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暮寒仲 第38节

作者:玄朱 字数:20063 更新:2021-12-28 21:17:21

    对比他的游刃有余,身负内伤的男人却是冷汗涔涔。若是状况良好时,遇上这么个高手,他定要兴奋地与其斗上几百个回合,就算不敌,也可尽兴。然而眼下,身体的限制让他身形阻滞迟缓,看似凶狠,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又一击将对方攻势阻下,任宗锦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可惜无人看见,南啸桓与他斗了许久,渐渐只觉左腕麻木,竟是力气不支,下一瞬,他手上一软,身形不稳,顿时空门大开。

    机不可失,任宗锦自然没有放过这眨眼间的漏洞,双眼一沉,已运气蓄力,瞬间接连攻出七掌,掌掌诡异莫测,夹着一股阴冷之气,朝南啸桓中门直击而来。

    阵阵寒气如同波涛朝黑衣男人直涌而来,无形的掌风仿佛化作有形的利刃,南啸桓咽下一口猩甜,避无可避之下,手中长剑蓦地圈转,低喝一声,催动内劲,挺剑迎了上去。

    任宗锦黑瞳微诧,刹那间化掌为爪,凌空一抓,三尺青锋便被他稳稳托在空中,再也动弹不得。

    内力灌注对抗,长剑铮鸣不已,终于,“呛”的一声,僵持打破,长剑撞击在地,反弹插入一边墙壁之上,南啸桓连退五步,一口鲜血喷出在地。

    “阿铮”宽大衣袍向后扬起,宛如鸟翅,任宗锦扬起眉毛,勾唇浅笑,飘逸如仙,“跟我回家。”

    南啸桓目光一敛,身形突低,拔出靴筒之中短刃的同时,脚下用力,身子乘势跃起,朝素衣男子攻了过去。

    任宗锦猝不及防,只觉一阵强劲风声朝自己袭来,下意识旋身而闪,一手格挡,一手出掌,顿时衣袖飘舞,宛若流云,劲急如刃,笔直向南啸桓胸口卷了过去。

    掌力阴柔,劲力微吐,南啸桓再次被震出三步,跪倒在地,连吐几口热血,面色惨白,已无力再战。

    “我再问一次,你回不回御剑山庄”任宗锦悠然走到他的面前,弯身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他的肩上,低声询问。

    “不”低沉喑哑的一个短音,显出南啸桓的决心。

    “难道在你眼中,御剑山庄庄主的身份,比不过一个杀手,一个男宠吗”修长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脖颈,任宗锦目光闪动,刺骨的冷意和杀意从他身上溢出。

    南啸桓猛然抬头,双眼如鹰一般锐利凶狠,筋骨突出的左手紧握着匕首,似乎随时都会跃起,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还是说,其实你是为那人皮囊所惑,自甘堕落”任宗锦垂眼直视着他,嘴角勾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放心,待你成为御剑山庄之主后,什么样的美人你弄不来”

    “不准你侮辱他”

    黑衣男人低吼出声,面色冷厉。

    任宗锦饶有兴味的笑笑“呵,痴迷男色,阿铮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不过,你对他一番真情真意,却不知人家将你视为什么你说,我要是废掉你这一身内力,你的主子会是什么反应感谢我动手,从此多了一个暖床的还是”他用指头挑起男人的下巴,冰冷的目光仿佛看着什么蝼蚁一般充满鄙夷不屑,“毫不在意的处理掉已无任何价值的玩具”

    南啸桓听到这里,虽然竭力隐藏,任宗锦还是捕捉到那苍白脸色下几分恐惧惊惶。他低笑一声,手自男人肩头滑下,一连点他左臂几处大穴,顿时,南啸桓不禁左臂不能动弹,就连半边身子,也无法控制。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跟我回去么”任宗锦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僵硬在地上的人。

    “不”

    “好”任宗锦面色顿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下一瞬,扬掌便朝他天灵盖拍去。

    南啸桓闭上双眼。

    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那股极冷的寒风在他头上忽然顿住,一阵低笑随之响起。

    “呵呵呵软硬不吃,威逼利诱也皆数无用阿铮,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南啸桓惊愕至极,下意识睁开双眼,却只看得视野中一闪而过的素色长衫。

    任宗锦一个跨步在他身后撩袍盘腿而坐,面色一肃,双掌已贴上南啸桓后心。

    一股阴寒内息顺着掌背相连的地方窜入南啸桓体内,沿着两侧经脉迅速传遍全身。任宗锦内力阴寒至极,同时亦霸道至极,所过之处,仿佛猛龙入江,激起阵阵翻腾,原先阻塞在此,不得化解的炙热真气一一为其所纳。

    丝丝凉气从南啸桓身上散出,薄薄冷汗无声滑落,南啸桓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四肢百骸如坠冰窖,阴冷之气刺骨入肺,五脏六腑仿似刀刮,眼前阵阵发黑,十分痛苦。

    “坚持住”意识模糊之际,一个担忧焦急的声音将他拉回,南啸桓狠咬下唇,硬是凭借唇上一丝疼痛,唤回几丝清明。

    和南啸桓一样,任宗锦同样也不好受。碎冰渣子冻在他的发丝,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了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青紫,然而他依然咬牙,运功引导着男人体内散乱的真气。

    五个大周天之后,南啸桓周身筋脉已全部畅通,而之前那股横亘体内的灼热真气,也不知不觉之间消弭化解,融入丹田之中。此时,南啸桓眉头纾解,只觉浑身上下,微凉气流缓缓流过,温和舒适,让人不觉放松下来,生出几分倦意。

    任宗锦收掌睁眼,望着视野中的人“你体内那股真气太过霸道,拖得愈久,伤害愈大,加之你几次三番强运内力,危害尤甚。而我练得这套心法,至阴至寒,用来替你运功疗伤,倒是刚好。”

    “为什么”南啸桓的嗓音低哑嘶喑,轮廓深明的脸上,少有的出现几丝迷茫不解。不仅替他化尽体内灼热之气,甚至还渡了数十年功力与他,他实在不懂

    “”他的背后,任宗锦缓缓起身,垂下的衣袖中,紫红色的血管已延伸到小臂之上。他听得这话,低笑一声,却并不回答,只是整了整衣衫,然后迈步,然而全身虚软,下盘虚浮,一个不稳,竟然踉踉跄跄退了两步。

    南啸桓此刻不仅内伤痊愈,功力也大有精进,而那几个穴道,早在任宗锦运功替他疗伤的过程中自动解了开来。

    他猛然惊起,一把扶住任宗锦,冷硬的双眼中闪过几丝不忍痛惜。

    “无事”仁宗锦撑着他,坐到屋内为数不多完好无损的椅子上,闭眼低叹。

    南啸桓站在他的身边,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打破彼此之间异样的沉默。

    任宗锦闭眼调了一会息,恢复些许力气,扬声唤道“阿赫,把东西拿过来吧。”

    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一阵脚步声后,雕花木门被人推开,任赫抱着一个木盒、一个长匣走进来,他面无表情的扫过狼藉的室内,仿佛早有所料,未有丝毫讶异。

    任宗锦将木盒长匣推到他的面前,虽然在笑,落在上面的目光里却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虽然你现在已经拥有了雁影,但这把是任家代代相传的佩剑。”

    他抬眼深深看向南啸桓,眼神里有种东西幽深难辨,许久,才低叹一声,怅然道“你收下吧。”

    “”南啸桓顿时一怔,不敢置信的楞楞看着任宗锦。

    看出他未问出口的疑惑,任宗锦扯出一抹苦笑,有着无奈,有着酸涩,还有几分自嘲“我不擅剑。况且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南啸桓伸手触上剑盒,不用打开,他完全可以描摹而出里面静静沉睡的长剑是何等模样长几尺、宽几寸、厚几寸剑柄上的雕刻所用的材质

    幼时,他曾无数次躲在暗处,看那挺拔的背影用此挥出耀眼灿烂的光芒。而九岁那年,任青亦见到他渴慕的目光,也十分大方的解剑,让他细细观摩了许久才收回。

    难以言明的酸涩情绪漫上心头,南啸桓深深吸气,慢慢呼出,半晌,才静了心绪。

    他垂下眼帘,伸手抚过长匣和木盒,最后停顿犹豫了半天,才打开木盒,拿出里面几本羊皮小册。粗粗一扫,却是面色大变

    “这是”

    “你没看错,是玄天心经和玄天剑法。当年父亲只教了你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却一直尘封在书库之中。”

    玄天心经与玄天剑法,一本是任家独门心法,共有七层。一本是任家独门剑谱,共有七式。玄天心经,走得是极阳极刚,霸道雄厚的路子,与其配套的剑法亦是如此,不在于精巧繁复的变化,也不在于固定的招式,而在于剑意。玄天剑法为御剑山庄第一代庄主所创,虽仅有七式,意态却达万千。每代传人对此七式都有着各自独到的心得见解,更有甚至,还因此创出自己独门绝技。而木盒之中,除了玄天心经与玄天剑法之外,还有其余四本小册,均记录着每一代庄主的经验技巧。

    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拿出去,都有无数江湖人士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而此刻,任宗锦却如此轻易的将其交给了他

    “我不能收。”

    沉默许久,南啸桓沉声回答。

    “为什么”仁宗锦低叹。

    “你是御剑山庄庄主。”而非他这个已经舍弃过去,舍弃姓名的人。

    “呵。”任宗锦忽然掩面低笑,笑声悲凉凄惨,根本没有一丝愉悦。

    为了这些,他费劲心力,付出许多昂贵的代价,然而现在,他将它们拱手相让,这人却如此轻易的拒绝。

    “阿铮,你知道么我这一生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贪心,太过自以为是。”本来能得任青亦那样对待他就该满足,却还期望自己能胜过仁宗铮,有朝一日,能成为任青亦最大的骄傲和自豪。

    如此可笑又自私的想法。得了一分,便想得五分,得了五分,又想得八分,有了八分,便想独占全部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你的,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奋斗,怎么夺,怎么抢,都不是你的。

    “到头来,作茧自缚,自欺欺人。”

    南啸桓抿着唇,静静的站在仁宗锦身侧,目光沉静。他不明白任宗锦为何要对他说这一番话,也不知如何去劝慰去安抚,他只能听着他自嘲的笑着,心口微微胀疼。

    任宗锦笑了许久,削瘦的身形孤零萧索,清秀的面庞上,一双黑眸淡然哀伤,仿佛万念俱灰,再无所求。

    “还好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

    任宗锦径自低低感叹。

    “世人说温柔剑任青亦爱美人胜于刀剑,甘为伊人封剑隐退,却不知二十多年来,父亲一直都渴望着重回江湖。”如果说心爱之人是他存活的意义,那么剑便是任青亦的生命。他将自己的血肉融入剑中,追求着无人可以到达的高度。剑是他的理想,是他的尊严,是他的灵魂,无法放弃

    “但是已经做出的允诺不能违背。所以,他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孩子身上。”

    “而那个人,就是你。”

    任宗锦忽然仰头看向南啸桓,目光炯炯,带着某种坚定,不可违背,不可拒绝。

    “这偌大的御剑山庄,他所期望的继承人,也是你。”

    轻轻淡淡的低语,宛若炸雷,南啸桓呆呆的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你一直是他的骄傲。”从始至终,都没有我插脚的余地。

    任宗锦瓷器般光滑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注视着视野中的高大男人,由衷的说道

    “这些东西,到了你的手中,九泉之下,想必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过冬r番外也许有一天4

    十六年前,巫烨收养了司皇寒宇的私生子司皇南熠,将他当做千夜宫下一代宫主培养。后来几年的时间,也证明了他当年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冷静自持、稳重谨慎、侠义公正江湖上对于暮南熠的溢美之词数不胜数,更有几位名门剑派的掌门,还私下询问过巫烨的“育儿心得”。巫烨被弄得哭笑不得之时,不得不开始思索自己是怎样养成了这样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的。

    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ithasnothodoithhi

    知文,偌大的千夜宫有最好的先生师傅,可比他这穿越过来的半桶水强多了。

    识武,年胄辇才是日日监督负责他的真正老师,他不过定期查查进度,扔几本秘籍心法。

    品德呃,这种东西,他好似都没怎么注意过。

    回想了一圈的巫烨突然发现,其实司皇南熠能长成现在这样,他完全没有什么心得。硬要说的话,大概只能归功于他甄别优秀幼苗的毒辣眼光。

    司皇南熠从小就很乖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从来不需要他开口训导。练武学文勤勤恳恳,从不倦怠。加之天赋不凡,不到十五就可在巫烨手下走过百招,接任宫主之位后处理内外事物,也超乎寻常的老练成熟。

    看着跪在面前的青年,巫烨不由笑了笑,示意他起身“你们兄弟两可真会扎堆,平常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今个一个两个都往我这跑莫不是有心灵感应不成”

    暮南熠姿态优雅的从地上起身,听到这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斜瞥了一眼不远处笑嘻嘻托腮望着自己的巫情“这您可要问问二弟了。”

    “哦”巫烨敏感的察觉出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八卦,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巫情眨巴眨巴勾人的桃花眼,努力做出一副无辜天真的表情。

    这边暮南熠却是懒得理他,直接合掌轻击了两下,便有四个黑影快速的从半敞的门外窜进大厅,齐刷刷跪倒在巫烨南啸桓面前。他们每人手上都恭敬的托着一个红木匣子,隐约的药味从中溢出。

    “这些是最近新得的药材,还有给阿曦小昭的礼物。”暮南熠走到一个暗卫面前,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整套的提线木偶,高约两尺的木偶们依照各自的角色有着不同的外表衣着,做工精巧,栩栩如生。

    “呵呵,那小妮子上次缠着你要这东西,你还真让人给做了”巫烨瞅了几眼那些木偶,挥挥手示意暗卫们去后院将东西搁好。这些年来暮南熠每次来看两人,都会带着一堆东西,大多是一些武学之类的孤本残册,或者名贵珍稀的药材。几年下来,暮南熠随身的暗卫将这院子后边储物的地方摸得比房主还清。

    “小昭开心就好,又不费什么。”对着巫烨和南啸桓,暮南熠身上那股压人的气势和威严收敛了许多,在谈到两个小不点时,一向冷峻的表情,甚至也染了几分淡淡的暖意。

    自从暮南熠进门开始,南啸桓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一个多月未见的长子。忽然,他眼神沉了沉,直直看向面前的青年“几个人”

    没头没脑的问题,暮南熠却像早就料到一般。他从未想过在这两人面前瞒住什么事,更何况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想遮掩。顺着南啸桓的目光,他看着沾在腰带下方的几点干掉的血迹“八个。”

    “怎么回事”巫烨皱了皱眉,语气不觉沉了下来。暮南熠从来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连头发,也是全部梳向脑后,用发冠挽起。没有道理在出门前连衣服都不换一身,更别说在带着随身暗卫的情况下自己动手。

    暮南熠沉了沉眼,眼里一丝狠戾一闪而过“任何谋害二弟的人,无论什么原因,我绝不会轻绕”

    斩钉截铁,霸气十足,却无人会去质疑它的真实性。

    巫烨长眉一挑,看来自己两个儿子间有一些小秘密嘛

    和暮南熠的若无其事不同,巫情却有些意料之外“我明明已经都清理干净了”

    男人闻言冷冷瞥他一眼“追杀叛徒,摩云教可不会舍不得那点人手。”叛徒两个字他咬得很重,目光似乎也不经意的在另一人身上扫过。

    巫情旁一直未出口的雷昊早在南啸桓开口时,神经就完全紧绷起来,此刻听到暮南熠刻意加重的两字,脸色不觉一白,袖中的手也下意识的握成拳头。

    “听说那叛徒,可是教内曾经的右护法。教主对他寄予厚望,去年还将与中原各大门派联络结交的重任交予他。”金冠之下,男人英俊的面容上忽然扬起一抹讥讽的淡笑,深邃狭长的双眸中浮现几丝不屑几丝鄙夷,“然而谁料这摩云教右使却是个不忠不义之徒。意图破空刀陆原女儿当场被捉之后,竟杀了陆家上下三十人。前段日子,摩云教新任教主指认这人毒害教主,盗取教中圣典,对其下了格杀令,派出数百杀手,欲将其捉拿回教。”

    雷昊拳头越握越紧,手臂上的青筋亦全部凸起。

    “可奇怪的是,这右使却像从世上消失了一般摩云教下属几乎将武林翻了个遍,也找不到这人。呵,这人藏匿功夫真是一流,真让人不得不佩服你说是不是呢,雷右使”

    随着雷右使三字从口中一字字吐出,一道冰冷威严的目光射向巫情旁半低着头的男人。

    “江湖流言,大哥你居然也信”巫情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玩弄着从盘子里挑出一颗圆润深色的葡萄,凤眸轻眨,粉色的薄唇勾起一抹魅惑诱人的笑容,墨黑的长发映着他白皙的皮肤,美丽如斯。

    目光移转,落在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孔之上,暮南熠冷哼一声,眼神更冷,嘴角讥笑更深,下一刻,破空之声骤响,细长的鞭子已从他手中舞开,跃过餐桌,朝着对面的雷昊疾卷过去。

    “大哥”

    一身低喝,巫情闪身扬手,截断那来势汹汹的攻击。他的背后,雷昊慢慢抬头,面色已恢复如常,一双鹰眸,锐利非常地透过空隙,与暮南熠静静对视。

    厅内一时极静,只闻众人呼吸,以及门外空谷鸟鸣,水溅溪傍。

    “大哥”巫情松开鞭子,垂眸轻笑,“不要一出手,就这么不留情面嘛。”他千避万避,千躲万躲,甚至专门选了暮南熠闭关的时间回宫眼下看来,还是在劫难逃

    “你还知道叫我大哥”暮南熠收回鞭子,浑身散出浓重的寒意,盯着巫情的双眼中,那早已生出,却藏于冰面之下的火焰终于破冰而出,“呵,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呢”

    “呃”玩大发了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巫情看到男人的表情,心里一震,面上依旧笑意盈盈“怎么会呢我姓巫名情,家中有一大哥姓暮名南熠”

    旁边青儿嘴角一抽,看向自家少爷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无奈以及佩服。无奈是早已见惯这人这副毫无自觉的厚脸皮,佩服是佩服在宫主明显动真格的时候还敢这样挑拨

    “少给我贫嘴”暮南熠面色一沉,扬手毫无征兆又是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巫情胸口。

    雷昊一震,瞬时一直强装无事的面具咔嚓一声碎裂,“砰”的一声,他霍然起身,双手猛拍在桌子之上“暮宫主有话直说,何必遮遮掩掩,雷某虽然不忠不义,说话行事,却从不拐弯抹角”

    巫情被鞭子抽得气血翻腾,这时又听到雷昊开口,顿时心中暗骂一声笨蛋

    他这一站起来,高隆的腹部便现在众人眼中。暮南熠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冷笑一声,身上散出强大的威势,朝雷昊压去“在下教训自己弟弟,好似和雷右使没有关系吧”

    “雷某既然在此,便不能坐视不管”雷昊毫无畏惧,身板站得笔直,沉声说道。

    两个男人静静对视,一动不动,气氛顿时凝结起来,沉重压抑,风雨欲来。

    116 假想

    116

    骄傲高兴

    南啸桓的目光盯着桌上的木盒木匣,耳边,任宗锦说出话久久徘徊,脑中,久远的回忆愈加清晰,仿佛昨日重现。

    从懂事开始,他就知道,母亲是厌恶自己的。那种毫无掩饰的恨意和恶心,曾经让他彻夜难眠。但同样的一双眼,对着大哥时,却是宠溺爱怜。他不明白,明明他们都称她为娘,何以所受的待遇天差地别

    终于有一次,他鼓足勇气,拉着父亲的衣角,几不可闻的问娘亲是不是恨我

    那时他还很小,根本不曾体会到恨是怎样一种激烈的感情,只是从侍女与书上,得来这个词。

    任青亦久久都没回答他,只是望着不远处女子的身影长长叹气,抚着他头发的手在微微颤抖。

    直到十一岁那年,他才知道那一天,父亲的叹气是为了什么。

    母亲恨他,因为他是任青亦的血脉。而母亲爱大哥,因为他是她所爱人的子嗣。

    那个意外的夜晚,直到任青亦和任子逸离开许久,躲在书库里的两人还回不过神来。

    后来,大哥再见他时再也没有温暖的笑容。他们在回廊上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般,冰冷沉默。在任青亦称赞他的剑法时,那人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籍,仿佛不曾听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十三岁那年,他离家学艺,告别父亲时,居然意外的被追上来的人塞了玉佩入手。

    而现在

    南啸桓动动手指,抚上盒子上雕刻的花纹,眼睫低垂,声音干涩,还是之前的回答“我不能收。”

    任宗锦浑身一颤,完全不相信,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这人居然还会拒绝。

    “御剑山庄庄主是你,而这些东西,是属于庄主的。”低沉的男声听不出情绪,幽黑的双眸有什么没东西一闪而过,却太快,根本留不下丝毫痕迹。

    任宗锦抬眼凝注着他,想到任青亦临死前,痴痴的看着佩剑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痛,嘴角的浅笑瞬间染上浓重灰暗的悲凉。

    他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什么都好,然而一开口,那温热的液体便再也压抑不住的涌流而出。

    “少爷”任赫低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他,从自己身上胡乱拿了条手帕就慌慌张张的给他去擦唇边的血。感受到任宗锦的颤抖和湿汗,一向沉稳的任赫顿时急得眼睛都红了,朝着门外就是一声大吼“任秋拿药过来”

    一直在听墙角的少年急忙寻出药瓶,从隔壁奔进来,围在任宗锦面前,哭丧着小脸喂药。

    任宗锦靠在任赫怀里,浑身冷汗,嘴角沾着血迹,睁开的双眼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视野中黑衣男子的身影,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人影也模糊不清

    “父亲”

    陷入无尽黑暗前,细微的低喃从他口中溢出。

    梦中,他见到了任青亦。

    不是最后那段岁月的形容枯槁,而是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的温柔剑任青亦。

    他微笑着一一摸过他和弟弟的头,然后将玄天心法第一层的口诀教授与他二人。

    他看见他一身白衣,雪中舞剑,梅花雪花交融,天地一片静谧,只余他一人身影,遗世独立,宛若谪仙。

    父亲

    我对不起您

    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那人不远处,泪水滴在积雪之上。

    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可以但是不行

    他的手深深插入冰雪之中,冻彻入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入肺腑。

    我对不起您,对不起阿铮

    泪水模糊视线,他听见那人停止舞剑,朝他走来。

    温柔的抚摸,似乎可以轻易将那渗入骨缝的寒冷驱赶。

    他慢慢抬起头来,光线入眼,透过泪光,他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

    父亲

    他低唤,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微笑

    “你醒了”

    低沉平缓的男声在耳边炸响,任宗锦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拿着巾帕,正替自己擦着额上汗水的男人。

    见到他的反应,南啸桓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起身,将巾帕放进旁边的铜盆里“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我回去”

    这看似不经意间提起的问题却让任宗锦打了个激灵,原本有些恍惚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这种语气这种举动他看着南啸桓的背影,心里猛然窜上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们已经告诉我了。”南啸桓转回身来,刀刻的面孔上,眼里有什么东西晦涩难明。

    “什么”任宗锦轻颤一下。

    男人在他床前坐下,忽然伸手,拉起他的手臂,卷起袖子。

    视野里的手臂修长结实,白皙的肌肤上突出的青紫色血管曲曲绕绕,仿佛蛇虫一般缠绕其上,十分狰狞。

    “你将自己大半内力渡给我,是因为它么”

    南啸桓握着他的手臂,眼神沉郁,语声低哑。

    任宗锦楞楞地任由男人拉起自己的手臂,最后的一丝骄傲被这人如此直接的扯碎,让他

    一时根本无法反应 。

    南啸桓拉下袖子,为他把被子盖好,一双长眸,锐利非常的盯着床上的男人。

    木然良久,任宗锦忽然开口“没错。”

    “你怎么会这样”

    他从床上撑着坐起,目光穿透床帏,不知落向何处“你还记得么,阿铮小时候,我曾因体质阴寒,天生筋脉萎缩,被诊为不能习武。”

    南啸桓心中一凛,面上表情一变,眼神中却透出些许迷惑。

    他是记得这样的流言的,流传于御剑山庄下人之间,隐晦不明的低语。

    但是他从记事起,任宗锦就同他一起练武,也未见有任何异状

    任宗锦顾自一笑,似乎想起什么温暖的回忆“那是因为母亲怀我时,被父亲仇人所害,身中寒毒,导致我生下来身体孱弱。听父亲说,因那毒的缘故,好几次我差点就没了呼吸。好在后来人称圣手神医的爷爷游历归来,诊断过后,给出调理的方子。如此至我六岁时,除了体质略弱于常人,每天要喝的那些药,我已可以和同龄孩子一起玩耍嬉闹。”

    “只是,那方子救了我的命,却改变不了我体内萎缩的经脉。玄天心法我只能修习最基本的第一层,而没了内力支撑,就算学了再上等的外功,也不过是一副徒有招式的花架子而已。”

    任宗锦嘴角又泛起惯常的苦笑“后来,偶然之间,我在书库之中,发现一本前朝心法遗本。它的行功路线十分诡异,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偷偷开始练习。谁想到,却真的可行。”

    “大喜之下,我日夜苦练,短短三年,内功大成。”

    “那时,你已离家两年有余。”

    一时屋内安静至极,无人言语。

    “然后呢”半晌,男人问道。

    “然后你不都知道了么呵,这心法性属阴寒,随着内力的精进,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若是换做别人,除了四肢冰凉也无甚大碍。对于我,却是致命伤处。四年前,我冲破瓶颈,修炼到其最高层结果,便是体内寒毒发作让这具身体,更加残破,药石无救。”

    任宗锦讲述完毕,忽然扭头看向南啸桓,神情淡然,没了秘密隐藏,双眼清澈如镜

    “如此那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也不过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而你真忍心,让父亲遗憾一生”

    “让任家、让御剑山庄,就这样无声无息从江湖消失”

    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那里,阳光从窗外射入,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夜,满月悬空,树影斑驳,微风轻抚,发出沙沙声响。

    月光之下,一人缓缓迈入崇德殿大门,腰间的长剑反射出冰冷的光华。

    “阁主。”黑影从一侧跃下,轻跪在他的面前。

    南啸桓细问了燕三他离开一日内的状况,得知巫烨曾找他时不禁心中一紧,又听燕三说东护法帮他掩饰了,才松了口气。

    挥挥手让手下继续值守,他朝寝殿内走去。

    灯火灭了大半,他刚迈步进了里间,就和抬头的倚雷碰了个对眼。

    “一天都没见着你人影,干嘛去了”倚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让我一人待会,倚雷。”南啸桓站在窗前,满脸的疲倦,低沉的嗓音有气无力,眉宇之间,似乎心事重重。

    “好。”倚雷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破损的衣角和沾了泥点的衣服,反而咽下了疑惑,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就转身出去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南啸桓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床上,此刻正闭眼深眠的青年。

    烛火映到那柔美的线条之上,仿佛为那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暖意。眼睫毛投下淡淡阴影,浅色的薄唇似乎弯着一个小小的弧度,如墨的黑发散在枕头之上,又有几缕弯着贴着脖颈延伸入被中。脖颈之上,有着隐约可见的白色绷带。

    南啸桓胸口猛地一疼,瞬间几乎停了呼吸,半晌,才急撇过头,可过不了一会,又颤巍巍的移回目光。

    自从匕首当着他的面刺入这人的胸口以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避免去回想那鲜血四溅的一幕。如此残忍,如此无情,毫不留情的将他一撕为二的一幕。

    而此时此刻,坐在这里,享受这人所在带给他的平静的同时,他亦要付出被自责内疚悔恨所伤的代价。

    痴痴的的望着熟睡中的青年,南啸桓无法控制的伸出手去,然而在距离不到一寸时,猛然惊醒,停了下来。

    “”无言的蹙眉咬牙,他抽回手,转过身,从椅子上站起,却舍不得离去,只能背靠着床柱,握拳低头。

    许久许久,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融,一个既轻又浅,安然美梦,一个粗重低促,内心纠葛。

    “啸桓。”

    轻柔的低唤宛如轻盈的羽毛飘落,打破室内原本平静的一汪池水,也宛如一道雷击,让径自陷在自己纷繁思绪中的人猛然回神“主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含着淡淡笑语一如往常,除了微弱许多之外。

    “刚刚。”南啸桓凑到床前,低声答了。

    “抬头,看着我。”巫烨忽然命令,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南啸桓几不可察的轻颤一下,僵硬了半晌,终是抬起头,朝巫烨看去。

    巫烨十分熟悉这双眼睛。往常,它漆黑纯粹,宛如最好的黑曜石,透彻无一点杂质,同时又冷硬无情,坚毅强韧;情动时,它弥漫着薄薄一层水雾,沉浸在欲望之中,毫无遮掩,无措又真实;而偶尔,在它保持着惯常的状态时,又可窥见一丝颤抖一丝脆弱一丝黯然

    眼下,这双眼睛,则让他瞬间心疼不已,恨不得用尽毕生所能,只要能将那些无助迷茫脆弱阴霾一清而光。他想紧紧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没有关系,一切都很好,一切都不用担心,有他在有他在

    “啸桓,吻我。”

    轻轻四个字,由巫烨口中吐出。

    南啸桓楞了楞,下一瞬哄的一声红了脸,窘迫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直视床上的青年。

    温柔的目光笼罩着他,混着月华,无声的交融在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绯红一分分褪去,南啸桓想到不久的将来,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的扭头然后贴上那人的唇。

    淡淡的苦味,还有一股异样的香气,南啸桓轻轻吻着,脑中忽然不合时宜的竟然开始分析这人之前吃了什么。

    唇与唇的轻贴,一个温暖一个冰凉。

    巫烨闭上双眼,伸出手臂抚上男人的后脑,使得两人相触的部位更加紧密,不留一丝空隙,同时反守为攻,却依然只是一个唇与唇的吻,温柔、包容、缠绵没有丝毫欲望,干净而纯粹。

    这一刻,所有的烦躁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灰暗都远离,相交的两颗心,无比宁静安适

    察觉到青年的抚慰之意,南啸桓稍稍翘了嘴角,却又很快的变为苦涩的自嘲。

    巫烨放开怀中的男人,双眸凝视着他“这两天,害你受委屈了。”

    “不。”南啸桓从巫烨怀里滑出,垂头跪地,“是属下失职。”

    巫烨无奈轻叹,看了他半晌,忽然蹦出一句话“脱了外衣,上床。”

    南啸桓猛地一惊,忍不住抬头望去,然后又再次收回视线,低头看地“主上有伤在身属下”声音越来越低,拒绝之中,又有几分窘迫羞怯。

    “你想到哪里去了”巫烨哑然失笑,就算他心有余,力还不足呢真是说他木头,这人偏偏有时某方面又异常敏感,说他敏感,有时真恨不得让人敲开他脑子瞧瞧到底装了什么进去

    “呃是。”居然是自己意会错了南啸桓脸上又是一红,根本没时间再思考之前有关“失职”的种种,就僵硬着扯掉外衣,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的躺倒在床上。

    “呵呵,离我那么远干嘛”两人之间的空间,还可以再睡另一个人。

    “”悉悉索索之声响起,南啸桓屏着呼吸“平移”到巫烨身边。

    巫烨低低笑着,掀开被子,将人圈了进来。

    男人的身体很凉很冰,还有一股尘土的味道,伏在他的脖颈间,巫烨表情一沉,即使隐约已经猜到,真正确认的这一瞬,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一紧。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人藏在一个别人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让他的快乐与悲伤,皆由自己缔造消解。

    但是这种假想,永远只是假想

    117 暗夜

    117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人藏在一个别人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让他的快乐与悲伤,皆由自己缔造消解。

    但是这种假想,永远只是假想

    伸出手,却没有抬头,只是凭着触感,摸索上男人的脸庞。从下巴,到嘴唇,从鼻子,到脸颊,从脸颊到双眼,从双眼又到长眉

    南啸桓闭上眼睛,任那微热的手指在自己脸上四处游走。这一刻,寂静无声却远胜千言万语。

    药味袭鼻,他只觉身侧一沉,下一刻,柔软的唇瓣再次印了上来,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缠绵悱恻,温柔似水,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在与这人的诸多亲密接触中,南啸桓最喜欢的,便是唇对唇的亲吻。那一瞬间,脑海中所有纷繁的事物都会变得模糊,只有那一刻他微垂眼眸浅笑着的样子清楚明晰起来。

    痴痴的在脑海中描摹着那张面孔,南啸桓抓在身下床单的手越来越松

    “唔”

    唇上一疼,他微蹙起双眉,睁开双眼,便见占据了大半视野的人正不满的注视着他。

    “”脸上一红,南啸桓窘迫忐忑之下,无意识的伸出手臂快速蹭掉嘴唇上粘湿的液体。

    却不料这一幕看在巫烨眼中,是何种诱惑,当即压抑在眼底的蹭的一声窜出,涌遍全身,激得他头脑一热,猛地便再次压了上去。

    几个深吻之后,巫烨热切急躁的一路顺着男人脖颈啃噬而下,大片的口水濡湿了他麦色的脖颈,散乱的青丝互相交错纠缠,炽热的室内回响着两人粗重的鼻息与男人低沉暗哑的细微呻吟。

    “啊”原先的舔舐忽然变作了啃咬,南啸桓不觉轻呼一声,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待看到眼前的情况时,已经热起来的身体更是刹那间凉透“主上”

    “嗯”巫烨轻哼出声,因为手中身体此刻的紧绷和其暗示的推拒。

    “您的伤”惊慌失措的坐起来,惊慌失措的爬下床去拿药箱,途中更是因为心急撞上了椅子桌子好几次,等到他抱着东西回来时,巫烨已经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眉眼含笑,盯着他好久了。

    那样的目光温柔淡然,含着清浅的笑意,穿过尘埃,仿佛一张细密的网,将他从头到脚笼入。

    心中一动,他在床前坐下,打开药箱,拿出新的绷带就欲重新为巫烨包扎。

    巫烨瞥他一眼,伸手制止“没事,只是流了一点血。”

    “主上”南啸桓低声恳求道,视线落在他所着的雪缎里衣上点点的红色血迹。

    “”巫烨却没有回答,只是侧着头,一手轻按着男人的手臂,一双黑眸,静静望着视野中的人。

    “主上”

    “让我好好看看你。”巫烨低喃,轻柔的语音中满是不舍与依恋。他的目光一寸寸缓缓描过南啸桓的身体,像是要将面前的黑衣男人永远刻在心中,是那样的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暮寒仲我好羡慕你,能得这样一人,随侍身侧,用自己的血肉,为你挡下所有的刀剑。刚毅不拔、隐忍沉默,无所图无所求,只需一个命令,便可将性命尊严悉数交予你手。

    而得到上天恩宠的巫烨,又是何德何能,能穿过万千时空,在这里遇见他,让这样一个男人为其倾心,雌伏身下

    “啸桓”轻声呼唤男人的名字,巫烨垂下眼帘,伸手抚上他悬吊在前的手臂,他绝不会忘记,因为自己的疏忽,为这人带来了多少病痛与折磨。他更不会忘记,这人默默为自己做出的所有

    这万丈红尘,茫茫人海之中,他想要留住的,永远只有这个人

    但是

    修长的手指移上他的眉眼,轻柔的抚摸,巫烨看着南啸桓,任苦涩漫上心头,冲刷着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的伤口似乎都在一瞬间同时迸裂,真是好疼

    “主上”

    捕捉到那一瞬掠过青年眉睫的不安,南啸桓只觉左肋猛地一疼,下意识的伸手握住青年徘徊在自己脸上的手。

    巫烨身子一颤,再回过神来时,面上表情已恢复正常,他勾起唇角,长眉微挑,向男人看去。

    南啸桓咬着下唇,一双长眸映着烛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而涌出,而那一向平稳无波的声音竟带了些颤抖,混着凝重与无措

    “属下有事禀报”

    “呵,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巫烨扬眉一笑,笑容深处,有些晦涩暗沉的情绪一闪而过。

    “主上请说。”男人有些无助惶恐地低下头来。

    巫烨的手轻滑而下,摸索上他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顺着缝隙,将那长满老茧的手掌握住,然后翻过,一下一下用指腹描摹掌心纠缠弯曲的纹路。

    “师傅带回的雪莲我服用了这几天出乎意料,效果很不错。”

    巫烨低头看着男人手掌,又用指头轻捏几下嗯,有棱有角,坚硬自尊心强,有意志力,做事踏实谨慎生命线深长连贯看来可长寿而终。智慧线和生命线贴得很近,离感情线有点远,呵呵,处事稳重,就是有点木头感情线么

    巫烨低头,长睫轻眨,黑发垂下,衬得眉眼更加精致,。

    “师傅说,无痕与遗情残毒相混之下,乌风液和雪莲一起服用一月,则可一举两得,两者皆可完全清解”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