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言论。”
陈依若抄起一包湿巾砸过去:“滚。”
“算了,你失恋了我不跟你计较。”陆诩之接过湿巾,从善如流地拆开包装擦手,“说吧,苦水我听着呢。”
“你不先说说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陆诩之轻笑,“我对象,江龄也,你也认识的。”
陈依若花了一秒钟时间回忆“江龄也”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哪张脸,随后瞪圆了眼睛,战术后仰。
“兔子不吃窝边草虎毒还不食子你你你……你居然对你的半个‘儿子’下手?”
“……”陆诩之忍俊不禁,顺着她的话说,“那我半个‘儿子’非要勾引我,我也不叫柳下惠啊。”
陈依若依旧震惊:“变态!”
陆诩之:“在呢。”
“不是,我说真的,你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男孩吧?”陈依若说,“心理不会有阴影吗?”
陆诩之摇摇头。“最开始照顾他的时候又没喜欢他。”他笑了下,“至于现在……现在喜欢有什么问题?他都长大了,变了很多,而且比小时候可爱。”
“……”陈依若再次战术后仰。
她刚结束一段恋爱,在自己的心理阴影中看着陆诩之脸上不自觉带上的笑容,感觉胸口被狗粮插了一刀又一刀。
这年头啊,嗐。
还就真流行把狗骗进来杀。
“说说你的事。”陆诩之喝了口茶,把菜点上,“几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宁可跟我炒绯闻也要把你小男友那个糊到地心的破戏炒出热度来的么。”
“……”陈依若苦笑道,“你说话还真不客气。”
“也不是第一天这样。说吧,怎么回事?”
陈依若想了想说:“他劈腿了。”
有陆诩之这态度轻慢的插科打诨,她突然觉得让她痛苦了好几天的事情并不那么重要,亏得她努力恢复了几天状态才来叨扰他,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来的。
“我……从头开始说吧。”陈依若想了想,笑了,“就算我这么跑宣传,那部戏的票房一样不好,我知道,你们怕我情绪不对,最近没在群里提这茬。”
“停一下,”陆诩之说,“他们或许是因为这个,我纯粹只是忙着谈恋爱没空聊天而已。”
“……”陈依若有点无语,接着笑了半天。
“反正就……票房不好他冲我发脾气,觉得是我宣传得还不够努力的缘故。过了两天又说,是因为我拍戏的时候心里挂着上一个推掉的剧本,注意力不集中,发挥不够好。”陈依若沉浸在回忆里,脸上的表情比一开始平静多了,“总之问题不是他的,甩锅给我就好了。”
“偏偏我还真的傻,居然还给他道歉。”
陆诩之挑了下眉,倒了杯水转到她面前:“女人嘛,陷入爱情的时候都这样——掏心掏肺、牺牲自己,最后被辜负。其实不是你傻,只是他不好,不要因为对方的错惩罚自己。”
陈依若笑笑:“嗯,我现在想明白了。之前我想哄他高兴,托人从国外带了个他一直想要的镜头,一开始没告诉他,打算给他惊喜。结果那天我取到镜头给他送过去,发现他跟他团队里的副导演在床上……做……成年人的事。”
陆诩之挑眉。
“哦,”陈依若给他解释,“他副导是个女的,我以前一直觉得那姑娘水平不太行,脾气还大,跟他提过把人换掉,他非说合作很多年了有默契,还说同学一场,工作不好找,他能帮就帮一把。哈,自己都混成这傻逼样了,还帮人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帮人。”
分手后她才知道,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是图她身上的资源。他和那女的才是真爱,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没分手。
最厉害的是,陈依若知道他从前交往过几个很厉害的女朋友,那姑娘作为正牌女友一直知情,却眼睁睁地接受自己反复被绿,从没提出过反对意见。
陆诩之看得倒是很开:“图钱图资源吧,很正常,我妈以前也见过这种人,还拿来教育我说找女朋友得睁大双眼。”
结果他找了个男朋友,想想也很好玩。
“我其实,比起被绿,”陈依若捏紧了拳头,“更生气的是,当我去质问他为什么骗我的时候,他说我活该——他居然说我活该?他哪来的脸说我好骗啊?我要不是喜欢他,我他妈早就——”
“别说脏话。”陆诩之打断她。
陈依若不服:“又是‘女孩子不要说脏话’的老一套?”
“只是脏话不好听,是男是女都最好别说。”陆诩之劝她,“行了,喝点酒,把他当个屁放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酒很快就拿上来了。陈依若心里闷,喝几杯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发牢骚,陆诩之坐在她对面听着,时不时给个回应。
“我就在想啊,你说我图什么呢?跟了他这么多年,耽误了事业发展,自己什么都没得到,还天天被家里人催婚……他们说我剩女,没人要……你说为什么啊?我花那么多钱保养,28岁长得跟20出头也没太大区别吧?还有钱……凭什么要被人说成剩女啊?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二姨还给我介绍一个离异无业的老男人,气得我差点把她打出去……”
……
失恋的牢骚多半没意义,只是抒发下心中苦闷。陈依若是个很独立自强的人,性格大大咧咧,还在学校里时就经常被同学叫成“男人婆”。失恋也好,极品亲戚催婚也罢,对她来说都属于“道理全都懂,但是为什么”,陆诩之只要听着就好。
他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看看江龄也给他回复没有,完全不知道今天这顿饭,已经在外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演员在电影里扮相常常会随着角色的变化发生巨大改变,真人反而不容易被认出,所以无论是陆诩之还是陈依若,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特地变装。
今晚两人不想炒绯闻,没想到反而被人认了出来,一张偷拍照外加一段偶遇小作文发上网,没多久就上了热搜。
江龄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拨过来的。
陈依若还在借酒浇愁,陆诩之觉得自己接电话有些煞风景,便挂了电话,想打字回复。
没想到江龄也打字速度比他还快。
【江龄也:你挂我电话?】
【陆诩之:老陈在诉苦,这会儿接电话有点煞风景。】
【江龄也:。】
陆诩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火气这么大,琢磨着该怎么打字解释,谁料没过多久,对面发过来一个新闻链接。
陆诩之点开一看,什么“辟谣实为□□,陆诩之陈依若甜蜜晚餐”之类的字眼就跃入了眼中。
陆诩之:“……”
他蹙起眉,打断了陈依若:“老陈,你今天应该没安排记者吧?”
陈依若喝多了,思维比较迟缓,愣了一会儿才说:“没啊,我都跟他分手了还炒个什么热度?要不是为了他我真拉不下这个脸……”
“出新闻了。”
“啊?”
“我说出新闻了,”陆诩之长出口气,“新闻我发你手机上,你看看。”
陈依若慢吞吞地把手机摸出来,在看清链接里面的内容后:“……”
“怎么办,”陆诩之看着她,“我家小宝贝儿生气了,很难哄的。”
“……这帮记者真尼玛的脑子有问题……”陈依若无语道,“要不你把他一起喊来?我当面给他赔罪。三个人吃饭也能让公司发个辟谣的通稿。”
“你不介意就行。”陆诩之开始打电话,“要不是怕你不想把失恋故事到处宣扬,我早叫他来了。”
“我怕啥啊,那个渣男都不嫌丢脸呢,丢脸的是我吗?”陈依若一拍桌子,“你叫你那个……小宝贝来,我跟你也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了,再好好跟他认识一下。”
“……”
陆诩之愣愣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陈依若:“怎么?”
“他挂了。”陆诩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搞大了这下。”
陈依若突然笑倒在了沙发上。
陆诩之斜睨她:“因为谁?你有没有良心?”
“咱们大学那会儿多少姑娘心仪你啊,你个没良心的一个都不搭理,没想到现在能栽在自家崽身上,哈哈哈哈……”陈依若越想越好笑,“诶,你记得吗?有一回老朱跟他女朋友赔罪,准备了蜡烛和花阵在女生宿舍底下,你私下说他脑残。我看现在你可以考虑脑残一回。”
“……有病,他是个男的……”
“干什么?对象是个男的就不能搞这些了?”陈依若想了想说,“我觉得恋爱中的人多少有点少女心的吧?男的也一样,我最开始给那傻逼准备惊喜,他也挺开心的,后来就……”
失败的恋爱故事说到最后,多少有几分苦涩。
她没说下去,但“少女心”三个字却提醒了陆诩之。
也是啊,没准小朋友就喜欢这样呢?
“我倒是不怕丢脸,他现在住在我那个滨海的房子里,有院子,也不怕闹上新闻。”陆诩之认命了,“但是大晚上的,我上哪儿去搞鲜花和蜡烛?”
第54章
陈依若有很多。
她和渣男前男友还挺喜欢玩浪漫的,气球、蜡烛家里都囤了一堆,至于鲜花——
“那玩意儿不好保存,”她说,“假花有,不过不好看。我看真不行,你这会儿上街去买个钻或者买块表都能代替鲜花用。”
陆诩之思索片刻,拒绝了这个提议:“没事,我确实有个礼物要送他。”
反正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陆诩之急着回去哄人,而陈依若,则是被看好戏的心冲淡了内心的悲愤。两人结了帐往外走。陈依若是走路来的,自然上了陆诩之的车。
她回头看了两眼:“是有个服务员一直在看你啊……你说不会,咱俩吃饭的事是服务员捅出去的吧?”
不然,她跟陆诩之又不是同时间进店,媒体怎么可能一顿饭没吃完就知道他俩在一起?
“鬼知道,”陆诩之频频看手机,心情不太美丽,“反正这家店下次不来了。”
他要早知道绯闻在热搜上,说什么也不能挂江龄也电话。
他就是个傻逼,纯的。
两人驱车去了陈依若家,清点了一堆蜡烛气球假花搬到车上,又匆匆赶回滨海花园城。
陆诩之把车停好,先上楼试探了一下,发现主卧的门从里面锁上了,看来江龄也是气得不轻。
作为房子的主人,房间钥匙他当然能找到,只是……
陆诩之叹了口气,指挥陈依若当搬运工,把那些东西统统搬上了顶楼。
“也就你,会把我,当民工用,妈的。”陈依若帮着搬了三趟,累得说话断断续续的,“你这地方挺不错啊,还有个泳池。”
“新装修的。”
“爱巢啊?”
“不算,”陆诩之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已经使用过了。”
陈依若:“……”
她哪能听不出这孔雀又在暗搓搓地开屏。
秀,就硬秀。
两人分工合作,陆诩之负责给气球充气,陈依若则负责摆蜡烛。他们带得够多,蜡烛可以完整地摆出爱心和江龄也三个字,陈依若算了算数量,干脆在江龄也上抽掉几个,跟剩下的蜡烛一起凑出“我错了”三个字,跟名字一起挤在大爱心里。
陆诩之充了几个气球看过来,有点好奇:“你刚不还说要留几个?”
“算了,留下来也没用。”陈依若找到个电子打火机,一个个把蜡烛点上。
她的话音里有几分和过去告别迎接新生的利落洒脱,陆诩之瞥了她一眼,轻笑了声,没再说什么。
但是陈依若却说话了。
“老陆。”她喊他,侧脸在燃起的烛光中被照亮,“同性恋在国内其实挺难的……祝你幸福。”
陆诩之勾起唇角:“借你吉言。”
“我是说真的,被歧视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有时候别人根本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是你就是能从一些动作眼神里感受到对方的轻慢。还不能发脾气,因为他们没说什么特别的。”陈依若说,“这种感觉女生可能比较容易理解。虽然你是个该死的男人,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朋友。”
“谢谢。不过我不怕这些。”
“他会原谅你吗?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和他解释,我不想你们两个有什么误会。”陈依若说完自己琢磨了一下,“怎么感觉我这句话怪莲的。”
陆诩之失笑。
他沉默了片刻,半晌说道:“会的。”
江龄也会原谅他的,因为那是他的江龄也啊。
等布置完,陆诩之沉默地看向陈依若,赶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不是吧,”陈依若难以置信,“我帮了这么多忙就是为了吃瓜啊,这点乐趣你也要剥夺?”
“小情侣之间道个歉说不定还要进行下友好的身体交流活动,你杵在这里干嘛?看活春宫吗?”陆诩之很残酷,“二楼走廊到头是我的游戏房,去玩会儿吧,别出现了。”
陈依若:“……”
陆诩之:“不想玩游戏就联系公司处理下绯闻,麻烦你。”
什么是真正的朋友?
就是处成塑料情谊。
陈依若无语地下了楼。陆诩之跟在她后面,目送着她进了游戏房,这才去找备用钥匙,打开了主卧。
卧室里很黑,陆诩之反手关上门,摸黑走到床头,拧开灯,看见江龄也横在双人床上,抱着被子蜷缩着睡觉,脸上还挂着怒容。
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但陆诩之突然被他可爱到了。
“龄龄。”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