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来着!
“除了擦嘴,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迟淮说。
“?”钟闻一头雾水看着他。
迟淮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说:“走路不认路要牵手,开车没安全感要牵手,累了得抱,想的时候得在我跟前让我看见……”
“打住打住!”钟闻嘴角抽抽两下,“那是不是饿了还得喂饭,渴了还得喂水?”
您这是找护工还是找男朋友?钟闻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那倒不用,”迟淮切了块牛肉,伸出手把肉粒送到钟闻嘴边,“亲我一口就行。”
“……老色批!”钟闻阴着脸,小声嘀咕后一口咬下迟淮送来的牛肉。
“我有个条件……”钟闻嚼着牛肉,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感觉迟淮的好吃一点?
不过他没多余的脑子去想,接着说:“那件事……我……不想。”
迟淮知道,是那天晚上让钟闻害怕了。
其实他也不是个霸道且需求.旺盛的人,只不过那次被下的药太猛,以至于迷了心智。
用迟淮自己腹诽的话说,就是成了畜生。不过那时,他更加觉得给他下药的人更畜生。
“放心,”迟淮说,“我会一直尊重你。”
钟闻松了口气。
快入冬了,刚下过雨的空气湿冷湿冷的,晚风夹杂着寒意钻进钟闻的针织衫里,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更加热。
他瞄了眼身旁并排走着的迟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吃过晚饭后说要带自己散步,结果走了快一个路口了,却一句话也没说。
钟闻低下头,把滑下来的口罩往鼻尖上拢了拢,然后看着脚下一块又一块青青黄黄的地砖往身后排。
“闻闻。”迟淮终于开了金口。
钟闻依旧看着脚尖,轻嗯了一声。
“我是认真的。”迟淮说。
“我也是。”钟闻想也没想就回答。
在他决定给迟淮回复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虽然过去迟淮给他带过伤害,可那一次是误会,不能代表这个人就烂了。更何况,两个人相处了个把月,要真是个烂人,也不可能在一个屋檐下住上一百来天。
不管外界传的迟淮是多牛.逼.的商界大佬、有多威风八面,亦或是这人做事多果决利落、六亲不认、睚眦必报,钟闻都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受。
迟淮这个人,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就算以后不好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年轻嘛,总要任性一把。
钟闻在心里想着,没留意到身边的迟淮已经停了下来。他一侧头,身旁空荡荡的,再转头,身后的迟淮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枝红色的玫瑰花。
他的身后,有个手臂上挎着一个花篮的十几岁小姑娘,正把支付宝二维码牌子往口袋里塞。
“我们的第一天。”迟淮拿着花走到钟闻身边。
钟闻努努嘴,两手插在口袋里没想往外掏:“啧……淮哥,你好歹是个总裁,就给一朵花,这么抠门?”
“我还以为你会连这朵花都嫌弃。”迟淮笑着说。
的确,钟闻觉得大男人手里捏着朵花逛街,俗气又矫情。
“那你还买?”钟闻眨眨眼,懒洋洋地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接过了花。
“第一天,总要留点什么做纪念。”迟淮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不自主地紧了紧,明显对谈恋爱这样的事情非常生疏了。
钟闻隔着口罩闻了闻,还挺香的。
火红的玫瑰映着路灯光,把钟闻眼睛一圈都晕上了红色,看上去挺动人。
只是动人本人不知道这一瞬间给迟淮带来的杀伤力有多大,还弯了弯眼眸,直视迟淮的眼睛:“谢淮哥,不过这玩意儿可留不了几天,做不了什么纪念。”
钟闻眯了眯眼,走到迟淮旁边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相机,翻转镜头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脸,还有那支开的绚烂的玫瑰花。
“你这什么死亡角度?”迟淮忍不住吐槽一句,嘴角却是上扬的。
“我又不是女的,也不会整天自拍,我哪儿会啊!”钟闻把手机往上抬了点,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咔嚓——”一声,两人的笑脸定格在屏幕上。
迟淮的半边脸被花朵映红,他没看镜头,目光定在钟闻身上。
钟闻笑笑,角度虽偏了点,但颜值扛打,还是很帅!
第五十三章 再现“迟老狗”
在被商家促销活动疯狂洗脑成购物节的双十一,已经被大部分人遗忘了节日的本质,只有当少数人想起来说这是光棍节的时候,才会如梦初醒地“啊”一声,光棍节啊。
此时此刻,钟闻最近发出的微博下面就如此排成了长队。
灿烂的菊.花:「选择在光棍节虐狗,这样好吗?」
喜之郎人冻:「连光棍节都秀恩爱,还有没有点人性了/狗头,反正已经秀了,请再来几张自拍!」
超级无敌小灯泡:「光棍节的我只能靠舔屏傻笑假装我有对象……呜呜呜,好嫉妒。」
……
如此云云。
钟闻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怎么互相道的晚安,怎么飘回床上的。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唇边,迟淮的唇瓣软软的、凉凉的……
脸颊不由自主地晕了红,钟闻连忙把冰冷的手捂在脸上捧着。可身体里肆意生长的火种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如同燃料的血液将这把火送往身体每处角落。
操……钟闻暗骂一声,身体的本能反应给他亮了红牌。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钟闻下意识地扯过辈子盖住了隐隐作“恶”的下半身。
“进……进来。”
因为心虚,说话都结巴了。
迟淮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
“脸怎么这么红?”迟淮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将手覆在钟闻的额头上,“发烧了?”
“没有……吧。”钟闻咳嗽一声,总不能说是想着刚刚的吻想出来的吧。
那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可是……好像是有点头昏脑胀的。
发愣之际,迟淮的头已经靠脸过来。钟闻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对方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拂动脸颊的绒毛……痒痒的。
心里也痒痒的。
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睛转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人中下的一抹粉色。软软的……凉凉的……
钟闻的喉结悄悄地滑了一下。
迟淮松开他的脑袋,看他越发红润的脸颊不禁担心起来:“可能是刚刚在外面吹风吹的,我回去拿个外套,送你去医院。”
“啊……不……”钟闻看着迟淮已经走出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了未说完的两个字,“用了……”
他抽了抽有点发胀发痒的鼻子,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好像是感冒了。
钟闻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难受的感觉了。也许是这一个月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也许是今晚太过亢奋在外头吹风的时候没有扣上大衣扣,总之现在整个人松松垮垮,完全靠意志力起了床。
等他穿好外套,迟淮也已经拿着车钥匙进了房间。
“还能走吗?”迟淮问。
“当然能。”钟闻逞能,头重脚轻的他走路有点发票,可还是努力控制着方向,不至于像喝醉了酒的人走歪七扭八的路子。
迟淮搀着他的胳膊,下楼的时候这人像是要故意逞能,两只脚骚得极快。
“慢点,别摔了。”迟淮拽着他,一手张开圈着他的胳膊,生怕这人一脑袋砸墙上去。
“看吧,我没事。”钟闻跳下最后一个台阶,支棱着有些发软的腿强颜欢笑。
“……”迟淮没办法,小朋友正处在好强的年纪,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心一横,直接把钟闻的腿捞了起来。
眼前景物转了个圈,钟闻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迟淮抱着出了大门。
操,第一天在一起,就被公主抱?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钟闻坐上车,往副驾驶的椅背上一靠,有点不高兴。
“安全带。”迟淮提醒着他。
钟闻没动。
迟淮看他红着脸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土拨鼠,强忍着笑意问:“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钟闻认怂。
他怕迟淮再凑过来,又会想入非非,这次可没有被子去挡某些不受控制的东西。
“阿嚏——”他吸溜了下鼻子,才发现已经不通畅了。
秀恩爱死得快,看来评论里说的没错,报应来了。
冬天的风呼呼刮着,不时有几片落叶掉在挡风玻璃前,翻腾了一圈又上了车顶,被扬到几米开外。
最后一片落叶掉在钟闻眼前,没有翻滚也没有向后飞舞,稳稳地卡在了雨刮器的边上。车停了。
刚刚在院子里没人看见还好,要是在这被迟淮抱上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想到这,钟闻麻溜地下了车,迎面一股冷风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等下。”迟淮下了车,绕到车屁.股后面去。
钟闻踢了两脚树叶,看着迟淮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浅灰色的小毯子走了过来。
???
“别再受凉。”迟淮把毯子裹在钟闻的身上。
“……”钟闻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全黑口罩遮着半张脸,浑身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勉强露出的两只脚还能看。
“丑死了。”钟闻露出的两只眼睛里满是嫌弃。
“你是实力派。”迟淮搂着他往里走。
“我也是偶像派好吗?”钟闻嚷嚷,“你去看微博,多少粉丝刚开始是冲着我的颜值来的?”
迟淮没说话,见多了帅哥美女的他刚开始只觉得钟闻长得干净,没觉得有帅到吊炸天的程度。
不过现在越看越觉得……秀色可餐!
“挂号,急诊。”迟淮把熊一样的钟闻放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匆匆地到窗口去了。
他穿得不多,后背单薄。钟闻以前看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身影让人觉得孤独,可现在……
“闻闻?”一个男声打断他的思绪。
钟闻抬头,对上男人惊讶的眼睛:“江庭。”也才一会儿功夫,声音已经沙得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
“感冒了?”江庭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只弹簧笔,一红一黑,在清一色的空口袋护士前面显得十分富有。
江庭皱着眉,有一个月没见到整日都在忙碌的钟闻,看他清瘦的样子心里万分心疼。
“啊……”钟闻张了张嘴,弯着眸对他笑笑。
“去拿体温计,”江庭扭头对一个小护士说,又连忙坐到他身边来,“哪里难受?喉咙痛不痛?头晕不晕?”
不问还好,这一问钟闻浑身都跟被拆散了一样。
“还……行吧。”钟闻逞强说。
江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给钟闻做过治疗,没人比他更了解,钟闻口中的“还行”只是还能撑得住而已。
“没人陪你来吗?”江庭一边问,一边从旁边的护士手中接过体温计,甩了两下后拉开钟闻的口罩给他塞在舌头下面。
他身后的护士在看见钟闻真容的那一刻惊讶地嘴巴能塞下俩柿子。
“嘘。”钟闻对她们笑笑,又把口罩拉了上去。
只是嘴巴那一块鼓着,看上去更奇怪了。
“淮哥陪我来的。”钟闻含着体温计,口水在舌头下面滚啊滚,说得含糊不清。
他看见迟淮正拿着病历单走过来,连忙招了下手。
“塞进去,别拿出来。”迟淮又把他不安分的手塞回小毛毯里。
江庭的表情僵在那里,他身后的小护士们两眼泛星。
追了那么久的cp竟然看到了活的!好甜!!
小护士们激动得手都拧在了一起。
迟淮把钟闻裹好后,才抽出空来和江庭打招呼:“发热门诊在几楼?”
“二楼左拐,最里面就是。”江庭说。
“谢谢。”说完,迟淮把钟闻扶了起来,一手拿着病历单,一手搂住钟闻的肩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江庭,再见啊。”钟闻回过头,含糊不清地说着。
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江庭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话都只转换成了“好好休息”几个字。
他转过头,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刚在查房记录写上一个字,身后的小护士就提醒他:“江医生,您拿错颜色了。”
“……”江庭看着记录上醒目的红色,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他十分平静地换了笔,潦草地写上记录后朝着反方向大步走去。
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小护士们在讨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钟闻闻好帅啊!迟总也太A了吧!”
“刚刚是这么搂的吗?”
“哎,你讨厌!”
“……”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庭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给自己判了死刑。
*
钟闻果然发烧了,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心里在纠结着要不要跟江庭说一声。之前是假的,可现在已经成真了,他把江庭当作好朋友,不告诉他也不好,可因为之前江庭表白过,告诉他的话,也有点不太厚道。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伤了他的心。
“还不舒服吗?”迟淮不放心地给他递去一杯能治百病的热水。
钟闻还有:“好多了。”
“那就别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迟淮突然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高、兴。”
“……”钟闻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