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北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太对，又补了句：“我是说不用单独订房了。”
齐斯湛依旧抿着唇，只是嘴角微微上去了一点点。
俞向北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奇怪的暧昧气息。
-
回到酒店后，两人换下鞋子。
俞向北这才注意到，齐斯湛那双皮鞋已经被踩出了好些脚印。
他微微一愣，想起在机场的时候，他一直护着自己，突然间拥挤的人潮，怕是踩了他好多次。
“你的鞋子……”
齐斯湛浑不在意：“我没事。”
见俞向北还看自己的鞋子，齐斯湛又说：“但这给你提了醒，你的人气在上涨，和流量明星没什么区别，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给俞向北倒杯水：“以后都不要送我了，出门一定要把助理都带上……”
认识齐斯湛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言简意赅的人，不喜欢说话，也很不愿意说话。
对很多人很多事，多说两个字都是吝啬的。
俞向北刚刚认识齐斯湛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所以宿舍的其他人才会排斥他。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说很多话，齐斯湛也回不了几个字。
但那个时候的俞向北天不怕地不怕，无忧无虑，也没觉得齐斯湛这样让人丢面子，反而觉得很好玩。
他喜欢逗齐斯湛，也喜欢和齐斯湛说话，走哪儿都和齐斯湛一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斯湛对着他话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婆婆妈妈，一直对着他念着。
尤其是在涉及他的安全问题时，齐斯湛可以把一个月的话全说了。
就像是现在……
他虽然冷着一张脸，却一直叮嘱着他，声音里面那是久违的、熟悉的关心，毫不掩饰。
也或许……是忘了掩饰。
俞向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受。
――奇怪到让他手足无措。
半响，俞向北说：“齐斯湛，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哪怕当年他对他说过那么难听的话。
齐斯湛一愣，好一会儿他才回道：“不知道。”
俞向北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的复杂纠结，他张张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说话的时候，俞向北的眼睛是看着齐斯湛鞋子的。
上面痕迹明显，一双名贵的鞋子就这么被毁了。
齐斯湛手握紧成拳，没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原本的温馨和暧昧顿时一扫而空，陷入沉默。
之后，他们两人都没再说话。
就是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背对着背，都没开口。
俞向北好久没有失眠了，他作息早已经稳定，可惜这一晚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齐斯湛也清醒的过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俞向北在齐斯湛起的时候，没有睁眼，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齐斯湛也没有等他醒来，反而洗漱之后，自己离开了房间。
等门合上，俞向北睁开眼睛，但他没动。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糖送早餐来了。
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吃着早餐。
“幸好齐总特意交代，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哥没吃早饭。”唐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意地说着。
俞向北拿着筷子的手顿住。
-
“不行――沐昭你的眼神！”
“不行！沐昭你走什么神？！”
“ng！ng！沐昭你怎么回事啊！”
ng无数条后，李昌平气都发不出来了，有些泄气和无奈：“向北，你今天状态不好。”
他们有时候也会ng很多场，但那是他们在精益求精，而不是拍出来的不能用。
俞向北今天有些魂不守舍。
李昌平已经看出来了，刚开始有些生气，但现在已经气不起来，反而有些无奈。
毕竟……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对不起……”俞向北有些愧疚，“再来一次吧。”
李昌平放下喇叭，摇摇头：“不来了，你今天休息一下吧。是不是最近节奏太快，压力有些大？还是遇见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说到后面的时候，李昌平声音带着关心。
俞向北是典型的工作狂类型，这还是他进组以来，第一次这个样子。
李昌平还有些担心。
在他问完后，剧组其他人也跟着关心起来。
俞向北在剧组的人缘很好，而且他是戏份最重的人，现在是边播边拍，大家都很在意他。
俞向北摇摇头，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说：“那我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拍。”
“休息吧，好好调整状态。”李昌平摆摆手，放他一天假。
俞向北缓缓走出剧组。
唐糖有些担忧，他也打发了她。
――现在他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俞向北知道自己今天很奇怪，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觉，今天身体状态加上心理状态，导致了他的魂不守舍。
他现在心里很复杂，他在想――齐斯湛。
在之前，他一直觉得齐斯湛对他冷淡，也从来没有多想，可最近他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还有昨天下意识护着他、叮嘱他的反应……
俞向北不知道是因为两人熟悉之后，他们找到了高中的感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但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前面是一个深不见的深渊。
他的脚有些不敢往前。
俞向北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拍摄地外面，然后――
再次冤家路窄。
看见崔文楠的时候，他下意识想到转身离开。
但崔文楠也看见他了，甩开经纪人，气势汹汹走过来：“你很得意吗？”
俞向北：“……”他怎么得意了？？
崔文楠阴阳怪气：“你就是最近有几分人气，还是差远了。”
“崔文楠，”俞向北看着他，微笑：“我觉得你的演技其实没有《长问仙》里面看起来那么差呀，至少你现在作出来的装腔作势小人样，就真的很完美。”
“你说谁是小人？！”
“咦？你刚刚的小人样，难道不是演出来的？！”俞向北露出夸张的诧异。
崔文楠气得直喘气。
这贱人！
他不仅讽刺他在剧中演技不行，还说他是小人！
“不要生气，你本来皮肤就不好，生气会长痘的。”俞向北挑眉，将心里的郁气对着他发出来。
崔文楠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冒出了几颗痘。
现在一听俞向北这么说，他气得都要打人了。
这时候，有人喊了声――
“有粉丝来探班了！”
崔文楠立刻收起愤怒，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以为你很火吗？你现在这个程度，是我很早就达到了的。网络上一时的热度没什么用，你有粉丝来探班吗？”
他说完便笑着转身。
崔文楠是顶流，来横店探班的粉丝，多数都是他的死忠粉。
那车子由工作人员指挥着，停在有些距离的位置，上面陆陆续续下来好多人，还拿着横幅。
第40章 后悔
那些粉丝刚刚走近一些，看见崔文楠，立刻激动起来――
“哥哥！！！”
崔文楠露出笑容，脚动了动。
“沐昭哥哥！！！”
崔文楠：“……”
俞向北：“……”？？？
他一脸懵逼，刚刚他也以为这些人是来看崔文楠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了。
崔文楠的粉丝很狂热，特别追他们哥哥，也特别能撕。
毕竟是顶流，威力不是一般粉丝可以惹的，黑粉多，死忠粉也多。
前段时间关于《长问仙》番位的问题，还差点撕娆倩，得亏这是明显的大女主戏，要不然《长问仙》光是番位就还要闹一闹。
不撕娆倩，他们撕的对象是崔文楠的经纪公司。
――嫌弃公司不给他们哥哥接一番的剧。
而俞向北的粉丝很少，当初白辰事件之后，走的走，散的散，早已经没有一个完善的后援会组织了。
万万没想到，这是来探班他的！
在俞向北惊呆、崔文楠变脸的瞬间，粉丝们已经涌了上来，将俞向北团团围住。
“沐昭！”
“我们联系了你的经纪人，给你一个惊喜哈哈哈！”
“阿昭本人比剧里面还帅！”
“啊啊啊啊啊！小北我爱你！”
“小北你怎么在这儿呀？辛苦吗？”
“小北今天拍完了吗？”
……
粉丝们叽叽喳喳，崔文楠被挤了出去。
他的脸色黑得难看，但这些粉丝现在眼里只有俞向北，偶尔有个别看他一眼，也没有涌上来要签名。
崔文楠沉着脸，深深看了一眼被人围着，手足无措的俞向北，转身就走。
气死人了！
他崔文楠成为顶流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肯定是俞向北算计好的！
怪不得对方跑到门口来，原来是在等粉丝！
刚刚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不说什么，肯定是等着看自己笑话！
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为了羞辱自己！
经纪人：“文楠……”
“闭嘴！”崔文楠低吼一声，快步离开。
经纪人黑了脸，自从崔文楠爆红之后，这位经纪人还没有享受到好的待遇，就被这个越来越“大脾气”的顶流气得长出白头发。
事实上，管言什么都没给俞向北说，以至于他是真的一脸懵逼。
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待遇了，被围着谩骂的待遇倒是有，这种被围着关心的待遇可真的是非常罕见。
“小北，今天天气冷，你的戏服怎么还是这么薄呀，要是再冷一些，这衣服穿着肯定要把人冻坏的！”粉丝一脸心疼。
俞向北挠挠头：“其实也不会，最近穿这个还挺合适的，等到冷到受不了的时候，我们这剧也该拍完了。”
粉丝还是一脸心疼，又叽叽喳喳关心了好一会儿。
有粉丝提议：“小北，我们可以进组去看看吗？可以给剧组送些礼物吗？”
俞向北立刻皱眉：“怎么这么破费？”
陈甜甜不止追过俞向北一个人，她追过好几个明星，但最近《一刀封疆》热播，被安利后她一看到沐昭就沦陷了。
怎么会有人那么帅呢？
他的一举一动，是笑是皱眉，是静是动，都带着独一无二的魅力。
从第一天更新后，她就正式入了沐昭的坑。
显然她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后援会一下子多了很多人，组织者也很快选了出来，一切都井井有序。
这次探班，她因为家在本地，得到了名额。
老实说，虽然现在她很狂热，但因为一个角色一段时间的狂热其实很短暂，很容易消逝，最终还是要看能不能彻底喜欢上这个人。
陈甜甜以前也给其他明星剧组送过礼物，明星大多都是感动地对他们说些话。
然后有些明星会笑着叮嘱他们以后不用破费啦什么的。
但他们这种行为，其实挺给明星张脸。
俞向北还是第一个听见他们带了礼物，就皱紧眉头的人，眼神也是真的非常不赞同。
――可她知道，他是担心他们破费。
陈甜甜有些想哭，本来见到俞向北本人这张脸就有些沉陷的心，彻底沦陷了。
她要永远支持她哥哥！
――追星少女就是这么固执！
或许就是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他们成了死忠粉。
前面有个粉丝也哽咽了：“没多少钱，不贵重，是后援会凑钱的，人人都只出了一点，小北不要担心我们！”
俞向北还是皱着眉，看着他们，眼神认真：“我不缺钱，礼物杀青的时候我会送的。你们很多人都还是学生，还没有经济独立，可以留着钱给自己买些书本，或者自己买个小礼物，让自己开心。”
这是俞向北的心里话。
他不走粉丝经济这条路，他不需要他的粉丝省吃俭用支持他，有能力看在他的面子上，愿意花两个钱，他不介意。
可粉丝中本就学生偏多，还有些年纪小的，他们的钱俞向北是一毛钱也不想要。
他可以更加努力，靠着演技立足，靠着口碑在圈子里走下去。
――而不是靠着粉丝们的购买力。
“嗯嗯！我们以后一定注意！”领头的粉丝哽咽着声音应下。
俞向北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想着，回头给管言说一声，还是要在后援会把话说清楚，给他送贵重的礼物一律不收，还有花大价钱给他做活动，也一概不同意。
他给剧组打了个电话，李昌平那边停止拍摄，同意他们进去。这是剧组第一次有正式的探班粉丝，他们还是很期待的。
至于停止拍摄，自然是为了不剧透。
这戏虽然是小说改的，但原著不出名，知道的人不多，还是耽改剧，有些部分做了小改动，自然不能剧透后面。
隔壁剧情线都出来的事情，绝对是不能发生在他们剧组身上的。
在李昌平同意后，俞向北带着粉丝进去。
他的粉丝一部分簇拥着他，关心着他的一切，一部分男男女女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开始分发。
每一个工作人员人手一个盒子，导演和制片人以及一些演员，盒子要大一些，上面还有to谁谁谁，显然是准备了很久的。
俞向北原本的满腔复杂也全都忘在了脑后，和一群喜欢自己，关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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