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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破案手札 第9节

作者:有人无品 字数:18376 更新:2022-01-04 10:16:02

    随着许亦华的话,醉仙楼的大厅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台上。

    琴桐姑娘之所以会引得众人争先恐后,还是因为一手出尘的琴技,虽不及传闻吹嘘中那么的无双,但若加上琴桐姑娘的美貌,引来众人如此的追捧也就理所当然了。

    走到台上的是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女子,袖摆宽大,外罩轻纱,三千青丝挽起,梳了一个双刀髻,金步摇钗头,一步三晃,小步频移,由着身侧的丫鬟扶了上来。

    顾启隔得有些远,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凝神细想又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各位少爷公子,老爷大人们。”琴桐微微屈膝作福,“今日琴桐不自量力,想以琴会友,多谢大家前来捧场,今日若是能够随上小女子琴音的,琴桐愿意花上一月的时间向他请教琴技。”

    此语一出,满室哗然。

    这话中的意思清晰明了,今日的胜出者,是可以和琴桐姑娘呆上整整一个月的,想着花前月下,红袖添香,软玉在怀,又怎能不激动。

    “这醉仙楼倒是挺会做生意。”许亦华笑道。

    “这青楼妓院的把戏又差不了多少。”顾启道,“静姨之前也曾是花魁,对这些自然是信手拈来。”

    “这倒是。”许亦华认同的点头,“我曾听说静姨十几年前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当时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时她是欢衣阁两大花魁之一,后来自己给自己赎了身,跑到这里来开了醉仙楼。”

    顾启看着台上褪去外衣换上窄袖长裙的琴桐恍然大悟“想必这琴桐也是静姨一手培养出来的吧。”

    “自然。”

    “怪不得。”顾启低笑一声,“琴桐身上有着静姨的影子。”

    如同静姨一般,琴桐姑娘也是偏爱绿色,似乎绿色能够衬托出她们的出泥不染一样,盈盈一握的腰肢纤细,平静恬淡的样子和静姨如出一辙。

    似乎是静姨有意识将琴桐姑娘这般培养,不知是何意思。

    “静姨在那边。”许亦华伸手指了指前方,果然静姨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仰着脸看着台上,专心致志。

    此时琴桐姑娘已经换过了衣裳,宽大的袖摆变成了窄袖,这样更加方便弹琴,她盘腿坐在,纤纤十指搭上了琴弦,缓缓拨弄起来。

    顾启暗自摇头。

    本来已经猜到是大家对此人的琴技夸赞过大,却没想到水分还是如此的大,这琴声中满是哀怨浮夸,过于造作,还不及自己之前在丘兴县时芊芊姑娘弹的小曲,更加的纯真质朴一些。

    众人一阵阵的叫好声传来,不时的有扳指、折扇、钱袋、银锭扔到台上去,琴桐姑娘稳坐如风,手下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快,借我点钱”慧启伸手。

    “你要钱作甚”许亦华觉得不可思议,早晨顾启要钱就算了,对方是个男人,说要钱去嫖好歹算是个借口,可是慧启可是一位女子,难不成也要去嫖

    “打赏啊,你是不是傻”慧启鄙视的看着许亦华。

    “没钱。”许亦华干脆道。

    慧启夸张的叹口气,灌着自己茶水,颇有一种把茶水当酒来喝的气概。

    顾启忍不住笑了一下,把玩了一下桌上的茶杯,忽然道“许亦华,你不是会吹箫么”

    “噗咳咳、咳咳咳”

    慧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捂着额头不住的咳嗽,小脸都咳嗽红了。

    “你咳嗽什么”顾启正色道,“我说的是很正经的吹箫。”

    “咳没咳咳、就是呛到了咳咳你、你们继续”慧启一边咳嗽一边别过脸,“我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听不懂咳不用在意我”

    顾启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过头问“问你呢,怎么不回答我”

    许亦华红着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胡乱的点点头“略懂皮毛。”

    “技术怎么样”顾启凑过去。

    “不、不怎么好。”许亦华结结巴巴。

    虽然顾启问的应该是很正经的问题,但是许亦华怎么就感觉到一阵的不自在呢。

    “哦。”顾启有点失望,“你要是技术好点赢了多好,我们就可以不花一份钱见到琴桐姑娘了。”

    许亦华不乐意了“你自己吹箫去。”

    “我不会。”顾启无辜的摇头。

    许亦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他自认为还是很纯洁的人,和顾启这个上了年纪脸皮又厚的人比没有丝毫的胜算。

    正巧此时气氛热闹起来,一位年轻的公子上了台,后面跟着一位书童,将怀中的古琴放到案上“我家公子愿意一试。”

    琴桐微微一笑“公子请。”

    那公子身穿宝蓝色暗纹长袍,白色滚边,举止优雅,盘腿坐下,十指拨动,琴音响起,竟与琴桐的琴音完美的契合到了一起。

    “想必这人便是今晚的赢家了。”许亦华道,“抱得美人归。”

    “可怜魏程喽。”慧启摇头故作惋惜。

    “说到魏程。”顾启道,“今晚并没有看见他。”

    “或许是没来。”

    “不可能,他那么迷恋琴桐,断断没有不来的道理。”

    “难不成他和郑吉一样被”慧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顾启和许亦华对视一眼,觉得大事不好。

    “走”

    慧启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抓住了衣领,顿时腾空而起。

    外面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点上了灯笼,倒映在江面上,星星点点,水波荡漾。

    庆沂江边还有一些女子在放花灯,半蹲在河边嬉笑玩耍。

    虽然天气有些凉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快看,江上有个人”

    一位正在放花灯的女子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江面上是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顺着江面缓缓的往旁边飘来,看形状,似乎确实是一个人。

    “快,找艘船”

    “那边有船家”

    “有人跳下去了”

    “人捞上来了”

    顾启和许亦华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岸边围着许多的人,外面还时不时的有人摇头叹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慧启往里面挤去。

    “有个书生,淹死了。”

    第三十章

    那从湖中捞起来的书生正是魏程。

    但他却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人杀死的。

    纵使现在是夜晚,但是街道两旁的灯笼也足以让许亦华看清楚,魏程脖间一道剑伤将血脉割断,被血液浸泡过的衣襟即使经过江水的冲刷还是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之前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只能将魏程释放,对方自称要去用柚子水泡澡去霉气,晚间再到醉仙楼来,却未曾想到再见面是如今光景。

    推开面前的人群,许亦华来不及带上白布手套,直接伸出两指试探了一下魏程的鼻息,又搭在脖间,片刻之后摇摇头“他已经死了,但是刚死不久,死法和郑吉一模一样。”

    慧启看完后直直摇头“没想到被我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先报官。”

    “已经有人去官府了。”许亦华冷静道,“慧启你在此看好尸体,不要让别人接近,我与顾启要再去醉仙楼一趟。”

    慧启一边往里面挤,一边对两人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交给我了。”

    顾启正打算与许亦华一同回到醉仙楼一问究竟的时候,忽然听得身后传来高叫声。

    “让开,让开,不要挡路”

    紧接着响起的是阵阵呵斥声。

    魏程从江中被捞出来的地方正巧在码头附近,这里向来是船只往来行人上岸的地方,这会儿正被大家里里外外的围上好几圈,挡了那人的去路。

    顾启回头看过去,只见后面一顶深蓝色轿子正被轿夫们抬在肩膀上面,跟在后面的却是一顶青色轿子,那后面一顶轿子的旁边紧跟着一位鹅黄衣裳的女子,正撩起轿帘弯着腰和里面的人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将眼神投向这边。

    这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顾启有些印象,他记得之前在醉仙楼的时候正是由这位女子扶着琴桐上台换去外衣的,想必这位就是服侍琴桐的丫鬟了

    那么这坐在轿中的自然就是琴桐姑娘了。

    顾启又将眼神投向前面这顶深色的轿子,此时轿帘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人来,正是方才在醉仙楼上台与琴桐合琴的那位公子。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前方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走了”

    “少爷。”那服侍在近旁的小厮道,“前面好像有人被淹死了,大家都在围着,才把路挡了。”

    “赶紧叫他们让开,耽误了我与琴桐姑娘论琴我饶不了你。”

    “我这就叫他们全部让开。”那小厮连连点头,卷了卷袖子就要上前赶人。

    “噗嗤。”那黄衣女子捂嘴笑了一声,小声骂道,“蠢货。”

    这话虽然小声,但小厮还是能够听得见的,尤其是那一声嗤笑更是让他面皮发红,不由的粗声问道“你怎么骂人”

    “骂的就是你。”黄衣女子又笑了一声,“你只晓得去赶人,你一个人又怎能将这么多的人全部赶走”

    “那那”

    “蠢货。”黄衣女子近前道,“你看我的。”

    她说着,从荷包里捡出一钱碎银,往远处一扔,高叫道“那边有人掉钱了”

    “我掉的”

    “是我掉的”

    “是我的”

    “我的我的钱”

    围观尸体的人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到远处准备捡钱,尤其是在一个人大笑几声说自己捡到了一钱银子的时候,去那边的人更多了。

    而码头这边立马变得空荡荡,岸边一时之间只剩下顾启、许亦华、尸体魏程和守着魏程的慧启。

    那小厮目瞪口呆的看着黄衣女子“挽娉姑娘,你好厉害。”

    “快些走吧。”挽娉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要耽误了时间才好。”

    “快快。”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轿夫将轿子抬到岸边。

    “这个挽娉确实有几分聪明。”

    顾启啧啧称奇“不过看这性子,也确实像是静姨的人。”

    “你们让我看着尸体,自己却在一边聊天,你们好坏”慧启愤怒的指责在二人身后响起。

    顾启赶紧拉着许亦华逃之夭夭。

    这里离醉仙楼并不算远,转过两个街角就能看见醉仙楼的招牌,红红的灯笼将周围映的通红一片,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红光,看起来就像是桃花泛滥一般。

    虽然现在琴桐姑娘已经离去了,但是醉仙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欢笑嬉语从楼中飘出,伴随着阵阵酒香,y靡奢华。

    顾启和许亦华一头扎了进去。

    大厅中,原先的桌凳已经撤去,龟公们正在忙碌着,在角落或昏暗处摆放上新的桌椅。

    目光在大厅中扫了一圈,很快就看见了静姨,她倚着二楼的栏杆,静静的看着大厅,隔得有些远,顾启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在那边,我们上去吧。”顾启指了指静姨的方向。

    不管此案与醉仙楼是否有着关系,静姨想必都对魏程他们知晓一二。

    刚上二楼,便听见静姨同旁人讲话的声音,等见了静姨的面才发现她面前正站着一位灰衣龟公,低着头听她讲话。

    “若是你捡的,扔了便是,若是楼里姑娘的,你送过去便是,何须再问我”静姨道,“你在楼里也有这么些年了,这些小事还要事事都问我么”

    那龟公低着头,似是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是在院中发现的,问过挽娉和琴桐姑娘,都说没见过,我也不知是谁的。”

    “那就就扔了,不要随意往楼中捡些东西进来。”静姨厌恶道,“还不知是谁的脏东西。”

    “我觉得这东西或许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又是在院中捡到的”

    静姨随意瞟了一眼“既然是在院中发现的贵重物品,多半不是挽娉便是琴桐,她们兴许只是忘记了,你只管送到屋中便可。”

    “嗯,我这就给琴桐送过去。”

    “慢着。”静姨忽然冷声开口。

    那龟公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琴桐是你叫的么”静姨冷冷的看着他。

    “是琴桐姑娘”龟公紧握着手中的物什,垂手而立,“我这就送过去。”

    这两个人对话奇奇怪怪的,让顾启不由得多注意了几眼,随着两人的擦肩而过,红色流苏从龟公的半掩着的袖间露了出来。

    甚至顾启还注意到,这位龟公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好像是个跛子。

    “静姨。”许亦华含笑抱拳,“多有打搅。”

    因为是今日早晨才见过面,所以静姨对二人尚有一些印象,只是受着刚刚的情绪,这会儿脸色还是淡淡的,可见心情并不算好“是你们有什么事么。”

    “有点好奇,刚刚那个龟公得罪你了么,他是什么人啊”顾启一脸好奇。

    “他”静姨看了一眼楼下,方才那个龟公穿过大厅,往后院小楼快步走去,“可怜人。”

    这回答倒有些意思,顾启想道,向来只有旁人说青楼妓女是可怜人的,今日还有妓女笑别人可怜,那这人想必是真的可怜了。

    “提他作甚。”静姨换了笑脸问道,“还不知二位公子找我何事”

    “我想问一下关于郑公子,您知道多少”

    静姨大约是猜到了许亦华的问题,想了想便道“知道的倒也不多,只知道他是京城郑侍郎的公子,出手阔绰,对琴桐很大方,为了琴桐在江城这边逗留了半年之久。前些时间还与我说起为琴桐赎身的事,只是没想到”

    “那魏程呢”许亦华又问道。

    “怎的,他不是无罪么”静姨奇道。

    “只是问问罢了。”

    “他家中清贫,不过是个秀才罢了,奈何痴恋琴桐。前段时间做了一篇佳作,换了些银两,也全部用来见琴桐,他还时常因为琴桐与人争执,久了这醉仙楼的客人都介意了,我也不喜他常来。”

    怪不得之前在早晨众人来醉仙楼取证的时候,静姨同旁人说话时还带着笑脸,和魏程讲话时却神色淡然,原来是心中不喜,脸上也懒于遮掩。

    “郑吉死去的那日,原本是约了琴桐姑娘,只是琴桐姑娘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顾启漫不经心道,“静姨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么”

    “居然还有这种说话”静姨哂笑,“难不成琴桐身体不适还要强撑着去么再说了,在到约定时间之前,我已差人前去告诉郑吉公子了,对方也很体贴的让琴桐姑娘多加休息,并没有不高兴。”

    顾启和许亦华对视了一眼,均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三十一章

    静姨所说之中,郑吉并没有因为琴桐爽约而不高兴,但是在钱可的话中,郑吉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大发脾气,两方的证词不一样,又是谁在撒谎,在这种事情上有撒谎的必要吗

    “不知静姨当时是差谁前去告知郑吉的”

    “怎么”静姨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们难道还要怀疑他不成”

    “他是谁”顾启追问道。

    静姨顿了顿,目光又投向一楼的大厅,想了片刻忽兴意阑珊“就是刚刚那个龟公,陈奇。”

    陈奇

    “不对”许亦华忽然皱眉。

    “怎的”

    “当时钱可话中所说的,明明是楼里来了位姑娘,可是你说的却是差了龟公陈奇前去,根本对不上。”

    静姨说当晚是陈奇告诉郑吉琴桐姑娘身体不舒服不能前去赴约的,他口中称郑吉没有不高兴,反而是让琴桐姑娘多加休息。但是在早晨的时候,钱可明明说当晚因为这件事情郑吉满脸不高兴,事后还在房间里面大发脾气。

    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钱可说是楼中的姑娘,静姨说是龟公,男女相差这么大,钱可没有看错的可能。

    既然钱可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就是静姨在撒谎了。

    “我当时明明是叫陈奇前去通知的。”静姨脸色凝重了起来。

    静姨想必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撒谎,那就是陈奇有问题了。

    “静姨,能随我们见一下陈奇么”

    跟在静姨身后,顾启和许亦华往后院走去。

    想着静姨的态度和方才说的话,顾启不难推出,这个陈奇想必是在醉仙楼呆了好几年,是这里的老人了,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很不受静姨的待见,尽管如此,陈奇却没有离开。

    一般来说,青楼的龟公很少有签下卖身契的,他们只是在这里某差事,并不是青楼的人,既然如此,为何陈奇还要在这里遭受静姨的冷言冷语。

    而且,就目前的接触来看,静姨是一位颇有教养的女子,虽是青楼女子,但是通身的气派气质,反而像是大家闺秀一般,尤其是她脸上时常噙着笑容,看起来很好相处,却未曾想也对这般对待旁人。

    关键是,为何中间出了差错。

    “这里好像有很多故事一样。”许亦华感叹。

    顾启冷冷道“我们又不是来听故事的。”

    许亦华哑然“这倒是。”

    进了后院,幽幽月光和点点灯火将竹林小道衬的更加的幽暗僻静,但是还是能够听见阵阵嬉笑声传来,许亦华道“我到前面去问一下。”

    静姨勉强笑道“不用,我知道陈奇在哪里。”

    方才让他将东西送回屋中,想必此刻陈奇应该还在琴桐小楼附近才对。

    到了琴桐住处,果然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外面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面,仰着脸不知在看些什么。

    “陈奇”许亦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那人闻言马上回了神,扭头来看他们“静姨。”

    静姨冷冷的点头。

    这人果然是陈奇。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亦华许公子,这位是顾启顾公子。”

    待到了近前,顾启不由得一惊,原来这陈奇不光是个跛脚,右眼还瞎了,只能看见灰蒙蒙的眼翳,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瘆人。

    虽然心里面有些吃惊,但是顾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我叫顾启,这位是许亦华,我们是帮魏知州查案子的,这次来是想问一些事情。”

    许亦华被顾启厚颜无耻的脸皮惊呆了,他还真敢把魏知州搬出来。

    听见这两人是魏知州那边派来的,陈奇看了一眼静姨,连忙弯腰道“不知是二位大人驾到,如有什么需要小人帮忙的,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启满意的点头,一副大老爷的派头坐在石凳上“我们想查看一下琴桐姑娘的房间。”

    “不行。”陈奇一口拒绝,丝毫不故意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说过赴汤蹈火的话。

    “咳。”许亦华咳嗽了一声,暗中瞪了顾启一眼,“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

    “昨晚,是你前去悦来客栈通知郑吉公子琴桐姑娘身体不适不能前去赴约的吗”

    陈奇道“不是。”

    顾启一挑眉。

    他承认的倒是挺大方。

    “我当时明明让你去的,你为何不去”静姨冷声道。

    陈奇低声道“当时琴桐姑娘身体不适,想要洗澡,小人在烧水,脱不开身,便找了位姑娘替小人传话。”

    “哦”静姨奇道,“这楼里还有愿意替你传话的姑娘”

    陈奇脸上露出有些羞赧的神色“小人尚有些碎银”

    “你让谁帮你传话的”静姨问道。

    “颖儿姑娘。”陈奇恳求道,“还请静姨不要难为她。”

    “这楼里我何时为难过他人。”静姨道。

    这两人

    顾启眯眼,实在是太过奇怪。

    陈奇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静姨这么的不待见他,还导致这楼里没有姑娘愿意帮他的小忙

    他的瘸腿和瞎眼又是什么造成的,与众人待他的态度有关么

    看陈奇这年纪似乎也不大,约莫三十上下,若是说和静姨有些什么情爱上的牵扯似乎年纪不对,难不成是与琴桐姑娘有什么过去

    看来许亦华还说对了,这个醉仙楼里有些故事,现在他也想听上几段了。

    “钱可分明说郑吉公子因为此事面色不佳,大发脾气,你的说辞中为何和他的不一样”

    “郑公子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好听。”陈奇道,“小人只是不想让这些话入了琴桐姑娘的耳罢了。”

    许亦华正准备再问上一些什么,楼外却忽然匆匆进来一人,伏在静姨耳旁说了一些什么。

    静姨略微思忖便道“前厅还在做生意,多有不便,你去将魏知州等人请到这里来,顺便通知一下颖儿速到这儿。”

    “是。”那人又连忙匆匆离开。

    过了片刻,魏知州等一群人很快就到了琴桐姑娘居住的小楼,静姨忙让人将他们请了进来。

    进来之后,顾启这才发现,方才离去的琴桐姑娘也跟在魏知州的身后,挽娉姑娘在她的身侧服侍着,再后面,慧启冒出了一颗小光头,刺溜一声钻到二人身边。

    “琴桐。”静姨忙上前,关切道,“你怎么回来了”

    琴桐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魏大人有些事情想问,便让我跟着回来了。”

    “你身子弱,还是先坐下吧。”静姨道。

    琴桐软声道“谢谢静姨。”

    静姨让挽娉将琴桐扶到一旁坐下,这才一脸歉意的对众人道“还请大人见谅,琴桐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嗽,我担心她身子弱,受不住。若是对大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魏大人不要介意才是。”

    “哪里哪里。”魏知州摇摇头,也在一旁坐下,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这才发现了顾许二人,“许公子也在”

    “我们也是看见了魏程的尸体才过来的。”

    “还要多谢你们替本官保护好死者的尸体。”

    许亦华拱手道“应当的。”

    “魏程的尸体”静姨惊道。

    “忘记跟你说了。”许亦华脸上带了些许歉意,“方才我们来找你,就是因为在岸边发现了魏程的尸体,他也是被一剑杀死,然后抛尸江中的。”

    “本官已让仵作检查过尸体,当时魏程才刚死不久。”

    “不错。”许亦华道,“按照时间估算,大约就是在醉仙楼以琴会友结束之后,学生与顾启刚刚离开醉仙楼的时候。”

    “那个时候”魏知州道,“这几日为了琴桐姑娘的以琴会友,江州城涌入了大量的外地人,人口混杂,不好查啊。”

    “范围没有那么大。”顾启摇头,“此案目前有几个疑点,草民尚不明白,正好钱可也在,也能帮忙解答一二。”

    钱可忙道“只要各位公子有信心查出此案的真相,替我家少爷找出凶手,钱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又是一个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顾启瞥了一眼陈奇,后者低着头努力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面。

    “之前我曾听静姨说,郑公子在江州城逗留了半年之久,可是属实”

    “不错。”

    “之前郑公子所住何处”

    “望月客栈。”

    “那为何昨晚会临时换到悦来客栈”

    钱可犹豫了一下。

    “钱管家,你还是说吧。”魏知州劝道,“许公子的办案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想对方替你将杀害你家少爷的真凶找出来,就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爷此来江州城逗留了许久,早先带来的银两早已花的差不多了,望月客栈的房间价格昂贵,所以我才劝说少爷搬到悦来客栈。”

    “你家少爷搬到悦来客栈的事情跟谁讲过”

    钱可一震,目光看向琴桐姑娘。

    琴桐连忙摇头,求救般看向静姨“不是我”

    “不是琴桐。”静姨皱着眉头站了出来,“她当时咳嗽了几声,便将郑公子的地址告诉我,让我去推辞,我又告诉了陈奇。”

    陈奇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陈奇当时没有去,想必又把地址告诉了颖儿姑娘。”顾启道,“但草民猜想,一直在琴桐姑娘身边服侍的挽娉姑娘也应该知道吧”

    挽娉冷静的点点头。

    “妙啊”魏知州拍手,一脸喜色,“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只剩下这五人而已。”

    顾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不错。”许亦华看向顾启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在江州城中,认识郑公子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少。认识魏程的想必也不少,但是同时认识他们,还能知道他们行踪的人就不多了,所以从另一方面也可以推出凶手一定是认识二人都认识的人。”

    此话刚落,外面便走进来一人,穿着粉色小裙,五官只能算是清秀,只是见到屋子里众多人也不吃惊“静姨,你找我”

    “当时可是你前去告诉郑公子琴桐姑娘身子不适的”

    “正是我。”那小丫头道。

    看来这位就是颖儿了,这性子还真像是醉仙楼的人。

    “你知道郑吉公子的住处”顾启问道。

    颖儿点头道“知道,陈奇告诉我的。”

    “现在凶手的范围已经锁定了。”魏知州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剩下的就是问一下各位的不在场证明了。”

    顾启目光在这五人之中扫了一圈,高声道“郑吉公子是在今日夜里丑时前后遇害,而魏程是在方才戌时三刻遇害的,请问各位,这个时候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有何人为此作证”

    “丑时前后我在屋中休息。”静姨道,“我向来休息的早,楼里的姑娘客人都知道。戌时三刻的话,那个时候琴桐刚刚结束表演,我去了二楼的房间休息了片刻。”

    “丑时我也在休息。”琴桐道,“那日我咳嗽了几声,便早早的歇下了。至于戌时三刻,那个时候我结束了表演,回楼里换衣服。”

    挽娉道“我是服侍琴桐姑娘的,姑娘睡下我自然也睡下。不过戌时三刻的时候,姑娘回房内换衣服,我去了一下茅厕,临时走开了一会儿。”

    “多久”许亦华问道。

    “一盏茶。”

    “那你们之间互相没有人证了”许亦华又问道。

    挽娉点头。

    “陈奇,你呢”顾启将目光转向一直静静呆在一旁不说话的陈奇。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陈奇,但是顾启却注意到,只有琴桐的目光低垂着,不去看他。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了,陈奇与琴桐之间想必是有一些事情发生,青楼之中,想必不是为了钱财,多半还是情爱之事。

    “小人还没睡。”陈奇低声道,“那个时候楼里正是客人和姑娘们准备休息的时间,小人在厨房里面一直忙着烧洗澡水,诸位问问便知。至于戌时三刻的时候,我正在前厅伺候着客人们,那时人来人往的,小人也不知道有人瞧见了没有。”

    粗粗看来,这个陈奇的不在场证明似乎比旁人都要充分一些,但是也靠不住脚,正如同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那般,不管是烧水的时候还是在前厅帮忙的时候,那个时候都是人来人往的,兴许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有没有少一位龟公。

    “我这两个时候都在服侍着我家姑娘,不管是我家姑娘还是当时的恩客都可以作证。”颖儿道,“而且我与魏程并不熟悉,对郑公子也仅仅只是耳闻罢了,没有任何动机杀害他们。”

    她倒挺会找准要害,杀人必然是需要动机的,尤其是熟人之间杀人更是需要动机,哪怕是因为嫉妒,憎恨,厌恶,喜欢,爱慕,钱财还是仇恨,总有一种动机来支撑凶手来杀害身边的人。

    目前来说,根据这五人的证词,前三人在这两桩案子中并没有不在场证明,哪怕是后一桩案子,琴桐姑娘和挽娉姑娘两者之间有一盏茶的时间不能互相之间做证明。

    而这一盏茶的时间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可能性是很大的。

    比如说,醉仙楼虽然离码头有一段距离,但是在琴桐小楼的后面却是庆沂江,尤其是此处是码头上游,若是将魏程约至此地,杀害后抛尸江中,尸体便会顺流而下,然后被码头附近的行人发现,这些完全是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完成的。

    静姨也同样的可疑,第一个受害人被害的时候她在睡觉,第二个受害人被害的时候她在休息,均是没有人证。

    不过最可疑的还是这个叫陈奇的,静姨和楼里的姑娘对他的态度都值得怀疑。联系之前他与静姨的话,大约可以推测出,陈奇也是琴桐姑娘的仰慕者,或许说他与琴桐之间还发生过什么,顾启皱眉咬着指甲。

    “琴桐姑娘。”顾启含糊问道,“你之前与陈奇是恋人么”

    此话一出,满室寂然。

    “你胡说什么”静姨厉声道,“琴桐的过往与眼下的案子又有何关系,请不要随意的问一些问题。”

    小光头一直都在看着琴桐,冷不丁被静姨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顾启的袖摆“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抱歉。”顾启口中虽然这样说,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抱歉的神色,“我认为有关。”

    “你”静姨看起来气的不轻,“我不会回答你的”

    “静姨,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琴桐姑娘。”顾启认真道。

    琴桐轻轻的扯了扯静姨的袖子“静姨。”

    “我来说吧。”挽娉道。

    慧启失望的收回目光。

    “顾公子说的不错。”挽娉道,“早些年,琴桐刚到醉仙楼的时候,和陈奇私下相恋。当时陈奇只是楼里的龟公,并没有什么钱财为琴桐姑娘赎身,哪怕当时琴桐姑娘并不是花魁,不需要多少赎金时。这时两人便策划着要逃出去。”

    “那个时候正巧楼中也有一对私奔了,但是被抓了回来,男的被打断了腿,女的被请来的嬷嬷调教了几天,所以陈奇害怕了。他将他们要私奔逃跑的事情告诉了当时的东家,当时的东家并不是静姨,而静姨只是一个妈妈桑。”挽娉看着陈奇目露鄙夷,“之后这件事不知怎地,楼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了,姑娘们最恨薄情寡义的男人,尤其是这种胆小如鼠,没钱还薄情寡义的男人。便凑到一起出了钱,想出出气,后来陈奇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好歹留了一条狗命,呸,他都不知道当时东家是怎么惩罚琴桐的,要不是静姨,现在琴桐可能早就不在了。”

    随着挽娉的话,众人鄙夷的目光也纷纷的落到了陈奇的脸上,反倒是琴桐不在意的笑道“其实我应当感谢他,若不是当初他将我出卖,我下半生岂不是要与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共度一生,又哪能当上花魁,过上如今这般优渥的生活。”

    “琴桐。”静姨皱眉,轻轻的握住琴桐的手。

    琴桐垂目,抽出手腕“大家若是想听这件事的话,我已经说完了。”

    怪不得静姨并不待见陈奇,冷言冷语的,怪不得楼中的姑娘也不待见他,原来当初是因为这么一件事。

    只是顾启能够从现在陈奇的态度中看出,对于当年的事情他非常的愧疚,甚至是还带有弥补的色彩。若说现在的陈奇依旧爱着琴桐的话,那么他的嫌疑就更大了,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不管是郑吉还是魏程,都是琴桐的恩客,陈奇因妒忌杀人,勉强算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证据呢,证据在哪儿呢,没有证据又如何能破案。

    破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倘若只凭一个杀人动机便捉人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根本无法服众。

    “郑公子和魏程皆是死于剑下。”许亦华道,“凶手一定会剑。”

    “楼里的姑娘几乎都会舞剑。”静姨道,“有时楼里会安排一些戏舞,舞刀弄剑也会一些,可以给客人助助兴。”

    “有人精通此术么”许亦华问道。

    的确,受害人均是一剑毙命,所以凶手一定是一个精通剑术的高手,下手才会这么干净利落。而且还会武功,先前郑吉的手掌还被凶手钉在桌上,这些,若不是会武功的人又怎能做的出来。

    只不过

    许亦华的目光在五个嫌疑人的身上扫过,这五人似乎没有一人会武。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知道许亦华心中所想,顾启只是附耳道“或许是那人会龟息之术,将自己的武功藏了起来。”

    对方的鼻息喷洒到耳朵上,许亦华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鸡皮疙瘩一下子顺着耳根蔓延到后背,他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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