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眼底划过一丝满足，垂手肃立在浴室门前，等里边的水声停了后，就稍稍往旁边移开一步，以免冲撞到出来的人类。
沈修一打开浴室门，就看见那名新鬼站在一旁，眼帘低垂，面无表情……他微微停顿了一瞬，淡声道，“可以进去洗了。”居然这么焦急的等在外边排队，这名鬼族真是爱干净，沈修心里暗想，不过黑林废土的环境确实糟糕，人员混杂，乌烟瘴气都不足以描述，加上终日弥漫因为杀戮而遗留下来的腐朽的恶臭，据说交易区的口罩布十分畅销。
陆战低着头进入了浴室之中，使得站在一边观察它的宁海生开始反省自己的思维模式，之前一直以为这名驭鬼师忠心耿耿的在等待主人出来，原来只是在排队吗！驭鬼也要占用浴室沐浴？这些鬼族不是只要放在旁边摆着就好了，如果觉得脏，像自己这样随便拿水泼一泼，或者有兴致的可以像秦二那样将驭鬼拉进浴室让它好好伺候。
沈修擦干头发，晾了一会后，躺到床上，早睡早起，身体好，没有闲暇乐趣时，不会有人喜欢做夜猫子。他翻了个身，就听见浴室那边鬼族在说话。
“主人。”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透过细小的水声响起，浴室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嗯？”沈修从床上坐起来，应了一声。
“请您帮我，拿一下衣物好么？”驭鬼的声音平淡得完全不像是没带衣服的人。
沈修心下叹气，看着焦急得，连衣服都没有带就到浴室门口排队，或许自己下次在进去前，可以问下对方是否需要立即清洗身子……他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套新的衣物，这是特意为驭鬼准备的，做工还算精良，也算是沈氏大族的特别赞助之一，全都是为了所谓的脸面问题。
沈修轻轻敲了敲浴室门，然后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他将手伸进去，等待对方接过。
“主人……”
“怎么？”
“这里的出水口，关不上。”新鬼的声音在冰冷中似乎带着几分歉意。
有些新人不会用空岛的日常设备很正常，主人不会，驭鬼可能也不会，沈修想到他确实没有提前和这名新鬼说清楚，出水口关闭处和开启处不在同一个地方，沈修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就在右手边，我进去帮你关上？”
门突然被打开，他想到宁海生还在屋里，不禁下意识的迅速步入，顺手合上浴室门，沈修抬眼朝前望去，隔着朦胧的水蒸气，可以看见一具修长健美的躯体，背过去的姿势，翘起的臀部若隐若现，看上去带着些许诱人的气息，水珠顺着黑色发丝滴落，披散在背部的墨色长发勾勒出了更加优美的线条，他微微扬起眉梢，不动声色的将出水口的开关按下，顿时浴室内的白气散开了许多，视野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比如那结实的窄腰，流畅的肌理，笔直的长腿……
沈修转身出了浴室，反手将门关好，走到床边去，神情淡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还未等玻璃杯将水加热，就直接几口喝了下去。
浴室里边，陆战面无表情的将身上水珠擦拭干净，穿上主人送进来的新衣物，舒服的触感还带着几缕阳光的气息，这些衣物是被人类在出门前特意挂在烟台处晒过的，它慢慢的回忆起曾经听说过的事情，驭鬼师在看见露着身子的人形鬼族时，都会情不自禁，尤其是在浴室、野地、移动设备的时候，可以加大诱发的机率！陆战抬眼看了下那显而易见的出水口开关，暗想不仅没成功，还显露出了自己特别蠢？它捏了捏手里湿漉漉的毛巾，垂下眼帘，神情有些暗沉。
第42章 这么能干
秦二在和同一队伍的伙伴从二楼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宁海生是因为第一次坐船，虽然熬过来了，但是身体依旧有些不适，所以没有听课，直接做了打扫卫生的任务后，就早早的上十楼住房休息去了，而秦二等人则是先仔细的听了几节驭鬼师派白塔内免费的公开课，尽量刷新在导师前面的存在感，力争成为某位高人的关门弟子，表现方式应有尽有，如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例如态度诚恳、好奇心强、见解独到……或者是冷哼一声，拂袖起身，大声辩解，亦或是对待看门老头毕恭毕敬，端茶倒水，抢着献殷勤之类，之前有过不少这样成功的例子，即便是在传闻之中，也是可以吸引一些平日里实力并不算特别出类拔萃的新人。
想要出人头地，首先就要把自己的脑袋放低一点。
等上完课后，就是打扫卫生，争取能得到住宿和食物的资格。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并不轻松，无论是擦拭窗户，还是拖洗地板，都是有特殊要求的，比如起手的姿势，使用的力道，怎么样才可以最好的达到清洁和护理的效果，对于一些长年累月在家族内不干家务的新人而言，修炼他们会，打斗不陌生，辩论也精通，但是不能使用驭鬼，必须自己动手清洁卫生间这样的事情，有些人觉得心里过不去那个槛。
秦二吃力的走在前边，爬上十楼的过程显得很漫长，尤其是在腿脚酸软，浑身清洁剂味道的情况下，他听见跟在身后的那名叫李易的驭鬼师抱怨道，“今天听的课还不错，就是后边的打扫任务太无聊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布置些作业给我们，能做完的就得到床位和面包。”
秦二微微笑道，“的确是辛苦大家了，或许驭鬼师派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只要尽心尽力便是。”
李易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是歧视清洁工，就是觉得让我们做这样的事情，着实没有必要，为了什么呢？哗众取宠吗，还是出这个主意的人以前被这样对待过，于是来找存在感了！”
秦二自然也是不喜欢打扫了，并且很赞同李易的言论，出这个主意的人心理肯定很阴暗，把人往坏的方向想，但是这点不能直接说出来，现在还是在楼梯上，若是被白塔中的什么监控系统听了去，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祸从口出，这点要注意，他挑了挑眉梢，淡声道，“我们能做到事情有限，而且白塔也不免费吃住，知足是好的。”
“秦二说的对，打扫卫生说不定是考验我们的定力呢？”另外一名驭鬼说道，他看了看最后的那位同伴，无奈的喊了一句，“宁立山，你再不快点，我们可不等你了，爬个楼梯而已，需要这么气喘吁吁吗……你就别理会那个鬼族了！”
“张金……你们先走，我慢慢来。”落在最后的那名驭鬼师大口的喘着气，却没有半分的松懈，他弯着背，继续都要折到地板上了，身后背着一名鬼族，脖子上有一枚驭鬼环，看样子是被收服的驭鬼。
秦二特意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好心的神情劝到，“宁立山，你的驭鬼很不错，它今天为你出去寻找落在半路上的东西的时候，被人打伤，却一声不吭的带着东西回来，也不喊痛，想必是知道自己寿命已到，你就放手吧……”
“是啊，宁立山，你说你也真无聊，不过就是个家传的物件，丢了就丢了，空岛什么好东西没有，尽惦记着那点破烂货，到头来把驭鬼还折了进去……以后去适配新的算了，反正这一只检测出来不过是低等而已，拿出去都丢脸！”李易抱着胳膊不耐烦的说道。
“不，你们走，别理我了。”宁立山低头继续攀爬，这里的楼梯很陡，而且做那种工作量特别大的清扫活，体力透支不少，他没有手去擦拭额头上的汗液，觉得流到睫毛处，就轻轻甩了甩头，以免让汗水进入眼睛中。
“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不会抛弃你的。”秦二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道，“驭鬼师派里边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是最好不要一来这里就去麻烦人家，我们是新人，低调总不会错，听说外边的街道上有专门回收驭鬼尸体的垃圾桶，你丢过去好了，到时候我们组队做任务，再给你抓一只更好的怎么样？”
“还帮他抓？秦二，你太好心了！”李易不屑的说道，“但是既然你都发话了，那就勉为其难的看看吧。”
“但是秦二这样子感觉好帅呢，太有责任心了，宁立山，你听见没有，秦二都这么说了，还不赶紧过来谢谢。”张金笑眯眯的朝秦二笑了笑，然后没好气的同宁立山道，“你背上的那只鬼族都半死不活，就差没断气，图啥呢，别装了，快来快来！”
宁立山此时沉默不语，他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说辞，也不管到底是好意还是无心，只是自顾的埋头走着，哥哥还在十楼的房间内等自己，或许……能有什么办法，宁立山顿时心下苦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自欺欺人。
“主人……”一个微弱的声音发了出来。
“闭嘴！”宁立山低吼道。
秦二等人见说不动这头倔强的毛驴，便也不想多言了，竞争如此激烈，即便是同伴，没有用处的少一个也是好的。他们快速爬楼，张金听见身后的声音，便道，“搞不懂，明明他是对驭鬼说话最凶横的，结果还学人扮君子，唉，说不动他！”
“人家喜欢装，就给个机会吧，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背着尸体去上课？”李易嘲笑道。
“好了，房间内也不能放尸体，今晚我们得说服一下宁立山，一会同他的哥哥海生提一提罢了。”秦二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回屋再说，这一路太累，他得好好洗个澡，说不定明天就能听见沈修身亡的好消息，想想就不赖。
“请把我丢掉吧……”那个微弱的声音祈求道。
“我叫你闭嘴！”宁立山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粗哑，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烦噪，“吃了这么多家里的脆果，不赚回来就丢了，我种树不要钱吗？！”
那个微弱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道，“……脆果已经消化了，找不回来。”
“回屋前禁言，这是命令！”宁立山不理会那名企图从自己身后挣扎下来的驭鬼，努力爬山了十楼，挤开不知为何愣在大门处的众人，直接回屋后将背着的鬼族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自己躺在一旁喘气，朝看见他后走过来的宁海生道，“哥，我的驭鬼不行了。”
“什么！？”宁海生大吃一惊。
“什么？！”这是秦二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名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站立在床边服侍的高等鬼族，心里一片冰凉，这是亡魂么……没听说过新人单枪匹马去了黑林废土还能活着回来的！
“你的驭鬼怎么回事？”宁海生顾不上看秦二的失态，而是较为关心自己的弟弟，“失去驭鬼是大事，好好说说，它现在还活着吧！”
宁立山把事情的经过同哥哥说了，眼底没有丝毫光亮，“不知为何就被打了，或许是冲撞了贵人，亦或是碰见了凶徒，空岛之中治安虽然好，但是驭鬼并不是人类，它们横尸街头也没什么的。”
“这……”宁海生动了动嘴皮，心里暗叹，可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另外一边，沈修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眼神在那名快要死掉的鬼族身上扫过，当然不会带着医者的眼光看过去，只是淡淡的打量而已，他又不是医生，那种什么都会的人，比较适合放在脑海中膜拜，沈修扬起眉梢，道，“秦二，你看见我，这么惊讶？”
“你……回来了。”秦二的声音有些干巴巴，不过也算是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个笑容，道，“我很吃惊，没想到你居然完成了单人任务回来，太厉害了！之前不小心注意到你去接任务，没有和大家说，就是觉得你一定会一鸣惊人的！”
“……过奖。”沈修的声音淡然，没有多少起伏，“没想到被你看见了，只是不想麻烦大家罢了，是一点个人的事情。”
“好厉害！你完成了任务吗？太强了……那些任务即便是最初级的，据说也要我们在进修一段时间后，以小组来承接为好。”张金立即开口赞赏道，尽量克制住不去觊觎那名高等鬼族，“而且听说新人一般去到黑林废土，都会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一有不慎，就会成为墓碑上的名字。”
这是今天上课中学到的一些警告，新人有的并不怕死，但是驭鬼师派可不想浪费了船费，筛选出来的人最好先发挥点作用再言其他。
“你就是秦二说的沈修吧？”李易抬了抬眼皮，缓缓道，“既然这么能干……那宁立山的驭鬼，你能救吗？”
话音刚落，宁立山和宁海生就将目光投了过来，这种一鸣惊人之辈，要么是天生带着某种神奇的物件，要么是有大机遇，或是遇见了贵人相助，无论哪一种，都完全可以治疗这名垂死的鬼族。
沈修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神色不变的平静道，“不能。”
第43章 是要内讧
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复，是众人所预料不到的，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答应下来，或者是犹豫一会，思索片刻……多少也要看一点同房的情面才对！个人厉害有什么用处，对于新人而言，太孤傲的往往活不长，有多少天纵英才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自大之上，家族里应该都有认真教育过这一点！
“太没同情心了吧……”李易挑了挑眉，抱着胳膊一脸的打抱不平，完全和之前不屑那名受伤驭鬼的表情截然相反，他道，“有能力的人，应该帮助同伴才是，你看宁立山如此不舍那只驭鬼，成人之美不好吗？”
“是啊，沈修，你以前就不显山不显水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不如……就帮个忙？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以后互相帮陈的地方会有很多。”秦二将自己的衣服换下，似乎很不经心的提议道。
宁海生见自己的弟弟这么忧伤，也不禁劝到，“沈修，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可不可以……”
“你们那只眼睛看见我有能力救鬼？”沈修扬起眉梢，淡淡的问道。
“你可以，我相信。”宁立山突然抬起头，坚定的说道，“能从黑林废土回来的新人，不容轻视！”
“……我怎么感觉受到了你们的藐视呢。”沈修扫了眼众人，“要么一副悲天怜人的上帝模样，要么一副你该救我的自然表情，一个被你们认为有实力的新人就要无偿为你们打杂？而且还需要感到使命感对吗！”
众人顿时集体变脸，这样说话，会不会太光秃秃了，连块遮羞布都不给！秦二皱了皱眉，“沈修，你这样说太过了，大家只是建议而已。”
“需要我再拒绝这种不经大脑的建议第二次吗？”男人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感觉今晚不能早睡。
陆战站在一旁始终保持沉默，驭鬼师之间的谈话，一般情况下，驭鬼是不允许插话的，就像是一些大家族里边的规定一般，随意开口惊扰到驭鬼师的思路，那些驭鬼会受到严格的惩罚。只是它第一次发现，跟着的这名人类，言语也相当的……有个性。
嗯，一定不是毒舌还是犀嘴巴子利索之类的形容词，就是有个性！有特点！有内涵！
“你！”李易想发作，但是却又不敢独自上前，他朝宁立山道，“还愣着做什么，说不说得动人家，关乎你的驭鬼能不能得救！”
“主人……”床上那名鬼族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十分微弱。
“别说话了，快休息一会。”宁立山连忙起身靠近，摸了摸那名驭鬼的脑袋，愁眉苦脸的道。
“别管我了，丢掉吧，我只会拖您的后腿……”
“胡说些什么！”宁立山吼道，他转头朝沈修看去，目光坚毅，“你说吧，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做好，只要你能治好它！”
沈修眯了眯眼，面无表情道，“没救了，节哀。”
宁立山怒吼一声，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宁海生没有阻止，即便他就站在自己的弟弟身旁，只是冷眼看着，这里是白塔，驭鬼师之间不允许内斗，但是只要不使用驭鬼，就不算，这是一个惯例。
秦二更是不可能阻止，他做出一副上前阻挡的模样，恰好慢了半步罢了。
李易仔细观察着那名驭鬼师的反应，有人帮忙探探虚实总是好的，没有亲眼所见，一些传言信不得，即便是完成任务又如何，出卖色相和人换取也不是没有先例。
刘金却是一直盯着那名叫陆战的驭鬼，心下垂涎，沈修能完成任务，肯定就是因为有高等鬼族可以操控！但是在白塔内不能使用，真是可怜呢。
沈修倒是没想到这人会直接出手，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了这一拳，扬手制止住旁边新鬼的反击动作，也不起身，就这样半躺在床上，腰背靠着床头，直接一脚把宁立山给踢到了他自己的床上，两人恰好睡在对面，然后就听见对方床上那名鬼族“哎”了一声，伸伸腿不动了。
兵贵神速，打架也是一样，沈修并不喜欢花花架子，有时候一个拳头一飞踢的功夫，还玩什么技能展示，何必呢，他在对待等级差距较大的敌人时，比较擅长于利落一些的做法。
难道压断气了？沈修暗自撇了撇唇角，他是不会医术，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观察的经验，宁立山和他的驭鬼去找什么东西不管，但是那名鬼族受的伤，可是白塔核心防御层造成的，那种强大的术法攻击有着很明显的衰弱效果，见过的人也不难认出。
有什么家传的物件半路能丢到白塔核心楼层里去？
还说被人给无缘无故打了……
难道负责防御的得请入侵者喝茶不成！
“沈修！你太过分了！”秦二反应过来后，心里暗喜，面上严肃，率先发难。
“居然私下斗殴，还打死了同伴的驭鬼！”李易跟着抗议。
“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的人……”张金捂着眼睛，不忍直视一般。
“弟弟……”宁海生试图唤醒沉浸在悲痛中的驭鬼师。
宁立山忍痛从那名断气了的鬼族身上爬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体重把那最后一丝气息给压没了的事实，他颤抖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不容易才拖回来的驭鬼，还指望着等恢复后再来一次，熟能生巧，半死过一次的，总比去找那些新鬼来做要好，至少成功率相对提高一些。
“你给我醒来！醒来！”宁立山摇动着那名鬼族的身体，不敢相信连话都没来得及问，对方就翘了，至少也告诉点有用的信息啊！
“立山，你别这样，冷静下来！”宁海生冷冷的看了眼神色不变的罪魁祸首，恨声道，“我们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他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不！哥哥！”宁立山喝道，他双目如炬，声音沉重，“我要自己为它报仇！请不要出手，拜托了，各位！”
众人面露敬佩之情，纷纷表示同意。
沈修看了他一眼，从床上下来，道，“不必麻烦，我代替你们去诉求吧。”说罢，他起身披上外套，朝房外走去，陆战紧跟其后。
秦二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同男人打了个照面，不留痕迹的退了一步，让开道路，他不傻，组织里说过沈修不好惹，那就不正面冲突好了。李易见秦二都避其锋芒，擅长怂恿别人打斗在前的自己，自然有样学样，赶紧履行诺言，绝对不插手。张金想了想，同宁立山道，“放心，我们不会阻止你报仇，也不会抢你机会的！”说完后，他也立在一边，顿时门前空无一人。
宁立山顿时头冒冷汗，背脊被打湿了不知晓，他衡量着方才那一脚自己是抵挡不住，现在上去不过自取其辱，但是就这样让沈修出去告状？！他的驭鬼伤势哪里是可以见得人的！没狠下心丢到外边去，除了觉得还有利用价值外，也因为害怕不小心碰见高手，被认出来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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