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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 第13节

作者:绝世猫痞 字数:16780 更新:2021-12-28 19:41:01

    有点慌乱地打开了他衣领上的按扣,霍子南哆嗦着将聂辰的上衣拉链拉链拉到胸口,又解开他衬衫领口的纽扣,深吸一口气,嘴唇覆盖了他的,将新鲜的空气送进他的胸腔。

    几次之后,聂辰喉结一动,轻咳了一声,霍子南停了动作,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喊“阿辰,醒醒,你怎么样”

    聂辰深吸一口气,接着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睁开眼来看了他半晌,沙哑着嗓子说“你没事吧”

    见他恢复了神志,霍子南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气一松,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地上,一头冷汗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让我看看有没有大伤。”片刻后平日的从容冷静都回到了身上,霍子南跪在他身旁拉开了他的外套拉链,一边隔着衬衫按压身体检查伤势,一边问,“感觉哪儿疼”

    “头疼”聂辰皱眉,看了看身边的破船,“我记得我是一头撞在船上的。”

    “嗯,不过有头盔护着,问题不大。”

    霍子南的手贴着他的胸肋按了一趟,又摸了双腿,发现没有骨折,只是出了很多汗,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几乎能拧下水来。看来刚才的情况真的非常凶险,连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车手大概也是用尽全力才稳住了车子。

    “没有骨折。”霍子南重又给他整理好衣服,“不过最好去医院看看,你身上有手机吗”

    “没。”聂辰撑着破船站起身来,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吸了口气说,“交警出现过,车队会有人沿途来找我”

    话说一半,他脸色忽然一变,视线刷一下射在了几米外横着的摩托车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怎么车还能用”霍子南愕然,他不是说刹车失灵了么,这样还能开

    聂辰不说话,霍子南想要站起却力不从心,视线随着聂辰走近了车子,只见他将车翻了个面,正仔细地检视着什么。

    “车子为什么会刹车失灵”霍子南心里忽然疑惑起来,“上场之前你们不是要仔细校对很多次的么”

    “嗯。”聂辰看了不过一两分钟便丢下车子走了回来,面色意外地凝重,“液压系统被人动过,车速一高碟刹全部会失灵”

    有人动过谁霍子南一激灵,动了赛车的刹车系统,基本上就等于谋杀车手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聂辰警惕地四下看看,沙滩很广阔,周围几百米内都空无一人,他略微放心了点,看来想弄死他的人还没跟过来。

    “想杀我的话,不会只用这一招,肯定还有其他后备计划。”聂辰皱眉思索。

    “杀你”霍子南悚然动容,“谁”

    “大概很多。”聂辰将手伸给霍子南,“我们走。”

    霍子南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聂辰注意到他动作不太对劲,疑惑地问“你腿怎么了刚问你不是说没事么”

    “是脚踝。”这种情况下霍子南只能坦白,“以前受过伤,所以很容易扭到,没什么要紧,只是走不快。”

    “我看看。”聂辰扶着他坐到破船上,拉高他的裤脚看了看,果然已经肿起来了,“确定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骨折我哪里还站的起来。”霍子南宽慰他说,“只是扭伤,擦点红花油几天就好了。”又反问他“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那是刚撞的,现在没感觉了。”聂辰看了看表,说“我的人不一定快的过对手,不敢等了。”

    “怎么办,要回城去吗”

    “不行,万一这次不是意外,肯定会有人在路上阻截。”聂辰摇了摇头,往东看了看“我记得上次开车路过这里,gs显示附近有一家汽车旅馆的,先过去休息一下,想办法联系猴子和阿蟹吧。”说着站起身来,背对霍子南蹲低了点,“旅馆应该不远,上来,我背你。”

    作者有话要说旅馆,就是那种不用结婚证也可以开房的地方xd

    撩拨辗转

    不出聂辰所料,顺着公路往东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一座不大的欧式建筑便映入了眼帘,h的霓虹灯招牌在静夜里闪闪发光。

    睡眼迷蒙的前台小姐打着瞌睡给他们办了登记手续,丢给聂辰一张房卡“三楼右手第二间。”

    旅馆显然是才装修过,连走廊里的地毯都是崭新的,聂辰背着霍子南上了三楼,一开门,俩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两米宽的双人大床,床罩上飘飘洒洒地印满了暗紫色的玫瑰花,床头柜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把香水百合。

    标准的夫妻套房啊,居然。

    “凑合住吧。”聂辰将霍子南搁到了沙发上“我背不动了,万一她再换个六楼的房间,我非累趴下不可。”

    再怎么瘦,霍子南也是个身材颇高的男人,聂辰一分钟没停地背着他走了半个多小时,饶是身体素质好,也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为伤患霍子南不便再反对,便点了点头“行。”

    聂辰喘匀了气,在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出来,用毛巾包了给他搁在脚踝上“冰敷吧,免得明天恶化。”

    霍子南在沙发上敷脚,聂辰用房间的电话拨了猴子的手机,只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霍子南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聂辰沉吟片刻,说“明早再说吧,有些事情要猴子查一查,反正你也休假,就当在这里度假吧。”

    霍子南知道今晚的事不同寻常,可能不是车祸和意外那么简单,中间恐怕涉及很多帮派内的恩怨争斗,听他这么说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吧。”

    聂辰脱下了外套,拎着衬衫领子抖了抖汗湿的衬衫,说“我去冲个澡,一身的汗,又是沙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身上的衬衫,之后将满是尘土的裤子也脱了,拽了拽内裤,眼看就要全脱光了,霍子南忙尴尬地咳了一声“你”

    他忽然停了手“什么”

    “你冷吗”

    “哦还好。”聂辰看了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停止了脱内裤的动作,光脚走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霍子南看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那上面隐隐约约映出聂辰挺拔的身影,宽肩、窄臀、长腿,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是比从前更好了才对,以前的他虽然高挑但并不魁梧,二十出头的时候骨架还没有完全长开,肩胛握在手里有些单薄。

    那时候聂辰还像个孩子,情绪好的时候总喜欢一丝不挂地粘着他,用长长的胳膊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头,连体人一般跟着他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吃东西和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地,弄的他肩头又麻又痒。

    在想什么啊霍子南尴尬地摇了摇头,怎么没来由地忽然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搞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失去了原有规律的跳动,杂乱无章地在胸腔里蹦跶着,乱烦。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身体太过年轻,还是因为禁欲太久的缘故,霍子南感觉有些燥热,伸手打开了身边的冰吧拿了一罐啤酒,换了个舒服点地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打开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达心底,似乎让心里那团蠢蠢欲动的火稍微平息了些。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聂辰裹着条短短的浴巾走了出来,甩了甩湿淋淋的短发,嘟哝“水太烫了,怎么也调不凉。”

    大概就是因为水太热的缘故,他浑身浅蜜色的皮肤浮着一层淡淡的浅红,在房间幽暗的灯光下看来异常诱惑,很阳刚,又很性感。

    霍子南有点嗓子发干,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美色”,一边眼睛的余光却忍不住扫在他身上。

    聂辰斜了他一眼,仿佛察觉了他的慌乱,嘴角勾了勾,故意展示身材似的慢慢走近了,坐到了他身边“好点没有”

    “哦好多了。”霍子南支吾了一句,垂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聂辰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哦好。”

    “要我帮忙吗”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我去前台买点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跌打药卖。”

    “行。”

    聂辰裹了件浴袍出去了,霍子南单脚跳着进了浴室,回头关上门,靠在上面深深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抗拒,还是无法摒弃对他的感觉。

    不可否认,即使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刻意地去爱他,去靠近他,在命运看不见的推搡下,他却不知不觉地再次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

    他喜欢这样的聂辰,和从前一样骄傲而别扭,却没了那种不通情理的任性,懂得去付出,懂得去体谅别人,懂得通过奉献获得爱的快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你在春天亲手种下一枚种子,细心地照看它,呵护它,期待盛夏时看到它为自己怒放繁华,却不意被人连根拔走,只留下惨不忍睹的一地残骸。

    你心灰意冷,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命运之神又再次眷顾,将你曾经的耕耘双手奉还,在不经意的一刹那,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采撷,抑或忍痛放弃。

    不知道。

    也许是人老了,就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敢于毫无保留地付出,义无反顾地追求,虽然换了一个年轻的壳子,心底里还是会有声音一直警告,输不起,你输不起,会很痛啊

    霍子南纠结地揉了揉头发,皱眉打开了手边的淋浴,热水喷涌而出,蒸腾的雾气中他依稀能看到对面镜墙上自己隐约的轮廓,年轻而苍老,从容而惶恐。

    他懊恼地甩了甩头,迅速脱了衣裤站在淋浴下面,让略有些烫的的水流冲在身上,想要洗去这混乱的一夜带给自己的凌乱与疲惫,告诉自己放松点,随它去,却一直不能如愿,思绪反而愈发混乱。

    到底太过疲劳,很快他便感觉有些窒息,关了淋浴撸了一把脸上的水,闭着眼睛摸到了毛巾架想要抽条浴巾,却不留神一把抓空了,单脚站着又没法借力,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闷哼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又冷又硬的防水地砖上。

    “怎么了”聂辰哗一下拉开了浴室的门,霍子南只看到他穿着拖鞋的脚,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便被他弯腰拦腰抱起,往外面走去。

    “摔疼了吧”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台灯,光线很幽暗,聂辰就这样抱着光溜溜的他平放在了床上“摔哪儿了”

    “没、没事”霍子南有点脸红,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边扯过被子遮住身体,“不小心滑了一下。”

    “需要帮忙可以叫我啊,自己逞什么强。”聂辰皱眉,拿过刚买回来的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掌心里“脚。”

    聂辰按摩的手法堪称专业,刚劲的手指反复搓揉着霍子南的脚踝,有些疼,但很舒服,可以预见明天一早他的伤势就会大大缓解。

    理疗完毕,聂辰去浴室洗了手,出来后打开一罐啤酒坐在床边喝了两口,说“饿吗再挨三个钟头他们就会送早餐上来。”

    “嗯。”

    诡异的寂静,只听见聂辰喝酒的声音,良久他忽然说“能帮我吗”

    “嗯”

    指着自己胸口肋骨“这儿好像肿了。”

    霍子南这才注意到他胸肋都是伤痕,有些大概是在树林里被树枝抽到了,有些可能是摔的,他皮肤本来就黑,房间里灯光又暗,所以刚才看不太清楚,这会儿凑近了,才看出来伤的也不轻。

    想着他伤成这样还背着自己走了半个多钟头,霍子南心里不由得一热,低声说“很疼吧”

    “之前不觉得,洗完澡才发现的。”

    霍子南给他青淤的伤处抹上药,手指轻轻揉按活血,感觉整个过程中聂辰幽深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时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是心跳却越来越快。

    “好了”聂辰放下了手里的啤酒,声音有些暗哑,沉沉地,又有些飘。

    霍子南停下了,聂辰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忽然靠近了他,带着淡淡酒味的气息逡巡在他脸侧。

    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犹豫,也许是霍子南没有躲避也没有阻止的缘故,他更加靠近了些,嘴唇轻轻触在他唇角,冰凉的舌尖在那儿舔了舔,之后便整个儿吻住了他。

    那一瞬,霍子南清晰地听到他喉间发出深沉的叹息,像是压抑许久的情感得到释放,又像是无法控制的欲念冲破某种藩篱,接着,这一切猜测便都变得不重要了,只余下铺天盖地的情潮如海啸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意识。

    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霍子南顺着光滑的紫色床单滑了下去,后脑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聂辰自然而然地跟着伏低了,轻轻覆在他身上,以往的礼让、隐忍与克制都消失无踪,只疯狂地吮吸他的唇瓣,舔舐他的口腔,逗弄他的舌头,在他嘴里辗转厮磨,贪婪地索取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霍子南有些窒息的眩晕和迷乱,抬起手抵住了他逐渐靠近的胸膛,聂辰将他的手牢牢抓住了,十指交握,温柔而不容置疑地控制住了他的身体,霸道的舔吻着他的嘴唇,他的下颌,而后含住了他的耳垂。

    急促的气息喷在耳廓,床头百合的幽香蛊惑着他的思绪,细小的惊栗转瞬间布满了霍子南细腻的皮肤,一个声音如海妖般在脑海里吟唱着不知名的靡靡的歌曲,撩拨着他的心弦,不断地抚慰着他无力挣扎的灵魂。

    这样很好,很好别犹豫,别拒绝,会很好,很好

    屋角台灯幽暗的光线让房中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聂辰浅蜜色的皮肤在暗夜里看来如同某种华贵的织物般泛着诱人的光泽,胸肋暗紫色的淤青没有破坏美感,反而让他的身体看来更具野性,如同刚刚在战斗中获胜的豹子,被伤痕和鲜血恰如其分地渲染出一种唯美的王者之气。

    聂辰松开了他,抬起身,眼光迷离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挣扎,片刻后忽然伸手关了床头的电源。

    台灯灭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彻底的黑暗,聂辰的手盖在他额头,温热的指尖从眉心、鼻梁轻轻滑下,轻抚他微微有些肿胀的嘴唇,而后继续下滑,下颌、脖颈,最后停在胸口,整个掌心都与心脏的部位贴合了,仿佛在感受他的心跳。

    良久,聂辰赤裸的胸膛压了下来,和他略有些单薄的胸膛密密贴合了,大手用力扣住了他的腰,火热的嘴唇重又盖上了他的唇,如火山喷发一般炽烈的吻再次席卷而来。

    聂辰迷乱地亲吻他的面颊,他的眼睛,抚摸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疯子一般在他身上肆意撩拨着火花,强韧的光滑的身体一点点覆盖上他的,在他耳边喃喃低语“我想你”

    年轻的身体如同被烛花溅入的干柴,砰一下燃起了弥天大火,霍子南呼吸急促,脑中一片空白,任由他温热的嘴唇一路向下亲吻吮吸,感受着他湿漉漉的舌尖在胸口拨弄出触电般的快感,下腹猛然间蹿出一股热浪,瞬间席卷了全身,连脚尖都蜷曲了起来。

    几不可闻的呻吟溢出喉间,在被聂辰握住的一瞬,霍子南轻轻抖了一下,右手勉强抓住了他的手腕,却未能阻止他的动作。

    聂辰将他双手交握按在头顶,用一个湿吻霸道地堵住了他意图反对的言辞,手指在他最敏感的地方上下律动,并用自己坚挺的部位来回摩擦他的大腿内侧,很快两个人都已是坚硬如铁。

    灭顶的快意从被握住的部位如烟花般砰然绽放,沿着脊椎迅速窜上大脑,眼前白光一闪,霍子南忍不住低叫一声,喷在了聂辰掌心。

    大汗淋漓,霍子南喘着粗气瘫软在柔软的被褥里,聂辰滚烫的面颊贴在他脸侧,抓住他的手握住自己两腿间炽热的部位,忽然低声说“我爱你”

    霍子南浑身一震,聂辰握着他的手上下律动,神志不清似的在他耳边喃喃低语“原谅我阿祖,求你别再离开我,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转圈

    搜捕调情

    凝滞一般的寂静,黑暗中两人默默对视,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房间里本来正在升温的旖旎气氛倏然间消散,诡异的尴尬开始悄然蔓延。

    犹如一杯冰水从头浇下,话一出口聂辰就愣了,混乱的脑海犹如被雷击过,刹那间一片空白。

    不错,这句话曾经在他脑中辗转过无数次,多少个无法入睡的夜,他驾车狂飙到寂静的山崖边,无人的海滩上,对着烈风呼喊林祖栋的名字,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着了魔一般反复求他回来,清醒后又恼羞成怒地怨恨他无情的死亡,他的迂腐、还有他讨厌的固执。

    本以为自己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心里呢喃而已,没想到就这样说了出来。

    当确信话已经说出口的时候,什么也晚了,连后悔都来不及滋生,聂辰的心犹如被一只手紧紧拽住,强烈的恐惧几乎淹没了他的意识。

    身下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躺在那儿,原本激越的体温一寸一寸快速地冷却下去,虽然身体依旧紧贴着,看不见的鸿沟却似乎正在他们之间慢慢生成。

    冷汗在聂辰背上迅速地渗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萎靡下去,他不由自主地停了手里的动作,惴惴不安地盯着霍子南的眼睛,满心里都在叫嚣着恐慌

    他不会原谅的,他一定会再次离开我,去该死的非洲援建,或者躲到什么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惩罚我一辈子

    不要

    勃发的情欲瞬间跌至谷底,巨大的惶恐让聂辰有些手足无措,连声音也微微颤抖“你我、我”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身下的人抬手抚上了他的面颊,修长柔韧的手指流连在他嘴角,指尖轻轻摸索着他的唇“你还爱他吗”

    聂辰一愣,他说的是“他”。

    他还是不愿承认,还是不愿原谅淡淡的苦涩漫上心头,聂辰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甚至不肯以曾经的身份面对我,接受我的忏悔原来我们的过去真的那么不堪,就算换了一个生命,也不愿回顾。

    换了一个生命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抑或他只是不想再做回以前的林祖栋

    聂辰试探地抓住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他没有拒绝,任由他握着,聂辰原本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低声说“我爱他,你在意吗”

    没有回答,片刻后霍子南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轻轻抽出,转而抚上他的右臂,那个位置,纹着林祖栋的名字。

    “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你和他很像。”聂辰静静说,“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从十九岁起我就跟他在一起,整整四年。”

    身下的人呼吸微微有些短促,寂静中聂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细腻的皮肤浮起细细的战栗。

    “他很爱我,一直包容我,甚至是纵容我,但有一次,只有一次,出于意外我跟别人上了床,被他发现了,他不肯听我解释,也不肯原谅我,就那样决绝地离开”聂辰一字一句地说,“他以为我背叛了他,侮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我没有,真的没有一直以来,我都只爱他一个。”

    “也许在他心目中,我只是一个负心薄情的人,一个伤害他的混蛋,可是你信吗那次只是个意外。他已经死了,我没有机会再跟他解释,欠他的也永远还不了了。”聂辰抓住他的手,轻吻他的指尖,“幸运的是我还有你子南,两年了,直到遇见你我才渐渐走出了自我折磨,你拯救了我”

    “过去的总会过去,我会试着放下,试着全身心地爱你。” 聂辰在他耳边低语“我发誓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我发誓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安心快乐,你能替他原谅我,接受这样一份感情吗”

    依旧没有回答,霍子南指尖冰凉,呼吸中带着几不可查的湿润的气息。

    聂辰低声恳求“求你不要拒绝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沉默,聂辰如等待宣判的囚犯一般忐忑不安地期待着他的回应,良久,霍子南微微抬起身,纤长柔韧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在他嘴角,温热的舌尖润湿了他的嘴唇,继而启开他的唇,与他的舌辗转纠缠,温柔地奉上自己的宽恕与承诺。

    无上的喜悦瞬间袭击了聂辰的内心,从地狱到天堂般的狂喜让他几乎有些失控,双臂紧紧箍住怀里光滑纯净的身体,用激烈的热吻地回应他的唇舌,宣誓奉献与占领。

    交颈缠绵,原本炽热的情欲在这一刻化作温热的暖流,在两个人心头细细流淌,没有过多的索取,他们十指交握着彼此依偎在松软的被褥里,无比贪恋地感受着失而复得的隔世的拥有,在远处隐约的涛声中安然睡去。

    明天,也许命运多舛,毕竟,两个人能同心面对。

    与汽车旅馆里的平静旖旎不同,今夜的市,几近疯狂。

    先是交警大队在午夜时分收到了非法赛车的报警,大批交警出动追捕,虽然据说因为飙车族车速太快一无所获,但阵势着实不小。

    交警追捕无果,之后便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出现在了滨海大道上,沿途的店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盘查和恐吓。

    紧接着,又有一批神情冷峻的黑衣人出动,沿着海滨大道周围的岔道细细搜寻着什么,最后悄然离去。

    一辆停在滨海大道上奥迪车里,潘昱雄坐在后座上,面孔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前座的阿宽还是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惊恐恼怒。

    自从知道聂辰带着霍子南参加了比赛,潘昱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疯了一般集结了海盛最精干的一批人,亲自带队来到了滨海大道。

    然而一切都晚了,人群散场,对方车手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宾馆,聂辰和霍子南却不知所踪。

    潘昱雄阴戾地坐在后座一言不发,阿宽忐忑不安地看了看他,低声说“交警来了以后他们就取消了比赛,聂辰上了岔道,从痕迹看后来应该是进了树林,他们正在找,但天太黑,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潘昱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声音低沉威严“查爷,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这是个意外。”电话里査飞说,“我没料到他会带人。”

    “你知道霍子南在车上还报警”

    “我让他们去追只是想确认他车速能过三百。”査飞说,“事实上这次他的对手很强,即使我不派人,冲刺的时候他照样能破三百,让刹车失控。”

    “我警告你。” 潘昱雄沉声说,“别以为只要聂辰死了你就能既得到美人港又控制13k,我明白地告诉你,霍子南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绝不会让你顺顺当当坐上13k头把交椅”

    “我们原先的协议里并没有你他妈的那个姘头”

    “规则只能由我来定” 潘昱雄声色俱厉, “一个月内,一个必须死,一个必须活否则听说对于谋杀老大的叛徒,你们13k的刑罚可不轻。”

    不等査飞回答,潘昱雄啪一声合上电话,重重出了口气“阿宽,烟。”

    阿宽给他点上烟,说“他们在海滩上发现了聂辰的车子,人已经离开了,市里的眼线没见到人,他们大概还在滨海大道附近他们应该没生命危险,可能受了伤,我已经通知人去沿途的诊所和旅馆找了。”

    潘昱雄似乎松了口气,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加紧找。”

    “如果我们先找到聂辰,是不是要动了他”

    “没那么容易。”潘昱雄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调动了他的暗卫记得吗那个叫猴子的,他们都是特种兵出身,是老九留给他最强的一组人别去碰硬骨头,让他和査飞斗去吧,死谁都行。”

    午夜,状元里。

    房间里夸张的51声道音箱正播着一首传统的粤剧,依依呀呀缠缠绵绵地,査飞却是一脸与粤曲格格不入的暴戾表情,啪一下将手中的手机摔在地上“操”

    阿灭刚在阳台上接完电话,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呐呐说“查爷,车、车找到了,人不在旁边,家里也没回去,大概还在出事地点附近。”

    “抓紧找。”査飞烦躁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查爷。”阿灭做了个隐晦的手势,试探着说,“您要是想动他,不如直接”

    査飞冷哼一声,“你当九爷那帮暗卫都是纸糊的么只有赛车的时候才有可能动的了他。”

    “上次您动手脚他就没死,这次”

    “上次”査飞额头青筋暴跳,“操那时候我真想动他,还会留他好端端地活上半年多么”

    “难道那真是一场意外”

    “意外那小子玩了快十年的赛车,行里哪个不知道他安全性最高这次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买通了阿豪车行的小工才做的手脚”

    沉默片刻,査飞冷冷一笑,“我早就看出这小子面冷心硬,要不是那一场车祸,老刀怎么会疑心我想一家做大,联合其他几个堂主打压我。”

    阿灭愕然“难道那是他的苦肉计不是吧,那次他伤的可不轻。”

    “他爹当年要不是敢往自己身上捅那七刀,怎么能当得上13k的老大”査飞恨恨说,“虎父无犬子,都像你这么惜命,哪能成什么大器。”

    阿灭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査飞坐在了藤编躺椅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事,做了就没法回头,只能是你死我活啊”

    这一夜似乎分外短暂,也许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体力和精神都崩的太紧,霍子南并没有睡多久便醒了,睁开眼时,冬季暗淡的晨光正透过旅馆深紫色的窗帘透进来。

    聂辰就睡在他旁边,右手与他十指交握,左手搂着他的腰,面颊贴着他的肩胛,凌乱的黑发让脑袋显得毛茸茸地,像某种身形彪悍的大型动物一般温驯地粘着他,睡颜慵懒。

    两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心满足填满了整个心胸,霍子南轻轻侧身搂住了他,聂辰的长腿绕住了他的,将他整个人都包在怀里,与他大面积地贴合了,无比舒适地继续沉睡着。

    嗅着他身上温和而又阳刚的味道,霍子南轻轻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在做梦了,他的梦里,不知道到底是前世的林祖栋,抑或是今生的霍子南

    当他说出要放下过去,和今生的自己重新开始的时候,霍子南心头竟漫上一丝淡淡的酸楚,哪怕前世再多么深爱,人死灯灭,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活着的人毕竟还是要重新开始啊

    转念一想,霍子南哑然失笑,不是因该感觉安慰才对么曾经失去的,竟以这种方式失而复得,命运已然给了自己太多的眷顾,为什么还要抱有狭隘的执念

    再说,这对他来说这又有什么不同呢,难道还要吃自己的醋吗这是个什么混乱的逻辑

    真扯

    “在想什么笑的这么诡异。”聂辰的头半埋在他的枕头里,忽然瓮声瓮气地说,“是在笑我吗”

    “嗯”霍子南没料到他这么快就醒了,“没有,我只是随便笑笑。”动了动身体,“松手。”

    “让我再随便抱抱吧。”聂辰不动,“你可以假装我还没醒。”

    现在是清晨,虽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显然聂辰已经恢复了精力,尤其是那个部位,更加是精神百倍,直直戳在他大腿上。

    这种时候,聂辰一般是非常粘非常无赖的。

    霍子南动了动腿“你硌着我了。”

    “嗯,不硌着你我难受。”聂辰闭着眼缠在他身上,轻轻地蹭来蹭去,渐渐弄的他也起了火,而后愉快地说“你现在也硌着我了。”

    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酒窝隐现,平日的冷峻桀骜全都消失不见,一脸的惫懒模样“看在我们都这么身体健康的份上,可以享受一下作为男朋友的福利吗”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调情

    另因为最近工作忙,又赶稿,,jj又抽,所以留言回复的很慢很慢,请原谅啊但我每一条都是细细地看过,抽时间一定会回的请不要霸王我

    初情同居

    一边说着,聂辰一边就粘了过来,翻身将霍子南压在身下,缠缠绵绵地吻了上去。他昨晚本就血脉贲张,清晨又是身体最渴求的时候,硬生生压下去的欲火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在霍子南大腿内侧细腻的皮肤上轻轻磨蹭,愈发坚挺。

    霍子南回应着他,虽然被撩拨起来,但他奔波了半宿,体力精神都有些亏空,何况昨晚已经泄了一次,因而此刻欲望并不十分强烈。

    察觉出身下的人有些意兴阑珊,聂辰停下动作借着暗淡的天光看他的表情。

    霍子南一向白皙的面孔微微有些苍白,琥珀色的眸子波光潋滟,下眼睑却隐隐透出黛青的颜色,气息也有些短促,显然并不舒服。

    他一直都是这样,上一世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体力再不好,只要软磨硬施,一定还是会纵容而宠溺地迎合,弄的自己困倦不堪,又不愿跟医院请假,硬撑着站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台。

    想到这些聂辰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看着他玉白的面颊浮着淡淡的几近病态的红晕,忽然又懊恼又心疼,本来已经抵在入口的涨的发疼的一时竟不忍心进入,强忍着燥热停了下来。

    “”霍子南半睁着眼询问地看着他,眼神迷离,艳红的唇无意识地半张着,弄的他几欲疯狂。

    “闭上眼,别这么看我”聂辰俯身埋头在他颈边,轻轻含住他肩头滑嫩的肌肤,双膝卡着他的两腿紧紧并住了,将自己火热的部位夹在他大腿间,喘着粗气在那细腻鲜嫩的所在来回抽动。

    听得聂辰在自己耳边急促喘息,感受着他炽热的身体,霍子南惊异于他的体贴隐忍,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被他深深触动,不由得伸臂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吻他汗湿的额头。

    这样做其实并不舒适,但情感上的愉悦大过身体上的满足,尤其是在面对失而复得重新拥有的恋人之时。激情过去,聂辰的喘息渐渐平静,去浴室冲洗了身体,又用热毛巾擦拭了他腿上的粘腻“还很早呢,你再睡一会吧。”

    “嗯。”霍子南乖乖窝在他怀里,本来想着躺一会就起床的,没料到困倦袭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感觉怀里的人睡熟了,聂辰一点点移开了身体,轻手轻脚地走到套间外面的会客区,拨了一个电话。

    几秒钟后房门被轻轻敲响,猴子推着餐车站在门口“早,辰哥。”

    “嘘,小声点。” 聂辰压低了声音,“他还在睡。”

    “放心睡吧,我都安排好了,这里很安全。”猴子说,“餐车要推进来吗我在兼职餐厅服务。”

    聂辰示意他进来,猴子将餐车停在开放式套间的客厅,偷偷瞟了一眼躺在被窝里补眠的霍子南“你们昨晚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他伤了脚,但没什么大碍。”聂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猴子立刻将视线从霍子南留着吻痕的光裸的肩头移开,敛色道“那个,衣服都带来了,你要不要先换上”

    聂辰毫不避讳地脱了浴袍穿上衣服,猴子看着他健美的身形直咧嘴,原来他可以随便看,里面那位却是万万不可以多看一眼的。

    聂辰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阿豪车行有个小工昨天半夜说他父亲病重,忽然辞职回乡下去了,刚才我们的人查了他户头,多了十几万的样子,应该是被人买通了。”猴子说“阿豪查了报警记录,是临时卡,查不出来源,你出事以后查爷的人扫了滨海大道,虽然我还没查到他和那个小工有直接的联系,但他的嫌疑最大。”

    “盯着垮仔和阿灭。”

    “还有,昨晚海盛的人也出动了,而且都是精锐,要不是我们动的早,他们肯定能追到这儿。”猴子说,“他们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快,几乎和查爷是同步的,我有点怀疑。”

    聂辰皱眉,想了想说“叫阿蟹把去年到今年舅舅报给帮里的大帐发给我。”

    “是。”猴子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市里人都在外面,车子也准备好了。”

    “等他睡醒吧。”聂辰说,“昨晚他受了点惊吓,好不容易睡着了。”

    霍子南醒来时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聂辰正坐在沙发里看报表“饿醒的吧快起来喝粥,一直温在紫砂煲里。”说着将衣服取下来递给他“猴子现买的,试试合不合身。”

    牛仔裤,黑衬衫,拉风的铁灰色短款风衣,看着镜子里年轻了好几岁的自己,霍子南真有点不习惯,猴子的审美观还真是时尚问题是为什么跟聂辰居然是同款同色难道他是搞批发的吗”

    聂辰给他正了正衣领,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了“吃完饭回去吧,车都准备好了,你脚不方便,去我那儿小住几天吧,还有三天才上班,正好养养伤。”

    聂辰的公寓在市内最大的水景主题公园旁边,二十八层顶楼,二百多平的平层。

    虽然霍子南跳着也能走,聂辰还是坚持抱着他下了车,在七个保镖众目睽睽之下进了电梯,才表情严肃地挥挥手“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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