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表演前既定流程,宫老师和薄老师两人一唱一和,把观众和练习生们都逗得哈哈大笑,现场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话不多说,接下来舞台还是交给我们薄老师和他《fly》少年们!”宫盛往左边让了一步,“期待你们精彩舞台!”
舞台上灯光依次熄灭,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中。
观众席掌声和尖叫声渐变渐弱,直至鸦雀无声。
一束白光,自上而下“刷”地打在舞台中央。
冷光缓缓上移,映入眼帘是银光闪烁栏杆和一只赤 | 裸脚踝,同样被银制锁链束缚着,青白血管隆起,纤细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
“fly??fly??fly
i wanna ake you fly”
近乎气声念白响起,仿佛是贴着你耳畔低吟喘 | 息。
三束雪亮灯光倏地落下,观众这才发现升降台上是一座银制牢笼,清瘦苍白青年满脸伤痕,垂首屈膝坐在笼子里,像一只了无生气人偶娃娃。
观众席里忍不住发出了小小惊呼声。
一身黑色挂银链外套薄衍,里衬垂坠感极佳黑色衬衣,纽扣解到第三颗,露出一小片精壮结实胸肌,梳成狼奔刘海散落了几缕在高耸眉骨前。
他一只手搭在笼子上,小刷子似眼睫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垂眸凝望着被囚|禁青年。
“想成为你英雄,倾覆晦暗天空
跨越漫长时空,抚平你受伤痛”
从第二句开始切入伴奏,薄衍嗓音低沉悦耳如陈年酒酿,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暗哑,剖开胸腔似祈求压抑又浓烈,让听者忍不住灵魂为之颤抖。
灯光全开,整个舞台全貌显露出来。
其他成员坐在椅子上,呈半包围状靠近舞台中央银笼。
秦宋:
“世人向神明寻求告解,神花园却悄然凋谢”
祁燃:
“我曾想让这世界毁灭,藏起掌心栖息蝴蝶”
郑宇轩:
“可如何摧毁你纯洁,就让我血肉模糊告别”
舞台上升起缥缈朦胧雾气,几人借助道具椅子跳起了梦幻唯美椅子舞。
薄衍站在笼子后随着音乐舞动,而笼子里姜意仍旧像是陷入沉睡中。
直到三段式高音堆叠出第一个高|潮,舞台上所有音乐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沉重鼓点乍然响起,笼子里青年如同关节断裂人偶,伴随着节奏僵硬又灵活地缓缓起身。
“咚”一声,笼子里青年猛地凌空抬腿,在哗啦啦作响锁链声中,携雷霆万钧之势旋身一脚踢开了囚禁他牢笼。
“太多人笑我愚蠢偏执,俗人怎懂疯子坚持
不甘做命运摆布棋子,我要书写我堕落历史
神也嘲讽我无力控制,只能用言不由衷掩饰
那就撕裂这荒诞现实,重塑你我无双举世
让你飞,让你飞,让你飞
无拘无束地飞,飞飞飞 ”
铮铮作响锁链声和强烈激昂节奏浑然一体,刻意压低嗓音唱着狠厉果决ra,一字一句像是重重敲在你心脏上。
明明是带着锁链起舞,动作却轻盈得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肢体力量强有力又显得举重若轻,每一个定点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让你从心底明白,即使是沉重锁链也锁不住他飞向万里晴空。
全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在最后铿锵有力“飞”字中,姜意再次凭空旋身起飞,甚至在半空中定点了几秒,而后落地时脚踝上银链应声而断。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头时一张战损脸怼上镜头,像是被蹂|躏盛放到极致花,但眼神却坚定冷冽如猎猎晴空之上盘旋鹰,一种令人为之落泪残忍又心动美。
没有人知道,在刚才凌空一跳时,他腰部再次剧烈疼痛起来,脸颊上渗出冷汗只是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
合:
“i wanna ake you fly
fly to the sky”
身后薄衍俯身,握着单薄肩膀将青年扶了起来。
“forever i love you
you039ll always be e”
两人开启面对面飙舞模式,一个身段柔软丝滑像上好绸缎,一个如吃饱喝足野兽般随性慵懒。
“i wanna ake you fly
fly to the sky”
forever i love you
you039ll always be e”
并不是那种性|感和大尺度舞蹈动作,但两人之间噼里啪啦性|张力简直快要溢出镜头,眼神似有若无地勾缠,配合着喘|息似低吟浅唱,瞬间就令人血脉|偾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沉浸在震撼之中观众们疯狂地嚎叫起来,最前排粉丝差点当场去世。
姜意:
“我曾想让这世界毁灭,藏起掌心栖息蝴蝶
可如何摧毁你纯洁,就让我血肉模糊告别”
薄衍:
“毫无疑问我不爱这世界,你是我唯一绝不妥协”
将你敛进骨肉安放妥帖,我要带你远走高飞
我小蝴蝶”
低沉沙哑嗓音落下最后一个字,七人摆出定点ose,华丽灯光熄灭,舞台上重归寂静和黑暗。
足足十几秒后,现场观众骤然回过神来,雷鸣般30340掌声和撕心裂肺尖叫声直接掀翻了演播大厅。
经久不息掌声中,宫盛重新走上舞台,“非常感谢《fly》组带来精彩绝伦舞台!观众朋友们大声告诉我,刚才表演好不好看?”
“好看!!!”
“你们觉得值得第几名?”
“第一名!!!”
“好,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薄老师。”宫盛将话筒递给薄衍,“这应该是《fly》初次唱跳舞台,薄老师还算满意吗?”
薄衍目光落到了身旁微微喘息着平复呼吸青年身上,“这个舞台我最喜欢部分,是姜意破笼而出那一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观众席立刻发出了新一轮尖叫。
“当然,除了我,《fly》组所有成员表现都非常优秀,希望你们也喜欢这个舞台。”
“不会!!!”舞台下薄荷糖们拼命喊道:“哥哥你永远是最棒!!!”
“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了。”薄衍含笑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支持。”
“还有一个问题——”宫盛对着台本迟疑了一下,还是念了出来:“《fly》听起来是一首情歌,听说也是薄老师唯一创作一首情歌。那么这首歌创作之初灵感来源,到底是什么呢?”
演播大厅内忽然安静下来。
薄衍不易察觉地侧了侧眼眸。
姜意身体微微一僵,蝴蝶羽翼般眼睫扑簌簌震颤了两下。
“这首歌……”薄衍缓缓掀起眼皮,直视镜头眼神幽暗而深邃,“用来献给一个人。”
全场沸腾。
第55章
沸反盈天的喧闹声忽然离他远去,??腰背处传来的疼痛也变得迟钝,只余胸腔里尚未平息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变得急促。
姜意下意识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不敢抬眸去看对方一眼。
“这首歌,??要看你们怎么理解。”足够引人浮想联翩的留白后,薄衍意味深长道:“每个人心上都有一只栖息的小蝴蝶,这首歌献给你,??献给他,献给绝不妥协的我自己。”
他到底还是得顾及心上人的处境,不敢像歌词里写的那样肆意妄为来剖白。
观众席再次掌声雷动。
僵直的脊背稍稍松懈了一点,姜意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略掉心头掠过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薄老师说得非常好,??相信听了《fly》这首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解。”宫盛流畅地接过话题,“下面是三分钟拉票环节,??各位可要好好利用了。”
薄衍随手就把话筒递给了身侧的人,??而他也条件反射似的接了过去。
“我……”喉结微微动了动,??姜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要不……姜意同学再来一个即兴舞蹈拉拉票?”宫盛替他解围,??“大家想看吗?”
“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舞台下一片排山倒海的呼喊。
姜意轻轻抿了抿嘴唇,??正准备应下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抢先响起,??“姜意上舞台前——”
“薄老师。”他不得不出声打断薄衍,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薄衍硬生生将滚在舌尖的话重新吞了下去,??“我最近刚好在练即兴舞蹈能力,??我来给大家献个丑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这下练习生们也激动到跟着嚎叫起来。
导播老师随机给了一个beat,??薄老师踩着拍子来了段慵懒又性|感的freestyle。
姜意的目光全程落在他身上,??平静冷淡的琥珀色眼瞳中藏着难以窥明的复杂情愫。
拉票环节结束后,??其他四个小组一起回到了舞台上,接受现场观众们的当面投票。
导师组不参与投票,毫无疑问,姜意再次以超过全场五分之三的票数一骑绝尘,令所有练习生继续望尘莫及。
票数排名尘埃落定,正当宫盛准备按照流程进行最后的总结时,薄衍忽然开麦了。
“占用大家三十秒,说一件事。”薄老师一开口,众人不由安静下来,“昨天深夜的彩排出了一点意外,姜意摔下升降台导致腰伤犯了,早上打了封闭才能顺利地完成表演。”
他知道刚才小猫儿不让他说的原因是什么,怕被人说故意卖惨或者利用了观众的同情心,得到不公正的票数。
他可以忍一切能忍或不能忍,但姜意不可以。他的心肝宝贝为这个舞台到底付出了什么,所有人都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呐!!!”全场哗然。
姜意怔了怔神,而后唇角微弯,“没有薄老师说的那么夸张,大家不用担心。”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脸的汗水和伤痕累累,显得小脸愈发苍白脆弱漂亮易碎,粉丝们当场心碎了一地。
有妈粉一边飙泪,一边哭喊道:“崽崽!不要受伤啊!妈妈永远爱你支持你呜呜呜呜呜……”
“不要受伤!宝贝快点下台休息呜呜呜呜呜!”
“薄老师!”一片哭声中,有个女高音冲破了其他声音的屏障直直冲向舞台,“薄老师照顾好姜意宝贝啊!!!”
舞台上的薄衍只愣了一瞬,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演播大厅内掀起了新一轮意味不明的尖叫。
台上的人谢幕离场,台下的观众也在依次离席。
出于礼貌,姜意准备等其他人先走,《fly》组也跟着他一起排在最后离场。
就在他准备下台阶时,后腰猝不及防又是一阵熟悉的刺骨之痛。
离了舞台和聚光灯,他忍不住弯了弯挺直的脊背。不料脚下同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痹,腿一软就要摔下阶梯。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牢牢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男人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捞住了清瘦的腰,生生将人转过身带进了自己怀里。
“唔……”唇边逸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细白的手指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料。
“幺儿!”把人抱进怀里,薄衍骤然失去的呼吸才重新找了回来,“你怎么样?”
这时,尚未离场的观众发现他们这边好像有状况,立刻试图往他们这边跑过来。
“切掉演播室的灯光!”走在前面的宫盛当机立断,对着耳麦里的导播低喝道。
演播大厅内的灯光齐刷刷关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留下的观众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慌地吵吵嚷嚷起来。
好在短短几秒后,演播室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
只是舞台边缘上抱在一起的两人都不见了。
同一时刻,薄衍打横抱着怀里受伤的小猫儿走在特殊通道里,脚步又快又稳,语气却是压都压不住的焦躁,“封闭针的药效怎么会这么短?”
“我……”姜意将整张苍白的小脸埋进了温热的胸膛里,委屈可怜的小奶音哽着一点哭腔,“哥哥,我好疼啊……”
薄衍的一颗心瞬间被捏碎成了玻璃渣。
小猫儿远比他想象中更坚强,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十五六岁就能在练习室里练习到湿透一件又一件的t恤衫,小朋友无论什么苦痛都能一声不吭地承担下去。
五年前,他用了很多心思才让姜意愿意对自己说疼说累。撒娇也好撒泼也好,都是他一个人拥有的特殊待遇。
五年后的今天,他的小猫儿终于再次对他说疼了。
这一瞬间,他几乎无法克制酸涩的泪意汹涌而上,只能眼角通红地低声哄道:“乖宝,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疼了……”
窝在他怀里的小奶猫悄悄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攀上了他的后背和肩膀,轻声细语地问道:“哥哥,你的腿疼吗?”
“不疼,哥哥不疼。”薄衍努力将眼泪咽回去,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砾上滚过。
急救车来得很快,姜意躺上担架后,抬手拽了拽男人的外套下摆。
薄衍立刻会意,“我们一起去。”
急救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薄衍坐在担架旁,忍不住握住了那只冰冰凉凉的小手。
他的目光旁若无人且肆无忌惮,直到小猫儿被盯得双颊浮上一层好看的红晕,湿漉漉的眼神含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