父亲把病床摇起来一些,又拿枕头帮他在后背垫好,许运生喝了点水,对楚伯和助理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十安说。”
楚伯和助理都出去了,许十安在病床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说:“爸,我都知道了,您别着急,身体要紧。”
许运生的眼睛在儿子脸上停留了一会,用一种罕见的柔和语气对许十安说:“听说你前一阵子回老家了?”
许十安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就想到了童彦。怎么他干什么都逃不过他爸的眼睛,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警惕地点点头,倒也没有撒谎:“回去待了几天。”
许运生扭头看向病房的窗子,一轮红灿灿的夕阳挂在天边,将城市全部笼罩在了黑影之中。
“我跟你讲过没有,原来我们村里有个外国人开的服装厂,干了几年,挣足了钱跑路了。可厂里还有百十来口工人啊,怎么办?我那时是厂里的业务员,经常在外面跑,厂里的工人就说,让我来当厂长,只要有活干,谁当厂长都一样。我仗着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真的给厂里揽了几单业务。可是,接活是需要垫钱买布料的,我们没钱,于是所有的工人就自己凑钱给我买布料。”
关于在老家开服装厂的事情,许十安很少听父亲说起,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他点点头,听父亲继续。
“有一次,我听说另外一个厂的单子做不完了,有意将两万件POLO衫包出去,加工费是每件1.5元,必须十天交活。凭经验,我觉得每件成本不超过1元,这个活干完我们能纯赚一万。于是,我问大家这个活接还是不接,接了可能这十天大家就得双班倒才能按照工期交活,不接就没活干。结果大家都说接,最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个工厂的老板说客户撤单了,没钱付给我们加工费,但是可以把货留给我,我卖多少钱都算我的。我不能让工人白白忙活这十天啊,于是到处去找销路,结果那两万件衣服被我卖了十万块钱,我们半死不活的小破工厂终于活了过来。我也发现卖衣服比做衣服赚钱多了,这才开始慢慢转型。”
“以前,我们的劳动力便宜,外国人喜欢让我们做代工,后来,劳动力涨价了,他们就把订单给了越南,可是我们靠着内需也没饿死。现在他们又来了,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收购我们,收购了以后还会有YG这个牌子吗?还会管工人死活吗?所以十安,绝对不能让YG落到外国人手里!”
这一刻,父子二人前所未有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许十安紧紧握住父亲放在身侧的右手,说:“爸,您放心,谁也抢不走YG!”
两天后,YG召开临时董事会,全票通过选举许十安为代理董事长,主持董事会的工作,同时兼任集团总经理。
许十安立即和之前联系的那家顾问公司签订了合同,启动员工持股计划,面向全体员工募集资金,每人最低一万元,上不封顶。不到一周时间,一共募集到4.8亿资金,这些资金将通过一家专门成立的公司在二级市场上分批次买入YG的股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