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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星辰之草原逐情[出书版]_第13分页

作者:十世 字数:15185 更新:2021-12-28 21:17:58

    。

    过了片刻,传报说阿素亚大人带着大公主来了。

    拓跋真和言子星都愣了一下。

    拓跋真有些慌张,他和言子星的事情老师是一清二楚的,这一下午他们二人独自待在大帐里,别人不会多想,但老师却不一定了。若是被老师知道自己做的荒唐事

    拓跋真脸上热辣辣的。

    他已过而立之年,但一向敬畏尊重阿素亚,心底把他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因此也十分在意老师的看法。

    言子星那边却是念头转了好几转。

    对于阿素亚这个人,他早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阿素亚行事一向低调,又没有正式官职在身,当日他中毒昏迷时是阿素亚帮他拔的毒,但醒来后却一直是别的太医来看诊,阿素亚再没有出现过,所以言子星这次出使草原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他。

    言子星早有心想见上一见,心底十分好奇,不知这个神秘的阿素亚老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教出了拓跋真这样一匹强悍又狡诈的狼。

    阿素亚亲自牵着海莲娜的小手进来。

    海莲娜看见爹爹含笑坐在那里,登时眼睛一亮,差点冲上去,不过她还记得礼数,先向拓跋真请过安,便亲亲热热地坐到了言子星身边。

    海莲娜毕竟年纪小,虽然有爹爹和父汗的再三叮嘱,但她只记得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爹爹的事,但其他方面,在她这个年纪却还不懂得掩饰,因此想也没想就坐到了言子星身边,拓跋真不由眼神一黯。

    言子星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见到阿素亚。

    阿素亚看上去有五十几岁了,面容清俊,眼角有些皱纹,下颔处留了浅浅的胡须,鬓角、头发都是白的,身形不像一般西厥人那般英武魁伟,反而略显消瘦,五官更像明国人。

    不过让言子星意外的,却是他的气质与自己的爹爹十分相似。

    他本以为阿素亚应该是个心机深沉、略显严肃的人,但没想到他的气质十分温和亲切,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但与他爹爹不同,阿素亚的温和不是言非离那般的内敛低调,而是包含着睿智与看透世事的平和。

    言子星起身,以西厥礼问候道在下言子星,见过阿素亚大人。

    阿素亚回他一礼,微笑道言大人不必客气。

    言子星道阿素亚大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还没有谢过。那日多谢大人援手为在下解毒,在下十分感激。

    哪里哪里。是言大人对我们大汗有救命之恩才是。那日若不是言大人及时出手,大汗想必情况危急。在下身为西厥子民,还要感谢言大人的仗义相助才是。

    言子星还要说话,拓跋真却开口道好了,你们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言大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坐回来吧。老师,你也请坐。

    阿素亚在拓跋真的左侧坐下,正对着言子星,他的视线在言子星和拓跋真身上轻轻转了一圈。

    拓跋真不安地咳了一声,道老师怎么过来了

    阿素亚有些沉了脸。

    他知道拓跋真和言子星单独在大帐里商量要事,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心里隐隐猜到这二人说不定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想到拓跋真现在正在安胎,应该不会乱来,谁知他还是对这个学生信任过度了。

    他医术高明,一看拓跋真那掩饰不住的红润神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心底恼火这两个家伙不知轻重。

    这样想着,他看着言子星的神色也不好起来。

    年轻人纵欲也要看看什么时候,不说这里是大汗的大帐,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把守,就说拓跋真现在这身子也禁不起折腾,竟不能克制点吗

    阿素亚不好对言子星说什么,何况大公主还在,便淡淡地道臣每日这个时候都来给大汗诊脉,大汗忘记了吗

    拓跋真脸上一红。他真的忘记了,刚才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言子星这时也察觉出不妙。他和拓跋真下午欢好之事,虽然自己仔细给二人收拾过了,但只怕瞒不住这位精明睿智的老师。

    他也有点心虚,不由看了拓跋真一眼,见他似乎有些尴尬不安的样子,立刻当机立断道大汗、阿素亚大人,在下来的时间不短了,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做,那在下先告退了。说着起身告辞。

    拓跋真不由瞪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吃饱了就跑丢下他一个人挨数落,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无奈言子星仿佛没看到他幽怨的眼神,转身对阿素亚大人施了一礼,就要告退。

    海莲娜这时也忘记大人的叮嘱了,拉住他的衣角就要跟他走。

    拓跋真忙道海莲娜,你要去哪里

    海莲娜停下脚步,看看他,又看看言子星。

    言子星蹲下在她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海莲娜撇撇小嘴,这才松了手,低着头乖乖坐回了拓跋真身边。

    拓跋真一把搂住女儿,又瞪了言子星一眼。

    言子星摸摸鼻子,心道阿素亚是你的老师,难道还会在我面前教训你不成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言子星很不讲义气地脚底抹油,溜了。

    这天晚上拓跋真被阿素亚念叨了整整一晚,又被灌下了无数保胎药,不仅头大,胃也胀得满满的。

    其实拓跋真除了累一点,并没觉得不舒服,和言子星大战了一个回合,反而精神好像好多了。但阿素亚老师的威严不容抗拒,在他面前,拓跋真只好做个听话的乖孩子。

    言子星第二天还想来看拓跋真,但还没出帐篷,阿素亚便派人送了口信,委婉地表达出一个意思,就是大汗最近身体不适,言大人也需要安心休养,不必多操心了。

    言子星想了想,终究没有驳了阿素亚的面子,老老实实地留在了帐篷里。

    转眼进入十二月,西厥的草原上来过一次大风暴,天气更冷了。

    言子星伤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明国送来的粮草也快到达,便去找拓跋真,要去接应一下明国的粮草。

    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拓跋真也一直命人留意着明军的路程,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让左贤王和你一起去吧。

    言子星道左贤王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了。他留意了一下拓跋真的神色,又道不如大汗派个副将与在下同去好了,也好给在下指指路。

    拓跋真展颜道好。就让赵子灵与你同去好了。

    这几日阿素亚终于解了禁令,让言子星与拓跋真见面了,只是每次大帐里必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海莲娜来请安的时候,总之不给二人私下独处的机会。

    言子星心头微有怨念,但见拓跋真对老师的命令如此遵从,便一丝也不敢流露出不满之意。而且有时间和女儿多聚聚,他也并不反对。

    言子星带着凌成等人和一百名西厥武士离开王廷,去接应明国送粮军队。他与赵子灵也是老相识了,沿路倒也默契。

    三天之后,他们在半路接到两千明军及押送的三十万石粮草。

    负责运粮的将军是原京畿禁卫军头领――御侍上卿郁少安。

    郁家是北堂王府的嫡系,世代为将,也是遥京中的老牌武将世家了。这次郁少安奉命送粮到草原,也是北堂王安排他出来历练一番。

    在边关混上三两年,赶上一场真正的大战,回京后比做个京畿禁卫军头领一点一点往上爬要强得多了。毕竟一贯的传统观念认为,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不算真将军。

    言子星与郁少安乃是老相识,笑嘻嘻地寒暄之后,又叫上赵子灵,一起检查了一遍粮草,便准备往王廷而去。

    言子星原本暗中带来的几百侍卫由凌虎带领,前来会合。

    凌虎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厥与东厥已经在北部的莫尔湖草原开战了。

    言子星完全没有想到,不由愣住,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虎面色凝重,道至少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据说是西厥先挑起来的,由秦子业领兵,屠杀了东厥一个较大的部落。听说右贤王也去了,但具体的消息我们的人还没有回报。

    言子星一算时间,正是自己遇刺受伤后没多久发生的。也就是说,他刚受伤不久,拓跋真就派人对东厥进行了报复,难怪自他受伤以后就没见过秦子业,右贤王也只有最初几天来看过他,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言子星沉下脸,道你即刻带着寻机营的人去打探,务必了解清楚目前西厥与东厥人的战况。还有,留意战线从莫尔湖向哪个方向蔓延。

    莫尔湖是东、西厥人早年默认的分界线,往东是东厥人的草原,往西是西厥人的地盘。

    是。凌虎领着人去了。

    言子星心事重重。

    他深知拓跋真野性难驯,狡猾奸诈,这番对东厥的人突然袭击,不知是受刺客的刺激,还是早有安排

    冬天是草原上最艰难的季节,草木荒凉,暴雪寒风,马吃不到草,出兵很是艰难。因此一般都会等到二月开春,河水开始解冻,雪也开始融化的时候开战。

    拓跋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等不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就动手了,莫非是因为刺客之事

    原本言子星担心若是来年开春开战,拓跋真那时快要临盆,如何能上战场

    草原上的人崇拜英雄,尊敬英雄,想要做一个威名远扬的大汗,就必须能征善战,英勇无畏。如果东、西厥开战,拓跋真肯定不能躲在王帐里,领兵进攻是必然的。只是那时他月分将近,如何能够带兵

    言子星原以为拓跋真会把大战时间拖到三、四月以后,却万万没有想到,拓跋真不是把大战延后,而是提前了。

    这个决定实在不智。

    现在不是出兵最好的季节,而且西厥以偷袭方式剿灭了东厥的几个部落,便先落人话柄,也会激起东厥人的愤慨之气,报复更加猛烈。

    最重要的是,拓跋真派遣秦子业和右贤王等人为先锋,随后他自己也会亲征的,可是现在他身怀六甲

    言子星不由皱眉,心下更加担忧。

    阿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会是为了自己吗

    言子星想到自己中毒受伤后拓跋真的愤怒和焦急,不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却不敢奢望。

    他太了解拓跋真。拓跋真永远以西厥的利益为第一位,就算其中有为自己报仇的意思,所占分量也少得可怜,更多的,还是为了打东厥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样,谁也想不到西厥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虽然士兵苦一点,但确实可以出其不意,尽快拿下战果。尤其在明国愿意三十万石粮草后,西厥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拓跋真将此事瞒得如此严实,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防着他西厥与东厥必有一战,明国是早知道的,早打晚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自己知道了还能给他使坏不成

    言子星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原因。

    拓跋真是怕他趁乱抢走海莲娜。

    若是双方开战的消息在王廷传开,众人必定会兴奋妄动。西厥人的军功和财富大都是从战争而来,那些贪婪好战的西厥贵族和大臣一定会主动请缨上战场。拓跋真拦得了一个拦不了所有,到时王廷必会有兵马调动,人员纷乱。如果言子星在这个时候搞些什么小动作,还真有可能得逞。

    想明白缘由,言子星不由再次心中苦笑。

    这家伙的疑心病,这辈子怕是根除不了了。

    第十七章

    言子星与赵子灵将明军和三十万石粮草送回王廷,拓跋真亲自带人来迎接,西厥的所有王公大臣也都出动了。

    言子星看着骑在高大马背上的拓跋真,微微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当初拓跋真怀着海莲娜时,九个月了还在马背上跑呢。要不是后来肚子大得跃不上马背了,估计到生为止他都不愿意下马呢。

    拓跋真对前来送粮的郁少安十分亲热,也没提让那两千士兵先在西厥南边草原驻守的事,下马后亲自携了他的手,一起进入大帐。

    拓跋真摆下了盛大的酒席招待送粮而来的贵客。

    郁少安这次是领军的将领,原与言子星平级,但他初来王廷,又在寒冬之际穿越草原前来送粮,委实辛苦,言子星便让他坐在上首,自己谦让之后坐在了下首。

    拓跋真心情极好,一直谈笑风生,郁少安是初次经历草原的风霜,见识西厥的风采,不免有些好奇,与拓跋真和众位贵族相谈颇欢。

    拓跋真一高兴,赠了郁少安一个西厥美女。

    言子星见了,与郁少安耳语道少安,你这趟可真是得了个好差事,抱得美人归啊。

    郁少安与他熟稔,低声笑道听说你也得过大汗赠的美女,莫非这是西厥的习俗不成

    言子星想起当年拓跋真在灵州带东方昊晔逛青楼,买下自己这个冒牌花魁相赠的事情,不由暗笑,说不定拓跋真还真是有这种喜欢赠美女的习惯。

    不过他嘴里却道哪里不是这样不过西厥人确实特别热情大方。你晚上小心了,别被那美女榨干了。

    郁少安道莫要小瞧我我可是

    他原想吹嘘几句,后又觉得不太合适,遂改口道你放心,我非那种好色之人。不过他确实很喜欢那个美人,只是多看了两眼,拓跋真便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深夜,言子星偷偷进了大帐,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内帐两侧燃着温暖的火盆,角落里的四方春秋鼎炉里燃着淡淡的清香。

    言子星往火盆里加了两块银霜炭,来到榻边,见拓跋真侧身躺着,双目紧闭。言子星帮他掖掖被角,在榻边坐下,望着他的睡颜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火盆里的炭火突然爆出一抹火花,发出啪地一声。

    拓跋真动了一下,醒了过来,朦胧中看见床边的身影,猛然眼神一闪,瞬间清醒了过来。

    言子星轻笑道这次没去抽床头的弯刀。

    拓跋真入睡时从来不许别人近身,就是值夜的侍女小厮都是守在外帐,最近因为言子星的频频来访,更是连值夜的人都撤了。不过他睡觉一向警醒,弯刀更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撑着腰坐起来,言子星取过软靠要帮他垫着。

    拓跋真摆手,低声道先去如厕。

    他身子日重,经常尿频,夜里也睡不好,偶尔有些盗汗。

    阿素亚虽然处处设了障碍,不让言子星与拓跋真单独相处,但那是在白天。阿素亚再怎般厉害,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守着。

    言子星因为养伤,搬到了拓跋真的王帐休养,伤好之后一直没有搬走,而拓跋真现在住的大帐与他比邻而居,相距不过十几步远。如此距离,如果言子星还不能溜过来,那满身的武艺都白学了。

    他按住拓跋真你别动。这么冷,晚上又喝了酒,起来别冻着。说着起身去净房取过尿壶。

    拓跋真道你转过身去。

    言子星知他在这方面很有教养,当初在盆地生活时,也不肯在他面前露出腌h的一面,便转过身去。

    拓跋真净手之后,言子星又帮他拧了湿布巾擦手,服侍了一通。

    二人曾经在一个帐篷里生活那么久,彼此的生活习惯都非常了解,熟悉而有默契。

    不过言子星还是忍不住道你这帐里晚上没个值夜的人,实在不妥当。尤其他肚子越来越大,这些事却还要自己做,这个大汗也做得实在憋屈。

    拓跋真歪在床上,斜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有人值夜,你溜过来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言子星笑道那你是把我当小厮用了

    大帐里只烧着火盆,也没点灯。不过二人视力很好,朦胧的夜色中也能看清对方。

    拓跋真因为宴会上喝了些马奶酒,晚上回来时沐浴过,此时微卷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小睡过后脸色也不错,懒洋洋地歪在榻上。

    言子星看着心动,但瞥了一眼他的肚子,又按回了心思。

    拓跋真道伺候我你还不乐意了

    言子星笑道哪能呢,服侍大汗是我的荣幸。你还不知道我心里全是你他最近甜言蜜语说得越来越溜了,若是北堂曜月在,听了都要以为他是东方昊晔的亲兄弟了。

    拓跋真脸上一红,嗤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言子星见他心情不错,忽然道右贤王已经到了莫尔湖了吧

    拓跋真眉间一跳,道你怎么知道

    你还能瞒我多久秦子业在莫尔湖大胜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右贤王带着主力与东厥正面一战,你有多少把握

    拓跋真沉默片刻,道秦子业去找东厥王廷了。右贤王只带了五万人去。

    这次轮到言子星眉宇跳动了,瞪直了眼道你要亲自领兵

    拓跋真淡淡地道我是西厥大汗。而且,这一战,不能输

    言子星虽然早巳知道,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道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就不怕有个万一吗

    拓跋真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我西厥子女大多出生于马背上。妇人怀胎九月尚且在马背上奔跑,我现在才七个多月,上马没有问题。生海莲娜时他就是这个调调。

    言子星急道可是这次和你怀海莲娜时不一样这次你是要上战场啊刀剑无眼,万一

    拓跋真叹了口气,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只怪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说着又瞪了他一眼,骄傲地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小看我。我生在马背长在马背,十二岁就上战场,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不成再说我拓跋真的儿子,岂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说着得意地摸了摸肚子。

    言子星无奈。

    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了。当初拓跋真害得他大哥身怀六甲奔赴战场,最后将儿子生在马背上,现在拓跋真弄不好也要战场产子了。

    他心里皱眉,暗下决心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出现,与东厥一战务必要速战速决

    拓跋真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西厥大汗,草原上的搏塔图宏,他是必须要亲自领兵的。

    言子星抬眼,见拓跋真虽然说得轻松,但神色间却也颇为凝重,便道你说得也是。你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拓跋真笑了一下,道言大人,你可是明国重臣,若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本汗可要担心明国找我算帐呢。

    言子星也笑了我们是老夫老妻的契兄弟了,我岂能弃你与孩子不顾你放心,我可是你的福星,有我在,你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拓跋真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虽怨言子星当年射死了他青梅竹马的好友,也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先翰,但之后他数次救过自己的性命,一直为自己劳心劳力,大概也是因果循环,命中有数吧。

    不过他并不想在言子星面前承认这一点,好像没听见一样,突然换了话题你和郁将军交情不错啊在遥京时就觉得你们很熟稔。

    言子星玩笑道你莫非是吃醋了

    拓跋真愣了一下,板起脸道胡说

    言子星凑近他,缓缓道我胡说那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郁将军我们同朝为官,交情好也不奇怪。

    热呼呼的气息喷到脸上,隐隐地痒到心里,拓跋真心中一热,别过头道言大人,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本汗只是看你们宴会上私下交谈甚欢,多问几句而已。其实他刚才也是没话找话,并未多想,谁想言子星会以为他误会二人的关系。

    哦言子星将声音拉得悠长,伸手撩起拓跋真散落在肩上的黑发,眸色渐深你说,我真的是自作多情吗

    其实那隆起的肚子已经回答了一切。

    拓跋真不悦,皱了皱眉,推他道我累了,要睡了,你回去吧。

    言子星不动,笑道你脸红了。

    拓跋真低声喝道胡说这么黑你怎么看得清我脸红没红

    言子星吃吃笑了起来,拓跋真觉得他身上的热气不停地涌来,自己也更加躁热了,不由并了并双腿。

    言子星忽然贴到他耳边我猜,你起来了。

    拓跋真大窘,辩解道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

    我帮帮你吧。言子星不由分说,将手伸进了被窝。

    拓跋真动了动,却没有阻止。

    言子星熟悉地摸到那印象深刻的地方,果然那里已经半挺了起来。

    他知道摩耶男子怀孕之后,在后几个月会情欲大盛,可是自从上次被阿素亚捉奸后,二人便收敛许多,再也没有实战,不过夜里这种互相抚慰的事,却是有过几次。

    他对拓跋真的每个敏感点都知之甚详,很快便让他舒服了出来。

    拓跋真低低喘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言子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歇了吧。

    言子星知道拓跋真晚上一直撑到宴会结束,虽然睡了一觉,但肯定还没休息够。谁知他起身要走,却被人抓住衣角,言子星诧异地看向床上的人。

    拓跋真轻轻解开内衣的衣襟,敞露出胸膛,道今晚你不想要吗

    言子星惊愕。

    拓跋真低低一笑,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晚本汗让你痛快一次。

    言子星怦然心动,但还是挣扎道还是别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拓跋真放低了声音,竟有一丝温柔之意,道傻子你当我是纸糊的吗本汗都不在意了,你偏磨磨唧唧。

    当初在乌里木盆地,他怀胎九月时二人还有欢好呢。

    言子星明白了他的心意,便一件件解了外衣,放在床边,掀开被子爬了进去。

    阿真。

    拓跋真伸出手臂搂住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鼻梁,言子星被他这久违而罕有的温柔感动了,回应了他的吻。

    二人躺在被窝里细细轻柔地互相亲吻着,言子星小心地摸进他的衣襟,摩挲着他有些粗犷却弹性十足的肌肤,拓跋真吻上他的唇,伸出舌头挑逗,言子星呼吸渐重,拓跋真的手缓缓往下,握住了他的分身。

    二人前戏很久,言子星很温柔,很小心地进入了拓跋真的身体。

    拓跋真的肚子已经很沉了,却不肯侧躺着,言子星撑在上面,被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下面人的面容,但言子星感觉拓跋真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阿真阿真情到深处,言子星忍不住轻唤出声。

    拓跋真嗯了一声,回应道阿星

    言子星微微一震,又温柔地顶了一下,道再叫一遍。

    也许黑暗给彼此面对自己心意的勇气。

    拓跋真轻轻摸上言子星的面颊,伴随着浅浅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低低唤道阿星阿星

    这是与以往野兽一般狂风暴雨的欢好不同的一次。二人都极尽温柔。

    言子星觉得拓跋真温顺得出奇,不由动作更加温柔,他留恋这种感觉,迟迟不肯结束。

    拓跋真似乎也是如此。虽然身体笨重,无法热情地回应,但那紧窒收缩的小穴,和他不时撩逗言子星的大手,都述说着对这次欢爱的热切。

    被窝里十分温暖,仿佛隔离成另外一个世界,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言子星觉得二人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过。在黑暗的被窝中,他们彼此依偎,彼此索取,似乎天生就该这样一般。

    天色将明时,言子星起身穿上衣物,准备离开。

    拓跋真面向里侧,突然开口道过几天你和郁将军就回去吧。

    言子星穿衣服的手顿时停下。他眸色不明,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拓跋真仍然没有转过身,道大军开拔在即,明军留在这里不合适。何况你来草原的时候不短了,也该回去了。

    言子星道当初说好的,那两千士兵是协助西厥的。

    拓跋真淡淡地道我西厥的战事,怎能让明军相助。

    言子星不由冒出一股怒火,压低声音道难道那三十万石粮草就不是相助西厥了吗

    拓跋真背着身,慢慢道我领你的情。西厥也领明国这个情。待大败东厥后,我会将部分战利品送去遥京,作为献礼。

    言子星差点脱口谁稀罕

    不过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道要是西厥输了呢

    拓跋真沉默片刻,轻声道那你就把海莲娜带回去吧。

    言子星胸口一憋,差点窒息。

    拓跋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死战不成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冷静了一下,爬上床,扳住拓跋真的肩膀,将他翻过来,咬牙切齿地道你非要在这种时刻说这种话吗

    昨夜的温存一下子都变了味道。

    拓跋真却笑了笑,无所谓地勾起了唇角,道那你说,这些话我在什么场合和你说才合适

    你

    拓跋真望向外帐再不走天就亮了。待会儿老师要过来给我送药。

    言子星到底拧不过拓跋真的固执,五日后与郁少安带兵离开王廷。

    郁少安倒是松了口气。

    他来之前已得了北堂王的吩咐,虽然这两千士兵是支持西厥的军队,但主要任务是押送粮草,绝不参与厥人之间的内部战争。

    北堂曜日可以看在弟弟的面子上给西厥优待,但却绝不允许明国明显倾斜到某一方的立场上。

    他虽然同意了言子星的要求,以三十万石粮草敲开了西厥的大门,但那也是看在西厥目前实力稍弱于东厥的分上。这些粮草,可以扶持西厥更长久地与东厥作战。

    但这两千士兵就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派兵参与到厥人的大战中,哪怕只有一个明国士兵,也代表着一种态度。东厥虽然离明国较远,但仍然是往来比较密切的邻国,而且草原上的人剽悍如风,如果东厥人有心进犯,快马加鞭,不过几日便能冲到燕州。

    北堂曜日对拓跋真本来就心存不满,在国家大事面前更加谨慎,他之所以派郁少安这个心腹来,也是为了牵制言子星。

    但北堂曜日有一件事没有算到,那就是拓跋真竟然又有了一个孩子。言子星原本可以冷静地对待这次厥人内战,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真就这样挺着大肚子上战场。

    当年他大哥也是战场产子,情形十分危急,还留下了病根,现在拓跋真的情况比那时还要险恶几分,如何不让他担忧焦急

    他们刚离开王廷不久,第二天言子星便对郁少安道郁将军,我们在此别过吧。你回去告诉我大哥,我有负他的嘱托。

    郁少安脸色一变言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言子星道郁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分开吧。

    郁少安听说言子星离开王廷前,曾向赵子灵暗中索要过上百套西厥武士的服装,当时心下就有些猜疑,此时更是肯定了这个猜想。

    他伸手一挥,人马围拢过来。

    言子星脸色微变,道你这是何意

    郁少安道言将军勿怪,你若是想回去协助西厥汗王,我不能同意

    言子星沉声道这可是我大哥的意思

    郁少安犹豫了一下。北堂曜日只交代他万万不可让明军掺和到厥人的内战中,却不曾言明言子星不能去。

    他这一犹豫,言子星便看出端倪,道少安,你放心,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明国无关。我带去的人也非明国士兵,而是我的家将。你回去后对我大哥明言,大哥必不会怪你。

    郁少安想了想,却仍然不想让言子星去。虽然北堂曜日没有明确交代,但言子星是北堂家的幺子,此事已不是秘密,不论他抱着何种目的要参加厥人内战,自己都不能让他出事。

    言子星观察他的神色,又追了一句少安,你离京之前我大哥应该交代过你,便宜我行事。

    郁少安一愣,想到北堂王确实对他如此说过,让他配合言子星,与他方便。

    他迟疑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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