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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出书版] 第4节

作者:末回 字数:23257 更新:2021-12-28 21:25:46

    是。

    秦公公端着这些东西出去了,烨华则拿着治疗那处的药回去给沉睡的人里里外外仔细抹上,最后才满意地抱着他入睡。

    昨夜就被折腾得够呛,今早还在熟睡,就被下早朝回来的皇帝给折腾起来了,身后还在被坚定有力的贯穿,宋平安真想再一次昏死过去,等到皇帝终于把滚烫的浊液注入他的身体,宋平安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精力充沛的皇帝只略略休息便搂着他啃啃咬咬,再一次给他瘀痕累累的身体增添新的痕迹。

    皇帝没有安分过的手逐渐滑向他的后庭,以为他又想折腾自己的宋平安快要陷入绝望时,皇帝的声音传来那药的效果果然不错,今天都消肿了。

    嗯。皇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手指一下停放在那处,缩蜷辗转,手指只浅浅探入内部,亵玩似地浅入轻出。

    突然间,覆在他身上的火热身体眨眼离去,宋平安一头雾水地看皇帝对自己凌乱的衣服稍作整理便走出内殿。

    皇帝的寝宫虽然宽大奢侈,但在外殿说话若不特意压低声音的话,待在内殿的人还是听得见的。宋平安听见皇帝把秦公公叫进来,然后说是把什么东西呈上

    等到皇帝再走进来时,他手上端着一个木制托盘,等皇帝把托盘放置在床头时,看清里面的东西,他更是不明所以。

    皇帝对困惑的他笑了一下,摸着他挺翘的屁股,手指探入那个狭小的入口。

    给你保养这里用的。朕刚才向秦公公问了详细的用法,并不怎么麻烦,日常生活里就只需把这根细玉浸过药后塞进去,因为很小,不会影响行动。现在这玉已经浸过药了,只需塞进去就行。

    说完,皇帝拿过一张帕子沾上温水,先是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污渍,然后垫在下面用手指把里面的浊液细心引导出来,最后擦拭干净。

    见皇帝拿过那根细长的玉,宋平安紧张地挣扎起来皇上

    别怕,不会痛。你这里连朕都能进去,这根小小的玉势定然下在话下。皇帝用的是称赞的口吻,叙述的事情却让宋平安羞耻得恨不能现在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皇帝便趁着他把脸埋下来时,用手指分开狭小的洞口,把浸过药水的玉势小心地埋了进去,然后仔细确认无误才放心地松手,并在他肉多的臀部拍了拍。

    好了。朕已经让秦公公准备好了要泡玉势的药,还有这样大小的玉势三根,你带回去轮番使用。记得一定要用,每天都用,要是让朕知道你敢抗旨不遵,看朕怎么治你

    皇帝深知平安的习性,就算和他说这样做对他有好处,他也会因为羞赧或不便而停止不用,这时候,什么劝说都没一句命令管用。

    果然,一听皇帝这话,宋平安露出万般不愿的神情,却还是得咬咬牙,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第七章

    因为平安身体不适,皇帝没有像之前那样命秦宜立刻将他送走,看他脸色仍是不佳,便让他继续休息。宋平安确实疲惫不堪,又说不过皇帝,最后还是乖乖躺在龙床上睡了。

    期间,他被皇帝烨华摇起来一次,虚软地枕在垫高的棉被上,一阵香气扑鼻,揭开眼皮去看,皇帝正捧着一个粉青釉莲花碗,盛起一勺细白的久熬入味的香米粥轻轻吹凉才递到他的嘴边。

    宋平安当即诚惶诚恐地想爬起来接过皇帝手中的碗皇上,还是让小人自己来吧。

    皇帝避开他的手,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吃你就吃,别拖拖拉拉浪费朕的时间,朕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

    宋平安被这话一噎,只能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处,在汤匙贴近唇边时,下意识地张口吞下。见他如此听话,皇帝不由抿唇浅浅一笑,一直没怎么敢正眼直视皇帝的平安看愣了眼,然后再第二勺香米粥送来时,傻傻吞进去。

    好吃吗

    赶紧把嘴里的米粥一咽,平安老实回答。好吃。

    他家的糙米粥和这个完全没法比,入口软绵米香盈口,吞进肚子后从嘴里一直香暖到肚子里。吃的时候宋平安还没意识到,过后他才想起,他竟然吃了御膳这是除了皇族或是有功之臣才有资格品尝的人间美味啊

    尽管只是一碗清淡的米粥,但好吃到宋平安肯定自己吃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像这种东西他这样的小人物从前连奢想都会觉得浪费时间,能够吃一次已经算是三生有幸。而那时候为这件事感叹不已的宋平安压根没想到,他这辈子会吃御膳一直吃到老死。

    宋平安吃东西向来很快,小小一碗的米粥很快就让他吃没了,皇帝捧着空碗问他还要吃吗

    想起皇帝说过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只吃了不到三分饱的宋平安赶紧摇头皇上,小人吃饱了。

    皇帝瞟了他一眼,用手中的汤匙轻轻敲了一下莲花碗,莫名一笑朕记得宋护卫一次要吃三大碗米饭才会饱,这次怎么吃这么少

    没料到皇帝连这种事情都了如指掌,欺君罔上的宋平安傻住了。

    皇帝转过身去又盛了一碗香米粥。

    秦公公说你现在那里不适,吃多不好,所以只能再吃一碗。说罢,又装了一勺米粥递到平安嘴边。

    宋平安呆呆地看着表情平静的皇帝,最后温顺地张口吃下。

    一碗粥很快见底,这次皇帝没有再喂,而是放下碗扶他去睡,为他拉好被子,看他合眼后,才起身离开。

    床太软,睡不习惯却又疲惫不堪的宋平安只觉得昏昏沉沉似梦似幻,好几次他睁开眼睛,透过迷蒙的目光,总能看见皇帝坐在不远处的矮案上,执笔对叠放在案上的一大堆奏折一本本批阅。

    有时候,他表情愤怒,快速看一遍就把奏折丢开;有时候,他表情温和,仔仔细细地执笔圈圈写写;有时候,他脸上蒙着一层阴霾,半天没有动静

    宋平安不知道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还是作梦看见的,只觉得这样的皇帝无比真实,又无比的虚幻,但不管如何,皇帝的每一面,都深深刻在了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里。

    等平安醒来后,已经是傍晚,坐在床前的皇帝已经不在,矮案和一大堆奏折也已经消失,秦公公像是算准了般,看平安下床静静穿衣完毕后,扯出了那条黑色的带子。

    小时候和其它小伙伴玩捉迷藏,其它小伙伴都不愿做内鬼,没有什么要求的宋平安总是做鬼,当眼睛被蒙上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开始总会惊慌不安,但习惯后就没事了。

    现在的宋平安也习惯了蒙起眼睛,出入这个华丽奢侈的宫殿。

    对于宋平安过一段时日都会消失一、两天,贾思奇当然很奇怪,但有秦公公放话在先,再多的疑问他也只能压在心底,若是哪天宋平安在当值之中突然消失了,他还会在其它护卫前来询问时,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今天一脸疲色的宋平安来找他报到时,他还是同样拍拍宋平安的肩膀,道秦公公是太监总管,在宫里,除了皇上和后宫的几位主子,他的地位是最高的了。你辛苦些多为他做些事,过不了多久,定能升职,怕还能直升上侍卫

    皇宫里什么龌龊的事情没有,国之中心,偌大的宫殿聚集人间珍品,同样所有的阴暗也都汇集于此。贾思奇在皇宫里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见识过的事情比宋平安还要多得多,他肯定秦公公让宋平安干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好事不需要藏着掖着。安慰宋平安的同时,他心里也难免为这个老实人担忧,见不得光的事情,定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事了之后,秦公公会不会灭口,还很难说。

    当然这些贾思奇没有明说,在他心里,平安不会有事的希望更大一些,毕竟秦公公虽身居高职,名声倒是不错,在他手里,还没发生过一件冤杀事件。

    听见队长的这番话,宋平安的心思意外地和贾思奇不谋而合,就是甭提能不能升职了,最后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就算他相信了皇帝的话,他不会杀他,但太后呢

    秦公公说过的话宋平安一直没敢忘记。

    烨华本想等平安醒来的,可是一份由礼部尚书上呈的奏招顿时令他气火顿升,看到最后,他差点想把这份奏折撕了。丢下这份奏折后,他起身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终还是无心继续批阅奏招,叫人进来把书案奏折什么的全给撤了。

    思前想后,他叫人备好玉辇,坐上去直奔慈宁宫。

    他从御驾上下来时正是申时七刻,下午时分,太后和太皇太后都在屋里,品尝前不久御贡的新茶,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和几样新鲜的水果。

    皇帝的驾到让两位长辈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茶盏,笑脸吟吟地相迎,皇帝也假模作样地上前问安。若是单单只看这一幕,外人皆以为这祖孙母子三人真是相尊相互,关系融洽。

    待三人都坐好,太皇太后向宫女吩咐还不快去给皇上上茶,这新上的茶入口回香,好得很。对着皇帝,她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怕是没心情坐下来慢慢品饮,今天难得有空来给哀家和你母后问安,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尝尝。

    说罢,她拿起几样点心摆到皇帝面前。

    知道你们男人不爱吃甜食,但配茶吃一些,也是妙极。

    烨华等茶上来,揭开茶盖慢慢啜了一口,接着拈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皇祖母说得不错,这糕点配着这茶,味道是极好。

    太皇太后自己也拿起茶杯慢悠悠饮了一小口,意有所指地道只是呀,再好吃的东西,也要有懂得品尝欣赏的人。

    太皇太后语尽后,屋内的这三个于这天下间,身分皆无比高贵的人再无声。烨华等了片刻,看面前的这两个长辈都一副不会主动开口的样子,索性自己先把话给挑明了。

    皇祖母,朕今天看了一份折子。

    哦

    天下之大,事情天天有,折子天天上呈,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礼部尚书赫连玥递的折子。

    哦。

    太皇太后还是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反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太后终于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把面前这两人的神情皆收在眼底,烨华垂眸浅浅地笑赫连玥说今年国事接连受挫,如今战事已休正是百废待兴,现在民间却是沉浸于郁郁之中,若年底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典礼,定能冲走这一郁气他提议,朕可趁此机封后,一是后座空置已久,二又能兴盛国气,一举两得。

    太皇太后闻言,喜不自胜,不由赞道真是好主意

    烨华却于私下冷笑。

    皇祖母不知道此事赫连玥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朕还以为这是您老人家的安排。

    太皇太后听闻此话,慢慢敛下喜色,放下茶盏时望了一眼身边的媳妇。似猜出什么,太皇太后忽而又笑笑,用手绢轻擦嘴角,面对皇帝皇上,你也知道,这两年哀家已经不管什么事了,你这质问未免太过了赫连玥是哀家一手提拔的人不假,可是他做什么事总不能都要通报哀家吧而且这事,哀家觉得甚好,后座总这么空置,并不是什么好事。等过了年,皇上就十八了,是该有个女人管管这后宫了。

    说罢,扭头看向身边的太后,太皇太后笑道月娥,你说对不对

    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太后含笑点头母后说得极是。

    若是这两个女人都点头,基本上事情就算定了,正因为深知此事,所以烨华才恼,他贵为天下之主,就连自己的亲事都奈何不了她们,那国家大事,他这皇帝还有多少能自主

    烨华也跟着笑,眼底却透出丝丝寒意。

    那不知皇祖母和母后可有什么人选

    人选当然是看皇上的意思了。太皇太后拈了一块糕点,又轻轻放下,拍拍沾到的糕沫。不过,毕竟是一国的国母,家世门楣相貌人品定要上上之选,不能失了国体,也不能违背祖制。

    哦。烨华挑了一下眉。若按这个要求再经过一番筛选,剩下就没几个人了,此刻,烨华已然心知肚明。

    太后在这时突然说道若皇上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在朝堂之上问一问大臣们的意见。

    朕知道了。朝堂之上基本是她们的人,若放到殿上去问,口径肯定一样,人选自然还是那一个。

    皇帝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太皇太后一眼就能看出他脸色不佳,默默收在眼底,捧起茶盏想了想,道皇上,正因为你是国君,不能如意的事情才最多。

    皇祖母说得极是。

    看他八成也听不进去,太皇太后不以为意地笑笑,继续喝茶。见太皇太后没再说下去,太后这才出声皇上,你渐渐大了,很多事情该做、不该做自然清楚,不要再让你皇祖母操心。这些天你的确因为国事诸多而烦心,哀家便没多言。可哀家现在管着后宫,很多事情都看在眼底,皇上有多久没召人侍寝了以前皇帝可没一连好几个月都独宿乾清宫过。刘昭仪年前生了长公主,你除了在她出生前去看过一眼,可还有看过第二次

    你是一国之君不假,别忘了你还是皇宫众妃子们的丈夫,是皇子和公主们的父皇。古人说得好,若要攘外须先安内,家事不和,如何去管国事

    瞟一眼看似在认真聆听教诲的皇帝,太后继续道还有一事,哀家最近听闻一些风声,说皇上其实并不真是独宿乾清宫,操劳国事之余,似乎还有闲情召一些不相干的人到寝宫之中日夜寻欢

    一直看似平静的烨华在这时露出一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母后跟前乱嚼舌头,没有的事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是不是胡言乱语还真不好说,皇上这一年来把乾清宫圈围得跟铁桶一般,用的尽是你信得过的人,哀家听闻此事想叫人去确认一下都千难万难。

    当然是没有的事,母后也不想想,这皇宫里出入什么人,还有您不知道的吗

    似提醒,还略带几分刁难,太后闻言便不再作声。

    烨华在这时起身。

    皇祖母、母后,朕还有事情要办,就不久待了,告辞。

    皇上走了,两个女人看似若无其事,实则满腹心思。太皇太后在熏香袅袅之下静看太后,静静叹了一口气。

    月娥,孩子大了,不好管,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当今皇上,你以后这训孩子的口吻得改改,或许他还能听听。

    太后轻轻点头,而后道母后,烨华这孩子心里还在怪我吧。

    太皇太后不禁苦笑,他又何尝不怪哀家

    不,母后媳妇一直觉得,当年那件事可能做错了。

    太皇太后略微思忖,才道你是说烨华十四岁时,你下令处死那名侍卫之事

    嗯。太后沉重地点点头。

    年迈的长者摇头轻叹你呀,是下手太快。十四岁的孩子,凡事都在兴头上,你若等他腻了厌了才出手,他或许还会感激你,你却在他才尝到乐趣时一刀断得干净,他能不记着怨着

    太后一脸苦色母后,媳妇当时听说那孩子沾染此道真是吓一跳,更何况那侍卫身分如此低贱,媳妇实在是怕传出去对皇上名声不好。后来媳妇才渐渐想开,历朝历代哪个皇帝皇宫里不养着几个男宠,这才在宫外找了些身家比较干净,长相也不错的少年,把他们召进宫来专门伺候皇上。

    唉,媳妇你也是良苦用心。可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他母后,是生他养他的人,在这件事上孰轻孰重,他定能知晓,不必多虑。

    是。

    太皇太后都这么说了,太后也便不再纠结于此事,撇开沉重的话题,继续品饮糕点和新茶。

    那日,烨华从慈宁宫出来后便直接到了一国之主接受朝拜的奉天殿中,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遥望远处的殿宇巍峨,飞檐凌空。这一个晚上,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

    皇帝于十二月初九封后的消息似乎于一夜之间传遍全国,这不仅是皇帝的大喜之日,更是举国土下的大庆之时,届时,君王大赦天下,举国宴贺,这一个新年,变得更有滋味了。

    宋平安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食堂里捧着个大饭碗往嘴里不停扒米饭。护卫营的伙食不错,今天一个人一份炒青菜、几大块鸡肉加一个煎鸡蛋,全堆在盛得如山高的碗里。宋平安在家里向来舍不得多吃,在这里就总会几大碗米饭吃到撑。

    虽然说这里是皇宫的外圈,但皇宫里传出的消息,待在这里的人比宫外的百姓至少早知道一、两天。听起坐在身边的同僚兴致勃勃谈起此事,他认真吃饭的动作略停,随后继续大口大口吞饭。

    在这个消息传出前,皇帝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来找过他,宋平安以为他在操心国事,结果就听说了皇帝要封后的消息。

    身边的人继续谈论即将成为后宫之主的人是谁,说她是先皇太傅刘仲德的女儿,十五岁时入宫,出身不凡、相貌出众、举止端庄、德才兼备,一入宫就被封为昭仪。今年初给皇室添了位长公王,后来就有人提议封她为贵妃,结果被西狄入侵一事给耽搁了,没想到如今是直接做一国之母了。

    三大碗米饭,宋平安全吃完也不过片刻工夫,也不听身边的人还在说啥,吃完嘴一抹直接撂碗走人。

    听到这个消息,除了一开始的一愣,他真没什么感觉。宋平安深知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对于皇帝的一时恩宠,更何况还是偷偷摸摸夜里来去的见面,他压根不敢有丝毫遐想。对于未来是死是活还很难说,他也没真的低贱到为此而不把自己当男人,不管不顾去向皇帝邀宠。

    处在他这样的地位和身分,对于皇帝的要求他没有办法拒绝,若哪天皇帝真的厌了能够放他走,他会把这段经历当成过眼烟云。

    十二月初九那天,宋平安正好轮休,他没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庆贺皇帝大喜,而是提着一壶酒去找郑容贞。

    郑容贞家如往常一样的破败,挡不住雨同样也漏风,比乞丐聚集的破庙还不如。宋平安推开破烂的院里径直走进窗纸烂得完全不起作用的屋里,屋门半掩,没听到有人声,他推门一看,屋前躺着黑乎乎的一团,困惑地眨巴几下眼睛,顿时脸色大变地醒悟过来。

    郑容贞

    宋平安一腿迈进屋里,慌张地蹲下来查看倒在地上的人,结果把趴倒的人翻过来仔细一看,呼呼打肝睡得正香

    宋平安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扶着这向来有不少怪癖之人到床上去睡,他力气大,没费多少工夫就把人扛上了床。给他盖被子时发现棉被薄得跟单衣似的,不由叹了一口气。

    除了酒,郑容贞不接受他的任何东西,说是朋友有时候却也不怎么像朋友。

    宋平安没有多想,脱下自己还算厚的棉衣给他盖好,然后把刚才随手搁在地上的酒壶放在桌子上,便走了出去。

    等郑容贞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棉衣,桌上摆着几盘香气扑鼻的菜,门外出现一道身影,初醒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是那个人,于是他轻轻张口叫道小琴

    小琴是谁

    走进屋里的人啪嗒一声把手中的东西摆在木桌上,阳刚十足的声线把郑容贞浇了个透心凉,人立刻清醒了。

    看清来人,郑容贞揉了一把脸,似笑非笑是平安啊。

    唔,本来是看看你的,结果你趴在地上正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后来我到你厨房想给你弄些下酒的小菜,没想到里面竟然连米都没有,就索性上街乱买一通,回来随便给你弄弄了。真不知道你平常都吃什么过活。宋平安把碗筷一一摆放好。

    让你破费了。郑容贞要下床,发现盖在身上的是一件陌生的棉衣,这是你的

    嗯。

    谢了。郑容贞把棉衣递还给他,宋平安接过。

    你没一床象样的被子,我本来想买给你,又怕你不收。

    一觉醒来郑容贞也饿了,坐下来看着几盘小菜,深吸一口菜香,不禁咂巴咂巴嘴你手艺不错,闻起来真香。你不用买给我,买多少我都会拿去换酒钱。

    宋平安给他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郑兄,我看你也不是真的疯疯癫癫,要不要去找份活干有了银两才能买酒喝。

    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香茄子放进嘴里仔细品尝,郑容贞不禁赞道好吃然后就没下文。

    宋平安被吊得不上不下,想了想,忍不住又道我以前看过你写字,你是个读书人吧现在朝廷正在招揽人才,我看你也很有几分才识,不如去衙门里试一试,就算能领个文书之职也好。

    郑容贞不紧不慢夹根青菜放进嘴里,嚼完后才慢悠悠道我不喜当今朝廷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衙门不是朝廷。

    株连。郑容贞啪一声放下筷子,冷笑。

    第一次见他这般,宋平安哑然,半天无声。

    郑容贞看一眼宋平安,起身去拿酒壶,也不倒进杯中,打开塞子对嘴灌进喉咙。宋平安看他猛喝了好几口,才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失言捅中马蜂窝了。

    郑兄,是小弟失言了。

    郑容贞放下酒壶,抹一把沾湿的唇,静静道你方才不是问小琴是谁吗她全名叫柳吟琴,是柳如晟的侄女。

    宋平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响,顿时一片空白,脚一软,屁股直接坐在木凳上。

    郑容贞继续往下说那年我与同窗好友诗兴正浓便上山吟诗作乐,却偶遇入庙烧香后下山的小琴,只是匆匆一面,我们俩却情丝深种。她偷偷丢下一块自己亲手绣的梅花手绢,上面芳香犹在,我寻芳踪而去,才知她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柳如晟的侄女。当时我只是一个贫困潦倒只会卖弄几分文采的破落书生,这个事实让我暗自形惭,只是情根早已深埋不能自己。我试着给她写信,道明自己的情况,没想到她丝毫不介意,反而鼓励我,并时不时典当自己的珠宝首饰托人转交于我手中,说男儿志在四方,将来我一定能功成名就。

    当时朝廷的局势让我望而远之,四位大臣已经把持朝政并且彼此明争暗斗,若是跟错了人,等这个人垮台,底下一帮人等必受牵连。我不敢入仕,可若要娶回意中人,就必须得有匹配的身分。最后我决定拜托家里从商的一位同窗,和他一起北上从商,挣钱发家,可等我千里迢迢赶至北方时,得到的却是柳家一族被满门抄斩的噩耗。

    一切都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让人欲哭无泪。我赶回京城时,只得到他们一族的尸首被运至乱葬岗挖坑填埋的消息,就在那儿,挖一个大大的坑,然后把他们的尸首全丢进去,分不清谁,也不知道是谁。

    我在那处待了好几天,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没疯,但我知道,疯了,比没疯好。

    郑容贞继续往嘴里灌酒,小小一壶酒很快就让他喝尽,随便用衣袖抹抹嘴,他起身爬回床上躺下,不再作声,任只吃了几口的小菜渐渐凉透。

    宋平安坐了好久,才轻轻地问郑兄,你恨朝廷,恨皇帝,是吗

    背对他,看似已经熟睡的人过了片刻,道若没有皇帝,处在那样的局势里,柳家最后也不一定能明哲保身。当时,我只想挣够钱,把小琴娶回来,带她逃离这种黑暗的局势,远走高飞,游山玩水

    郑容贞并没有正面回答,宋平安不知他是否在恨,但没敢再问下去,一直默默看他的背影,在夜色逐渐暗下之时,起身上前,把那件棉衣再轻轻给他盖上,收好桌上的几檨小菜,转身离去。

    陈旧的门口吱呀一声关上,一直面向墙壁闭眼的人张开眼,于寂静夜里,长叹一声。

    那样破败的屋里也没能挡住多少风寒,可一出屋,沁凉的冷风一吹,脱下棉衣的宋平安不由缩紧身体,抬头一望,只见一片黑漆漆的夜空,如蒙住眼睛的那条黑带子,透不过一丝光亮。

    穿过湿漉漉的小巷,走到两排都挂上红灯笼的街道上,皇家大喜,百姓同贺,上街上家家户户都要挂上喜庆的红灯笼。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透着湿意的青石路上,模糊倒影着火红的灯光,夜里水雾降下,整个街道朦胧一片,带着几分冰凉的虚幻,让宋平常觉得像是在作梦。

    一步一步向前走,忽觉身后有人在叫他,蓦然回首,清冷的街道那处,灯火绚烂之下,一人正在含笑看他。

    宋平安呆在原处,以为是错觉,一句话卡在喉咙半晌,终还是逐渐逸出。皇

    那人手指放在唇上,似乎轻轻说了一声嘘。然后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平安的手,却因传来的凉意而轻蹙眉头,手往上一摸,发觉他竟然在寒冬腊月里只穿两件军衣。

    怎么穿得这么少少年很是不悦,解下披在身上的加绒斗篷给他披上。

    身体被少年体温温暖的斗篷包拢,宋平安立刻回神,慌张地欲解下皇上,小人不冷,小人没有资格

    穿好少年秀眉一竖,不容分说把他的手拉下,朕不,我现在是偷偷溜出宫的,你不准叫我皇上泄露我的身分,不然唯你是问

    宋平安一听,不由奇道可是,皇呃。在少年冰冷地瞪视下,他只能硬生生收口,可是,今天不是您的大喜日子吗怎么会怎么会偷跑出宫呢后面这句话宋平安没敢直接问。

    少年似乎轻轻哼了一声,顿了片刻,道我小时候总会不时跑到高高的宫墙下面,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可有天终于出来后,发现宫墙之外,还有一道更高更宽的城墙。

    少年抬头遥望远方,那里在烟雾缭绕之下,一片模糊,但宋平安知道,那就是城墙的方向。红影灯火之下,少年一脸宁静,可宁静之中,却莫名令宋平安心生悲伤。

    皇

    少年举手捣住他的唇我现在不是皇上。说罢,也不等平安回应,扯过他的手突然向前奔去,来到一处暗巷方停下。

    宋平安气息未定,就被眼前一个高大的黑影吓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匹高头大马,只见少年一脚就跨了上去,坐稳后伸手向他平安,上来。

    不,皇上,小人宋平安可没那种胆子与君主共坐一骑,立刻紧张地后退一步。

    上来少年脸色一冷,语气更重。宋平安望进他逐渐阴鸷的眼中,略一迟疑,最终还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在少年的协助之下,坐上了马。

    这是宋平安头一回骑马,一上去直接坐在少年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双手不知摆在哪里为好。

    抱住我的腰。

    少年向来清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宋平安愣了愣,视线不由移向比自己纤细些许的腰上。

    快些

    听到少年话里的不耐烦,宋平安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腰上,看似握了,其实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少年不耐,索性一把扯过他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腰。

    抱紧,不要掉下去,我要骑马了

    语毕,也不容宋平安响应,少年便双脚夹紧马身,追云踏雪的骏马顿时朝前方飞奔而去,速度快得令宋平安下意识地收起双手,环紧前面的人的腰。速度太快,宋平安一直不敢睁开眼睛,但他能感觉刺骨的寒风从身边呼啸而过,若是被这样的风刮在脸上,一定如冰刀般割开皮肤,然而这一切,全被他身前的少年一一挡住。

    他给自己披了斗篷,又给自己挡住了寒风

    从小,别人都知道他人好、实在,总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为自己着想。

    宋平安只觉得心中一暖,双手不由收得更紧。

    第八章

    风真的很大,马停下来的时候,宋平安只觉得双耳嗡嗡地响,他被先下马的人一把拉下来后,头昏眼花半天才找准方向。

    似乎每个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梦想,觉得男儿策马扬鞭驰骋沙场才是顶顶好汉,宋平安曾经也想过。尤其是在京城里,骑马穿市的武将骑士比比皆是,小时候他会和其它伙伴一块挤在人群里,张嘴仰望这些骑着高大骏马的武士,无比艳羡。

    曾经一根竹竿就是他们的坐骑,入宫当差时也曾有过这样的奢望,干护卫这一行或许能骑上马。可事实上,他们只是一群连内宫都不能踏进一步,一直守在巍巍的宫墙下面,羡慕地仰望出入官员将领骑马来去的小小卫兵。

    生平第一次坐在马背上,并不是曾经想象中的那样威风凛凛,反而在一阵颠簸之后,双脚发软。

    平静之后望向一下马就默默立于身边的少年,眼前是一片荒野,夜空如墨,冷风飒飒,他迎风而立,星子般清亮的双眸直视遥远的方向。

    宋平安开口道皇上

    少年拧眉看他,一脸不悦平安,你怎么老叫我皇上

    啊,他这么一问,宋平安反而不明所以,迟疑道皇上便是皇上啊

    少年微恼,拂袖面向另一处在此处,我不是皇上,你叫我的名字吧。

    小人不懂。宋平安困惑地摇头,不管在哪儿,皇上都是皇上,小人仍然是守护宫门,守护皇上的小小护卫。

    你少年皇帝抬手正欲反驳于他,却又不知忆起何事,终是慢慢放下,负手于身后,你说得对,自出生的那一刻起,朕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皇帝迎风朝前方走去,宋平安犹豫一阵,还是赶紧跟上。

    皇上,宫外不安全,您还是快些回宫吧,小人武艺不精,唯恐照顾不周。

    年轻的皇帝闻言反而忿忿地快步向前,宋平安一慌,快速跑上去皇上快跑近时前面的人忽然停下,后面的人收势不及,一头撞上。宋平安顾不上撞疼的鼻子,赶紧跪下小人冒犯,请皇上恕罪

    本来心情还算挺好的烨华被他这么一闹,急得直想在他身上踹几脚,可脚才方抬起,看到跪在泥地上的人被风吹得泼墨散乱的发,这一腿最终狠狠踏在地上。

    烨华用力转过身去,风中他愤怒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宋平安,你知道吗朕从小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当皇帝

    宋平安一懵,怔怔地抬头。

    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这个不准,那个要注意,无数人在面前叫你万岁背后咒你不得好死。吃尽山珍海味又如何每吃一样都要找人试毒。坐拥三宫六院又如何为了得宠留嗣天天争得你死我活。搜尽奇珍异宝又如何冰冷无心空留死物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好

    每说一句,脚下的泥石踢得更狠更用力,不过一会儿,脚下已经是一个浅坑。说完后,看一眼跪在地上哑然无声的平安,他冷冷一笑而且,亲人会变得不像亲人,她们会利用这个位置,利用这个身分,不择手段去达到她们的所有目的。即使那个人不是我也无所谓,是谁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是皇帝。

    皇上宋平安一直看他,哑哑地开口。

    烨华一听,笑得更甚,对,没错,现在的皇上是朕过了年,朕就十八了,以后,不该再这般继续下去,朕要让所有人看看,朕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说罢,他手伸向平安,语气轻和平安,你愿意和朕一起面对将来的种种吗

    皇

    平安,朕会把你当亲人,你什么都不用做,陪着朕就好,有你在,朕就会觉得安心。

    皇上,小人宋平安抬头直视他双眼,心中一片迷惘。

    烨华手更伸向他一些,轻柔的语气多了份坚持平安,答应朕,好吗

    宋平安迟疑半晌,终是跪着慢慢伸出手去,却在将近碰到时,蓦然收了回来。

    平安烨华不解地看他。

    宋平安低头,闷声道皇上,四仕之案时,您下令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您后悔过吗

    烨华看他想了一阵,低声道是不是朕后悔了,这些人就会活过来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宋平安赶紧抬头。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烨华目不转睛看他。

    宋平安被他看得莫名心慌,又不敢直说郑容贞之事,便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小人

    烨华看他半晌,似有所悟,不再追问,而是收手望一眼漆暗苍穹。

    平安,很多事情你不必知道,朕也不知如何向你道清,朕只能对你说,那个时候,不是他们死就是朕亡,就是这个朝廷改名换姓,若要做了,就要做得干净,不然就只会徒留后患。你若坚持为这事怪朕,朕无话可说。

    宋平安笨,不能像那些高人一样一眼看穿局势,他只懂郑容贞因为失去小琴后的痛不欲生

    可是看一眼荒茫之中迎向寒风而立的少年皇帝,略显单薄的身子笔直站立,衣摆随风翻飞,漆黑夜色下,是一张比寒风还要冰冷的脸,一份莫名寂凉,莫名让他心酸。

    皇上,您以后可以不要下令再杀这么多人吗

    你是在拜托朕

    是,小人请求皇上。也不觉得这样请求有什么不对,心里这么想时,便这么说了出来。

    烨华侧头看他许久,突然弯下腰来,低声道若朕答应你,你能答应以后一直陪在身朕边吗

    宋平安点头若是皇上需要平安,小人愿一直陪着皇上。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盟

    烨华再次伸出手,宋平安迟疑片刻,终还是举起手,朝皇帝手中拍去,这一拍,没能收回来,烨华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直至把彼此的手焐热。

    那一夜,烨华没有让平安回去,在他封后的那天晚上,在他本该陪伴新后的晚上,他把宋平安带进京城里的一家客栈,关上门后,恣意怜爱

    若要问宋平安有没有想过会这样发展,宋平安会说,他要是事先知道的话,打死也要跑掉

    皇帝说夜深了入宫不方便,让宋平安送他去找客栈。

    进了客栈订好上房,皇帝又说害怕住不习惯,护宋平安先去看看有哪里不妥。

    宋平安在房间里认真查看,皇帝坐在床上突然说有东西,宋平安赶紧去看,结果

    咳,若是问宋平安觉不觉得自己很傻,宋平安会说,他根本是傻得冒泡傻得无法形容傻到家了

    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扒光宋平安身上的衣物,他要再乱动,就压在他身上说要让外面的人进来看,他要是不合作,索性就把他的双手绑起来,然后笑咪咪看着不能动也不敢言,赤身露体,又羞又愤,双耳赤红,满脸通红的宋平安。

    随后不顾他悔恨得恨不能一头撞墙的神情,握紧他的双膝用力向两边分开,腰身埋进他的双腿间,一只手直接探进他的后庭,伸出一指插进去摸一摸挖一挖,很快在其中找到一硬物,再故意辗转碾磨慢慢抽出,对着脸红至脖子的男人啧啧一笑,道平安真乖,果然听话地一直用这个保养呢。

    宋平安直接闭上双眼,掩耳盗铃一般,只是红艳欲滴的脸色透露尽他的羞耻。他在烨华话后忍不住于心中腹诽,皇帝都下命令他那处必须每日进行保养,他敢不听令吗

    烨华看着因为羞耻浑身轻颤的他,越看笑意越深,越看却是情难自禁。

    那一夜烨华并没像往常那般,先让宋平安痛快泄出来一次,而是折磨得他快要承受不住时,用发带轻轻把胀得生疼的那处绑住,然后把自己炙热的男性深埋入他的体内,不断撩拨挑逗,前后都被折磨,宋平安的泪拼命忍都忍不住。被折腾得厉害之时,还会不住求饶,烨华却一直狠心地待自己要出来了,才放开他,与他同时达到,在他绷紧身体时,把热液深深注入他的体内。

    不知经过多少次销魂蚀骨的缠绵悱恻,宋平安最终筋疲力尽,躺在床上陷入浑浑噩噩之中,只依稀记得皇帝抱他去洗浴,只依稀记得当他被抱回柔软的床上后,再抵不住瞬间袭上的倦意,沉沉睡去。

    烨华没睡,他让平安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被子盖住彼此的身体,听着他平稳的气息,轻轻痒痒的洒在自己的胸前。

    今天,一直空置的坤宁宫终于有了新主人,对于此事他一直不热衷,反倒是他的母亲,当今太后热络地前前后后忙上忙下。从前国母的后冠与她失主交臂,她心底真正的心思烨华难以窥测,但她偶尔透露出的不甘却也隐隐表达了什么。

    烨华懂事前,他的父皇年过十九就因傀儡皇帝的身分导致郁郁而终,而他的母后,是当时宫外一个空有品衔没有实权的大臣的女儿,是在他父皇十六岁时,由太皇太后作主,风光娶进来的妃子。

    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一个没有实权的大臣的女儿,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皇室为了维持最后的脸面而打肿脸充胖子硬是摆出来让世人看一看的过场,当时的众大臣皆看笑话般地看着这一出戏。

    等岁月逐渐流逝,有心人才逐渐察觉,这的确是当时的太皇太后展示给众人看的一出戏。只不过,当时他们以为皇室一族不过是一帮戏子,事后才猛然发觉,他们才是被皇室拿来戏要的玩具。

    当年只不过是在四位辅政大臣之间夹缝中求生的那位没有实权的大臣,那位把女儿嫁给先皇的父亲,如今已经是官居一品的内阁大学士,福荫家族亲属。有一个太后女儿,又有一个皇帝外孙,这位内阁大学士以及亲族已是当下朝廷中最有威望和权势的一派。

    而这位内阁大学士在当年的四仕之案中出力不小,为此,在事后更是荣华加身,福贵当头。

    当然,这次成功之后的荣耀皆是有远见的人暗中一一布局的,计划过程中没有出现过多的偏差,但是一个意外的出现反而致使事情以更危险更血腥的方向发展,那便是先皇的死。

    这一个软弱男人的死亡,导致一个母亲失去儿子,一个女人失去丈夫,而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在之前,还一直不断奢望自己能够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坐上皇后宝座,接受四方来人喝赞,然而这一切,都随着丈夫的死去烟消云散。

    尽管如今她同样拥有高贵的身分,同样统领后宫嫔妃,但这份遗憾一直留在这个女人心中,她把一切都寄托在独子烨华身上,她渴望从中得到什么以求获得满足。

    如今的皇后刘氏由她安排送进宫中,更是她一手安排送到皇帝儿子的床上,一举留种让她欣喜不已,但诞下的却是长公主,尽管她的热情被浇灭些许,但她明白这根本不是阻碍刘氏当上皇后的屏障,毕竟直至现在,刘氏是第一个为皇室添加成员的妃子。

    曾经皇帝是她与太皇太后共同教导,此时的刘氏更被她管治得服服贴贴,唯她马首是瞻。培养一个听话的人已是不易,培养一个听话的皇后更是难上加难,于是这个女人不择手段也要让刘氏成为皇后。

    礼部尚书赫连玥是太皇太后提拔上来的人,但同样听令于太后,看到赫连玥递上来的奏折时,烨华就猜测到了这一点。

    当时看着在自己面前故作平静的母亲,烨华同意了,他不得不同意,因为即使他反对,这个女人还会用各种手段逼他同意。

    烨华垂下头的同时,把自己阴暗冰冷的目光深深隐藏。

    对今天已经成为皇后的刘氏,烨华并没有多少感觉,的确貌美,的确知书达礼,但除此之外,她只不过是太后手中的傀儡,太后让她做什么她就什么,全无自己的思想,这让烨华倒尽胃口。

    于是在这个算是皇族建朝以来举办得最隆重热闹的大事、喜事之后,烨华心烦得溜出了皇宫。

    今晚带平安去的那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荒野是从前的他心烦时最常去的地方,本来打算直接就过去,可莫名的,就突然想见一见他。

    连烨华自己也不甚明白,在宋平安身上,他为何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避人耳目培养的暗卫并不多,但还是抽出其中一个暗中跟随宋平安,不论发生在他身上的大小事情,甚至是上了几趟茅厕或是吃了几碗饭,只要他想知道,就会有人禀报。

    知道他今天轮休,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知道他现在又在何地,然后去找,果然就找见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他

    烨华记得,自己没叫他,甚至连嘴都没张开,然而他却心有灵犀般的突然回首,见他目瞪口呆望着自己时,心情突然大好。

    一切,都是如此匪夷所思。

    平安,以后不论发生何事,你都愿意陪在朕身边吗

    只要皇上还需要平安,平安愿一直相随。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向他这么要求,但在平安坚定清晰地说出这句话时,心底一直萦绕的苦闷瞬间消弭,再也没有片刻迟疑。

    平安,有你在,朕才会心安。这句话,是真的。

    环抱熟睡的人,烨华不由低头。

    想过很多,抱着他睡时自己就会一夜无梦,他是不是和曾经那只偷溜进来陪自己睡的小狗一样后来又想,肯定不是,至少,自己不会对那只小狗产生情欲。

    平安,你能告诉我吗不,你肯定也不知道。

    想起他向来都是一副呆头呆脑、一头雾水的模样,烨华不禁失声一笑,抱住他的手不由收紧。

    这一夜,烨华无眠,一直这般静静凝视沉睡的平安。在响起第一声鸡啼时,屋后传来两声沉闷的敲门声。

    烨华顿时敛去脸上不知不觉溢出的柔情,把平安轻手放下,换上衣服,开门出去。

    平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皇帝已经不见踪影,若不是身上的痕迹与残留的余韵,他会怀疑昨晚的那一切是梦。

    梦里的皇帝无尽温柔,在他耳边吐气,小声说话,又会轻轻笑一笑,他躺在他的怀里睡着,无比香甜。

    开元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皇帝登天坛为来年国运昌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祈祷,在一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上,皇帝宣布自明年起,改年号平安,愿百姓平祥和乐,愿国家安定富强。

    平安

    太皇太后闻讯,手中拨珠一停,半晌静静合上双眼,长叹一声。

    愿我佛保佑国家真能长治久安。

    纵览邵氏王朝的历史,后人会把其划为两个阶段,最普遍的做法便是以平安元年区分,认为开元年间的隆庆帝在两位太后的协助之下虽夺回属于帝王的权力,却因当时两位太后经营多年,不论是宫中或是朝野,皆是她们的耳目、人脉,空有帝柞的隆庆帝的真正权力还受到诸多牵制。而在平安元年之后,十八岁的隆庆帝才算是真正展示出他的才华,在千古留下浓重一笔的时间。这段时间之后,他逐渐肃清朝中效忠于母族的大臣,换上能为之所用的人才,改善民生的同时,也不断增强国防,在各处部署兵力。

    在隆庆帝平安元年以后的统治时间里,但凡是胆敢骚扰邵氏王朝的外敌,虽远必诛,以致当时王朝的国土多于前朝数倍,百余年间,再无外敌敢对邵朝国土动任何歪念头,反而还要每年进贡朝拜。

    这些已经是远事,回过头来慢慢说起。平安元年,发生两件大事,子嗣单薄的邵氏皇室在十月下旬终于迎接来了第一位皇长子,而生下这位皇长子之人,不是皇后,更不是后宫里的哪个妃子,而是一位选秀入宫,家里无权无势,身份低微得入宫后只能在花园伺弄名贵花卉的女子。

    隆庆帝为何会宠幸这么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史书是这么记载,说皇帝在闲暇之余突然兴起要去花园散散心,因为是临时起意,当时的内官并没有来得及去花园清人。于是隆庆帝到了春意朦胧时,百花含羞待放的花园里,巧见一名年轻的素装女子伫在花海之中认真修剪花草枝桠,当时雾气沵漫,人比花娇,仿佛是天女下凡嬉戏,隆庆帝一眼就喜欢上了。

    接下来如何不用多说,从此该女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传出喜讯之时,身份更是一升再升,从一名答应一直升到昭容。隆庆帝和诸多皇帝一般,不长性不长情,后宫佳丽三千又如何,同样是见一个爱一个,可在这名女子身上,他一直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太后一直冷眼旁观,认为皇帝不过两、三年就会对其厌了烦了,但等该女子真生下皇长子时,她坐不住了,因为到如今,皇后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在民间,无后是大事,女子三年无后,夫家可休妻,可令其下堂,而在皇族,法规同样残酷,无子嗣的皇后,也终将面临退位的下场。

    太后不懂,刘皇后曾经顺利地诞下长公主,为何这一年多来却迟迟未有消息,她儿子是皇帝,不管他再如何沉迷女色,祖上有制,每月三天他都必须夜宿皇后的坤宁宫,这一祖制保证皇后权威的同时,也给皇后的留嗣设置一个保障,可偏偏,刘皇后就是不孕。

    太医看了,名贵药材也吃了,皆无果。

    如今皇长子让别人生了,这个事实让太后如吃了一碗黄连,太苦。

    她不知道皇帝如此宠幸这名妃子是和她对着干还是真的喜爱至此,这名妃子和后宫的其他妃子不同,她不是太后安排入宫的,而太后之前甚至不清楚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算是太后预料外的人。太后在这名妃子来给自己请安时探过一探,觉得这妃子并无什么过人之处,性子温温,声音小而细,就是一双黑亮清明的大眼让人印象深些。

    探过后,太后得出结论,这妃子性子太温和,不适合皇宫这样的环境。

    但同时似乎明白,儿子喜欢这个女子的原因,温柔。皇宫里,缺少的正是这个。

    不是虚情假意,更不是为了讨好而特意堆出来的,而是让人感到由衷的放心的温柔。

    然而一个只有温柔却没有头脑的人,在皇帝对她不再过多关注时,还能在皇宫里生存多久,太后长思过后,不禁冷哼。

    另一件大事,或许对后宫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对皇帝,乃至天下有志之士,皆是大事。

    开春的会试以及殿试,招收的读书人与武士全是历朝历代之最,除文试和武试各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之外,还各收了八百余名书生、五百余名武生,共计一千三百余名。

    名次较高者入朝或在京就职,其余不是外放为官,便是受任于皇帝新设的一个七品官,师官。这些师官外放到全国各地,主要职责是在朝廷出资建起的学堂里教授入院的学童才识。师官戴的是官帽,领的是官俸,干的却是私垫夫子的活,且在各个地方县,还有不受制于地方官的权利,此等利民利国的事情,令天下百姓称赞不绝,直道吾皇英明。

    武官考的是文武全才,文试不如书生们苛刻,却要精通武术兵法具备谋略之术,最后选出来的三甲虽不尽隆庆帝的意,但也算是聊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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