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闵
作者倾凤茗玥
文案
不知从何时开始
民俗系大四学生吴闵
经历变得诡异离奇
原来
这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学科
注本文民俗,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买彩票,必中大奖。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闵,沈修 ┃ 配角邱凯,骆谈文,沈括 ┃ 其它灵异,恐怖,探险
、第001章
寒风瑟瑟,行色匆匆的学子裹紧衣服向各自的自习室跑去,今天是考研前一天,每个将参与考试的人都在做最后的拼搏,考研和高考不同,临时抱佛脚还是挺有用的。
吴闵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扣着帽子,慢悠悠在铺满银白的校园里散步,半年前,他也是考研大军中的一员,也曾为了占领有利地形而买车锁把桌子和板凳锁在一起,不过他比那些和他抢自习室的人幸运,升入大四的第一个月,导师郑重其事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在本校深造,院里给他留了个保研名额。
b大,国内排名前十的顶级理工院校,虽然民俗系在这儿只是个鸡肋专业,师资和研究成果毫不起眼,但架不住b大响当当的名校招牌,每年依然有大量人挤破头想进来,所以吴闵毫不犹豫答应了,于是在其他人玩了命啃书本啃试题的时候,他正行走在去陈列室的路上。
民俗系,顾名思义,就是研究民间文化的院系,b大民俗系全系只有民俗学一个专业,归于人文学院统一管理。设置课程更是五花八门,公共课就不用说了,专业课程几乎涵盖了时下所有研究方向,可以说每个方面都有所涉猎,哪个方面都不精专。学生如此,老师亦如此,所以民俗系口口相传的说法来b大读民俗系,就是为了轻轻松松混一张流弊哄哄的毕业证。
至于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那是毕业后再考虑的事,反正专业知识,那是一点不会的。
大一大二正在复习期末考试,大三有几个学院还在上课,民俗系就是其一。不用复习也不用找工作的大闲人吴闵被老师选中,负责整理堆放各种民俗物品的陈列室。
陈列室分为内外两间,里面是存放孤品和各位民俗系老师收集来的小玩意的地方,说是孤品,其实也就是价格稍微昂贵点,怕毛手毛脚的学生给弄坏了。外间是一排排柜子,放着各种常见的民俗物品,大部分是教具,供老师上课向学生们展示用的。
下节课讲的是西北某个小部落流传至今的祈福仪式,需要使用六个祈福面具,民俗系大三两个班的学习委员早早在陈列室外等着,看到吴闵笑嘻嘻叫了声“师哥”,吴闵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领着他们进去取教具。
“我靠,这面具是祈福用的忒吓人了吧”大三一班的学委叫徐达,人高马大的,说话瓮声瓮气,吴闵被他震得有点晕,揉了揉耳朵。
大三二班的学委柳双双是个文静的女孩,瞥一眼堪称狰狞的面具,扭开头,小脸皱成了一团,“是有点吓人。”看向吴闵的眼神有点委屈,“师哥,是不是拿错了啊老师让我们拿祈福面具。”
吴闵摊手,去年上这门课的时候,他也被面具吓得够呛,可授课的赵老师说面具是他从当地收回来的,如假包换,课下他查了相关资料,证实这些更像祭祀的面具确实是祈福用的。
徐达到底是男生,夸张叫两嗓子不代表真害怕,适应了第一眼视觉冲击,他开始仔细看。六个面具一字排开,每个都是花花绿绿的,衬托得本就恐怖的表情愈加渗人,很像恶鬼。面具各不相同,吴闵介绍说这六个面具是一组,当地人在除夕以及当地的重大节日时会依据神明指示,挑选部落中的六个人分别佩戴面具,完成祈福,寓意接下来的一年能得到上天的庇护。
“这个面具怎么这么新啊”看了一会儿,徐达发现左数第三个面具和其他五个不同,其他五个面具像蒙了一层灰尘,色彩也没那么鲜亮了。而这个面具在明亮的地方会反射光线,色泽艳丽,细看会发现表情风格和那几个也略有不同,怎么看都不像一组。
吴闵看了一眼,“哦,这个是赵老师在网上买的,原来那个去年让我们班一同学摔裂了,赵老师就在网上找了个差不多的。”
徐达嘴角抽了抽,“咱学校也太会凑合了吧,就不能买一套新的吗,你看这几个都这么旧了”
吴闵看了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师弟,唐僧附体般耐心讲解“当地部落把面具看得非常重,每六年更换一次,这六年里面具不能有丝毫损坏,否则部落就无法完成祈福,会有六年的大灾难。使用期满的面具会在新旧更迭时焚烧祭天。赵老师去西北的时候正好赶上部落更换面具,他求部落首领好久才要来的。现在还不到新一季更换,他再去要也要不到,再说,要是让部落首领知道咱把他们的宝贝摔坏了,他们非急眼不可。”
“迷信”徐达撇撇嘴,拿起凑数的面具颠了颠,吴闵刚想提醒他小心些,再摔了赵老师要发飙的,就见徐达顺手把面具扣在自己脸上,手托着下巴,冲躲得远远的柳双双嘿嘿怪笑。
吴闵苦笑着摇头,每个民族,每个地区的人民都有外界无法理解的习惯,研究这些风俗,让更多人认识到不同的风俗,令源远流长的传统能代代传承下去,是他们民俗系存在的意义,可惜如今民俗系的学生有多少抱有敬畏之心怪不得系里的老教授经常痛心疾首捶胸顿足,说每喘一口气,可能就有流传千百年的民族文化消失了。
再过一百年,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藏还能剩下多少
吴闵的内心在感叹,但他没打算劝诫徐达和柳双双,兴趣爱好不能勉强,现在这些孩子最大的愿望是期末考试不挂科,寒假能多放几天,就连他这个大四狗都在期盼早点卷铺盖回家,虽然他家就在本市。
响亮的下课铃响起,叫回了吴闵飘远的思绪,也叫醒了胡闹中的两位学习委员,徐达急忙扯下面具,把它塞进袋子里,拎起来就走。柳双双又气又惊,眼睛有点红,徐达经过的时候瞪他一眼,跟在他后面走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两人的脚步声,吴闵才从晃神中清醒,踉跄着靠在柜子上,狠吸几口气,还是觉得闷,又挪到窗边,打开窗子,让冷冽的空气钻进来,唤醒他麻木的神经。
那是错觉吗看着热闹起来的校园,穿梭的人潮,吴闵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揉揉太阳穴,刚才那一幕再次浮现
徐达拿下面具,面具扯下了一层脸皮。
吴闵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场面,好像抽象电影,徐达的脸皮被拉伸得老长,最后被扯了下来。
心跳飙升的同时他看了眼徐达的脸,没有鲜血淋漓,没有痛苦扭曲,只是白了些。
面具还有美白效果吴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关上窗户开始打扫陈列室卫生。
大概整个寝室都在备战考研,他这个不必参加考试的人也不自觉跟着紧张才会出现幻觉吧吴闵给刚才看到的画面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心安理得地收拾陈列室,赶在下个下课铃响起前冲进餐厅,打了几份饭点几乎抢不到的菜摆了满满一桌。
这可是他们寝室四个人的伙食,其他三个复习一上午的兄弟很快就会奔到这里把食物全部消灭,人家是吃完就风风火火杀回自习室看书,他这个临时保姆要负责把餐盘放到回收处。
熬过今天,这种地狱式的生活就结束了。吴闵心情大好,又多打了两个菜。
对考研的人来说,两天的考试期分分秒秒都像在打仗,而对不用考试的人来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两天。寝室三个人的考试地点离学校很远,他们早早订了旅馆,考试前一晚搬到旅馆住去了,热闹的寝室只剩吴闵自己,有些无聊,但总算不用顾及别人的作息,可以裹着被子痛快地通宵打游戏了。
颓废了两天,寝室三兄弟回归,预示着期末考试要开始了。许多学校为了方便大四学生实习找工作,都早早结束了大四课程,要么不考试,要么学期过半就考,像b大拖到元旦后再期末考的,也是没谁了。
吴闵打算去图书馆假正经两天,应付掉本科生涯最后三门考试,没想到在考试前一天系主任亲自通知民俗系大四的三门闭卷考试改为开卷,三天考试时间压缩为一天,考完就放假。
听到这个好消息,每个大四生都是喜气洋洋的,吴闵也不例外,挑了几本参考书往书包一塞,打算考完试就回家,虽然父母都在国外,他回家也只有一个人,但好歹家里的供暖好啊,学校冬天的宿舍,简直不是人待的。
可理想和现实总有些差距,考完试,吴闵和同寝的沈括,骆谈文,邱凯被叫到办公室,导员腾元午语重心长地表示,他们四个老家比较近,能不能在学校多留两天。
事情是这样的。
民俗学大三的期末考比大四早几天,考研第二天就开始了。大学期末考试没啥技术含量,除非万不得已,没人会在考试的时候请假。不参加考试等于挂科,过年回来要补考,万一没及格就要重修,都大三了,谁也不想给自己制造这种麻烦。可大三开考第一天,就有两名同学请病假,据同寝室同学说,病得都下不了床了。
生病这种事防不胜防,大三导员刘老师过去看了下,两名缺考同学确实病得很重,就同意他们下学期开学补考,嘱咐他们好好休息,不要担心云云。没想到随着考试的推进,请病假的人越来越多,考最后一门时,请假人数上升至十人。
大三两个班一共就六十人,趴下了六分之一。
刘老师惊了,院领导也惊了,这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传染病吧连夜把人送到医院做隔离检查,得出的结论让所有老师傻眼十名学生身体各项指标均正常,也就是说,这些人没生病,哪怕看上去快咽气了。
吴闵四人皱眉,系里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不舒服,只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要他们去医院照顾十个师弟师妹
腾元午看出他们的疑惑,犹豫了下,把底交了,“昨晚医院那边出了点事,住院的一个叫施诗的女生失踪了,和她同寝的,陪护的柳双双疯了。”
、第002章
柳双双疯了
吴闵的眉心跳了跳,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和徐达去陈列室拿教具,被祈福面具吓得花容失色。那姑娘胆子是小了点,可毕竟是成年人,得遭遇怎样的变故才会发疯
想到柳双双,就想到了徐达,吴闵下意识问了一句“徐达呢”
“徐达”腾元午看他一眼,“也在医院住着呢,他的情况比别的同学稍好点,医生说他身体素质最好。”
徐达和其他九名同学莫名“病倒”,柳双双发疯,吴闵蹙着眉头低头不语,他又想起那天徐达拿下面具时他看到的景象,真是幻觉吗那后续发生的这些,也是巧合
腾元午觉得吴闵的表现有点奇怪,不过他已经够烦了,没心思去管学生的心理活动,他叫他们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交给他们,“你们都知道,咱们系的师资比较紧张,现在系里出了这样的事,所有老师都忙着医院学校两头跑,还要面对赶来的学生家长,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所以系里的老师开会讨论了下,决定把批改大三期末卷子,录入成绩的工作交给咱们大四的学生来做,我想来想去,觉得你们四个最合适,你们看看,能不能帮系里老师分担这份工作”
导员都这么说了,他们能拒绝吗四人暗中交换眼神,室长骆谈文代表发言“坚决完成老师交给我们的任务,绝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四人当鞠躬尽瘁,保时保量完成任务,让大三的学弟学妹安心回家过年”
腾元午被他这种宣誓的调调逗笑,摆摆手,把桌子里面的几个文件夹交给他们,“这些是各科老师给出的标准答案,你们都是过来人,怎么给分相信都心里有数,期末出了这种事,差不多就得了。”言外之意,只要不是交白卷的就过了吧。
天色全黑下来,腾元午让他们把答案带回寝室研究下,明天上午去会议室批改卷子,大三期末考了七科,连批带录入成绩,一周时间就差不多了。
“我怎么觉着大三遇到这事有点邪乎呢”穿了两件羽绒服还是有点冷,沈括一只眼瞄着好久没翻页的,一只眼盯着学校论坛。民俗学大三那点事已经传出去了,全校师生都在讨论,管理员子的速度追不上八卦大众发帖子的速度,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失踪的施诗去了哪,柳双双又为什么疯。
邱凯倒了杯热水抱在手里,呵着气说“咱学校邪乎的事还少吗,你就说说咱这四年,听过多少版本的恐怖故事了”
沈括点头,“那倒是,我问过我哥和我姐,他们都说上大学的时候从没听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哎,你们说不会是咱学校风水有问题吧不是都说历史越悠久的大学,校址越邪乎吗咱学校也有百十年了,所以鬼也特别多”
“你脑子进水了”骆谈文扒下臭袜子丢过去,没好气骂他“大晚上的瞎说什么,不知道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吗”
沈括被砸个正着,恶心得够呛,扑过来和骆谈文掐成一团,邱凯抱着热水躲得老远起哄,只有吴闵不动不说话,闷着头看答案,可他那本也半天没翻页了。
“老吴,你咋回事”三人对视一眼,老大兼室长挺身而出,狠狠拍了吴闵一巴掌,“从办公室回来你就这副状态,不会被吓掉魂了吧要不要找大仙儿帮你招魂啊”
“呸呸呸,死人才招魂呢,你会不会说话”沈括又扑上来和骆谈文打闹,邱凯觉得他俩的话题太诡异,尤其在今儿这个冷清的晚上,赶紧把他俩拉开,赏他们一个一个大白眼
再乱说话,今晚睡走廊去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吴闵缓缓抬头,逐一看三个兄弟,语气很沉重,又夹杂些不确定“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卧槽,老吴,别告诉我你见鬼了”沈括一蹦老高,变颜变色地咋呼。骆谈文给他一肘子“你丫能不能长点记性,都告诉你晚上不说鬼,你有完没完”
两人再度打起来,邱凯烦的够呛,抄起扫帚把呱噪幼稚的两人扫地出门,上锁,不理会他俩的哀嚎,坐到吴闵对面,脸色有点白,“老吴,说说咋回事,你看见啥了”
吴闵没说话,邱凯猜了下,试探地问“和大三那事有关”
吴闵打了个寒颤,点头,片刻后又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那天我帮他们拿教具,就是西北部落祈福的面具,一组六个”
当听到吴闵说徐达拿下面具的同时扯掉了一层脸皮,邱凯浑身的汗毛都炸了,配上门口嗤嗤挠门的音效,吓死人了。
把精力消耗殆尽的两人放进来,邱凯和吴闵都陷入了沉默,沈括和骆谈文互看一眼,想问他们说了什么,又觉得气氛怪怪的,谁先说话谁成炮灰似的。
即使害怕,吴闵还是强迫自己反复回忆那个画面,想从中挖掘些有用的线索,证实自己看到的是真实或虚幻。一瞥而过的场景和做梦有异曲同工之妙,越想记住就越记不住,加上过去这么多天了,吴闵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反而吓出了一身冷汗。秋衣秋裤湿哒哒黏在身上很难受,可十度左右的室内温度,让他实在提不起勇气洗澡,只好换身衣服爬上床,被子盖住头,用鸵鸟的生存法则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阅卷工作正式开始,其他三人一目十行,大笔一挥,一张写满的卷子就搞定了。吴闵批了两张,也许是考生卷面太乱,他实在看不进去,脑子里乱糟糟的,莫名烦躁。
喝了杯水,吴闵离开会议室到外头溜达,平时还算有人气的民俗系冷冷清清,走廊里静的走路都带回音,仿佛背后有个看不见的人在跟着。走到陈列室,吴闵摸摸裤兜,带钥匙了,打开门进去转一圈,最后停在外间右侧的一个柜子前。
柜子下面是双开门,上面有个玻璃展台,那六个欺负面具就摆在玻璃展台里。隔着玻璃,吴闵从左到右一个个打量过去,然后又一个个打量回来,反复几次,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面具只剩下五个
吴闵死死盯着这些面具,努力回忆少了哪个,紧张到手心出汗,连有人进来都没留意到。
“嘿”来人在他肩上拍了下。
“啊”吴闵惨叫出声。
闻声赶来的邱凯等人一进门就看到吴闵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系里资历最老,待遇最好的老教授邢建华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搓手,他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把孩子吓成这样。
年纪轻轻的,心脏承受能力咋比他这个六十岁的老头还差得跟体育老师们谈谈心,看要不要趁大四下半学期写论文的空档,加几节体能训练课,每天跑个一万米两万米的。
沈括瞪着大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看,“邢老师,这,这怎么回事啊”
邱凯和骆谈文都看他,等老师给个说法。
邢建华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地上的吴闵,用脚尖在他腿上踢了踢小子,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吴闵抬起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说话声音变了调“面具,那个面具不见了。”
沈括和骆谈文一头雾水,邱凯反应过来,跑过去一看,眉头拧成了疙瘩,“确定是那个吗”
吴闵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点头,“这五个是一套的,那个不见了。”精神紧张的时候被老教授拍一巴掌,刺激是很惊人的,在这份刺激下,他终于想起,赵老师从网上买回来的那个面具不见了。
邱凯扭头又看一遍,明白了。他没见过赵老师新买的面具什么样,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和原来的完全一样,展台上的五个面具无论做工,材质,色泽都是一样的,不见的是哪个,很明显了。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和老骆说,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老爷们”沈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面具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吓人了点吗,他们去年都被惊吓过了,还有个女同学受惊过度,失手摔坏了一个呢
骆谈文也走过来,把吴闵从地上扶起来,等两人解释。
邢建华眼巴巴瞅他们,等待分享秘密。
邱凯看吴闵虚弱得随时都要晕倒,示意沈括搬把椅子给他,沈括把吴闵按在椅子上,总觉得有什么被忽略了,看了一圈,发现老教授还站着,急忙又去搬了一把。
邢建华没坐,他的身体素质好着呢,秋天还去跑了个马拉松,得了个十三名。
事情过于诡异,邱凯为难地看邢建华一眼,看老教授铁了心要听热闹,只好硬着头皮把吴闵昨晚说的复述一遍。
“卧槽”沈括抱着肩膀喊了一嗓子,“老邱,你说的真的假的,老吴,我可告诉你,别看现在是白天,提鬼也是不吉利的好吗”
骆谈文翻个白眼,现在想起来不吉利了昨晚是谁的嘴捂都捂补上,一个劲说鬼的老邱和老吴才没提鬼呢,人家只是说了个能把人皮撕下来的面具,还没确定是不是幻觉。
“你是说,那个学生拿下面具的时候,你看到他的脸皮被拉扯变形,最后被扯下来了”邢建华突然凑过来,直勾勾看吴闵,吴闵被他吓得哆嗦了下,点头,“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幻觉,我,我”脑子好乱。
邢建华没听他解释,拿出手机打电话“喂,老赵啊,你在哪儿呢医院找别人替你,你马上回来一趟。别废话,立刻,马上,再废话抽你丫的”挂了。
四人面面相觑,脖子后面有点冒凉气。
看赵老师被人骂是挺爽,可等赵老师回来,挨骂的就是他们四个了吧
呜呼哀哉
、第003章
赵老师风风火火赶回来,见到邢建华恭恭敬敬打招呼问好,他是邢建华走上教师岗位教的第一批学生,那个年代对老师的尊敬,是刻入骨子里的。
“这组面具是不是摔坏了一个”邢建华虎着脸,气势汹汹发问,赵勇新缩着脖子点头。
邢建华的脸黑了一圈“然后你在网上买了个差不多的凑数”
赵勇新的头更低。
邢建华的脸黑得没法看了“这么贵重的宝贝都能摔坏了,你怎么不把自个儿的脑壳摔了呢当初就说让你仿一套当教具,你非得拿真的去,现在倒好,摔坏了吧没有了吧”
赵勇新的头快垂到胸口了。
邢建华继续咆哮“凑数也就算了,你还把凑数的弄丢了”
赵勇新的头稍稍抬起来点,小声说“没有啊,不都在那儿摆着吗。”
邢建华咆哮“在哪儿呢”老头中气十足,在场的人被吼得耳鸣了。
赵勇新立马走到柜子前,往展台里一看,傻眼了“不对啊,我前两天看还是六个呢,咋少了一个。”边说边看吴闵,吴闵使劲摇头不是他拿的
“你在哪儿买的那个面具”见赵勇新麻爪了,邢建华满意地挺挺腰杆,还调皮地冲吴闵四人眨了眨眼。
吴闵四人“”老教授,您这么任性会害得我们没法毕业的
赵勇新没敢抬头,也就没看到邢建华亮闪闪的小眼神,灰溜溜跑回他办公室拿电脑又跑回来,打开一家淘宝店铺给老教授看,“就是这个。”
邢建华一看售价480,又火了,“一个假货480你是不是脑壳早就摔裂了,这么坑爹的玩意你也买咱系经费这么紧张,你竟然花480买个破烂货还丢了”
沈括掰着手指头,心里嘀咕480都舍不得,咱系是有多穷。
赵勇新快被老师吼哭了,“老师,我是自己买的,没用经费。”
“真的”邢建华的火气像弹簧,这会儿又缩回去,怀疑地看赵勇新,赵勇新用力点头,邢建华的气顺了,拿过电脑反复看产品介绍,然后把电脑往赵勇新怀里一塞,云淡风轻地说“那行,你再自费买十个,下单吧。”
赵勇新“”老师,您不能这么宰我啊
吴闵四人“”不是说破烂货么,咋还买
赵勇新垂头丧气下订单,他本来想买一整套,这样以后上课就不用动用真家伙了,免得再摔坏了惹老师生气,可邢建华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让他同款买十个。赵勇新满腹狐疑,却不敢问,只好在邢建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瞪旁边的四个学生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四人“”这笔钱我们均摊了行么
两天后,快递寄到办公室。吴闵四人还在和卷子奋战,老教授捧着一堆面具走进来,赵勇新跟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批卷子去”把面具摆在桌上,邢建华冲赵勇新扬扬下巴,赵勇新委屈地剜了四人一眼,灰溜溜接过批改工作,看谁的卷子都不顺眼,甭管答得好不好,一律六十分。
沈括抹了把冷汗,幸好他们这学期没有赵勇新的课,太可怕了。
凶巴巴的邢建华一秒变脸,冲吴闵四个笑着招手,“来来来,你们几个过来看看,丢那个面具和这个是不是一样的”
邱凯,沈括和骆谈文平时很少来办公室,更没进过陈列室,不知道新面具什么样。吴闵捧着面具挨个看,这些面具的做工还算细致,但每个都有细微不同,比如这里的颜料多了点,那里的着色不够自然,所有的面具都很新,和丢掉的那个差不多。
看吴闵点头,邢建华拿起个面具瞧了瞧,又颠了颠,然后直接扣在自己的脸上。
吴闵的心差点跳出来。
邢建华一手拖着面具下巴,朝偷瞄这边的赵勇新嘿嘿怪叫,像个戴面具的大马猴。
赵勇新“”老师这是怎么了
跳了一会儿,邢建华侧过身,令吴闵四人清晰看到他的侧脸,一把掀掉面具放在桌上,问“看到了吗”
吴闵四人没反应过来“啊”
邢建华有点着急“脸皮,看见了吗”说着还拍拍那张保养还算不错的老脸。
赵勇新坐不住了,老师,要不带您去医院瞧瞧
吴闵最先明白老教授的意思,肯定地说“没有。”
“哦。”老教授有点沮丧,把这个面具扒拉到一边,又拿起一个扣在脸上蹦蹦跳跳乱叫唤。
赵勇新一次次看着老师戴上面具抽风,拿下面具后问四个小孩看到没有,麻木了。
还是他去医院瞧瞧吧,怎么突然就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了呢
“一次都没有”十个面具全都戴了一遍,没有出现脸皮被扯下来的情况,邢建华有点沮丧,把那堆东倒西歪的面具往赵勇新跟前一推“退货”
赵勇新默默掏出手机联系淘宝店主。
邢建华想了想“换十个”
赵勇新手滑了。
第二批面具仍旧没逃过被退货的命运,邢建华估计不是店家有问题,就不再折腾了。正好吴闵几人批改完卷子,成绩也录入了系统,可以回家了。
寒假的校园人迹罕至,连常见的流浪猫狗都没了踪影,四个难兄难弟裹紧大衣奔跑回宿舍,赶在天黑前提着大包小裹离开学校。
导员给他们每人发了二百块钱当路费,吴闵和骆谈文打车走了,邱凯和沈括的家在临市,得坐汽车,每天十几个班次,临近年关也不愁买不到票。
回到位于市中心的家,吴闵舒服地出了口气,扒掉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享受暖气带来的温度。昨天父母打来电话,说他们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吴闵自己安排节目,听说小区有熟人计划自驾游,吴爸建议儿子跟着一块去,人多才有过年的热闹劲。
自驾游吴闵没什么兴趣,再说过年自驾游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他个孤家寡人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想着歇两天后去超市扫荡过年食物,结果却有人先一步不请自来。
隔着道门,吴闵想了半天才记起门外的人是谁,慢吞吞开门,把人让进来。
“你爸爸给我打过电话,说今年过年你也去自驾游。”来人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灿烂得有点晃眼。
吴闵支吾着,他真的不想去。关键是他连眼前人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干嘛要跟人家去自驾游
来人像是读懂他在想什么,笑着伸出手“你叫吴闵是吧,你好,我叫沈修,住你楼上。”
吴闵有点尴尬,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是这样的,今年过年我和几个朋友都不回家,就想着大伙聚在一起过年,目前的安排是这样的,大年三十晚上在小区对面那个金福酒店吃年夜饭,初一早上八点出发,两辆车,算上你六个人,对,还有条狗,我的。”
我当然知道狗是你的吴闵咧咧嘴角,他至今都忘不了第一次见沈修的场景
这个小区是去年底入户,他搬进来没多久就去学校复习考研,一直没回来过。今年九月底确定保研,正好父母从国外回来,他急匆匆赶回来和父母过中秋。刚进小区就看到个又黑又壮的东西向自己奔过来,吴闵都吓傻了,小区里怎么会有狗熊
狗熊风一样从他身边刮过,扑到他身后一个人身上,愣是把那人砸到地上,吭哧一声晕了。狗熊的主人,也就是沈修慢悠悠走过来,踢了地上那人两脚,带着狗熊走了。吴闵后来才知道,被狗熊撞晕的小子是个坏人,当时警方正在抓捕他,他听到动静提前跑了,没想到最后栽在狗熊手里,被警察直接送医院去了。
吴闵感觉有点玄幻,回到家和父母说了这事,父母一听就乐了,告诉他那人住他家楼上,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也不是狗熊,是只黑色松狮犬,很可爱,就是个头比常见的松狮大了点。
那几天他只要出门就能见到沈修遛狗,吴闵盯着黑松狮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那就是头狗熊,联想那天它把人撞翻时的彪悍还是绕着走吧。
过年时和狗熊一块去自驾游想想就肝颤。
沈修还在说他的新年计划“咱这趟的终极目的地是市近郊的农家乐,我同事去过,说那边伙食不错,能滑雪,能溜冰,过年还有不少即兴节目,性价比挺高的,我已经定好了,初二到初五玩三天。”
吴闵默默反应了下,面无表情地问“不是说初一早上出发吗”这到市也就五个小时车程,当天下午就该到了。
“先去城郊的欢乐城玩一天,”沈修拿出手机刷了刷,递给吴闵,“就是这个,室内的,过年照常营业,咱初一晚上就在那儿过夜。”
吴闵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个欢乐城,据说是首个室内娱乐场,等于把游乐园搬到室内,解决了北方因天气过冷,冬天没有游乐园营业的问题,水上项目尤其多。
他对欢乐城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挺感兴趣,原本就打算等论文写得差不多了,和室友去玩玩,先去探探路也挺好。
只是,这种场所允许宠物进场吗
吴闵脑补了下黑狗熊从几十米高的滑梯上滑下来,冲起老高的水花,最后一路狗刨上岸好惊悚
、第004章
沈修的邀请很真诚,吴闵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好答应。想想一个人过年确实挺没劲,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人出去玩,也不错。
没有那头大狗熊就更好了。
日子在打游戏和看电影中飞速向前,腊月二十九,沈修再次上门,他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身边蹲着半人多高的黑狗。
吴闵真想把门甩在他脸上,要是看到狗也在门口,打死他都不会开门。只要看到这条狗or熊,他的后脑勺就疼,时刻有种和水泥地亲密接触的紧迫感。黑狗鼻子有点尖,耳朵有点圆,咋看都是狗熊的标配,只有那身蓬松的毛和一晃一晃的毛尾巴像狗。
沈修毫无自觉,提着东西进了屋,大黑狗迈着小碎步跟进来,吓得吴闵直接贴在墙上,腿有点哆嗦。
大黑狗看了他一眼,吴闵从那双小黑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
甭管是熊是狗,居然敢跑到他家鄙视他吴闵有点生气,气势汹汹走过去坐到沈修对面,大黑狗蹲在两人中间,饶有兴致打量吴闵,吴闵鼓着腮帮子和它对视,用眼里愤怒的小火苗打压它嚣张的气焰。
沈修正翻塑料袋,没留意到空气中噼噼啪啪的火星子,“小吴,这是我刚去超市买的自驾游物品,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把购物单递过去,沈修拍了下额头,笑着从另一个袋里拿出个杂志大小的礼盒,“我给你买了个新年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吴闵瞪狗瞪得有点累,趁机收回眼神,用清单挡住脸,使劲眨眨眼。
耳边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嗤笑。
吴闵看看把礼盒从袋子拿出来的沈修,嗤笑的不会是他。再看看地上的狗,也不会是它吧
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吴闵晃晃脑袋,压下满心怪力乱神的想法,接过礼盒拆开一看,是盒进口点心。这么大的盒子里只有八块,每块独立包装,造型各异,口味不同,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卖出去几份那种。
“过年特价,我买了好几份,挺好吃的,你尝尝。”沈修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装回袋子,这次自驾游是他组织的,他要负责所有用品以及路上的饮食,花费均摊。
吴闵本想不收或者给钱,听他这么一说,就收下了,大不了明天去买点东西回礼。把点心装回盒子,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吴闵捡起来一看,是根红绳手链,上面系着个小小的金色动物,有点像狗。
吴闵“”忍不住看了眼还在盯他看的黑狗,特想把红绳系狗腿上。
沈修也看到了红绳,惊讶地叫了一声“呀”
吴闵转回眼看他,沈修接过红绳,着重看了下金色小动物,由衷感叹“小吴,你运气太好了,我买了那么多盒都没中,你一下子就中了。”
吴闵纳闷,“嗯中什么”
沈修指了指点心,“这是新年特惠装,随机赠送小礼物,你这个是一等奖,看到没,这个可是纯金的”说着点了点金色小动物。
吴闵沉默了几秒,那点金子有零点一克么,一等奖会不会太廉价了点“点心是你买的,这个归你了。”
沈修急忙摆手“别别别,送你的就是你的,我帮你戴上吧”不等吴闵拒绝,沈修探身过来,三两下把红绳戴在他手腕上。
吴闵看看红绳,实在没好意思当着沈修的面摘下来,把袖子拉下来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黑狗无声看着这一幕,米分红的舌头一卷,舔舔自己的黑鼻子。
吴闵脊背一僵,他好像又听到嗤笑了。
收拾妥当,沈修笑着站起来往外走,黑狗默默跟着,走到门口,沈修转回身对送他的吴闵说“明天下午四点,金福酒店紫萝厅,咱几个先碰个面,吃年夜饭。”
吴闵点头“好”把沈修和他的狗狠狠关在门外。
心里那个爽。
晚上洗澡的时候,吴闵越看红绳越碍眼,尤其那个比瓜子仁还袖珍的据说纯金的狗形挂件,看到它就想到那条大黑狗把人扑倒的场面,浑身不自在。顶着满脑袋泡沫,吴闵想摘掉它,奈何手链系在右手上,左手不灵活,费了半天劲也没弄下来。
吴闵不死心,再接再厉,手不好使就用牙,眼看咬下来了,突然,水流稳定的喷头急喷水,正喷在他头上,泡沫顺着额头流进眼睛,疼得他不得不闭起眼,牙齿还死死咬在红绳上。左手抹了把脸,眯缝着眼睛,朦胧中,吴闵看到小小的金色挂件在灯光照射下闪烁起来,没等他看清楚,小金狗迅速变大,转眼变成大黑狗的样子,大黑狗周身笼罩着金光,凶巴巴地冲他呲牙扑过来,吴闵大吃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两条手臂挡在脸前,做出保护的姿势。
可他忘了自己在浴室,头上是一直在喷水的喷头,脚下是刚冲下去的泡沫,他这一动,立刻站立不稳,狼狈地挣扎几下,四仰八叉摔在瓷砖地板上,特瓷实。吴闵听到“咔嚓”一声,诡异地,他居然在想是他的尾椎骨碎了还是瓷砖碎了
屁股上钻心的疼让他没兴致继续和红绳做斗争,认命地洗干净裹着浴袍出来,连约好的下副本都提不起兴致,往床上一趴,用被子蒙着脑袋,这一天过得心累,很久没有零点前睡觉的他居然九点不到就睡过去了。
睡得久不代表睡得好,这话在吴闵身上得到了印证,第二天十点才起床的他看上去恹恹的,比通宵还累。有心不去吃饭了,大过年又叫不到外卖,总不能人家合家团聚的时候他只吃泡面吧思前想后,吴闵换了身老妈从国外寄回来的新衣服,一瘸一拐去金福酒店吃饭。
紫萝厅里,六个即将共同出行的人第一次碰面,四男两女,全是二十几岁,通过互相介绍,吴闵才知道这些人全是沈修的朋友,在吃这顿饭前,他们彼此也都不认识。吴闵悄悄看了沈修一眼,这个男人个子高高的,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只穿深蓝色羊毛衫,显得身材特别好,一张帅气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大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微笑或不怎么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又不是人们常说的凤眼。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越看越觉得好看,五官挑不出毛病,皮相好,骨相更好。
吴闵承认这人的卖相不错,要是没有那条恶犬,应该挺抢手。
幸好今天那条狗没来想起昨晚看到的幻象,吴闵就感觉屁股针扎似的疼,这哪儿是过年,分明是受刑
本以为吃完饭能回家安安静静看春晚守岁,没想到临近十二点,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吴闵以为是哪个同学换了号码给他拜年,没多想就接了,结果
“喂,小吴同学吧,新年快乐呀”苍老中夹杂着俏皮,怎么听怎么违和,吴闵沉默了几秒,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这不是他们系的老教授,邢建华吗
“喂喂喂,小吴同学,你在听吗”没得到回应,邢建华有点不高兴,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话,不给老师打电话拜年也就算了,老师给你们拜年,还敢开小差”
吴闵“咳,邢老师吗新年好,我这信号不太好,听不清楚啊”
邢建华嘿嘿笑两声,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那你找个信号好的地方呗,老师好好跟你聊聊人生。你家住市区吧楼顶信号不错,你上天台咱俩唠唠,今晚儿风大,你多穿几件,万一被风吹下去,也不至于摔太疼。”
吴闵“”他们这栋楼三十六层,从天台上摔下去,穿多少都得成相片。
“老师,我错了。”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以后还要在b大民俗系混三年,很有必要和邢建华搞好关系。
邢建华对吴闵的从善如流很满意,哈哈大笑几声,把开场的玩笑揭过去,开始说正事“小吴同学啊,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一个是为了给你拜年,再来是想跟你说说面具的事。”
面具想起放假前那档事,吴闵不怎么愉悦的心情更沉重了。
“我问过小赵了,那天上课,有人提议大伙戴上面具体验祈福,小赵同意了,六个人一组到讲台上戴面具,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吴闵皱眉,忽然开窍。民俗学大三两个班共六十人,临近期末,再顽劣的学生也会收敛,乖乖去上课,所以那天应该六十个人全在场。每六个人一组,共分十组,每组中的五个人佩戴的是正版祈福面具,还有一个,戴的是赵勇新从网上买回来的假货。
那节课有十个人戴过失踪的面具,后来有十个人因病缺考,却查不出什么毛病。
难道这十个人是因为被面具扯掉了脸皮,才莫名病倒了
“不对啊,算上徐达应该是十一人吧”徐达是第一个戴面具的人,总共有十一个人戴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