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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非一朝一夕 第4节

作者:青琐 字数:24330 更新:2022-01-04 10:33:44

    沈荼面上更显无辜“我见你那样爽快地出了门,本以为你不在意的,我怎知你”诚然,没能提醒我不算他的错,可我这脖子上的点点红印子总是他做的好事吧,我便是生气也是有道理的。再逛不下去,我脚下步伐快了些,直奔着竹楼而去。

    沈家因人丁少,婶婶礼佛又只吃素,便大多时候不在一块用饭。我因这些印子闷在房里大门不出,沈荼便也在竹楼陪我。我本以为我俩的吃食皆要仆人送来,却未成想,将近午时,沈荼将仍兀自闷着的我拉了起来。

    “去哪”我在躺椅上好不安逸,此时叫他拉了起来,不免有些烦恼。

    “该做饭了,要不我俩今日可就没得吃了。”做饭我正愣怔,便叫他趁机带着出了大门。转过个转角,我之前倒是未曾发现,原来这处竹楼是置了厨房的。不大个厨房里,倒是应有尽有,时令的蔬果一样不落,码的整整齐齐置于案上。心下却依然有些怀疑,沈荼会做饭应是会的,但总比不过杨叔吧,怎么算杨叔那本就高出常人许多的厨艺可是又练了十几年了。

    沈荼动作娴熟,挑了些菜蔬肉类去清洗,又准备了些佐料,一一摆在锅灶旁。我却只是呆站在一旁,实是我对厨房这些大小事宜皆一窍不通,哪怕有心也是无力。但我这竹竿般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像话,我便打算回房去好生等着了。却不想,我这厢刚一转身,沈荼百忙之中空出一只手捉了我的后襟“去哪”

    我回头“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可能碍着你施展,我便先回去吧。”

    他粲然一笑,晃得我心跳的快了那么些许“你走了,谁来帮我烧火添柴,我一个人怕是顾不过来。”

    “可我从未做过”果然他将我带进厨房并非无缘无故,他指着角落一摞柴火“未做过并非不会做,凡事总要经个第一次的。”

    我甚不情愿的挨到墙角,拖了捆柴火过来,沈荼找了些干树叶放进灶门,又挑了些细细的木柴错开搭在上面,便拿了个火折子与我道“点火罢,先引燃树叶便好。”我照他说的去点那树叶,果真火势渐渐大了起来,直到细柴都被引燃,沈荼方道“可以添粗柴了,莫要添多了。”说完便站起身倒油炒菜,任我一人蹲在灶前烟熏火燎。

    “柴有些少,再添些。”沈荼吩咐道,我便又添了两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复又吩咐“火太大了。”我有些着恼“方才你说少了,我不过只添了两根,你却又嫌多了,哪有你这般难伺候的”

    沈荼盛出一盘菜来置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我,而后蹲下身来与我示范“火势大小并非只能由柴火的数量控制,若是火太大,你将柴火向外拉一下,火势也会小的,可学会了”我点头,他便又起身去继续。

    我蹲在地上,灶底火燃的将将合适,从前竟没想过,我在烧火添柴一事上倒是也有些天分。心中有些怅然,望着火苗出了神,却不是为了我这意外发现的天分,而是方才沈荼蹲下来与我讲解时,不知是否我的眼盯那火苗子盯得久了,竟觉着沈荼那张脸比以前看过的更俊美了几分。

    世人皆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世上有许多的风花雪月,其主角一开始往往看不清自个儿的心意,非得经人提点或是经点波折方能明了。然我与他们不同,许是天生便对这些事看的比旁人通透些,对我自个儿的心意我看得分明。我便晓得,此时我对沈荼已不是最初那般了,或者,在沈荼来吻我颈子,我却未曾挣开时,我便知晓不一样了。

    “好了,阿昔,不用添柴了,洗手来吃饭吧。”沈荼唤我时,我的脸已被火苗子烤的热烘烘的,脑子也有些晕乎,腹中饥饿更甚。闻得菜香,我猛地站起,因是起的急了,又蹲的久,眼前瞬间昏暗,也不知是往哪边倒了下去。意识恢复时,正被沈荼打横抱着,他走得很是心急,怕是叫我吓着了。

    我抬起头,攀着沈荼的脖颈与他平视,沈荼叫我吓了一跳,呆了一眨眼的功夫“醒了”我见他一脸如释重负,“嗯”了一声,本想他该放下我了,我这腹中可还饿的叫个不停呐,他却步伐轻快的抱着我继续前行。

    “沈荼,我无碍了,放我下去吧。”他却不依我的,径自走着。我便头脑一热,做了件事,叫他惊得停在了原地。

    沈荼一脸既惊又喜的瞧着我,片刻斜过脸来回吻了我一记,咳咳,方才我头脑一热做的事,便是吻了沈荼。思索片刻,这确是我头一回主动亲近他,也无怪乎他会这样吃惊。我两个谁都没再说话,只静静对视着,双眼放光,不过,沈荼是因我的亲近而欣喜,而我则是饿的狠了,此刻正急切地想要他将我放回去吃饭。这对视的时辰颇长了些,我觉着,此处应该说些什么。

    “我方才蹲的久又起的急,加上饥饿得很才会晕了一遭。你若再不放我去吃饭,我怕是还要晕上一回。”说完我便希冀地看着他。

    沈荼渐渐又露出那狐狸似的笑容“再亲亲我,便抱你回去。”常言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加之我也不需扭捏,便大大方方似蜻蜓般在他唇上点了个水,极轻,他却极欢喜。

    不知是否因为我饿的厉害了,竟觉着沈荼做的菜品比杨叔的还美味些许,心下便有了个思量,想着回去后定要寻个日子叫他们两个比试一番。一餐饭吃的很欢喜,沈荼去了厨房洗盘碟碗筷,我本以为饭食自己做不打紧,洗碗筷这种事总有仆人打点罢,沈荼却说“我习惯自己做这些了,总觉着若不亲自做妥善了心中便不踏实。”

    “我家里杨叔总是做完饭便甩手不管了,这些事皆由我做的。”我顺口接了句,他却认真与我道“日后别再做这些。”

    “为何”

    “我来做,你只管在我做饭时添个柴就好。”说来还是未告知我原因,我也懒得再问,回了房便打算在榻上眯个午觉,沈荼脱了鞋袜躺到我身后,扯了被子盖在我两个身上,伸过一手搂着我。身后胸膛暖得很,我便再往后缩了缩,那胸膛颤了会,想是他又忍笑了,心下也不由笑骂真傻。

    两日的光景,没能叫我脖子上的印子消下去,倒叫我的胃口被沈荼养的更刁,心下更加坚定了叫沈荼与杨叔比试比试的点子。夜间沈荼仍是个君子,至少除去不时的搂抱亲吻来说,他确是个君子,不曾越雷池。我也曾思量过,我既已对沈荼有了心思,那事便该也水到渠成了。只是这个水到渠成,还缺了些水。

    三朝回门时,婶婶派人颇备了许多的细软,沈荼挑挑拣拣,将一些不急用的先留了下来,剩下的却也塞了满满当当两马车。我因要回娘家很是兴奋,倒也未注意沈荼都带了些什么事物,只记得他昨日在桌前对着一只紫檀木匣子摆弄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水到渠成这个事啊

    、第17章 水到渠成

    回了家,沈荼着赶车来的三个仆人将东西归置好,便叫他们回沈府了,沈荼说,他不需人伺候。入了厅里,杨叔已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模样。我与沈荼按礼数行了礼,杨叔便叫我俩坐了,如婶婶一般,杨叔也是盯着我的脖颈半晌,笑的颇有些意味。

    我呵呵干笑两声,寻个由头打算遁了,杨叔却抢在我前头开了口“不过三日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

    这话听来,我心里欢喜的很,杨叔竟看出我长高了,我自个儿怎没发觉再细看杨叔,竟发现他也倜傥了不少。却不料杨叔啜了口茶,作了句补充“莫要会错意了,我方才是说你长胖了。嫁到沈家,定是整日里只顾着吃了睡睡了吃罢。”

    我收回方才那句,老头仍是那个老头,半点不讨喜。看我吃瘪,杨叔很是欣喜,沈荼终于来给我帮腔“阿昔在府里确是没甚事可做,婶婶又准我这几日无需去管生意,我们便在房里休息了几日。”杨叔对这话很是满意。但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这话里,有些个别的意思,且绝对不是个好意思。

    将近午时,我记起了之前那个比试的点子,遂与两个人说了。两人皆是一愣,后又点了点头,我一笑,险些把嘴咧到后耳根,今日有口福了,我想。

    随后,厨房烟囱炊烟袅袅,我在两个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起初杨叔见我帮沈荼生火时,两只眼差点挣出眼眶来,口中喃喃“沈荼,你竟是个奇人,想当年我是碎了多少的碗盘才教会他洗碗,这才不过三日,你竟能教会他烧火”而沈荼,满脸“您过奖了”作谦逊状。

    我在灶台前来回挪腾,控制火候,忙里偷闲也去看他们几眼。虽我看不全懂,却也看得出那用料和调味的精细,一样样添加,使味道相佐,更添风味。在我口水浇灭灶火之前,两人各自完成了三道菜,将我喊停。我站起身伸个懒腰,又忙不迭端菜去饭厅,因是乱端的,未将两人的分开,到后来我虽有心将他两个比个高下却也没法。他们也商量好了般不告诉我哪道菜是哪个人之作,只在最后,我将一桌菜夹了个精光时,杨叔轻飘飘冒一句“沈荼,日后,做饭这事便由你来了罢。”沈荼应了,我去看杨叔,他依旧端着杯茶轻啜着,老神在在的模样。

    到了晚间,我问沈荼“今日怎不告诉我你们的菜各是哪些”

    沈荼坐到房中圆桌旁,笑着与我招手,我便也坐了过去“你可猜得到杨叔为何叫我包了饭食之事”

    “总不会是他自知厨艺不如你,便想坐等着吃罢。”我随口说说而已,却见沈荼点了头,叔嗳,你可真会享福那这样说来,却是杨叔输了啊。

    我虽深刻见识过沈荼的厨艺,然而到底未将两人放到一起比一比,总有些不确定。今日的菜里,确有一两道比不得其他的,差距不大却也终是有些差距。我正不胜唏嘘,沈荼已去了床榻边铺被子,我虽是初初嫁人,却也知道这事是该我做的,遂过去帮忙。

    我方拿起枕头去摆,便看见了几日来被我压在枕头下,那本早已被我遗忘的春宫册。想来必定是因被我遗忘而心中有恨,便非要这时跑出来与我难堪。我顺着沈荼停下来的铺被子的手看上去,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我,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竟会做这等坏事,叫我发现了吧

    我干笑着拿起那册子“嘿嘿,这是这是嘿嘿嘿嘿嘿”我本想说这是杨叔给的,又怕哪日叫他知晓了,必不会与我善罢甘休,扣我一顶不尊老的帽子,说我诋毁他名声。便想改个口,思索后却想不出个合理的,便只能继续干笑。

    沈荼从我手里将册子抽走,一页页翻看“这是哪来的嗯”最后这个“嗯”意味颇深,我的头不由低了些,却未回答。

    “嗯”又是一声,头更低了。沈荼坐到床沿继续翻册子,我眼见他翻到那用红笔标注的一页,上书“适于新婚初夜”,这下,一切便明了了。

    “原来,你为我们的婚事还是做过准备的。”沈荼托腮看向我,“杨叔叫你看的罢。”我点头,他一脸“果然如此,就知你不会主动去看这些”的神情。

    “可惜啊,白白看了这许多,竟是一样没用到。”他的音量虽是小,却仍入了我的耳,那幽怨的语气便似一个独守空闺的新妇在责备她的夫君。对此,我颇感无奈,诚然,此时若他再对我要求那事,说不准我便会同意,只是他不知,我也不好与他讲,便只能这样耗着了。

    我夺过那册子进了书房,随手找个架子塞进去,便顶着脸皮回了卧房。沈荼却已躺在榻上,被子盖至胸膛处,只着亵衣,衣襟有些松垮,露出白皙的皮肤并精致的锁骨。美色当前,我甚坦荡走过去,沈荼掀起被子,我便躺了进去。

    两人相拥而眠,便再无其他动作。不知我心下是否叹了口气,兴许是叹了的。

    我一向有些随心所欲惯了,至此既知晓了自个儿对沈荼的心意,便也如寻常男子那般,想着与他更进一步,更何况我俩本就已然成婚,那便更加天经地义。可问题偏偏就梗在这处,我丢不开这面子主动向他求那啥,沈荼仍以为我不愿。也不怪他会这样想,我对他这心意来的忒突然,连我自个儿也是吃了一惊的。

    那日早晨我方拒了沈荼的求欢,午时便已想通,要说来,也确是我变得忒快,寻常人哪能想得到。不过,我为何会对沈荼起了那份心思呢这倒是个问题了。他确是长得很合我眼缘,尽管是个男子,又对我那般好。唉其实,不动心才是怪事吧。我俩相识十日,他自一开始便对我好得很,好得无端。

    他突然便与我说要娶我,至今我仍不知理由,他说过是因前世欠了我,可魂魄入了轮回,一碗孟婆汤下肚,谁还记得谁他不过是与我说笑罢

    脑中思绪翻腾了太久,有些疲乏,我在沈荼怀里换个姿势便睡了。第二日,我醒来时沈荼已不在,应是做早饭去了,我便慢腾腾起身洗漱。饭桌上,沈荼不停为我夹菜,我正吃得欢喜,遑一抬头,却见杨叔神色怪异的很。毕竟被杨叔修理了十几年,当即心里便本能的咯噔一声,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我忙低下头喝粥,一副心虚状,我却不知自己有何好心虚的,许是被杨叔压迫太久,对上他时,骨子里便带了怂。

    如此情景一连几日,杨叔的神色愈发诡异起来,每每看得我心惊肉跳。终有一日傍晚,杨叔将我叫进了他的书房,心里忐忑不休的我却未想到,之前缺了些水的那个渠,回杨叔这不过几日,他便为我送来了一片汪洋海。

    “来了。”杨叔手里拿了本账簿,头也不抬与我道,我便“嗯”了一声。随后是长久的沉默,这便是杨叔从小训我的法子,先是沉默,叫我心里苦苦纠结一番,待到我悔的肠子泛了青色,便开口扯些话作引子,借以引出我那些错处,随后才开始真正训我。然而这一次境况有些不同,我站在杨叔书桌前,直到杨叔放下账簿喝茶,准备开训,我也未思索出近日究竟犯了何事。

    杨叔放下茶杯,双手置于桌上,十指交叉而握,一派威严“从前竟不知你是如此害羞之人,要不我今日便去请工匠把偏院辟的大些,我搬过去”这便是此次的引子了,却不知它引向何处。因是不知杨叔说的何事,我也不敢接口,只站的竹竿也似。杨叔见我半晌不言语,终于绷不住步入了正题。

    “你与沈荼,夜里怎半点动静都听不见”

    “嗯”夜里什么动静许是我的神情太不解,杨叔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我自己悟。又是好半晌,我终悟了过来,直觉着一股热气冲向了面门,杨叔个老不正经的

    “你们,莫不是还未行周公之礼罢”虽是问句,语气却颇为肯定,我点头。

    杨叔竟也不吃惊“你不愿”我摇头。

    杨叔皱了眉头“沈荼不行”我一口老血咯在了嗓子眼,叔嗳,这是你能问的吗再者,我哪知他行不行我却仍是摇了头。

    “那便怪了,难不成真是害羞”杨叔明察秋毫的眼看着我,我摇头。

    片刻不过杨叔竟笑了“你今日真是沉默的很,我与你说了半日,你却只会摇头点头。罢了,你们两个的事我也不多管,总归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是你们。回去自己想想罢。”

    说了不多管,却又叫我自己想想,这叫我怎么想我甫一出门,却见沈荼站在门外,不免惊了一惊,他何时站在这的,方才的话他听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

    沈荼初见我出门也是一顿,随即对我道“晚饭好了。”又冲书房喊道“杨叔,吃饭了。”杨叔应了一声,沈荼来携了我的手走向厨房,用只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问我“杨叔问你愿不愿,你怎么回的”他果真听到了,一双眼顾盼生辉,带着希冀看我,快要进了厨房时,我才几不可察的点了头。

    杨叔说的对,我竟只会摇头点头了,回想一番近日我的言行确是有些反常,脸皮似是也薄了,怪哉转头便瞥见沈荼笑的花儿也似,竟看得我脸颊微烫,果真怪哉

    今日晚饭杨叔吃的颇急,以往饭后总要喝的一盅茶,今日也端回房里喝去了。临走前,意味不明的瞧了我与沈荼一眼,我心下正好奇,沈荼便来与我咬耳朵“他是在回避,今日傍晚,杨叔定是知晓我在门外的。”我觉着他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

    近来我这脑袋瓜定是变钝了,否则我怎会直到进了房里,看着沈荼大大方方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后又来剥我衣裳,才悟过来,今日饭后杨叔看我那一眼,并沈荼与我咬耳朵的那句话,皆是个什么意思。

    我的脸霎时有些烧,沈荼仍一件件的剥我衣裳,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而为,他的指尖总不时划过我的肌肤,徒惹一阵战栗。

    我终于忍不住与他道“把灯熄了罢。”沈荼低低的笑起来,声音也低的如魅似惑“你果真害羞了”也许,我确是害羞了,但我怎可能在他面前承认,便只一味秉承沉默是金。

    沈荼下榻去熄了灯,房中立刻昏暗下来,因一时难以适应黑暗,眼前几乎不见半丝光线。黑暗中,身体的感官便比平时灵敏许多,一双手环上我的后背,唇上碰到的温热柔软此时愈发鲜明,近在咫尺的呼吸显得粗重。我虽看了那许多的春宫图,却在此时毫无用处,我丝毫不知,这事该如何开始,便只好双手抱着沈荼。

    沈荼的亲吻技巧也不知怎么练的,又或许男子天生便对此事有些天分,直吻得我脑袋迷糊时,他终停了下来,伸手向床榻一侧摸去。此时我已躺在了榻上,本来尚且还算松松挂在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被扔到了何处。沈荼摸索一阵后,似乎从一旁取出了某物,之后便是类似木匣被打开的轻响,还未弄清他手上是何物时,一只手缓缓探到了我身后,有些清凉的膏体被涂在了那处,我脑中顿时炸开了,再无暇思考其他。

    “可以吗”他的声音隐忍,估摸着哪怕我说不可以,也是由不得我了,我点了头,又想起此时屋里一片漆黑,他怕是看不见,遂又“嗯”了一声。这一声却叫我自个儿都吃了一惊,那黏软的调子,在我已度过的十九年里,怕是连想都未曾想过。沈荼听了这一声似是一怔,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18章 水到渠成二

    次日,待我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今日,我总算晓得话本里每每主人公初次云雨时,用的那“拆吃入腹”的妙处了,果真身上每一处皆如被拆开来又重接一般,痛的销魂蚀骨。

    沈荼那罪魁祸首不知去了哪,若他还在此处,怕是我又要忍不住将他踹下去一回。我轻手轻脚动了动,四肢百骸的酸涩袭来,叫我立时僵住,再不敢乱动。身上清爽得很,算沈荼那厮还有些良心,我本想叫沈荼一声,甫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干涩,嘶哑得很,一回想昨日夜里自个儿的行为,不禁闭了嘴。

    等了片刻,沈荼还未回来,我便索性闭目打算再休憩一会儿。然而我并睡不着,脑中翻来覆去皆是昨日夜里那梦境,我不过睡了一夜,或许更短,然在梦里,却几乎沧海桑田。

    昨夜被沈荼折腾的累了,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便随即而来,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是平日里想起那红衣男子的次数多了,夜里才会做那个怪梦。梦中我竟成了那名男子,连带的前些日子关于他的那些梦境也重温了一回,前前后后万余年,尽是凄楚。

    一场梦下来,心中很是疲累,也有着些许伤感。那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男子的悲伤好似刻在我身上,萦绕不去。活了十九年,纵使我作为一个说书人,凭空的想象力比旁人超出许多,也未曾做过这样百转千回的梦。

    唉一定得写成个话本子,否则我在梦中悲了几乎一夜可就亏大了。

    “在想何事”耳边乍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我的心思,原本因那梦境我还有些伤感,此时看到沈荼这张心满意足的脸,再想想如今我这境况,竟是忍不住的想踹人。什么梦境,什么悲欢,先撇去一边,我得先踹他两脚解解气再说。

    “水”如今嗓子干涩,我还得先喝口水缓一缓再来收拾他。

    沈荼附在我嘴边听了好几遍方听清我说的话,忙去倒了杯水来,一手扶着我坐起,另一手掖好了被子。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总算舒坦了许多。清了清嗓子本想开骂,却见他一脸傻笑的模样,当即被他笑的没了脾气,再一想昨夜的情境,罢了,我还是再眯会儿觉罢。

    我这可并非害羞绝对不是

    沈荼见我喝了水便窝回了被褥里,竟也脱了鞋袜挤了过来,将我连人带被子整个儿从背后抱住。我实在疲乏,由他去了。

    “阿昔。”快要睡着时,却冷不丁听见他唤我。

    “嗯”

    “阿昔。”

    “嗯。”

    “阿昔。”

    “到底什么事”再唤下去,还叫不叫人睡了

    却听他语气轻快道“没事。”

    “莫唤我了,我好困。”

    “好,你睡吧。”说着又伸手帮我掖掖被子,我被他抱在怀里,没多久便睡了过去,这一次睡得倒十分欢畅,连个梦都没有。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头西斜,榻上只我一人,沈荼那厮又不知跑哪处去了。腹中空落落的难受,算来竟是快要有整整一日未曾进饭食了。

    我翻身下榻,动作缓慢,腰部酸疼的直叫人想骂娘,沈荼个混蛋

    说曹操曹操到,我这厢刚骂完,沈荼便已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个托盘。我原本双目放光的盯着那托盘,却在沈荼将它安放在我身旁时,不由大失所望。

    我家已然穷成这般光景了吗只不过多了一口人而已,竟只能吃得起清粥小菜了

    我对着那托盘蹙紧了眉头,沈荼自顾端起清粥,舀了一匙吹凉了伸到我嘴边。我一脸不甘愿的张口含住,又不甘愿的咽了下去,还好,味道却也不差。

    “看你一脸不甘愿的,放心,我还养得起你,等过两日再给你做些好的。”沈荼又舀出一匙吹凉,我一听还有好的,总算吃的没那么不甘不愿。

    “那今日怎不做给我吃我都快饿昏头了。”

    他听了我这颇带些讨好意味的话,竟有些尴尬,“昨日我大意了,你那处,受了伤,这两日的饮食,还是尽量清淡些好。”

    “这几日未曾练过功夫,哪会受伤的”

    沈荼忽的笑开,眼角微微上挑,他每每这么一笑,必定是要占我便宜。果真,他的脸越凑越近,就在我以为两人要吻上时,他的头一偏,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本以为杨叔已是十分的不知羞了,没成想沈荼才是万分的没羞没臊

    拍开他的手,自己端起了粥碗大口大口吃了下去,随手将碗往托盘上一放,卷起被子便背过身去。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声,我回过头,却见沈荼正在解衣裳,转而望了窗外一眼,天还没黑透呢解衣裳作甚难道

    “不能再来了”我脱口吼道。

    他呆了一呆,随即笑道“阿昔,我又不是禽兽,你身上还有伤,我自是不会再折腾你了。”

    言下之意是我的伤好了,他便要禽兽了

    “男人这东西,果真没一个好的,皆是色字当头”我不由愤愤然。

    “男人阿昔,你可将自己都骂进去了,再者,论起色字当头,我可没你那般好色。”说着,他一翻身压在了我身上,隔着被子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阿昔,日后不准再如以前那样了。不准对着其他人发痴,明年起,媚人巷的赛事不准再看了,还有”

    “有什么有小爷是卖给你了还是怎的哪来的那些不准你不叫我看,我偏要看,你能奈我何”笑话嫁给你便算了,竟有这样多的约束,连美人都不叫看了,那这日子还有何乐趣

    “奈你何”他笑的别有深意,一只手已不知在何时探进了被子,那突然覆上腰间的手惊得我一个激灵,霎时间晓得了他的意图。

    “身上还痛不痛”他挑起眼角笑着问。

    痛不痛你倒是也来试上一试啊光知道威胁算个什么本事

    我正要出离愤怒,腰间的手却已动作起来,在那酸痛的地方按揉。轻重适宜,及时的削去了我的火气,很舒适,很受用。

    按揉了片刻,我正舒服的直想哼哼,那只手却倏尔转了方向,摸上了腹部,流连许久。我正纳罕他这是个什么意思,沈荼便开了口。

    “阿昔,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个小娃娃了”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期待,然而事实却是,我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

    “想得倒美,哪对男子夫妻成亲后不是过了至少个月才怀上的,育果虽则有奇效,但要改换体质总要些日子,你还得再等等呐。”孩子的事,要说排斥倒不至于,何况他似乎很期待,那便顺其自然罢。

    我的话一说完,果然见他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沈荼从我身上翻下去,掀起被子一角挨了进来,一只手仍恋恋不舍的在我腹部磨蹭,磨得我心下不由好笑。

    次日醒的颇有些早,竟赶在了沈荼之前,我醒时那厮正睡得酣畅。实在前一日睡了几乎一整日,赖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了,反而躺的太久更是容易腰酸背痛。为了自己着想,还是早起为好。

    我不过才翻了个身,便对上了沈荼一双溺人的眼,带着初醒时的迷糊,与一丝淡笑。实在是美人太诱惑人,我一个没忍住低头凑到他唇边亲了一记。冲动的后果总是恼人的,我被全然清醒过来的沈荼压在榻上亲了个够本,直到我几乎晕厥过去之前才被放开。

    “早上想吃些什么”他换过衣裳束过发后神清气爽的绕回榻边,彼时我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甫一听他这样说,刚要欢喜的回一句小笼包,忽的记起昨日他才交代只能吃些清淡的,不免有些失望。

    “就清粥小菜而已,还能有什么花样你看着做些罢。”

    他没再接话,走近来给我将衣裳整平便出门了。

    用饭时,竟发现沈荼果真将清粥小菜做出了花样,我毫不客气的给自个儿盛了一大碗,吃得十分欢喜。刚到五分饱时,却发觉有些不自在,似是有人盯着的感觉。

    疑惑着抬头,果见杨叔脸上笑意满满,活脱脱一副捡了钱的模样。微一低头却发现杨叔的碗筷皆没动过,合着他只顾着看我来了。有何好看的不就是

    搅得我本来兴高采烈吃着粥的一颗心,被他看的很是尴尬。没错,确是尴尬,我自认我家这宅子着实不大,前日夜里的动静,必定叫他听去了个十成十,何况昨日我可是睡了整整一日。

    如此想着,便觉得杨叔脸上的笑愈发不怀好意,匆匆结束了一顿饭,怂里怂气的开溜了。

    回房不久,房门一声轻响,沈荼走了进来。与他成婚已是有些时日了,也没见他出去过几回,大多时间都是黏在我身边,如此,我倒是对他以前做的事有些好奇。按说他应是正在管理沈家的产业的,那必定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怎会如此清闲的

    “沈荼,你没其他事可做吗”他刚坐下,我便开口问。

    “何出此言”

    “不是说你要接管家业吗听说沈家在西华可是数得上的富商,生意上必是有许多事要忙,可你看起来却很清闲呐。”

    “那些事啊,交给手下人做了。”他云淡风轻的道。

    “可你这当家也不能不管事罢,全交给手下人做算个什么事”

    这话一说完,却见沈荼直盯着我,那眼神,哀怨的瘆人。“阿昔,我们才成婚几日,你便嫌我了,这样巴不得我出去做事吗”

    唉,愁人

    “我不过问两句,莫要多想了。只是担心你不在,生意上会不会出事。”

    沈荼方才还带着哀怨的一张脸瞬间笑的粲然,这变脸的速度也忒快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按在腿上坐着,这姿势没做过,有些别扭,我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却被他搂紧了腰,动弹不得。

    我转头问“怎么了”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阿昔,有时当真觉得你单纯的叫人哭笑不得。”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这样话说一半实在恼人,我还就要问到底了

    “到底什么意思”

    见我微微瞪着眼的模样,沈荼一笑,眼角上挑,这神情昨日似乎见过,当即有些后悔多问了这一句。果然他又凑近了来,如昨日一般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当下我便决定,若是日后与他说话再有听不懂的,打死不再问了

    今日我俩实在也是闲得慌,沈荼终是被我打发去管理生意了。我本也想跟去看个新鲜,只是后来忽然想起前日夜里的梦,我是想着要写个话本的,若是再不动手,说不得日子拖久了便要忘了,还是决定留下写话本。

    送走了一步三回首的沈荼,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薄汗,心想这人也忒黏人

    穿过小门进了书房,轻车熟路的从柜子中取出厚厚一沓纸,摆弄好了文房四宝,却忽然下不去手了,该从何处写起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的话,应该有个转折了嘿嘿

    、第19章 话本

    苦思许久,终于还是下了第一笔。有了这一笔,之后的情节便如潮水般涌进脑中,一段接一段,清晰无比,便如方才刚经历过一般。

    那一沓纸用了半数,手腕都开始酸痛时,我自那些梦境的情节中回过神,这才发现原来已是正午,腹中也十分应景的叫了两声。

    出了房门晃过一圈,竟没见到沈荼,又在茶楼打量一圈,也没见到他人,刚想找个人问问,恰巧小林提着茶壶打我眼前过去,便顺手拉住小林的后襟。有了上次因被我拉住而差点泼一身热茶水的经验,这次小林倒是稳稳的停下了。我说这事他可是长了记性了,但那往出散播我的糗事的破习惯,被我教训了那么多次,怎就不长点记性呢

    “少掌柜,您又有何事”小林将手里的白布巾往肩上一搭,险些甩到我脸上。

    “看到沈荼了吗”

    “啊,姑爷啊,方才见他打后门回您家了,现今在哪便不晓得了,要不您自个儿再找找”方说罢一客人喊着要添茶水,小林应一声“来嘞”便三两步窜过去了。倒是那一声“姑爷”叫得我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小子,身世苦,人倒是每日过得很是喜乐,来我们这快三年了,也没见他愁眉苦脸过,成日里似是有使不完的精力,走个路也是风风火火。倒是叫人羡慕。

    回了家,对着我那东厢房略一打眼,果真,门是虚掩着的,我可记着出门的时候关好了的,沈荼的确回来了。进了卧房仍没见着影儿,再一看,通向书房的小门开着。

    透过两道小门看进去,沈荼正一手轻压在我写的那一沓纸上,可了不得了我没写完的话本可是从不给人看的,不对,写完的也不轻易给人看

    “住手”我三两步奔过去,一把将那厚厚一沓纸抓在手里,幸亏出门前在最上方盖了张空白的。

    抬头时,沈荼一脸惊愕的瞧着我,眼神有些怪异,怕是叫我吓着了。反省过后确也发觉自个儿有些太大惊小怪了,莫不是饿的

    “那个,这是我新写的话本子,还未写完,习惯了不给人看,所以”我努力措辞说着,他却仍是一脸惊愕,一双眼睛定在我身上一般。

    “放心,我还没看你便回来了。”沈荼终于回神说道,只是脸色仍有些不太对,这也忒不经吓

    “那便好。”我松了口气,随即道,“饿坏了,有吃的吗”

    “啊”我这话题跳的太快,他一时反应不及。却也不过片刻,脸上总算带了笑,伸手来拍拍我的脑袋,“我竟成了你的老妈子了,只一心找我做饭给你。”

    我嘟囔着反驳“谁当你是老妈子哪家雇主会与老妈子睡一张床的”

    我这话一说完,沈荼本已起身打算去厨房的步子停了下来,又回转至我面前,“说来”

    “何事”他又这样欲言又止的,我心下不由起了几分警惕。

    果然,“身上的伤该是不疼了吧,呵呵”说完继续笑着去厨房了,剩我一人颇有些咬牙切齿,脸上烧得慌。

    晚间,沈荼煎鱼一样将我翻来覆去的折腾,比之第一次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身上没甚力气,小爷非要与他打一架不可。这是饿了几十年的和尚吗你他娘的轻点成不成

    沈荼这厮,果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初初接触床笫之事,竟是上瘾一般,只差白日宣淫了。我半推半就的与他“厮混”过几个晚上后,身体终于开始吃不消,动辄便要腰酸背痛,连那话本也是写不安生了。待我忍不住要制止他那毫无节制的行为时,却发现忍受不了的竟不止我一人。

    杨叔眼下有些青黑,一双往日熠熠的眸子更是没甚神采,睡意朦胧的模样。若非他今日一脸严肃的来与我说宅子改建的事,我怕是要迟迟发现不了。也是,这几日过得着实有些荒唐,难免要忽略一些事。果真不能再纵着沈荼了。

    “阿昔啊。”杨叔不甚优雅的打个哈欠,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与我道“我打算将这宅子辟的大些,也不需再凿开一面墙壁了,就着西边厨房的小偏院,辟出个大院子便好。”

    “杨叔,您怎的忽然想起这事了”

    我这话一问完,杨叔幽怨的眼风便扫了过来,那模样,仿佛在说“还不是怨你,小兔崽子”看得我心下一颤。

    瞅着我半晌,杨叔收回方才的眼神,“我本是怕你与沈荼久不行房,会闹出些幺蛾子,却没成想,你两个小年轻的也实在忒能折腾,吵得我夜夜不得安眠。我白日里算账时都趴在账本上睡过去几回了,你们也忒不知节制”

    杨叔一通话训得我好生尴尬,却也只能听着,谁叫我不占理呐。

    “当初建这宅子时,也没想过你会与夫婿一同住在这里,本想着等你出嫁了,我一个人留在这,若是住的房子太大也嫌冷清,便将就着这样了。如今看来,还是再辟出个院子的好,到时我住过去,你两个爱怎样折腾都好。”说罢,杨叔又饮一口茶。

    鬼使神差的,我那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臭毛病竟是又犯了,再次触了杨叔的痛脚。“杨叔,那你怎的不再找个人呢”

    甫一说完,当即悔翻了天去。正懊恼的恨不得捶胸顿足,却想不到杨叔的反应实在反常,便如我说的话于他而言不过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闲谈。明明前不久,在我提到同一件事时,他当场变了脸色,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如今的平常,却是再反常不过了。

    “再找个人这倒是没想过,不过哪怕想了,也找不到罢。”他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要翻脸的意思,我便也顺着他问下去。

    “杨叔明明这样好,怎会找不到”

    “哪里好了你杨叔嫁过人的,还”说到这里,他忽的停下。

    “还什么”

    “没什么。”他看我一眼,复又低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杨叔站起来抖了抖衣裳,道“不与你闲侃了,我今日便去找些工匠,待谈妥价钱便动工吧。”

    目送杨叔出了房间,我坐在桌旁发了会儿怔,脑中闪过各种念头,却哪个都抓不住,最终累的脑中一片空白,微微的疼。

    第二日起,工匠们便来动工了,乒乒乓乓的吵闹,话本写不下去,我再呆不住,茶楼说书的那活计,常先生做的愈发如鱼得水,暂且没我的事,便跑去找沈荼。说来这还是头一回到沈家的总办事处去,我并不晓得路怎么走,其实要找倒也不难。毕竟沈家在浧川名气颇大,路上随手拉几个行人问问,便能找到了。

    沈家在浧川的生意五花八门,随着生意的扩大,要管理起来便也愈发麻烦,许多事情处理也是需要个宽敞的处所的,后来便直接在城中买了座要转手的客栈,改建成了沈家的总办事处,统一管理生意。

    我走到那修的颇为大气的沈楼时,不由对当初修这座楼的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也太懒了些,沈楼之所以唤作沈楼,便是这座三层高的楼上,只挂了大大一个“沈”字,竟是连个名字都没起。

    对门口的守卫交代过姓名后,其中一个忙跑了进去通报,看这情形,我的大名他们应是知晓的。不过片刻,那人便又跑了回来,对着我甚恭敬的道“少夫人,少爷在二楼等您,请随我来。”

    我道一句“多谢”,便跟他进了楼,一楼的大堂上,来来去去的人行色匆匆,也有许多埋在案边的,翻着一摞的账本,更有不少还在谈着一笔笔生意。我只顾得上随意瞟个几眼,便已随着那守卫上了楼。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了某个房间的门前,那守卫扣了两声房门,门内的人应一声“进来”,语气很是正经。守卫轻推开门,便退去了一旁,将我让了进去“少夫人,请进。”

    我憋着的笑意,终于在门关上的一瞬再也忍不住,“哈哈哈,沈荼,你可着实能装,这个正经,真是哈哈哈”

    沈荼摸摸鼻尖,有些尴尬,随后笑着向我招手“阿昔,过来。”

    这屋子里三面皆摆了书架,约莫着该是账本罢。靠近左面那书架的地方安了架颇大的书桌,此时上边也是杂七杂八的摆了许多账册与笔墨纸砚。三开的窗子正对着楼外的大街,一片繁华。

    我走近了去,沈荼又一手将我揽了过去,两人挨得极近,站不太稳,我只得顺势坐在他腿上。

    “又不是没有椅子,怎的非叫我坐在你腿上”我随口嘟囔了两句。

    “我喜欢。”

    脸上忽然有些烧,“这样你怎么做事我在这碍手碍脚的。”

    “那便先抱一会儿,待我抱够了再做事罢。”他一派理所当然,我便也安分的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

    “你说,杨叔总一个人这么过下去,好是不好”闲聊一会儿,话题不由扯到了杨叔身上,这两日也是,总在想着这事。

    “杨叔哪里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你我两个吗”

    “我是说,杨叔难道再不谈婚论嫁了”

    沈荼一手抚上我的脸,“阿昔,我知道你心疼杨叔,但感情一事,他自个儿觉着好才是好,我们操心不来的。”

    “嗯。”

    我挨在沈荼身上,时间久了竟有些困,将要入睡时,窗外忽的传来一阵喧哗,霎时将我的瞌睡都吵没了。在下不才,自小除了美人与说书,还偏爱另一事,那便是爱热闹。

    三两步走到了窗边,探出身去,左右扫了几眼,果真就在不远处,抑或直接说是对面也好,一条长龙排的十分有气势。仔细听来,依稀能辨得出对面门前那群人喊的是“大伙排好了,慕神医要开门看诊了”

    我忙伸手招沈荼过来“沈荼,对面那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医馆怎的这样热闹”

    沈荼还未到窗边时,对面那家便开了门,一袭天蓝色衣衫的男子踱步而出,一张英俊出尘的面庞十分熟悉。我本来扶在窗框上的手猛的收紧,指甲用力到几乎扣进木框中。

    温热的身躯自后方靠过来,沈荼温润的嗓音在说着“那个便是城中刚来的慕神医,医术了得,不过三日,已是声名大噪了。”

    “他,叫什么名字”我的声音完全没了方才的兴奋,平静的没有起伏。

    “名字这个似是有人提过,挺有趣的来着,好像,应是唤作菩提。”

    脑中一阵嗡嗡的响。

    菩提

    、第20章 借钱

    昨日隔着一条街瞧见的那位英俊出尘的慕神医,此时便十分不方正的坐在我眼前,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很是碍眼。

    “敢问兄台贵姓”我用的是敬语,语气却是实在算不上和善。

    “不记得不应该啊,我到这城中的第一日,你便该记起才对。”他漫不经心的饮着茶,一杯饮尽,复又叫了跑堂的添水,小林麻利的跑过来添好茶水,临走时,却颇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不怪他多看我这一眼,估摸着,在这世间活的十九年中,从没有哪一刻,我会是此刻的神情,想来应是一副几欲扑上去掐死眼前这人的模样吧。

    拳头攥的死紧,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只因自打这男子坐下那一刻起,掌心的灼热感便没有停止过哪怕一瞬。

    良久,“敢问兄台贵姓”我松开手掌,再次问。

    他脸上浮过惊愕,随即恢复,“免贵姓慕,唤我菩提便好。”

    “柳昔。”我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借钱。”他毫不含糊,开口便是借钱。古往今来,怕是没几个人似他这般借钱借的如此理所当然的。

    然而,对于这个要求,我却只能实话实说,“这个,在下恐怕帮不了忙,我没什么钱。”

    “我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你的新婚夫君,倒是个有钱的。”他调侃一般地道。

    “借多少”

    “五万两吧,或许更多。”他说的倒是一派云淡风轻,可惜出口的数字却是十分惊人。

    我不禁问道“你要那么多银两来做什么”

    “赎人。”他眉间蹙了起来,“明日,常青馆新进的红牌,你可知他是谁”

    不太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谁”

    他苦笑道“能叫我腆着脸来借钱的,还能有谁”

    心中一时满是疑惑,却不等我问,他便自顾先开了口,“我现在是个什么是人,是妖,还是仙你不好奇”

    又是一个故事,写话本的好材料。

    这次换我气定神闲的端起了茶杯,等他自己继续,却不知这份气定神闲里,有几分是真的。

    他摇摇头,再次苦笑,“我现今,算是一介散仙罢。雷劫后,并未去天界受封,在人间滞留了近千年了。”说罢,他看着我问道“当真一点不好奇吗我为何成了仙”

    我仍只是看着他不语,他只得无奈叹气,“雷劫时,是他替我挡了,连同我的原身,那棵菩提树一起,被劈的灰飞烟灭。”

    心中忽的一紧,我终于开了口“那你为何还活着”

    “是啊,我为何还活着活着,或许是为了将他零碎的魂魄补回来,抑或是为了找寻他的每一个转世,照顾他直到老去。除了这些,我当真不知道当初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撑过那雷劫,是为了什么。”他低声说着,自嘲一般笑了许久。

    “他的魂魄有些缺陷,每一世皆只能做个痴儿,也幸得如此,自他的父母手里将他买过来,也容易了许多。只是这一世,我无论怎样算也算不到他十六岁之前的情形,只知道今日他会被送到常青馆,而明日,便是”

    “所以来找我借钱,你要为他赎身。”

    他点头,“我本也可以直接带他走,左右我已经是个仙,凡人奈何不了我,但我不能再叫他沾染罪孽,只能按凡间的规矩来。”

    我自桌旁站起身,“明日我会带好银两,我与你一起去。”

    送客之意已是十分明显,他从容的站起身,走之前将茶水钱放在了桌上,当真是按着凡间的规矩来的。

    今日,沈荼又去沈楼了,要到傍晚才回。大半个下午,我只管呆在房里发呆,任门外修宅子的工匠乒乒乓乓的闹腾,也没能将我唤回神。

    眼见火烧云布满半边天时,门外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停了,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笑着起身去开了门,刚好见沈荼伸出手来,似是正要推门。

    “阿昔,你在啊。”他向前一步,我却仍挡在门口,脸上笑的愈发粲然,他斟酌着问“阿昔,作甚笑成这番模样有什么事便说罢。”

    “沈荼,借我些钱罢。”

    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温声道“谈什么借不借的,我们成亲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我打蛇随棍上,“那我明日要花我自个儿五万两银子,该到何处取”

    “五万两”他微眯起眼,“阿昔,你莫不是在外面与人赌博了要那么多银两做什么”

    “我没赌,小爷虽说比不得你出身大户人家,但那下三滥的东西可是不沾的”我有些气,冲他嚷道。

    他倒是半点不生气,只淡淡道“不沾我可是记着,不久前,某人对着媚人巷的美娇娘可是惦记得很呐。”

    我尴尬的笑两声,一把抱住沈荼劲瘦的腰身,在他身上磨蹭半晌,他似是十分受用,摸摸我的头顶,若不是有求于他,我是万万不会允许他做这动作的有碍于小爷长个子。但今日,所谓拿人手短,便不与他计较了。

    “今日茶楼来了个人,便是昨日在沈楼瞧见的那个慕神医,他有个相好的,被卖到常青馆去了,明日里,那啥,他想将他赎出来,奈何银钱不足,便来找我借了。”我努力措着辞与他说了个大概,他点点头,我胸中一口气刚要纾解出来,却又见他皱了眉头。

    这又是怎么了

    “不对啊,阿昔,你们萍水相逢,他为何来找你借钱”他一双清明的眼直瞧着我,弄得我没法,抓住他的衣襟拉下来便亲将上去。

    沈荼,你做什么生来便是个聪明人呢若是糊涂一些该多好

    “慕神医今下午来茶楼喝茶,我与他闲谈几句,对他们的事起了好奇,便想知道个来龙去脉。你也晓得啊,我这几年写话本,总要有些故事才能写。于是,便答应他,若是把他们的故事与我讲了,便借给他银两,帮他赎人。”

    我知道说这一番话时,我怕是眼神飘忽了几回,但由于我方才吻他那一下,他大概是不会再深究了。

    果真,沈荼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便迈进了房里,“明日我与你一同去。”

    我奋力攀着他的肩膀抬高了身子,“不过几步的路程,哪用得着你陪我去我还能有何不测不成”

    “不是怕你有何不测,我是怕你一旦进了常青馆的大门,便要乐不思蜀了。”

    嗬,好大的酸味

    我腾出一手去挑沈荼的下巴,对着嘴角又是一口,“美人儿,小爷有了你,怎会再去招惹别人爷可并非是情场上那些玩玩便散了的薄情寡性之人。”

    “数你俏皮话多”

    他将我放到了榻上,我却并没有什么兴致,只搂着他的肩膀道“沈荼,我饿了。”

    沈荼只好起身,终还是在我唇上流连半晌才离去。我侧躺在榻上,双眼视线紧跟着他的背影。

    俏皮话吗不是啊。

    晚间,用完晚饭后便开始犯困,沈荼早早吹熄了灯也上了榻来,搂着我便睡了,当真一夜好眠。

    鸡鸣三遍,沈荼悄无声息地起身,不巧我却是醒着的,忽然睁开眼,倒是将沈荼唬了一跳。他笑笑,低下头来亲我眼角,闹得我直躲。

    “莫要闹了,刚醒,眼屎都没擦呐”

    他叹了口气,“阿昔,你当真是会煞风景。”

    我笑道“你才知道啊,但现今嫌弃我也是来不及了,美人儿,你且先将就这一辈子吧。”

    “好好,我便先将就着。我去准备早饭了,我这手艺你还得吃几十年,也请你将就了。”说罢,起身开始穿衣。

    “粥里多搁点虾仁。”喊完一句,又窝回被子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常青馆要到傍晚时分才开门,今日沈荼要去沈家钱庄取银票,因是对沈家的产业,抑或说对我自个儿的身价十分好奇,便也跟了上去。左右说书那活常先生做上瘾了,我彻底成了个闲人,出来逛逛倒也正好。

    傍晚到常青馆时,我的脸上还带着叫人难以忽略的傻笑,沈家,当真有钱此时我怀里揣着十万两的银票,顿觉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我与沈荼刚到门口,便见菩提倚在门边,人虽是静的,周身的焦急却流露了出来。他抬首间便看见了我,大步迈了过来,待看到我身边的沈荼时,却倏然停了下来。但终究只是朝沈荼一颔首,并未说其他。

    我们跨进常青馆大门,立马便有人前来引路,正疑惑时,菩提道“我已提前订好了位子,我们随他过去便是了。”

    我暗夸一句“果真周到”,视线便被引开了去。这可是我生平第一回进小倌馆这地方啊,忍不住有些忘形,眼风四下里乱扫,这一扫便容易顺便扫到些不太规矩的东西。

    咳,那边那位只穿了一层薄纱的少年,柔弱无骨一般倚在一锦衣华服男子怀里。几杯酒下肚,面上便是一层薄红,眼神也迷离起来,那男子本执着酒杯的手撂开酒杯,便摸上了少年的纤腰。那手法,啧啧,我敢打赌,沈荼这辈子都不会似那般摸我,实在是忒放肆了些

    正想着,却有一堵墙挡住了视线,我抬头一瞧,却是沈荼一脸似笑非笑站在我眼前。

    “好看吗”他问。

    我头一低,“不好看。”

    “那怎的看这么久”

    “就是看看”话未说完,声音已是低的快要听不见了。想来我何时变得这样怂了他不过与我说过一次不准再看别的美人,我怎的就记住了

    “那说实话,好看吗”

    “勉强”

    沈荼又有些不依不饶,“勉强是指何处”

    “手”

    他的声音忽的低了下来,“回家再与你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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