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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判官日记 第3节

作者:小春贤 字数:23989 更新:2022-01-04 10:00:28

    崔震山看了他一眼,这屋里有符咒,顾岩呆久了于他不利,他说道“先出朱府再说。”

    顾岩点头,他随着崔震山一道出了朱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自朱府出来后,顾岩轻松许多,只是先前被符咒击中,脸色仍旧有些灰败,崔震山见他落头大汗的,给他递了一块手帕,嘴上却说道“早知你如此不中用,就不该带你往阳间来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顾岩的脸上便臊得通红,他做人时,自然不怕这些符咒,现在变成了鬼,一时忘了,谁知就吃了这么一个暗亏。

    顾岩嘴里嗫嚅几下,随后又瞪了崔震山两眼,说道“我是实习判官,自然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你若是不肯教我,我不过就是个誊抄卷宗的判官罢了,誊抄卷宗是谁都会,冥君特意点我为判官又有何意义”

    说完之后,顾岩犹自瞪着崔震山发恼,那崔震山却直勾勾的盯着他,过了半晌,才淡淡说道“我刚说了一句话,你倒是有十句话来挤兑我”

    顾岩楞了一下,他看了崔震山一眼,随后低下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沮丧,过了许久,他才默默说道“冥君为何要我做地府的下任判官,我我可能做不好。”

    见他垂头丧气的,崔震山也沉默下来,当日无意得知顾岩是下一任的地府判官时,崔震山同样有些惊讶,顾岩性情平和,又自带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他缺少判官该有的果敢,崔震山不知自己离任后,这顾岩能否当好判官一职。

    “冥君自有冥君的用意,你只需听侯差遣就是”

    顾岩不作声了,他要怎样听侯差遣呢除了每日在生死司誊抄那些数不清的卷宗以外,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气氛有些僵硬,崔震山和顾岩站在朱府的大门口,不时有人自他们中间穿插而过,不过谁也看不到,有两个鬼正在当街争吵。

    过了小片刻,顾岩低头说道;“我只会拖累你,我还是回地府去了。”

    眼见顾岩要走,崔震山喊住他,说道“你站住。”

    顾岩停了下来,崔震山望着他,缓声说道;“你说得对,若一味的只知埋头誊写卷宗,的确是做不好判官一职的。”

    顾岩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崔震山嘴唇紧抿,双眼黑漆漆的,竟让顾岩有些不知所措。

    崔震山说;“阳间不比地府,你需得时时提防,若是稍不留意,就会魂飞魄散,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顾岩呆了一下,崔震山这是在关心他吗只是自崔震山口中说出来,却带了一股说不出的生硬。

    “我我知道了。”顾岩呆呆的点了一下头。

    冲突过后,崔震山带着顾岩到了城外,走了大半日,他们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顾岩见那树下搭着一座庙宇,庙宇刚刚齐膝,旁边贡着几个馒头,并有烧尽的香灰,再看那庙内还立着一个几寸长短的泥人,泥人是个憨态可掬的老头儿,这正是在阳间随处可见的土地庙。

    顾岩不解,他望着崔震山,问道“咱们到土地庙这儿来做什么”

    崔震山看了他一眼,对他解释;“这是渭阳县土地公,只要是渭阳县地界上的事,尽可找他打听。”

    停顿一下,崔震山又说;“再一则,你受符咒冲击,需得找个地方歇休片刻,原本该去找渭阳县的城隍,只因他外出云游,这才来叨扰土地了。”

    顾岩看着地上那低矮的土地庙,他望了崔震山几眼,问道“土地是神,咱们是鬼,来找他合适吗”

    崔震山眉角抽搐了了两下,他说道“鬼神二字,你可知为何鬼在前,神在后”

    顾岩摇头,他读的书上可没写这个呢,于是顾岩老实的答道“不知。”

    崔震山瞥了他一眼,负手站在土地庙前面,正在顾岩疑惑之时,他察觉到原本刚刚齐膝的土地庙,忽然变得高大起来,他惊讶的环顾四周,看着那高高的庙门,也不知是土地庙变大了,还是自己变小了。

    “进去吧。”崔震山对顾岩说道,带着他径直进了土地庙里面。

    刚走进庙内,就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现身,他驻着拐杖,驮着背,看到崔震山了,还笑呵呵的问道“崔判官,你才刚在庙门外说的话,我可全听到了”

    顾岩朝着那老头看去,只见他五短身材,生得童颜鹤发,嘴里还不停的追问着“你倒是告诉我,鬼神二字,为何鬼在前,神在后”

    崔震山眉头微挑,他对土地公说道“自然是因天地混沌未开之时,便先有鬼,再有神”

    土地公指着他笑骂了几句,指着崔震山说道“真真是一派胡言”

    平日一丝不敬的崔震山,难得的跟土地抬起竹杠,他说道“盘古沉睡与天地间,叫醒他的正是无名鬼怪,岂不证实先有鬼,再有神”

    听了他这句话,土地公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再跟崔震山争议下去,而是望着顾岩,问道“不知这位是谁,看着倒是眼生得很”

    顾岩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在下顾岩,见过土地,如今在地府任实习判官之职。”

    土地公摸了摸胡子,又问崔震山;“你向来少向阳间来,今日为的何事”

    崔震山说道“我此番上门,是来劳烦向你打听一件事。”

    土地爽快的说道“有何事要问,崔判官尽管说罢。”

    崔震山便说道“我往渭阳地界来公干,见那渭阳通判朱三丰府上有异,一探之下,才知朱三丰之妻朱唐氏正在坐胎,只是朱唐氏所怀的这胎着实有些古怪,如今胎儿已十三月,却毫无临盆之兆,且朱府所调的祭坛并符咒不像寻常术师的手段,故此前来向你打听原委。”

    土地一听崔震山的话,便笑了一笑,朱三丰算是渭阳县的名人,他原本出身贫寒,父母自小双亡,靠着岳家接济,刻苦进学入了官场,只因无权无势,在官场上很是受人排挤,如此囫囵着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被祖籍渭阳县的礼部侍郎唐青相中,唐青有意招朱三丰为婿,朱三丰巴不得有人能拉拨他一把,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受唐青提拔的朱三丰与未过门的未婚妻安氏解除婚约,又立时娶了唐氏为妻,那安氏羞愤难当,投水自尽了,一时,渭阳县的人提起这朱三丰,人人都要骂一句忘恩负义。

    只说朱三丰娶了唐氏为妻后,有岳家照应,前途自是平步青云,不过数年间,便任了渭阳县通判一职,只是有一件事却令他夫妇二人忧心多年,原来,朱三丰娶了唐氏为妻后,唐氏十几年来都不曾为朱家延续香火,唐氏也曾为朱三丰纳了几房小妾,皆是一无所获。有那记得旧事的人,都道朱三丰是报应临头,却不想,几年前朱三丰认识了一个修行的道士,那道士听闻他为香火发愁,竟用道家秘门之术令朱唐氏怀了一胎,只是有一头,寻常妇人都是怀胎十月便瓜熟蒂落,这朱唐氏却一连怀了十三个月,还不曾诞下子嗣,道士只对朱三丰说时机未到,也不知这时机究竟是何日。

    崔震山听了半晌,开口问道“怀胎生子乃是天伦人道,这道士是何来历,竟敢逆天行事。”

    土地公摇了摇头,他说道“崔判官有所不知,这道士是打外地而来,自称甚么云胡道人,也不知出自哪个派系,自打与朱三丰相识,便在渭阳县三十里外的妙云山建了一座道观,又收了几个小弟子,平日不曾见他抓鬼捉妖,闲暇时也只见他与朱三丰往来。”

    崔震山先前在朱府看到云胡画的符咒,便知他道行不浅,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安如意,如今安如意下落不明,偏巧云胡道人在这个时机出现,也不知二者之间是否有甚么联系。

    土地公见他不说话,引着崔震山和顾岩坐下,还为他们端上茶水点心,那茶点有些简陋,俱是附近乡野百姓供奉而来。

    崔震山坐下后,便暗暗思量起云胡道人之事,倒是顾岩,他并不客气,对土地公道了一声谢,开始喝起茶水。

    土地公给崔震山倒了一盏茶,又说道“朱唐氏这一胎还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地,依我说,你竟是别管了,横竖最后她终有一日,要往地府报道的。”

    崔震山默然,他身旁的顾岩想了一下,插嘴问土地公;“朱唐氏怀胎十三月还不见临盆,朱三丰就不曾疑心过”

    土地公看着顾岩,对他说道“如今朱三丰进退维谷,只得信云胡道人的话,若不然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顾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崔震山和顾岩在土地庙一直待到天黑,眼见时辰不早,顾岩神色又渐渐恢复正常,他俩便向土地公道别,等出了土地府后,顾岩才发现土地庙变得又只齐他的膝盖了。他再一看,庙内的小泥人慈眉善目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到泥人老头儿冲着他挤了一下眉毛。

    “顾岩,我们走罢”崔震山对顾岩说道。

    顾岩应了一声,辞别土地庙,跟在崔震山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出了土地庙,夜色更沉了,到处都是黑黢黢的,鬼做久了,顾岩在黑夜里行走倒是没有刚到地府时那般害怕了,况且这里还是人间,虽说四处不见一个人影,但不时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倒是又多了几分人烟气。

    到了这个时刻,县城的大门是早已关上的,不过这完全与崔震山和顾岩两个鬼无碍,他俩穿门而过,又沿着街道朝朱府而去,一路上,崔震山和顾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朱府门前,崔震山才对顾岩说道“你等在外面,我先进去探探。”

    如今相处久了,两人也渐渐心生默契,顾岩问道“你是去找安如意”

    崔震山点头,到如今,他们还不曾追踪到安如意的下落,但说不出原由,崔震山直觉这安如意肯定就在朱府。

    听了他的话,顾岩瞪大双眼,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不是判官么,也靠直觉办案”

    崔震山看了顾岩一眼,淡淡回道“偶尔”

    顾岩被噎了一下,这黑脸判官,亏他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顾岩想了一下,就算心知自己帮不上忙,但他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跟着一起进去,好歹让我也跟着你一起学着抓鬼。”

    崔震山看了一眼,说道“别拖累我”

    顾岩脸都僵住了,他也不知崔震山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眼见他已经要进入朱府,顾岩没再多想,赶紧跟了上前。

    夜色已深,朱府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管事婆子在上夜,顾岩刚进入内府,那股窒息的眩晕感再次扑面而来,这次比之前更甚,他心里不明所以,但为了不至于被崔震山小瞧,顾岩硬是生生的忍住了。

    进了二门后,崔震山四下一打量,先前朱府内只有朱唐氏的内院贴了符咒,此时就连二门处也贴上了黄色的符咒,显见是那云胡道人又进入朱府做了防备。

    二门贴了符咒,顾岩进不去,他转头望着崔震山,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崔震山说道“你就等在这里,我自己独自进去。”

    顾岩见他如此说,便问道“你是疑心安如意藏在朱唐氏的屋子里”

    崔震山瞥了他一眼,说道;“连你都进不去朱唐氏的屋子,她又如何能进去”

    顾岩说“不是说安如意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么”

    崔震山看着顾岩,说道“她懂得再多,也是一个鬼,那符咒专克鬼怪,没些道行的,休想踏进半步。”

    顾岩想起自己就是那个没道行的人,不禁尴尬了一下,随后,顾岩又说道“或许云胡道人跟安如意勾结也不一定呢”

    这种可能崔震山也曾推断过,只是还没有摸清云胡道人的底细,再者至今安如意下落不明,是以崔震山这才没有跟顾岩说起过。

    “无论如何,你且先在这里等候,我若没有回来,轻易不要离开这里半步”

    顾岩点了两下头,目送着崔震山往里面进去了。

    崔震山走后,二门处除了顾岩,只剩下三个上夜的婆子正在抹骨牌,夜深人静,难免要说起闲话,其中一个圆脸婆子一连输了好几把之后,脸上不免有些泄气,她说道“真是邪门,这一晚上竟都没有开胡。”

    说罢,她看着贴在窗户上的符纸,手上的一盏茶愤愤的泼了上去,迁怒道“什么阿什物,看了就惹人厌烦。”

    跟她一同抹牌的婆子见她打湿了符纸,吃惊的说道“你不要命了,这符纸是老爷请回来为奶奶保胎的,你现如今打湿了符纸,叫上头知道了,但凡奶奶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要不要项上的人头了”

    另一个也着慌起来,她埋怨的对那胖婆子说道“就你手欠,好好的符纸招你惹你了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可别拉上我们。”

    那胖脸婆子这才急了起来,她不过一时赌气,谁知就泼湿了符纸,当家奶奶好不容易坐上胎,正是府里头一件的大事,要是奶奶没事还好,要是奶奶有事,她有几条命能赔

    “哎呀,我怎么知道,不过是顺手泼湿了。”

    这三人连牌也顾不上打了,直接掀下符咒看了起来,一旁的顾岩见了,也凑了上前去看,只见那符纸被茶水晕开,上面朱砂写的咒印模糊一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用了。

    三个婆子越发急了,彼此间你怪我我怪你,圆脸婆子说道“不过是打湿了,等会儿就能风干,哪里就那么巧,能有啥事呢”

    另外的两个婆子生怕被连累,她们对那圆脸婆子说道“你说得倒好听,那云胡道人年纪轻轻的,本事却不小,符咒都不能用了,他又岂能发现不了”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顾岩听说云胡道人是个年轻人,不禁好奇起来,这云胡道人如此年轻,却又本领非凡,能叫朱唐氏逆天怀胎,还不怕遭报应,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在顾岩暗想之时,几个婆子都快吵开了,最后还是其中一人说道“依我说,咱就当不知道这事,仍旧悄悄的把符咒贴上去,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不知情,退一步,就算真被发现了,到时再求云胡道人画一张,想来也不费什么事。”

    另一个婆子半信半疑的说道“这样能行吗”

    “要不你说怎么办呢,大半夜的,咱们上哪儿去找张一模一样的符纸来。”

    旁的两个婆子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如此一来,只得同意她的话,最后,三个婆子将黄色的符纸照旧贴到窗台上,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湿的符咒确实失了效,顾岩好过了许多,就连行动之间,似乎也自由起来。

    经了符纸被打湿之事,上夜的三个婆子不敢再偷懒,她们将骨牌收了起来,又说起这云胡道人,还是那圆脸婆子开的头,她说道“你说咱们奶奶并院子里的几个姨娘们,都多少年没给老爷添下个一男半女的,怎么这云胡道人就这么有本事,一来就让奶奶坐上胎,听说城里还有不少人往云胡道人他们道观里去求子呢。”

    另一个婆子却摇了摇头,她说“怀上胎自然是好事,只是自古都是十月怀胎,奶奶这胎却怀了十三个月,真真是从来不曾听闻。”

    她这话说完,另一个穿石青色裙子的婆子便插嘴,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也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生得下来呢,我听奶奶院子里的人说了,这个月要是再不生下来,就要强行吃落胎药,为了这奶奶怀胎十三月的事,咱们朱府已成了全县人的话柄呢。”

    “都十三个月了,要是把胎儿打下来,奶奶还能活命吗”

    那婆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我看那云胡道人来路不正,也不知老爷当日怎么就肯信他的话”

    “嘘,小声些,咱们今晚说的话,可千万不能传到别人耳朵里去。”

    顾岩听三个婆子说了半响的朱府八卦,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惦起脚朝着里面看了两眼,只是外面却黑得像化开的墨一般,什么也看不清。

    几个婆子闲聊喝茶的小半日,有个婆子要小解,她站起来说道“我要往茅房去,这外头怪吓人的,你们谁陪着我一起”

    有个婆子想来也要上茅房,便说道“我跟你去。”

    那圆脸婆子怕留下自己一个人,开口说“那我也去”

    三人要是一走,屋里就没人上夜了,不过左右就是小片刻,她们也便没理会,一道结伴往茅房去了。

    剩下顾岩一人待在屋子里,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崔震山的身影,窗台上的符咒已失效,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崔震山时,一道阴风飒飒而来,紧接着,一个利爪朝着顾岩迎面袭来,顾岩往后一仰,堪堪躲过利爪,等他定眼一看,来者是个穿红衣的女子,只见她二九年华的模样,容颜生得十分美貌,只是眉眼间却自带了一股森森煞气。

    “你你是安如意”顾岩望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女人在屋内站定,阴冷一笑,说道“可算等来了”

    顾岩也不知她为什么要等自己,不过依据刚才这安如意的身手,他猜测自己九成九不是她的对手,此时他身旁又无自保的法器,于是他趁其不备,朝着屋外夺路而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安如意脚尖一点,直接飞向顾岩。

    在内宅的崔震山忽然听到顾岩的惨叫声,脸色一变,他转身出了门外,只待他到了二门,却不见顾岩身影,先前那几个上夜的婆子也不见了。

    崔震山眼眸微沉,他朝着窗台的符纸看了一眼,立时寻着气息向着朱府西北角的后花园而去,只等追了过去,四处全无讯息。崔震山在花园的人工湖旁站定,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崔震山侧耳一听,朝着湖内喝道“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崔震山的话音刚落,那湖面哗啦一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哥儿从水里钻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看到崔震山后,满脸的期期艾艾,小声说道“崔判官,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这人原本是朱府的一个小厮,只因失足跌下湖里,死后变成一个水鬼,又一直找不到替身的人,且并非阳寿而尽所亡,是以迟迟不得投胎转世,早在崔震山刚进朱府时,就知道这府里

    有个水鬼,那水鬼虽说并未见过崔震山,但看了他的衣饰装束,再加崔震山手中的判官笔,便知这就是冥府的判官。

    崔震山沉下脸,盯着水鬼小厮,说道“那女鬼往哪里跑了”

    水鬼眼神躲闪,他低下头,嘴里小声嘀咕一句“崔判官,我真的不知道啊。”

    崔震山手持判官笔,对着水鬼威吓道“若是不说实话,本官判你一个包庇逃犯的罪名,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啊”水鬼哭丧着脸,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崔震山,说道“我只见过她一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崔震山手臂一挥,他手中判官笔直直朝着那水鬼飞去,打得这水鬼头冒金星,水鬼扑通一声跌坐在水里,顿时成了一个落汤鸡,可是面对地府的判官崔震山,他又无处可逃,于是身子没

    入水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苦着脸说道“崔大人,你别为难我呀。”

    崔震山立在湖边,他沉声对湖里的水鬼说道“再敢隐瞒一个字,本官手中的笔立时结果了你。”

    水鬼吓得浑身一激灵,他不敢隐瞒,嘴里倒豆子似的急忙说“这女鬼就藏在花园正西方的那口废井里,她和那云胡道士在府里设下祭坛,打算抓一个男鬼,练成人胎投到奶奶肚子里,好叫

    那女鬼借胎还阳,原本她要拿我来练胎,不过云胡道士嫌我死得太久,我这才逃过一劫,他们已等了许久,就准备趁着鬼节时抓一个男鬼完事。”

    崔震山心道,云胡道人和安如意果然勾结在一起,难怪先前悬光镜无论如何也照不到安如意的踪影,上古时期,古井正是通往地府入口,乃阴阳两界交汇处,是为不阴不阳之地,他一时不察

    ,竟叫安如意钻了空子。

    “奶奶怀胎十三月,如今正是要紧要的时候,要是再找不到男鬼来练胎,那道士和女鬼前面做的都成无用功了,前几个月云胡道人一直未曾找到适合的,今晚咱们府里闯进了一个鬼,正好撞

    到他二人的枪口上,我才见看到女鬼掳了那倒霉鬼往奶奶的院子里去了,要是你赶得快,兴许能救下那倒霉鬼。”

    崔震山眼底带着怒色,这云胡道人竟敢抓鬼练胎,想借此令安如意还阳,如此胆大包天,全然不将三界之内的律条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崔震山问道

    水鬼见崔震山周身蓦然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老实回道“我偷听来的。”

    崔震山又对水鬼恐吓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俱都一一说来。”

    水鬼对崔震山交待“我还知道那女鬼跟云胡道人是兄妹,女鬼是来找我家大人索命的,他们自三年前就开始在谋划这件事了。”

    崔震山神情一凛,因先前不知云胡道人本名并籍贯,就连崔震山也查不出他的来历,此时听说安如意和云胡道人是兄妹时,崔震山翻开手中的判官薄,查到安如意确实有一兄长,名唤安如泽

    ,生来时命格清奇,不过才六个月,便被抱养至云霞山修道,想来是因离家早,而后又杳无音讯,故此他刻意结交朱三丰,朱三丰才未疑心。

    全都交待完后,水鬼马上眼泪汪汪的对崔震山说道“崔判官,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崔震山没理会水鬼,拂袖往西方的废井而去,只待他到了井口,却见井口四周划着阵法,原本筑起的井台被毁,四周散落着符纸,崔震山眼神微眯,安如意不在里面,顾岩也不在。正在这时

    ,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崔震山抬头一看,声音来自朱唐氏的宅院方向,他又见屋顶上空一道红光升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崔震山不再耽误,他急忙飞身往那宅院去了,才刚进去,便见院子正方有个一人来高的祭坛,那坛上贴着符纸,以祭坛为中心,地面画着八卦图延伸开来,八方升起了幽蓝色的光芒,顾岩与

    朱唐氏俱已失去意识,平躺于阵法中间,朱唐氏头顶上门插着一柄桃花剑,正是阵眼,另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畏畏缩缩躲在一旁,只看他身上所穿的官袍,崔震山推测此人是渭阳县通判朱

    三丰。

    看到地上的顾岩,崔震山瞳空微缩,他在祭坛后方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正是云胡道人,他虽是安如意的兄长,但看起来却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生得气宇不凡,他背上背着

    一柄无鞘盘龙剑,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正是崔震山遍寻不着的安如意。

    崔震山冷下脸,他望着那年轻道人,冷声喝道“无知狂徒,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云胡道人讽刺一笑,他看了崔震山一眼,说道“我当是谁来了,竟是冥府的判官。”

    崔震山两眼直视他,说道“既是认得本官,何以胆敢做出扰乱阴阳两界秩序之事。”

    云胡道人满脸阴沉,嘴角向上一挑,冷笑道“本道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神官了,今日你不来倒好,既是来了,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那朱三丰显然除了云胡道人以外,谁也看不到,他听到云胡道人的话,慌忙问道“道人,不知是谁来了”

    云胡道人斜眼看了一下,随际阴阳怪气的说道“朱大人,你放心,再过不久,令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出生了。”

    那朱三丰唬得瑟瑟发抖,连脸色都变得铁青,那安如意冷眼望着他,神情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厌恶,嘴中吐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崔震山看着安如意,斥道“安氏,你身为地府鬼魂,不遵地府法令,本官今日就要锁你回去受审”

    “那倒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安如意抬起下巴,对崔震山说完这句话,伸手一挥,祭坛前面的一簇火焰升起,阵法中间的朱唐氏痛苦的呻吟一声,高高耸起的肚子剧烈动了起来,就好比有个

    怪物在她腹内急于逃走一般,看起来甚是恐怖。

    “歪门邪道的把戏“崔震山冷哼一声,举起手里的判官笔,自捏了一个诀,随后他手中的判官笔笔直朝着安如意飞去,只是判官笔即将钉住安如意之时,云胡道人跳了出来,他抽出背上的

    盘龙剑,夜空中偏若听到阵阵龙呤,那柄盘龙剑剑身由墨转红,云胡道人凌空一挥,挡住了崔震山的判官笔。

    “哼,你的判官笔,对付鬼怪可行,对我可不起半点作用”

    说罢这句话,云胡道人扭头对安如意说道“如意,快摆阵”

    站在云胡道人身后的安如意手中结印,八个方阵的火焰愈来愈烈,熊熊烈火烧得夜空犹如白昼一般,而阵法内的朱唐氏与顾岩却命悬一线,尤其是顾岩,眼看要被安如意用来的祭阵,一旦她

    摆阵完成,顾岩的鬼魂入坛后,那他便要魂飞魄散了。

    崔震山身为冥府判官,按照三界之内的规则,他原本只能与鬼打交道,他几次想要入阵捉拿安如意,却都被云胡道人拦了下来,那云胡道人道行不浅,一把盘龙剑使得游刃有余,行动之间风

    生水起,丝毫不像凡人一般。

    云胡道人与崔震山一人使剑,一个用笔,那云胡道人以凡人之力,与崔震山斗起法术来,竟是不差半分。

    那云胡道人一个翻身,再次将崔震山挡在阵外,他将盘龙剑横在身前,得意的说道“这柄剑是我擒了鄱阳湖龙王之子,以他仙灵练铸而成,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自它诞世以来,饮血无数,

    今日就让它试试冥都神君的滋味是如何的。”

    说话之时,云胡道人放出手中盘龙剑,那剑朝着崔震山笔直飞去,崔震山面容不改,他以判官笔去挡,只听一道巨响,盘龙剑飞入空中,随后又是陈阵龙吟声响彻九霄云外。

    在云胡道人与崔震山斗法之时,阵法内的安如意不比朱唐氏与顾岩好过多少,她本身是鬼魂之身,处于道家阵法中,本身要受噬心之痛,眼看子时将至,阵法一旦开启,顾岩便再无回天之力

    ,崔震山脸色阴沉,他退后一步,两眼锐利的扫了云胡道人一眼,说道“本官自担任判官一职,向来只捉拿地府的鬼怪,今日遇到你这冥顽不灵的妖道,看来只能改了这规矩。”

    这话刚说完,崔震山伸手一挥,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那剑七尺来长,通体墨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奇异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黑色软剑一出,空气里叮铃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崔震山对那云胡道人说道“本官的剑,生前只杀恶人,死后只斩恶鬼,妖道你逆天行事,今日休想从本官剑下而过生。”

    “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何为正,何为邪不过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给我们定下的规矩罢了。”云胡道人讽刺一笑,又指着朱三丰说道“要说是非不分,你们才是头一个,否则为何有人不得善终,而有的恶人,却官运亨通”

    那被点到名的朱三丰不知阵法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满脸惊恐的看着云胡道人,嘴里问道“先生,我夫人如何了”

    此时,谁也没有闲心去回朱三丰的话,崔震山冷眼瞥着云胡道人,说道“一派胡言”

    说罢,他腾空而起,使起手中软剑,直入云胡道人面面,那柄软剑在崔震山手中灵活自如,时而柔顺如丝,时而坚如金刚,剑气逼得云胡道人连退数步,云胡道人以手中盘龙剑去迎,两剑相碰,空中发出刺耳响声。那云胡道人不敢轻敌,原是这柄软剑并非阴间之物,乃是崔震山生前所佩带之物,平日不用时缠与腰间,但凡使起来,可杀人魔鬼怪。

    双方交战之时,眼见西天魁星转移,再过片刻就至子时,阵法中的安如意以鬼身布阵,手中沾朱砂,在符纸上画咒,咒语刚画好,一道青色火焰直扑安如意面门,安如意往后退了两步,躲过火焰,这阵法于她本身不利,只是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安如意不肯就此罢休,她强忍着被反噬的凶险,再次画咒,一旁与云胡道人交战的崔震山眼角瞥见安如意的阵法要成,他左手使力,一道黑光向着云胡道人射去,云胡道人不知是何物,侧身躲过,等定晴一看,才见是崔震山的判官笔,那崔震山趁他身形未定之时,手中的软剑又向他颈项直入而来,云胡道人双目圆瞪,他正要拼尽全力一击时,崔震山却一个转身,虚晃一招,回身至阵法内,长剑挑熄了阵法中正北方的雷火,安如意布下的阵法瞬间被破,此时,就连阵法的朱三丰也能看清眼前的情形了。

    阵法被破,安如意气急败坏的怒道“崔震山,你坏我好事”

    阵外的朱三丰看到安如意,顿时呆住了,他原以为自己眼花,但那阵法中的女子却又是那般真实,他怔怔喊道“如意”

    安如意冷冷瞥了他一眼,神情是说不出的憎恶,朱三丰回过神来,他瞪大双眼,那女子正是韶华时光,却又与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朱三丰唬得面如土色,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如意怎的会是你,你是人是鬼”

    安如意见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嘴里吐出几个字“无胆鼠辈”

    崔震山盯着安如意,说道“安氏,你当日要自寻短见,今日又何苦费尽心机得到重生”

    这话犹如直戳安如意心尖,当年她被迷心智,自轻自贱,为了那薄情寡性的男人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害得她在阴间饱受十三载不日不夜的苦痛,今日她不光要重返阳间,更要亲手为自己报仇,那安如意神情扭曲,嘴中大喝一声,张爪直向崔震山,崔震山也飞身而起,以手掌去接,两人在空中缠斗大片刻,到底是崔震山技高一筹,他一个单翼顶,将安如意震倒在地,崔震山正要用手中的判官笔勾住安如意魂魄之时,便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崔震山堪堪躲过,原来是他与安如意交斗之时,云胡道人见安如意落了下乘,便急忙上前相救。

    云胡道人搀扶起安如意,嘴中急忙问道“如意,你如何了”

    “哥哥”安如意脸色发青,四肢发僵,这是崔震山用法术钉住了她,此时她已是动弹不得。

    “崔震山”云胡道人目露怒火,他站了起来,捏了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又凭空出现一个几寸大小的葫芦,只听他喝出一声放,从葫芦里出来十几个青面獠牙的小鬼,这些小鬼俱是云胡道人养下的,小鬼放出来后,将崔震山团团围住,只因被崔震山身上正气所慑,谁也不敢近身。

    “没用的孽畜“云胡道人大怒,他手中扬了几张黄色各个符纸,口里又念了几句咒,那些小鬼便像是被控制心智一般,朝着崔震山缠去。

    崔震山面色沉着,他一手执剑,一手执笔,在众鬼之间穿梭,不过片刻功夫,那些被养的小鬼俱已魂飞魄散,而安如意已被云胡道人解开法术,两人眼见崔震山不好对付,互看一眼,一齐向着崔震山攻去。

    云胡道人修行不浅,又有安如意在侧边夹击,一时,崔震山双手根本无法施展,正在这时,顾岩幽幽醒来,原来是阵法被破,顾岩也不必受制于人,只是当他看到空中缠斗的情形时,不免大吃一惊,喊道“崔大人”

    崔震山正急于云胡道人和安如意斗法,无暇顾及顾岩,那顾岩看到崔震山情况不妙,几乎心急如焚,偏偏他又不能去助他一臂之力。正在这时,他身旁的朱唐氏呻吟一声,顾岩将她自地上扶坐起来,问道“朱夫人,你快醒醒。”

    朱唐氏跟着醒来,她望着顾岩,讶异的说道“你你是何人”

    顾岩说道“你就别管我是谁了,有人要害你性命,你赶紧走”

    那朱唐氏吓得脸色煞白,却又顶着一个硕大的肚子,想要挣扎着起身都十分艰难,在阵法外的朱三丰赶紧跑进来,他搀起自家夫人,嘴里急道“夫人,夫人”

    朱唐氏双目含泪,那腹部却又剧烈颤动起来,朱三丰见她受苦的神情,十分后悔自己当日轻信云道大人的话,他泪如雨下,说道“夫人,是为夫害了你呀”

    朱唐氏握住朱三丰的手,哭着说道“不要说了,相公,为了你,叫我去死我都甘愿”

    夫妇二人满脸哀愁,深情的互视着对方,那顾岩虽说不耻朱三朱忘恩负义,但好在这人大难临头没有丢下结发妻子,他于是帮着一道把朱唐氏扶起来,又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卿卿我我,你们快些走,这里自有我们判官大人来处理”

    “多谢恩公”那朱三丰已知这些并非凡人,他扶着朱唐氏就要逃走,却被安如意发现,安如意掌风一出,扫倒了朱三丰与朱唐氏二人,她阴冷说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今日即便是不能重生,安如意也要杀了朱氏夫妇,方能一解她心中大恨。顾岩眼见朱氏夫妇性格不保,不管不顾的说道“安如意,即便朱三丰做了错事,也逃不过阴间的惩罚,你不要一错再错,赶紧回头是岸”

    “臭男人,休要啰嗦”安如意掌风向顾岩扫去,顾岩一个跟头,跌坐在地。

    趁着安如意与顾岩说话之际,崔震山手中的长软剑缠住了她的腰身,那安如意被箍住,既无法去杀朱氏夫妇,又不能上前却崔震山交战,崔震山制住安如意之时,还需分神与云胡道人斗法,那顾岩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时局混乱,崔震山分心与顾岩说道“用那桃木剑去剌安氏心脏”

    桃木剑顾岩四处一看,只有先前朱唐氏所躺的地方插着一柄桃木剑,他伸手去拨,那桃木剑的罡气却将他弹倒在地,他一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像是被烧焦一般。崔震山眼角瞥了他一下,喝道“莫要耽误,快”

    顾岩牙关一咬,自地上爬起来,双手拨起那桃木剑,剑气噬身,顾岩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收走了,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松开,闭着双眼,用力朝着安如意刺去,安如意眼见桃木剑直入而来,却又挣脱不得,不过一瞬之间,剑木剑扎入安如意胸口,安如意看着胸前的桃木剑,眼神里犹自带着不甘。

    “如意”云胡道人悲痛一声,他凌空而起,手上盘龙剑越来越快,只因方寸大乱,每招都是破绽百出,崔震山手中的软剑松开安如意,专心与云胡道人交战,两人愈战愈烈,空中只听火光声,几乎连他们的身影也看不清了。

    顾岩自刺了安如意一剑后,双手一片焦黑,他大口喘着气,望着地上安如意,似乎还不敢置信,她胸口那把剑是自己插上去的。

    “为什么这不公平”安如意目露恨意,望着相拥的朱三丰与朱唐氏,嘴里还恨声说道“黑白颠倒的天道伦回,只会叫好人受罪罢了”

    朱三丰看着曾经的青梅竹马,他对她说道“如意,我确实是受你安家恩惠才有今日,但我对你却只有兄妹之情啊,我与夫人一见钟情,能与她成为夫妻,就算背了这薄幸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这话几乎叫安如意陷入绝望,她凄厉长笑几声,在这笑声之中,只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云胡道人眼见如此,急道“如意”

    这时,崔震山手中的剑直入云胡道人的肋下,那云胡道人身形一僵,倾刻之间,被散去终身道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jj抽了,完全不能看到大家给我留的言啊

    、第章

    云胡道人被散去修为后,崔震山便收起的手中的墨色软剑,不过一转瞬,落败的云胡道人一头乌丝忽然变得花白,他双眼浑浊不清,脸上还生起了皱纹。顾岩惊愕的看着眼前这老态龙钟的道人,他实难想象,这人就在前一刻,还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云胡道人心知自己已是无力回天,他仰天长啸几声,怒道“崔震山,本道今日败了,便是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受你所制”

    说罢,他手持盘龙剑想要自刎,却被崔震山弹去一枚掌风拦下,崔震山冷声说道“你阳寿未尽,自有阳间的律法来惩治你,待有一日你归于地府,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说完这句话,崔震山转身对顾岩说道“我们走罢”

    顾岩点头,他跟着崔震山正要离去,那朱三丰喊住他,他跪下来朝着崔震山说道“神仙,请救在下夫人一命”

    朱三丰受云胡道人蒙骗,害得自家夫人危在旦夕,他眼见崔震山神通广大,便想求他救命,谁知崔震山却看着他,缓声说道“你我阴阳不同道,恕我无能为力”

    崔震山的脸上带着一股漠不关心的神情,顾岩一时怔住了,阴阳两间自是经纬分明,但他望着朱三丰怀内奄奄一息的朱唐氏时,顾岩只觉得心只似乎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悲伤,他望了崔震山,张了张嘴,说道“崔大人,若是有法子,你就帮帮她罢。”

    崔震山冷下脸,他利眼扫了顾岩一记,低沉的声音说道“顾岩,莫忘了,你如今是判官身份”

    顾岩哑口无言,他是判官,判官职责不管生死,只判对错,若是徇私枉法,又如何能当好判官一职。只是他毕竟曾经是人,看到生命消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此时的崔震山,脸上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坚决,他对顾岩说道“走罢,余下之事,不归你我插手”

    顾岩又看了一眼朱氏夫妇,神色黯然的跟着崔震山一同离去。

    那朱三丰眼睁睁看着崔震山和顾岩消失的背影,他怀内的夫人气息渐弱,而那云胡道人也渐来渐老,仿佛那渐渐将要熄灭的残火一般,只剩一缕气息。

    解决了安如意,崔震山与顾岩回到地府,依照崔震山所说,顾岩太弱,当务之急,该修练法术,以免下次再当差,又如之前那般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只是如今顾岩被桃木剑所噬,正是急需休养之时,因此崔震山暂缓他修练之事,又放了他的假,那顾岩闲下来,连日记也写不了了,除了在床上静卧以外,每日不知该干些什么事,最后他独自呆不住,索性又回到处理公务的正堂,就算不能帮忙,但是能与崔震山说话解闷也是好的。

    这日,顾岩问起了崔震山他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他问道“安如意在地府隐忍十三年,就为了那个从不曾爱过自己的男人赔上一生,值得吗”

    “不知,我并非安如意”崔震山埋首公务堆里,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顾岩被噎了一下,他觉得眼前这黑脸判官真真是无趣的紧,心有不甘的又问道“你难道就不曾有喜欢过的姑娘么”

    崔震山手中的笔停下来了,他认真回想起来,对顾岩说道“有”

    顾岩眼前一亮,原来这不苟言笑的崔震山还有喜欢的姑娘,他凑了上前,好奇的问道“是谁呀,你们后来成了么”

    崔震山回道“我与她见过几次面,如今她的模样我早已忘记,隐约记得好像是在还没过门的时候,就早逝了。”

    顾岩顿时有些尴尬,他默默的退到一边,没有再追问。

    “你呢,也有喜欢的姑娘吗”既然提起这事,崔震山也就顺口问了一句。

    顾岩瞄了一眼崔震山,他说道“家里也曾在我小的时候定过一门娃娃亲,你好歹还见过几回,我却连那姑娘一面都没见着,就早早来到地府了。”

    说话时,顾岩还叹了一口气,他说“希望那姑娘能不受我拖累,早日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崔震山见他神情失落,两眼直视着他,劝道“你大可不必如此,世间事,皆有缘,有法,有度,我们自做好分内事便可”

    顾岩一笑,他对崔震山说道“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嗔痴的人了。”

    崔震山放下手里的笔,淡淡说道“凡是七情六欲之人,也必有其缘法,这又有何惊奇之处”

    顾岩又是一笑,他望着崔震山,说道“既是如此,又为何要叫人遵守八戒”

    “劝人八戒,不过是想叫世人少受些磨难,只是能参透这禅机的,自是少之有少,否则岂不是人人都立地成佛了”

    两人间的对话到此为止,因墙上的悬光镜发出亮光,顾岩一看,只见往他们生死司来了的,正是是非司的张正,崔震山看了悬光镜一眼,对顾岩说道“想来是冥君已回冥宫了。”

    顾岩点头,他和崔震山两人一同到了大堂,那张正见他们出来,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崔大人,冥君与司主已回地府,冥君吩咐我来请崔大人过去一趟。”

    一旁的顾岩听到他的话,生里不免有些暗暗生疑,这张正是是非司西门豹的辅官,冥君传话,怎会打发他过来虽是如此想,只因此刻不好相问,故此顾岩没有作声,只是看了崔震山一眼。那崔震山却点头,说道“知道了。”

    顾岩只当崔震山要留下他在司里,自前前往冥君处回话,谁知顾岩却对他说道“顾岩,你我与一道前去罢。”

    顾岩听了这话,先是一楞,随后点了两下头,陪着顾岩一起出了生死司。

    跟头一回一样,三鬼经过了子兀和巨琼镇守的宫殿门口,这是顾岩第二回到冥宫,上一回刚到酆都,因心中恐慌,也不曾细看,这一回进了冥宫,顾岩发现,这冥宫其实也就跟凡间的亭台楼阁差不多,不过因酆都没有日头,故此雄伟庄严的宫殿显得更阴森一些罢了。

    到了冥君所居的正宫,顾岩发现,想来是为迎接冥君回府,四处皆是宫娥内侍,他们刚走进去,顾岩便看到衡翁守在宫殿门口,上回他来面见冥君时,这小老头还管他要过好处费,当时他身上一个冥钞也没有,还是崔震山替他解得围。因此这回进冥宫时,顾岩身上带足了冥钞,谁知这回,衡翁却什么也没要,直接笑眯眯的就将他们迎入内殿。

    进了内殿,顾岩看到冥君穿着一身玄色冕服坐在王位之上,在他王位之下,立着一个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生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必说,这人自然是就是是非司司主西门豹大人。

    崔震山与顾岩上前对冥君见了礼,那冥君秦广看着崔震山,说道“朕不在酆都的这些时日,地府诸事,有劳爱卿了”

    崔震山躬身答道“陛下过誉,此乃微臣本份罢了”

    冥君点了点头,那冥君满脸柔和,他望了西门豹一眼,微笑着对他说道“崔爱卿为你是非司出力,你可得好好对他道一声谢才是”

    西门豹回看了冥君一眼,缓缓说道“冥君说得很是”

    说罢,他对崔震山施了一礼,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辖下女鬼逃脱之事原本是是非司职责,听闻张辅官说,是崔大人亲自去阳间抓捕逃犯,有劳崔大人了”

    “西门大人多礼了”崔震山回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抓捕安如意确实是是非司职责,只是西门豹同冥君一道前往天庭述职,临走前,司内之事又尽数交与崔震山看管,偏巧又与此时安如意逃脱地府,为免节外生枝,崔震山自然只得尽早解决,以免徒增后顾之忧。

    那冥君转头望了西门豹一眼,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说道“二位爱卿实乃朕的股肱之臣”

    崔震山与西门豹自是一阵自谦,这时,王位上的冥君视线落在了顾岩身上,他开口说道“顾爱卿”

    被点到名的顾岩身子顿了一下,他站出来,对冥君说道“微臣在”

    冥君说道“听闻你此次与崔爱卿往阳间办差时,亦出了不少力,现如今你来地府已有半年有余,这实习判官当得如何了”

    顾岩心中默默暗道,也不知冥君刚回地府,是自哪里听来这么多小道消息的,那日在阳间,顾岩自认是没有帮到崔震山的,反倒险些拖累了他,幸好崔震山法术超群,若不然,此刻哪还有他在这地府做实习判官。

    “回陛下的话,有崔大人悉心教习,微臣与司内职务,已渐斩熟识”

    当着崔震山的面,顾岩自然要好好赞扬崔震山,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从冥宫出来,顾岩心里一直有些怪异,那冥君和是非司的司主西门豹相处时,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具体的他形容不出来,但那眉目之间的默契,好似情人一般,一定是经过了很多时间才会有的。

    回去的路上,崔震山见顾岩一直默默不语,于是开口问道“你有心事”

    顾岩望着崔震山,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冥君和西门公一定相识了很久罢”

    崔震山点头,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冥君和西门公他们怕是已相处了几千年罢。”

    顾岩一楞,崔震山口中所说的几千年,显得如此轻描淡定,仿佛不值一提似的。而且据他所知,地府判官一职,两百年就会替换一次,但西门公却与冥君相处了几千年,那这意思岂不就是说,是非司的司主并不需轮流更换了崔震山见他满脸不解,便对他说道“西门公跟你我一样,在阴间任职两百年,就需得重新投胎一次。”

    顾岩说道“那他若是投胎了,谁来做是非司的司主”

    崔震山缓声回答道“空下来,直到西门公再回地府。”

    听了这话,顾岩越发不解了,崔震山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又开口说道“冥君说了,是非司的司主,除西门公以外,再无谁能来担任。”

    顾岩心里琢磨了片刻,最后望着崔震山,震惊的说道“冥君和西门公”

    崔震山斜着眼睛瞥了顾岩一下,那顾岩便自动噤声了,崔震山抬头看了一下远处,他没有再提冥君与西门豹,眼见天色渐暗,崔震山说道“天晚了,回司里去罢。”

    顾岩点了两下头,跟着崔震山一同往生死司去了。

    没过几日,钱三顺来给顾岩送冥钱了,这些都是他阳间的爹娘在鬼节时给他烧来的,数目还不少,相比顾岩收获颇丰的冥钱,崔震山就有些可怜了,因为他阳间早就没什么亲人的,这回鬼节,连一张冥钱都没收到。

    为免让崔震山触景生情,顾岩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得过于高兴。不过他的这些小心思崔震山早就看清了,他心里并不在意,因为再过几十上百年,顾岩也会跟他现如今一样了。

    鬼节过后,生死司的公务依旧忙碌不堪,顾岩自从身子体养好了,每日除了当差,还需得修习法术,第一件,便是各种吐纳吸收之法,顾岩对此悟性不高,领悟起来并不容易,如此收效甚微的修行叫顾岩很是忧心,他甚至还想过,说不定等他学成后,他这两百年的判官生涯也该结束了。

    时光如梭,进入年底,生死司的公务忽然闲了下来,顾岩又是当差又是修行,早就弄得疲惫不已,此时终于能够喘口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趁着有一日闲散下来,顾岩搬出自己许久没有用过的茶炉,准备给自己煮碗茶水好好来享受一番。

    他煮茶的时候,崔震山就靠坐在檐下的椅子上看书,顾岩煮的茶水煮的咕咕作响,香味渐渐四溢,崔震山眯上双眼,书上的内容他没看进多少,这悠闲的时光实属不易,就连崔震山也松懈下来。

    “茶煮好了”顾岩用抹布端起茶壶,先给崔震山倒了一盏,说道“快尝尝我的茉莉花茶”

    崔震山面色不改的喝下用冥川水煮成的茉莉茶,那顾岩又给自己倒了一盏,他刚端了起来,正要品尝时,心口忽然剧痛一下,手中的茶碗被失手打翻。

    崔震山见他脸色泛白,连忙问道“顾岩,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顾岩摆了一下手,他勉强一笑,说道“无碍”

    他正要捡起地上茶碗碎片之时,外头响起一阵悠远的铜铃声,崔震山站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茶碗,说道“黑白两位无常来了”

    黑白无常二人来了,既是说明有鬼要伸冤,顾岩也不知为何,心口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他连碎片也来不及拾起来,而是望着崔震山,满面的忧心。

    “走罢,去看看”崔震山对顾岩说了一声,便往前堂去了。

    顾岩跟在崔震山身后,他们到了生死司前堂,果然看到黑白无常进来了,在他们两位无常中间,还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跪在堂前,只是待顾岩看清那妇人的容貌时,他顿时呆住了。

    “娘”顾岩看着那妇人,他急忙上前,扶住她,说道“娘,怎么会是你”

    那妇人一脸的迷茫,一副不认识顾岩的模样,顾岩急声说道“娘,你再好好看看,我是岩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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