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点点头。
身后,阴阳斋的门关上。仇只和宁姬行走离开后花楼街,在看到站立街上的吕元庸,仇只知道他应当看到自己亲吻了白显真。
对吕元庸点头,吕凤道“巡按使大人。”
“仇只。”在两人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吕元庸开口道。
仇只停下脚步。
“我们去喝杯茶。”
仇只点点头,吕凤道“我先去红楼。”
“好。”仇只回道。于是,吕凤告辞离开。
吕元庸对仇只道“花楼街有一座茶楼,那里的茗茶远近闻名。”
“好。”
两人离开后花楼前往更加热闹繁华的前花楼街。吕元庸与仇只一同上一座茶楼,在茶楼厢房里,吕元庸点了一壶茶和几道茶点上来。茶楼招待给他们泡好茶之后便退了出去。
吕元庸给仇只倒了一杯茶,仇只道“多谢。”
“不必谢。”吕元庸拿起茶浅饮了一小口。
安静的茶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你和显真,在一起了”吕元庸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
“是的。”仇只道。
白显真,尚未给他答案。不过,除了他,白显真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就算是湖北最高民政长官也不行。那个男人,是他的所有物,谁都不能觊觎。
“仇只,你能给他什么”吕元庸看着仇只认真问道。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气质出众,仪表堂堂,深得武汉上九楼的权贵之女欢喜。
“他想要什么,我给什么。”仇只的眼睛迎视他的目光。
“显真不会向任何人索要东西。仇只,毫无未来的你,不适合与他一起。”吕元庸说道。仇只这样的男人,没有未来。在他的身边,只有杀戮和死亡。这样的人,如何能给显真带来安定
“适不适合,并非吕巡按说的算。只要我活着,谁也无法从我手中把他带走。”仇只面无表情。
“还真是自私自利仇只,放过他如何”吕元庸表情有些痛苦。喜欢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那颗心还真是难受到扭曲,这种念想,真是折磨人的身心。
“真正要放开白显真的是,是你。守着不可能的人,徒增痛苦而让内心扭曲崩坏罢了。”仇只深幽的眼睛,深不见底。
吕元庸沉默了一下。
“你若离开,在整个湖北,我任何事都能答应你。”吕元庸道。
“你给的承诺,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所以,我不会离开武汉。”仇只站起,“谢谢吕巡按的招待。”说完,他离开茶楼。
茶室里,只留下茶香味和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的吕元庸。
隔壁茶室传来声音,赫伯特英格拉姆走了进来坐到仇只离开的位置上,他为自己倒了一杯“为巡按使的不幸感情喝一杯。”然后,把茶水一饮而尽。
“赫伯特先生,这杯茶,真是苦涩。”吕元庸拿起茶一口饮尽。
“既然苦涩,便换一杯。”赫伯特英格拉姆话中有话。
“可我只喜欢这杯茶的味道。”吕元庸道。
放眼整个武汉,能被他装在心里的人,只有白显真一人。
“那便夺取。”赫伯特英格拉姆露出笑容。
“这样,会被他讨厌的啊。”若不自愿,就算把他囚禁在笼子里,显真也不会妥协。吕元庸太了解对方了。
“那就把他身边的男人毁掉。”赫伯特英格拉姆的提议,真是危险至极。
“无法得到,那便把得到他的男人毁掉这样,即使自己得不到,也再无人能得到他”吕元庸低头看着手中的茶。
毁掉仇只,让显真孤独。
即使,自己得不到。这世间,也再无人能得到他。
“白显真是个让人着迷的男人,他给东方妖精带来了光明和希望。而仇只,却只是个来历不明,一身杀戮的男人。他的存在只会制造悲伤罢了。”赫伯特英格拉姆的话蛊惑了吕元庸。
享受糜烂腐臭的巡按使大人,你会怎么选择
“仇只,配不上显真。”吕元庸抬起头,他轻笑起来。
“你说得对。”赫伯特英格拉姆含笑道。
“能保护显真的人,只有我。”
“湖北巡按使手中的权力,毋庸置疑。”
“我以为,五刑场之案,能让显真退缩。显然,我猜错了。”吕元庸仿佛换了一张面孔一般。他脸上表情莫测,甚为渗人。
“拨开黑暗,带着身后的人往前走,这便是他的闪耀之处。”这样的人,才能吸引手握重权的湖北巡按使。
“我只钟情这杯茶。赫伯特先生的话,令在下顿开茅塞。”吕元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期待结果。”赫伯特英格拉姆道。
汉口天空下的人们,都是一颗又一颗的旗子。互相博弈的隐世道和现世道,军警队、阴阳斋与五国租界和湖北最高的民政长官。
他期待看到,是汉口彻底崩坏被黑暗笼罩;还是黑暗被拨开,光芒照耀汉口
仇只,白显真,这样的局面下,你们是否能挣扎而出。
赫伯特英格拉姆喝下手中的茶。
武昌红楼。
军警队办公处,宁姬向吕凤说了明日的任务。
“地下兵工厂么”其实,他有更好的办法。只是,那样会把无辜的妖怪卷入罢了。这样,相信主公也不会赞成。
“你可有其他提议”宁姬笑着问道。
吕凤摇摇头。
宁姬伸手放在吕凤的脑袋上揉了揉,他笑着道“明日,请多多指教。”
被揉了一头乱发的吕凤“”
宁姬自己的武器放在桌子上。
一支枪和一把警剑。在认真检查自己明天要携带的武器时候,仇只回来了。
“听说吕巡按请你去喝茶”宁姬往子弹孔里塞子弹。
“是的。”仇只摘掉脑袋上的军警帽放在桌子上坐下。
“说说。”检查好枪支,宁姬把自己的警剑擦拭。
“他让我放手白显真,然后带你们离开武汉。”仇只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条件”宁姬右手握紧了警剑竖起剑身,寒芒的剑身上照应出他的笑脸。
“只要我提,任何事情皆可答应。”闭着眼睛的仇只缓缓道来。
“巡按使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宁姬的拿起布继续擦拭警剑。
“主公此生都不会喜欢上巡按使大人。”吕凤说道。
“为何”宁姬问。
“他们相识多年,若主公对巡按使大人有意,早就接受了。”吕凤道。
晚清民初,原清朝官员,任天津知府的吕元庸调署湖北,之后,了解到汉口两道之间恩怨的吕元庸找到机会与白显真见面。
在看到白显真那刻,吕元庸才知道这污秽崩坏的人世间竟还有这样独立绝世的人。仿佛能救赎一切一般。至此,吕元庸对白显真上了心,只要无公务在身,便去找白显真,还送了不少小礼物。
有时是围巾,有时是点心,有时是耳环,有时是发带。上次吕元庸办事回来还送了他一个银色怀表。察觉道吕元庸对自己心意后,白显真便慢慢拒绝吕元庸的邀约。
至此,两人的关系慢慢疏离起来。
“主公察觉巡按使的心意后,便甚少往来。”吕凤道。
吕凤把白显真和吕元庸的过往道出来,仇只安静地听着。白显真的过往,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眼前的白显真。
“吕巡按还真是痴心一片。”擦拭好手中的刀,宁姬收回刀鞘。
“巡按使大人和主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军警队虽和阴阳斋走着不同的路,可却是一个世界里的。”吕凤道。
“朝生暮死。呵呵。”宁姬勾住吕凤戴在脖子上的古币。
吕凤昂起头,他从袋子里倒出铜钱红线,还有天蓬尺和桃木刀拿了出来。
宁姬从他脖子上收手,然后拨弄他拿出来的东西。他拿起红线“这东西,何用”
“捆绑那些不听话的妖魔鬼怪所用。”吕凤回道。
“试试”宁姬有些莫名兴奋。
“”吕凤无言,随即,两只手指撵起红线一甩,下一刻,这红线便活了起来似的把宁姬整个人缠住,宁姬摔在桌子上,撵着线头的吕凤忍不住发出笑声。
仇只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到宁姬被红线缠个结结实实,他露出一抹微笑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军警队和阴阳斋,缠绕在他们身上的线,越来越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兔丢了个地雷
窝窝丢了个地雷
窝窝丢了个地雷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调查归来
吕凤留住红楼,穆了空出来的床,他睡了一个晚上。翌日,他披上披肩,戴上纱帽与背着剑,乔装改扮后的宁姬一起出门。
目送他们离开后,仇只把休息了一天的军警队队员召集到办公处。
“薛玉声,纳兰尔,以后,你们跟着书亚做侦查。”仇只道。
“是”两位队员接手死去的队员工作。
之后,仇只下了一道绝对命令“待平息穆了和文康之死,军警队巡守汉口,翻出所有租界洋商买卖妖怪的生意”
“是”军警队收令得到命令的军警队脸上露出可怖的表情,没有他们踏不进的地方
五国租界已表出姿态,军警队再未经允许进入租界,他们将拿出措施对付他们。这样,在五国租界馆长维护下洋商们,变相得到了保护,原本暗地里的交易渐渐摆在明面上,而狩猎人更加肆无忌惮。
“队长,书亚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手中的枪在躁动,警剑在嗡鸣。
“不在今日,便是明日。”快了,向叔亚出门调查,习惯给自己压时间,他一定会在自己压下的时间内回来。
仇只下意识又摸向口袋,只摸到火柴,他想起和宁姬的约定。看到他想找烟,孔兵给他递过一颗糖,仇只接过解开包衣把糖放入口中。他站到办公处的窗口下,看到向叔亚回红楼的身影。
“穆了和文康,我心有不甘”萧楚拳头紧握,被虐杀而死的队友,连尸骨也不剩
“莫让这样的执念把自己毁掉。杀了穆了和文康的恩怨,我们代他们一一算清。”诸葛公明道。
萧楚咬牙。
军警队里,谁都不能被仇恨支配而丧失理智。
诸葛公明把手搭在萧楚的肩膀上,似在安慰他。
“队长。”含着口中的糖,孔兵看着站在窗前的背影。
“嗯”
“队长为何从不想未来。”孔兵问道。
没想到,孔兵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未来之事交给未来之人,我们与未来毫无关系。”况且,仇只对未来没有任何兴趣。
崩坏的世道,被外邦割裂的国家,随时可能燃起的战争,活在这样年代,未来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因此,他不会去期待,更不会幻想。他只要,带着身后的人走过脚下便足够了。
孔兵想告诉仇只,他们与未来并非无关系。可是,他却无法出口。
这样的汉口,对他来说,像梦一样。可说实话,过去的他又抱着多少真实在活着呢不被记载的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与军警队所有人并肩前行。
“队长说得对。”孔兵道。
他们背后肩负的东西,只需在现在完成就足够了。
他知道,队长一定会带着他们终止这样不合理的历史,只要把现在扭回原来的历史轨迹,这样,才能结出没有战争的未来。
才有未来的,自己。
出门调查穆了聂文康之死的向叔亚归来。
“书亚回来了”看到他,萧楚忍不住站起来。
“各位久等了”向叔亚踏进办公处。
仇只回身。
向叔亚坐下,他脸上有些憔悴疲惫,诸葛公明给他倒了一杯水。萧楚则急急忙忙问道“书亚是谁杀了穆了和文康”
“凶手在法租界万佛小火轮上。”向叔亚回道。
“是法国人”萧楚问。
向叔亚点点头“而且与威尔逊之死有关。”
于是,向叔亚把手中调查到的事情一一道来。
五国租界里赫赫有名的万佛小火轮,是法租界领事馆暗中支持的非船。这艘船从外面运来了鸦片,公开把鸦片卖给烟客,然后,租界里的烟客们又把买到的鸦片输送到各地,对此,不管是法国人还是烟客,从中积累了越来越多的钱财,更让人齿冷的是,这个生意,在法租界不仅是“合法”的存在,还有巡捕房参与其中贩卖“合法”执照。
如今,法租界烟馆、赌馆和娼馆遍地。上九流的富商权贵在里面纵情声色,这个租界也因此越来越繁华,成为了英租界之外的第二个最繁华的租界。
万佛小火轮在武汉赫赫有名,所有人都知道它做鸦片生意,可是,穆了和聂文康在调查汉口妖怪买卖交易的时候,查到了万佛小火轮上,后来,他们被发现,船上劳工虐杀他们,他们把穆了的舌头割掉,破开聂文康的肚子把炸弹塞了进去,再把肚子缝上。
最后,才有了他们回红楼被炸粉碎的事情。
“依托租界的庇护,这艘船的船主打上了妖魔精怪的生意。显然,妖魔精怪能收敛更多财富,价值比鸦片更高。当初,威尔逊偷窃羽民之卵,要把那批大白蛋装上的船只运回法国的便是万佛。”向叔亚双目炯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万佛船主马塞尔么”仇只缓缓道。
“我重新调查了一遍威尔逊的生意,发现,他负责在汉口买下狩猎人手中的妖怪,而马塞尔负责运送回法。”向叔亚道。
“万佛可还在汉口”仇只问。
“还在法租界码头。”向叔亚说道,然后拿起笔纸画出小火轮的内部图。仇只拿起图纸,他道“今夜,拿下小火轮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军警队大声道。
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把穆了死亡案子调查告知,向叔亚站起“我去如厕。”他离开办公处。仇只向军警队队员道“准备好,晚上出警”
说完,他往便所去。
便所里,把自己关在里面的向叔亚倒在地上,他双眼瞪大,眼白血红,两手抓着自己的心口痛苦。
“呼呼嗯”额头上满是汗水,向叔亚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在死亡边缘挣扎。
便所外,仇只站定在门前听到里面压抑痛苦的声。
仇只那张脸的表情阴森骇然
站在便所门前一会,仇只抬脚离开。
阴阳斋,茶室里,花梦歁向白显真说出她和向叔亚调查军警队队友被虐杀死亡之案。
“为获取万佛火轮船主的信任,向叔亚吸了鸦片。”花梦歁的话让白显真手中的茶水差点从手中落下。
花梦歁表情变得有些愤怒,她咬牙,随即冷笑道“咎由自取”
直到现在,花梦歁都还记得向叔亚第一次毒瘾发作的样子那个骨子里十分温柔的男人在毒瘾发作的时候,仿佛下一刻会死掉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向叔亚取得了马塞尔的信任,这才顺利把案子调查出来。
白显真稳住手中的茶杯,他知道,花梦歁口上虽然在骂着,其实,内心在担心着对方。
“船上,大部分都是烟客,船工有法人、汉人和东瀛人。船上,汉人和东瀛人是买来的劳逸,是下等劳役,能奴役他们的,是法人劳工。船舱里,关押着待送往欧洲妖怪。”花梦歁道。
“军警队已收到向叔亚的调查结果,今夜定会出警。梦歁,让大家今夜前往法租界码头救下被关押的妖怪。”白显真。
“好的。”花梦歁站起给斋中人送消息。
除了留下照顾破壳而出的五只小羽民的景冰和房元伯外,其他人将追随白显真前往法租界码头。
晚上九点,江汉关大楼响起钟声,武昌江边码头,一身军警服束装的军警队众人上了年轻船夫的船,船夫两手摇桨。
“去法租界码头”站在船头看向灯火通明的租界方向,仇只道。
“好咧”船夫回道。
今夜仇队长的任务,在法租界。
在武汉,年轻船夫听过很多关于军警队的传闻。人们说,这些来历不明的军警队如同地狱里的恶鬼。船夫试过辩解,可没人相信他的话,时间一长,他便不再说。
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被他人口中的话所欺骗,这样,方为正道。
船悠悠向租界方向去,灯火下,租界的轮廓倒影长江。可见,五国租界之繁华。荡着桨,船穿过英租界,再穿过俄租界,最后靠近法租界码头,仇只他们从船上跳起落在停歇码头的船桨上,然后身影快速掠过往大名鼎鼎的万佛小火轮去
军警队抵达火轮下之时,诸葛公明和另外一个队员双手交织,然后半蹲下。仇只人一奔,脚一踩,踩到诸葛公明交织的双手上,然后诸葛公民双手一送,仇只人借力飞上了火轮
后面,其他队员陆续踩踏诸诸葛公明和另外一个队员的手上借力飞跃上火轮。
把所有人送上去后,诸葛公明踩踏最后一个对手的手,然后借力飞跃了上去,火轮下面,只留这个队友一人。
上了火轮后,仇只拔出警剑,他大声道“万佛火轮涉嫌捕猎汉口妖怪,红楼军令部军警队队长仇只下令对此次非法捕猎进行干预”
随着仇只的话一落,因穆了和聂文康之死的队员们拔枪冲了进去。
天空上,有人踏空而来落在了万佛火轮上。
是白显真带来的阴阳斋众人
“被囚禁的妖怪,交给阴阳斋”拿着长棍的白显真转头侧脸向仇只道。
“好”仇只回道,他收回警剑,然后抽出腰间枪向逃出来的船工打出子弹
“碰碰”
子弹穿过船工脑袋,血炸开,人倒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窝窝丢了一个地雷
那些人容归丢了个火箭炮
抱抱容归。
希望容归三次元的生活能够好好哒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罪行
穆了和聂文康的死,由军警队来报带着这样的信念,向叔亚找到虐杀他们的船工。向叔亚把炸弹塞进船工的嘴巴逼迫他们吞下去,而后,他抬起手上的枪对准了被吞下去的炸弹,“砰”地一声枪响,炸弹炸开,绝望崩溃的船工被炸个粉碎。
人肉碎末溅到向叔亚的脸上,他露出一抹没有感情的笑容。
这个船上,所有的船工和事主皆为罪人,在寻找万佛小火轮的船主马塞尔一路过去,向叔亚所过之处的身后,皆留下一片让人承受不住的血海。
“恶魔恶魔别过来别过来”躲在船舱之中的马塞尔斯底里地叫吼着。看着一身军警队制服的向叔亚,他才知道自己被这个东方“贵族”欺骗了“我有鸦片我有鸦片没有我的鸦片你将生不如死”
向叔亚脸上荡开从容之笑,拿着枪和炸弹逼近马塞尔,向叔亚说道“毫无仁义的人,对你们来说,死亡,倒给了你们解脱和自由。”
说完,向叔亚把枪收回腰间,然后拔出警剑对准了马塞尔的肚子。
贴在墙上的马塞尔,被死亡的恐惧逼得泪水鼻涕直流。他崩溃道“放了我我把鸦片给你我把万佛给你”
军警帽下,向叔亚的眼睛里毫无感情波动。
“你的这份恐惧,我代穆了和文康收下了”说完,向叔亚便要落剑破开马塞尔的肚子,眼看警剑破开马塞尔肚子之时,他手中的警剑忽然从手中坠落“当”地一声掉在地上,然后人便单跪在地上,他瞳孔放大,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水。
马塞尔一愣,随即狂喜
向叔亚毒瘾发作了
马塞尔捡起向叔亚的警剑站起,扬起手中的警剑,他向向叔亚的脖子上砍下去“去死吧”
“砰砰砰”“啊”
子弹响起,马塞尔的惨叫声响起,之后,人和手中的警剑向后倒去。船舱门口,仇只收枪要腰间,他上前捡起向叔亚的警剑,然后搀扶起向叔亚向船舱外面去。
“队长”手搀在仇只肩膀上,向叔亚勉强一笑。
“走吧。”带上最重要的队友踏过眼前的杀戮笔直前行,永不放手。
万佛小火轮上的战争引来了法租界巡捕房。
这一次,他们来迟了一步。船上,唯有的生还者是那些在上面寻欢作乐的人们。当着这些人面前杀人的军警队,令人们感到恐惧,在他们眼中,军警地不似人,更似地狱恶鬼,今夜,万佛火轮上发生的事,将印在这群客人的内心一辈子。至于,船上的船工和主事者
无一生还。
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带着巡捕到来时候,他向船上看去,只看到站在船头上排开的军警队和阴阳斋众人。
巡捕双手举枪对准了船头上的人,仇只轻蔑地看了一眼巡捕房督察长,他道“收队”
随着他的话一落,军警队退后,然后转身到万佛火轮船尾,他们从船尾上跃下落到年轻船夫的船上。
守在船上的最后一位未上船的队员在队友们全部归来后,他道“回武昌”
年轻船夫道“好咧”
于是,他荡起桨往武昌去。
这群满身血腥味的军警队正坐在自己船上。
在万佛火轮船尾下等待军警队的时候,他听到火轮上的杀戮声,从万佛上渗透出来的死亡气息让人不禁颤抖。借着自己悬挂的渔灯,他看到船上流下的血液在江上蔓延开来。
在这个崩坏的世道里,他并不认为军警队做错了。
万佛小火轮运了多少鸦片到这里啊他们犯下的罪行更大,不是么
向叔亚压抑着鸦片毒瘾,仇只抱着他的脑袋,轻轻地抚摸他的背,似在缓解他的毒瘾。没有人问向叔亚为何变成这样,安静的船上,也只有向叔亚一人压抑的痛苦声和船夫荡船的水声。
阴阳斋众人待军警队离开后,他们带着从船上解救下来的妖怪们从万佛火轮船头上落到拿着枪的法租界巡捕面前。
督察长让巡捕收枪,他上前面对白显真“法租界不会原谅你们和军警队的所作所为”
白显真把沾染有血迹的长棍一立,然后往地上一拄,从白显真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流逼得巡捕房众人退了几步。
“我希望督察长明白,不论在哪,阴阳斋所执行的道义永不变”
说完,白显真把长棍收回背后,然后带着自己人和解救下来的妖怪离开。
法租界督察长咬牙切齿
得到自由的妖怪们在踏出法租界那一刻,便自行离去。
“显真”一辆洋车打起灯。
是吕元庸。
程符看了一眼车中人,白显真把身后的长棍交给他后道“先回去。”他接过,点头。然后和一脸悲伤的花梦歁他们回阴阳斋。
白显真上了吕元庸的车子,车子缓缓开动,吕元庸顺着江岸边行驶,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我刚收到你们和军警队向万佛小火轮下手的消息,看来,我来迟了一步。”吕元庸道。
仇只带人干涉万佛小火轮的消息很突然,不管是红楼还是租界,都没有人知道他出警的消息,所以,法租界巡捕房才没来得及赶上阻止他们。
“小火轮暗中在做第二桩生意。”白显真道。
“作为湖北最高民政长官,却不能干涉阻止这些道德沦丧的非法之事,我有愧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两道世界里的人们。”吕元庸
“这些事,你不能碰。”白显真道。若碰了,就会出事。届时,受到弹劾和隐世道质疑,吕元庸如何能全身而退。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吕元庸苦笑。
“你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整个武汉,这足够了。”
“有的时候我会想,让段都督把军警队交由我率领,或是把军警队手中的事物交由我手中,这样会不会减少不必要的死亡。”与五国租界交涉,减少战斗,以和平的方式谈判。这样,是不是能够少一点悲伤的结局。
“仇只,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那个男人,就算是段都督,也未必会听。
“仇只行事乖张,也不知道会把两道之间的恩怨会带向何方。”
“我相信他。”白显真目光变得有些温柔。
吕元庸失笑不再说话。
那个毫无未来的人就这么值得你追随么。
车子经过俄租界和英租界,车子到达后花楼街口停下,两人下车。
“谢谢。”白显真微笑道谢对方送自己回来。
“凡事不必与我客气。”
“再会。”白显真欲转身回阴阳斋,吕元庸忽然抓住的他手,白显真疑惑地看着他。吕元庸伸出手抬起白显真的脸,随即低下头想吻下去。
“吕元庸。”在吕元庸吻到自己唇的时候,白显真开口道,他抬手拿掉吕元庸的手,然后人退开一步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个想亲吻自己的男人。
“只有仇只可以么”吕元庸眼睛深处有些痛苦。
“对,只有他可以。”说完,白显真转身留给吕元庸一个背影回阴阳斋。
街巷两旁的灯笼下,白显真的背景显得有些模糊。看着白显真回阴阳斋,吕元庸才上车返英租界去。
进入英租界后,他缓缓停车。路边,有三人上车。他继续开车往英租界一座小洋楼去。车子里,四人沉默一会。吕元庸缓缓说道“让仇只带着他的人离开湖北。若不走,折碎他们。”
“是,义父。”暗影中,车外的光照射进来,照亮张前半张脸。
“为主人献出一切,是我们的使命。”西装革履的蓝管事毕恭毕敬地回道。
商省沉默不言。
汉口汉正街,莲华屋燃烧着烛火。坐在地藏菩萨面前的莲华缓缓起身。
“菩萨,你可看到了。两道之间的裂缝,在慢慢崩溃。你说,最后,谁能赢”是五国租界的洋人,是隐世道的妖魔精怪,是阴阳斋和军警队。
还是,湖北巡按使吕元庸。
莲华清楚地知道,除了阴阳斋和军警队之外,不管哪一方赢下这场游戏,汉口将沦为人间地狱。
他等了这多年,可不想看到那个他一点都不期待的结局。
莲华缓缓踏出莲华屋。
零和無手牵着手看着莲华屋离开的背影。
“主人”
“能救赎你们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也罢了,当汉口一切终结之时,你们便自由。”莲华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了。
武昌红楼。
归来的军警队洗漱后歇息去。被毒瘾折磨的向叔亚也终于平静下来疲倦地睡去。从澡房回房的仇只看到孔兵在拆装自己的枪。
仇只躺倒床上闭上眼睛。
“我需要换一把枪。”孔兵对仇只说道。
“这把枪出了问题”仇只问道。
“炸膛。”今日,在使用枪时候,孔兵敏感地感道手中的这把汉阳枪有问题,后改用驳壳枪。晚上回来拆卸一看,果然这种对他来说的老式不能再用了。
和仇只他们不一样,孔兵身上有两把枪。一把是是汉阳兵工厂制造的,一把是军警队普遍使用的驳壳枪。汉阳造的,是他用来狙击的。他也是军警队里唯一一个使用的人。
这两把枪械在孔兵眼中,是旧时代的落后产物,若放在以前,他不会看在眼里。可在这个百年前的晚清民初时代,除了没能拿到手的德国和法国生产的枪械之外,这华夏大地再难找到比汉阳兵工厂制造得更好的了。
床底下,有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孔兵带过来的武器,这些武器来自百年后,除了仇只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见过。
有时候,他想自己为何会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强大武器来到了这个时代
他不会使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
“明日我找孙部长拿一把。”仇只道。
“好。”孔兵道,然后把坏掉的扔到床底下睡觉。
从始至终,队长不问他来历,更没有问过他箱子里的武器从哪来。
在这里,真实与虚幻,有时候他已分不清。
甚至是,他真的在活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窝窝丢了个地雷。
昨天没去医院。
我大概后天去医院一天。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不死民
虚妄地活着,没有活着的实感。这个夜晚,孔兵梦回过去,他收到雇佣带着自己的武器飞往世界各地暗杀各种各样的人。最后一次失手后,他被送到这个陌生而扭曲的时代。之后,跟随军警队的脚步,再次回到他的出生地武汉。
只是,他回到的是百年前的武汉。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残酷又真实。真实到让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夜过后,四月底的太阳照耀房中。仇只翻了个身,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的天空。湛蓝色的天幕,干净壮阔。收回目光再翻了个身,他对床的宁姬不在,而向叔亚床上空空荡荡,人应该去了办公处。
这房中,只有他和刚刚打开水进门的孔兵。
仇只翻身起来,他抓了抓脑袋然后出门洗漱。回来后,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后把衣服穿好,之后,他向孔兵伸出手。
孔兵“”孔兵从口袋拿出一颗糖给仇只。仇只接过揭开包衣然后放入口中。
“我们去军令部。”仇只道。
孔兵点点头。
两人前往军令部的时候与王将军遇见,王将军停下脚步“仇只。”
“王将军。”仇只一脸冷漠,似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过不了多久,红楼将易主,你们待不了多久了。”王将军话中有话,留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
仇只继续前往军令部。路上,孔兵道“若红楼易主,军警队将再无自主权。”
“等到了那天,再说吧。”仇只道。
孔兵不再言语,历史上的某些事情,是无法逆转的。就算这是个违背他所认知的时代。
军令部里,孙部长在。仇只向他说明了来意,于是,孙部长带他们去红楼后的武器存放库挑。在孔兵挑选枪的时候,孙部长和仇只闲聊起来。
“仇队长可听到了什么风声”孙部长问道。
“没有,请孙部长解惑。”仇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