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帐篷里,给我就好。”他欲伸手去拿衣物,落玉握住了他的手。
“这么冷的天你还碰凉水,我叫你来这可不是让你吃苦的。小路,把手炉给他。”
“是,公子”
小路将暖暖的炉塞到了冷无言手中,他无奈的道“青舒,我是个大夫,这算什么吃不吃苦的。”
“小路,带冷大夫去喝喝热茶,我去把这衣服放下就来和你们一道。”
“好咧。冷大夫您就和我走吧,小的可是偷偷从王府带出几两上好的碧螺春一直贴身收藏呢。”
冷无言奇道“你出门还带这个”
小路干笑着“那是,那是,我带得可多了”
看那二人走远,落玉也去了冷无言的帐篷。床上的男子还在昏迷着,放下了衣物,刚要转身,就听道“别动,小心你的脖子。”
那个扶丹人早在落玉来之前就醒了,他手中拿着把切药材的小刃,定然是从冷无言的药箱里找的,东西虽小但朝脖子一插也是必死无疑。
“带我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他将刀刃抵在落玉的脖子上,威胁着道。
“你伤得太重了,这儿安全,你就先在这修养,等你伤好了,我想办法送你走。”
“不用你管,中原贼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快带我出去。”
他失血过多,脸色还很苍白。落玉想出手将他弄晕,就听见帐门前一声大叫“来人啊,快来人。”
落玉暗叹了声,这个小路非要这时候来。他抬起手想施法,就被那扶丹人喝住“你干什么别乱动,刀子可不长眼睛。”
这样也好,鉴尤看自己被挟持,应该会放他一条生路。落玉想到这不再乱动。
看露馅了,再无退路,那扶丹人索性也是豁了出去,他强撑着把落玉带出了帐篷。
四周围满了手拿武器的士兵。那扶丹人见四周那么多人,也是一阵后怕,他又不知手中的这人是何身份,万一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那他一定毫无希望了,也只能赌一次了。
瑞王急忙赶来,只见他呵护的珍宝被人用刀相持,顿时怒火中烧。扶丹人看到瑞王眼中的焦急,知道自己手中的人一定不简单,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给我一匹马,你们谁也不许跟着,不然我就杀了他。”
“牵马”
“是王爷”
扶丹人流血过多本就身子虚弱,被冷风这么一吹,浑身哆嗦着,拿刀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在落玉雪白的脖子上拉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瑞王凤眼更暗了几分,“马已牵到,你走吧。”
“把马牵到军营前,你们不许跟着,我随时会杀了他。”
军营前,那人上马很是艰难,落玉道“我帮你,你身子太弱了上不去。”
“你也上来,别耍花样”
他是故意让他挟持自己的,不然一个虚弱的凡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现在还要帮他上马那人可是在拿刀抵着他的脖子,想到这,轩辕鉴尤怒不可遏。
扶丹人上了马,走出了一段距离,把落玉推下了马匹,甩动马鞭飞快的跑了出去。
“玉儿”轩辕鉴尤大步上前,抱起地上的落玉。
“鉴尤我没事。”
“传令官,给本王将其乱箭射死。”
“是,王爷”
落玉迷惑了,“鉴尤,他已经走了就放了他吧,不要派人追了。”
山头两边突然蹿出一些弓箭手,把那扶丹人射下马来。
很快,他的尸体被拖了回来。浑身插满了箭,好不惨烈。
“怎么会”
“知道你被其挟持,我速命人埋伏了起来,他能跑到哪去,不将他五马分尸已经是他的福气了。”瑞王淡然的回道,而后抱着失神的落玉回了营帐。
冷无言给落玉上完药,向一旁的瑞王道“王爷,公子无碍,只是皮外伤两三日就能好。”
“给他把把脉,最近吃得少,老说没胃口。”
“我没事,不用把脉了。”
“还是仔细一些的好,青舒”
落玉伸出了手,冷无言给他号脉,这一号,似是喜脉。
以为是自己诊错了,又细细推敲了会,如被雷击中一般,僵硬的道“青舒,最近可有感到易疲惫,恶心还想吐”
“有,早上起来的时候会。”
“恩,没什么大碍,我配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说完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看落玉坐着不动,扶过他,“生什么气,他该死。”
“那也是被逼的,谁叫你们不把他当人看,就不能放过他么。”
瑞王轻轻抚过他脖子上的伤痕,“他伤了你必须得死,这件事不必再说了,以后我什么都依你。还记得我在王府花园中为你造的楼吗楼已建好,我为其起名揽玉楼等天气转暖,我便带你回盛京。”
落玉抱住他的腰,低吟了声“鉴尤”想说点什么,且是没有说出口。
等稳定了扶丹的局势,瑞王一行退回恪洲。
冷无言几日来一言不发,脑中想的全是男子怀胎的奇事。之后他又借机为落玉诊过几次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无误。但是男子怎么会有孕呢千古的奇闻,又想起那日落玉问男子来葵水的事,难道
他跟在回恪洲的大军之中,不时皱眉思索不时又摇头叹气。季若华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冷神医”
“哦是季先生,失礼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
“军营中可还习惯虽说比起京城艰苦了些,但有塞外美景相伴也算有些安慰,不是么”
“恩,这是自然。”
季若华一向喜欢与人交谈,又经常挂着笑脸,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人不错。冷无言虽然心不在焉,也打起精神来应付了几句。
落玉在马车中偷笑,他是个易满足的人。快两个月了后面都没出过血,想到自己得的怪病好了,一阵窃喜。
瑞王看着奏折,余光看到那人杵着小案几面带笑意,问道“笑什么”
落玉软着身子凑了过去,秀美的容颜带着妩媚,碧眸含水,一副求欢的模样。
“没什么,就是想笑。”落玉此时倒是未发觉自己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有多可口,只是春天来了,冰雪开始消融,蛇在此时最易发情,他难免会有媚态。
“脸这么红”
“脸红吗”落玉摸着脸颊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也覆上了自己的手。
暖烘烘的大手在脸上让他十分舒服,“恩”他娇吟着。
轩辕鉴尤紧了紧呼吸,摸着他嫩滑的脸,自从知道他是蛇妖,他就没再碰过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非我族类,和蛇恩爱交缠,总有些说不清的异样。
落玉靠着男人精壮的身体,又被他摸着脸,敏感的身子多日没有得到疼爱现在已经开始发热,他扭着腰蹭着男人的,害羞的道“鉴尤抱我好不好”
明明是条蛇,求欢的时候却有着万般的风情,美丽又迷人的存在。落玉看男人不应他,伸手握住了那份量惊人的蘑菇身,已经半抬头了。
他摸索着,后面的蓓蕾痒得不行,男人还是不应他,他焦急得红了眼眶。
瑞王抹去他的眼泪,“哭什么,我疼你的时候才能哭。”
说完吻上他,一寸寸舔舐着他甜美的小嘴。大手扯下他的衣襟,摸遍他的身子。
进入落玉的一霎那,他有些恍惚,那么冰凉的身子里头是如火一样的紧致温暖。就算他是一条蛇,也是条醉人的蛇他还是待他如珍似宝,又怎么会拒绝他的身子呢。
落玉低喘着,他跟不上男人的节奏,只得夹紧他的腰。那铁柱翻搅着他的深处,胀痛中带有灭顶的愉悦,他喜欢这种被彻底占有的感觉,被男人狠狠的疼爱,仿佛连彼此的魂魄都连在了一起。
第29章 望极新愁黯黯生天际
天气开始转暖,万物回春。回盛京的行程却被耽搁了下来。
西域明王自丹哒王子死后久卧病床,药石无灵,终是没能熬过这个严冬。他膝下有四位王子,大王子幼时染上天花而亡,二王子丹哒是储君之选但死在了中原。三王子软弱无能难堪大任,王位落在了四王子善勒手中。
善勒和他父王不同,他不仅仅满足于西域的十二部族,周围的十四个小国他也是虎视眈眈。对于父王和轩辕鉴尤结盟他早就不满,特别是那些小国还被许诺送给瑞王,只要帮西域除掉杀丹哒的凶手。王室血缘淡薄,他哥哥的死正合了他的意,待他一登上王位便迫不及待的把大军撤了回去,其心昭然若揭。
落玉将收拾好的行囊打开,将衣物又放回了原处。
“青舒,把药喝了。”冷无言道。
“能不喝吗也太苦了些我感觉我的身子没什么问题,这药还是搁那吧。”
“不行”冷无言端起药,放到他的手中,催促道“快喝,对你只有好处,别想把药偷偷倒掉,我可是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走的。”
落玉皱起了美目,这东西实在难喝的要紧,他想不通为何非要逼着自己喝,看好友认真的样子勉强道“就喝一口吧”
冷无言斩钉截铁的回道“全部喝下去,一口也不能剩下。”
辛辣而苦涩的药汁溢满了落玉的小嘴,让他整张脸都变了形。
“呵呵呵,有这么难喝吗你看你这张脸,还有一些快喝下去。”
“给,明天可别再让我喝这玩意儿了,噎膈的厉害总想吐。”
听他说到想吐,冷无言脸色一变,道“前些日子听你说起男子来葵水之事,我又私下想了想,也许男子也真如女子一般能来葵水。”
落玉哑然,碧眸睁的浑圆,过了会结结巴巴的道“是吗也有可能是得了怪病然后又痊愈了。”
“之后没了葵水,应该是有喜了。”
“这怎么可能,沅孑你在说什么有喜”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把这诡异的事告诉他,毕竟是他的身子,以后肚子要是真大起来,可如何是好才道“我给你把过好几次脉了,你的脉象迂回滑实是喜脉,我遍览天下医术,能解一切疑难杂症,难道连喜脉还会看错吗”顿了顿又道“你总犯困,又恶心的厉害是害喜的症状,应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是男子怎么会有喜呢,是不是弄错了,你不要吓唬我。”
落玉既震惊又难以置信,他怎么可能会有喜呢抚上了平坦的小腹,那里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孕育着么
“房事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以后要节制。”
冷无言涩然的提醒他,又想起了马上的那一幕。那二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看着就似神仙美眷,做那事也是情理之中,可自己就是没办法不去在意。本以为自己对个男人着迷,是有违世俗教理的,不料他心慕之人还能如女子一般有孕,也能儿孙满堂,惊诧和不解之后也有丝丝的妒意。
“不要告诉鉴尤,我不想他知道。”
“为什么孩子也是他的,你能瞒得了多久”
“我怕”
“你怕他会以为你是个怪物不要你吗”
落玉急忙否认,“只是男子怀胎,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告诉他。也不知道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万一是是”落玉捂住了嘴,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是什么我配的安胎药你每天都要喝,既然能怀上,你又害喜,多加仔细自个儿的身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是还有我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好好安胎吧,事已至此,唯有顺其自然。”
不敢把有喜的事告诉轩辕鉴尤,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人蛇的结合,万一生下来的孩子是蛇,或者是半人半蛇他该怎么办呢。
一连几日,落玉都闷闷不乐。小路看他摸着肚子,一会叹气一会皱眉,就问“公子,您没事儿吧怎么连茶饼也不吃了。”
“没胃口,看到就觉得恶心。”
“恶心您连早膳都没吃几口公子要不睡会吧,待会晚膳了叫您。”
“好”
才说完,便急忙捂住了嘴,干呕了起来。小路看他又要吐了,忙给他捶背,又端来温茶漱口。
落玉胃里没什么东西好呕,呕得凶了把胆汁都呕了出来。小路吓坏了,跑着去找冷无言。
“你出去吧,让他好好歇会,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小的去帅营禀告王爷。”
“你回来王爷为西域的事烦着呢。公子这里有我,你去集市上买点酸梅,多买些,公子醒了就给他吃,对他的病有好处。”
“恩,小的就在就去。”
等小路出了营帐,将替他把脉的那只手放进了被子里,又捏好被角,很是心疼害喜的他。
“别太担心,就这一段时间而已,你的脉象平和,孩子很好。”
落玉睁开眼,他两颊瘦了很多,面色苍白,折磨他的不是害喜而是忧虑,如天塌下来一样,在轩辕鉴尤面前又得强颜欢笑,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很是幸苦。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很多东西,有许多的事情他还没有好好想过。如果生下来的是个半人半蛇的妖孽,又如何能在这红尘中存活,他又如何能够和他爱的男人厮守。
“青舒,你还是执意不告诉他吗”
“等我好好想想,再告诉他也不迟。”
冷无言看着他微敛的眉眼,没再说什么,也有些安慰,从头到尾落玉都没提想打掉孩子。
“真好吃,快尝一个。”
小路摆摆手,他牙都要酥了。他真是好奇自家公子什么时候爱吃酸的了,还吃得这么津津有味,他之前偷尝了一颗,牙都要倒了,害他茶饼都吃不了,真是不划算。
“青舒,你有客人来访。”
季若华掀开帘子,笑眯眯的道。
落玉想不到,他的客人会是小狐,那狐狸还带着个男子前来。
“哥哥,我想死你了”银月边整个都挂到落玉身上,撒娇得抱住兄长的腰。
“我也想你很”摸摸他的头,看了眼一旁的男子,“这位就是你新交的好友吧”
那男子俊气清瘦,一身水色长衣,看上去很有气度,他施礼道“贫道彦琼,施主有礼。”
听他自称贫道,小狐气鼓鼓得满脸不高兴,酸道“还想着做你那臭道士有什么好的,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行个房都要左推右推的规矩这么多,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这几个月你就乖乖的先还俗。”
那道士大窘想发作,旁边有别人在场,只得把火气压了下去,不接他的话,向迎面而来的季若华道“师叔好久不见。”
季若华笑笑道“多年不见,彦琼愈发俊逸了。”看了眼盯着他的小狐,“这位公子想必就是青舒的弟弟了,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哥哥,这人看着就是讨厌,笑得也太假了。”
“好了,咱们先回营帐,我有话同你说。”
银月边把一只烤羊腿扔到彦琼盘中,“吃啊,还想着做道士呢该破的戒都破了,还在乎这一条啊。”
“那也是你逼迫我的。”彦琼闭着眼,心中念了好几句罪过。
“我逼你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偷了你的七彩琉璃宝珠,你根本就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也不会陪我来此”
彦琼顿了顿,咬牙道“是,这宝珠是我师门的至宝,你偷了去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看他二人情形,落玉把原委猜了个jj不离十,他真招惹上的这个道士了,为把他留在身边不惜偷了宝珠,已经情根深重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你非要和我两立那夜你说爱我,看来是假的了。”银月边红了眼,神色凄然。
彦琼未料到他会有那么大反应,平日两人处处斗嘴,再难听的话都说过,他以为这狐狸又要撒泼,没想到他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不自然的放到别处。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落玉看那道士也不像对小狐无情的样子,他过去拉住弟弟,对彦琼说道“宝珠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再做道士。”
“不可能,我自小就是孤儿,师父收养了我,我不做道士能做什么”
“迂腐”小狐骂了声,拿起桌上的羊腿大口吃了起来,两双大眼恶狠狠地盯着彦琼,故意在他面前吃得狼吞虎咽的。
落玉拿了些花膏去给银月边,他深知那狐狸一向爱美,每次沐浴后都要擦些润泽肌肤,马虎不得。刚到帐篷外,就听里面传出愉快的声音。
“轻点,要坏了恩好舒服恩”
“现在知道舒服了今天还敢嘴硬你下面被小爷玩了这么多次了,还想着做道士,你师父要是知道了看他还让不让你再做这臭道士,骚货夹这么紧干什么”
“快点快点月边”
落玉将花膏放在帐门前,摇头笑道真是对欢喜冤家。
第30章 又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