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好的人完全还记得之前徐以叙说的‘有四幅画要卖’。顿时就仿佛担心慢人一步般对着徐以叙大喊起来：“这幅画我买了！三千万！”
“三千万你也好意思出，五千万！我还把你的税都包了！”没有任何停顿，马上就有人推翻了这个报价。
这个时候万物厅负责人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双眼发亮地看着徐以叙：“小徐老师，你是说你有四幅画要卖，全都是a732大师的画吗？”
“周六晚上有大展会，您有兴趣带您的画来参加吗？所有在大展会上售出的画作，可以享受2抽成和税务减免的！”
一般拍卖会对艺术品的抽成是10左右，这次画家集会的大展会和拍卖会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比起拍卖会形式更加风雅一点，本质上还是拍卖会没错了。
也就是这一次画家集会是霁星官方举办，目的不在赚钱而是为了名声才会有这么大的优惠。
徐以叙不知道这些，但是顾琛是知道的，直接眉头一挑，开口说道：“零抽成，税减半。”
万物厅负责人一卡，这个他可做不了主，只得让徐以叙和顾琛稍等，跑到角落里向着上级汇报起了情况。
第71章
不知道万物厅负责人到底是怎么和官方说的, 总之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回来，只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关心这一点，即便是徐以叙，他的目光也更加关注的放在鉴定仪上。
他的身体因为体质崩溃的原因, 和以前还是有区别的, 不知道他现在的画作拿来鉴定会不会还是100, 假如也是100的话……
徐以叙出神地想了会儿事, 终于和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沟通完毕的万物厅负责人回来了，官方就是这一点毕竟让人心累, 想想自己刚才重复和好几位领导说明清楚情况, 略微有些咬牙地对着徐以叙和顾琛说道：“上面说可以，但是其他三幅画也要鉴定一下, 必须全都是a732大师的作品！”
这个自然是没什么好拒绝的, 徐以叙自然是答应了, 让机器人去自己房间把其他三幅画都送过来。
毫无意外发生, 鉴定结果都是“笔迹相似度为100，经判断为同一人所作”。
霁星画家集会上将要展出售卖四幅a732大师作品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引起一堆人咬牙切齿, 纷纷骂起了霁星官方。
霁星并没有多少太出名的艺术家，也就因为a732的作品第一次出现是在这里，被比较多人推断可能是a732大师的故乡之类的，从而被艺术界众人记住。
之前霁星画家集会的事情, 有的人收到邀请, 但是看看介绍对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也就干脆没来。结果忽然惊天巨雷放出来, 他们要卖四幅a732的画！
神经病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早前不说, 不知道联邦最远的星球到霁星最快也要七天的吗！！！
两天后就要卖了, 谁来得及到场啊！
a732的告别场拍卖会取消，宣布此后再无画作面世之后，a732的作品早就在背地里炒成天价了，不管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逼格或者钱财，有谁不想入手一副a732的画作呢？
一时之间原本霁星的画家们鉴赏家收藏家们，纷纷收到了很多多年不联系的其他星球‘好友’的消息，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做个代拍啊，他们可以给辛苦费的呀！~
即便是谭文南这个霁星的新秀画家，都收到很多其他星球相关人士的亲切问候。
只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谭文南现在忙着给徐以叙展现自己的作画能力。
敲定了大展会的事情之后，徐以叙就和画作一起被送回酒店房间了。
拥有着四副a732大师作品的徐以叙，现在就是整个度假村里最靓的崽，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围在他们身边，试图套点关系。这已经有些影响整个度假村的咨询了，徐以叙就只得先回酒店房间避避风头了。
徐以叙要回酒店，顾琛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了。而徐以叙和顾琛是谭文南和季偲带来的，这两人一起回酒店，他们两人也不好自己去玩，也就跟着回去了。
一行四人回去路上自然还是会有聊天的，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画画上。听说谭文南是抽象派的画家，徐以叙还挺好奇抽象派是怎么画画的，就有些想看谭文南画画。
谭文南本身也不介意别人看自己画画，更何况之前莫庸的事情让谭文南对徐以叙满怀歉意，当然是徐以叙说什么是什么，让机器人把四副画放回徐以叙房间，他们几个人一齐去谭文南那边看他作画了。
作为霁星的画家新秀，谭文南在色感上十分有天赋，坐在画板前很快就沉浸下心思，大块大块金灿灿的色块随着谭文南的笔触涌动在画纸上，随后手腕一转，画笔颜色又变成清新灿烂的晴空蓝……
一层层的颜色铺垫，转眼间七八种颜色堆砌在了一起，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拥挤感，反而觉得它们之间相互衬托，有一种朝气蓬勃充满精力的美感。
谭文南作为专业出身，各种绘画的技巧把徐以叙看的一愣一愣的，惊叹于谭文南的技巧水平之余，也懵懵懂懂感觉自己有所收获。
回想起之前他自主招生前冲刺阶段，季偲给他发了好几个谭文南那边活动邀请，徐以叙还觉得这位画家怎么平日里都不干正事，老是去参加各种活动的呢。
现在看起来，和其他画家直接相互交流真的是相当有必要的事情啊！
看着徐以叙双眼发光的样子，季偲抿嘴一笑，趁着谭文南稍作思考的时间，仿佛无意一般对着徐以叙问道：“小叙，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啊？”
“唔，正式能画画应该是十年前？”徐以叙不疑有他，他们本来聊天也是这样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聊什么的，“大概我八岁零三个月的时候，当时觉得画画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画下来了。”
“说起来季姐姐你有没有打算去学摄影？你不是很喜欢照相吗？”徐以叙顺着刚才的话题，随意地说道。
“可以考虑，只不过……”季偲也随便说着，心里却是稍微做了下算术题。她已经知道徐以叙人体研究的事情，徐以叙今年十八岁，八岁执笔也就是十年前，算起来也完全符合a732出现至今的时间。
a732这个名字之前季偲也没有多想，哪怕徐以叙画画就是被说模仿这位大师的。但是她之前分明说和徐以叙说的是带没带他画的画出来的，徐以叙应了之后却是拿了a732的画作出来。
季偲知道徐以叙性格，她说了，徐以叙应了，那就不会去拿别人的画。
在琢磨琢磨徐以叙当时说的话，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表示a732和他是两个人的句子。而且……a732这个名字，太像是一个编号了，这就让季偲很容易联想起那个人体实验。
季偲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很可能是正确的，她也不是个会闷在心里想事的，感觉可能性很大之后，她也就干脆就张嘴对着徐以叙问道：“小叙，刚才那四副画，是你画的吧？”
听了季偲的话，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顾琛忽得抬头看了季偲一眼。季偲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特别好骗的样子，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徐以叙的表情倒是没有因为季偲的话有任何改变，不过从顾琛的反应，季偲就已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徐以叙稍微思考了下，还没开口呢，谭文南倒是先说话了。他看着自己因为季偲的话一用力结果在画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那条线，表情相当无奈：“偲偲，鉴定仪可从来没有出过错，那四幅画都说是a732大师的了。”
而在谭文南说完之后，徐以叙就满脸坦然地看着季偲：“是啊，我以前画的。”
谭文南：“……？”
这还真的是一个敢问，一个敢应。谭文南哭笑不得，下意识觉得这两人在随便开玩笑。
季偲哼哼两声：“刚才你如果直接表明身份就好了，那个莫大师居然好意思说你的画‘模仿’的不像！”
徐以叙无所谓地笑了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了，我这不过拿出四幅画就要回酒店了，说我就是a732，那这四天我不是都别出门了？”
这样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季偲活泼好动，想想自己被迫要在酒店里待四天，想想都觉得窒息。随后又想起自己家里挂着的那副画，捧着自己脸一脸陶醉的样子：“所以我现在手里是有一副a732大师的亲笔人像画吗？啊啊啊啊！”
“这该不会是你第一幅人像吧？”a732外面流传的画作，虽然上面都有人，但是都没有细化五官，也就是能看出来是人，用专业鉴定的话来说，是泛指芸芸众生。
“不是的啦，以前也画过很多副，看起来都不见了，可能被碎掉了吧。”想到这里，徐以叙表情也有些苦恼。
如果那些留白多的画还有可能被人放在某个角落里，现在已经大概了解世事的徐以叙，不觉得那些画着实验室研究人员的画作，能够被留下来。
不是第一幅画季偲也不失望，还叽叽喳喳和徐以叙继续说道：“之前他们把你卖画的钱都弄哪去了？告死他们，让他们全吐出来！”
“都炸成灰了吧。”徐以叙也有稍微搜了些情况，“还有那些人都拿出很大一笔赔偿金出来，据说是都没钱了，所以也没办法。”
哪怕研究所里被炸死的研究员，只要被确认参与了人体实验，他们家里也是需要提供相应的赔偿金的。
二十年时间，近千名研究员，判处赔偿金总计一亿三千元，目前到账了八千多万，其他的说是完全掏不出来，只能后期追缴。
“那也不能这样放过了啊……”季偲不忿地继续絮絮叨叨说着。
谭文南听着听着感觉，这两人说的还挺真的，好像真的徐以叙就是a732一样。谭文南都忍不住有些相信了，略带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可以了啊，冒领身份可真的是重罪。”
“可我真的就是呀。”徐以叙无辜地看着谭文南。
谭文南想了想徐以叙的年龄，再想了想a732的第一幅画出现的时间，顿时也有种眼前发黑的感觉。
最新谭文南双眼发虚地看着房间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值得相信的人，谭文南虚弱地对着顾琛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顾琛有些好笑地看着被刺激大发的谭文南，难得好心地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说道“是啊。”
谭文南：“……”
想想徐以叙一口气拿出来的四幅画，还有谁都模仿不来a732的作品，只有徐以叙能画出来精髓。谭文南缓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这个可怕的真相。
“大师，我画室里收藏了一副您的作品，能否有幸让您给签个名？”谭文南正襟危坐，满脸郑重地对着徐以叙说道。
第72章
徐以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甚至还问了谭文南那边收藏的是他哪幅画。谭文南稍微形容了下，又从自己智脑相册里翻出照片来，徐以叙才想起来是他画的哪张。
太久远了，徐以叙都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了。甚至他从实验室里离开不过三个月, 在回想实验室的日子都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谭文南那幅画已经毁了, 也就没有再继续画, 在徐以叙的询问下, 谭文南又说了一些学院派的技巧要点，没多久徐以叙就和顾琛回自己的房间了。
房间里只剩下谭文南和季偲两个人, 感觉到季偲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 谭文南没敢回头多看季偲，默默收着绘画工具, 后背隐隐约约开始冒汗。
“谭文南,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王楚了。”季偲笑眯眯地说道, 就是语气略微有些凉。
王楚就是谭文南让帮忙的那位朋友, 他和谭文南关系好，季偲虽然和王楚不怎么熟，但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她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在最开始莫庸抨击徐以叙的画作不好，要万物厅负责人撤掉画的时候，她亲耳听到王楚也同样附和了几声。
其他人不知道，王楚还能不知道那副《夜空》是走谭文南的关系拍卖的？除非这两个好兄弟是塑料兄弟, 要不然这里面肯定是有哪里有问题。
再想想他们一开始到度假村门口到去万物厅的路上, 谭文南中间有两次试图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季偲虽然因为家庭和睦没有经历过多少勾心斗角，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季偲瞬间就意识到可能是谭文南在作妖了。
这个发现让季偲心里怒火中烧。
谭文南汗毛直立, 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 就觉得他有这个画画能力，还从你那边走路子，肯定不安好心。”
“……我感觉你在看不起我。”季偲嘴角一抽，不过她虽然这样说，倒是没有因为这个事情更加生气，因为这是事实，她确实是没有什么画圈的人脉。但是这不代表谭文南给她的这个理由，季偲就能接受，声音里压着火气，“你也别和我道歉，你要道歉和小叙说去，在小叙原谅你之前，我是不会理你的！”
“……”谭文南双眼露出些许绝望，“偲偲啊，a732可是我偶像来着，他才刚答应给我签名。”
“活该。”季偲冷哼一声，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当着谭文南面把他联系方式给拉黑了，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走了。
看着这突然空空荡荡的房间，谭文南懊恼地以头抢地。
谭文南不想对着自己偶像承认自己有多蠢，然而这种事情并不能以自己的意愿所转移，在另一个房间里，顾琛直接就和徐以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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