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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生存指南[制香]_第27分页

作者:满地梨花雪 字数:14219 更新:2021-12-28 21:01:27

    笑得有些凄惶,但眼眸还是倔强地瞪视着他,“哥,我受不得一点委屈,眼睛容不得一粒沙子,你知道的。我们不能”

    “那你,那你让我怎么做违背父母之命,拒婚到底,还是放弃整个龙家”龙碧飞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艰难,“升儿,我不能置龙家百年家业不顾啊”

    “没错,哥你说的对。”龙碧升调不成调,却笑着对他点头,“所以我不逼你,不想你为难只要你放开我的手一切就都解决了。”

    顿时,龙碧飞愤怒地捏住他的肩膀,使劲地往自己怀里摁,“你还说没有逼我这不是戳着我的心口在逼我吗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只”

    “够了,哥你不要再说了”龙碧升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把他往外推,“不要说出来,求你了就这样吧,这样,我们还能做一辈子兄弟”

    龙碧飞强行把他拉回去,伸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让碧升的脸仰起来,面对着自己,“升儿,我不答应,就算我娶妻生子,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龙家的家业我必须扛,但是你我也不能放”

    说完,不顾碧升脸上悲伤的神色,钳住他的下巴往自己跟前推送,一张嘴咬住了他的嘴唇,粗暴地将舌尖伸了进去,撬开他的牙关,不放过每寸角落,疯狂肆虐。

    “啪”的一声,龙碧飞震惊地看着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

    “升儿”

    龙碧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转身离开,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哥,你死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各方矛盾冲突会到达,之前所有的伏笔也会有一个爆发阶段,所以亲们,顶住哈

    等这些事解决了,后面就是甜和肉了哦活活

    第五十四章

    东屏瞥见十少爷匆忙走出了沉香阁,站在二楼栏杆处疑惑地皱起眉头。

    出得院门来,盛烟扶额叹息了好一会,在水榭边坐了半刻,真后悔自己来了这么一趟

    上次不小心撞见二哥与翎哥哥那般,今日又撞见二哥被大哥这般,虽说今次为了避嫌全然没有睁大眼睛去看,然而声音真真切切,他如何料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真是想想就觉得难以置信。

    大哥对二哥若是超乎了兄弟之情,这事儿就太棘手了。

    以私心而言,如若二哥真要在这两人之间选其一,盛烟宁愿他选择的是方翎。先不论龙府家教如何森严,单论大哥与二哥的血缘羁绊,他就觉得万万不妥。

    天翔朝并非十分崇尚男风,尽管大户人家不乏有人豢养一两个小倌的,但说不清道不明,都是没名没分,终生受人鄙夷。

    前朝倒是有位王爷,钟爱一位世家公子,两人铁打地心思要在一起,不顾世俗冷眼,但最终却被一旨皇命活活拆散了。

    这个故事,是杏儿听来的戏文,或许半真半假,但盛烟听得仔细,也感喟了好几天。两心相悦却不能相守一生,即便当初如何轰轰烈烈了去,到头来还不得折服于皇命。诚然,平民百姓碍不着宫里那位了,但龙家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只等事哪怕是传出一丁点风声去,只怕二哥就再也出不了这龙家的大门。

    比起儿子的心意,盛烟不用揣测也能知道,大老爷是决计更看重龙家百年家业与头顶的光耀名声。

    龙碧升想要一条遵循于心的出路,实在是难难难

    盛烟想着又叹了口气,顺着水榭边的环廊往回走。这龙家何尝不像一个金丝编织的牢笼,外头的人羡慕笼子里的他们,他们却站在笼子里羡慕外面的云淡风轻。

    轻轻飘拂着的,还有他们时时刻刻悬挂在半空中的心。

    然而如果二哥真的选择了方翎,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呢难不成他会盛烟摇摇头,以二哥的性子不一定做不出来。无论他是否对大哥也是那般情愫,大哥是不可能违背大老爷和大夫人之命,不娶妻生子的。除非他干脆道出实情,但那样,他们两个更加没有未来。二哥如对大哥有情,他更不会忍受得了,眼睁睁看着他迎娶美娇娘。

    退一步说,若二哥的心早就在方翎身上,他更加不能留在龙家。方翎应该已经与家中翻了脸,不然不会做到离家出走这最后一步。他那性子也是有些急躁,但想必,没有供出二哥来,否则大老爷、大夫人不会没有半点动静。

    那么,除非二哥把这些个都摈弃掉了,一心一意关在房中,潜心钻研制香术,否则事情发展下去,可能正如盛烟所想――他会离开龙家。

    离开龙家盛烟从未想过这也是一条可行的路,过去他那么受尽委屈和折辱,都没有想过这条路。

    看来,他心中还是有太多的不凡和怨气,才想要留在这里,希望在自己强大之后,站在大老爷面前,等着他容颜灰败、颓丧懊悔。

    一切,都是为了一口气。

    盛烟烦扰地敲了敲额头,想了半晌,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二哥真有需要自己帮忙的一天,他会不遗余力。

    毕竟,在诸多龙家兄弟之中,只有二哥是不计利益和目的地对待自己。

    大哥龙碧飞么,他看起来对谁都好,却也只对龙碧升才是毫无防备的。龙家大少爷要坐稳继承人的位置,这心眼可不止千百个,盛烟并未忘记自己送与他那竹熏笼,被蹊跷烧毁了的事情。这事儿看起来是茗言做的,而他又是受人唆使,但龙碧飞从未提过这背后之人是谁。盛烟不认为,他真会不知道,可能他一早就知道,却故意不说罢了。

    然而盛烟并不怪他,这人,站在最高层的要防备被人釜底抽薪,从高处摔下;如果站在最底层,也要防备被人倾覆压垮;站在中间的日子也未必好过,要担心踩在自己头顶的人给自己穿小鞋,还要担忧下头的人对自己放出冷刀子。

    站在哪里,都不能无忧无虑地过活。只能步步小心谨慎,但求自己不要有把柄被人拿捏到手中。

    胡思乱想地走到霄香台,盛烟集中精神,研磨了数十块的沉香末、白檀香末,连午膳也忘了吃,这才静下心来。

    午后回了怜香居,才吃了几口芙蓉粥,盛烟急忙命杏儿馨儿取来涂金银香炉和五足香盘,搁放在床上。

    “小主子这是要熏巾还是熏被啊”杏儿巧笑倩兮。

    盛烟扬起笑来,示意她端水过来,往这五足香盘里注水,“这几日秋凉,寒气来的急,薄被也来不及晾晒,那就熏一熏,晚上盖着才舒服。”

    “是,那奴婢和馨儿也可熏熏么”杏儿笑着问,提起水壶往五足香盘里倒热水,见香盘盛水一半,方才停手。

    “等我熏完了,你们把熏炉给搬到自个儿房里去”盛烟一向不与她们计较这些。这个香炉是前段时日才买下的,专为熏被而造,比之前的小香炉大了不少,有专门配对的盛水的香盘,这香盘下有五足,旁边还悬挂着盘成如意结的璎珞,不但美观,也非常好用。

    这会儿,香盘里的热气上来了,盛烟便把熏炉放在上面,开始焚香。

    他惯用的还是梨花百合香气的熏衣香丸,夙也喜爱这味道,就一直没换过别的香丸。

    如此着急熏被,盛烟是唯恐半夜夙来了,被子湿气太重,他盖着难受。

    香气渐渐从香炉中盘桓而出,盛烟招呼杏儿拿来大熏笼,将香炉和香盘都罩在里面,熏笼上再盖上被褥。

    有了香盘里氤氲而起的蒸汽,烟不会多,也不至于焦糊,但盛烟还是不放心,要自己依靠在床边看着,打发杏儿去厨房帮馨儿的忙。

    这日的晚膳,说来要请岑舒砚过来的,因此盛烟让她们早早就忙活起来,什么龙家大厨房有名头的菜就不用了,让她们自己紧着清淡小菜来做,味道好就够了,不用那么精致。

    杏儿和馨儿一听,就知道这位岑二少与主子交情不错,盛烟如此吩咐,那就是不见外了。

    岑舒砚用过朝食后,在龙府闲庭散步地逛了逛,午膳是去了沉香阁与龙碧飞一同用的。但今日龙碧飞的脸色很差,心事重重,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知在苦恼着什么。他不好问,也不便多做叨扰,早些告辞了出来,早一步来了怜香居。

    被杏儿笑意盈然地让进屋子,岑舒砚停下步子,略微闪了眸。

    就见盛烟颀长的脖颈外露,斜倚着熏笼,一头乌黑的长发泼洒在翠绿薄被被上,好一幅玉人倚笼图。

    杏儿脸色尴尬地想要叫醒盛烟,被岑舒砚拦住,摆了摆手。

    见岑二少彬彬有礼,又比自家主子年长了许多,脸上并无受到慢待的不悦之色,杏儿这才低头走了出去,准备一会儿前来奉茶。

    岑舒砚打从心里感激,老天给他这样一次亲近盛烟的机会。

    他只静静坐在椅子上,并无其他动作,安然凝望着距离自己仅仅一手之遥的盛烟,就感觉心口插上了一株白莲,缓慢地绽开了纯白的花瓣,细细簌簌的声响,都坠入了水中,化作了连绵不绝的涟漪。

    脑海里就隐约想起了一首词,是为薛昭蕴的醉公子。

    “慢绾青丝发,光砑吴绫袜。床上小熏笼,韶州新退红。叵耐无端处,捻得从头污。恼得眼慵开,问人闲事来。”岑舒砚低沉吟起,声声慢,这首词原本是形容女子斜倚熏笼的酣睡美态,但他却觉得,相较之下,眼前的景致更美了几分。

    怎忍得轻眨眼睫,错失分毫。

    岑舒砚就这么一寸寸地端详着,从盛烟的光洁的额头,到鼻翼、眼窝、耳廓,直至娇俏尖巧的下巴。

    一抹浅笑,悄无声息地在他唇边微微发胀。

    不知看了多久,杏儿奉茶来时,盛烟的手才动了动,从熏笼上抬起头来,慵懒地掀开眼皮,半眯着眼看着岑舒砚。

    岑舒砚就端着茶盏,笑而不语地望着他。

    盛烟这才“咻”一下睁大了眼,慌忙坐起来,拢起被子束起发丝。他这个主人真是太失礼,一点待客的样子都没了

    岑舒砚毫不介意地对他道“你慢些来,我不急。”

    “杏儿,你怎的不叫醒我”盛烟瞪了杏儿一眼,又忙叫她过去给自己梳头。杏儿就咂咂嘴,跑过去拿起梳子,手指灵巧地给他梳起来,还忍不住小声打趣了一句“小主子平日不是会自己梳头的么,怎的今日想起奴婢的手艺了”

    盛烟对着铜镜瞪他,“你这张嘴,这会儿是想讨打么”

    殊不知,有时早晨用不上杏儿,是因为酆夙扬给他梳好了。盛烟自己梳头的手艺还是那么差,勉强能给夙绾个歪歪斜斜的发髻,不让它散乱而已。

    岑舒砚就笑意淡然地喝着茶,偶尔往这边瞥一眼,在盛烟脸上停留片刻。

    待衣冠整理好了,头发也束好了,盛烟起身对岑舒砚拱手道“舒砚哥哥,盛烟今儿个真是失礼了。”

    岑舒砚扶了一下他的手,道“无妨,你若是对我礼遇过度,我才是要生气的。”

    盛烟就笑着坐下,让杏儿把糕点果脯什么的都拿上来,与岑舒砚闲话起来。

    “听闻,宫中也有熏笼皆以玳瑁为装饰,可是真的”盛烟问。

    岑舒砚知道他对这些总是感兴趣,就多说了几句,道“太子纳妃,有漆画手巾熏笼二,大被熏笼二,衣熏笼三不同的熏笼配着不同的香炉,用起来不可有任何错失,倒是麻烦得紧。”

    盛烟感叹地点点头,“可是宫女们熏衣熏被”

    “那是自然,太子妃过去在家中也是自己动手的,但到了宫中,毕竟身份尊贵了,这事儿就是宫女的活计,她不过在一边提点提点也就是了。”岑舒砚和盛烟坐在一块,这话总显得多了许多。

    盛烟应了一声,好奇地又问“其实舒砚哥哥可知当今太子的名讳我啊,不想问大哥二哥这些个,怕他们笑我不谙世事。”

    “呵”这话,让岑舒砚高高扬起了嘴角,而不是浅笑,倒看得盛烟一愣。

    就听他道“当今太子名讳曜扬,字季容,排行第四。”

    “咦,怎么不该是嫡长子继承皇位的吗”盛烟疑惑地问。

    岑舒砚提醒他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讲,才道“本当如此,但当朝大皇子早年病逝了,二皇子资质不好,三皇子纵情声乐,如此排资论辈下来,就轮到了四皇子也就是如今太子的头上。”

    “哦,原来如此啊。”盛烟自觉总算多了点见识,“那舒砚哥哥可知,这皇族酆姓的来历”

    这点问题更考不倒岑舒砚,他顿了顿道“酆姓远祖早就周代就有了,据通志氏族略上记载,周文王的第十七子,当时就受封于酆地,被封为侯爵,称酆侯。其后,他的子孙后代就世代以国号“酆”为姓。如此说来,酆姓其实是酆姓起源于姬姓的,我们天翔朝的开国皇帝名为酆典,甚以此姓为荣。”

    盛烟佩服地看着他,道“舒砚哥哥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与你听。”岑舒砚脸上的笑容仍旧是淡淡的,伸手拿起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好甜。”

    盛烟低头一看,心说糟了,怎么把夙最爱吃的栗子糕给拿出来了,这下可好,晚上他定然又要跟自己闹。

    晚膳时分,盛烟提议在后院的梨花树下用膳,岑舒砚欣然同意。

    两人便一边看着夕阳,一边有说有笑地用膳,直到月牙儿斜斜挂上房顶,才命杏儿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

    约好了明日去芸梦湖泛舟,盛烟把岑舒砚送到了门口。

    之后,快速洗漱完毕,盛烟抱着香软的被子上了床,把小司抱在膝盖上,捏着他的小爪子在手中把玩,另只手熟练地翻书。待一更时,让杏儿把桂花鸭给热好了送进来,又沏了壶热茶,便吩咐她可以睡去了。

    然而,三更过后,夙还是没有出现。盛烟气鼓鼓地蒙头盖被,把偷摸着想去偷吃的小司一把拽进来,塞进了自己胳膊底下。

    闷睡了半晌,盛烟爬起来露出脑袋,觉得这被子盖着又有些热了,心里烦躁得不行。

    过去,夙也曾三天两头消失过,但盛烟从没感觉这样焦虑过。

    抱着膝盖坐起来,他忽然跳下床,把藏起来的那个木头盒子从一块暗砖下掏出来,揭开一看,摸了摸胸口。还好,夙给他的玉牌还在,但是玉牌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让盛烟久久回不了神。

    夙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真要我加更么嗷喂

    有多少亲喜欢岑二少的

    第五十五章

    中秋节过后不久,永嘉城将迎来三年一度的世家香会。

    所谓的世家香会,是各大制香世家每隔三年,在香品上的一次公开比拼。上一次的世家香会在西南的容家,今年则在龙家。

    参与香会的传统制香世家已然数量不少,远在十几二十之上,加之还有近一两年崭露头角的制香世家也来凑热闹,如此算来,即将从各地抵达永嘉的制香师就上百了。

    三年前,盛烟还没能参加品阶试,但时隔三年而已,他已经是六品阶在身,不容人小觑了。许多之前从未听过龙盛烟名字的人,在他直接考上五品阶那一年,便都对他略有耳闻了。当然,不乏有人认为这次品阶试不够公平,不相信盛烟具有真正的五品阶资格的。但过了一年,在他入考六品阶的当场,闻到了他所制出香丸的独特香气,那些心怀疑虑的人都闭上了嘴,不得不承认盛烟在制香上确实具有天赋,并且独具匠心。

    光是他那份开陈出新的胆魄,就不是一般人可及的。

    龙盛烟这三个字,在世家香会还未开始前,就引起了诸多世家制香师的议论与关注。

    大老爷也正式在霄香台对他们几人点明了,今次能参加世家香会的只有碧飞、碧升与盛烟三人。

    五少爷龙碧炼不是很服气,当场自请想要参加,被大老爷面无表情地驳回。

    回头离开时,龙碧炼愤然地横了盛烟一眼。

    盛烟一直默默低着头,权当没看见。

    他想起昨晚上,二哥龙碧升对自己嘱咐的那些话。原本不会冒险与方翎再见面的龙碧升,那天忽然拉着盛烟出了门,仍然是打着去后山采花的幌子,从大哥龙碧飞眼皮子底下溜走,绕了远路,才到了东郊的一处宅院。

    这时盛烟才明白过来,二哥是拉着他又来见方翎了。

    方翎也是格外小心,与其说他又换了住处,不如说他每隔几天就换了一处宅院,简直狡兔三窟,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其实他根本不用为方翎担心,方翎从小就是方家得最会敛财的一个,这厢银子花的多,那厢也有源源不断流入的。他常常帮人开一些糖香丸的方子,只要不是病灶太重,帮些达官贵人治愈口臭、体臭都是不在话下的。这些人又因为患了这样的病不好与外人道,封给他的酬金总是很高,这些钱他留作私房钱,当初的目的是为了拿这笔钱物色龙涎香,但如今显然已有了更重要的打算。

    盛烟便又做了一回把风的。

    但他俩这次没有谈多久,不过半柱香功夫,就从里屋出来了。龙碧升的脸色也显得较为平静舒缓,不似上次那般唇红耳红,脸上还有羞恼的神色。方翎细眉含笑,眉心的朱砂痣熠熠生辉,泛着莹润的红光,看来心情更佳。

    两人,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和一致么

    若不是龙碧升拽着自己又回到了马车上,盛烟几乎以为,自家二哥要就此跟着方家四少私奔了。反正方翎有钱,二哥的私房钱也不少,不带细软就走掉,也是全然可行的。

    然而,龙碧升对他道,他要回去准备世家香会的“斗香”。

    盛烟听着就是一愣,瞅着他问“二哥哥还要参加香会啊”

    龙碧升斜睨着他笑,伸手弹他的额头,“为何不参加啊让哥和你两人挑大梁么,你呀,经验还不足,这次怎么的也要多学着点。”

    “哦,我还以为”盛烟连忙捂住嘴,这话儿,可不好问出口啊。

    龙碧升又敲了他额头一下,道“我怎会不知你在想什么盛烟,我的确是下了决心,特别是在”

    特别是在他确认了双鱼玉佩里秘密的真假之后。

    中秋节当晚,龙家上下都笑逐颜开,大夫人和大老爷忙了一日都早早睡了。府中的大半护院也都得了假,家在附近的,都轮班回家团圆。

    这天晚上在龙府溜达,也只会被认作是出来赏月,不会怀疑些什么。

    龙碧升便大着胆子,撇开了西屏东屏和春意,独自往憩园走去。这憩园原本不是这名儿,因为五姨娘去世了,才改了名字,成了废弃的园子。原本,憩园就是五姨娘所住的恋香居的偏院,因为带着一个小花园,并不住人,只做日常休憩之用的。

    写有秘密的那两张纸上,在最后写道,憩园里藏着证据。

    龙碧升想明白事实的真假,就只能找到五姨娘所言的证据,才能说服自己相信。他依其所言,找到了憩园里一株很不起眼的含羞草。因为是挨着墙根种的,这里的光线和土壤都不算好,外面都是繁芜的杂草和出蓬的蔷薇,这株含羞草就更加没了存在感。

    随手找来一根木棍把这株含羞草给挖了出来,龙碧升开始刨开它下面的泥土。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伸手一摸,感觉到了一个木头匣子就在里面,赶忙又加快刨土,真的让他取出了这个木头匣子。

    匣子保存完好,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棉布。

    龙碧升打开来一看,心里还保存着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那里头有两张纸,是龙府过去两位接生婆签字画押的字据,上面压着一个小瓷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但直觉告诉龙碧升,那是毒药。还有一张发黄的纸,写着的似乎是严妈妈和易妈妈的把柄

    看样子,当年的五姨娘收集了这些证据,是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用以扳倒大夫人的。然而她并未等到这天,就被身边的某人害了,在床上突然病倒,一命呜呼了。

    所幸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大难不死,而她慎之又慎藏有秘密的玉佩也并未深埋地底,而是被三弟碧涎捡到了。几经辗转,落入了他的手中。

    若是其他人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拿来做保命符,甚至能用以要挟大夫人。但他知道了却是陡增了痛苦和折磨,不知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他再迟钝也能想象得出,五姨娘的死定然与大夫人有关。而在此之前,夭折的小七小八和小九,死的何其无辜和冤枉。而他自己呢命运居然如此可笑

    更重要的是,碧涎的死也如鲠在喉,让他最最释然不了

    有件事他从未对人讲过,那便是,在碧涎死前的一晚,他在竹林里贪睡,不小心亲眼看见了大夫人偷偷与秦妈妈会面,不知与她说了什么,还让严妈妈塞在她手中一样东西。当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后来越想越心惊,其中恐惧无法言说。

    如今,所有事实都清晰明白地在他眼前展开,他该怎么办

    去告发大夫人么,龙碧升深知自己是办不到的。但让他知道了却假装一无所知,他更加办不到。

    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两难。

    龙碧升每当闭目,便觉得头顶的天要塌了,他越来越忍受不了这个家秽浊而混沌的空气,喘不过气,并且寸步难行。

    又有碧飞的事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愈加心思钝重。

    “二哥,二哥”盛烟扯了扯他的袖子,觉得担忧。

    龙碧升打起精神,把自己刚说了一半的话说完“我得知娘在这段时间要离家一趟,再没有更好的时机了。虽然她没明说,但我知道,他是到灵邺相儿媳去了。可能一年后,或许用不那么久,哥就会迎娶一位名门闺秀,你呀就要有嫂嫂了。”

    盛烟皱眉凝视着他,满是忧色,“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何事”龙碧升把盛烟抱在怀里拍了拍,轻声道“盛烟,等你大嫂进了门,你要多劝劝哥,让哥对她好,疼惜她爱她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为龙家添丁加瓦。”

    “二哥”盛烟听得心酸,不知如何答他。

    就听龙碧升还道“我啊,在这次香会上,不准备拿出什么香丸来,只有一样香品,是忍冬降真香。”

    盛烟觉得他抱得太紧,想要挣扎一下,被他摁住,“别动,就让二哥再抱抱你。”

    等盛烟安静了,他才道“这忍冬降真香做起来很简单,以后你也可以做。先要做一个上下两格的锡盒,下格用来放蜜,桂花蜜槐花蜜忍冬蜜都好然后,在上格和下格之间的放一块薄薄地中格,这中格必得穿孔,要龙眼那么大的孔。最后,把要降真香劈成细段,放在上格里。这样,就可以把锡盒给封起来了,保存的时间越长越好,一年半载可揭开来看看,降真香的香气中,会散发出忍冬的淡淡清芬”

    盛烟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二哥,这香我不会做的。”

    龙碧升微微一愣。

    “我不会帮你做的”盛烟愠怒地看着他,“留下这样的香,你何苦呢”

    龙碧升轻叹了一口气,摸着盛烟的脸道“盛烟因为我只能留下它了。你不做也对,这香只此一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两人一时无话,对视了半晌,盛烟问“二哥,什么时候”

    夙离开了,现在,二哥也要走了。

    龙碧升犹豫了一会儿道“等世家香会开始之后,至于到底是哪一日,我与淙白说好了,他会等我。”

    看来他们也不需自己帮忙了。

    盛烟幽幽叹息了一声“到了那天,二哥把香囊送给我吧。”他盯着他腰间的降真香香囊,总该留样东西聊以念想吧。

    “好,我答应你。”这也算是离别的讯息了,龙碧升点点头,到时他会悄悄地走,不会再来与任何人告别。

    五日后,世家香会如期而至。

    龙家作为东道主,不仅要忙着搭建场地,还要招待宾客,一时间龙碧飞忙得无暇他顾,碧升的事也只得放在一边。

    世家香会一共七日,远近而来的制香师有的居住在龙家别府,有的自行寻找居处。除了制香师,还不乏一些闻名而来的身居高位者,附庸风雅,携带千金,就为了求得一个观赏的席位。

    前几日,龙碧升都没有现身,因为龙家作为最有名望的制香世家,斗香要放在压轴。

    这日他也不准备去观摩,送了要远行的大夫人到门口,便回到了沉香阁,把西屏东屏和春意都喊道跟前训示了一番。

    话不可说的太明了,龙碧升就找了托词来打赏他们三个,又把茗言喊来嘱托了几句。

    随后,他想了想,把空了的双鱼玉佩拿出来,放进了自己一直贴身用的这只香囊里,让西屏给盛烟送过去。

    “这不是主子最喜欢的香囊么为何要”西屏自然觉得奇怪。

    龙碧升淡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你送就送,多嘴了不是”

    西屏这才笑着往怜香居走,只觉着这香囊太重了些,但没那个胆子打开来看。

    盛烟从世家香会上回来,从杏儿手中接过香囊时神色稍滞,终于意识到,二哥是真的决心要走了,明日香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眼睛酸胀了片刻,盛烟才摸了摸香囊,觉得分量重了许多,打开来一看差点傻了眼。

    在此之前,他几乎以为双鱼玉佩,要跟着他一起消失的。

    看来,二哥并不打算带走这件东西,那双鱼玉佩的秘密呢因为机关被打开过一次,盛烟再摸索起来就比较有迹可循了,他花了一个时辰打开了它,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果然,是二哥拿走了里头的东西

    盛烟顿时踌躇起来,既然二哥明日就要离开,他这一走,是决定让手中秘密也一同石沉大海么

    不行他至少要知道三哥的死是不是与玉佩有关啊盛烟撩起衣摆出了门,匆匆往沉香阁走去。

    临到中途,却见东屏和西屏神色不安地走在前面。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在沉香阁里伺候着”盛烟问。

    东屏忙道“回十少爷的话,刚才府外突然来了一顶轿子,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安溪候的请帖,说要请我们主子过府一叙。不过真奇怪,安溪候怎么认得我们主子的,他不是当今国舅么,那些侍卫不准奴才们跟着,好霸道嚣张的样子,主子刚刚才上了轿”

    盛烟心里陡然一沉,问“安溪候是什么人可看清那侍卫长的什么样你们怎么能随便让二哥就去了”

    “唉,十少爷您不知啊,那人拿着一个锦香囊来的。主子一看就把我们支走了,只说让我们回来禀告大老爷一声,但大老爷去赴宴,现在还没回来呢”西屏急急道。

    锦香囊盛烟心里百转回肠,霎时惊颤地抖了抖手,“不能去,二哥不能去啊”那安溪候莫不就是他那日在集市上遇上的人

    盛烟急忙冲出龙府大门,然而在昏暗的暮色之中,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就在这时,不见月光的夜暮下,突如其来的,降下了一场凄凄沥沥的瓢泼骤雨。

    雨幕茫茫迷人眼,宛若一根根断碎的流苏。

    作者有话要说别担心,不会出现龙二被jq这种狗血事情的

    至于那位色狼安溪侯,看梨花给他起的名字就知道,这丫以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第五十六章

    龙碧飞坐着马车出了永嘉城,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今日是世家香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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