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同学,请你不要一副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吗?
你反省一下,我们刚刚才公布的月考成绩,柯函同学你考了几分?
三分!
阅卷老师跟人工智能就他妈的给了你三分啊!柯同学!
老子把全部的解答题都写上“解”都不止这么几分啊!
柯函:“你不要着急,好好复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不会的,找不到沐恒就可以来找我,我说不定会解。”
陈鹤一口气被柯函这句话堵住,愣是没喘上来。
他震惊地看向沐恒,试图从沐恒的脸上看出柯函在开玩笑的痕迹。
沐恒:“是的,你要是找不到我人的话,可以找柯函帮忙解一下题。”
陈鹤要怀疑人生了。
他决定先把自己的《金牌奥赛》收好,因为这两位听起来好像完全不需要他帮忙辅导竞赛的样子。
沐恒也就算了。
柯函你反省一下,你一个全十九校月考倒数第一来凑什么热闹?!
从沐恒开口的那个时候开始,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过来找陈鹤凑了个数。
万事开头难。
只要有沐恒开了这个头,剩下的同学就会因为某些倾向而不自觉地选择跟着沐恒一起选择参加数学竞赛考试。
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混个奖项。
等高三的时候跑去参加自主招生三位一体,岂不是“高人一等”,美滋滋。
这样一来,代表了安河一中几乎一半高二最高战力的一班同学,将谢老板拿出来的那十几张报名表瓜分得一干二净。
数学课以后的下一节课是体育课。
大家不紧不慢地放好填了一半的表格,离开了教室。
一班总共二十九个人,跟二班的四十几名同学混在一起上的体育课。
上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热身慢跑。
二班因为今天站队的问题,站在了一班的前面,带队的刚好还是何长风。
两条竹竿似的长腿跑起来,根本不是后面短腿的小姑娘们能跟得上的。
沐恒扫了一眼被拉开半圈乱七八糟的跑操队伍,“啧”了一声,主动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将一班的那半截队伍压住,控制着跑操的场面。
体育不错的班长同学抬头瞥了一眼沐恒,又瞥了一眼身后的队伍,露出了老父亲一般欣慰的笑容,也跟着沐恒一起放慢了脚步。
体育老师手里转着一个金属口哨,站在水杉树底下,眯起眼睛盯着这群脸色一个比一个白的学生。
他摇了摇头,又看着压住一班队伍的沐恒撇了撇嘴,笑意没有彻底地暴露出来。
看见年轻的学生们知道相互照顾相互体谅,总是一件让人感觉莫名舒服的事情。
运动手表走到了时间。
体育老师看着表,将它调整到计时状态,然后就冲着刚刚跑过他面前的沐恒吼了一声:“快快快!跑起来!都给我加速跑起来!你们是十七岁!不是七十岁!以最后的同学为标准!倒数的十个同学必须要加跑几圈!增加锻炼量!快跑!”
沐恒没加速。
体育老师一看:嗨呀,这么高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能不跑起来呢?难道是因为第一注定体育不好吗?
他冲过去冲着沐恒就是一顿追,眼看着追上沐恒就要用金属口哨抽他,沐恒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二话没说就是加速跑。
沐恒加速的很快,老师都还没有追到他身边,就被他给硬生生地拉出了十几米的差距。
体育老师不追了。
他停下来,又蹲到一边继续看着学生了,省得这群小兔崽子偷懒。
热身跑以后就是自由活动。
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许回教室,只能在操场上,在老师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哪怕是坐旁边水泥地上晒晒太阳也行。
柯函从小到大因为数学联赛的关系,因为家庭的关系,都没有怎么参加过集体的活动。
最多参加的也就是橄榄球或者棒球,但是在他在赛场上条件反射地把人给打了得到严重犯规警告以后,就再没有人来找他玩这种“危险”活动了。
他坐在旁边,身边几乎都是女同学。
不过,也有因为懒得动弹而同样坐在旁边的水泥地上的男同学,只是不多。
陈鹤去帮老师搬排球了,搬回来动员女同学跟那一小部分男同学们一起玩,增加活动量,为红国青少年体质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他因为这件事情没来得及赶上一班的男同学们开半场打篮球,只能在旁边看着,等他们下一场加人。
柯函坐在旁边,微眯着眼睛,热情接近正午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细碎的头发泛着散光,整个人的轮廓都因为偏白的肌肤而显得柔和,充满美感。
陈鹤没看他,但是他知道柯函就在旁边。
他想起来了谢老板托付给自己的重担,想了想还是出声到:“柯同学……”
柯函抬头看他,眼睛里的色差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大。
陈鹤也没有多想,问他:“你想要参加数学联赛的考试的话,我这里有几本还算不错的教辅,你要不要借去看看?”
柯函眨了眨眼睛。
旁边坐着的文清卿顿时就被二班相识的同学戳了戳腰,那姑娘让文清卿给他们讲讲柯函的事情。
帅得仿佛自带滤镜。
有柯函跟沐恒坐镇一班最后一排,其他班同学路过一班去上厕所的概率都高了不知道多少,下课时间一班门口经常人流如潮。
柯函想了想,还是婉拒了陈鹤的好意。
毕竟,他跟这群业余玩家确实不是活在一个层次里的,他们能用来复习的资料,可能对于他来说只是十岁左右的时候拿来消遣打发时间的“玩具”。
陈鹤见柯函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数学竞赛这种事情,很多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去凑数的。
他们安河是去竞赛化高中,根本就没有资格跟能力给大家提供竞赛辅导。
当然,随便教教还是可以的。
陈鹤注意到了旁边女同学们惋惜的目光,这种目光当然是针对柯函的,因为他知道,长得不够好看甚至连被那群颜控们叹息的机会都没有。
“哎,柯函。”
柯函歪了歪脑袋看陈鹤,这个举动顿时令周围的气氛上升了半度。
可爱。
陈鹤被周围的环境变化梗得心头一噎,他不是很想说话,但谢老板抱着泡满枸杞的保温杯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还是成功地让他勉强忍住了自闭的倾向。
他继续道:“你好好学习一下吧,你听听那些小姑娘窃窃私语的,你要是好好学习,她们分分钟就来追你了。你就不想脱个单什么的吗?虽然垫底,但是你脱单了啊……”
柯函很认真地坐在旁边微笑道:“我爱学习。”
陈鹤:“……”
十九校总共万把人,您老都能拿下倒数第一。
您老这“爱学习”,可是比舔狗还要听起来更凄惨一点啊。
他还没在心底吐槽完,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喊——“柯函!”
陈鹤跟柯函同一时间回头。
他们就看见张意达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小跑过来的文清卿。
柯函:“怎么了?”
文清卿的肩上还背着她的羽毛球拍,她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柯函,你快去看看你的‘我爱学习’。”
陈鹤好奇:“咋了?”
“上面有人挂柯函的街拍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对&错同学的提醒,已修正。】
第70章
临山中学,高三五班,课间。
这段时间被那个“人工智障”中小北折磨得快自闭的方言,他懒洋洋地趴在了座位上,等着下一节课的到来。
前段时间“巅峰竞赛”跟“我爱学习”一起上热搜,无数青少年大会员用户的哀嚎,几乎全部都印证在了他的身上,不仅是印证,还他妈的是超级加强版。
晚上八点以后,他周边的电子设备铁定失效,除非他跟他妈在一块儿看电视。
但是他妈看电视最爱看八台的黄金时间段家庭伦理道德剧,方言跟着他妈看多了,感觉自己平常说话都带上了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最后只好放弃。
他在跟那个“人工智障”中小北僵持三天以后,踏进了幺幺零总部,但很遗憾,他不仅没能获得对方的同情,他甚至还被荷花滩附近派出所的那位老片儿警给送回了家,跟他妈好好地谈了谈他的家庭教育。
表示了对这个孩子好好学习的期望。
方言:妈,我手机坏掉了。
老片儿警:手机?你一个学生要什么手机?好好学习啊……大姐,你不会真的给你家这小子买手机了吧?我跟你讲,学生就不能买手机的,买了就是在害他,吧啦吧啦……
方言:……
方言他妈:您说的真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了,这孩子,你的手机呢?拿出来,你看看人家都说了……
方言:我手机坏了。
绝望,现在就是绝望。
方言现在的手机,除了接听一下他妈的电话以外,就真的没有什么作用了。
上课不能玩手机,在学校不能玩手机,晚上过八点以后不能玩手机……他妈的什么时候能玩手机?!
简直惨绝人寰。
他现在甚至都快沦落去跟同桌的女孩子一起聊八卦看娱乐新闻吃瓜了。
“啊!”
一声惊呼。
方言有气无力地别过脸看他的女同桌,因为过于无聊而随口问了一句:“你又怎么了?”
那个姑娘一激动,顿时站了起来。
她的手里还拿着手机,也幸亏现在是课间,要不然估计直接就被老师当场抓包,给没收走了,连方言最后一点点的学生生活的快乐都要被剥夺了。
只见那姑娘非常熟练地截了图,然后打开图库,对图片进行了极其熟练的处理。
“你看。”
瞬间一张全损画质的大图就怼在了方言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睛都差点因为这一变故而变成对鸡的。
“卧槽,你干嘛?”
等他往后退了一点,才看清上面的那张高糊人脸,以及那个人的那一双诡异的蓝绿色眼睛。
他的同桌看起来似乎很激动,就差迎风落泪了。
“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帅不帅?帅不帅?”
方言想了想,还是非常给同坐面子地开口道:“嗯,帅。”
同桌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机,语气突然平静地说到:“帅也跟你没关系,这是一中的学生。”
方言:“……”
我寻思着这好像跟你也没啥关系呀。
不过这句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真要说出来的话,他恐怕今天就会被这姑娘送去班主任手上现场物理超度。
过了一会儿,方言的同桌又过来拉着他说:“我们安河外貌协会其实早就已经将这位同学载入‘档案’了,你不好奇我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吗?”
刚刚合眼酝酿了一点睡意的方言:“……不好奇。”
“我们在他上‘最强学霸’之前就知道他了。”
方言沉默了一秒:“我真不好奇……”
“你真的不好奇?”
方言的同桌又一次地将她的手机送到了他的面前,单眼皮的眼睛眨了眨,有点俏皮的味道。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
方言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死死地盯着在同桌手机里的那个安河一中的异瞳学生全损照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这个人……”
同桌被他吓到了,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生怕方言对她动手,把她的手机给砸了。
方言一把握住了同桌圆润的手腕,用的力气有些大。
“他是谁?”
同桌的手一抖,手机就掉到了地上,还好有脚背做了缓冲,要不然铁定摔成碎片。
方言还记得这个人的脸。
不过,刚刚因为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照片里的人的异瞳而不是他的脸,所以才忽视了这个人。
他记得在李涛的手机李看到过那个人的偷拍照片。
李涛他们就是在接触过那两个奇怪的人以后,才被诅咒般地无法正常接触电子设备的。
方言看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忘记对方的样子。
“他是谁?”
同桌在害怕之余,因为手机被摔了有点生气。
她生气得对方言大喊到:“你松手!松手!”
教室里的学生顿时被惊动了。
方言眼看着时间接近上课了,就顺着对方的意思,勉强压下自己的焦躁:“你告诉我一下,就一下……我只是有点好奇他是谁,安河哪个班的,学习是不是也很好……”
他们班的体委看这边情况不对,方言好像要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样子,他连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跑了过来。
一副要拉架的样子。
“你们别打了,打架不好,方言,方言你先撒手!”
方言没撒手。
“我就问她个事情……没想打架。”
一直跟方言不对付的语文课代表尖利的嗓音顿时叫嚷了起来:“方言!你怎么这么人品低劣啊?!”
“你小学的时候就乱动人家东西,害得人家以为自己的钱没了。怎么?你现在还要打架吗?!还是打女生?!你要不要点脸?!”
这尖利刺耳的高音令方言的脑袋就是一疼。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自己放开了握住自己同桌的手,脸色很难看,冷冷地剜了那个说话的语文课代表一眼。
“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别以为我真不打女人。”
语文课代表被他剜得瑟缩了一下,但她并不退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你做过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了?你看看人家颜钊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又是什么样子?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你干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