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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出书版] 第1节

作者:卫风无月/卫风/云芊/水遥 字数:17336 更新:2021-12-28 21:02:15

    出书版冷香三部卫风水遥、卫风无月

    第一部相见欢     第二部问君心

    第三部定风波番外春药事件青玉过年

    非出书版番外无责任恶搞一见

    第一部相见欢

    文案

    一场车祸後醒来,他成为身处冷宫的男宠──白风。

    对於与自己相依的男宠明宇,他甚是感激,也决定好好努力活下去。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被旁人诬陷盗用库中官银,惨遭杖打,幸而皇帝明察秋毫,救了他一条小命。

    从冷宫移往思礼斋、宣德宫,甚至成为皇后,白风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却和明宇越离越远。他成了皇帝的人,他为皇帝扮黑脸重整内务,却引来杀身之祸而这一切事件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谁

    第一章

    长长的夹道,两侧的宫墙把风声、月光还有温暖全都挡了一乾二净。这里不是没有风,只是外面那随性的风一吹进夹道里,也变成了细细的呜咽,好似鬼哭,要是夜里有一两个太监从这里经过,再拿着那种四方的白蜡绿灯笼,十足是鬼火幢幢。

    这条路两端连系的地方,一边是冷宫。虽然起的名字叫碧桐宫,可是冷宫就是冷宫,另一边是死人场。离得近倒方便,冷宫里死一个两个,顺顺当当抬过来,就往那里一搁,自有人来收拾。

    是烧是埋,我并不清楚。

    我只关心,今晚能不能找到明天的药。

    紧一紧身上的斗篷,远远听着梆子敲,时候差不多了。眼睛习惯了黑暗,所以,当一点绿莹莹的鬼火从死人场那边飘过来的时候,我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那点光前进得并不快,前前后后,似乎还在左顾右盼似的。

    好不容易等那点光近了,我轻声招呼一声陆公公

    那点光猛一顿,有人倒吸气,吓了一大跳似的。

    是我,白风。我从墙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些,把斗篷向下扯一扯,陆公公真是信人,一点都没晚了约好的时辰。

    那人长长松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哎哟,白侍书,您可是吓我一大跳,怎么连个灯也不点。

    我放软声音风大点不住,再说,也怕人看见,给陆公公招灾不是

    他嗯了一声,凑近了说您是个明白人,也知道这从外头弄东西不易,再说又是药材,真是费了好大力气,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我急忙拦他话陆公公辛苦。这是些许心意,公公打点酒驱寒吧。一手递钱,一手接那人手里的包。

    那人接过了钱,捏了捏,又掂了掂,才松开手里的纸包。

    我凑上去嗅了下味道,药倒是不错的样子。

    真是辛苦了,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处,改日再谢你。我把包往怀里一掖,回头就走。

    那个太监步子更轻,他们穿的那种鞋子底忒软。

    这设计当然是权威话事者的意思。

    奴才这样东西,就该让人发觉不了他的存在。要是时时有牛蹄子似的啪啪响一直在耳边晃悠,当权者怎么舒服得了

    我冷冷一笑。

    我穿的也是这么一双鞋,为的是怕人听见。

    在这个被遗忘的宫殿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群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人存在。

    冷宫里的人。

    轻轻推门,沉重的木门无声的开了一条缝,我闪身挤了进去。脚步轻快无声,在暗夜里绝不会迷了方向。

    屋里没有点灯,我反手合上门,拉下兜帽,长长出一口气。

    说不怕是假的。我摸黑着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水是冰凉的,一条寒线滑落下肚,忍不住打个寒噤。

    你去哪里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吓一跳,拍拍胸口,看向床的方向。

    隐隐的黑暗中,有人推被坐了起来。

    我不自然地顿顿脚你怎么没睡是不是又咳嗽了

    他不回答,只是又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睡不着,去后面院子里散散步。

    床上的人轻轻咳嗽一声散步还能采到药材,我闻闻六、七种呢,你也没拿灯笼,倒还看得清。

    他说话一贯如此尖利,我苦笑着走近床边,慢慢坐了下来就知道骗不了你。药吃完了,怎么办一天比一天咳得厉害,迟早你把肺都咳破了才行么

    我就是受些风寒

    风寒也是可以死人的。我接过话,顺手捻一捻被边睡这种铺盖,风寒也能变成伤寒,你自己说说,这一个多月来你

    毫无起色,脸色越来越难看,病骨支离,我可不想你活不过这冬天这里天天抬出去的人还少么不差你一个。

    他咳了两声你又找那个黑心的阉奴是不是他们死人骨头都要榨出二两油,你哪来的钱

    我硬按着他躺下。手底下,他胸口的一根椎骨硬得硌手,就只剩了一层皮。

    我还有私房钱。

    他拗不过我,躺下了嘴里还不闲着你还有私房钱你连自己叫什么都是我告诉了你的,还记得哪里能藏钱

    我岔开话别说话,老实养着吧你,我给你煎点药,等下喝了就睡。边说边手脚麻利地在床脚边摸出药罐来。

    他硬压着咳嗽,喘气声变得极粗重白风,你别给我耍滑头,等我好了,非收拾你。

    我哼一声等你好了再说狠话吧。

    白侍书,你越来越大胆了他字字咬着说出来。

    我嘻嘻一笑明侍书,你越来越会逞口舌之利了,省点力气多养病是正经,跟我磨嘴皮子有用么

    风吹得小炉里的火忽明忽暗。

    我明明是蹲在上风头里,不留神,风一旋,还是把烟吹进眼里。

    我一边揉眼,一边留神听着屋里的动静。

    多快呵,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一年。

    我把炉里的柴拨一拨,看火苗又窜高一些。

    仰起头来,夜空中异常明亮的星,一闪一闪的,破碎而清冷的光芒。

    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不是车水马龙、声色犬马的万丈红尘。不是那有汽车、飞机、轮船、电灯、电视、计算机网络的喧嚣世界。

    可是我无限怀念那曾经视若无睹的一切。

    因为那里虽然尘烟喧嚣,却知道自己是谁。即使没有大富贵,但也可以让自己温饱的一个孤儿。

    不是这里不像这里。

    白风,一个找不到立身之处的人,一个被家族抛弃、被世人遗忘,在这冷宫一角等死的男宠。

    明宇,还有白风。他们是男宠。

    啊,现在不能说他们了。

    因为,我现在叫白风。

    我们是男宠。

    是堂堂一朝天子后宫养来取乐的,地位比女妃低得多的,男宠。

    这个宠字实不恰当,我们从未得幸,哪当得一个宠字

    当时我被一辆重型卡车结结实实撞倒,然后辗过。

    死亡发生在一瞬间,没有太多痛苦。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具身体里醒来

    破败的屋子,虽然收拾的整齐,可是那一股颓丧的气息从掉了漆的柱,潮气霉点的墙,还有那已经积尘的屋梁上满满的散发,把人挤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一句,一旁坐的人淡淡说,这里是冷宫。

    你不记得了么他说白风,这是冷宫。你挨了四十板,差点送命。

    我冷静地看他。

    一身青衣,头束青带。那垂肩的头发黑得像上漆的生丝,闪闪发亮。

    这么一个人,坐在这破败的屋子里,要多么不合适有多么不合适。

    你是谁

    他挑挑眉,说你又生什么新花样我们出不去,以后就要老于斯,殁于斯。

    我的茫然,后来终于让他改了脸色。

    难道一顿宫杖打傻了他摸我的头,又说那板子是打背臀不会打到头,怎么就打傻了你

    我也想知道,我是被卡车撞,不是被什么灵异附体,我怎么就来了这个鬼地方

    我叫明宇,你叫白风。我们是当朝天子的侍书。

    他嘴角带着冷笑吐出最后两个字,我眨眼反问什么侍僮吗

    他哼一声,是男妾。

    我像当脸挨了一棒,差点一头撞在床柱上。

    不要怕,不会再见到天子龙颜。他居然笑出来,我们两个淫乱不轨,被人拿个正着;你出头认说是你勾引我,所以你被打,我被拘,现在落得同一个下场,倒算是同病相怜。

    我又险些撞头。

    我和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淫乱不轨

    怎么个淫乱法又是如何不轨了而且又是怎么被人拿个正着的

    这个明宇一看就是一脸聪明相,眼里沉静而睿智,这种人哪来的激情淫思啊看他全身上下一点不正派的气质都找不出。

    况且,这么一个看起来极聪明,落到这个地步也不发愁的人,就算是偷情,又怎么会被人当场捉到啊

    他看我半天,傻了也好。

    我瞪他,你才傻了。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说看来是真傻了,刚才还怕你是装的。进宫四年,本来你说话已经改了这里的腔调,这么一顿打,居然又变回你刚来时候的北地腔调了。

    我翻白眼,不明白他说什么。

    不过,还真他x的痛,后背和屁股火烧似的,跟那块地方削掉了整块皮一样。

    只有一点外伤药,不多,也没有汤药给你止痛,忍吧。他冷笑,谁叫你愣头青,抵死不认一样也是处置,你倒硬头上。

    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跑到这么个鬼地方,听到的都是匪夷所思的怪事。皇帝老儿不是只玩女人吗哪个朝代的皇帝这么荒淫还玩男人

    这个家伙又莫名其妙的在我跟前说个不停。明明看着就是个冷心冷面的人,说话夹枪带棒,一点也不同情伤员;可是如果

    真的讨厌我,干嘛巴巴地赶到床前来看我这副死样子,哪里舒服哪里待着去不好么

    我可不信我和和眼前这这个勉强称为男人的家伙,有有他xx的见鬼该死的什么私情

    我死了你一定开心对不对虽然还没弄清状况,可我天生不是忍气吞声、能受胯下之辱的,反唇相讥要是你这么巴望我咽气,喏,那边有茶壶,冲我脑袋上来一下要不,这屋里布条子布带子也不少,拿条来勒死我,都行,多方便。

    他静了半天没说话,忽然一笑。

    很单纯很干净的一个微笑。

    看到这个笑容,我突然文艺起来,一下子想起一句话。

    眉如远山,目如秋水,不语含情,脉脉浅盈。

    喂,你这么漂亮,皇帝怎么舍得把你和我一起赶到这种地方来

    这句话不受控制就从嘴里溜出来。

    他白我一眼,倒了些水,递到我嘴边来。

    看样是要喂我喝水呢。真是受宠若惊。

    我喝了两口,他缩回手,慢慢说你以为这宫里谁想见皇帝就能见着宫中男侍成百,侍书也不下二十几人,有几个见过天子龙颜的

    我倒吸气,不过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以前不关我的事,但是一想到这具身体可能被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喂,你干嘛和我偷情啊身体好一些,可以起床之后,我这么问。

    这时候已经和明宇混得顶熟,他捏捏我的脸当然是你死缠烂打,垂涎于我的美貌。

    我当场搜肠刮肚吐给他看。

    不是没想过逃走,可是明宇两句话打消了我的念头。

    逃逃到哪里虽然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宫人侍人逃亡,家人连坐同罪。

    我可没什么家人。

    不过,我对这里的情形一点都不了解,逃出去也是两眼一抹黑。

    最起码,先熟悉这里的情况再说。

    这一待,就是一年。不过这一年,不是白待的。

    现在要是有人让我写本冷宫生存指南,或大留朝世情要略又或宫廷秘闻录,我一定可以洋洋洒洒下笔万言。

    这可是多亏了明宇。

    这个清秀的男子,像个摸不透的谜。越相处,越想了解他平静面具下的一切。

    可是也觉得有些怕。

    了解了之后呢

    从初秋,明宇就受了风寒,他虽然要强撑着,可是人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了。

    冷宫里的人就像野草,病就病,死就死,没有人会理会你。

    请医笑话。抓药别做梦了。

    药煎好的时候,明宇呼吸总算平定下来,好不容易睡着了。

    咳嗽病到夜里总是发作得厉害。我也不用再把他弄醒来吃药,反正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些药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药。

    把药碗放一边,我坐在床边。

    我问过明宇,难道皇宫里的人都少根筋我们俩有奸情,怎么发到一处来蹲冷宫这不是给我们偷情大开方便之门

    他哈哈一笑,却不理会我的问题。

    我搔搔头,反正我和这个家伙私情是不可能有,私仇说不定还有一些。谁知道当初到底是被谁陷害

    听梆子敲着,只是半夜,我扯着薄被裹上打个盹,冻醒数次。

    最后一次醒来,是五更天了。

    不能再睡,还有事做。我打着呵欠,把斗篷拿过来披上,轻手轻脚又溜出门。

    黎明前总是最冷的时候。我搓搓手,在夹道后门处等人。

    手脚都冻得麻木刺痛,我一边轻轻跺脚,往手上呵点热气,拼命搓手揉耳朵。

    明宇居然还说这皇朝的京城地处中州,气候温暖。这还叫温暖那北方得冷成什么样儿啊是不是古代都这么冷还是我运气衰到不行,穿到了一个异时空

    可要是这么说也不像。这里的一些文化体制都和中国古代很像,也作七言律诗、绝句、词赋啦什么的。读的典籍虽然不是四书五经、史记、资治通鉴,可是大差不差的也是那个意思,反正封建统治到哪个时候都叫人忠君,没什么大差异。

    这才十月天,要到了腊月下大雪,还不把我冻成根冰棍啊

    远远的细碎的脚步声响,我警觉地探头从门缝里向外看。

    约我的是个太监,走路应该没这么大动静,难道不成是侍卫或是杂役

    那撞见了可不是好玩的死人场那边有时候也权作刑场,我曾经听到过大太监责罚小太监,打板子抽皮鞭是家常便饭,甚至听说过有把生石灰摁到太监阉过的下身呕,想起来就叫我不寒而栗。

    从门缝里看,来的却是个太监。只是身形高大,体型修长,披着件太监们外出才披的绿斗篷。

    以前没打过交道,难道是又介绍了新客户

    我跟明宇说我有私房钱,倒不是假的。我做的这种买卖赚点小钱,贴补生活,不叫私房钱叫什么

    冷宫的人没月例钱过日子,要是自己不想办法搞点钱,整天吃那种猪都不要吃的馊食,我和明宇早熬成了猛鬼二人组了。

    吃的穿的、点的蜡烛灯油、窗上糊的纸、床上的薄被、烧的炭盆还有明宇吃的药,样样都是额外贴钱弄来的。

    那人走到了门跟前,轻轻在门扇上叩击,三下重的一下轻的。

    我放下心,轻声招呼他喂,钱带来了

    那人不作声,递过一个纸包。

    我接过来,捏捏又掂掂。还行,把袖筒里的纸摸出来递出去。

    那家伙把纸接过去后,和其它人反应不一样。

    之前那些人无不是接过去就走的,这个却把纸打开来看。

    东方隐隐有些鱼肚白,风一阵冷似一阵,吹得那纸页哗啦哗啦响。

    喂,你看什么啊,快点走吧

    他不动,还是低头看那张纸。

    这宫里的铁律是太监不可识字的,这个家伙看什么看啊

    我紧一紧头的兜帽快点走,别让人碰见。

    他把纸往怀里一揣,我扭头往碧桐宫方向走。走了两步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回头一看,那人站在原地并没走。

    这家伙倒不怕人看到。

    不理他,我加快步子回去。今天有钱,中午托人给明宇炖点有热汤的菜吃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急急地走,到了碧桐宫的后门处,伸手去推门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刚才我忽略了一件事─那个人走路有响声,我刚才光顾怕冷没注意。

    太监那种软底的鞋子,凭你有多胖多重,走路也不该有那种轻微的咯咯声。

    那人的斗篷底下穿的是什么鞋子

    在我印象里,杂役穿的也是软底布鞋,只有侍卫还有地位高的那些大人物,穿的官靴里面有硬的填充物刚才那人为什么不是穿太监的鞋子难道那个不是太监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是不是他不是太监那种尖细的阴声,所以不开腔

    越想我越怕得厉害。

    他打开纸看刚才我以为他是怕我蒙他,才看看上面有没有字的。

    现在一想,这很有可能不是个太监,所以他在看纸上写的是什么。

    像是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我足足发了一大会儿的愣,才推开门闪身进去。

    他姥姥的,难道夜路走多终遇鬼是不是哪个太监漏了风声,还是他们的主子们口风不严,得意忘形我心神不定,慌慌张张回房。

    明宇还睡在床上,沉沉未醒。

    我靠着门喘几口气。

    皇宫黑得像个永夜之城,那些人想碾死我和明宇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人权平等自由

    哈哈,你做梦吧这是封建时代,君主集权,没权力没地位说什么都是白搭

    桌上有个碗,我摸起来不分冷热灌了一通。

    肚里奇寒,打个哆嗦,我才慢慢冷静下来。

    不要慌,不要慌我每次给那些太监东西,都是黑天,他们看不清我脸。就是刚才,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压低了声音,应该捉不到我的小辫子吧再说,要捉我的话,刚才把我捉个现行更方便,这才叫铁证如山,俗话说捉贼拿赃啊。

    现在我都回来了

    兴许只是个太监介绍来的别的人,比如某个想风雅一把的高官朝臣

    不对。那样的人不能在天明宫门大开前来到这里,一定是宫里的人。

    也许是侍卫

    越想越头痛,干脆不想。反正最坏的都这样了,死都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好怕

    目光抬起来明宇还没有醒,他难得睡这么沉。

    我还是担心的。说不上来是担心什么,是怕死,还是怕别的。

    可能我怕的,就是未知本身。

    天渐亮了,窗上发白。

    我觉得嘴里苦得很,一低头看到手里拿着个药碗。

    我的天,我刚才不分凉热,竟然把昨晚给明宇煎的咳嗽药喝了现在才觉得嘴里苦,苦得我脸都皱成一团,急急跳起来去漱口。

    那个担心,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等我一切收拾好,去领早饭,其它人都领完了我才走过去。

    一小串钱不显山不露水,在袖子里就递了过去。那个小太监眼珠灵活,拿了钱的手向后一缩拢进袖子里,一手掀开桶盖。

    本来应该已经被盛空的饭桶里面还有两碗饭,一小碟咸菜,两个煎得油汪汪的鸡蛋。我拿碗把鸡蛋盖上,端着饭往回走。

    明宇去漱洗,我呼噜呼噜把粥喝了,嚼了两口咸菜,扒完白饭,动作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我在外面逛半宿,皮都差点冻破了,早就饿得不行。

    明宇一进门就讶然你也吃的太快了吧就不怕噎着。

    我把嘴一抹都跟你这么慢,饭早凉了。快点吃,我还要去送碗。

    他坐下来,筷子翻一翻荷包蛋怎么两个,你没吃

    我笑笑道我早吃完了,你没看我嘴还油汪汪的呢。今天煎了四个蛋,我的两个吃过了。你快点吃吧,都要凉了。

    他嗯了一声,夹起鸡蛋来咬了一口。

    我满意地伸伸懒腰,去看看茶水房的小太监有没有给烧热水。我喝凉水倒无所谓,可是明宇要是喝凉的,肯定又咳嗽。

    明宇安静的吃饭,我把两个人的衣服要洗的拣在一起。

    碧桐院角落里有眼井,我提水倒进盆里,拿槌衣棒梆梆梆地敲衣服。手指冻得通红肿胀,像红萝卜一样,僵得都不觉得冷。

    我端了一盆拧了水的衣服回去的时候,却隐隐听到外面整齐的跑步声。

    是侍卫的动静本来这外面的夹道也会过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动静一下子让我心惊肉跳起来,抱着盆飞快往回跑。

    第二章

    碧桐宫虽然是冷宫,可是地方却不小。我上气不接下气,转过一边侧门冲进向南的院落,忽然脚底下被人绊了一记,身不由己扑倒在地,手里的木盆一下子翻在地上,洗好的衣服又沾了一层黄土。

    还来不及爬起身,有人扭着胳臂把我掐起来,一道细绳从手上一勒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我睁大眼只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后背中了重重一拳。

    看什么看,快到前院去

    这是一句话说了个头,又挨了一下狠的。这一下中在腰上,痛得我两眼一黑,下半句话登时咽了下去。

    那人扯着绳子把我向前拉。跌跌撞撞,顾不了眼前脚下只能向前,背上痛得要断了似的,一吸气腰里就生疼。

    脚底下又绊了一下,转过影壁墙,到了碧桐宫前面的那个大敞院子。

    篮球场大的地方,已经密密站满了人。前面正对着的一间正堂,台阶上摆了一张太师椅,有个穿宝蓝缎子的人坐在椅上,手里端着碗茶;台子底下跪了几人,看不清脸。

    我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这个阵仗是不是为了我的那件事。

    明宇呢,明宇不知道在哪里

    台子上坐着的那人咳嗽一声都到了

    一旁有人躬身答回刘管事的话,除了北院,碧桐宫所有人等全在此处。

    那个刘管事声音尖细,让我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用保丽龙磨玻璃时,那种让人牙酸的吱吱声,像是一根钢丝锯在耳膜上来回锉,让人直打哆嗦。

    究竟是不是为了我的那件事

    那我倒不怕。我卖字的时候从没露过脸,声音都低;再说,字也是用左手执笔写的,这一件双手写字的本事还是小时候被变态的外公逼出来的。

    这么一分神,那刘管事的话就漏听了一句居然连库中官银也偷盗了出来,这可不是掉脑袋就能了事的

    偷银子

    那刘管事在台上说趁早自己出头认了,省得牵连旁人。

    不是卖字,是偷钱,这应该不会扯到我身上。虽然痛得要命,还是大大松了口气。

    谁想那刘管事一声冷笑不认是不是小陆,出来认一认。

    有个小太监向前凑了一步回您话,给我这包钱的是碧桐宫左院里的白侍书

    这声音耳熟,不就是昨天晚上给我药的那小子来不及想其它,领子一紧,被人提了出来向前拉了就走。胳膊被扯着,高不高低不低,直不起身来,膝盖在青石地上拖一路,我连苦都叫不出来,身旁的人一松手,就趴在了台阶下。

    好个白侍书,身为侍书淫乱宫闱,天恩浩荡饶你不死,在碧桐宫里不老实安分、反省罪责,竟然又做出偷盗之事你这种不知耻、不知死的东西,看你都脏眼乖乖供出来,你何时何地偷盗官库银子,还有何人是你同党余下的银两又都在何处

    奶奶的,竟然是这种罪名谁给我这包银子的我早不记得了,也没顾上看这银子下面是不是有什么记号,太监小陆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那个刘管事更老奸巨猾况且这钱是怎么来的我也确实是说不清。

    旁边一个侍卫跑来,把手里的东西捧了放在案上这是从白侍书房里搜出来的,虽然没有戳记,可是看纹理成色确是官铸银

    那刘管事嘿嘿一笑白侍书,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公公,您是明白人,我一个小小侍书,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越墙撬锁偷了内库的银两就算是我偷了,我又怎么能如此胆大在宫中花用就是房中的银子,也保不齐是旁人趁乱放进去的。我咬紧了牙,绝不能认这个偷东西的罪。

    刘管事嘴角一弯,一个阴恻恻的笑容看得我直打哆嗦哦,白侍书不认左院里还住了何人

    回公公,还有和白侍书一同发过来的明侍书,这二人共居一房,行迹亲密不避人言。旁边几间厢房里住的几人,倒与他二人素无往来。

    我悚然一惊,这老小子打什么坏主意

    明侍书么请明侍书近前来。

    我一斜眼就看到明宇被他们硬扯了过来。他脸色煞白,胸口起伏得厉害。

    死阉货我不认他就要拿明宇开刀么明宇还病得歪歪的站都站不住,哪能吃得消这些我一直脖子,大声说道这事与明宇无关,你要追究便着落在我一个身上。偷钱、花钱、藏钱和明宇一点关系也没有

    刘管事嘿嘿冷笑怎么又见风转舵了见了有情人心疼么要说你两个没奸情,哪个来信

    明宇看我一眼,被按着跪在我旁边。

    他从立秋就病得起不了身,这院里都知道我大声说要说他还能起来去偷银子,那才是天大笑话。

    刘管事用茶杯盖拨茶叶片儿如此说来,你是认了

    明宇拉我一把,声音软弱细微道白侍书是个文弱书生,哪来的本领去偷盗银两,还望公公明察。

    刘管事咳嗽一声,阴阳怪气说还是真是哥儿有情弟有意你护我,我护你。把他拉一边去,真叫人恶心。

    明宇扯着我的袖子,眼睛死死看着我。我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意思,叫我不要认。

    可是我不认,他也要被连累;我认了,他还能逃一劫吧

    想不到末日来得这么快。还在想着这冷宫的日子什么时候过到个头,谋划着逃离这里,去闯出片新天地,这下都给这一闷棍打死了。

    我知道我不过是替罪羔羊,但是有什么办法

    死就死,反正不是没死过,我本来就是一个过客。

    不过我走了之后,明宇一个人形单影只,又有谁来照顾他

    一五一十招出来,你是何时何地如何盗的库银刘管事两眼一翻痛快说,省得零碎吃苦。

    脖子被人往下用力压,刘管事道看样子是得帮你想一想了

    我的脸紧紧贴在青砖地上,刺痛火辣;有人抬过长凳来,身不由已被架上去,手被拧到头顶上,我听到有人拖着棍子走过来的动静,心里苦笑。就算说出来那些钱是我卖字得来,恐怕也没有用。这个人明显就是针对我来的,只是不知道我做了谁的替罪羊。

    头发被揪了起来,嘴给掰开不知道塞了个什么东西,麻刺难当,舌头上颚像是要一样的难受。啪的一响之后,只觉得背上重重地紧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打在哪里,要那板子收回去后,热辣的痛由腿至背蔓延开来,头皮一紧,嘴动了动却叫不出声来。

    第二杖跟着落下来。喉头一甜,可是嘴被堵住的,什么也出不来。

    耳朵里嗡嗡地响,分不出是什么声音。

    远远的,忽然听到一人说刘管事,宫杖不请上三宫的旨意,是不能打侍书的。

    第三板没有落下来,那声音又说事情问清楚再处置,先打坏了倒不好说了。比刚才又走了近了些。

    刘管事阴死阳活的说我倒是一时急忘了,倒多亏杨统领提醒。

    那人声音不高不低,中正平和刘管事调了我手底下的人来检查内宫的事,该先知会我一声,人我当然不会不借,这个过场还得走一走,不然以后都不好说话。

    死太监刘管事接过话来说这是一大早就过来了,没来得及,现在说也不迟。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下面那些人又说了什么,我就再没听见。昏昏沉沉从凳子下被架下来,重新按在地上。

    上面那两个人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拉了我一把白侍书,你跟我们走。

    我嘴里的东西才被掏出来,一口热的就喷出来,溅得胸口点点殷红,连对面说话的那人脸上也有。

    那人倒没有着恼,抹了一下脸说内库的银子失盗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又蹚旧水。你跟我去行骑堂问几句话。

    我依稀看到他是个大高个子,听声音就是那个拦着行刑的杨统领。本来想客气一句,可是张嘴喉头又一甜,竟然说不了话。

    看着是打得不轻,他转头对一边的人说找点活血化瘀的药来。

    有人扶着一边胳膊,我脚步蹒跚,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向前走,模模糊糊听到人说请先坐坐。便昏昏向下一坐,不提防臀上像是小针齐刺一样,痛得啊一声又直起身来。

    那人哎哟一声,说可是打坏了

    我一痛,倒清醒不少还好说话声像是呻吟。

    打得重么我只问几句话,问过你赶紧上药。那杨统领坐在桌案前的椅中,这个人浓眉大眼长相威武,说道要偷内库的银子你肯定没有那个本事,是旁人给你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是。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几下这倒不好办你身在冷宫和人私相传递钱物,也是犯禁的。

    我要认了偷钱,肯定是死罪,先过眼前,再想以后我写了些字给太监,钱是他们给我的润笔谢礼。

    杨统领抬头看我,他双目炯炯有神,眉毛扬了起来要是事实,倒不是什么大过错。

    我心一横确是事实。

    杨统领哦了一声,半天没说话,有人躬身送了茶来,他才想起来说给白侍书上茶。

    我哪有那个心情,抹一抹嘴角,只觉得满嘴甜腥,听他说太监们不识字,买纸何用

    我咽一口口水,只觉得黏腻腥咸,说道他们不用,他们主子或许喜欢。

    杨统领顿了顿,说这一句话你可听过不等我回答,他拿起案上的笔,摊开纸写了两行字,推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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